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1]彌蘭王問經[1]
歸敬偈[2]
序言[3]
爾時,世尊大般涅槃之時,與大比丘眾行至拘尸那竭羅,時世尊依無常等法而[P.2]令一切有情生起感動,示現無餘涅槃界之涅槃行相,於拘尸那竭羅末羅國〔熙連禪〕河畔之惒跋單沙羅雙樹間,頭朝北臥於牀,告諸比丘曰:「諸比丘!我告汝等。諸比丘!我令汝等知一切諸行是滅法,汝等不放逸而成就。為汝等,我宣說勝者之九分教,我宣說兩分別、兩波羅提木叉,我宣說聲聞之究竟智,我宣說大聲聞之究竟智,我宣說辟支佛之到究竟智,我宣說正等覺者之到究竟智,我宣說四正勤,我宣說四聖諦,我宣說七覺支,我宣說十二支緣起,我宣說四念處、聖八支道、七果、八等至、九〔次第住〕定。諸比丘!我弟子堪能、甚堪能、聰明、練達。而凡我所宣說此法與律,我滅後為汝等之師。我般涅槃之時,聖迦葉憶念老年出家者須跋陀之暴言,而行法之合誦,淨化佛語。由此更經百年,耶舍迦蘭陀子破跋耆子比丘等,為第二合誦。由此更經二百十八年,目犍連子帝須長老破諸異派,為第三合誦。次名大摩哂陀之比丘於銅鍱洲,住立我教。然,更由正等覺者般涅槃經五百年,有名彌[P.3]蘭王,志求全閻浮提中依自己之智力而起微妙之諸問,沙門婆羅門依微妙之問而破時,有一名那先比丘,破王之說,以種種之譬喻令感歎,不曇其教,至五千年之後,令其教堅固住立。」
故言。由世尊般涅槃過五百年時,生於王家[4]
依所傳如次[8]。臾那人為多物資交易中心地有名之舍竭都。依山河之明媚,美麗之地域。遊園、河、泉水、蓮池、園、林具足。〔此美都〕依河、山、林精巧設計。[P.4]掃蕩仇敵,危難不來襲[9]。有多種多樣高望之塔與疊壁[10],周[A1]圍莊嚴城壁。王城美裝飾,步道、車道、四衢、十字路、市場區劃整然。各種王通用路美麗之裝飾,以最勝莊嚴百千豪壯之邸宅。種種之馬、象、馬、車充滿,容姿優雅男女之群成列,種種之沙門、婆羅門交雜會釋[11]。迦尸衣、織物等衣種種衣類充滿,種種之商品充滿於倉庫、藏庫。甘美之飲食、食物、食料充滿,飲食物豐富,甚多財寶充滿。向四方巧陳飾窗華麗之品,商群集住。貨幣、金、銀、銅、寶石充滿,輝耀如鑛山。財、穀豐富充滿倉庫、藏庫。飲食、美味之噉食、嚼食、飲食豐富。恰如鬱單越,穀類之具恰如天都。
於此留下〔關於舍竭之敘述〕,應說〔彌蘭王與那先比丘〕彼等前生之業。說者應分六種而言。即與前生之結合、彌蘭王之問、特相之問、難問[12]、比量之問、譬喻說問。
此中,於彌蘭王之問乃法特相之問與斷惑之問二種。
於難問中亦有大品與修行者傳說之問二種。
與前生之結合即彼等前生之業。
往昔,有行迦葉世尊之教時,名越支陀因王,於舍竭城,執管國政,依四攝事攝護大眾,於河邊建立大精舍,〔此〕以三藏師始[13],獻於諸種之諸長老,具奉事四[P.5]資具。至後死而再生為因陀羅,大比丘眾住於其園。彼等之中,具足作務與戒之比丘等乃清晨而起,持長柄之帚,傾思世尊之德,掃集塵埃,清掃塔廟之庭。一戒具足之比丘告一沙彌言:「沙彌!來捨去塵埃!」彼〔沙彌〕如不聞而行。彼再三告之亦如不聞而行。然,彼比丘以「此沙彌不順從」〔怒而〕以帚柄打之。由此彼〔沙彌〕哭泣、恐怖而捨去塵埃。彼一面捨一面思念:「嗚呼!我依除去塵埃之福業至入涅槃之間,於何處再生,猶如正午之太陽有大威力。」以生起第一之希望。捨去塵埃之終後,彼為水浴而至恒河之水浴場。浴而出沒於水中,身體清冷,心生輕安之時,見怒號浪之威力,再生喜,善思念:「彼〔比丘〕之令我,非依自己之職務,又非依阿闍梨、和尚之職務,依哀愍我。我至入涅槃之間,於任何處再生,猶如此恒河浪之威力,有起迅速之辯才,有無盡之辯才。」起第二之希望。彼比丘亦置掃帚於帚室,為水浴而至恒河之水浴場,聞沙彌希望之言而思惟:「此大發起之希望應依佛之功德[P.6]而成就。」思念而微笑:「亦[A2]刺激我,彼今如是希望,如何此希望不成就於我耶?」「我亦至入涅槃之間,於任何處再生,猶如此恆河浪之威力,有無盡之辯才。依帚〔掃〕之所作與役使沙彌之所作,恰如織工之線斷而縺結,知者:『此是端,此是元。』解縺結而繫整,此沙彌之問解一切之問得明解矣。」而起希望。
彼等兩者皆輪迴於諸天、諸人之間,而過一佛之期間。我等之導師是十力者、四無所畏具足者、十八佛法者。〔依此世尊〕恰如目犍連子帝須長老、優波毱多長老等出世之授記,彼等兩者之出世所授記。授記:「由我般涅槃經五百歲時,此等兩人應出世,此等兩者所問我所說微妙之法與律,依適用譬喻,無縺繫、無不明而分別。」
此等兩者之中,沙彌名閻浮提舍竭城之彌蘭王。乃賢明、聰明、明智、堪能。關於過去、現在、未來之事物,一切之祈禱、儀式之時,虔誠而行[14]。且領會悟得眾多之學,即隨聞、世俗法、數論說、瑜伽說、正理說、勝論說、數學、音樂、醫[P.7]學、四吠陀、古話、古傳說、天文、幻術、因明、呪術、兵學、詩學、印算等十九種[15]。彼難接近、難打勝之論師,對一切祖師而言為最勝。全閻浮提中,於體力、速力、武勇、質問,無人並立於彌蘭王[16]。彼彌蘭王具足大精力、大慧、大財等三種。
爾時,彌蘭王欲依四軍成無限軍隊之列兵、配兵、閱兵,由都域出,於城外點算軍隊,〔閱兵終後〕,善好談論,欲與順世論者、詭辯論者論議,開心解悶,彼王仰視太陽,後告侍臣曰:「日尚早,由今歸都城為何?今日,賢者沙門婆羅門之率僧伽、率伽那,為眾之師,自稱應供、正等覺者,有無與予對論、得解疑惑者耶?」
如是言時,五百之臾那人,如是言彌蘭王:「大王!有六師,即富蘭那迦葉、末伽利瞿舍梨、尼乾陀若提子、刪闍耶毘羅胝子、阿耆多翅舍欽婆羅、迦羅鳩馱迦旃延。彼等率僧伽,率伽那,為眾之師,世之所知,有名聲,為一派之祖,眾多人所尊敬。大王!行問於彼等,得解疑惑。」
[P.8]時,彌蘭王隨五百之臾那人,乘華麗之馬車,前往富蘭那迦葉之處。至已會釋富蘭那迦葉,交談親愛、慇懃之語,坐於一方,坐於一方之彌蘭王對富蘭那迦葉如是而言:「尊者迦葉!何者支持世界耶?」
「大王!地支持世界。」
時,彌蘭王對富蘭那迦葉如是言:「尊者迦葉!者地支持世界者,行於無間地獄之有情如何越地而行耶?」
時,富蘭那迦葉亦不能發言,亦不能逃去[17],沉默悄然而坐。
時,彌蘭王謂:「然,閻浮提無人哉!然,閻浮提如籾穀哉!沙門婆羅門之率僧伽、率伽那,為眾之師,自稱應供、正等覺者,與予對論,得解疑惑者無一人。」
時,彌蘭王對末伽利瞿舍梨如是言:「尊者!有善惡之業耶?有善業、惡業之異熟果耶?」
「大王!無善惡之業,無善業、惡業之異熟果。大王!於此世是剎帝利往他世亦再為剎帝利,作福[18]何為!〔於此世〕是婆羅門、吠舍、首陀羅、旃陀羅、補羯娑往他世亦再為婆羅門、吠舍、首陀羅、旃陀羅、補羯娑,作福何為!」
[P.9]「尊者!曾為剎帝利往他世若再為剎帝利者。尊者!於此世被截斷手足者往他世亦再是截斷手足者。」
「大王!然,於此世被截斷手足者往他世〔亦再〕是截斷手足者。」[19]
「予不信汝之言。」
如是言時,末伽梨瞿舍梨沉默。
時,彌蘭王對末伽梨瞿舍梨如是言:「末伽梨瞿舍梨!若對卿如是問:『尊者!有善業耶?』被如是所問之卿為愚而〔再〕如是而答。應依結生之業而結生。」
時,彌蘭王謂:「然,月明之夜美哉。今沙門婆羅門之率僧伽、率伽那,為眾之師。自稱應供、正等覺者,與予會談、得解疑惑者是誰耶?予欲訪之。」再三言問侍臣。彼等侍臣亦不言於如是之處而沉默,默然注視王顏。
爾時,既由十二年以前,沙門婆羅門居士之智者不居住於舍竭城。然,王訪沙門婆羅門居士智者所住之處,問其等智者。彼等皆不令滿足王,彼等於此處彼處離去。又不行於其他之地方者皆沉而居。多向雪山而行。
[P.10]爾時,百俱胝之阿羅漢,皆止住於雪山之所護窟。以尊者馬護為上首,彼等比丘以天耳,聞此所言,舉行集會。布告集於犍陀羅山之頂上,先如是問:「諸賢!誰與彌蘭王對論,有得解疑惑之比丘耶?」如是言時,百俱胝之阿羅漢默然。再……三次如是問:「諸賢!誰與彌蘭王對論,有得解疑惑之比丘耶?」如是言時,百俱胝阿羅漢三次默然。
時,尊者馬護對彼等比丘眾如是言:「諸賢!三十三天界皮闍延多宮殿東方之啟睹摩提天宮住名摩訶先那天子。彼與彼彌蘭王對論,得解疑惑。」時,百俱胝阿羅漢聞其言,沒姿雪山,現於三十三天界。
天主帝釋見彼等比丘眾自遠方來,見而近尊者馬護之處。近而禮尊者馬護,對尊者馬護如是言:「尊者!大比丘眾到來,我是僧伽之守園人,應為何耶?」
時,尊者馬護對天主帝釋如是言:「大王!名彌蘭之大王出現於閻浮提。會得論師甚多之學,難接近,難打勝之論師,對一切祖師而言最勝。此王近於諸比丘,以見論問,令惱諸比丘。」
[P.11]時,天主帝釋對尊者馬護如是言:「尊者!此彌蘭王由此處而去,生於人界。」
「然,大王!」
時,天主帝釋對尊者馬護如是言:「尊者!彼名摩訶先那天子住於啟睹摩提天宮。彼與彼彌蘭王對論,得解疑惑,我請彼天子生於人界。」
時,天主帝釋以諸比丘為先,入於啟睹摩提天宮,抱住摩訶先那天子,對摩訶先那如是言:「卿!諸比丘請卿生於人界。」
「尊者!我不欲業過多之人界,人界為痛苦。尊者!我於此天界,次第生變於上界,於此可般涅槃。」
天主帝釋再三請求時,摩訶先那天子如是言:「尊者!我不欲業過多之人界,人界為痛苦。尊者!我於此天界,次第生變於上界,於此可般涅槃。」
時,尊者馬護對天子摩訶先那如是言:「卿!今我等隨觀人天界,除卿之外無他,破彌蘭王之所論,誰亦不見得理解〔佛〕教。卿!諸比丘請求卿之〔生於人界〕。卿!隨觀人界而再生,令〔王〕體會十力(佛)之教,給予認證,幸哉!」
諸比丘再請,天主帝釋請求時,天子如是言:「尊者!我趣人界,與我恩典!我[P.12]破彌蘭王之所論,令得體會〔佛〕教。」歡喜、滿悅、踊躍而言:「善哉,尊者!我生於人界。」給予承諾,得恩典而沉默。
時,諸比丘得天子摩訶先那之承諾,由三十三天沒姿,現於雪山之所護窟。時,尊者馬護對彼等諸比丘如是言:「諸賢!為比丘而有不來於此比丘眾中耶?」如是言時,一比丘對尊者馬護如是言:「尊者!入雪山第七日,入滅盡定[20],有尊者樓漢,我等欲遣使者至彼之處。」
爾時,尊者樓漢以心知百俱胝阿羅漢心之思念,立即由滅盡定起,言:「僧伽招我。」沒姿雪山,現於所護窟百俱胝阿羅漢之前。
時,百俱胝阿羅漢對尊者樓漢如是言:「賢者樓漢!欲破〔佛〕教之時,何故卿不見僧伽之所作耶?」
「尊者!我以不作意。」
「然者,賢者樓漢!對於不作意,欲科罰卿。」
「尊者!我應為何耶?」
「賢者樓漢!於雪山之山腹,有名加姜伽羅婆羅門村,其處住名為蘇樓達羅婆羅門。彼子生名那先童子。賢者樓漢!然時,卿七年十個月之間,入其家行乞[21],入[P.13]行乞而帶走那先童子,由在家至出家,那先出家之時,卿免罰矣。」
時,尊者樓漢以「然」應諾。
彼之天子,由天界而去,託於婆羅門女之胎。其瞬間現三希有之未曾有法。武具器具燃上,幼芽之穀物結實。降大雨[22]。其天子託胎以來之尊者樓漢,為行乞而入蘇樓達羅婆羅門之家,雖七年十個月間〔如〕一日,但不受一匙之食,不受一杯之粥,不受謝意之言,不受合掌,不受和敬,唯受罵詈,唯受訶責,亦不受所謂「尊者,先乞」之言。經過七年十個月,某曰,唯受「尊者,先乞」之言。是日,彼婆羅門由戶外業務歸來之時,途中見彼長老而問:「出家!行至我家。」
「然,婆羅門!」
「出家!汝受何耶?」
「然,婆羅門!受。」
彼心不喜,歸家而問:「與何於汝等出家耶?」
所言「不與何物」時,思惟:「次日,坐於我家門口,應斥『對今日來出家之妄語』。」
[P.14]長老,次日到婆羅門家之門口時,見長老耶?婆羅門如是言:「昨日汝在我家,何亦不受,妄語『我受,婆羅門!』汝等,容許妄語耶?不容許耶?」
長老言:「入汝家七年十個月,何物亦不受,昨日接受所謂『尊者,先乞』之一言,若受一言之謝意,則如是言:『婆羅門!我受。』」
婆羅門歡喜、喜悅而思念:「此之出家者唯受謝意之語,於眾人之中,言:『我受。』若受彼他之物,則如何不稱讚〔之〕,而稱讚唯受謝意之語耶?」彼吩咐「汝等淨信,由我等食物之中,常與此出家一匙之食!」
長老之淨信威儀與寂靜,淨信之彌彌加彼勸請:「常在我家用食。」長老默然而受,婆羅門己由食物中給殊妙之嚼食、噉食。長老食竟,手離鉢,去時常語簡短佛語而去。
婆羅門女經對十個月,分娩兒子。〔其子〕取名那先,彼逐漸成長而至七歲。爾時,那先童子之父母如是言那先童子:「愛兒那先!汝應學此婆羅門家之學。愛兒那先!何者此婆羅門家之學耶?愛兒那先!所謂學者,是三吠陀。其他言學藝。」
「然,父!我欲學其學。」
[P.15]蘇樓達羅婆羅門致千金酬謝於阿闍梨,設置臥牀於家之一方,對那先言:「愛兒!向彼婆羅門如是言:『卿教婆羅門之聖典。』」[23]
「然,父!」
彼作如是〔而言〕:「婆羅門阿闍梨!賜教。」
「汝童子!然者領會!」婆羅門阿闍梨而教。
那先童子唯依一度之教示,三吠陀徹於心,高聲唱誦,善受持,善確立,善作意。一度而於三吠陀、語彙、儀軌、音韻語源及第五古傳說,智眼生,能語,通於文法,通曉順世論、大人相。而又於一切之學藝,一度而智眼生[24]。
時,那先童子向父母如是言:「父母!於此婆羅門家,有以上之學藝或唯獨此耶?」
「愛兒那先!於此婆羅門家無以上之學藝,學藝唯獨此。」
時,那先童子試問阿闍梨之後,持書由高閣而下,依前生之習性,心之所動,獨自宴默,七日之間,立於門房,觀〔習得〕學藝之初、中、後,見無價值而後悔,曰:「此等之學藝是空虛,此等之學藝如稻殼。」
[P.16]爾時,尊者樓漢坐於越達尼耶之坐臥處,以心知那先童子心之思念,著內衣,持衣鉢,由越達尼耶之坐臥處沒姿,現於加姜伽羅婆羅門村之彼前。七日之間立於門房之那先童子見尊者樓漢自遙遠而來,見而言:「大概,此之出家欲教真實!」而歡喜、踊躍、欣喜、喜悅。彼近尊者樓漢之處,近而對尊者樓漢如是言:「卿,圓頂而穿上袈[A3]裟之卿是何者耶?」
「童子!我稱出家。」
「卿!依何而稱出家耶?」
「童子!為遠離諸惡之垢穢[25]而出家,是故稱出家」[26]。
「卿!依如何之理由,卿之髮鬚亦不如他人耶?」
「童子!出家乃見此等十六之障礙而剃除鬚髮。童子!何等為十六耶?即莊嚴障礙、裝飾障礙、塗油障礙、洗髮障礙、華鬘障礙、香料障礙、塗香障礙、訶梨勒障礙、阿摩勒障礙、染色障礙、結髮障礙、梳髮障礙、調髮障礙、解髮障礙、虱障礙,[P.17]及頭髮脫落之時,嘆、惱、悲,槌胸而泣。童子!纏縛於此等十六障礙之人等,盡失一切極妙之學藝」[27]。
「卿!依如何之理由,卿之衣服亦不如他人耶?」
「童子!〔彼等之〕衣[A4]甚於欲望、美麗、世俗之相。依衣而生,如何之怖畏亦不存在於袈裟衣。故我衣亦不如他人等。」
「卿!卿知學藝耶?」
「童子!然,我知學藝,亦知於此世最上之聖典。」
「卿!此亦得授於我耶?」「童子!然,可。」「然者授於我!」
「童子!今非其時,我為行乞而入村。」
時,那先童子由尊者樓漢之手取鉢而入於家,以親手〔伺候〕殊妙之嚼食、噉食,令滿足,令飽食,尊者樓漢之食後,手離鉢時,如是言:「卿!卿今授聖典於我。」
「童子!汝遠離障礙,於父母同意,若著我所著之出家衣者,其時,我授之。」
時,那先童子近父母言:「父母!此出家者言:『我知此世最上之聖典者。』而彼不以自己之處出家者不授之,我於彼處出家,體悟其聖典。」
時,彼父母思惟:「我子雖出家體悟聖典。體悟之後,再行歸來。」而同意「子!去體悟!」
[P.18]時,尊者樓漢帶那先童子達越達尼耶坐臥處之偉姜普堂[28]處,到已於偉姜普堂之坐臥處而過一夜,行至所護窟之處,行而現於百俱胝阿羅漢之前。
爾時,百俱胝阿羅漢令那先童子於所護窟出家。出家之尊者那先對尊者樓漢如是言:「尊者!我著卿之衣。教聖典[29]於我!」
時,尊者樓漢言:「我最初應教何耶?此那先是賢者,最初應教以論藏。」
時,尊者樓漢對尊者那先如是言:「那先!汝體悟我聖典。」彼對尊者那先最初授阿毘達磨,彼悉言法集論、分別論、界論、人施設論、論事、雙論、發趣大論[30]。
尊者那先善法、不善法、無記法以如是三法或二法組識法集論,蘊分別等以立十八分別組織分別論,分別攝非攝等之十四種類是界論,分別蘊施設、處施設等之六種類是人施設論,集成千論即自說他說各五百論而分別是論事,分別於根雙、蘊[P.19]雙等十種類是雙論,分別於因緣、所緣緣等之二十四種類是發趣論——如是全論藏依一度之讀誦而通曉,言:「尊者!止!以上勿語!我唯唸誦此!」
時,尊者那先入於假堂,作意阿毘達磨。何是善法耶?何是不善法耶?何是無記法耶?一度作意阿毘達磨及其註釋之後,行於百俱胝阿羅漢之處,行已向百俱胝阿羅漢如是言:「尊者!我於〔善法、不善法、無記法之〕此等三點如是廣說而述全阿毘達磨七論。」
「善哉,那先!陳述!那先!陳述!」
時,尊者那先於七個月之間廣說而述七論。大地震動,諸天欣笑,梵天拍手,天雨曼陀羅華。
時,百俱胝阿羅漢,於尊者那先滿〔二十歲〕時,於所護窟授予具足戒。
受具足戒之尊者那先,過其夜,朝早著內衣,持衣鉢,與和尚俱入村里行乞之時,於和尚,心生如次之思念:「然,和尚是虛哉!然,和尚是愚哉!除其餘之佛語,最初教我阿毘達磨[31]。」
[P.20]時,尊者樓漢以心知尊者那先心之思念,對尊者那先如是言:「那先!汝懷不適之思念。汝不適,予亦不適。」
時,尊者那先言:「然,希有哉!然,未曾有哉。我和尚是賢者,了知我心,我對和尚懺悔耶?」
「尊者!寬恕,應不再懷如是之思念,應不再作如是之事。」
「那先!唯此,我不寬恕汝。那先!有名舍竭之都,其處為彌蘭王所統治。彼以見論作問,令惱諸比丘,若汝行至彼處,論破彼王,令起淨信,我則寬恕汝。」
「尊者!不唯彌蘭王一人,全閻浮提所有之王,皆接頭而來,於我問以不問,我悉令起淨信,尊者!請寬恕。」
「那先!我不再對汝言此事。若令彼彌蘭王起淨信,那先!我寬恕汝。」
「尊者!我於此〔雨期之〕三個月間於誰之處止住耶?」
「那先!彼尊者馬護止住於越達尼耶之坐臥處。那先!汝行訪尊者馬護之處!訪而,以我名頭面禮尊者馬護之足,如是言:『尊者!我和尚問卿無病、無疾、輕快、強健、安穩而住耶?於此[32]〔雨期之〕三個月間遣我止住於卿之處。』言:『汝和尚如何之名耶?』時,應言:『尊者!名樓漢長老。』言:『予如何之名耶?』時,如是言:『尊者!我和尚知卿之名。』」
「尊者!是。」
[P.21]時,尊者那先允諾和尚之言,右繞和尚,敬禮而請退出,次第遊行到尊者馬護之處。至已問訊尊者馬護,坐於一方。坐於一方之尊者那先對尊者馬護如是言:「尊者!我和尚以頭面禮卿之足,問卿之無病、無疾、輕快、強健、安穩住耶?」
時,尊者馬護對尊者那先如是言:「汝如何之名耶?」
「我是那先。」
「予是如何之名耶?」
「尊者!我和尚知卿之名。」
「那先!汝之和尚如何之名耶?」
「尊者!卿知我和尚之名。」
「善哉,善哉,那先!」言已而思念:「此那先是賢者,欲修學而來,我科梵壇罰於那先。」時,尊者馬護對尊者那先,於三個月間,不再交談。
時,尊者那先於三個月間掃除尊者馬護之房,備洗臉水。然,尊者馬護再掃房間,捨所備之水,以其他洗臉水洗臉。
爾時,三十年間一優婆夷奉事尊者馬護。自此經三個月,其優婆夷行至尊者馬[P.22]護之處,行已對尊者馬護如是言:「尊者!他之出家在卿之處耶?」時,尊者馬護對其優婆夷如是言:「優婆夷!我處有名那先之比丘。」
「然,尊者馬護!與那先俱受明日之食。」
尊者馬護默然而受。時,尊者馬護過其夜,帶尊者那先,清晨著內衣,持衣鉢,行至優婆夷之住處,行已坐於所設之座。時,優婆夷以殊妙之嚼食、噉食親手〔伺候〕尊者馬護與尊者那先,令滿足,令飽食。時,尊者馬護食終,手離鉢,令點燈火,對尊者那先如是言:「那先!汝隨喜陳述此優婆夷。」如是言起座而去。
時,彼優婆夷對尊者那先如是言:「尊者那先!我老齡也,以甚深之偈,隨喜陳述。」
時,尊者那先對彼優婆夷隨喜陳述關於出世間空性[33]甚深之阿毘達磨。時,於其座,對彼優婆夷言:「一切集法是滅法。」之離塵離垢法眼生。尊者那先亦對優婆夷隨喜陳述畢,省察自說之法,得令發起其觀,坐其座而住立預流果。
[P.23]時,尊者馬護坐於假堂,以清淨超人之天眼,以心知尊者那先心之思念,發善哉之言:「善哉,善哉,那先!一箭射三大身。」幾千之諸天拍手,踊躍欣笑:「然,希有哉!然,未曾有哉!尊者那先以甚深之偈頌隨喜陳述耶?」天雨栴檀香抹。
時,尊者那先隨喜陳述之後,從座而立,至尊者馬護之處,至已問訊尊者馬護而坐於一方。尊者馬護對坐於一方之尊者那先如是言:「那先!汝止住已久!那先!汝行至巴蓮弗城,尊者法護止住北方名無憂園之精舍。汝於尊者法護之處,可通達佛語。」
「尊者!巴蓮弗由此處有幾何耶?」
「那先!巴蓮弗由此處有百由旬。」
「尊者!巴蓮弗遠,途中行乞食,難得難求。我如何而行耶?」
「那先!汝途中,除團食、黑粒之米飯,可得種種之汁,種種之助味。」
時,尊者那先允諾尊者馬護之言,禮而右繞尊者馬護,次第遊行而去。
[P.24]爾時,有巴蓮弗之富商,駕五百輛之車,裝載商品,到巴蓮弗之途中。巴蓮弗之富商見尊者那先從遠處而來,見而止五百輛之車,對尊者那先如是言:「尊者!卿往何處耶?」
「長者!我行往巴蓮弗。」
「卿若行往巴蓮弗,則與我等俱樂而行。」
「長者!好。」
時,巴蓮弗之富商淨信[34]彼之威儀,以殊妙之嚼食,噉食親手〔伺候〕尊者那先,令滿足、令飽食、尊者那先之食畢,手離鉢之時,取一卑座而坐於一方。坐於一方之巴蓮弗富商對尊者那先如是言:「尊者!卿如何之名耶?」
「長者!我名那先。」
「尊者!卿知佛語耶?」
「長者!我知阿毘達磨師之諸句。」
「尊者!我等有幸,尊者!我等誠然有幸,我亦是阿毘達磨師,卿亦是阿毘達磨師,適時我等欲讀誦阿毘達磨,尊者那先!說阿毘達磨之諸句。」
時,尊者那先對巴蓮弗之富商說示阿毘達磨。說示之時,巴蓮弗之富商歡喜、踴躍、欣喜、喜悅。對〔其〕巴蓮弗之商人「一切集法是滅法」之離塵離垢法眼生。
[P.25]時,巴蓮弗之富商駕五百輛之車,行至〔剩餘之〕半路。時,巴蓮弗之富商,已近巴蓮弗之路程,對尊者那先如是言:「尊者那先!此是到越達尼耶無憂園之道。尊者那先[35]!賜與恩惠於我。」
「長者!我是乞食者,是出家者,與如何之恩惠。」
「尊者!任何皆可與,賜與恩惠。」
「尊者!好。」
「尊者那先!此是長十六肘、寬八肘高價之織物。尊者那先!垂憐哀愍,承受此高價之織物。」
尊者那先垂憐哀愍而承受其高價之織物。時,巴蓮弗之富商歡喜、欣喜,喜悅,得尊者那先之承諸,右遶合掌,由後方而行,到達巴蓮弗。
時,尊者那先行至無憂園尊者法護之處,向尊者法護如是言:「尊者!教我佛語。」
爾時[36],尊者帝須達多於銅鍱洲(錫蘭島),通達一切之佛語後,行至閻浮提,至已問訊尊者法護如是言:「尊者!我自遠方而來,教我佛語。」
[P.26]時,尊者法護對尊者那先如是言:「那先!汝與尊者帝須達多俱通達佛語,善讀誦,無悔。」
「尊者!我與錫蘭人俱不學佛語。理由如何?不應與無知之異國人交往,何況於佛語耶?」
尊者法護又再次對尊者那先如是言:「那先!汝應與帝須達多俱學佛語,帝須達多是賢者,非無知。」
那先思念:「我所思惟過誤,我所作是罪惡。然,我向尊者帝須達多乞求寬恕。」彼從座而立,五體投地,合掌而言:「尊者!饒恕我之過錯。我不應再一次作如是語。」
「善哉,善哉,那先!我寬恕汝之過。」
時,尊者那先與尊者帝須達多於尊者法護之處,通達佛語。依據一度之說示而讀誦長部。時,尊者那先與尊者帝須達多於三箇月間,體得三藏、一切佛語之文。次之三箇月間,體得三藏、一切佛語之義。時,尊者法護對尊者那先如是言:「那先!譬如牧牛士飼養牛,而牛乳為他所享受,那先!凡夫持有三藏、佛語,恰如牧牛士而不入沙門道。」
「尊者!唯有教誠如實充分。」
[P.27]時,尊者那先於其日、其夜,與無礙解俱逮得阿羅漢位。尊者那先之通達〔四〕諦耶!大地鳴動震動、震撼。其故曰:
一切諸天歡喜,諸天欣笑,梵天拍手。天雨栴檀香抹,天雨曼陀羅華。
爾時,百俱胝阿羅漢集聚於雪山之所護窟。彼等遣使者於尊者那先之處,言:「那先!來!我等渴望見卿。」
時,尊者那先聞使者之言,由無憂園沒姿,現於雪山所護窟百俱胝阿羅漢之前。彼近諸長老之處,近已稽首者長老之足,如是言:「卿等如何遣使者耶?」
「那先!彼彌蘭王以一說與其反對說而問,以惱我等。那先!卿行已令屈伏彌蘭王為幸。」
[P.28]「尊者!不僅彌蘭王一人,全閻浮提如彌蘭王之王,雖接頭而來,我亦能解答其問令得滿足。」
時,尊者那先對諸長老如是言:「諸長老無畏懼之處行舍竭城。」時,諸長老以〔黃金之〕袈裟輝映舍竭城。
時,尊者那先現於八萬比丘所圍繞之雪山守護窟百俱胝阿羅漢之前。
其時,名阿優婆羅五部師長老止住於刪竭耶房舍。其時,彌蘭王謂:「然,美哉月明之夜!今率領沙門、婆羅門之僧伽、率領伽那、為眾之師,自稱應供、正等覺者,與予對論,體解疑惑者是誰耶?予欲訪之。」如是言時,五百之臾那人對彌蘭王如是言:「大王!有名尊者阿優婆羅之長老,持三藏,多聞,有辯才,所言善美,五部之師。彼止住於刪竭耶房舍。大王!至已問於尊者阿優婆羅。」
「然者,告於尊者!」
時,占相師遣使者於尊者阿優婆羅之處言:「尊者!彌蘭王欲見尊者阿優婆羅。」
尊者阿優婆羅如是言:「然者,王之來。」
時,彌蘭王被五百臾那人所圍繞,乘最勝之車,前往刪竭耶房舍尊者阿優婆羅[P.29]之處,至已與尊者阿優婆羅問候,交談親愛、慇懃之語而坐於一方。坐於一方之彌蘭王對尊者阿優婆羅如是言:「尊者阿優婆羅!出家是何之目的耶?又卿之最勝目的是何耶?」
「大王!出家之目的在行法,在行寂靜,在人天之利益、饒益、幸福。」
「尊者!在家,有行法、行寂靜者耶?」
「大王!然,在家有行法、行寂靜者。譬如,大王!世尊於波羅奈之仙人墮處、鹿野苑,轉無上之法輪時,十八俱胝之梵天乃法現觀[38]。彼等皆為在家而非出家,無一人出家。於僧迦舍城之城門,說示一切度之法門、軻地羅炭火之法門、教誡羅睺羅之法門時,二十俱胝之生類乃法現觀。彼等皆是在家而非出家。」
時,彌蘭王如是言尊者阿優婆羅:「尊者阿優婆羅!然者,卿等之出家乃無用。依於前生作惡業之果,出家為沙門釋子,行頭陀支。尊者阿優婆羅!一切之一坐食者,於前生掠奪他人之食者,奪食,依其業果[39]而為一坐食者,適時於時時不得食。彼等,非有戒,非有苦行,非有梵行。尊者阿優婆羅!一切露天坐行者,於前生掠奪他人之村里,破壞其家,依其業果而為露天坐行者,不得牀坐。彼等,非有戒,[P.30]非有苦行,非有梵行。尊者阿優婆羅!一切常坐行者,於前生為追剝、盜賊,捉行道之人令縛,令坐依其業果而為一坐行者,不得身臥。彼等,非有戒,非有苦行,非有梵行。」
如是而言時,爾時,尊者阿優婆羅沈默,一言亦不答。
時,五百之臾那人如是言:「大王!比丘是賢者而多聞,畏懼不答一言。」
時,彌蘭王環視所有會眾,見尊者阿優婆羅之沈默,拍手喝采之後,見臾那人之不畏懼,對彼等如是言:「然,閻浮提無人哉!然,閻浮提如稻殼哉!沙門婆羅門之率僧伽,率伽那,自稱應供、正等覺者,與予對論,體解疑惑者無一人。」
長老見彼王之相而思念:「我等是沙門,不適口論,不應諍爭,我不應答王之所問,我應離去,應無教之動搖。」拂皮布起立而去。
然而王思念:「此等臾那人必不困惑與予對論者誰?賢者比丘在於其他。」如是言占相師:「占相師!與予對論者誰?賢者比丘在於其他耶?」
[P.31]爾時,尊者那先於諸沙門所圍繞——彼率僧伽,率伽那,為眾之師,於世所知,有名聲,持三藏[40],究智有宏大覺智,通阿含宏大無礙解,通曉勝者師主之九分教,達究竟,不動如山王,博學而破他說,有文才,善知法義,難近、難礙、難蔽,捨諍者、作光者、破闇者、大論師,有義辯、法辯、詞辯、語辯無礙解,為善達究竟大論師,通傳承,有比於大海洋之智,彼最勝之伽那首、諸伽那之最上者,知錯誤伽那主徒眾之議論,破他派,聰明,有自制,無畏,多幸,令顯赫僧伽,是應供者,得最上之利養、最上之名聞、得恭敬,於四眾所恭敬、尊重、崇敬、崇拜——彼是識者、智者、賢者、聞歡喜者,說聖典之義理,開闡師主勝者之九分教,說示最勝教之寶,作法供養,立法柱,建法[A5]幢,吹法螺,鳴法鼓,鳴四諦之鼓、小鼓、大杖鼓,作師子吼[41],轟隆雷鳴,響出甘美之音聲、閃爍最勝智之電光、充滿慈悲之水,依大法雨而使全世界滿足,遊行於村里、聚落、邊境、剎土、僻陬、都城、王都,順次進入王都,到達人口眾多之臾那人之都——舍竭城,止住於名為刪竭耶房舍。
[P.32]是故古人言:
提婆鬘提耶聞其言[43],如是言彌蘭王:「等待,大王!有比丘,其比丘成得。大王!名那先之比丘成得。彼是說法者、賢者、聰明、智者、無畏、多聞、巧談論、所言善美,達義、法、詞、辯無礙解而自在者,善達究竟,因陀羅[44]、須夜摩、婆留那、俱毘沙門護世諸天,又得一切之父、祖父大梵天之對論,況於人間耶?」
[P.33]時,彌蘭王聞「那先」之名,急於怖畏、自失、身毛豎立。其王對提婆鬘提如是言:「汝,提婆鬘提耶!今尊者那先在何處耶?告予!予欲見那先,彼能來。」
時,尊者那先八萬之比丘所圍繞,行至舍竭城之刪竭耶房舍。
時,彌蘭王對提婆鬘提耶如是言:「提婆鬘提耶!然者,汝遣使者於尊者之處。」
「尊知矣,大王!」提婆鬘提耶遣使者於尊者那先之處,言:「尊者!彌蘭王欲見尊者。」尊者那先亦如是言:「然者,王應〔自〕來。」使者歸報長老之言。
時,彌蘭王五百臾那人所圍繞,乘最勝之車,與大軍隊俱行至刪竭耶房舍尊者那先之處。
爾時,尊者那先與八萬之比丘俱坐於大假堂。時,彌蘭王自遠方見尊者那先之會眾,如是言提婆鬘提耶:「提婆鬘提耶!此是誰之大會眾耶?」
「大王!尊者那先之大會眾。」
[P.34]時,彌蘭王自遠方見尊者那先之會眾,〔心生〕畏怖,自失,身毛豎立。
時,彌蘭王如被犀牛所包圍之象,如被金翅鳥所包圍之龍,如被大蛇所包圍之狐,如被水牛所包圍之熊。如被蛇追逐之蛙,如被豹追逐之鹿,如被蛇使所遇見之蛇,如被貓所遇見之鼠,如被驅魔師所遇見之餓鬼,如入羅睺口之月,如入籠之蛇,如入籃中之鳥,如入網中之魚,如入蛇林之人,如觸怒毘沙門之夜叉,如命終時之天子,畏怖、畏懼、驚駭、悚懼、身毛豎立、沈憂,心困惑,心顛倒,「如是,人勿輕侮我!」而拉起其心如是言提婆鬘提耶:「提婆鬘提耶!汝勿告尊者那先於予,不告而予應識那先。」
「善哉,大王!卿應識。」
爾時,尊者那先比彼比丘會眾前方四萬之比丘更年青,比彼方四萬之比丘更年長。時,彌蘭王自遠方環視前方、後方、中央之全比丘眾,尊者那先坐於比丘眾之[P.35]中央,恰如見獅子無怖畏驚駭,無身毛豎立,無怖畏,無畏。依見之外貌,識知「彼是那先」。
時,彌蘭王如是言提婆鬘提耶:「提婆鬘提耶!彼是尊者那先。」
「大王!然。彼是那先,大王!卿正識知那先。」
王因「予不告識知那先」而滿足。然而,彌蘭王見尊者那先耶?〔心中〕畏怖,自失,身毛豎立。
是故古人言:
王作此言:
校注
[0001001] Milindapañhā 羅馬本是 Milindapañho 在羅馬字本第六四頁為 Nāgasena-Milindarāja-pañhā niṭṭhitā,又卷末為 Milindassa c'eva Nāgasenatherassa ca pañhā-veyyākaraṇa-pakaraṇaṁ samattaṁ。以此 Milindapañhā 為可。都連庫禮儒於錫蘭言一般取用 Milindapañho(是於羅本字本序文)。 [0001002] 歸敬偈於羅馬字本無。與義疏之序偈為同型。 [0003003] Bāhirakathā(外話)對本書之主要內容是外的說話之意。 [0004004] 「生於王家」是次偈續「彼王」。羅馬字本由次偈始。但就字句、語形者有相異。 [0004005] 羅馬字本為 citrakathiṁ,但底本是主格。 [0004006] 底本之 pucchā visajjanā 如羅馬字本讀為 pucchāvisajjanā。 [0005007] 讀為 atthajālasamatthita。羅馬字本為 sutta。其次之「以譬喻、方法而為多彩」是從羅馬字本。 [0005008] 至以下一行「有名為舍竭之都」止從羅馬字本。臾那(yona SK. yavana)是 Ionia 希臘人。 [0005009] 底本之 anupalittaṁ 如羅馬字本讀為 anupiḷitaṁ。 [0005010] 底本之 uccamandāla- 如羅馬字本讀為 ucca-m-aṭṭala-。 [0006011] 底本之 samājana 如羅馬字本讀為 sabhājana。 [0006012] 原語 Meṇḍakapañha 是「有關問於羊」之意。其由來有關本生經第五四六所述羊與犬之種類難解於問之語。其問甚難解言:「除由無間地獄至有頂天止菩薩(佛陀之前生)外,其他無人可解之問題」。其意為極難解之問。 [0007013] 言三藏師之外,有二藏師、一藏師、五部師、四部師、義疏師等之長老。 [0008014] 至「行於敬虔」止,讀從羅馬字本。 [0008015] 以下十九之中,咒術、兵學、印算是從羅馬字本。與婆羅門之科門、十八明處皆不一致。此中,正理說之原語 nīti(暹羅本為 nitti)雖是治國策之意,於此釋為數論、瑜伽說以及正理說。 [0008016] 「無與彌蘭王相等者」是從羅馬字本。 [0010017] 羅馬字本為「亦不能吞入,亦不能吐出」。 [0010018] 羅馬字本無。下文亦相異。 [0010019] 以下三行於羅馬字本無。 [0013020] 從羅馬字本。底本雖有初禪,但與下文不一致。 [0014021] 從羅馬字本。 [0014022] 底本雖是「降雨於非時」,若與第三之「降大雨」同類之現象者,從羅馬字本而讀。尚且次之二行,於底本亦不正確,從羅馬字本。 [0016023] 以下四行與羅馬字本不一致。第四行之「婆羅門阿闍梨」云云者原文是複數形應改為單數。 [0017024] 對會得學藝,羅馬字本無。本文區別言學(sikkhā)與學藝(sippa),於以下學藝之中亦含吠陀之學。又以下之文中,其羅馬字本或有 sippa,或有 sikkhitabba,或有 veda,但底本皆是 sippa。 [0018025] 如原文依音韻之類似而解,從羅馬字本。 [0018026] 底本其次之問答依羅馬字本而省略。 [0018027] 十六之障礙以下至二〇頁之第五行止,文意上依羅馬字本。 [0019028] Vijambu 羅馬字本為 Vijambha。 [0019029] 從羅馬字本取為 manta。 [0020030] 底本見此前亦有一文誤入。以下與羅馬字本相異。 [0021031] 從羅馬字本。 [0022032] 以下四行,至「尊者!是」,從羅馬字本補正之。 [0024033] 以下三行從羅馬字本。底本得預流果者,非那先而是優婆夷。然,與下文不一致。從羅馬字本。 [0025034] 從羅馬字本。 [0026035] 至「長者!好」四行於羅馬字本無。 [0027036] 帝須達多之事,以下之十二行於羅馬字本無。 [0029037] 此偈於羅馬字本。第一偈出於 J. I. p. 25。 [0031038] 羅馬字本加天神之法現觀者無數。次文亦與羅馬字本不同。 [0031039] 對照前文而取羅馬字本之 nissanda(等流)。 [0032040] 以下與羅馬字本字句相異。 [0033041] 以下至「大法雨」,從羅馬字本。 [0034042] 底本為 sabbapālibhi 而羅馬字本為 saccavādihi。尚且此之五偈順序、字句與羅馬字本不一致。 [0035043] 三四頁之彌蘭王對占相師言,是指「與予對論者誰其他有賢比丘耶?」之言。底本見此前亦存有一文。文意上是誤入。 [0035044] 以下與羅馬字本不同。【經文資訊】《漢譯南傳大藏經》第 63 冊 No. 31 彌蘭王問經(第1卷-第13卷)
【版本記錄】發行日期:2022-01,最後更新:2020-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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