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11]律卷第十八[12](初分之十八)

[13]姚秦罽賓三藏佛陀耶舍共竺佛念等譯

[15]爾時佛在拘睒毘國[16]瞿師羅園中。爾時闡陀比丘，餘比丘如法諫時，作如是言：「我今不學此戒，當問餘智慧持律比丘。」時諸比丘聞，其中有少欲知足、行頭陀、樂學戒、知慚愧者，嫌責闡陀比丘言：「云何諸比丘如法諫時，便作如是言：『我今不學此戒，當問餘智慧持律比丘。』」[17]爾時諸比丘往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緣具白世尊。世尊爾時以此因緣集比丘僧，呵責闡陀比丘言：「汝所為非，非威儀、非沙門法、非淨行、非隨順行，所不應為。云何，闡陀比丘！餘比丘如法諫時，作如是語：『我今不學此戒，當問餘智慧持律比丘。』」以無數方便呵責闡陀已，告諸比丘：「此癡人！多種有漏處，最初犯戒。自今已去與比丘結戒，集十句義乃至正法久住，欲說戒者當如是說：若比丘，餘比丘如法諫時如是語：『我今不學此戒，當難問餘智慧持律比丘。』者，波逸提。若為知、為學故，應難問。」

比丘義如上。

[18]如法者，如法如律如佛所教。

彼比丘如法諫此比丘時，此比丘作[19]是語：「我今不學此戒，當難問餘智慧[20]持律比丘。」若說而了[21]了，波逸提；不了了者，突吉羅。

比丘尼，波逸提；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是謂為犯。

不犯者，彼[22]諫比丘癡不解故，此比丘作如是語：「汝還問汝和[23]上、阿闍梨，汝可更學問誦經。」若其事實爾；或戲笑語；或疾疾語；或獨語；[24]或夢中語；或欲說[25]是錯說彼，無犯。

無犯者，最初未制戒，癡狂、心亂、痛惱所纏。(七十一[26]竟)

[27]爾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有眾多比丘共集在一處，誦正法、誦毘尼。時六群比丘自相謂言：「此比丘等集在一處，誦正法、誦毘尼，彼諸比丘誦律通利，必當數數舉我罪。我今寧可往語彼比丘：『長老！何用此雜碎戒為？[28]若欲誦者，當誦四事。若必欲誦者，當誦四事、十三事，餘者不應誦。何以故？汝等若誦者，使人懷疑憂惱。』」時六群比丘便往語彼比丘言：「長老！[29]何用[30]誦此雜碎戒為？若欲誦者，當誦四事。若必[31]欲誦者，當誦四事、十三事，餘者不應誦。何以故？說是戒時，令人懷疑憂惱。」餘比丘即觀察，此六群比丘欲滅法故作是語耳。[32]時諸比丘聞，其中有少欲知足、行頭陀、樂學戒、知慚愧者，嫌責六群比丘言：「云何汝[33]等欲滅法故作如是語[34]耶？」爾時諸比丘往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緣具白世尊。世尊爾時以此因緣集比丘僧，呵責六群比丘言：「汝所為非，非威儀、非沙門法、非淨行、非隨順行，所不應為。云何汝等欲滅法故作如是語耶？」世尊以無數方便呵責六群比丘已，告諸比丘：「此癡人！多種有漏處，最初犯戒。自今已去與比丘結戒，集十句義乃至正法久住，欲說戒者當如是說：若比丘說戒時作是語：『大德！何用說是雜碎戒為？[1]說是戒時令人惱愧懷疑。』輕呵戒故，波逸提。」

比丘義如上。

彼比丘，若自說戒時、若他說時、若誦時，作如是語：「長老！何用誦此雜碎戒為？若欲誦者，當誦四事。若必誦者，當誦四事、十三事。何以故？若誦是戒時，令人懷疑惱愧。」說而了了者，波逸提；不了了者，突吉羅。毀呰毘尼者，波逸提。毀呰阿毘曇者，突吉羅。及餘契經毀呰者，突吉羅。

比丘尼，波逸提；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是謂為犯。

不犯者，若語言：「先誦阿毘曇然後誦律；先誦餘契經[2]然後誦律。」若有病者[3]須差然後誦律，當勤求方便，於佛法中[4]成四沙門果，然後當誦律；不欲滅法故作是語；或戲笑語、或疾疾語、或夢中語、或獨語、欲說此乃錯說彼，無犯。

無犯者，最初未制戒，癡狂、心亂、痛惱所纏。(七十二竟)

[5]爾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六群比丘中有一比丘，當說戒時犯罪，自知罪障，恐清淨比丘發舉，便先詣清淨比丘所語言：「我今始知是法戒經所載，半月半月說戒經來。」諸比丘察知六群比丘布薩時犯戒，自知罪障，恐清淨比丘發舉，便先詣清淨比丘所語言：「我今始知此法戒經所載，半月[6]半月說戒經來。」諸比丘聞，其中有少欲知足、行頭陀、樂學戒、知慚愧者，嫌責六群比丘言：「云何汝等，說戒時犯罪而自知罪障，恐清淨比丘發舉，便先詣清淨比丘所語言：『[7]半月半月說戒經來，我今始知此法[8]戒經所載。』」[9]爾時諸比丘往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緣具白世尊。世尊爾時以此因緣集比丘僧，呵責六群比丘言：「汝所為非，非威儀、非沙門法、非淨行、非隨順行，所不應為。云何說戒時犯罪，自知罪障，恐清淨比丘發舉，便先詣清淨比丘所語言：『我今始知此法戒經所載，半月[10]半月說戒經來。』」爾時世尊以無數方便呵責六群比丘中一比丘已，告諸比丘言：「此愚癡人！多種有漏處，最初犯戒。自今已去與比丘結戒，集十句義乃至正法久住，欲說戒者當如是說：若比丘說戒時[11]作如是語：『我今始知此法[12]戒經[13]所載，半月半月說戒經來。』餘比丘知是比丘若二、若三說戒中坐，何況多！彼比丘無[A1]知無解，若犯罪應如法治，更重增無知罪。語言：『長老！汝無利、不善得，汝說戒時，不用心念、不一心[14]攝耳聽法。』彼無知故，波逸提。」

比丘義如上。

彼比丘若自說戒時、若他說[15]戒時、若誦戒時，作如是語：「長老！我今始知[16]是法戒經所載，半月半月說戒經來。」餘比丘知是比丘二、三在布薩中坐，何況多！彼比丘無知無解，隨所犯罪[17]應如法治，應重增無知罪。「長老！汝無利、不善得，[18]汝說戒時，不善用意思惟，[19]不一心聽法。」無知故重與波逸提。若不與者，彼[20]比丘，突吉羅。

比丘尼，波逸提；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是謂為犯。

不犯者，[21]若未曾聞說戒今始聞；若未曾聞廣說今始聞；若戲笑[22]語、若疾疾語、若獨語、[23]若夢中語；欲說此錯說彼，無犯。

無犯者，最初未制戒，癡狂、心亂、痛惱所纏。[24](七十三竟)[25]

[26]爾時佛在羅閱城耆闍崛山中。爾時尊者沓婆摩羅子比丘，眾中差令典眾僧床座、臥具及分飲食。彼以僧事、以塔事故，外人有為初立寺、初立房、初作池井而設會布施，不得往[27]赴彼，衣服破壞、垢膩不淨。於異時有人施眾僧貴[28]價衣，眾僧自相謂言：「此尊者沓婆摩羅子比丘，眾僧差典床座、臥具及分飲食。彼以僧事、塔事故，外人有初立寺、初立房、初作池井而設會布施，不得赴彼請，衣服破壞、垢膩不淨，我等宜可以此衣與之。」時眾[29]僧白二羯磨已以[30]衣與之。當白羯磨時，六群比丘亦在眾中，既與衣已便作是語：「此諸比丘[31]隨所親以眾僧衣與之。」時諸比丘聞，其中有少欲知足、行頭陀、樂學戒、知慚愧者，嫌責六群比丘言：「云何汝等，共在眾中作羯磨施與彼衣，後方言：『諸比丘逐所親以眾僧衣與之。』[32]耶？」[33]爾時諸比丘往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緣具白世尊。世尊爾時以此因緣集比丘僧，呵責六群比丘言：「汝所為非，非威儀、[34]非沙門法、非淨行、非隨順行，所不應為。云何[35]汝等共集一處作白羯磨以衣與彼，既與衣已後方言：『諸比丘[36]隨所親以眾僧衣與之。』耶？」世尊以無數方便呵責六群比丘已，告諸比丘：「此癡人！多種有漏處，最初犯戒。自今已去與比丘結戒，集十句義乃至正法久住，欲說戒者當如是說：若比丘共同羯磨已，後如是[1]語：『諸比丘隨親厚以眾僧物與。』者，波逸提。」

比丘義如上。

親厚者，同和[2]上、同阿闍[3]梨，坐起言語親厚者是。

僧物者，如上所說。

物者，衣鉢、針筒、尼師[4]壇下至飲水器。

彼比丘先共眾中作羯磨已，後悔[5]言：「諸比丘逐親厚以[6]僧衣物與之。」說而了[7]了波逸提；不了了，[8]突吉羅。

比丘尼，波逸提；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是謂為犯。

不犯者，其事實爾，隨親厚以僧[9]物與之無犯。或戲笑語、或疾疾語、或獨處語、或夢中語、或欲說此乃錯說彼，一切無犯。

無犯者，最初未制戒，癡狂、心亂、痛惱所纏。(七十四竟)

[10]爾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有眾多比丘集在一處共論法毘尼。時六群比丘自相謂言：「看此諸比丘共集一處，似欲為我等作羯磨。」即從坐起而去。諸比丘語言：「汝等且住，勿去！[11]眾僧有事。」而故去不住。其中有少欲知足、行頭陀、樂學戒、知慚愧者，嫌責六群比丘言：「眾僧集欲論法事。云何便從坐起去？」[12]爾時諸比丘往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緣具白世尊。世尊爾時以此因緣集比丘僧，呵責六群比丘言：「汝所為非，非威儀、[13]非沙門法、非淨行、非隨順行，所不應為。云何汝等，眾僧集欲論法事，從坐起而去？」世尊以無數方便呵責已，告諸比丘：「此[14]六群比丘癡人！多種有漏處，最初犯戒。自今已去與比丘結戒，集十句義乃至正法久住，欲說戒者當如是說：若比丘，眾僧斷事未竟起去者，波逸提。」如是世尊與比丘結戒。

諸比丘或營僧事、或營塔[15]寺事、或瞻視病比丘事，疑。佛言：「自今已去聽與欲。自今已去當如是說戒：若比丘，眾僧斷事未竟，不與[16]欲而起去，波逸提。」

比丘義如上。

僧者，一說戒、一羯磨。

事者，有十八破僧事法非法乃至說不說。

若比丘，僧斷事未竟而起去，動足[17]出戶外，波逸提。一足在戶外、一足在戶內，方便欲去而不去，若[18]共期欲去而不去，一切突吉羅。

比丘尼，波逸提；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是謂為犯。

不犯者，有僧事塔寺事，有瞻視病人事，與欲，無犯。若口噤不能與欲；若非法羯磨、非毘尼羯磨；或為僧事、或為塔寺事；或為和[19]上、同和上，阿闍[20]梨、同阿闍梨；或為知識親厚方便；為作損減無利、作無住處羯磨；如是不與欲去，一切無犯。

無犯者，最初未制戒，癡狂、心亂、痛惱所纏。(七十五竟)

[21]爾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六群比丘中有犯[22]事者，恐眾僧[23]彈舉六人，便共相隨至大食小食上、若眾僧大集說法時、若說戒時，六人共俱不[24]相離，使諸比丘無由得與作羯磨。後於異時，六群比丘作衣，諸比丘自相謂言：「此六群比丘今在此作衣，欲作羯磨者今正是時。」即遣使喚言：「汝等來，眾僧有事。」六群比丘報言：「僧有何[25]等事？我等[26]停作衣不得往。」僧報言：「汝等若不[27]得來，可令一、二比丘持欲來。」六群比丘即令一比丘受欲來。爾時眾僧即與此一比丘作羯磨，[28]作羯磨已，即還至彼六群比丘所。彼問言：「眾僧何所[29]作為？」此比丘報言：「於我身無利。」問言：「以何事於汝身無利[30]耶？」報言：「眾僧與我作羯磨。」六群[31]比丘前與欲已，後便[32]悔言：「彼作羯磨者，非為羯磨，羯磨不成。我以彼事故與欲，不以此事。」[33]時諸比丘聞，其中有少欲知足、行頭陀、樂學戒、知慚愧者，嫌責六群[34]比丘言：「云何汝等與欲已，後自悔言：『我以彼事與欲，不以此事。』」[35]爾時諸比丘往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緣具白世尊。世尊爾時以此因緣集比丘僧，呵責六群比丘言：「汝所為非，非威儀、[36]非沙門法、非淨行、非隨[37]順行，所不應為。云何前與欲已，後自悔言：『我以彼事與欲，不以此事。』耶？」世尊以無數方便呵[38]責已，告諸比丘：「此[39]六群比丘癡人！多種有漏處，最初犯戒。自今已去與比丘結戒，集十句義乃至正法久住，欲說戒者當如是說：若比丘與欲已後悔者，波逸提。」

比丘義如上。

若比丘與欲已，後悔，[40]作是言：「汝等作羯磨非羯磨，羯磨不成，我以彼事故與欲，不以此事。」說而了了者，波逸提；不了了，突吉羅。

比丘尼，波逸提；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是謂為犯。

不犯者，其事實爾，非羯磨羯磨不成故，便作是言：「非羯磨羯磨不成。」不犯。若戲笑語、疾疾語、獨處語、夢中語、欲說此乃錯說彼，一切無犯。

無犯者，最初未制戒，癡狂、心亂、痛惱所纏。(七十六竟)

[1]爾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六群比丘聽諸比丘鬪諍言語已，而向彼人說，令僧未有諍事而有諍事，已有諍事而不除滅。諸比丘作如是念：「以何因緣令僧未有諍事而有諍事，已有諍事而不除滅？」諸比丘即察知之，是六群比丘聽諸比丘鬪諍語言已，而向彼說[2]故耳。[3]爾時諸比丘聞，其中有少欲知足、行頭陀、樂學戒、知慚愧者，嫌責六群比丘言：「汝等云何聽諸比丘鬪諍已，而向彼說，令僧未有諍事而有諍事，已有諍事而不除滅？」諸比丘往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緣具白世尊。世尊爾時以此因緣集比丘僧，呵責六群比丘言：「汝所為非，非威儀、[4]非沙門法、非淨行、非隨順行，所不應為。云何汝等聽諸比丘諍已，而向彼說，令僧未有諍事而有諍事，已有諍事而不除滅？」世尊以無數方便呵責已，告諸比丘：「此[5]六群比丘癡人！多種有漏處，最初犯戒。自今已去與比丘結戒，集十句義乃至正法久住，欲說戒者當如是說：若比丘，比丘共鬪諍已，聽此語向彼說[6]者，波逸提。」

比丘義如上。

鬪諍有四種：言諍、覓諍、犯諍、事諍。

聽者，屏聽他語。

若比丘往聽他諍比丘[7]語，從道至道、從道至非道、從非道至道、從高至下、從下至高，往而聞，波逸提；不聞，突吉羅。若方便欲去而不去、若共期去而不去，一切突吉羅。若二人共在闇地語，當彈指若謦欬驚之；若不爾者，突吉羅。若二人隱處語，亦當彈指謦欬；若不者，突吉羅。若在道行有二人在前共語，亦當彈指謦欬；若不者，突吉羅。

[8]比丘尼，波逸提；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是謂為犯。

不犯者，若二人在闇處共語，謦欬彈指；若二人在屏處語，彈指謦欬；在道行二人在前行共語，若後來謦欬彈指；若欲作非法羯磨非毘尼羯磨；若為眾僧、若為塔寺、若為和[9]上、同和上、若阿闍[10]梨、同阿闍梨、親厚知識，欲作損減無利無住處如是等羯磨，欲得知之而往聽，無犯。

無犯者，最初未制戒，癡狂、心亂、痛惱所纏。(七十七竟)

[11]爾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六群比丘中有一比丘，瞋恚打十七群比丘，其被打人高聲大喚言：「止！止！莫打我。」時比房比丘聞，即問言：「汝何故大喚？」時被打比丘答言：「向為彼比丘所打。」時諸比丘聞，其中有少欲知足、行頭陀、樂學戒、知慚愧者，嫌責六群比丘言：「云何以瞋恚乃打十七群比丘？」時諸比丘往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緣具白世尊。世尊爾時以此因緣集比丘僧，呵責六群比丘言：「汝所為非，非威儀、非沙門法、非淨行、非隨順行，所不應為。云何汝等乃打十七群比丘？」世尊以無數方便呵責六群比丘已，告諸比丘：「此[12]六群比丘癡人！多種有漏處，最初犯戒。自今已去與比丘結戒，集十句義乃至正法久住，欲說戒者當如是說：若比丘，瞋恚故不喜打比丘者，波逸提。」

比丘義如上。

打者，若手、若石、若杖。

若比丘，以手、石、杖打比丘者，一切波逸提。除杖手石、若[13]以餘戶鑰、曲鉤、拂柄、香爐柄挃者，一切突吉羅。

比丘尼，波逸提；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是謂為犯。

不犯者，若有病須人[14]椎打；若食噎須椎脊；若共語不聞而觸令聞；若睡時以身委他上；若來往經行時共相觸；若掃地時杖頭誤觸，一切無犯。

無犯者，最初未制戒，癡狂、心亂、痛惱所纏。(七十八竟)

[15]爾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六群比丘以手搏十七群比丘，其被搏人高聲大喚言：「止！止！莫爾。」比房比丘聞，即問言：「汝何故大喚？」報言：「此比丘以手搏我故大喚。」諸比丘聞，其中有少欲知足、行頭陀、樂學戒、知慚愧者，嫌責六群比丘言：「汝云何以手搏十七群比丘？」[16]時諸比丘往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緣具白世尊。世尊爾時以此因緣集比丘僧，呵責六群比丘言：「汝所為非，非威儀、[17]非沙門法、非淨行、非隨順行，所不應為。云何汝等以手搏十七群比丘？」世尊以無數方便呵責六群比丘已，告諸比丘：「此癡人！多種有漏處，最初犯戒。自今已去與比丘結戒，集十句義乃至正法久住，欲說戒者當如是說：若比丘，瞋恚不喜以手搏比丘者，波逸提。」

比丘義如上。

手者，兩手。

彼比丘瞋恚以手搏[18]比丘者，波逸提。除手已，若戶鑰、拂柄、香爐柄挃，一切突吉羅。

比丘尼，波逸提；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是謂為犯。

不犯者，若他欲打舉手遮、若[19]象來、若盜賊來、若惡獸來、若[20]持刺來舉手遮，無犯。若渡水。若欲[1]從溝瀆泥水處過，相近舉手招喚餘比丘觸[2]彼，無犯。若彼不聞語手挃[3]令聞，若眠時、若行來入出、若掃地、若以杖誤觸，不故作，一切無犯。

無犯者，最初未制戒，癡狂、心亂、痛惱所纏。(七十九竟)

[4]爾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六群比丘瞋恚故，以無根僧伽婆尸沙謗十七群比丘。時諸比丘聞已，其中有少欲知足、行頭陀、樂學戒、知慚愧者，嫌責六群比丘言：「[5]汝云何瞋恚故，以無根僧伽婆尸沙謗十七群比丘？」諸比丘往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緣具白世尊。世尊爾時以此因緣集比丘僧，呵責六群比丘言：「汝所為非，非威儀、[6]非沙門法、非淨行、非隨順行，所不應為。汝云何瞋恚故，以無根僧伽婆尸沙謗十七群比丘？」世尊以無數方便呵責六群比丘已，告諸[7]比丘：「此癡人！多種有漏處，最初犯戒。自今已去與[8]比丘結戒，集十句義乃至正法久住，欲說戒者當如是說：若比丘瞋恚故，以無根僧伽婆尸沙謗者，波逸提。」

比丘義如上。

根者，有三根：見[9]根、聞根、疑根。見根者，實見弄陰失精、或見與婦女身相觸、或見與婦女麁惡語、或見[10]與婦女前自歎譽[11]身、或見共相媒嫁時，若餘人見，從彼人聞者，是謂見根。聞根者，聞弄陰失精、或聞與婦女身相近、或聞與婦女麁惡語、或聞婦女前自歎譽身、或聞共相媒嫁、若彼人聞，從彼聞，是謂聞根。疑根者，有二因緣生疑，見生疑、聞生疑。云何見生疑？其人見共婦女出林時見入林時、[12]或見露身無衣不淨流出污身、或見與惡知識從事或共戲，是為見而生疑。云何聞中生疑？或[13]闇處聞動床聲、聞草蓐聲、聞喘息聲、聞語聲、或聞交會聲、或聞彼人自言：「我犯失精。」或言：「我與女人身相觸。」或言：「我與婦女麁惡語。」或言：「我於婦女前自歎說身。」或言：「我媒嫁男女。」聞如是等於中生疑，除此三根已，以餘謗者，是為無根。

若比丘瞋恚故，以無根僧伽婆尸沙謗，說了了者，波逸提；不了了者，突吉羅。

比丘尼，波逸提；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是謂為犯。

不犯者，見根、聞根、疑根，若說其實[14]事欲令改[15]悔而不[16]誹謗。若戲笑語、疾疾語、獨處語、夢中語、若欲說此錯說彼，無犯。

無犯者，最初未制戒，癡狂、心亂、痛惱所纏。(八十竟)

[17]爾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舍衛城中有一大姓婆羅門名耶若達，多[18]饒財寶生業無量，田地[A2]穀食不可稱計，金銀、車𤦲、馬瑙、真珠、[19]虎魄、水精、琉璃、象馬、奴婢、庫藏溢滿威相具足。時有一婢名曰黃頭，常守末[20]利園。時彼婢常愁憂言：「我何時當[21]免出於婢？」時彼婢晨朝得[A3]己食分乾飯持詣園中。爾時世尊，時到著衣持鉢欲入城乞食。時黃頭婢遙見如來，心自念言：「我今寧可持此飯施彼沙門，或可脫此婢使。」即[22]持飯施如來。爾時世尊慈愍故為受，還精舍。時黃頭婢即前進入末利園中，時波斯匿王嚴四種兵出外遊獵，從人各各分張馳逐群鹿，天時大熱[23]王疲乏，遙見末利園相去不遠，即迴車往，留車在外步入園中。時黃頭遙見王波斯匿來，即生念：「彼人來者，行步舉動非是常人。」即前奉迎言：「善來大人！可就此處坐。」即脫一衣敷之令王坐。黃頭問言：「不審須水洗脚不？」王言：「可爾。」黃頭即以藕葉取水與王，王自以水洗。黃頭為王揩脚。黃頭復問王言：「欲洗面不？」王言：「可爾。」黃頭即更以藕葉盛水，與王洗面。黃頭復問王言：「欲飲[24]水不？」王言：「欲飲。」黃頭即詣池更洗手，取好藕葉盛水與王飲。黃頭復問王言：「不審欲小臥息不？」王言：「欲臥息。」即復更脫一衣與王敷之，令王臥息。時黃頭見王臥已，在前長跪，按脚及處處支節，解王疲勞。黃頭身如天身，細軟妙好。王著細滑，心念言：「未曾有如此[25]女[A4]聰明，我所不教而悉為之。」王即問言：「汝是誰家女？」黃頭報言：「我是耶若達家婢使，差我常守此末利園。」如是語頃，波斯匿王大臣尋王車[26]跡來詣園中，跪拜王足已[27]各在一面立。王勅一人言：「汝速喚耶若達婆羅門來。」即受王教，喚婆羅門將來詣王所，跪拜王[28]足在一面立。王問言：「此女人是汝婢耶？」婆羅門答言：「是。」王言：「吾今欲取為婦，汝意云何？」婆羅門報言：「此是婢使，云何為婦？」王言：「無苦，但[29]共論[30]價直。」婆羅門報言：「欲論價直[31]直百千兩金，我豈可取王價[32]直，今[33]持奉上大王。」王言：「不爾！我今取為婦，云何不與價？」王即出百千兩金與婆羅門已，遣使詣宮取種種瓔珞衣裳服飾，沐浴澡洗莊嚴女身，同載入宮眾臣衛從。時黃頭心自念言：「此非餘人，乃是王波斯匿。」[1]既得處宮裏，習學種種[2]技術、書算、印畫眾形像、歌舞戲樂，無事不知。從末利園中將來故，即[3]號之[4]為末利夫人，年遂長大，王甚愛敬。

復於異時，王於五百女人中立為第一夫人，在高殿上，便自念言：「我以何業報因緣得[5]免於婢，今受如是快樂。」復作是[6]念：「將是我先以和蜜乾飯分施與沙門，以此因緣故今得免婢，受如是快樂耳！」即問左右人言：「舍衛城中頗有如此像貌沙門不？」答言：「有。是如來、無所著、至真、等正覺。」夫人聞已歡喜，便欲往至佛所，即詣王波斯匿白言：「我欲見佛禮拜問訊。」王報言：「宜知是時。」末利夫人即嚴駕五百乘車、五百[7]婇女侍從，出舍衛城詣祇[8]桓精舍，到已下車步入園中。遙見如來，顏貌端正、諸根寂定，得上調伏如調象王，又如澄淵清淨無穢，見已[9]歡喜來詣佛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白佛言：「以何因緣受女人身，顏貌醜陋見者不歡，資財乏少無有威力？復何因緣顏貌醜陋見者不歡，資財無乏無有威力？復何因緣顏貌醜陋見者不歡，資財無乏大有威力？復何因緣顏貌端正見者歡喜，資財無乏大有威力？」爾時世尊告末利夫人：「或有女人心多瞋恚喜惱於人、[10]若以少言現大瞋恚、若以多言亦現[11]大瞋恚。亦不布施沙門、婆羅門、貧窮孤老、來乞求者，衣服、飲食、象馬、車乘、香華、瓔珞、房舍、臥具、燈燭，一切皆不施與。若見他得利養而生嫉心。是故末利！[12]女人多瞋恚故，顏貌醜陋見者不歡；以不布施故，資財乏少；見他得利養生[13]嫉妬故，無有威力。若末利！[14]女人心多瞋恚喜惱於人，以少言現大瞋恚，以多言亦現大瞋恚，而能布施沙門、婆羅門、貧窮孤老、來乞求者，衣服飲食象馬車乘香華瓔珞房舍臥具皆給與之。見他得利養而生嫉[15]姤，是故女人多瞋恚故顏貌醜陋，以布施故資財無乏，心生嫉姤故無有威力。若末利！[16]女人心多瞋恚喜惱於人，以少言現大瞋恚，以多言亦現大瞋恚，而能布施沙門、婆羅門、貧窮孤老、來乞求者，衣服、飲食、華香、瓔珞乃至房舍臥具燈燭皆給與之，見他得利養者心不嫉姤，是故女人以瞋恚故顏貌醜陋，[17]以布施故資財無乏，以見他得利[18]養不生嫉姤故有大威力。若末利！女人無有瞋恚、不惱於人，若聞少言、多言亦不現大瞋恚，而能布施沙門、婆羅門、貧窮孤老、來乞求者，象馬、車乘、衣服、飲食乃至燈燭皆給與之，見他得[19]利不生嫉妬。是故末利！女人不瞋恚故顏貌端正，以布施故資財無乏，不嫉妬故有大威力。如是末利！以此因緣故，女人顏貌醜陋、資財乏少、無有威力；以此因緣女人顏貌醜陋、資財無乏、[20]無有威力；以此因緣女人顏貌醜陋、資財無乏、有大威力；以此因緣女人顏貌端[21]正、資財無乏、有大威力。」

爾時末利夫人重白佛言：「大德！我前世時，多瞋恚喜惱於人，[22]少言而現大瞋恚，以多言亦現大瞋恚。何以故？而今我受形醜陋人不好喜，以是故知。大德！我前世[23]時，能行布施沙門、婆羅門、貧窮孤老、來乞求[24]者，衣服飲食乃至燈燭皆給與之，是故我今日資財無乏。大德！我前世時見他得利養不生嫉妬心，故今日有大威力。[25]今此波斯匿王宮中五百女人，皆是剎利種[26]姓，而我於中尊[27]貴自在。大德！我自今已去不復瞋恚惱於他人，不以少言、多言而現大瞋恚，常當布施沙門、婆羅門、貧窮孤老、來乞求者，衣服象馬車乘乃至燈燭皆給與之。若見他得利養心不生嫉妬。大德！我自今已去[28]盡形壽歸依佛法僧，聽為[29]憂婆私，自今已去[30]盡形壽不殺生乃至不飲酒。」爾時世尊，與末利夫人無數方便說法開化，勸令歡喜。所謂法者，說施[31]說戒說生天之法，呵欲為過、欲為不淨[32]上漏纏縛，讚歎出離、解脫為樂，即於座上，諸塵垢盡得法眼淨，見法得法已得果證。時[33]末利夫人重白佛言：「我今第二、第三歸依佛法僧，聽為優婆私，自今已去盡形壽不殺生乃至不飲酒。」[34]從坐起頭面禮佛足遶三匝而去，還至宮中勸喻波斯匿王令得信樂。王既信樂已，便聽諸比丘入出宮閤無有障[35]閡。

時迦留陀夷，到時著衣持鉢往入波斯匿[36]王宮。時王與夫人晝日共眠，夫人遙見迦留陀夷來，即起[37]被衣，以所被大價衣拂拭床座令坐。時夫人失衣墮地形露慚愧而蹲，時迦留陀夷見已，尋還出宮。王問夫人：「向者比丘見汝形[1]耶？」夫人白王言：「雖見如兄弟姊妹無異，此事無苦。」時迦留陀夷還至僧伽藍中，語諸比丘：「波斯匿王第一寶者，我今悉見。」比丘問言：「汝見何等寶耶？」迦留陀夷答言：「我見末利夫人形露悉得見之。」諸比丘[2]聞，其中有少欲知足、行頭陀、樂學戒、知慚愧者，嫌責迦留陀夷言：「云何乃入王宮至[3]婇女間？」諸比丘往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緣具白世尊。世尊爾時以此因緣集比丘僧，知而故問迦留陀夷[4]言：「汝[5]實入王宮乃至婇女間耶？」答言：「[6]實爾。世尊！」世尊以無數方便呵責迦留陀夷言：「汝所為非，非威儀、非淨行、非隨順行，所不應為。云何乃入王宮婇女間？」世尊以無數方便呵責迦留陀夷已，告諸比丘：「此癡人！多種有漏處，最初犯戒。自今已去與比丘結戒，集十句義乃至正法久住，欲說戒者當如是說：若比丘，剎利水[7]澆[8]頭王種，[9]王未出未藏寶而入，若過宮門閾者，波逸提。」

比丘義如上。

王剎利水澆頭種者，取四大海水、取白牛右角、收拾一切種子，盛滿中置金輦上，使諸小王[10]輿[11]輦，王與第一夫人共坐輦上，大婆羅門以水灌王頂上。若是剎利種，水灌頂上作如是立王，故名為剎利王水澆[12]頂種。若是婆羅門種，毘舍、[13]守陀羅種，以水灌頂作如是立王，亦名為剎利王水澆頭種。

未出者，王未出、婇女未還本處。

未藏寶者，金銀、真珠、車𤦲、瑪瑙、水精、琉璃、貝玉一切眾寶[14]瓔珞，而未藏舉。

若比丘，王剎利水澆頭種，王未出未藏寶，若入王宮過門閾者，波逸提。[15]若一足在外、一足在內，發意欲去，若共期而不去者，一切突吉羅。除王剎利種，若入餘粟散小王豪貴長者家，入過門閾者，一切突吉羅。

比丘尼，[16]波逸提；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是謂為犯。

不犯者，若王已出；若婇女還本處，所有[17]金寶瓔珞已藏舉；若有所奏白；若被請喚；或為力勢[18]所[19]執[20]將去；若命難梵行難，一切無犯。

無犯者，最初未制戒，癡狂、心亂、痛惱所纏。(八十一竟)

[21]爾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有外道弟子居士從拘薩羅國在道行，道邊止息，忘千兩金囊而去。時有眾多比丘亦從彼道行，後來亦止息道邊，見此金囊在地，自相謂言：「為且持去，若有主識者當還。」即持而去。時彼居士，忘此金囊前行數里乃憶，疾疾而還。諸比丘遙見，[22]自相謂言：「此人來者行疾，必是金主。」諸比丘即問言：「欲何所至？」居士報言：「汝自去，何須問我為？」諸比丘言：「見[23]語所往處何苦[24]耶？」報言：「我乃於某處止息，忘千兩金囊，故今往彼取之。」諸比丘即出金囊示之言：「是汝物[25]非？」居士報言：「是我囊耳，但此中物何故少。」諸比丘言：「我等實正得爾許[26]耳。」居士即詣官了之。時王波斯匿身自在座斷事，遣信喚諸比丘。諸比丘[27]往，問言：「[28]諸大德！此事云何，如彼人語不？」諸比丘白王言：「我等所得[29]正有[30]此耳，更無。」時居士言：「我所有物者乃[31]有若干。」王即勅人，如彼所說斤兩，取庫中金來盛著此囊中。即如教取金盛之，其囊不受。王語居士言：「此非汝物，汝更自求去。」即治其罪，更稅家財物，并此[32]金一切入官。爾時諸比丘聞，其中有少欲知足、行頭陀、樂學戒、知慚愧者，嫌責諸比丘言：「云何自手捉金銀，使居士為官治罪并[33]稅家財物盡沒入於官？」[34]時諸比丘往[35]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緣具白世尊。世尊爾時以此因緣集比丘僧，呵責諸比丘言：「汝所為非，非威儀、[36]非沙門法、非淨行、非隨順行，所不應為。云何汝等自手捉金銀，使王罰謫居士并財物沒入於官？」世尊[37]以無數方便呵責諸比丘已，告諸比丘言：「此癡人！多種有漏處，最初犯戒。自今已去與比丘結戒，集十句義乃至正法久住，欲說戒者當如是說：若比丘，[38]若寶若寶莊[39]嚴，自捉、若教人捉者，波逸提。」如是世尊與比丘結戒。

爾時舍衛城中世俗常法[40]婦女節會日，毘舍佉母自[41]莊嚴[42]瓔珞從祇[43]桓邊過，而彼得信樂心，復作是念：「我何用女人節會為？我今寧可往世尊所禮拜問訊。」彼即迴還入祇桓精舍，心自[44]念言：「我不宜著瓔珞[45]莊嚴具往見世尊，今當先脫却然後乃見禮拜世尊。」時將從在一樹下，脫身寶衣瓔珞積置樹下乃成大[46]積，往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爾時世尊即與方便說法開化歡喜。時毘舍佉母聞如來說[47]法甚大歡喜，前禮佛足遶已而去。心存於法，直出祇桓門，忘[1]取瓔珞寶衣嚴身具。還家乃憶，作是念言：「若我遣信往取衣，[2]脫[3]不得，便能辱諸比丘。」即止不遣使往取。有一比丘見毘舍佉母入祇桓詣樹下時，又見出時竟不詣此樹下。彼比丘便往樹所，見諸寶衣瓔珞積在一處，見已心疑不敢取。念言：「世尊制戒，若比丘捉寶若寶莊飾，自捉若教人捉，波[4]逸提。」彼比丘往白世尊，世尊告言：「[5]自今已去聽在僧伽藍內，見有遺物為不失堅牢故當取舉之。自今已去當如是說戒：若比丘，捉金寶若寶莊[6]嚴，自捉若教人捉，除僧伽藍中，波逸提。」如是世尊與比丘結戒。

爾時有眾多比丘從拘薩羅國在道行，下道至一無住處村，問彼人言：「此中何處有空房舍可止宿處？」諸人語言：「此有某甲巧師家，有空房[7]舍可往止宿。」諸比丘往巧師舍語言：「我欲寄宿可爾不？」報言：「可爾。」諸比丘即入其舍內敷草蓐而坐，正身正意繫念在前。爾時巧師，有已成金、未成金、已成未成金，已成銀、未成銀、已成未成銀，置舍內而捨去。時諸比丘，為守護故竟夜不眠，恐人盜此金銀去。夜過已巧師來入屋，問訊諸比丘言：「諸尊夜得安眠不？」比丘報言：「不得眠。」即問言：「何故不得眠？」比丘報言：「汝留此雜物置屋中，我等竟夜為守護故不得眠。」時諸比丘以此因緣具白世尊。世尊告曰：「自今已去聽諸比丘在他家止宿時，若屋中有物為不失堅牢故應收舉。自今[A5]已去當如是說戒：若比丘，[8]若寶及寶莊飾，自捉若教人捉，除僧伽藍中及寄宿處，波[9]逸提。若比丘，在僧伽藍中若寄宿處，捉寶若以寶莊嚴自捉、教人捉，當作是意：『若有主識者當取。』作如是因緣非餘。」

比丘義如上。

寶者，金銀、真珠、[10]虎[11]珀、[12]車𤦲、[13]馬瑙、琉璃、貝玉、生[14]像金。

寶莊[15]嚴者，銅鐵、鉛錫、白鑞以諸寶莊飾也。

若比丘，在僧伽藍內若舍內，若寶、[16]寶莊飾，[17]自捉、若教人捉，當識囊器相、識裹相、識繫相，應解囊器看，知幾連綴、幾未連綴、幾方幾圓、幾故幾新，若有求索者，應問言：「汝物何似？」若相應應還，若不相應[18]應語言：「我不見如是物。」若有二人俱來索，應問言：「汝物其形何似？」若言相應者應還，若不相應當語言：「我不見如是物。」若二人語俱相應，應持物著前語言：「是汝等[19]物各取[20]去。」若比丘，在僧伽藍內若舍內，若寶、若寶莊飾，若自捉、若教人捉，若不識囊相、裹相、繫相，突吉羅。若解囊不看幾連綴、幾未連綴、幾方幾圓、幾新幾故，一切突吉羅。

比丘尼，波逸提；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是謂為犯。

不犯者，若至僧伽藍內、若宿處，若寶、若寶莊飾，若自捉、若教人捉，識囊相、裹相、繫相、解囊看知幾連綴、幾未連綴、幾方、幾圓、幾新、幾故，若[21]二人俱來索問言：「汝物形何似？」若語相應者[22]還，若不相應[23]當語言：「我不見如是物。」若二人語俱相應者，當持物著前語言：「是汝物者持去。」若是供養塔寺莊嚴具，為堅牢故收舉，如是一切無犯。

無犯者，最初未制戒，癡狂、心亂、痛惱所纏。(八十二竟)[24]

四分[25]律卷第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