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一）

聞如是：

一時，佛在毘舍離普會講堂所，與大比丘眾五百人俱。

爾時，大愛道遊於毘舍離城高臺寺中，與大比丘尼眾五百人俱，皆是羅漢，諸漏已盡。爾時，大愛道聞諸比丘說：「如來不久當取滅度，不過三月，當在拘夷那竭[22]娑羅雙樹間。」爾時，大愛道便作是念：「我不堪任見如來取滅度，亦復不堪任見阿難取滅度，我今宜可先取滅度。」

爾時，大愛道便往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爾時，大愛道前白佛言：「我聞世尊不久當取滅度，却後不過三月，在拘夷那竭[23]娑羅雙樹間；我今不堪見世尊及阿難取滅度也，唯願世尊聽我先取滅度。」爾時，世尊默然可之。

爾時，大愛道重白佛言：「自今[24]已後，唯願世尊與諸比丘尼說戒。」

佛告之曰：「我今聽比丘尼，還與比丘尼[A1]說禁戒，如我本所施行禁戒，無令差錯。」

爾時，大愛道前禮佛足，在佛前立。爾時，大愛道復白佛言：「我今更不見如來顏色，[25]亦不見將來諸佛，不受胞胎，永處無為，今日違離聖顏，永更不覩。」

時大愛道繞佛七匝，亦復繞阿難七匝，盡繞諸比丘眾，[26]却退而去。還[27]諸比丘尼眾中，告諸比丘尼曰：「我今欲入無為涅槃界。所以然者，如來不久當取滅度，汝等各宜[28]隨所行。」

爾時，差摩比丘尼、優鉢色比丘尼、基利施比丘尼、舍仇梨比丘尼、奢摩比丘尼、鉢陀[29]闌[30]柘比丘尼、婆羅柘羅比丘尼、迦旃延比丘尼、闍耶比丘尼及五百比丘尼，往至世尊所，在一面立。爾時，五百比丘尼，差摩比丘尼最為上首，而白佛言：「我等諸人聞如來不久當取滅度，我等不忍見世尊及阿難先取滅度。唯願世尊聽我等先取滅度，我等今取涅槃，正是其宜。」爾時，世尊默然可之。時差摩比丘尼及五百比丘尼見世尊默然可之，前禮佛足，繞三匝便退而去。還詣本房。

時，大愛道閉講堂門，擊[1]乾[2]椎，於露地敷坐具，騰在虛空，於虛空中坐臥經行，或出火焰，身下出煙，身上出火；身下出水，身上出煙；舉身放焰，舉身放煙；左脅出水，右脅出火；右脅出水，左脅出[3]烟；前出火，後出水；前出水，後出火；舉身出火，舉身出水。

爾時，大愛道作若干變化，還在本座，結[4]加趺坐，正身正意，繫念在前，而入初禪；從初禪起而入[5]二禪；從第二禪起而入第[6]三禪；從[7]三禪起入第四禪；從第四禪起入空處；從空處起入識處；從識處起入不用處；從不用處起入有想無想處；從有想無想處起入想知滅；從想知滅起還入有想無想處；從有想無[8]想起[9]入不用處；從不用處起還入識處；從識處起還入空處；從空處起還入第四禪；從[10]第四禪起還入三禪；從三禪起[11]入二禪[12]中；從二禪起還入初禪；從初禪起入二禪；從二禪起還入三禪；從三禪起還入四禪；已入四禪便取滅度。

爾時，天地大動，東[13]踊西沒，西踊東沒，四邊都踊中央沒，又四面涼風起，諸天在空作倡[14]伎樂，欲界諸天涕零悲泣，猶如春月天降甘雨，神妙之天雜碎優鉢華香，又雜碎栴檀而散其上。

爾時，差摩比丘尼、優鉢色比丘尼、基梨施瞿曇彌比丘尼、舍瞿離比丘尼、奢摩比丘尼、[15]波陀蘭遮[16]羅比丘尼、[17]迦旃延比丘尼、闍耶比丘尼，如此上首五百比丘尼等，各[18]各於露[19]地敷坐，飛在虛空，於虛空[20]之中坐臥經行，作十八變，乃至入想知滅，各取滅度。

爾時，毘舍離城內有大將名曰耶輸提，將五百童子集普會講堂有所講說。時，耶輸提及五百童子[21]遙見五百比丘尼作十八變，見已，歡喜踊躍無量，各共叉手而向彼所。爾時，世尊而告阿難曰：「汝往至耶輸提大將所，而告之曰：『速辦五百床具，五百坐具，五百瓶[22]酥，五百瓶油，五百輿花，五百裹香，五百車薪。』」

爾時，阿難前白佛言：「不審世尊欲何施為？」

佛告之曰：「大愛道已取滅度，及五百比丘尼埿洹，我等欲供養舍利。」

爾時，阿難悲泣交集，不能自勝：「大愛道取滅度何其速哉。」

爾時，阿難以手揮淚，便往至耶輸提大將所。

爾時，耶輸提遙見阿難來，皆起前迎，並作是說：「善來，阿難！欲[23]何告勅，又行非常。」

爾時，阿難報曰：「我是佛使，欲有所告勅。」

時，大將咸共問曰：「欲何所告勅？」

阿難報曰：「世尊告大將曰：『當辦五百[24]床，五百坐具，五百瓶酥，五百瓶油，五百輿花，五百裹香，五百車薪，大愛道及五百比丘尼皆取滅度，我等[25]往供養舍利。』」

爾時，大將悲泣交集，而作是說：「大愛道取滅度何其速哉！及五百比丘尼取滅度甚為速哉！誰當教[26]授我等，教化分檀布施？」

爾時，耶輸提大將即辦五百床，五百坐具，五百瓶油、酥、薪，及諸耶維之具，往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爾時，耶輸提大將白世尊言：「如來所約勅供養之具，今日已辦。」

佛[27]告曰：「汝今各取大愛道身及五百比丘尼身，出毘舍離到曠野之處，吾欲於彼供養舍利。」

耶輸提大將白佛言：「唯然，世尊！」

是時，長者即往至大愛道[28]等所，告一人曰：「汝今施梯，[29]登牆入內，[30]徐開門，無令有聲。」

是時，彼人如彼教勅，即入開門，復勅五百人各[31]舉舍利著于床上。爾時，有[32]二沙彌尼在，一名難陀，二名優般難陀。是時，二沙彌尼語大將曰：「止！止！大將！勿觸擾諸師。」

耶輸提大將報曰：「汝師不為睡眠，皆取滅度。」

爾時，二沙彌[33]聞諸師皆取滅度，心懷恐怖，即自思惟，觀有[34]習之法皆是盡法，即於坐處得三明六通。爾時，二沙彌尼即飛在虛空中，先至曠野之中作十八變，坐臥經行，身出水火，變化無量，即於無餘涅槃界而取般涅槃。

爾時，世尊將諸比丘僧，前後圍遶，往至大愛道比丘尼寺[35]中。爾時，世尊告阿難、難陀、羅云：「汝等[36]舉大愛道身，我當躬自供養。」

是時，釋提[37]桓因知世尊心中所念，即從三十三天上，譬如力[38]士屈伸臂頃來至毘舍離，到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其中漏盡比丘皆見釋提桓因及三十三天，其不漏盡有欲比丘，及[39]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未漏盡者，亦不見釋提桓因及三十三天。

爾時，梵天王遙知如來心中所念，將諸梵天從梵天上沒，來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

爾時，毘沙門天王知世尊心中所念，[40]將閱叉、鬼神，到如來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

爾時，提[41]地賴吒天王將諸乾沓和，從東方來至如來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毘婁勒[1]叉天王將諸無數拘槃[2]荼，從南方來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毘婁[3]波叉[4]天王將諸龍神來至如來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及欲界、色界、無色界諸天，各各知如來心中所念，來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

爾時，釋提桓因、毘沙門天王前白佛言：「唯願世尊勿自勞神，我等自當供養舍利。」

[5]佛告諸天：「止！止！天王！如來自[6]當知時。此是如來所應修行，非是天、龍、鬼神所及也。所以然者，父母生子多有所益，長養恩重，乳[7]哺懷抱，要當報恩，不得不報恩。然諸天當知，過去諸佛世尊所生母先取滅度，然後諸[8]佛世尊皆自供養[9]虵旬舍利。正使將來諸佛世尊所生之母先取滅度，然後諸佛[10]皆自供養。以此方便，知如來應自供養，非天、龍、鬼神所及也。」

爾時，毘沙門天王告五百鬼曰：「汝等往至栴檀林中，取[11]香薪來，當供養虵旬。」時，五百鬼聞天王語已，即往至栴檀林中，取栴檀薪來至曠野之間。

是時，世尊躬自舉床一脚，難陀舉一脚，羅云舉一脚，阿難舉一脚，飛在虛空，往至彼塚間；其中[A2]四部之眾，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舉五百比丘尼舍利至[12]於塚間。爾時，世尊告耶輸提大將曰：「汝今更辦二[13]床，二坐具，二車薪、香花供養二沙彌尼身。」

耶輸提大將白佛言：「唯然，世尊！」尋時，即辦供養之具。

爾時，世尊以栴檀木各傳與諸天。是時，世尊復告大將曰：「汝今各取五百舍利，[14]各分別而供養之，二沙[15]彌亦復使然。」

時，大將受佛教已，各各分別而取供養，即取[A3]虵旬。爾時，世尊復以[A4]栴檀木著大愛道身上。

爾時，世尊便說斯偈：

爾時，諸天、人民皆悉雲集在於塚間；天、人大眾十億姟那術。[16]時大將[17]火滅已，復取舍利而起偷婆。

佛告大將曰：「汝今取五百比丘尼舍利與起偷婆，長夜之中受福無量！所以然者，世間有四人起於偷婆。云何為四？若有人與如來、至真、等正覺起於偷婆，[18]轉輪聖王，與[19]聲聞、辟支[20]佛起偷婆者，受福無量。」爾時，世尊與諸天、人民說微妙之法，勸令歡喜。爾時，天與人有一億，諸塵垢盡，得法眼淨。

爾時，諸天、人民、乾沓和、阿須[21]輪、四部之眾，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二）

聞如是：

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五百人俱。

爾時，舍衛城內有比丘尼名曰婆陀，將五百比丘尼於彼遊化。時，婆陀比丘尼在閑靜之處，而自思惟，結加趺坐，繫念在前，自憶無數宿命之事，復自笑。有比丘尼遙見婆陀比丘尼笑，見已，便往至比丘尼所：「今婆陀比丘尼獨在樹下而笑，將有何緣？」

時，五百比丘尼即相將至婆陀比丘尼所，頭面禮足。爾時，五百比丘尼白婆陀曰：「有何因緣獨坐樹下而笑耶？」

爾時，婆陀比丘尼告五百比丘尼曰：「我向者在此樹下，自憶無數宿命之事，復見昔日所經歷身，死此生彼，皆悉觀見。」

時，五百比丘尼復白言：「唯願當說曩昔之緣。」

時，婆陀比丘尼告五百比丘尼曰：「過去久遠九十一劫有佛出世，名曰毘婆尸如來、至真、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出現於世。爾時，世界名槃頭摩，人民熾盛不可稱計。爾時，如來遊彼國界，將十六萬八千比丘眾，前後圍繞而為說法。時佛名號流布四遠：『毘婆尸佛者眾相具足，是一切人良祐福田。』

「爾時，彼國界中有童子名曰梵天，顏貌端[22]正，世之希有。時，彼童子手執寶蓋而行諸街巷中。時有居士婦亦復端正，亦從此道行，眾人皆共觀看。時童子便作是念：『我今亦復端正，手執寶蓋，眾人皆不觀視我身，此諸人民皆共觀此女人。我今要當作方便，使人觀視我。』時彼童子即出彼城，往至毘[23]婆尸佛所，手執寶華，供養七日七夜，亦作誓願：『設當毘婆尸佛有此神足，有此神力，是世間、[24]天上福田，持此功德，使我將來之世作女人身，人民見之莫不喜踊。』

「爾時，彼童子七日七夜供養彼佛已，隨命長短，後便生三十三天，於[25]彼作女[26]人身，極為端正，玉女中第一，以五事功德勝彼天女。云何為五？所謂天壽、天色、天樂、天威福、天自在。時三十三天見已，各自說曰：『此天女者，極為殊妙，無與等者。』其中或有天子作是說：『此天女我應得以為[27]天后。』各相競[28]爭。時大天王說曰：『汝等勿共[29]鬪訟，其中能說極妙[30]法者，便以此天女與之作婦。』

「爾時，有一天子便說斯偈：

「爾時，復有天子而說斯偈：

「爾時，復有天子而說斯偈：

「爾時，復有天子而說斯偈：

「爾時，諸天中最尊天子與諸天人而說斯偈：

「爾時，諸天人白彼天子曰：『善哉！天子！所說偈者極為清妙。今[4]日此天女奉貢天王。』爾時，天女即入天王宮。汝等諸[5]天勿有猶豫。所以然者，爾時童子供養佛上寶蓋者，豈異人乎？莫作是觀。爾時童子身者，即我身是也。

「過去三十一[6]劫有式詰如來，出現於世，遊化於野馬世界，與大比丘眾十六萬人俱。爾時，彼天女後便命終而生人中，受女人身，極為端正，世之希有。時式詰如來到時，著衣持鉢，入野馬城乞食。時彼天女人復為長者婦，以好飲食，奉上式詰如來，[7]普作誓願：『持此功德之業，所生之處莫墮三惡趣，顏貌端正，與人殊異。』

「爾時，彼女人後便命終生三十三天，於彼復作女人身，極為端正，有五事功德勝彼諸天。爾時天女，豈異人乎？莫作是觀。所以然者，[8]彼女人者，則我身是。

「即於彼劫毘舍羅婆如來出現於世，爾時天女隨壽長短，命終之後來生人中，受女人身，顏貌端正，世之希有。復與長者居士作婦。爾時，長者婦復以妙衣好服奉上如來，發此誓願：『使我將來之世得作[9]女身。』時彼婦[10]女命終之後生三十三天，顏貌端正，勝彼天女。爾時彼女人者，豈異人乎？莫作斯觀。所以然者，爾時女人者，則我身是。

「時彼女人隨壽長短，命終之後，來生人中，在波羅㮈大城，與月光長者作[11]婦婢，顏貌麁醜，人所惡見。自毘舍羅婆去世，更無[12]佛。爾時，[13]各佛遊化。時月光長者婦告其婢曰：『汝在外遊行，求覓沙門！顏貌端正，入吾意者，將來在家，吾欲供養。』爾時，彼婢即出家中，在外求覓沙門！遇見各佛城內遊乞，[14]然顏貌麁惡，姿色醜弊。時彼婢使語各佛曰：『大家欲見，願屈至家。』即入白[15]主：『沙門已至，可往相見。』

「時長者婦見沙門已，心不歡樂，即語其婢：『此還發遣，吾不布施。所以然者，由其顏貌麁弊故。』爾時，其婢語夫人[16]曰：『設[17]夫人不惠施沙門者，我今日所應食分，盡用惠施。』時彼夫人即出食分，細麨一[18]升。時彼婢[19]便授與[20]沙門，各佛受此食已，飛在虛空作十八變。時長者婢復作[21]誓願：『持此功德，所生之處莫墮三惡趣，使我將來之世，得作女[22]人，極為端正。』

「時彼各佛手擎鉢飯，遶城三匝，[23]月光長者將五百商人[24]集普會講堂。時彼城中男女大小，見各佛擎鉢飯，飛在虛空，[25]見已，[26]相謂言：『斯是何人功德乃爾[27]乎？[28]遇此各佛[29]飯食惠施？』

「時長者婢[30]語夫人曰：『[31]出觀[32]向沙門神德，飛在虛空作十八變，神德無量。』時長者婦告其婢曰：『[33]今所惠施沙門之食，設獲福者，盡持與我，我當與汝二日食直。』其婢報曰：『[34]不堪任以福相與。』夫人告曰：『與汝四日食直，乃至十日食直。』其婢報曰：『我不堪任以福相與。』夫人告曰：『我今與汝百枚金錢。』其婢報曰：『[35]我不須。』夫人復告：『與汝二百，乃至千枚金錢。』其婢報曰：『我亦不須。』夫人告曰：『我[36]免汝身，使不作婢。』[37]婢報曰：『我亦不須求為良人。』夫人復告：『汝[38]作夫人，我為婢使。』其婢報曰：『我亦不須求為[39]夫人。』夫人告曰：『我今當取汝撾打，毀[40]兀耳鼻，截汝手足，當斷汝頭。』其婢報曰：『如斯之痛，盡堪任受，終不[41]以福而相惠施；身屬大家，心善各異。』爾時，長者婦即[42]撾其婢。

「時五百商人各作斯論：『此神人者今來乞食，必當是我家施與。』時月光長者發遣諸人，還來入家，見夫人取婢鞭打，即問之曰：『以何因緣而鞭此婢。』時婢便以斯因緣具白。時月光長者歡喜踊躍，不能自勝，即攝夫人[43]以為婢使，使其[44]婢代夫人處。

「爾時，波羅捺城有王治化，名梵摩達。時彼大王聞月光長者飯辟支佛，甚懷喜悅，乃遇真人，隨時惠施。梵摩達王即遣人召月光長者，而告之曰：『汝實飯神仙真人乎？』長者白王：『實遇真人，以食惠施。』時梵摩達王尋時賞賜，更增職位。時長者婢隨壽長短，命終之後生三十三天，顏貌殊妙，世之希有，[1]五事功德勝彼諸天。諸妹莫作是觀，爾時長者[2]婢，即我身是也。

「於此賢劫中有佛出世，名拘[3]樓孫如來。時彼天女隨壽長短，命終之後生於人中。爾時，[4]耶若達梵志作女。時此女人復飯如來，[5]發誓願，求作女人身。後命終生三十三天，顏貌端正，勝諸天女。復從彼命終，生於人中。

「爾時，拘那含牟尼佛出現於世。時彼天女為長者女，復以金華供養拘那含牟尼佛：『持此功德，所生之處，莫墮三惡趣，使我後身得作女人身。』時此女人隨壽長短，命終之後生三十三天，於彼端正，出眾天女上，有五事功德而不可及。爾時長者女供養拘那含牟尼佛，豈異人乎？莫作斯觀，爾時[6]長者女人，則我身是。

「時彼天女隨壽長短，來生人中，復與長者作婦，顏貌殊特，世[7]間希有。

「爾時，迦葉如來出現於世。時[8]長者婦七日七夜，供養迦葉佛，發誓願言：『使我將來世得作女人身。』時長者婦隨壽長短，命終之後生三十三天，有五事功德勝彼天女。爾時長者婦供養迦葉佛者，豈異人乎？莫作斯觀，爾時長者婦，則我身是。

「於此賢劫釋迦[9]文出現於世，時彼天女命終之後生羅閱城中，與劫毘羅婆羅門作女，顏貌端正，出諸女人表。劫[10]毘婆羅門女正[11]以紫[12]磨金像，至彼女人所，[13]黮如似墨，意不貪五欲。諸妹莫作斯觀，此女人身豈異人乎？爾時婆羅門女者，則我身是[14]也。諸妹當知，緣昔日功報，與比鉢羅摩納作婦，所謂摩訶迦葉是。尊大迦葉先自出家，後日我方出家，自憶昔日所經歷女人之身，是以今故自笑耳。我以無智自蔽，供養六如來，求作女人身，以此因緣，故笑昔日所經歷。」

爾時，眾多比丘聞婆陀比丘尼自憶宿命無數世[15]時事，即往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緣，具白如來。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頗見聲聞之中比丘尼，自憶無數世事如斯人乎？」

[16]比丘白佛：「不[17]見。世尊！」

佛告諸比丘：「我聲聞中第一弟子自憶宿命無數世事，劫毘羅比丘尼是。」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18]（三）

聞如是：

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

爾時，有一比丘往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須臾退坐，前白佛言：「[19]劫為長短、為有限乎？」

佛告比丘：「劫極長遠，我今與汝引譬，專意聽之，吾今當說。」爾時，比丘從佛受教。

世尊告曰：「比丘當知，猶如鐵城縱廣一由[20]旬，芥子滿其中，無空缺處，設有人來百歲取一芥子，其鐵城芥子猶有減盡，然後乃[21]至為一劫，不可稱計。所以然者，生死長遠無有邊際，眾生恩愛縛著，流轉生死，死此生彼，無有窮已，我於其中厭患生死。如是，比丘！當求巧便，免此愛著之想。」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增壹阿含經卷第[22]五十[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