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訶僧祇律卷第三十五

東晉天竺三藏佛陀跋陀羅共法顯譯

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爾時有比丘著多羅屐在坐禪比丘前經行，比丘心不得定。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佛言：「呼是比丘來。」來已，[28]佛問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佛言：「從今已後應如是經行。云何如是？不得[29]在坐禪比丘前經行，眾僧前、徒[30]眾前、[31]和上阿闍梨前、長老[32]比丘前經行。若病服[33]酥、服吐下藥，得在前經行。行時不得背迴，應面向右迴。若共和上、阿闍梨經行時，不得在前、不得共並，當隨後行。迴時不得先迴，應在後面向右迴。不得在婬女前經行，摴蒱兒前、[34]估酒前、屠肆前、獄卒前、殺人前；不得深邃處經行，當在不深不淺處經行。經行法應如是。若不如是，越威儀法。」

佛住舍衛城，爾時六群比丘在禪房中作駱駝坐。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佛言：「呼[1]六群比丘來。」來已，問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佛言：「從今[2]日後不得作駱駝坐，應[3]加趺坐。若坐久[4]寄極者，當互舒一脚，不得頓舒兩脚。若起經行，不得覆頭禪[5]坊中坐。若老病得覆半頭一耳，若屏處樹下覆頭無罪。和上、阿闍梨、上座[6]前，長老比丘若坐、若立，不得坐。不得在婬女前乃至深邃處坐，當在不深、不淺處坐。比丘應如是坐，若不如是，越威儀法。」

佛住舍衛城，爾時六群比丘[7]伏臥、仰臥、左脇臥。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佛言：「呼是比丘來。」來已問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佛言：「從今已後當如是臥。云何臥？不聽餓鬼臥、不聽阿脩羅臥、不聽[8]貪欲人臥。若仰向者阿脩羅臥、覆地者餓鬼臥、左脇臥者貪欲人臥。比丘應如師子獸王[9]顧身臥，敷時不[10]聽左敷應右敷，頭向衣架。不得以脚向和上、阿闍梨、長老比丘。不得初夜便唱言[11]噓極而臥，當正思惟[12]自業，至中夜乃臥，以右脇著下如師子王臥，累兩脚、合口、舌柱上[13]齗、枕右手舒左手順身上。不捨念慧思惟起想，不得眠至日出，至後夜當起正坐思惟[A1]己業，若夜惡眠不自覺轉者無罪。若老病、若右脇有癰瘡無罪。比丘臥法應如是，若不如是，越威儀法[14]也。」

佛住舍衛城，爾時六群比丘閉僧坊門共坐言[16]談，客比丘來打門喚不聞，即[17]便踰牆入。舊比丘問言：「長老從何處入？」答言：「踰牆入。」舊比丘言：「汝何故踰牆入？」客比丘言：「汝何故閉門喚而不應？」如是共諍。往白世尊，佛言：「從今已後不得閉門語話，亦不得踰牆而入。從今已後客比丘應如是，舊比丘應如是。云何如是？客比丘行時，應持戶鉤漉水囊針筒，行伴一人有者一切無罪。乃至都無者，舉眾有罪。道路若[18]有病者，當代擔衣鉢，不得在前遠去，應扶[19]持而去。若不能行者，當借索乘致之。若道中有露濕者，年少當在前；若畏賊虎狼時，老者應在中央；若欲使賊起慈心者，應老者在前。若經聚落路邊見有支提者，當按常道行，不得下道左旋右旋。暮欲宿時，當先遣二年少比丘在前求宿處，索非時漿及塗足油、前食、後食。去者當著衣鉤紐，白非時入聚落，得已應還報言：『已得住處。』若有池水井水，當澡[20]浴著衣紐，展轉相白而入。若欲飲石蜜漿者當在外飲，勿使人生疑，呼出家人非時食。不得擔荷而入，當分衣物徐持共入。若得唱言隨所安者，後人不白[21]入者無罪。不得餘道去，若道上有覆無罪。若聚落中有精舍者應往，若阿練若處者，邊有池水、井水亦[22]應當澡洗而入。不得擔荷，當共分張衣物脫革屣杖貫，若有支提者當右旋。不得高[23]大[24]語大聲入。見舊比丘，不得唱：『咄！咄！汝故在此也。汝此中生、還此中死，不離此野干食。』舊比丘不得言：『咄！咄！如囚脫枷鎖已，四、五年不可得見。』客比丘不得言：『汝幾歲？我應得此房。』不得問：『明日誰作前食、後食，有好食不？』舊比丘不得閉門語話。若欲舍後泥作及作餘事者，當使園民、若沙彌、維那、守門、若閉門者。客比丘不得踰牆[25]而入，應持門鉤開入。若喚開門入已，舊比丘應問：『汝幾歲？』應答言：『我爾許歲？』舊比丘言：『若爾許歲者，得如是床褥。』當問大小行處，不得臨時方問。次應問眾僧制限，舊比丘應語：『僧一切制限，某甲家覆鉢羯磨莫往、某甲家狗惡、某甲家不信。』客比丘早起，不得便乞食去，應問：『是住處有前食後食不？』舊比丘應語：『長老莫乞食，乞食疲苦或不如意，此中有前食後食。』若行伴已去者，不得語言：『長老！賈客已去故可及。』應語：『長老！可小停息，正爾復有伴耳。』若有急事必欲去者，應給糧食囑累行伴。如是客比丘、舊比丘法當如是。若不如是，越威儀法。」

佛住舍衛城，爾時六群比丘洗脚而並俗話[26]弄水。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佛言：「從今日[27]後洗脚應當如舍利弗法也。」

佛住王舍城迦蘭[28]陀竹園，時舍利弗著入聚落衣，持鉢入城[29]次行乞食，威儀[30]庠審來去視瞻，屈伸俯仰著衣持鉢，守攝諸根心不外亂，似得妙法潤澤之相。婆羅門見已作是念：「是沙門釋子在於人間現持威儀，至屏處已[31]必無法則，我當逐看。若見放恣，當以手拍頭。」即便尋後。於是舍利弗在聚落中及阿練若處威儀不改。到住處已持鉢置一處，抖擻僧伽梨襞[1]褻置常處。敷坐床、持洗脚板及甖水自近而坐，復取革屣抖擻放地，次取巾拭[2]膞，還取革屣以底相搭合捉，[3]以巾拂之。次以水漬巾，拭一隻革屣鼻及綱紐，次拭根；次拭第二者亦如是。還復拭初捉者脚指處，次拭脚[4]跟處；還拭第二者亦爾。次浣巾捩已曬之，次洗手。洗手已以右手[5]瀉水，左手洗左膞，次洗右膞，次洗脚。婆羅門見已發歡喜心言：「尊者淨潔如是，此殘水亦當可飲，我婆羅門事淨水法不及是淨。」時舍利弗因婆羅門發歡喜心而為說法，得法眼淨。

諸比丘白佛言：「世尊！甚善。婆羅門見舍利弗洗脚威儀淨故發歡喜心，乃至如是。」佛言：「非但今日歡喜，過去世時已曾如是，如《生經》中廣說。爾時長者子，舍利弗是；爾時賊者，今婆羅門是。時諸天見已而說偈言：

「若比丘聚落中還時，應脫入聚落衣抖擻襞褻著常處，著園中衣、敷坐床[9]聚洗脚板，盛水甖自近，以巾拂脚塵土。次捉革屣以底相搭，持巾拂之，次漬巾拭一隻鼻綱紐，次拭根、次拭第二隻亦如是。還復取初捉者，先拭脚指[10]間，次拭脚跟處，次拭第二者亦爾。次浣巾絞捩曬之，[11]莫使塵生蟲食，然後洗手。若水器在右邊，應先洗左[12]膞、次洗右膞、然後洗脚，不得以捉水手揩脚，應一手瀉水一手[13]摩。若二人者，一人澆一人洗，不得[14]太多用[15]水棄，當籌量[16]用。不得覆頭覆右肩，當偏袒坐。不得洗脚時坐禪、睡眠、不淨觀及誦經，竟當避去勿妨餘人。若最在後洗者，得誦經無罪。若水盡者，不得默然置之，當語知水家令益。若不能者，乃至自益一澡[17]罐水，使得一人用直。洗脚法應如是。若不如是，越威儀法也。」

佛住舍衛城，爾時六群比丘洗脚，濕脚著革屣，革屣染色脫著脚，污僧床褥。諸比丘以是[18]因緣往白世尊。佛言：「呼[19]六群比丘來。」來已，佛問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言：「從今日[20]已後洗脚時應如是。當竪革屣耳令脚乾已，乃著革屣。若多人待者，當以手[21]捋水、以巾拭之，然後著革屣。不得以濕脚蹈僧淨好作地，當令燥已乃入。若是一人洗處者，不應拭，當待燥已著革屣。應護塵土，若急欲坐禪誦經經行者，乃至手拭巾拂塵土而去。洗脚法應如是。若不如是，越威儀法。」

佛住舍衛城，爾時僧淨水[22]蔓荼羅，諸比丘取水洗脚洗手面洗鉢，用已[23]繚繫[24]瓮頭印封戶，而入聚落乞食。後有客比丘來，瞋嫌言：「何故閉淨水、屋印封而去？」時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乃至佛言：「從今已後春月當如是安水。若大瓮、小瓮、若瓶，當以淨物覆口、以繩繚繫之。若瓦、若石、若木作蓋覆上，內應置[25]𢍶水器，水中應著波多梨華、瞻婆華、須摩那華，如是比令水香美。有名水：如巴連弗邑有輸奴水、王舍城有溫泉水、波羅奈城有佛遊行[26]池水、瞻婆國有恒水、舍衛城有石蜜水、沙祇國有懸注水、僧伽施國有石蜜水、摩偷羅國有遙[27]扶那水，如是比水不聽洗脚手面及鉢。若病須水應與滿鉢。若食上欲行水者，當[28]先淨水洗手洗器然後行水。受水人當護左手令淨受水，若手污者當[29]澆；若以葉承取，亦用葉拭膩口。飲時不得沒脣、不得使器緣著額，當拄脣而飲。飲時不得盡飲，當留少許，[30]掏盪已從口處棄之。行水人當好護淨器，若見沒脣著額者，當放置一處，以草作識令人知不淨，若能以水洗者可更行。若非時行飲者，行飲人先淨洗手洗器而行，受飲人亦應淨洗手受。若不洗者，當以葉、若淨衣承器底受如上，乃至口處棄。若浴室中行飲者，當以葉承器底拄脣而飲，餘如上說。若禪坊中行飲時，地有覆者應持器承。若坐相離者，一人行器一人行水，餘如上說。如是名好水，不得用洗脚手[31]面[32]盪鉢，亦不得作餘用、棄之。若有作衣鉢事須者，可權貸用還償。若水自恣用者，隨意取無罪。水應如是用，若不如是，越威儀法也。」

佛住王舍城[33]耆域童子菴婆羅園。爾時耆域童子往至佛所，頭面禮足却住一面，白佛言：「世尊！願聽諸比丘溫室浴，能除冷陰得安樂住。」佛言：「聽溫室浴。」

復次佛住舍衛城，爾時世尊聽溫室浴，時六群比丘聞打洗浴[34]揵椎時，便先入浴室，頓著薪炭已，閉戶取汗而住。外比丘索開戶，不肯與開，而言：「諸長老！且住待火然。」便多用。薪炭屑水都盡，方開戶而喚言：「諸長老可入。」諸比丘既入，復於外閉戶。諸比丘熱悶喚索開戶，答言：「長老！且住取汗，能愈疥癬。」而復於外用水屑都盡，以器覆地然後開戶言：「長老可出。」出已熱悶求水，復語言：「長老！稍用，如世尊所說，乃至水亦當節量用。」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乃至佛言：「浴室應如是作，浴法應如是。浴室應方作、若圓作，當安戶作向，向法內寬外小，若一、若二安開向物通烟道。屋內應以塼石砌底作竈，令底廣上狹，去地半肘，通烟道邊安火[1]朼。若竈在右邊，左邊安戶扇；若在左邊，右邊安戶扇。短作戶扂令易開閉。前應作衣屋，安龍牙撅懸衣處。若欲浴時，使園民先掃屋間塵埃蟲網，以水灑地淨掃。應辦薪炭釜鑊瓫[2]瓮，先[3]安薪炭然後打揵椎，不得太早著火令然盡乃打揵椎。打揵椎時，應知為浴一切僧、為浴徒眾、為別[4]屋？隨事應去。若一切浴者，應次第去，應各自以腰帶繫衣作[5]識安衣架上。入時不得掉兩臂而入，一手遮前而入，一人入一人出。有後入者，先人應與處。不得越器物及長老比丘上過，當徐徐入。若和上、阿闍梨在內者，不得在外待言：『何時[6]出？』應[7]當脫衣入與揩洗。若欲與人揩[8]者，當白和上、阿闍梨，若先白者無罪。若火熾者，年少當近火；若火弱者，長老應近。當徐徐用水，不得污濺邊人。若弟子揩時，不得一時舉兩手，當先令揩一臂，一手覆前，竟已次揩一臂。內水已，閉戶而坐令身汗。當行油，若以盞子、若以手等行，屑末亦爾。若檀越言：『自恣與。』當籌量用水若甖[9]量。分用者，當齊所得器，不得長用餘分。若言：『各自辦水。』者，有水者得入，無者不得入。若有弟子言：『[10]和上、阿闍梨但入，我當與水。』亦當籌量用。若優婆塞園民言：『但入，我當與水。』雖爾亦應節用。若近池[11]水，得自恣用無罪。不聽露地裸浴；若水齊腰腋，得[12]用無罪；若坐水中至臍亦得。出已，自取衣著，他衣[13]正理而去。洗浴已若直[14]欲去，應語[15]園民，應舉浴器物。若比丘後來言：『長老但去，我自舉。』者，應去。後者[16]摒擋[17]舉物覆火。浴法應如是。若不如是，越威儀法也。」

佛住舍衛城，爾時世尊五日一行諸比丘房，見淨厨器物處處狼藉，[18]佛知而故問：「是何器物狼藉乃爾？」乃至佛言：「從今日後不得令器物縱橫如是。若摩摩帝、若直月，當使園民、若沙彌摒擋。若摩摩帝、若直月不用意見者，便應使淨人摒擋，若銅鐵、釜鑊、銚器，應使淨人淨洗，以泥塗上覆著淨厨屋內，若瓦釜銚鑊亦爾。覆地以塼[19]瓦鎮之，木[A2][A3]瓫木杓亦應[20]洗淨舉之。若簟[21]席當應日曬懸舉竹篋，簸箕、漉米箕亦[22]應懸舉勿使蟲噉，飯篋、飯[23]朼淨洗懸舉，囊襆及漉水囊亦應懸舉勿令蟲食。擣藥杵臼不得用已放地，當淨洗覆[24]著常處。食厨淨屋不得視穿漏不治，若草覆草補，乃至泥覆者當泥補。穿壞者當塞，當數掃除。若內燋薪時當摒擋著一處，煮染器及盛染瓫不得用已捨去，當淨洗治覆置常處。浣衣木瓫用已，亦當淨洗舉置常處。曬衣繩亦不得用已繚亂放地，當[25]䋫卷置常處。釿斧鋸鑿鍬钁梯[26]橙，此是四方僧物，用已當摒擋著常處，後人須者取易得，不致疲苦。若須用者當與，若二人一時索者，當先與上座。若上座用久，年少小用者，當[27]先與年少。若二人俱小用者，當先與上座。器物法應如是。若不如是，越威儀法也。」

佛住舍衛城，爾時眾多比丘共一房住，時有比丘衣架上自取衣，拽他衣墮地，餘比丘夜出大小行，脚蹈[28]衣上。衣主求衣不見，乃[29]至於地得之。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佛言：「從今已後衣應如是。若眾多人共一房住者，衣應各自襞褻以葉著內。若[30]他衣架上，以腰繩繫之，復不得持和上衣、阿闍梨衣裹己衣，當持己衣覆和上、阿闍梨[31]衣。若春時多塵土者，當持己衣覆上。若夏地濕[32]者，當持己衣著下。不得使房中有塵土，當數數水灑之巨[33]摩塗地。不得持衣捻捉唾壺、大小便器、捉革屣，不得盛糞掃拾巨摩。若有垢膩當數浣染縫，視衣當如皮想。衣法應如是，若不如是，越威儀法。」

佛住舍衛城，爾時聚落比丘、阿練若比丘共一施，時阿練若比丘常以時來，聚落比丘忽早打揵椎而食。阿練若比丘[35]日時欲至方到，問言：「打揵椎未？」答言：「已食竟。」時阿練若還去，明便早來盡持食去。聚落比丘來索食，淨人言：「阿練若比丘已盡持去。」聚落比丘言：「長老何故早起來盡持食去？」阿練若言：「汝何故早起打揵椎食，不待我耶？」二人共諍，往至佛所以是因緣具白世尊。佛言：「從今日後阿練若比丘應如是，聚落比丘應如是。云何如是？若阿練若比丘、聚落比丘共一施者，聚落中比丘不得早起打揵椎，前食後食及差請食，應待阿練若。阿練若比丘不得言：『我徐徐往，自當待我。』應先往。若倩人請分，若囑留坐處，聚落比丘應問：『阿練若比丘[1]來未？』若倩人迎食，若囑留坐處，應示處。若優婆塞請僧者，聚落比丘應語阿練若比丘言：『長老！明日早來，某甲請前食後食，莫餘乞食。』阿練若比丘聞已當早來，[2]來已若食未熟者不得守住，應禮塔、誦經、問法。聚落比丘應先釜中著水然火，待至然後著米。阿練若比丘或有鬼難、水[3]火賊難不得來者而棄米。若飲食已熟者，檀越欲打揵椎，當語：『長壽！日故尚早，可待阿練若至。』若日時逼者應打揵椎。阿練若應以樹、若牆壁影作准，則知日早晚應來。設未來者，當留坐處。若阿練若處作食者，亦應如是。阿練若比丘不應輕聚落中比丘言：『[4]汝必利舌頭少味而在此住。』應讚：『汝聚落中住，說法教化、為法作護，覆[5]蔭我等。』聚落比丘不應輕阿練若言：『汝在阿練若處住，希望名利，麞鹿禽獸亦在阿練若處住。汝在阿練若處，從朝竟日正[6]可數歲數月耳。』應讚言：『汝遠聚落在阿練若處，閑靜思惟上業所崇，此是難行之處，能於此住而息心意。』阿練若應如是，聚落比丘應如是。若不如是，越威儀法也。」

佛住舍衛城，爾時舊比丘共諍口，有客比丘來接足而禮。後日客比丘[7]來復禮問言：「汝來幾日？」答言：「四五日。」舊比丘言：「汝來爾許日，何以不見我？」答言：「我已見禮竟，長老共諍口故不見我耳。」舊比丘言：「汝何以見我共諍而向我禮？」答言：「汝何以共諍不視我禮耶？」二人便共諍，往[8]至佛所，[9]乃至佛言：「從今日後應如是禮，應如是相問訊。云何如是禮、如是問訊？前人共諍[10]共語時不得禮，當低頭小敬。前人若止，應作禮。若[11]屋作泥作時不應禮，如是一切作，[12]熏鉢、浣衣、煮染、染衣、縫衣、澡浴、油塗身、洗足、洗手面、洗鉢、禮塔、食時、含咽、著眼藥、讀經、誦經、寫經、經行、下閣上閣時、上廁時、不著衣時、著一泥洹僧時，盡不應禮。闇中不應禮，授經時不應禮，著泥洹僧時、著衣時、[13]若疾行時，不應禮。不得覆頭、覆右肩、著革屣作禮，不得禮膝、禮脚、禮脛，當接足禮。若前人脚上有瘡，當護勿[14]𢴤觸。受禮人不得如瘂羊不語，當相問訊。[15]問訊時不得作如是語：『何處有多美飲食？』應問：『少病、少惱、安樂不？道路不疲苦[16]耶？』客比丘應問：『何者是僧上座？第二、第三上座？』應禮足。舊比丘應問：『長老幾歲？』若客比丘小者，應與座令坐。若有者應與前食、後食、塗足油、非時漿。客比丘、舊比丘應如是。若不如是，越威儀法也。」

佛住舍衛城，爾時六群比丘展轉作俗人相喚，阿[17]翁、阿母、阿兄、阿弟。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佛問六群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佛言：「從今[18]日後應如是共語問訊。共翁語時不得喚[19]言：『阿翁、阿[20]爺、摩訶羅。』應言：『[21]婆路醯多。』共母語時不得言：『阿母、阿婆。』應言：『[22]婆路醯帝。』共兄語時不得言：『阿兄。』當言：『婆路醯多。』共姊語時不得言：『婆鞞。』應言：『婆路醯帝。』共[23]和上語時不得言：『跋檀帝。』當言：『優波上。』若共阿闍梨語時不得言：『跋檀帝。』當言：『阿闍梨。』若有眾多阿闍梨者，當言：『某甲阿闍梨。』共下坐語時得喚字、喚[24]巨帝、喚歲。共上座語時應喚：『跋檀帝。』若慧命、若阿闍梨；若有人喚時不得應言：『何道？何物？』若[25]和上喚時應言：『諾。』若阿闍梨喚時應言：『諾。』若上座喚時亦應言：『諾。』若年少喚時應言：『何故喚？』若母人、男子喚時應言：『何故喚？』有人[26]問：『汝和上、阿闍梨字何等？』不得直道和上、阿闍梨字，應言：『義因緣故字某甲。』語法應如是。若不如是，越威儀法也。」

佛住舍衛城，爾時剎利眾集欲有所論，時難陀、優波難陀先到而坐。時諸人嫌言：「我等今集欲有所論，而此沙門妨我議論事。」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乃至佛言：「從今日後當如是入剎利眾。云何如是入剎利眾？若有事緣應往，當先語其中大者道來情事。若言：『可來。』應往。不得持傘蓋著革屣，入[27]時應脫著一處。不得言：『男子樂不？』若示坐處應坐，不得毀譽軍陣鬪法。若見好射不得稱讚，應言：『剎利種是上姓，如來、應供、正遍知常在二家生。剎利、婆羅門家有二種輪：[28]法輪、力輪，諸出家人賴力輪護故得以自安。』欲有論事說已當去。入剎利眾應如是。若不如是，越威儀法也。」

佛住舍衛城，爾時婆羅門眾集，難陀、優波難陀先至而坐，諸婆羅門嫌言：「我等欲有所論，而此沙門妨廢我等事。」乃至佛言：「從今日後應如是入婆羅門眾。若有事緣欲至往時，當先語其中[1]大者道其[2]事情，若聽者應往。未至時當[3]屏傘蓋脫革屣，不得見已方却。又不得借蓋革屣往，不得言：『樂不？男子！』不得毀譽天祠，不得形相婆羅門多我慢故，當生六趣若雞、若[4]猪、若狗、若野干、駝驢、地獄中。應言：『如來、應供、正遍知，二種[5]姓家生，若剎利家、若婆羅門家。』欲有所論當說已而去。入婆羅門眾法應如是。若不如是，越威儀法。」

佛住舍衛城，乃至佛言：「從今日後入居士眾，若有緣應往，乃至示坐處而坐。不得言：『汝淨洗手脚、坐[6]於店肆，用輕[7]稱小斗欺誑於人，甚於盜賊。』應言：『有二種輪：法輪、食輪，得食輪已乃轉法輪。如世尊說告諸比丘：「婆羅門居士供給衣食臥具疾病湯藥，饒益甚多，是難為事。」我依汝等，在如來法中修梵行度生死流，皆是汝等信心之恩。』若有所論言已而去。入居士眾應如是。若不如是，越威儀[8]法也。」

佛住舍衛城，乃至佛言：「入外道眾應如是。云何如是？乃至示坐處已應坐，不得毀譽彼見。又不得形呰言：『汝等邪見不信、無慚無愧。』應譽其實事：『汝等能出家解[9]繫縛、捨於俗服、冥心空閑，甚是難事。』如是得稱一切實事，不得說其過，若欲論事言已便去。入外道眾法應如[10]是。若不如是，越威儀法也。」

佛住舍衛城，乃至佛言：「從今日後應如是入眾。云何入眾？若欲眾僧中有所論事，當於外斷令決了，不得便入僧中斷。若事難了，應語其和上、阿闍梨。若是事不須僧斷者，應語令止。若事必須徹僧，舉事人復是可信，應為說和合如法如律事。和上、阿闍梨聽已，當往僧上座前言：『我欲有所說，聽不？』上座應觀察前人語，乃至入眾時不得著革屣覆頭覆右肩，當脫革屣偏袒入眾。入眾法應如是。若不如是，越威儀法也。」

佛住舍衛城，爾時六群比丘脫園中內衣已，露身求入聚落內衣，從聚落出已脫入聚落內衣，露身求園中內衣。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乃至佛言：「應如是著衣。云何如是著衣？[12]欲入聚落時不得脫園中內衣，露身求入聚落內衣；不得脫入聚落內衣，露身求園中內衣。欲入聚落時，當先取入聚落內衣自近，不得著聚落衣已，於下挽園中內衣出，應隨一邊著一邊脫。出聚落時，脫入聚落內衣、著園中內衣亦爾。著內衣法應如是。若不如是，越威儀法也。」

佛住舍衛城，爾時六群比丘欲入聚落，脫園中衣著一內衣求入聚落衣；出聚落還，脫入聚落衣著一內衣求園中衣。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乃至佛言：「從今日後應如是著衣。不得脫園中衣著一內衣求入聚落衣，應先取入聚落衣自近，脫園中衣襞褻舉著常處，然後著入聚落衣。從聚落出已，應取園中衣自近已，抖擻入聚落衣著常處。著園中衣著衣法應如是。若不如是，越威儀法也。」

佛住舍衛城，爾時優波難陀入聚落中，[13]曳衣行泥土污色，值鉤處挽裂，值刺處[14]便穿。狹[15]迮巷中[16]搪揬而過。弟子嫌言：「我[17]等勤苦浣染縫治而不愛護。」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乃至佛言：「從今日後入聚落時應如是著衣。云何如是？乃至不得聚落中曳衣使穿破。若春時離聚落遠者，當襞褻著肩上持去。近聚落已，若有池水、[18]汪水，洗手脚已著衣安紐而入。若無水者，樹葉、若草拭脚塵土，然後著入。若冬時應著衣去，若逢奔馳象馬車乘，當在上風，勿令塵土泥塗坌污。若鉤刺棘不得挽裂而去，道巷迮者不得[19]揩揬而過。若門狹小當側身而過，若下者當曲身而過。入聚落著衣法當如是。若不如是，越威儀法。」

佛住舍衛城，[20]爾時難陀、優波難陀不敷坐具而坐，以衣[21]盛爛果膩餅而污衣。弟子嫌言：「我勤苦浣染治而不愛護。」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乃至佛言：「從今日入白衣家內衣應如是。云何如是？若床有塵土不淨，不敷物不得坐。若[22]見親舊應語言令敷，若彼言：『此沙門憍恣難事。』者，當自拂拭敷坐[23]具洗手而坐。不得以衣承取一切餅果、濕華、碎末、拭口。白衣家[24]內坐護衣應如是。若不如是，越威儀法也。」

佛住舍衛城，爾時優波難陀語難陀共行弟子言：「我欲共汝入聚落乞食，我於彼若作非威儀者，莫向人說，我是汝叔父。」答言：「設使我父及祖[1]父作非威儀者我亦當道。」如上廣說。乃至答言：「實爾世尊！」佛言：「從今日後，前沙門應如是、後沙門應如是。云何前後沙門應如是？前沙門若能得食者當共食，若不能得者當早遣令還索食。後行沙門不得去前者太遠使不相見，不得大逼相躡脚跟，當相去一舒手以外。前有惡象馬牛，當言：『和上、阿闍梨！前有惡物，當避一處。』若前行沙門羸老者，當在前與遮。若前有禮者，當語：『某甲禮。』若有人請食，後沙門應憶，還住處已應語：『向某甲家請。』若前沙門不能呪願，語令[2]能呪願者呪願。不得言：『汝在前坐、前取水、前食，而使我呪願？』應當呪願。前沙門後沙門應如是。若不如是，越威儀法。」

佛住舍衛城，爾時比丘倩[A4]他迎食，與鉢已而捨去。彼迎食比丘持食來，求覓而不知處，置鉢禪堂上[3]而便捨去。至明日比丘語言：「可還我鉢不？」答言：「我置[4]鉢禪堂上。」復言：「汝何以持我鉢放空禪堂中？」彼言：「汝何故使我迎食已而捨我去？」二人共諍，往至佛所即以上事具白世尊。佛言：「從今日後倩人迎食應如是，與人迎食應如是。云何倩人迎食、與人迎食應如是？不得倩人迎食已捨去，又不得與人迎食已置鉢空禪堂上而捨去。與他迎食者，當先語：『長老！我今取食，莫餘行，嚴辦待我。』迎食人應知時，若逼時者應先持來。若時早者當依次坐次第取。取時不得合和，各令異處自食已持來。若日逼者，不得於彼食，當持二分食來。來時當相望日足，及時至者應來。若不及者便於彼食，勿使二人俱失食。倩迎食者不得言：『我已倩得。』而捨去。當先嚼齒木、辦水、敷坐床、洗手而待。當數看日，若日時欲逼者，當持澡罐水往[5]迎。若道中逢者共食、若故早者當待至已食。若有長者，當與取食人，不得與餘人；若不須者可與餘人。迎食法應如是。若不如是，越威儀法。」

佛住舍衛城，[6]爾時六群比丘入城乞食，低頭直進入白衣家，搪揬前人，為世人所嫌言：「沙門釋子猶如[7]羯羊，直前觸人。」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佛言：「從今日後乞食法應如是。云何如是？不得如羯羊直頭徑前，不得復[8]大遠離在於不見處，當在現處住。不得言：『與我食當得大福。』應默然而立，不得左顧右視使人生疑，謂是賊、細作。當攝六情觀於無常，亦不得大久住。若其家婦女有舂[9]擣作事，未視之頃可小停住。若彼見已復舂作者當去。若見婦人紡[10]線，纏已復紡者，此無與心應去。若女人見已，入舍空出者應去。若是富家處處多有寶物者，不得便去；呼語，見已應去。[11]乞食法應如是。若不如是，越威儀法。」

佛住舍衛城，爾時優波難陀與共行弟子入聚落乞食，優波難陀持食出還，覓弟子不見，嫌言：「我持食來，捨我而去。」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佛言：「從今日後乞食時，後沙門應如是。云何如是？前沙門乞食時，不得大[12]離遠、不得大近邊看，令主人生念言：『不能乞食，望得他殘耳？』當在現處住。若請食者應食，若不請者當乞食。若井、若池水邊食已，洗鉢而去無罪。食時相待應如是。若不如是，越威儀法也。」

佛住舍衛城，爾時諸比丘闇中入禪坊倒地。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佛言：「從今日聽然燈。」時六群比丘當直然燈，以口吹滅、以手扇滅、以衣扇滅，復放下風，擾亂諸坐禪比丘。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佛言：「從今已後然燈法應如是。云何如是？應從最下次第當直，當直人應預辦木鑽、牛屎於食屋中宿火，不得頓然[14]燈，當置火一邊漸次然之。然燈時當先然照舍利及形像前燈，禮拜已當出滅之。次然廁屋中。若坐禪時至者，應[15]然禪坊中，應唱言：『諸大德呪願燈隨喜。』次然道經行處，[16]次然閣道頭。若多油者，廁屋中當竟夜然；若油少者，人行斷當滅。滅已次滅道經行處、次滅閣道頭、次滅禪坊中燈。滅禪坊中燈時不得卒滅，當言：『諸大德敷褥，欲滅燈。』便以手遮唱言：『燈欲滅！燈欲滅！』不聽用口[17]吹滅、手扇滅及衣扇滅，當[18]𭣿折頭燋去。至後夜時當復[19]起，先然廁屋、次然道經行處、次然閣道頭、次然禪坊中。然禪坊中時不得卒入然，當唱言：『諸大德！燈欲入！燈欲入！』次唱說偈。曉欲滅時，當先滅閣道頭、次滅行處、次滅廁屋中、次滅禪坊中燈。然燈法應如是。若不如是，越威儀法也。」

佛住舍衛城，爾時諸比丘禪坊中坐禪，[1]低仰而睡。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佛言：「從今已後應行禪杖。」六群比丘行禪杖時，擣比丘脇肋，彼即驚喚：「殺我！長老。」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乃至佛言：「從今日後應如是行禪杖。作禪杖法應用竹、若𥯤，長八肘，物裹兩頭，下坐應行。行時不得覆頭、覆右肩、著革屣，當偏袒右肩。若有睡者，不得卒急喚起、不得擣脇，當併邊以杖[2]拄前三[3]搖。復不覺者，若在左邊當拄右膝，若在右邊當拄左膝。[4]覺已當起，取杖而行，亦不得覆頭、覆右肩，當偏袒而行。若睡者眾多，不得如牛一時併起，應兩人三人起。年少應行杖，若和上、阿[A5]闍梨睡，亦應令起，恭敬法故。應起取杖，弟子不得與杖，當自行。行杖人不得隨瞋愛而求其過，當攝六情[5]一心思惟。若有睡眠者應與，彼取杖人不得嫌恨，當作是念：『彼今與我除陰蓋，[6]益我不少。』念已應起行，若有睡者應與。行禪杖法應如是。若不如是，越威儀法也。」

佛住舍衛城，爾時比丘行禪杖，天寒手戰。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佛言：「從今日後應作丸。」六群比丘行丸時，擲胸、擲面，比丘驚言：「殺我！」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佛言：「從今日後作丸法、擲丸法應如是。云何如是？作丸[7]法應用若線、若毛、若㲲作，不得令太堅、不得太軟。行法當先與中央人，若有睡者不得趣擲頭面，當擲前。[8]前人恭敬法故[9]應起取，取已還坐。若和上、阿闍梨睡者，不得置，亦應與丸，彼恭敬法故應起，弟子應代行丸。彼應還坐，不得[10]俠恨求過。得丸者當作是念：『彼今與我除陰覆，饒益不少。』行丸法應如是。若不如是，越威儀法。」

佛住舍衛城，爾時六群比丘禪坊戶前脫革屣，以底相拍如提乾魚而入，亂坐禪比丘。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乃至佛言：「從今已後禪坊中脫革屣應如是。云何如是？不聽禪坊戶前拍革屣。若地有覆者當脫持入，不得如[11]提乾魚。當以底相搭衣覆而入，當著右邊尼師[12]檀下。若地無覆者，當徐徐著入，脫已而坐。禪坊內革屣應如是。若不如是，越威儀法。」

佛住舍衛城，爾時六群比丘禪坊內立，抖擻尼師檀作聲，亂諸比丘。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佛言：「從今[13]已後禪坊中尼師檀應如是。云何如是？不得禪坊中抖擻尼師檀，當中襞褻置[14]左肩上而去，到已中屈疊敷而坐。來時亦當襞褻著肩上而還。若欲置常處者當中[15]掩之，還時當徐舒而坐。禪坊中尼師檀應如是。若不如是，越威儀法。」

佛住舍衛城，爾時六群比丘禪坊中故大謦欬作聲，亂諸比丘。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乃至佛言：「從今已後禪坊中謦欬應如是。云何如是？若欲謦欬時不得放恣故大作聲，當掩口徐徐[16]作聲。若大不可制，當起出，出已[17]欬竟還入。若猶故不止者，當語知事人已去。謦欬法應如是。若不如是，越威儀法。」

佛住舍衛城，爾時六群比丘以草根以縷以屑，散著鼻中連啑作聲，亂坐禪比丘。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佛言：「從今[18]已後啑應如是。云何如是？禪坊中啑者，不得[19]放恣大啑，若啑來時當忍以手掩鼻。若不可忍者，應手遮鼻而啑，勿使涕唾污濺比坐。若有啑者不得言語。若上座啑者，應言：『和南。』下坐者默然。啑法應如是。若不如是，越威儀法。」

佛住舍衛城，爾時六群比丘禪坊中欠呿，張口舒臂頻申骨節作聲，亂諸比丘。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乃至佛言：「從今已後頻申欠呿法應如是。云何如是？若坐禪坊內坐欠呿欲來時，不得放恣大欠呿頻申作聲，應當自制。若不可忍者，當手覆口徐徐[20]欠，不得亂比坐。頻申時當先舉一手下已，次舉一手。欠呿頻申法應如是。若不如是，越威儀法。」

佛住舍衛城，爾時六群比丘禪房中坐，[21]把搔[22]擖擖作聲亂諸比丘。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乃至佛言：「從今已後應如是把搔。云何如是？不得大把搔令擖擖作聲，不得用指甲及木把搔。若大痒者當以手摩、若指頭刮。把搔法應如是。若不如是，越威儀法。」

佛住舍衛城，爾時六群比丘飡麨、噉豆、多飲酪漿，在禪坊[23]中四角頭坐，迭互放氣麁細作聲而言：「長老！此聲調和甚好[24]不？」以手把氣而[25]拄他鼻言：「長老！香不？」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乃至佛言：「從今已後下風事應如是。云何如是？不得故食多氣物用作調戲。禪房中若急下風來者當制。若不可忍者，當向下坐。若下坐處有僧上座者，應還向上座，放氣時不得令大作聲擾亂比坐。若食上下風來者亦向下坐，勿令擾亂比坐。若和上、阿闍梨長老比丘前者，當出去在下風，勿令臭熏。若共賈客道行，不得在前縱氣。若氣來不可忍者，當下道在下風[1]放之。放下風法應如是。若不如是，越威儀法。」

云何是威儀、非威儀？威儀者二部[2]比尼隨順行，是名威儀；不隨順行是名非威儀。威儀[3]眾學越惡心，無心觸女人，一切[4]心悔[5]越比尼。威儀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