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180]第七 破僧犍度
一
(一)
爾時,世尊住阿奴夷國名為阿奴夷之摩羅種村邑。其時,著名釋種諸童子隨世尊之出家而出家。時,有釋氏摩訶男及釋氏阿那律二兄弟。釋氏阿那律奢侈、柔弱,彼有三〔時〕殿:一為冬、一為夏、一為雨季也。彼於雨季殿四個月,不與男子交往,為樂妓所侍候而不下殿。時,釋氏摩訶男生是念:「今著名釋氏諸童子隨世尊之出家而出家,我等族中尚未有一出家者。如我不爾,阿那律應出家。」時,釋氏摩訶男至釋氏阿那律處。至已,言釋氏阿那律,曰:「今著名釋氏諸童子隨世尊之出家而出家,我等族中尚未有一出家者。汝出家!不然即我出家!」「我柔弱,我不能出家,汝出家!」
(二)
「阿那律!若爾,我為汝說家業。先令耕田,耕田已而令播種,令播種已而令灌溉,令灌溉已而令泄水,令泄水已而令除草,令除草已而令收刈,令收刈已而令收集,令收集已而令堆積,令堆積已而令打之,令打已而令除藁,令除藁已而[P.181]除稻殼,令除稻殼已而令簸,令簸已而令藏,令藏已,來年亦如是為之,當來之年亦如是為之。」「業不盡,不知業之終。何時業盡,何時知業之終耶?何時我等安易得五妙欲豐足全備而喜樂耶?」「阿那律!業不盡,不知業之終。父、祖父亦皆業未盡而死。」「然,汝知家業,我將離家而出家!」
時,釋氏阿那律至母處。至已,向母言:「母!我欲離家而出家,許我離家而出家。」如是言已,釋氏阿那律之母言阿那律,曰:「阿那律!汝等二人乃我鍾愛悅意之子,〔即使〕汝等死去,我亦不欲離開汝等,何況生而許汝等離家而出家耶?」釋氏阿那律再白母言:「母!我欲離家而出家,請許我離家而出家。」「阿那律!汝等……許……出家耶?」釋氏阿那律三次白母……「……許我離家而出家。」
(三)
爾時,釋氏跋提王統治釋迦族,乃釋氏阿那律之友。時,釋氏阿那律之母念:「此處,釋氏跋提王統治釋迦族,乃釋氏阿那律之友,彼不能離家而出家。」而告釋氏阿那律曰:「阿那律!若釋氏跋提王離家而出家,則汝亦出家!」
時,釋氏阿那律至釋氏跋提王處。至已,言釋氏跋提王:「友!我出家之事為汝所繫。」「友!若汝出家之事為我所繫,則令得無所繫矣!我與汝俱[1]隨意出家!」[P.182]「我倆俱離家而出家!」「我不能離家而出家。若我能為汝作其餘〔之事〕,當為之。汝出家!」「母告我言:『阿那律!若釋氏跋提王離家而出家,則汝亦出家!』然而汝說此言:『若汝出家之事為我所繫,則令得無所繫矣!我與汝俱隨意出家!』我倆俱離家而出家!」
爾時,人人皆如語而行、如約而行。時,釋氏跋提王言釋氏阿那律曰:「友!待七年,七年過後,我等俱離家而出家!」「七年太久,我不能待七年。」「待六年……乃至……五年……四年……三年……二年……一年。一年過後,我等俱離家而出家!」「一年太久,我不能等一年。」「待七月,七月過後,我等俱離家而出家。」「七月太久,不能待七月。」「待六月……乃至……五月……四月……三月……二月……一月……半月。半月過後……出家!」「半月太久,不能待半月。」「待七日,其間,王事託付於諸兒及兄弟。」「七日不久,我待之。」
(四)
時,釋氏跋提王、阿那律、阿難、婆咎、金毘羅、提婆達多及剃髮師優波離七人,如往常率領四部兵而出遊園地,如此率領四部兵而出遊。彼等遠行之後,令兵士還歸而出異界,並解下裝身具,包於上衣,言剃髮師優波離:「優波離!歸去!此足資汝之生活。」時,剃髮師優波離將歸而生是念:「諸釋氏若為暴虐,滅諸童子而令殺我。此處,釋氏諸童子將離家而出家,我為何不耶?」彼解行李,掛[P.183]於樹上,言:「若有見者,則與持去!」往釋氏諸童子處。彼釋氏諸童子見剃髮師優波離從遠處來,見已,言剃髮師優波離曰:「優波離!為何還歸耶?」「諸尊子!我於此處欲歸而生是念:『諸釋氏暴虐……不耶?』諸尊子!我解行李,掛於樹上,言:『若有見者,則與持去!』而還來。」「優波離!汝還來亦善,諸釋氏……令殺汝。」時,彼諸釋氏童子與剃髮師優波離俱詣世尊處。詣已,敬禮世尊而坐一面。諸釋氏童子於一面坐已,言世尊曰:「我等釋氏有驕慢。此處,剃髮師優波離長夜為我等之僕。請世尊先令彼出家,我等向彼敬禮、迎送、合掌、恭敬,如此我等釋氏除釋氏之驕慢。」時,世尊先令剃髮師優波離出家,後令彼諸釋氏童子出家。時,具壽跋提於其雨安居中,現證三明,具壽阿那律生天眼,具壽阿難現證預流果,提婆達多成就異生位之神通。
(五)
爾時,具壽跋提往阿蘭若、樹下、空閑處,常自喜而言:「甚樂哉!甚樂哉!」時,眾多比丘詣世尊住處。詣已,敬禮世尊而坐一面。諸比丘於一面坐已,白世尊:「具壽跋提往阿蘭若、樹下、空閑處,常自喜而言:『甚樂哉!甚樂哉!』必是具壽跋提不喜修梵行,憶念以前王者之安樂,往阿蘭若、樹下、空閑處,常自喜而言:『甚樂哉!甚樂哉!』」
[P.184]時,世尊告一比丘,曰:「比丘!汝以我語,告跋提比丘,言:『友!跋提!師喚汝。』」「唯!世尊!」彼比丘應諾世尊,至具壽跋提處。至已,言具壽跋提,曰:「友!跋提!師喚汝。」
(六)
「唯!唯!尊者!」具壽跋提應諾彼比丘,詣世尊住處。詣已,敬禮世尊而坐一面。於一面坐時,世尊言具壽跋提曰:「跋提!汝往阿蘭若、樹下、空閑處,常自喜而言:『甚樂哉!甚樂哉!』是實耶?」「實然!世尊!」「跋提!汝觀何義趣,往阿蘭若、樹下、空閑處,常自喜而言:『甚樂哉!甚樂哉』耶?」「世尊!我以前為王時於後宮中護衛嚴備,於後宮之外亦護衛嚴備,於城內亦護衛嚴備,於城外亦護衛嚴備,於國內亦護衛嚴備。世尊!如此有護衛守護,亦怖畏、厭倦、疑懼、驚惶而住。世尊!今往阿蘭若、樹下、空閑處,無怖畏、厭倦、疑懼、驚惶;無為、安心、安穩而以鹿心而住。世尊!我觀此義趣故,往阿蘭若、樹下、空閑處,常自喜而言:『甚樂哉!甚樂哉!』」時,世尊知此義,於此時,自喜而言:
二
(一)
時,世尊隨意間住阿奴夷國後,向憍賞彌遊行,次第遊行至憍賞彌。於此,世尊住憍賞彌瞿師羅園。時,提婆達多靜居宴默,心生思量:「我能令何人[2]信樂,依其信樂,將多得利養恭敬。」時,提婆達多生是念:「此處,阿闍世王子[P.185]幼小,將來有吉祥。我宜使阿闍世王子信樂,依其信樂,將多得利養恭敬。」時,提婆達多收藏臥坐具,持衣、鉢,往王舍城,次第至王舍城。時,提婆達多滅自相,化作童子相,著蛇帶,現於阿闍世王子之膝下。時,阿闍世王子怖畏、厭倦、疑懼、驚愕。時,提婆達多言阿闍世王子,曰:「王子!畏我耶?」「我畏!汝為何人耶?」「我提婆達多也。」「汝若尊者提婆達多,請速現自相!」時,提婆達多滅童子相,持僧伽梨衣及鉢、衣,立於阿闍世王子前。時,阿闍世王子信樂提婆達多之神通神變,朝暮率五百車乘往奉事,並煮五百釜飲食供養之。時,提婆達多為利養、恭敬、名聲所蔽而心亂,生如是欲望:「我將統理比丘眾!」提婆達多生此心時即失彼神通。
(二)
爾時,有名為迦休之拘羅子,為具壽摩訶目犍連之侍者,於近日死亡,生一意所成身,受其身如摩竭國之二、三村田,受其身而無自他之障礙。時,迦休天子至摩訶目犍連處。至已,敬禮具壽摩訶目犍連而立一面。立於一面之迦休天子白具壽摩訶目犍連曰:「尊者!提婆達多為利養、恭敬、名聲所蔽而心亂,生如是欲望:『我將統理比丘眾!』提婆達多生此心時即失彼神通。」迦休天子如是言之。如是言已,敬禮具壽摩訶目犍連,右繞而沒於其處。
[P.186]時,具壽摩訶目犍連詣世尊住處。詣已,敬禮世尊而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具壽摩訶目犍連白世尊曰:「世尊!有名為迦休之拘羅子,是我侍者,於近日死亡,生一意所成身,受其身如摩竭國之二、三村田,受其身而無自他之障礙。時,迦休天子至我處,敬禮我而立於一面。立於一面之迦休天子言我曰:『提婆達多……失……。』迦休天子如是言之。如是言已,敬禮我,右繞而沒於其處。」「目犍連!汝以心遍知迦休天子之心,迦休天子所言之一切,知如是而非不如是耶?」「我以心遍知迦休天子之心,迦休天子所言之一切,知如是而非不如是。」「目犍連!守祕此語!目犍連!守祕此語!今彼愚人自己將現出自己。」
(三)
「目犍連!世間有五種師存在。何者為五耶?目犍連!此處有一師,戒不清淨,自言戒清淨,謂己之戒清淨潔白無染。弟子等如此知:『此尊師戒不清淨,自言戒清淨,謂己之戒清淨潔白無染。若我等以此告諸在家人,彼即不悅,彼所不悅,我等如何語彼,彼以衣服、飲食、臥坐具、病藥資具而受歸向。彼言依其所為而知。』目犍連!如此師之戒防護諸弟子,如此師之戒冀望諸弟子之防護也。」
(四)
「目犍連!此處又有一師,命不清淨,自言命清淨,謂己之命清淨潔白無[P.187]染。諸弟子如此知:『此尊師命不清淨,自言命清淨,言……無染。若我等以此告諸在家人,彼即不悅……言……知。』目犍連!諸弟子防護如此師之命,如此師之命冀望弟子等之防護也。」
「目犍連!此處又有一師,說法不清淨,自言說法清淨,言己之說法清淨……說法,冀望弟子等之防護也。」
「目犍連!此處又有一師,記說不清淨,自言記說清淨,言己之記說清淨……記說,冀望弟子等之防護也。」
「目犍連!此處又有一師,智見不清淨,自言智見清淨,言己之智見清淨……智見,冀望弟子等之防護也。」
「目犍連!世間有如此五種師存在。」
「目犍連!我戒清淨,自言戒清淨,言我戒清淨潔白無染。諸弟子不防護我戒,我戒不冀望諸弟子之防護。命清淨……說法清淨……記說清淨……智見清淨,自言智見清淨,言我智見清淨潔白無染。諸弟子不防護我智見,我智見不冀望諸弟子之防護。」
(五)
時,世尊隨意間住憍賞彌後,向王舍城遊行,次第遊行至王舍城。於此,世尊住王舍城竹林迦蘭陀迦園。時,有眾多比丘,詣世尊住處。詣已,敬禮世尊而坐一面。坐於一面之諸比丘白世尊曰:「阿闍世王子為提婆達多朝暮率五百車乘往奉事,並煮五百釜飲食供養之。」「諸比丘!勿羨提婆達多之利養、恭敬、名聲。諸比丘!阿闍世王子為提婆達多朝暮率五百車乘往奉事,並煮五百釜飲食供養之。諸比丘!其間提婆達多希求所得,是善法之損減而非增長。諸比丘!猶如欲壞暴惡狗鼻之隆起[3]。諸比丘!若如此,則彼狗之暴惡增大。諸比丘!阿闍世王子如是為提[P.188]婆達多朝暮率五百車乘往奉事,並煮五百釜飲食之供養,諸比丘!其間提婆達多希求所得,是善法之損減而非增長。諸比丘!提婆達多所得之利養、恭敬、名聲能害己,提婆達多所得之利養、恭敬、名聲能壞己。諸比丘!猶如芭蕉生果而害己,生果而壞己,諸比丘!提婆達多如是所得之利養、恭敬、名聲能害己,提婆達多所得之利養、恭敬、名聲能害己。諸比丘!猶如竹生果而害己,生果而壞己,諸比丘!如此……壞己。諸比丘!猶如蘆生果而害己……壞己。諸比丘!猶如驢受胎而害己,受胎而壞己。諸比丘!如此……壞己。」
———誦品一終———
三
(一)
爾時,世尊為大會眾所圍繞,坐而說法,王亦參與會眾。時,提婆達多從座而起,偏袒右肩,向世尊處合掌,白世尊曰:「世尊!今世尊衰老、羸弱、老邁、暮年、高齡也。世尊!今,安穩現法樂住,專心住,將比丘眾咐囑我,我統理比丘眾。」「止!提婆達多!勿樂統理比丘眾!」提婆達多二次……提婆達多三次白世尊曰:「今世尊衰老……統理……。」「提婆達多!即舍利弗、目犍連我亦不咐囑[P.189]比丘眾,何況汝食六年涎唾者[4]耶!」時,提婆達多忿忿不悅而言:「世尊於王參與之集會中,毀訾我為食涎唾者,而讚歎舍利弗、目犍連。」敬禮世尊,右繞而去。此乃提婆達多首次怨恨世尊。
(二)
時,世尊告諸比丘曰:「諸比丘!若爾,僧伽於王舍城,為提婆達多行顯示羯磨[5],言:『提婆達多之本性前與今異,提婆達多身、語之所為,不可視為佛、法、僧,唯可視為提婆達多。』諸比丘!應如是行:應由一聰明賢能比丘於僧伽中唱言:
『諸大德!請聽我言!若僧伽機熟,則僧伽於王舍城,為提婆達多行顯示羯磨,言:提婆達多之本性……唯可視為提婆達多。是乃表白。
諸大德!請聽我言!僧伽於王舍城,為提婆達多行顯示羯磨,言:提婆達多之本性……唯可視為提婆達多。於王舍城為提婆達多行顯示羯磨,言:提婆達多之本性……唯可視為提婆達多,具壽聽者默然,不聽者請言。……
僧伽已於王舍城為提婆達多行顯示羯磨,言:提婆達多之本性……唯可視為提婆達多。具壽聽故默然,我如是了知。』」
時,世尊告具壽舍利弗曰:「舍利弗!若爾,汝於王舍城,顯示提婆達多!」「前我於王舍城讚歎提婆達多,言:提婆達多有大神通、大威力,我如何於王舍城顯示提婆達多耶?」「舍利弗!汝於王舍城如實讚歎提婆達多,言:提婆達多有大神通、大威力耶?」「真實也。」「舍利弗!如是於王舍城,如實顯示提婆達多!」「唯!世尊!」具壽舍利弗應諾世尊。
(三)
時,世尊告諸比丘曰:「諸比丘!若爾,僧伽選舍利弗,於王舍城顯示提婆達多,言:『提婆達多之本性前與今異……唯可視為提婆達多。』諸比丘!應如是選:應先請舍利弗,請已,應由一聰明賢能之比丘於僧伽中唱言:
[P.190]『諸大德!請聽我言!若僧伽機熟,則僧伽選具壽舍利弗,於王舍城顯示提婆達多,言:提婆達多之本性前與今異……唯可視為提婆達多。是乃表白。
諸大德!請聽我言!……具壽聽者……請言。
僧伽已選具壽舍利弗,於王舍城顯示提婆達多,言:提婆達多之本性前與今異……唯可視為提婆達多。具壽聽……知。』」
已被選之具壽舍利弗與眾多比丘俱,入王舍城,於王舍城顯示提婆達多,言:提婆達多之本性前與今異……唯可視為提婆達多。無信、無淨心、劣覺之諸人言:「此諸沙門釋子有嫉妒心,嫉妒提婆達多之利養、恭敬。」有信、有淨心、賢明、有覺之諸人言:「此非小事,世尊於王舍城,令顯示提婆達多也。」
(四)
時,提婆達多至阿闍世王子處。至已,言阿闍世王子曰:「王子!往昔之人長壽而今之人短命,有此預言,汝可能尚為王子時即死矣。王子!若爾,汝殺父而成王,我殺世尊而成佛陀。」
時,阿闍世王子念:「尊者提婆達多有大神通、大威力,尊者提婆達多知〔我所為〕。」晨,腿繫利劍,晨,怖畏、倦厭、疑懼、驚惶而疾入後宮。後宮之侍從大臣等見阿闍世王子,於晨怖畏、倦厭、疑懼、驚惶而疾入後宮,見而捉之。彼等搜尋,見腿繫利劍,言阿闍世王子曰:「王子!汝欲何為耶?」「欲殺父!」「誰教唆汝?」「尊者提婆達多!」一分大臣議論曰:「應殺王子、提婆達多及一切諸比丘。」一分大臣議論曰:「不得殺比丘,諸比丘未犯何等之罪,應殺王子及提婆達多。」一分大臣議論曰:「不得殺王子,亦不得殺提婆達多及諸比丘,應告於王,依王之言行之。」
(五)
時,諸大臣及阿闍世王子俱,至摩竭國洗泥瓶沙王處。至已,諸大臣以此[P.191]事告摩竭國洗泥瓶沙王。「諸大臣作何議論耶?」「大王!一分大臣議論曰:『應殺王子、提婆達多及一切諸比丘。』一分大臣議論曰:『不得殺諸比丘,諸比丘無犯何等之罪,應殺王子及提婆達多。』一分大臣議論曰:『不得殺王子,亦不得殺提婆達多及諸比丘,應告於王,依王之言行之。』」〔王曰〕:「佛、法、僧以此如何處之?世尊豈非已於王舍城,令顯示提婆達多,言:『提婆達多之本性前與今異……唯可視為提婆達多。』耶?於此,凡議論曰:『應殺王子、提婆達多及一切諸比丘。』之大臣等即免其官,議論曰:『不得殺諸比丘,諸比丘未犯何等之罪,應殺王子及提婆達多。』之大臣等降為下位,議論曰:『不得殺王子,亦不得殺提婆達多及諸比丘,應告於王,依王之言行之。』之大臣等升為上位。」
時,摩竭國洗泥瓶沙王言阿闍世王子曰:「王子!汝為何欲殺我耶?」「大王!我欲得王位。」「王子!汝若欲得王位,則王位讓與汝。」如是,讓王位與阿闍世王子。
(六)
時,提婆達多至阿闍世王子處。至已,言阿闍世王子曰:「大王!令諸人奪沙門瞿曇之命!」時,阿闍世王子令眾人,曰:「依尊者提婆達多之言行之!」
時,提婆達多令一人,言:「友!往沙門瞿曇住之某處,奪其命,從此道回來!」令二人於其道站立,言:「此道若有一人來,即奪其命,從此道回來!」令四人於其道站立,言:「此道若有二人來,即奪其命,從此道回來!」令八人於其道站立,[P.192]言:「此道若有四人來,即奪其命,從此道回來!」令十六人於其道站立,言:「此道若有八人來,即奪其命而回來!」
(七)
時,彼一人取劍與楯,裝弓與箙,詣世尊在處,詣已,於世尊之附近而怖畏、倦厭、疑懼、驚惶,身硬直而立。世尊見彼人怖畏、倦厭、疑懼、驚惶,身硬直而立,見而言彼人曰:「友!勿怖畏!」時,彼人置劍、楯於一面,亦捨弓、箙,詣世尊在處。詣已,頭面禮世尊足,白世尊:「我犯過,猶如愚人、癡者、不善者,我有惡心、害心而詣此處。世尊!請受我之過,以攝未來。」「友!實然!汝犯過,猶如愚者、癡者、不善者,汝有惡心、害心而詣此處。然!友!汝見過是過,如法懺悔故,我受此等。友!此,是增長聖者之律,見過是過,如法懺悔,故攝未來也。」
時,世尊為彼人次第而說,〔謂:〕施論、戒論、生天論、諸欲過患、邪害、雜染、出離之功德……苦、集、滅、道也。如清淨而無緇斑之原布受正色,如此彼人亦於其座,生遠塵離垢之法眼,〔謂:〕凡有集法者,皆有此滅法。
時,彼人已見法、得法、知法、悟入法、超越疑惑、棄除猶豫、得無畏,以行師教不依他緣,白世尊曰:「妙哉!妙哉!如令倒者起,令覆者現,為迷者指示道[P.193]路,亦如於暗中揭舉燈火,令具眼者見色,如此,世尊以種種方便顯示法。我於此處歸依世尊、法及比丘眾。願世尊容我自今日起乃至命終歸依為優婆塞。」
時,世尊告彼人曰:「友!勿從此道往,由此道往!」由其他之道離去。
(八)
時,彼二人言:「為何彼一人遲來耶?」逆行而見世尊坐於樹下,見已,詣世尊在處。詣已,敬禮世尊而坐一面。世尊為彼等次第說法……以行師教不依他緣,白世尊曰:「妙哉……願世尊容我等自今日起至命終歸依為優婆塞。」
時,世尊告彼等曰:「友等!汝等勿從此道往,由此道往!」由其他之道離去。
時,彼四人言:「為何彼二人遲來耶?」……由其他之道離去。
時,彼八人言:「為何彼四人遲來耶?」……由其他之道離去。
時,彼十六人言:「為何彼八人遲來耶?」……「……至命終歸依……。」
(九)
時,彼一人至提婆達多處。至已,言提婆達多曰:「我不能奪彼世尊之命,彼世尊有大神通、大威力。」「友!止!汝不得奪沙門瞿曇之命,我自奪沙門瞿曇之命。」
爾時,世尊於耆闍崛山之背後經行。時,提婆達多登耆闍崛山上,擲下大石,念:「此,奪沙門瞿曇之命。」兩山峯會合,支撐彼石,石片飛落,世尊之足出血。時,世尊仰〔頭〕,告提婆達多曰:「愚人!汝有惡心、害心,出如來之身血,汝多積非福。」時,世尊告諸比丘曰:「諸比丘!於此,提婆達多始得無間業,有惡心、害心,出如來之身血。」
[P.194](一〇)
諸比丘聞:「提婆達多將圖害世尊!」於此,彼諸比丘圍繞世尊之精舍,經行,高聲、大聲讀誦,以守護、保護、衛護世尊。世尊聞高聲、大聲之讀誦聲。聞而告具壽阿難曰:「阿難!為何有高聲、大聲之讀誦聲耶?」「諸比丘聞:『提婆達多將圖害世尊!』於此處,彼諸比丘圍繞世尊之精舍……守護、保護、衛護世尊。世尊!是諸比丘高聲、大聲之讀誦聲。」「阿難!若然,以我語告彼諸比丘:『師喚諸具壽!』」「唯!世尊!」具壽阿難應諾世尊,至彼諸比丘處。至已,告彼諸比丘曰:「師喚諸具壽!」「唯!友!」彼諸比丘應諾具壽阿難,詣世尊住處。詣已,敬禮世尊而坐一面。於一面坐時,世尊告彼諸比丘曰:「諸比丘!無理亦無機,以暴力奪如來之命。諸比丘!如來不因被攻擊而般涅槃。諸比丘!世間有五種師存在……〔參照第七 破僧犍度二(三)~(四)。『目犍連!』改為『諸比丘!』。〕……我不希冀諸弟子之防護。諸比丘!無理亦無機,以暴力奪如來之命。諸比丘!如來不因被攻擊而般涅槃。諸比丘!各往己之精舍,諸比丘!如來非應防護。」
(一一)
爾時,王舍城有名為那羅祇梨象,凶惡能殺人。時,提婆達多入王舍城,往象廄,言諸象師曰:「我等王族將下位者置於上位,能令增大飲食、俸給。若然,沙門瞿曇入此道時,放此那羅祇梨象令入此大道!」「唯!唯!尊者!」彼諸象師應諾提婆達多。
[P.195]時,世尊晨著下裳,持衣、鉢,與眾多比丘俱,為乞食而入王舍城。時,世尊入彼道路。彼諸象師見世尊入彼道路,見而放那羅祇梨象入彼大道。那羅祇梨象見世尊從遠處而來,見而舉鼻,豎立耳、尾,靠近世尊。彼諸比丘見那羅祇梨象從遠處而來,見而白世尊曰:「世尊!此那羅祇梨象凶惡能殺人,已入此道。世尊!請退!善逝!請退!」「諸比丘!勿畏懼!諸比丘!無理……般涅槃。」彼諸比丘二次……彼諸比丘三次白世尊曰:「世尊!此那羅祇梨象……善逝!請退!」「諸比丘!……般涅槃。」
(一二)
爾時,諸人上殿樓、樓房、屋頂而見。此處,無信、無淨心、劣覺之眾人言:「端嚴大沙門將被象所害。」有信、有淨心、賢明、有覺之眾人言:「久矣!龍象與龍象相會。」時,世尊以慈心遍滿那羅祇梨象。時,那羅祇梨象遍滿世尊之慈心,垂鼻而詣世尊處。詣已,立於世尊前。時,世尊以右手摩那羅祇梨象之面瘤,以偈言那羅祇梨象:
時,那羅祇梨象以鼻取世尊之足塵,散於頭上,屈膝而退,一直注視世尊。時,[P.196]那羅祇梨象往象廄,立於己處。如是,那羅祇梨象變為溫馴。
爾時,諸人唱偈:
(一三)
眾人忿怒、非難:「甚哉!此提婆達多乃邪惡不祥者,謀殺如是有大神通、大威力之沙門瞿曇。」因此故,提婆達多之恭敬、利養減少,而世尊之恭敬、利養增多。
爾時,提婆達多因減少恭敬、利養,與眾俱,於家家求食。眾人忿怒、非難:「何以諸沙門釋子家家求食耶?誰不悅善成就?誰不喜美味?」諸比丘聞彼眾人之忿怒、非難。諸比丘中少欲者忿怒、非難:「何以提婆達多與眾俱,於家家求食耶?」諸比丘以此事白世尊,〔世尊曰:〕「提婆達多!汝實與眾俱於家家求食耶?」「實然!世尊!」呵責、說法已,告諸比丘曰:「諸比丘!若爾,依三義趣,制立諸比丘於家家三人共食:為折伏無羞恥人,為善行比丘之樂住,為不使有惡欲者依止徒黨而破僧伽,為哀愍俗家。眾人共食者,當如法治之[6]。」
(一四)
時,提婆達多至俱伽梨、迦留羅提舍、乾陀驃、三聞達多之處。至已,言俱伽梨、迦留羅提舍、乾陀驃、三聞達多,曰:「諸友!我等破沙門瞿曇之僧伽、破〔法〕輪[7]。」如是言時,俱伽梨言提婆達多,曰:「友!沙門瞿曇有大神通、大威力,我等如何破沙門瞿曇之僧伽、破〔法〕輪耶?」「諸友!我等至沙門瞿曇處,請求五事,曰:『世尊以無數之方便,讚歎少欲、知足、漸損〔諸惡〕、頭陀、淨信、[P.197]損減〔諸障〕、精進。此處有五事,以無數之方便,資益少欲、知足、漸損〔諸惡〕、頭陀、淨信、損減〔諸障〕、精進,即願:諸比丘盡形壽當住林,若入村邑者有罪;盡形壽當乞食,受請食者有罪;盡形壽當著糞掃衣,受居士衣者有罪;盡形壽當坐樹下,至屋內者有罪;盡形壽當不食魚肉,食魚肉者有罪。』沙門瞿曇不許此五事[8],我等以此五事告眾人。諸友!以此五事得破沙門瞿曇之僧伽、破〔法〕輪。諸友!眾人因信樂樸實。」
(一五)
時,提婆達多與眾俱詣世尊住處。詣已,敬禮世尊而坐一面。於一面坐之提婆達多白世尊曰:「世尊以無數方便,讚歎少欲……食魚肉者有罪。」「止!提婆達多!若欲常時住林者住林,若欲住村邑者住村邑,若欲常時乞食者當乞食,若欲受請食者當受請食,若欲常時著糞掃衣者著之,若欲受居士衣者當受之。提婆達多!我許八月坐臥樹下,許不見、不聞、不疑三事之清淨魚肉。」
時,提婆達多〔知〕「世尊不許此五事」,歡喜踊躍,與眾俱起座,敬禮世尊,右繞而去。
時,提婆達多與眾俱入王舍城,以五事告眾人,曰:「諸友!我等至沙門瞿曇處,請求五事,曰:『世尊以無數方便,讚歎少欲……食魚肉者有罪。』沙門瞿曇不許此五事。我等受持此五事。」
(一六)
此處無信、無淨心、劣覺之眾人言:「此諸沙門釋子行頭陀、漸損而住,[P.198]沙門瞿曇奢侈而念奢侈。」有信、有淨心、賢明、有覺之眾人,忿怒,非難:「何以提婆達多企圖破世尊之僧伽、破〔法〕輪耶?」
時,彼諸比丘以此事白世尊,〔世尊曰:〕「提婆達多!汝實企圖破僧伽、破〔法〕輪耶?」「實然!世尊!」「止!提婆達多!勿喜破僧。提婆達多!破僧乃重〔罪〕。提婆達多!若破和合僧者,積一劫之罪過,一劫於地獄受煎煮。提婆達多!能使已破僧伽和合者,積一劫之梵福,享樂於天上。止!提婆達多!勿喜破僧,提婆達多!破僧乃重〔罪〕。」
(一七)
時,具壽阿難晨著下裳,持衣、鉢,為乞食入王舍城。提婆達多見具壽阿難為乞食行於王舍城,見而至具壽阿難處。至已,言具壽阿難曰:「阿難!我從今日起離開世尊、比丘眾,行布薩,行僧伽之羯磨。」時,具壽阿難於王舍城行乞食已,食後從乞食還歸,詣世尊住處。詣已,敬禮世尊而坐一面。於一面坐之具壽阿難白世尊曰:「我於此處,晨著下裳,持衣、鉢,為乞食而入王舍城,正為乞食行於王舍城時,提婆達多遇見我,見已而至我處言:『阿難!我從今日……行僧伽之羯磨。』提婆達多今日破僧伽。」時,世尊知此事,於此時,自說感興語:
———誦品二終———
[P.199]四
(一)
時,是日行布薩。提婆達多從座而起,令取籌,曰:「諸友!我等至沙門瞿曇處,請求五事,曰:『世尊以無數之方便,讚歎少欲……食魚肉者有罪。』沙門瞿曇不許此五事。我等持此五事而住。具壽忍此五事者請取籌!」
時,毘舍離之跋耆子有比丘五百人,新出家而不明辨事。彼等思此是法、律、師教而取籌。時,提婆達多破僧伽,率五百比丘向象頭山去。
時,舍利弗、目犍連詣世尊住處。詣已,敬禮世尊而坐一面。於一面坐之具壽舍利弗白世尊曰:「提婆達多破僧伽,率五百比丘向象頭山去。」「舍利弗等!汝等於新出家之比丘豈無悲心耶?舍利弗等!彼諸比丘尚未墮懊惱時汝等往!」「唯!唯!世尊!」舍利弗、目犍連應諾世尊,從座而起,敬禮世尊,右繞而去,至象頭山。
爾時,有一比丘,於世尊近處,啼泣而立。時,世尊言彼比丘,曰:「比丘!汝為何啼泣耶?」「世尊!舍利弗、目犍連是世尊第一弟子,甚且往提婆達多之處,喜提婆達多之法。」「比丘!舍利弗、目犍連喜提婆達多之法,無理亦無機。彼等乃為說服諸比丘而往之也。」
(二)
爾時,提婆達多被大眾圍繞,坐而說法。提婆達多見舍利弗、目犍連從遠處來,見而告諸比丘曰:「諸比丘!看!我如此之善說法,舍利弗、目犍連是沙門瞿曇之第一弟子,甚且喜我法而來我處。」如是言已,俱伽梨言提婆達多,曰:「提[P.200]婆達多!勿信賴舍利弗、目犍連!舍利弗、目犍連有惡欲,隨惡欲。」「止!友!彼等善來,是喜我法也。」
時,提婆達多分半座與具壽舍利弗,招請曰:「舍利弗!坐此處。」「止!友!」具壽舍利弗取另一座而坐於一面。具壽目犍連亦取另一座而坐於一面。
時,提婆達多於夜分多為諸比丘說法、教示、勸導、獎勵、令歡喜,勸請具壽舍利弗曰:「舍利弗!比丘眾已離惛沈、睡眠,舍利弗!為諸比丘說法!我背痛,我將休息。」「唯!唯!尊者!」具壽舍利弗應諾提婆達多。時,提婆達多將僧伽梨四疊,右脇而臥。彼極疲倦而妄念不正知,須臾即入睡矣!
(三)
時,具壽舍利弗以記心神變教誡之說法,教誡、教導諸比丘。具壽摩訶目犍連以神通神變教誡之說法,教誡、教導諸比丘。時,諸比丘依具壽舍利弗之記心神變教誡及摩訶目犍連之神通神變教誡,受教誡、教導,得遠塵離垢之法眼,〔謂:〕凡為集法者,皆有此滅法。時,具壽舍利弗告諸比丘曰:「諸友!我等往世尊處,喜世尊之法者來!」時,舍利弗、目犍連同彼五百比丘俱至竹林。
時,俱伽梨喚起提婆達多,曰:「提婆達多!舍利弗、目犍連率彼諸比丘去矣!提婆達多!我豈非與汝言:『提婆達多!勿信賴舍利弗、目犍連,舍利弗、目犍連有惡欲,隨惡欲。』」時,提婆達多即於其處口吐熱血。
(四)
時,舍利弗、目犍連詣世尊住處。詣已,敬禮世尊而坐一面。於一面坐已,[P.201]具壽舍利弗白世尊曰:「世尊!願隨破〔僧〕者之諸比丘更令受具足戒。」「止!舍利弗!勿樂使隨破〔僧〕者之諸比丘更受具足戒。舍利弗!若爾,令隨破〔僧〕者之諸比丘悔過偷蘭遮。舍利弗!提婆達多如何對汝耶?」「世尊!於夜分多為諸比丘說法、教示、勸導、獎勵、令歡喜,勸請我曰:『舍利弗!比丘眾已離惛沈、睡眠,舍利弗!為諸比丘說法!我背痛,我將休息。』提婆達多如是為也。」
(五)
時,世尊告諸比丘曰:「諸比丘!過去世於空閑處有大池水。眾象依此而住,彼等入其池水,以鼻拔取蓮根,善洗去泥而嚼食之。彼等因此得光澤、氣力,而不致死,不受致死之苦。諸比丘!有諸小象倣彼等大象,小象入池水,以鼻拔取蓮根,不善洗之,帶泥而嚼食之。彼等因此不得光澤、氣力,致死,受致死之苦。諸比丘!提婆達多如此倣我,困苦而死。」
(六)
「諸比丘!具足八分之比丘適受使命往之。何者為八?諸比丘!此處有比丘,能聞、能說、能學、能持、能解、能令解、善巧於〔知〕善伴及非善伴、不鬥諍。諸比丘!具足如此八分之比丘適受使命往之。諸比丘!具足八分之舍利弗適受[P.202]使命往之。何者為八?於此,舍利弗能聞、能說……不鬥諍。諸比丘!具足如此八分之舍利弗適受使命往之。」
(七)
「諸比丘!為八非法蔽覆於心之提婆達多,墮惡趣地獄,住一劫不得救。何者為八?諸比丘!提婆達多為利而蔽覆於心,墮惡趣地獄,住一劫不得救。……衰……稱……譏……敬……不敬……惡欲……惡友〔等〕蔽覆……不得救。諸比丘!為如此八非法蔽覆……不得救。諸比丘!須應敗已生之利而住,應敗已生之衰、已生之稱、已生之譏、已生之敬、已生之不敬、已生之惡欲、已生之惡友而住。諸比丘!依何[10]義趣故,比丘應敗已生之利而住?應敗已生之衰……已生之惡友而住?諸比丘!不敗已生之利而住者,必生苦惱熱煩諸漏,敗已生之利而住者,如此不生苦惱熱煩諸漏。諸比丘!不敗已生之衰……已生之惡友而住者,必生苦惱熱煩諸漏,敗已生之惡友而住者,如此不生苦惱熱煩諸漏。諸比丘!依此義趣故,比丘應敗已生之利而住,應敗已生之衰……已生之惡友而住。故,諸比丘!如此,應當學習:『我等敗已生之利而住,敗已生之衰……已生之惡友而住。』」
[P.203]「諸比丘!為三非法蔽覆於心之提婆達多,墮惡趣地獄,住一劫不得救。何者為三?〔謂:〕惡欲,惡友,證得下劣之殊勝故於中途而廢也。諸比丘!如此為三非法蔽覆……不得救。」
五
(一)
時,具壽優波離詣世尊處。詣已,敬禮世尊而坐一面。於一面坐已,具壽優波離白世尊曰:「名為僧諍[15],僧諍者,何為僧諍而非破僧耶?何為僧諍亦為破僧耶?」「優波離!於一方有一人,於他方有二人,第四人唱言而令取籌,言:『此是法,此是律,此是師教,取此,信樂此!』優波離!如此者乃僧諍而非破僧。優波離!於一方有二人,於他方有二人,第五人唱言而……優波離!於一方有二人,於他方有三人,第六人唱言而……優波離!於一方有三人,於他方有三人,第七人唱言而……優波離!於一方有三人,於他方有四人,第八人唱言而令取籌,言:『此是法,此是律,此是師教,取此,信樂此!』優波離!如此者乃僧諍而非破僧。優[P.204]波離!於一方有四人,於他方有四人,第九人唱言而……優波離!如此者乃僧諍亦為破僧。優波離!九人或超過九人乃僧諍亦為破僧。優波離!比丘尼雖圖破〔僧〕但非破僧。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優婆塞……優婆夷雖圖破〔僧〕但非破僧。優波離!同住而同境界之真實比丘,破僧。」
(二)
「破僧,名為破僧者,以何為破僧耶?」「優波離!此處有諸比丘,說非法為法,說法為非法,說非律為律,說律為非律,說非如來所說所言為如來所說所言,說如來所說所言為非如來所說所言,說非如來常所行法為如來常所行法,說如來常所行法為非如來常所行法,說非如來所制為如來所制,說如來所制為非如來所制,說無罪為罪,說罪為無罪,說輕罪為重罪,說重罪為輕罪,說有餘罪為無餘罪,說無餘罪為有餘罪,說粗罪為非粗罪,說非粗罪為粗罪。彼等以此十八事,誘惑[16]而行不共布薩,行不共自恣,行不共僧伽羯磨。優波離!此為破僧也。」
(三)
「僧和合,名為僧和合者,以何為僧和合耶?」「優波離!此處有諸比丘,說非法為非法,說法為法……說非粗罪為非粗罪。彼等以此十八事,不誘惑,不行不共布薩,不行不共自恣,不行不共僧伽羯磨。優波離!此為僧和合也。」
(四)
「破和合僧者,積何耶?」「優波離!破和合僧者,積一劫住之罪過,一劫於地獄煎煮。」
「若令破僧和合者,積何耶?」「優波離!若令破僧和合者,積梵福,一劫於天上受樂。」
(五)
「有破僧者,往惡趣地獄,住一劫不得救者耶?」「優波離!有破僧者,往惡趣地獄,住一劫不得救者也。」「有破僧者,不往惡趣地獄,不住一劫而得救者耶?」「優波離!有破僧者,不往惡趣地獄,不住一劫而得救者也。」
「如何之破僧者,往惡趣地獄,住一劫而不得救耶?」「優波離!此處有比丘,說非法為法,見此為非法,見破〔僧〕為非法,堅持見,堅持忍,堅持喜,堅持修,唱言而令取籌,言:『此是法,此是律,此是師教,取此,信樂此!』優波離!如此破僧者往惡趣地獄,住一劫,不得救。優波離!又,有比丘,說非法為法,見此為非法,見破〔僧〕為法……不得救。優波離!又,有比丘[17],說非法為法,見此為法,於破〔僧〕生疑……見此為法,見破〔僧〕為非法……見此為法,於破〔僧〕生疑……於此生疑,見破〔僧〕為非法……於此生疑,見破〔僧〕為法……於此生疑,於破〔僧〕生疑……不得救也。」
[P.206](六)
「如何之破僧者不往惡趣地獄,不住一劫而得救耶?」「優波離!此處有比丘,說非法為法,見此為法,見破〔僧〕為法,不堅持見,不堅持忍,不堅持喜,不堅持修,唱言而令取籌,言:『此是法,此是律,此是師教,取此,信樂此!』優波離!如此破僧者不往惡趣地獄,不住一劫而可得救。優波離!又說法為非法……說非粗罪為粗罪,見此為法,見破〔僧〕為法……得救。」
———誦品三終———
———破僧犍度終———
此攝頌曰:
校注
[0250001] 「我與汝俱」,對朋友之情,突然言我與汝同去出家,心對王位之吉祥引起貪愛,唯言我與汝俱,餘言不得(原註)。 [0254002] 「何人」,底本 kiṁ,依暹羅本 kaṁ 譯之。 [0257003] 「壞…鼻之隆起」,nāsāyaṁ pittaṁ bhindeyyuṁ,向來翻譯各異。按漢譯本,釋為「打狗鼻」較為妥當。pitta 是 pītha 之引申,隆盛、繁榮之義。 [0259004] 「食六年涎唾者」,為罵詈之言。於漢譯五分律有「食涎唾」。 [0259005] 「顯示羯磨」,宣布其言行不合佛教之旨,非通常列舉羯磨之數。 [0268006] 「如法治之」,相當於波逸提三十二。 [0269007] 「破〔法〕輪」,漢譯十誦律謂「壞轉法輪」。 [0269008] 「五事」二語,底本遺落。 [0275009] 「大龍」,原語 mahāvarāha 是大豬之義,依註釋家釋為大龍。 [0276010] 「何」,底本 kiṁ,依暹羅本 kaṁ 譯之。 [0276011] 「生」,底本 udapajjatha,依暹羅本 upapajjatha 譯之。 [0276012] 「今所說」,底本 aminapi,依暹羅本 imināpi 譯之。 [0276013] 「彼輕侮如來」,底本原語為 āsajjanaṁ。 [0277014] 「可怖畏」,底本 bhasmā,依暹羅本 bhesmā 譯之。 [0277015] 「僧諍」,於大品譯為「令僧伽蒙受塵垢」,現在用簡略譯語。 [0278016] 「誘惑」,底本 apakāsanti avapakāsanti,暹羅本是 apakassanti avapakāsanti,此二語不詳。兩語之語根都是√kṛṣ,其接頭辭應是 ava 及 vaya(<vyava)。但若見十誦律有「教」和「折伏」,則前者之語或可能是 pakāsenti,若如此者下節之否定辭即可省略。 [0280017] 「比丘」一語,底本遺落。【經文資訊】《漢譯南傳大藏經》第 4 冊 No. 2 犍度(第11卷-第22卷)
【版本記錄】發行日期:2022-01,最後更新:2020-07-12
【編輯說明】本資料庫由中華電子佛典協會(CBETA)依《漢譯南傳大藏經》所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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