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第二百八十八

三藏法師玄奘奉　詔譯

「復次，舍利子！住菩薩乘諸善男子、善女人等，若以有所得為方便，從初發心於布施波羅蜜多起行想著，於淨戒、安忍、精進、靜慮、般若波羅蜜多起行想著；若於內空起行想著，於外空、內外空、空空、大空、勝義空、有為空、無為空、畢竟空、無際空、散空、無變異空、本性空、自相空、共相空、一切法空、不可得空、無性空、自性空、無性自性空起行想著；若於真如起行想著，於法界、法性、不虛妄性、不變異性、平等性、離生性、法定、法住、實際、虛空界、不思議界起行想著；若於苦聖諦起行想著，於集、滅、道聖諦起行想著；若於四靜慮起行想著，於四無量、四無色定起行想著；若於八解脫起行想著，於八勝處、九次第定、十遍處起行想著；若於四念住起行想著，於四正斷、四神足、五根、五力、七等覺支、八聖道支起行想著；若於空解脫門起行想著，於無相、無願解脫門起行想著；若於菩薩十地起行想著；若於五眼起行想著，於六神通起行想著；若於佛十力起行想著，於四無所畏、四無礙解、大慈、大悲、大喜、大捨、十八佛不共法起行想著；若於無忘失法起行想著，於恒住捨性起行想著；若於一切智起行想著，於道相智、一切相智起行想著；若於一切陀羅尼門起行想著；於一切三摩地門起行想著；若於預流果起行想著，於一來、不還、阿羅漢果起行想著；若於獨覺菩提起行想著；若於一切菩薩摩訶薩行起行想著；若於諸佛無上正等菩提起行想著。

「舍利子！菩薩摩訶薩行般若波羅蜜多時，若無方便善巧，以有所得為方便，起如是等種種想著名為著相。

「復次，舍利子！先所問言『云何菩薩摩訶薩行般若波羅蜜多時不著相？』者，舍利子！菩薩摩訶薩行般若波羅蜜多時有方便善巧，於色不起空、不空想，於受、想、行、識亦不起空、不空想；於眼處不起空、不空想，於耳、鼻、舌、身、意處亦不起空、不空想；於色處不起空、不空想，於聲、香、味、觸、法處亦不起空、不空想；於眼界不起空、不空想，於色界、眼識界及眼觸、眼觸為緣所生諸受亦不起空、不空想；於耳界不起空、不空想，於聲界、耳識界及耳觸、耳觸為緣所生諸受亦不起空、不空想，於鼻界不起空、不空想，於香界、鼻識界及鼻觸、鼻觸為緣所生諸受亦不起空、不空想；於舌界不起空、不空想，於味界、舌識界及舌觸、舌觸為緣所生諸受亦不起空、不空想；於身界不起空、不空想，於觸界、身識界及身觸、身觸為緣所生諸受亦不起空、不空想；於意界不起空、不空想，於法界、意識界及意觸、意觸為緣所生諸受亦不起空、不空想；於地界不起空、不空想，於水、火、風、空、識界亦不起空、不空想；於無明不起空、不空想，於行、識、名色、六處、觸、受、愛、取、有、生、老死愁歎苦憂惱亦不起空、不空想；於布施波羅蜜多不起空、不空想，於淨戒、安忍、精進、靜慮、般若波羅蜜多亦不起空、不空想；於內空不起[A1]空、不空想，於外空、內外空、空空、大空、勝義空、有為空、無為空、畢竟空、無際空、散空、無變異空、本性空、自相空、共相空、一切法空、不可得空、無性空、自性空、無性自性空亦不起空、不空想；於真如不起空、不空想，於法界、法性、不虛妄性、不變異性、平等性、離生性、法定、法住、實際、虛空界、不思議界亦不起空、不空想；於苦聖諦不起空、不空想，於集、滅、道聖諦亦不起空、不空想；於四靜慮不起空、不空想，於四無量、四無色定亦不起空、不空想；於八解脫不起空、不空想，於八勝處、九次第定、十遍處亦不起空、不空想；於四念住不起空、不空想，於四正斷、四神足、五根、五力、七等覺支、八聖道支亦不起空、不空想；於空解脫門不起空、不空想，於無相、無願解脫門亦不起空、不空想；於菩薩十地不起空、不空想；於五眼不起空、不空想，於六神通亦不起空、不空想；於佛十力不起空、不空想，於四無所畏、四無礙解、大慈、大悲、大喜、大捨、十八佛不共法亦不起空、不空想；於無忘失法不起空、不空想，於恒住捨性亦不起空、不空想；於一切智不起空、不空想，於道相智、一切相智亦不起空、不空想；於一切陀羅尼門不起空、不空想，於一切三摩地門亦不起空、不空想；於預流果不起空、不空想，於一來、不還、阿羅漢果亦不起空、不空想；於獨覺菩提不起空、不空想；於一切菩薩摩訶薩行不起空、不空想；於諸佛無上正等菩提不起空、不空想；於過去法不起空、不空想，於未來、現在法不起空、不空想。

「復次，舍利子！菩薩摩訶薩行般若波羅蜜多時，以無所得為方便，不作是念：『我能行施惠彼受者，此所施物及惠施性。』不作是念：『我能護戒，此所護戒。』不作是念：『我能修忍，此所修忍。』不作是念：『我能精進，此所精進。』不作是念：『我能入定，此所入定。』不作是念：『我能修慧，此所修慧。』不作是念：『我能植福，此所植福及所得果。』不作是念：『我能入菩薩正性離生。』不作是念：『我能成熟有情。』不作是念：『我能嚴淨佛土。』不作是念：『我能證得一切智智。』不作是念：『我能住空證法實性。』不作是念：『我能修習諸菩薩行。』不作是念：『我能具證諸佛功德。』

「舍利子！若菩薩摩訶薩有方便善巧，以無所得為方便行般若波羅蜜多時，無如是等一切分別妄想執著，由善通達內空、外空、內外空、空空、大空、勝義空、有為空、無為空、畢竟空、無際空、散空、無變異空、本性空、自相空、共相空、一切法空、不可得空、無性空、自性空、無性自性空故。舍利子！是名菩薩摩訶薩行般若波羅蜜多時有方便善巧，無所得為方便無執著相。」

爾時，天帝釋問具壽善現言：「大德！住菩薩乘諸善男子、善女人等修行般若波羅蜜多時，云何著相？」

善現答言：「憍尸迦！住菩薩乘諸善男子、善女人等修行般若波羅蜜多時，無方便善巧，有所得為方便，起心想著；起布施波羅蜜多想著，起淨戒、安忍、精進、靜慮、般若波羅蜜多想著；起內空想著，起外空、內外空、空空、大空、勝義空、有為空、無為空、畢竟空、無際空、散空、無變異空、本性空、自相空、共相空、一切法空、不可得空、無性空、自性空、無性自性空想著；起真如想著，起法界、法性、不虛妄性、不變異性、平等性、離生性、法定、法住、實際、虛空界、不思議界想著；起苦聖諦想著，起集、滅、道聖諦想著；起四靜慮想著，起四無量、四無色定想著；起八解脫想著，起八勝處、九次第定、十遍處想著；起四念住想著，起四正斷、四神足、五根、五力、七等覺支、八聖道支想著；起空解脫門想著，起無相、無願解脫門想著；起菩薩十地想著；起五眼想著，起六神通想著；起佛十力想著，起四無所畏、四無礙解、大慈、大悲、大喜、大捨、十八佛不共法想著；起無忘失法想著，起恒住捨性想著；起一切智想著，起道相智、一切相智想著；起一切陀羅尼門想著，起一切三摩地門想著；起預流果想著，起一來、不還、阿羅漢果想著；起獨覺菩提想著；起一切菩薩摩訶薩行想著；起諸佛無上正等菩提想著；起諸菩薩摩訶薩想著；起諸如來、應、正等覺想著；起於佛所種諸善根想著；起以如是所種善根和合，迴向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想著。憍尸迦！是名住菩薩乘諸善男子、善女人等，無方便善巧，有所得為方便，修行般若波羅蜜多時所有著相。

「憍尸迦！住菩薩乘諸善男子、善女人等，由著想故，不能修行無著般若波羅蜜多，迴向無上正等菩提。何以故？憍尸迦！非色本性可能迴向，非受、想、行、識本性可能迴向故；非眼處本性可能迴向，非耳、鼻、舌、身、意處本性可能迴向故；非色處本性可能迴向，非聲、香、味、觸、法處本性可能迴向故；非眼界本性可能迴向，非色界、眼識界及眼觸、眼觸為緣所生諸受本性可能迴向故；非耳界本性可能迴向，非聲界、耳識界及耳觸、耳觸為緣所生諸受本性可能迴向故；非鼻界本性可能迴向，非香界、鼻識界及鼻觸、鼻觸為緣所生諸受本性可能迴向故；非舌界本性可能迴向，非味界、舌識界及舌觸、舌觸為緣所生諸受本性可能迴向故；非身界本性可能迴向，非觸界、身識界及身觸、身觸為緣所生諸受本性可能迴向故；非意界本性可能迴向，非法界、意識界及意觸、意觸為緣所生諸受本性可能迴向故；非地界本性可能迴向，非水、火、風、空、識界本性可能迴向故；非無明本性可能迴向，非行、識、名色、六處、觸、受、愛、取、有、生、老死愁歎苦憂惱本性可能迴向故。

「憍尸迦！非布施波羅蜜多本性可能迴向，非淨戒、安忍、精進、靜慮、般若波羅蜜多本性可能迴向故；非內空本性可能迴向，非外空、內外空、空空、大空、勝義空、有為空、無為空、畢竟空、無際空、散空、無變異空、本性空、自相空、共相空、一切法空、不可得空、無性空、自性空、無性自性空本性可能迴向故；非真如本性可能迴向，非法界、法性、不虛妄性、不變異性、平等性、離生性、法定、法住、實際、虛空界、不思議界本性可能迴向故；非苦聖諦本性可能迴向，非集、滅、道聖諦本性可能迴向故；非四靜慮本性可能迴向，非四無量、四無色定本性可能迴向故；非八解脫本性可能迴向，非八勝處、九次第定、十遍處本性可能迴向故；非四念住本性可能迴向，非四正斷、四神足、五根、五力、七等覺支、八聖道支本性可能迴向故；非空解脫門本性可能迴向，非無相、無願解脫門本性可能迴向故；非菩薩十地本性可能迴向故；非五眼本性可能迴向，非六神通本性可能迴向故；非佛十力本性可能迴向，非四無所畏、四無礙解、大慈、大悲、大喜、大捨、十八佛不共法本性可能迴向故；非無忘失法本性可能迴向，非恒住捨性本性可能迴向故；非一切智本性可能迴向，非道相智、一切相智本性可能迴向故；非一切陀羅尼門本性可能迴向，非一切三摩地門本性可能迴向故；非預流果本性可能迴向，非一來、不還、阿羅漢果本性可能迴向故；非獨覺菩提本性可能迴向故；非一切菩薩摩訶薩行本性可能迴向故；非諸佛無上正等菩提本性可能迴向故。

「復次，憍尸迦！若菩薩摩訶薩欲於無上正等菩提示現教導勸勵讚喜他有情者，應以如實相意示現教導勸勵讚喜。復應如是示現教導勸勵讚喜，謂行布施波羅蜜多時，不應分別我能惠捨；若行淨戒波羅蜜多時，不應分別我能護戒；若行安忍波羅蜜多時，不應分別我能修忍；若行精進波羅蜜多時，不應分別我能精進；若行靜慮波羅蜜多時，不應分別我能入定；若行般若波羅蜜多時，不應分別我能習慧。若行內空時，不[A2]應分別我能住內空；若行外空、內外空、空空、大空、勝義空、有為空、無為空、畢竟空、無際空、散空、無變異空、本性空、自相空、共相空、一切法空、不可得空、無性空、自性空、無性自性空時，不應分別我能住外空乃至無性自性空。若行真如時，不應分別我能住真如；若行法界、法性、不虛妄性、不變異性、平等性、離生性、法定、法住、實際、虛空界、不思議界時，不應分別我能住法界乃至不思議界。若行苦聖諦時，不應分別我能住苦聖諦；若行集、滅、道聖諦時，不應分別我能住集、滅、道聖諦。若行四靜慮時，不應分別我能修四靜慮；若行四無量、四無色定時，不應分別我能修四無量、四無色定。若行八解脫時，不應分別我能修八解脫；若行八勝處、九次第定、十遍處時，不應分別我能修八勝處、九次第定、十遍處。若行四念住時，不應分別我能修四念住；若行四正斷、四神足、五根、五力、七等覺支、八聖道支時，不應分別我能修四正斷乃至八聖道支。若行空解脫門時，不應分別我能修空解脫門；若行無相、無願解脫門時，不應分別我能修無相、無願解脫門。若行菩薩十地時，不應分別我能修菩薩十地；若行五眼時，不應分別我能修五眼；若行六神通時，不應分別我能修六神通。若行佛十力時，不應分別我能修佛十力；若行四無所畏、四無礙解、大慈、大悲、大喜、大捨、十八佛不共法時，不應分別我能修四無所畏乃至十八佛不共法。若行無忘失法時，不應分別我能修無忘失法；若行恒住捨性時，不應分別我能修恒住捨性。若行一切智時，不應分別我能修一切智；若行道相智、一切相智時，不應分別我能修道相智、一切相智。若行一切陀羅尼門時，不應分別我能修一切陀羅尼門；若行一切三摩地門時，不應分別我能修一切三摩地門。若行預流果相似法時，不應分別我能修預流果相似法；若行一來、不還、阿羅漢果相似法時，不應分別我能修一來、不還、阿羅漢果相似法。若行獨覺菩提相似法時，不應分別我能修獨覺菩提相似法。若行一切菩薩摩訶薩行時，不應分別我能修一切菩薩摩訶薩行。若行諸佛無上正等菩提時，不應分別我能修諸佛無上正等菩提。

「憍尸迦！諸菩薩摩訶薩於無上正等菩提應如是示現教導勸勵讚喜他有情類，若菩薩摩訶薩於無上正等菩提能如是示現教導勸勵讚喜他有情者，於自無損亦不損他，如諸如來所應許可示現教導勸勵讚喜諸有情故。

「憍尸迦！住菩薩乘諸善男子、善女人等若能如是示現教導勸勵讚喜趣菩薩乘諸有情類，便能遠離一切想著。」

爾時，世尊讚具壽善現言：「善哉！善哉！如汝所說。汝今善能為諸菩薩說執著相。善現！復有此餘微細著相當為汝說，汝應諦聽，極善思惟！」

善現白言：「唯然！願說！我等樂聞。」

佛言：「善現！住菩薩乘諸善男子、善女人等欲趣無上正等菩提，若於如來、應、正等覺取相憶念，皆是執著；若於過去、未來、現在一切如來、應、正等覺無著功德，從初發心乃至法住所有善根取相憶念，既憶念已，迴向無上正等菩提，如是一切取相憶念皆名執著；若於一切如來弟子及餘有情所修善法取相憶念迴向無上正等菩提，如是一切亦名執著。所以者何？一切如來、應、正等覺所有無著功德善根不應取相而憶念故，於佛弟子及餘有情所有善法不應取相而憶念故，諸取相者皆虛妄故。」

爾時，具壽善現白佛言：「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最為甚深。」

佛言：「如是！以一切法本性離故。」

具壽善現復白佛言：「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皆應禮敬。」

佛言：「如是！功德多故，然此般若波羅蜜多無造無作，無能覺者。」

具壽善現復白佛言：「世尊！一切法性皆難可覺。」

佛言：「如是！以一切法一性非二。善現！當知諸法一性即是無性，諸法無性即是一性，如是諸法一性無性、無造無作，若菩薩摩訶薩能如實知諸所有法一性無性、無造無作，則能遠離一切執著。」

具壽善現復白佛言：「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難可覺了。」

佛言：「如是！由此般若波羅蜜多無能見者、無能聞者、無能覺者、無能知者，離證相故。」

具壽善現復白佛言：「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不可思議。」

佛言：「如是！所以者何？如是般若波羅蜜多不可以心知，離心相故。如是般若波羅蜜多不可以色知，離色相故；不可以受、想、行、識知，離受、想、行、識相故。如是般若波羅蜜多不可以眼處知，離眼處相故；不可以耳、鼻、舌、身、意處知，離耳、鼻、舌、身、意處相故。如是般若波羅蜜多不可以色處知，離色處相故；不可以聲、香、味、觸、法處知，離聲、香、味、觸、法處相故。如是般若波羅蜜多不可以眼界知，離眼界相故；不可以色界、眼識界及眼觸、眼觸為緣所生諸受知，離色界乃至眼觸為緣所生諸受相故。如是般若波羅蜜多不可以耳界知，離耳界相故；不可以聲界、耳識界及耳觸、耳觸為緣所生諸受知，離聲界乃至耳觸為緣所生諸受相故。如是般若波羅蜜多不可以鼻界知，離鼻界相故；不可以香界、鼻識界及鼻觸、鼻觸為緣所生諸受知，離香界乃至鼻觸為緣所生諸受相故。如是般若波羅蜜多不可以舌界知，離舌界相故；不可以味界、舌識界及舌觸、舌觸為緣所生諸受知，離味界乃至舌觸為緣所生諸受相故。如是般若波羅蜜多不可以身界知，離身界相故；不可以觸界、身識界及身觸、身觸為緣所生諸受知，離觸界乃至身觸為緣所生諸受相故。如是般若波羅蜜多不可以意界知，離意界相故；不可以法界、意識界及意觸、意觸為緣所生諸受知，離法界乃至意觸為緣所生諸受相故。如是般若波羅蜜多不可以地界知，離地界相故；不可以水、火、風、空、識界知，離水、火、風、空、識界相故。如是般若波羅蜜多不可以無明知，離無明相故；不可以行、識、名色、六處、觸、受、愛、取、有、生、老死愁歎苦憂惱知，離行乃至老死愁歎苦憂惱相故。如是般若波羅蜜多不可以布施波羅蜜多知，離布施波羅蜜多相故；不可以淨戒、安忍、精進、靜慮、般若波羅蜜多知，離淨戒乃至般若波羅蜜多相故。如是般若波羅蜜多不可以內空知，離內空相故；不可以外空、內外空、空空、大空、勝義空、有為空、無為空、畢竟空、無際空、散空、無變異空、本性空、自相空、共相空、一切法空、不可得空、無性空、自性空、無性自性空知，離外空乃至無性自性空相故。如是般若波羅蜜多不可以真如知，離真如相故；不可以法界、法性、不虛妄性、不變異性、平等性、離生性、法定、法住、實際、虛空界、不思議界知，離法界乃至不思議界相故。如是般若波羅蜜多不可以苦聖諦知，離苦聖諦相故；不可以集、滅、道聖諦知，離集、滅、道聖諦相故。如是般若波羅蜜多不可以四靜慮知，離四靜慮相故；不可以四無量、四無色定知，離四無量、四無色定相故。如是般若波羅蜜多不可以八解脫知，離八解脫相故；不可以八勝處、九次第定、十遍處知，離八勝處、九次第定、十遍處相故。如是般若波羅蜜多不可以四念住知，離四念住相故；不可以四正斷、四神足、五根、五力、七等覺支、八聖道支知，離四正斷乃至八聖道支相故。如是般若波羅蜜多不可以空解脫門知，離空解脫門相故；不可以無相、無願解脫門知，離無相、無願解脫門相故。如是般若波羅蜜多不可以菩薩十地知，離菩薩十地相故。如是般若波羅蜜多不可以五眼知，離五眼相故；不可以六神通知，離六神通相故。如是般若波羅蜜多不可以佛十力知，離佛十力相故；不可以四無所畏、四無礙解、大慈、大悲、大喜、大捨、十八佛不共法知，離四無所畏乃至十八佛不共法相故。如是般若波羅蜜多不可以無忘失法知，離無忘失法相故；不可以恒住捨性知，離恒住捨性相故。如是般若波羅蜜多不可以一切智知，離一切智相故；不可以道相智、一切相智知，離道相智、一切相智相故。如是般若波羅蜜多不可以一切陀羅尼門知，離一切陀羅尼門相故；不可以一切三摩地門知，離一切三摩地門相故。如是般若波羅蜜多不可以預流果知，離預流果相故；不可以一來、不還、阿羅漢果知，離一來、不還、阿羅漢果相故。如是般若波羅蜜多不可以獨覺菩提知，離獨覺菩提相故。如是般若波羅蜜多不可以一切菩薩摩訶薩行知，離一切菩薩摩訶薩行相故。如是般若波羅蜜多不可以諸佛無上正等菩提知，離諸佛無上正等菩提相故。」[1]

[2]爾時，具壽善現復白佛言：「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無所造作。」

佛言：「如是！以諸作者不可得故。

「善現！色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受、想、行、識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

「善現！眼處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耳、鼻、舌、身、意處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

「善現！色處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聲、香、味、觸、法處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

「善現！眼界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色界、眼識界及眼觸、眼觸為緣所生諸受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

「善現！耳界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聲界、耳識界及耳觸、耳觸為緣所生諸受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

「善現！鼻界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香界、鼻識界及鼻觸、鼻觸為緣所生諸受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

「善現！舌界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味界、舌識界及舌觸、舌觸為緣所生諸受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

「善現！身界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觸界、身識界及身觸、身觸為緣所生諸受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

「善現！意界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法界、意識界及意觸、意觸為緣所生諸受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

「善現！地界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水、火、風、空、識界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

「善現！無明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行、識、名色、六處、觸、受、愛、取、有、生、老死愁歎苦憂惱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

「善現！布施波羅蜜多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淨戒、安忍、精進、靜慮、般若波羅蜜多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

「善現！內空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外空、內外空、空空、大空、勝義空、有為空、無為空、畢竟空、無際空、散空、無變異空、本性空、自相空、共相空、一切法空、不可得空、無性空、自性空、無性自性空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

「善現！真如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法界、法性、不虛妄性、不變異性、平等性、離生性、法定、法住、實際、虛空界、不思議界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

「善現！四靜慮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四無量、四無色定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

「善現！八解脫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八勝處、九次第定、十遍處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

「善現！四念住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四正斷、四神足、五根、五力、七等覺支、八聖道支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

「善現！空解脫門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無相、無願解脫門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

「善現！菩薩十地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

「善現！五眼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六神通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

「善現！佛十力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四無所畏、四無礙解、大慈、大悲、大喜、大捨、十八佛不共法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

「善現！無忘失法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恒住捨性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

「善現！一切智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道相智、一切相智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

「善現！一切陀羅尼門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一切三摩地門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

「善現！預流果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一來、不還、阿羅漢果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

「善現！獨覺菩提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

「善現！一切菩薩摩訶薩行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

「善現！諸佛無上正等菩提不可得故作者不可得。

「善現！由諸作者及色等法不可得故，如是般若波羅蜜多無所造作。」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第二百八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