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山方外志卷第二十
文章考
唐
王展:白郎巖記
白郎巖因神姓名也,在天台山西,東抵唐興縣三十里。長慶四年秋,風雨不應候,土產之物焦乾幾七八。農人愁毒,相視不聊生,自浙東數郡咸然。縣令白餘豐曰:「某竊長斯邑,邑人愁毒,猶吾愁毒也。」將禱於名山,顧其遼遠。某始至時,經於白巖,異狀深黑巍峭,疑有神宅焉。因探其端,得寺記,知白郎神事。因詣法師普耀所憇巖側,虔禱禮請。未及竟,有異物自穴出,黑首高眶,素臆錦[A1]脊。其顧視昂昂之勢,若龍若蛇;然不驚不搖,受祝而退。其夕降甚雨,居數日,物反秀綠。自寶厯元年,更復旱,縣令求去年之祥,召邑居客與同往祝請。其年六月十八日,是物復自穴而出,一如去年狀,加四足焉。足呈掌爪,若欲挐矯。是夕復降甚雨。
異哉!其神明歟?神必依山川;山川不崛,神不依焉。受祝惟神;禱不精誠,神不歆哉。天與神通;神非真正,天不應焉。縣令與丞非尊官也,能一精專於下,而通天降神,其應如射,豈細事耶?足以誨天下之𢢔易者。展適在山,因獲同觀焉,因記其年月於是巖之側。
寶曆元年八月日記
宋
天台般若新寺甎塔記
按《越都圖經并古碑》云:梁朝岳陽王者,是昭明太子第三子,即梁蕭詧是,第二生梁王是也。於赤城山頂造甎塔三所,中有如來舍利四十九顆。其塔至唐會昌五年,乙丑歲七月勅廢。至咸通六年乙酉歲,僧宗立并居士倪求、徐師約與眾信士,同修一所,至八年丁亥歲七月功畢。星霜綿遠,其塔甎石隳墮。爰至顯德七年庚申載,般若寺沙門德韶重建,纔啟舊甎石。感雷電風雨驚眾,現如來身光,頂佩毫光,光中又現阿育王寶塔,塔中亦放五色祥光,遂獲舍利四十九粒,迎歸紫凝山。香花品饍,并眾僧各然頂臂,種種供養,遂累甎。而僧俗雲萃,逾一祀圓就。再安舍利二十八顆,前後可三十餘。[A2]現瑞光與前無異。留舍利二十一顆,散安東都府內,并應天寺甎塔、[A3]吳中武丘寺甎塔、國清寺甎塔、東場中興寺甎塔各一顆。當寺二塔,盡是德韶特捨衣鉢資金新造,各安舍利三顆。上贊皇王帝業,次資軍庶樂康云爾。
辛酉歲大宋建隆二年十一月十日題記
鄭至道:劉阮洞記
劉阮洞其傳久矣!余竊邑於此,訪於故老,往往不知其所在。比按圖得之,以詢護國寺僧介豐,乃曰:「洞居寺之東北二里,斜行山谷隱於榛莽間,人跡罕及。景祐中,先師明照大師,嘗採藥,見金橋跨水,光彩眩目;二女未笄,戲於水上,如劉阮所見。此水僊之洞府也。」
元祐二年春,迺鑿山開道,立亭於其上。環亭夾道,植桃數百本,所以追遺迹、續故事也。越明年,三月十日丁[A4]巳[1],寺僧報桃花盛開,并以其景物之盛求名焉。余率縣尉縉雲郭儀彥文、監征開封曹[山/求]得之來遊。而黃巖縣主簿西安王沔之彥楚,與其弟宣德郎.知金華縣事漢之彥昭繼至。乃相與幅巾仗藜,徜徉行歌,沿澗而上。觀綠波之漣漪,聽寒音之潺湲。微風過之,餘韻清遠。飄飄然猶鏘佩環而朝玉闕也。遂名之曰「鳴玉㵎」。
㵎之東有塢,植桃數畦。花光射目,落英繽紛,點綴芳草。流紅縹緲,隨水而下。此昔人食桃輕舉之地也,遂名之曰「桃花塢」。
自塢以北,行數百步,攢峯疊翠,左右𮞉擁。中有澗流,隨山曲折,而遊人之道從之。及水窮而道盡,則有潭清澈淵澄,可鑒毛髮。羣山倒影,浮碧搖青。中有洞門,潛通山底,其深不測。雖淫霖暴注而不盈,大旱焦山而不涸。此寺僧見金橋之地也,遂名之曰「金橋潭」。
潭之南滸,水淺見沙。中有磐石三,不沒水者數寸,可坐以飲。自上流盃盤,隨流蕩漾,必經三石之間。俯而掇之,如在几案。此羣僊會飲之地也,遂名之曰「會僊石」。
據石之端,仰而視之,三峯鼎峙,峻極雲漢。寒光襲人,虛碧相映;危崖蕩花,紅雨散亂。其東峯則孤危峭拔,儀狀奇偉。上有雙石,如綰鬟髻,遂名之曰「雙女峯」。
其兩峯則壁立千尋,上連巨嶽。朝陽方升,先得清照,遂名之曰迎陽峯。
其中峯則居中處焉,以雙女、迎陽為之輔翼。羣山之翠,合而有之,遂名之曰「合翠峯」。
三峯之閒,林麓疏廣,草石瑰異。左連瓊臺、雙闕之山,右接石橋合澗之水。採芝茹朮,[A5]擷翠佩芳,杖屨輕而白雲隨,笑語高而山谷應。翛然而往,直欲跨兩鳬、御清風,逍遙乎不死之鄉,而不知塵境之卑蹙、涉世之有累也,遂名之曰「迷僊塢」。
自塢以出,至於迎陽峯之下,有石偃於山腹,廣袤數丈;寺僧因石址,結亭於其上。畫桷雕楹,翬飛鳥革。前臨清泚,瓦影浮動;魚跳圓波,光弄樽俎。浮盃之迹,顧指在目,遂名之曰「浮盃亭」。
是日也,天氣清明,東風和暢,巖端過雨,疏雲留日。余與諸君攜茵席、挈壼觴,上登崔嵬,下弄清淺。流觴藉草,惟興所適;山殽野蓛,具於臨時。膾靈溪之鱗,茹金庭之蕨,無備具之勞也。掛衣長松,落帽幽石。帶慵則披衣,履倦則洗足。解衣漉洒,玉山自頺,無衣冠之[A6]束也。意所欲飲,命樽注之;一引而盡,量窮則止,無鐘鼓之節也。酒酣浩歌,聲振林木;音無宮商,唯意所發。樵夫牧廝為之捫高崖、履危石,荷柯倚策而視之。彼烏知其非劉氏之子、阮氏之孫,厭洞府之未廣,而復為山閭之遊乎?
既而夕陽西傾,暮煙四塞,洞天之景,恍若失之。於是尋雲路、騁歸驂,松月照人,金影破碎。遙聞雞犬,乃悟人間。諸君皆瞿然而驚,相顧而語;疑夫陵谷之更變,而子孫之遷易也。時郭彥文立馬謂余言曰:「數千百年湮沒之迹,自公發之。今日勝遊之樂,可無文以紀之乎?」余病夫山水清而文辭俗,景物富而才思窮,不能盡洞中之幽趣,固辭而不獲免。乃書其所見之實,以塞來命。若夫寫難名之景,發不盡之意,則諸君之新辭雅詠在焉,非余所能道也。
李彌綸:元應善利廣濟真人祠記
雨暘晦明之候,豐穰荒歉之數,皆繫於陰陽,司於人物。非乘天地之正,御六氣之辦者,孰能噓吸變動,宰制役使之耶?
歲[A7]己未夏六月,天台郡大旱,禾稼將槁,徧走羣望不應,民以怨嗟。郡請通軍州事李彚,詣桐柏山崇道觀,迎元應善利真人像入城祈禱。將至山,雲氣四合,風雷倏起,左右駭觀。及境,雨澤沾足,遂獲秋成。郡考覈自政和間始稱之,因兼前後,累有靈效,上之朝命,褒稱善利。郡人歡呼,願書其事。按:載籍真人,周靈王之子晉,喬或其字也。靈王有子三十八人,晉太子也。嘗以諫疏陳川澤之說,後受飛解之道,去入𦃺氏山,遺言將賓帝所。《圖經》云為「右弻真人」,登侍帝宸,司天台水旱。故一方之人,敬事且有期應也。
陶隱居稱桐柏山在會稽東海內,有金庭,誠不死之福鄉。方圓四十里,常有黃雲覆之。木則蘇玡琳碧,泉則石髓金漿,其山盡五色金也。孫興公賦云:「天台蓋山嶽之神秀,玄聖之所游化,靈僊之所窟宅也。」陶隱居又稱越桐柏之金庭、吳句曲之金陵,養真之福境,成僊之靈墟。其詩云:「三㝛麗天序二金,標地靈《真誥》載真。」人往來吳、越,棲宴兩金,其說甚詳。
惟真人生能以陰陽事物之理,利害休戚之說告於王。厭世上賓,邈數千載,猶能以雨暘惠澤及於民。輕舉遠遊,擁雲氣、跨飛龍,出乎六合之外。而靈通妙應,肹蠁之報,一皆曲應人寰,真人之道亦傳矣!
予所以考詳而並載,非特寵茲上貺為一方之榮;蓋欲夫為道嗇精,神光德業,久而不替。可以贊化育、參天地,靈為星辰,妙為造化。而為吏為民者,知幽冥之間,不可欺昧。天地鬼神鑒之在上,質之在旁。精誠之應,速於影響;善惡之報,顯如黑白。如是之不可誣也,庸可以不書?
紹興十一年三月初一日記
王十朋:記人說生前事
予少時,有鄉僧每見予,必謂曰:「此郎,嚴伯威後身也。」予不曉所謂,既而訪諸叔父寶印大師。叔父曰:「嚴闍黎,字伯威,汝祖母賈之兄,吾之舅氏,且法門之師也。博學詩文,戒行修飭,有聲江浙間,為士俗所推重。汝父母既以無子為憂,禱求甚力。至[A8]政和壬辰之正月,吾師卒,汝祖一夕夢吾師至其家,手集眾花,結成一大毬,字汝祖而遺之,曰:『孝祖,君家求此久矣,吾是以來。』忽不見。是月汝母有娠,至十月而汝生。吾師眉濃黑而垂,目深而神藏。兒時能誦千言,喜作詩。人以汝眉目及趣好類之,且符所夢。又謂吾師死之月,而汝受胎也,故云。」
予幼從學鹿巖,人有指予眉垂目藏而靳之者。表丈賈元達曰:「此子眉目類吾伯嚴闍黎,他日能文未可知也。然嚴闍黎智慧名德,卓卓如許。縱未脫輪𮞉,當復生人間世,為大善知識。胡為於滅度之後,鍾成迂愚魯鈍之性,現此窮薄困苦相耶?」
予嘗寫字作文,貽寶印叔父。叔父曰:「人言汝吾師也,文僅似之,字乃爾不同邪?」嚴闍黎尤工筆札,予最不善書故也。紹興庚午七月二十日,因作文寫字,兩俱不佳,媿而曰:「嚴闍黎,汝前生食蔬,何多智?今生食肉,何許愚也?」用記之。
俞建:送金銀錢還潭記
石橋勝甲東南,其巔有瀑。倚壁淙潀,練如雪激。下瀦為淵,奫沄泓泚。蜿蜒所家,過者動色。州邑旱潦謁請,顧答如響。旁封閔雨,耄倪越疆,丐潤缾罌。朝歸霖[泳-永+(瑤-王)],暮洽殊靈,嘉應隱然為霞城冠。
先是,邑大夫凡禱,率於曇華亭致禮。即高瞰卑,情文匪稱。慶元庚申冬,仲縣尹丁君大榮,始至款謁,心蹙不寧。首捐帑夷荒,臨淵十許步,築亭為祈禱所,榜以「伫真」。嘉泰改元,夏五月,不雨,禱於廟、於社、於佛,弗獲命,嗸嗸搏手。丁尹躬走靈淵,祝史薦詞。香縷甫升,倏有巨黿躍見。迎至邑宇,飇車發軔,遊靄四集。翊日,甘液翻盆,淪洽槁顇。耋稚呼舞,合詞願白。郡以徹於朝。丁尹弗能抑,具以實聞。旋錫廟額惠澤,以侈神休。尹既肖像揭虔,仍撙費買田。歲得榖四十石,為蒸嘗奉。越明年,十雨五風,時氣熏沃,以大有書,龍君陰相實弘夏。五月末澣,雷電晦冥,淵泉濺涌,舒露錢寶,班班崖側。樵牧摩肩,攘取恐後,巨石𨺗然從空隕,窒其穴,萬牛莫挽。貪且覬者始信有物護持,屏息退縮。浮屠氏或獲而私之,青蛇輒護繞陰祝願輸官,猶徘徊弗遽去。
邑人駭異愬縣。縣諗覈,得金,若銀錢十數。圓徑六寸而贏,鎔範如刻,晶采弗磨。實國朝太平興國中,賚予道者自詢舉以鎮龍淵者也。丁君創觀斯寶,[A9]斂袵起敬。懼無所歸肆,委寮寀吳邦彥,護而復諸潭。且囑建識顛末以詔後。建竊觀天下,寶藏光芒,鮮克自閟;惟神龍所潛九淵叵測。故千金頷珠,非遭其睡弗得也。金錢之在淵,亡慮二百餘祀。先後踐更凡幾,儲深伏奧,靳不輕發,特為丁尹出焉。豈顯晦久速,默存定數;而金石為開,感召厥有機歟?
使丁君微不燭明,不幸落愚貪手;疇能昭揭奇寶,通邑戶傳,其美不沒?意龍君灼知丁尹,其殆擇焉以耀其靈耶?猶不盡顯,則鑱石以傳不朽。丁君所以答塞龍君至矣!雖然,地不愛寶,昔推有道盛時。揭之斯文,唯邑人樂昭縣尹格物忱恂;甯知歸美朝家,丁君實惓惓歟!故不得辭而為之記。
嘉泰壬戌八月既望,承事郎台州府學教授俞建記
賀允中:應心泉記
居士賀子忱,編茅為屋,與其孥寓天台山。萬年禪院之西,地勢爽塏,土脈深厚,植花種竹,日以成趣。惟是水之去人稍遠,而饋餾滌濯之用不足。上有小澗,走以竹渠,則寒月常冰。下有廢井,汲以桔槔,則人力深勤。
一日,居士齋心炷香,仰首穹靈而祝之曰:「聚族百指,結草而居;上下蔬食,甘苦一律。所需於世者甚薄,而瓢飲之樂未適。其願昔耿恭拜井而泉溢,王霸濟渡而冰合。雖今昔異時,閑劇殊事;而約[A10]己為眾,有求斯應。誠苟至焉,理則均也,神其吐之乎!」既祝之十日,旱陽驕亢,氣蒸如焚。舍之東北,相去十步,不加穿治,天冽之泉既潔且豐。其甘如醴,其寒如冰,其澤如玉,其清如鑑。由是一家之用,不煩人力,而遂給足。衡茅之勝,寢以膏潤矣!
山中父老,明日舉相謂曰:「此處無泉,何慮數千百年?君居未久,而浹旬之間,忽於平地,湧激靈源。若出造化,如是之敏,是何祥也?豈天嗇其寶,將有待而出耶?抑時至事契,而適相濟遇也?將以化尼父之雨,以資溉後學耶?將以興傅說之霖,而被蒼生耶?不然,則泉源混混,不舍晝夜,胡為一日而驟至也?」
居士曰:「汝無佞予,予將告汝!夫通天下者一氣,備萬物者一誠。我之禱也以眾,來之應也以心。天地鬼神,昭昭然常在人上;若將閔予而告之曰:『爾家何貧?爾志何清?棄官何人?樂閑何真?人棄爾取,人疏爾親。處荒山以自適,邈四顧而無鄰。地若有泉,不𢌿天下,其孰與為仁?』以吾心如陶潛,故得泉涓涓而始流;以吾心如李愿,濯清泉以自潔。吾方將拜天之遺,落泉之成。借此之居,以為斜川盤谷。求諸文人作賦序,侈以其貺而流其聲,不亦可乎!」
父老曰:「唯唯!」居士乃命工甃焉。
宋之瑞:伫真亭記
石梁勝冠台隴,寔五百應真示現之地。故其下龍湫特靈,遇禱輒嚮答。第山徑墝埆,披榛取道,往往就曇華亭望拜,從高瞰下,於禮弗虔。
去歲冬十一月,縣令丁大榮,始至展謁。顧瞻惕然,乃捐縣帑百千,諉住持萬年寺僧智海,即潭之隙,度地建亭,榜曰「伫真」。於是夷險鋤荒,護以欄楯。今年夏五月不雨,種猶未入土。令集緇黃,躬詣新亭,伏謁致拜。告起未竟,忽有黿大如覆盂,出沒波面。已而投刺下墜,若有物掣而取之,觀者駭異。須臾,黿復出遊,遂迎以歸。越二日,雨大霶霈,四郊霑足。稚耋歡喜,莫不感神之休,頌令之德,願刻山石,以彰永久之瑞。
竊謂:山水佳處,居官類多築臺抗榭,務為遊觀。斯亭之建,意獨不爾。矧中孚之信,尚及豚魚,宜乎淵潛效靈,厥應照焯,是可書矣!舊傳石梁側,有「蓋竹洞天」,堙沒踰二百年。往歲何公偁持節澄按,嘗夢遊其地,訪求不獲。是行也,尹窮探偶得之。洞深可二丈餘,中有二硤,[A11]穹窿幽邃;下視攢峯疊嶂,如列畫屏。又得曇猷厥初修道遺址,於蕪穢蒼莽中,見謀[并*刀]亭,以嚴奉事;而易置今庵為龍君祠。一旦天地祕藏,軒豁呈露。以是知境不終晦,待人而顯,故并書之。
嘉泰元年六月望日記
僧法照:曇華亭記
聖賢間出,厥惟艱哉!如優曇鉢花,時一現爾。按《西域記》,佛言:「震旦天台山,石橋方廣聖寺,五百大阿羅漢居焉。」或者以為誕。東晉時,梵僧白道猷始尋抉之。由齊、梁、隋、唐至於我宋,國王大人,莫不遐仰;通儒明公,見於賦詠、圖志可考也。
景定元年春三月,太傅大丞相魯國公肅清江面,正位廟堂。明年春,緬思舊遊,以俸資五萬,俾萬年寺長老妙弘作新曇華亭。且曰:「宦未達時,嘗於斯地有心,期今酬之。」於是弘謹唯命,督役趣[A12]辦。袤延翬飛,視昔尤莊麗。落成,供五百聖僧茶。茶甌中,一一現異花,猶夫常也;中現四字,其文曰「大士應供」,聚觀者神之。得非曇華之應乎?
弘陳於魯公,祠公像於亭之左。剙憩亭於右,而響空、瞻風、伫真、許來、方廣之亭,皆一撤而新之。凡聞風而登,具瞻殊勝。不蘄而喜捨踴躍、贊嘆佛語豈虛也哉!
先是,旂纛在維楊,緡錢以萬計者三,予弘造大佛殿。巍昂雄特,甲於浙間,斯可謂大施矣。於戲!天台神秀之氣,鍾於我公。修文偃武,天下既定。異時從赤松子,則曇華之作,若有所待然。法照歸老山中,竊觀盛事,為之記而書之石。
維四年二月乙丑也
曹勛:重修桐柏觀記
天台山之右曰「桐柏」,自地距洞門幾十里始至。其上重復奧區,別為室所。西山如城郭,不假除治。雲聳壁立,天造地設。中則葛僊翁鍊丹之居。至唐司馬子微大營宮宇,設虛皇像以安羽流。玉霄峯直其東,瓊臺峙其西,靈府方瀛奠其北。中有瀑水,飛流噴沫,勢若萬馬,奔而南下。四時巖際,垂若天紳,居人行客,彌望不極。故《真誥》謂越之桐柏,實金庭洞天,養真之福境。上真主領以會羣僊,固非尋常山川。惟龍蛇所處,是以高接上漢,深隱九霄,控引天地,錯綜今古。包括形勢,不與外塵相關。苟非棲神養素之士,則不能少留煙霞間。
㒒比丐閑,稅鞅踰月,都忘俗駕。因見屋宇,閱五代至今,無不損𡚁。而象設蒙漏,往往渝剝。欲力為勸緣營建,時觀門都監石慶端、道副正厲永年、石葆璋,皆捧手相勉,誠山門不世之幸。獨葆璋願竭力任土木之役,罔敢懈怠。於是六、七年中,專以觀事求在位者,得太師和王楊公,并其子敷文閣待制偰,洎㒒,悉出俸錢,擴殿廊基,各增闊丈餘,創為高廣顯闢修廊。又摹古石本,繪度人經像為壁,改造三清正殿,及命工粧彩棟宇,俾之輪奐。其象先天人之容者,則易塑睟穆,增舊金翠;以至立三官殿,移齋堂為鉅甍,可容千眾。并敞東西兩客館,以待過賓。 撤去外戶,如中都上清之制。洞啟三門,塑龍虎君,率極雄槩。展立靈星門,以拱耽耽之勢。覺青厓丹壑,松竹幽積,隱居道師,悉蘊和氣。道士唐知章,以錢氏手寫金銀字道經,出私錢建藏并殿,由是內外堂宇皆備。良材堅甓、文石五金之用,自重山而下,扛木累土於上,及諸綵繪等,約費千萬。崇廈岌嶪,翹鴟相直,如出於浮空紫翠之中,粲然一新。真九清僊聖之攸居,萬靈威神之所御。巖巖翼翼,飛宏耀化成中天。來居來遊者,皆道念超勝,殆若靈僊飛化,無不懷凌虛靜一之志。遂可日與道眾陞殿,香火仰祝天子萬壽。為閱世無窮之道場,豈不休哉!
故一山淨友,觀感而化,以勝增善。平日慵墮嗜食之徒,皆磨礲淬厲,期合於真。遊詠道德,卒皆修整,得慈儉三寶之益。問其教,則精勤持誦,皆不踰矩;入於堂,則戒臘有序,無相奪倫;與之語,則氣貌清潔,漸入僊宗。其於荷負至要,隨時樂道,可以副紫陽〈新宮〉之文;而山卿其可無辭以言其詳也?
㒒晚暮之景,得相與成茲勝事,因為原本極始,敘得人任職,比舊修創增易之難,刻於堅珉,以示將來。葆璋常日刳心厯膽,每無忘於興造有日矣!然未遇知音。果上真垂憐,肯助此功也,或者以桐柏在浙東,最號名觀。扶晨暉霄,緱山降九龍之駕;辟非素景,陽策三公之衛。至朝廷則鉅公顯人,每為均逸提領之所。又閩廣、湖湘,多取便道;車馬遊訪,項背相屬。賓從棲止,視餘處為尤煩,詎可隘陋,徒示虛無?且復吾教惟言清淨淡泊,非有死生禍福,為警世資取之方,獨有際遇賢智,心規亮清。始方求建易興作,覬接續真境,弗墜厥績,所以倍難以成也。
噫!不避眾人之謗,不虛一日之供,躬役土木,載新靜域。能畢力而不憚者,葆璋是已;豈不賢於坐視以待其廢隳哉?後之繼者,倘不忘前人之功,俾道眾晨夕瞻禮,安於寢息,而保希夷之樂,亦始事者之幸,必不獲譴於洞天福地矣!尚監於茲,㒒停鞅方外,野鶴閑雲,蘿月松風,放意身世,寄言蕪纇,且勸方來爾!其諸梗槩,覽者當有得於斯文。
乾道四年歲在戊子清明日,太尉.昭信軍節度使.譙郡公致仕曹勛撰
丁可:福田莊記
耕而食,生者所以為養。浮屠氏作,迺衣食於持鉢,其說行,其與多。斯民以耳目為信向,龜手繭足,榾榾朝夕,輟口腹懽喜以為養,釋氏安焉。於是議者始以不耕少釋氏。
伊菴權師來天台,主萬年方外禪。衲雲闐霧合師謂其徒子性曰:「來者多食指,柰何?吾觀大舍之陽,羅漢之麓,淖泥之汦,去寺數里。兩山陰陰,雪棘風林,夾徑深深,老木千尋;伏虺匿蝮,行邁寒心。汝其屏除叢灌,攘剔芃檏。高可以藝,下可以殖。大舍之左,平田之東,洩瀑之上,去寺一舍,四山低回,不險既夷。土膏水深,原田每每,菅茅莽䔿,風雨叢滋。汝其薙翳薈、刜蓊鬱,可以經理溝塍,井畫疆[A13]埸。於是巨室豪家,具以為宜。接軫踵轂,委貲散金,迤𨓦風靡,贊喜無數。」
性曰:「原隰奧區,無有垠堮,施者有限。疲人力於一役,如是憊!何迺訪故老,尋廢址,築莊於平田洩上,曰福田。為屋 區,堂廡庫庾,兩序具備。存施錢千緍為母以倡子,歲取嬴焉。因農隙、廣隴畝,其本不搖,而力有餘地。歲浸久,且將琱鎪谽谺,盡為阡陌;高下封畛,[其/巾]布綺錯,利可既哉?」
性以其說,求記於可,且曰:「萬年舊得額曰福田,今以名莊,示反本也。鑱施者姓名於碑,陰示不忘本也。」可曰:「吾固不肯夫總總之不耕,汝知本哉!」三歎而為之記。
中書舍人王卿月書,郡守趙汝愚題蓋
僧昕:大智寺記
台邑之東,行六十里,有大智院,建於宋開寶七年甲戌歲也。祖師諱行品,餘杭人,即永明壽禪師之嗣也。童稚時,一日,禪師引其手熟相,曰:「汝何能邪?」曰:「誦《蓮經》二十八品。」師奇之,因名焉。曰:「他日耿光佛祖、建立法幢,子任之矣!」
師挈囊遊行,至止天台榧木,遇豪士周公彥,復傾蓋懽若夙契。愒息久之,曰:「此 官路東去三十里, 師拽杖如之。而谿山排闥,一峯孤秀 賞。而面勢寬廣,遠山矗立,絕喧塵、離潰鬧,此可居矣!」卜之,曰吉。相寺、剪荊𣗥、墾砂石;富者輸金,貧者施力。翕然廈屋帡幪,為震風凌雨之備。院之成,曰「大明」,即太平興國初也。治平三年,準明堂勅改額「大智院」。天聖間,寺僧浩化里俗嗇施之心,建宮殿、塑佛像,欀楹栥[A14]梲,區宇一新。復簣以菑田,令單鉢飫足也。續 裔益稠,總眾者,皆甲乙,致倫緒不振,坐觀廢置。靖康丙午,輿議革舊矩、立新式,顧道福兩勝者。會眾請寺僧法殊主之,為四方道俗所顧敬。越數年而法堂、僧堂、庫堂,爽塏屹若化成矣!
或曰:「吾以圓覺為伽藍,解脫為門戶,慈悲為殿堂,空寂為寢處,何區區從事於土木乎?」曰:「然豈不知從有為而至無為,順俗諦而顯真諦?所謂崇飾塔廟,表剎莊嚴,為出世之益,豈虛也哉?」
昕幼而學佛,懶事筆硯。殊未序其始末,屬余為記。固辭不獲免。恐後代無聞,故書其實,試告於來者。
紹興三年癸丑重陽後三日,東軒記住持傳教比丘法殊、右奉議郎知台州天台縣主管勸農公事 立石
劉邑侯景德:國清寺干門塗田記
儒釋之道,大抵相為表裏。或者岐之,過也。吾儒序政,其一曰食,而釋氏亦以食為法輪之先。至於富而加教,揆之財法二施,果何差別?矧自生民以來,以食為大業。釋者雖以苦空淡泊為宗,而饘於是,粥於是,其能一日闕乎?然世皆以譚禪悅者為高,計財穀者為俗;獨我世尊自在,與大比丘眾敷演教乘之際,猶且着衣持鉢,况吾屬乎?
台之國清,迺聖僧之化現。坐視縣治之 ,具眼宗師,四方衲子凑焉。以故食指日眾,而常產益狹。加以寺介孔道之衝,距邑步 時之需,凡躡康樂之屐者,必首登國清;然後禮石橋而訪萬年,日不虛轍。其於供頓之 □□之勞,色色取辦於此,眾皆病之。
乾道四年,長老道逵剏請甯海縣千田塗,欲裨其用度。 經畫間而逵有祥符之命。幸妙詮繼之,傾衣資為倡,請僧中訥、可延、法規、義師、若師、圓清雅師、揆師、默居士、王公度,募緣以董其役。至七年秋,始捍上下岸,七百餘丈,建十門凡三。未幾,詮又有別峯之行。湻熙戊戌夏,住持曉林復往甯海叩[A15]檀施。合港方就,遽為風濤所蕩。前功俱廢,執事靡矣。
有僧師遐於次夜夢神人,曰:「此大緣事,汝等但毋退轉,吾其助汝。」遐以夢諗於眾,眾以費不貲為拒。惟清雅曰:「神夢豈偶?」乃賈餘勇,率眾而前,畚築兩岸,一日而就,若有神護焉。因以神運名其莊。俄有邑之水月庵思正寶華,行人守宗、池陽僧寶林,相與戮力,乃墾乃闢。約畝幾萬,可耕耨者纔三之一。
紹熙改元,治山志南,即其地建莊屋三十餘閒。䂓模雄偉,儲蓄贏餘,欲訖其事。遂白於邑令劉潮,曰:「自長官之宰是邑也,僅兩朞;而志南亦掃灑是山也適相若。年屢豐,莊落成,事若有待。」諉潮志其顛末。潮謂:「天下事易於經始,難其圖終。海日瀚澷,歲閱久而不竟,人厯多而益困。師能通儒釋之倫類,無體空析色之跡;而 乎真源,解假有借無之名,而歸於實用。境與智合,緣與時遭,宜乎慨然任責而不辭難,潮亦何靳於骫骳之文?况台之為山,古號佛國。天下聞其名,終身不一目者,不知其幾?自有此山,如師與潮見者多矣,𣻶沒無聞者,又不知其幾?主是剎,不約而相值,但師。且又開拓前人未既之功,與潮大有間矣!自茲以往,粟有餘積,人有餘力,飽滿具足。異時各法了不二義,臻第一,甯云所自來?若徒以口腹是計,又非師之與潮所敢望也。」
是歲八月望日,邑令福清劉潮記并書,監寺可文立石
慈聖寺耆舊捨飛泉田記
慈聖寺在天台萬山中,去余家五十里而近。一日,住持僧道 謁余而請曰:「初吾山禪寺也, 始於天聖之七年,當嘉定之十六年,始改建寺。土瘠而資單,地僻而施絕。歲久屋老,傾圮弗治,幾廢矣!寺之僧智通,精密堅苦,常出力經紀,弗避燥溼寒暑,遂以得疾。則曰:『吾身病矣,心固未病也。』為之益力。
自湻[A16]祐之八年,鳩良材、新棟宇;范金合土,肖諸鬼神,像苟全矣。則與弟子端楷者曰:『吾寺麤立,寺之力未裕,且建且復廢矣!』於是悉取槖中之餘,以其俗之姓買本都飛泉田。旋積歲租,增置丘段,以入於寺。著其約曰:『歲別儲其所入,以待屋之弊。而時葺之外,皆不得妄移一錢。』欲來者之知本末也,願得君記。」
余慨然曰:「若通與楷者,賢於其徒矣!異時余聞,人有能言慈聖之事者曰某。曰某住持入寺,本以資易帖利,其餘席卷去矣。曰僧以饑貸某家穀計百,償之,室垂罄矣。舍非他有竒巧,而能扶植於垂壞,去㝛蠧而新是圖,賢也。佛之徒,固非崇宮室、誇靡麗;然有弗給,則必四出,齊民皆厭薄之。與足不越戶限,惟規其衣食之贏否,率能有成,又賢也。夫人之情,[A17]苟計旦暮;今能計其久,使有恃而弗墜,又賢也。」
抑余又有感焉,禪寺被天下列職而趨走者相望,其壞而不能葺,葺而不成,成而不能久。善慮而自力,不私其儔幾人?苟有其人矣,不忌其成而聽其為者幾人?嗟夫!可嘆哉!世之儒者,多[次/言]佛氏之學。韓退之欲廬其居;及從觀之營浮圖,則又賦詩夸詡之。蓋其學者之才,類有不可掩者;而退之亦有不能不為之喜。然余於智通之事,不得而畧也。遂與為記,且使讀吾文者,皆知所警焉。若田之頃畝若干,則列碑陰云。
咸湻甲戌十月朔旦,迪功郎.新寶應軍歲學教授石余亨記
朝奉大夫.權戶部尚書.兼詳定勅令官.浙西安撫制置使.兼知臨安府曾淵子篆蓋
當寺僧端楷集
元章米芾書
元
僧梵琦:娑羅軒記
抱道懷德者,宜居山,山居有助於道德。若夫雜花生樹,敷其慧也;眾綠垂蔭,適其定也;繁霜熟果,圓其行也;積雪連嶺,資其證也。雲之英英,泉之冷冷;百鳥晝啼,孤猿夜鳴。滿眼非色,滿耳非聲,此山居四時無窮之樂也。
何獨人間為然?彼忉利、夜摩,化生人天,尚入山林,隱居學道。雖有瓊樓玉宇,棄之弗居;嘉殽美味,斥之弗食;丰容妙質,厭之勿御。時時行乞,轉化諸天。衣取蔽形,食纔接氣而已。豈非以身為大患,生死不停;欲究竟湼槃,必離憒鬧者乎?
至元至正八年,歲次戊子。妙明真覺禪師無見和尚,隱於天台華頂峯,智者禪師之故地,大寂國師又中興焉。日居月諸,鞠為茂草。及和尚戾至,檀施填門。未逾數年,追復舊觀,咸謂非大寂再來不能也。
按天台華頂,上應三台華蓋。其山秀出,八重如一。高一萬八千丈,周環八百里。最高頂則「望海尖」,草木薰郁,殆非人世。孫綽所賦「陟降信宿,迄乎僊都。」寺曰「善興」,善興善類也。方丈軒娑羅,娑羅峯直其前。梵語「娑羅」,唐言「高出」,蓋此峯特起於眾峯之外,而得是名,因以名軒。和尚每居其中,開導學者。順緣歸寂,補處得人。千里遠來,托余為記。
嘗試論之,釋迦降瑞於中天,達磨標奇於東國。悟而無得者性,傳而無盡者心也。高出三界,號為獨尊。汝師平生,仰慕佛祖,可記也。且東南山水之勝,娑羅峯為冠;天台之勝,華頂為冠;華頂之勝,善興為冠;善興之勝,娑羅軒為冠。得名高出,不亦宜乎!汝師言行純潔,道德兼備;邈在霄漢,下視塵凡。『高出』之名,尤非忝也。既為其嗣,而居此軒。思所以名,忘所以筌。則不期高,自然超出矣!夫如是為師者,真不負於弟子;為弟子者,亦不愧於先師。交相成而互相益也,雖老天地可涯也哉?
余聞方廣石橋,相去不遠;五百聖者,時相往來。或游乎此軒,為道問訊。今方何時,乃安坐耶?當生人間,扶持末運可也。
龍集己丑至正九年,四明沙門梵琦撰并書
丁世傑:䓧溪廟記
浙之右七州,惟嘉靈最盛;盛莫盛於台邦,更漢及今,幾二千載矣。王之得躋於祀典者,非淫詞比。王先能以神道設教,以異法濟其民,警動禍福,民咸神之。死又能洋洋乎如在其上,復血食於茲土,民又神之。况能忠於時國,陰又捍禦大寇,摧破強敵,殄滅羣妖,明[A18]己之功,搴旗樹號,以彰其神,與宋諸將相為犄角。故破金人於蔡州城下,得蒙宋氏極爵之封。自侯王而躋於帝,其盛矣乎!
嗚呼!王其能以捍大患、制大侮,其功德及民與國者,若是之卓卓。君子謂是祠也,法應得祀。而王之祠宇,星羅碁列於台者,十居八九焉。凡民之出入、吉凶、水旱,皆禱。王以平日英氣降格於人,賜福為諸行;祠之表者,惟此廟焉。
是廟也,古䓧溪上游靈氣萃止,故王之副將,能降神於巫覡之身。年歲美惡,人民災福,暴風疾雨之害,指告時日,靡不應驗。其有災𤯝,則驅而至絕域,故斯民不敢忘其德。春秋祈報,士女婆娑於市,舞雩詠歌於庭;犦牲鷄卜登於俎,粢盛酒醴備於筵。簫鼓驚喧,民慕敬之不暇。正所謂窮天地、齊日月而不朽者也。遂致殿閣一新,翬飛四起;堂室廊廡,黝堊丹漆;堦戺壇墠,俱以制度。以棲神馭厥土而陽。厥材孔良,各用其當。
落成大祭,其神降靈。乞文於山陰丁世傑,不敢固辭。因即其梗概,鑴之豐石,以示於眾。曰:「王姓趙,諱炳,衢州人。後漢時,以方技著。少時,與東海徐登能招蛇虎,於稠人中,馴狎所伏。夏月,禁蚊蚋不咀嚙人肌膚。履水不溼,入火不燔。驅雷駕電,役使鬼神。如費長房、壼公之流,史氏例書焉;不載其終,乃史逸之。而元廟在浙右,臨海郡之冷水源諸祠,皆其行宮也。故老相傳王廟食之由,以王在日,能駕清風、乘白鶴,御氣溟涬,神遊八表。得不死之藥於比覺僊人,服而延齡,顏色如童,傲睨天壤。一日,於冷水源刳剔其臟腑,浣宿滯不潔於澗中;被淫婦所觸,不復能納諸。其師比覺聞而駭之,遣鑾駕羣僊,乘空而至。共擁而扶之,傅以神膏,經宿乃甦。仍用烏鷄饘糜食之而愈。羣僊曰:『子以啖煙火之故,今不昇天矣!』王含憤而卒。始立廟於冷水之源,古碑益詳焉。是事幾於怪誕,故史氏不書。因其居民有請,姑記錄之。[A19]大德三年三月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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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願師太 寶來師太 蓮願師太 定安師太 任葉氏蓮香 德宏師太 通如師太 岑沈氏法蓮 慈濟庵同蓮 方沈氏善蓮 各助洋二元
龍勝師太 能修師太 宓方氏蓮香 沈蔣氏慧智 呂李氏同貞 范童氏 裘蔣氏善丹 顧蔣氏文顯 林潘氏 方葉氏青蓮 王林氏同壽 韓通福 已上各助洋一元
光緒二十年芳春佛隴比丘敏曦謹募
天台山方外志卷第二十終
校注
[0726001] 「巳」為底本「丑」的勘誤。元祐三年三月十日為丁巳,非丁丑。(參照 DDBC 時間規範資料庫)【經文資訊】《中國佛寺史志彙刊》第 A090 冊 No. GA090n0089 天台山方外志(第19卷-第30卷)
【版本記錄】發行日期:2022-01,最後更新:2022-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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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資料】法鼓文理學院、中華佛學研究所之「中國佛教寺廟志數位典藏」專案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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