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見律毘婆沙卷第十

簫齊外國三藏僧伽跋陀羅譯

「現相教取五者，眼現相為初，或眼現相，或手現相，或脚現相，或[6]遙頭現相，或動身現相，如是種種現相教偷，犯不犯如前所說。教取此物而得此物，俱犯重。教取此物而得彼物，教者小罪，取者犯重。[7]教語此人者，有眾多比丘，一是師、三是弟子，第一弟子名佛陀勒棄多，二名曇摩勒棄多，三名僧伽勒棄多，師行見他物起盜心，喚佛陀勒棄多語言：『汝教曇摩勒棄多，教僧伽勒棄多，往取彼物。』師教第一弟子時，師得突吉羅。曇摩勒棄多語、僧伽勒棄多受語時，師得偷蘭遮，若往取物離本處，師及三弟子俱犯[8]重。」

法師曰：「非但四人犯罪，若百千人展轉相教，罪亦如是。教他者，師教佛陀勒棄多：『汝往語曇摩勒棄多，教曇摩勒棄多語僧伽勒棄多，汝往取物。』佛陀勒棄多見曇摩勒棄多不語，或不見，自往語僧伽勒棄多：『汝往取物。』若物離本處，師得突吉羅，曇摩勒棄多無罪，第一第[9]三犯重。已去還者，僧伽勒棄多見人守視不得取，還報師，師語言：『隨便取莫置。』師得突吉羅，後若得物，師及弟子俱犯重。若師教弟子取物決定得，如擲物虛空必定落地，師教竟得波羅夷。若師盜心教弟子已，或一年或二年或三年乃至六年，師或死或罷道，師不犯重，偷者得罪。教已乃至三年，弟子未得偷，弟子患耳聾，師不知聾，師生悔心語弟子[10]言罷，弟子聾不聞語故，承先教往取離本處，師及聾弟子俱犯重。若弟子不聾，答言：『善哉不取。』師及弟子不犯重，得突吉羅。教取品竟。[11]

「今當現盜戒有五事，是故律本所說。[12]五事者，何謂為五？一者、他物，二者、他物想，三者、重物，四者、盜心，五者、離本處。若一事二事不犯重，若具二事，偷蘭遮突吉羅，六事者，非自想、非親厚想、非暫用想，重物，盜心，離本處。非他[13]主者，非他守護，此物糞掃想、無主想、自己想、暫用想，非盜心，無罪。己想，於他物中生自己想，取離本處，無罪。若物主責應還，若不還者犯重罪。[14]親厚想者，如律本所說，佛告諸比丘：『有五事得取親厚物。何謂為五？一者、知識，二者、同食，三者、善語，四者、生，五者取已歡喜。』何謂為知識？一見而歡喜，是名知識。同食者，極親厚無所悋惜，是名親厚。善語者，『若我物，隨汝意取不須復問。』是名善語。生者，從今若未死，同用此物。取已歡喜，我取此物，物主聞之必當歡喜。是名五事，應知可取。親厚取復有三事：一者生知識，取已歡喜，二者生同食，取已歡喜，三者語，取已歡喜。若親厚生，取已歡喜，成親厚取。若在家若出家，前取歡喜，後因事生[15]悔心，雖悔不得奪取。復有知識，心不樂與，口不言與不與，取已物主後有所[16]嫌，不得奪取。[17]又有知識言：『若汝有所須，取食用，我若有所須就汝取。』後因事相嫌，得奪取。[18]借用者，用已當還主，如是用者，是名借用。若物主言：『不須還。』仍布施善，若不布施，應還其物。眾物僧物亦如是。

「[19]餓鬼物者，[20]四天王為初亦入其中，若比丘取諸鬼神物無罪，若[21]天帝釋、若帝釋立店販賣，比丘天眼觀知是帝釋而取物，帝釋悋惜，還不還無罪。所以無罪，此是應化物故。若世間人以物繫樹，無人守護，取者無罪。[22]畜生物[23]者，[24]龍王迦樓羅為初，若[25]其化作人形，如帝釋所說無異。若師子若虎，殺鹿及牛而食，比丘不得奪取。何以故？虎狼瞋心恐殺比丘。若食竟，比丘驅去然後取，若得令[26]淨人炙食，無罪。[27]糞掃者，此是擲棄之物，作是念已取之無罪。若此物有主來求，比丘應還，若不還者犯重。[28]顛狂者，律本廣說，最初未制戒不犯，顛狂不犯。後者，六群比丘為初盡犯。」[1]

法師曰：「[2]盜戒究竟發起從心，作世間罪惡業，不善者三受，汝等應當知。發起者，從身業意業發起，此是自取，教人取者，從意口業發[3]起，自取教人，從身口意業。作者，以身作得。世間罪者，[4]性罪。不善者，惡心作。受者，有三受：苦、樂、不苦不樂。」

法師曰：「悉前波羅夷已說。隨結者，六群比丘為初。若易解者，律本中已說。句次難解者我當廣說。凡人心恒緣於欲，未曾捨離，聖人若捨身口，以心結罪，無有得脫者，是以聖人制戒，要因身心。是故律本中說無罪者，起心不動身口，是名無罪。若起盜心，當自剋責還復好心。觸搖離本處，此易解耳。『誰偷取？』答言：『我偷取。』佛言：『比丘！汝心云何？』比丘答言：『逐口語，[5]實無盜心。』若爾無罪。

「鬼入者，此餓鬼見死尸有好衣，起貪心即入尸中。不受語者，此比丘聞餓鬼語：『比丘莫取我好衣。』比丘聞言亦不受語。起者，此餓鬼見比丘將衣去，起而追逐。閉戶者，比丘[6]寺近尸陀林，比丘性強不畏鬼神，是故入房反閉戶倒地，此餓鬼見比丘閉戶已言：『我不得此衣。』擲置死尸而去。是故律本所說，倒地未爛壞者，此是新死尸也。未爛壞死尸不聽取衣，若取者突吉羅，若爛壞者取無罪。」

問曰：「云何爛壞？」

答曰：「鷲鳥為初，或脚[7]瓜瘡或口瘡乃至小瘡，如針頭刺取者無罪。若皮未斷者，亦不聽取。若此尸生時被瘡或[8]炙瘡，隨一一瘡可取。若此尸膖脹爛臭，可取。若此尸完全，比丘故取衣，語[9]守護尸陀林人：『為我取。』若無守護尸陀林人，語餘人：『汝為我取善。』若都無人者，比丘或以刀子刺作瘡可取，若如此尸比丘得取。[10]易籌者，眾僧擲籌分衣，比丘以盜心易他好籌，犯不犯如前所說。若闇夜及晝日，不見主盜取，此是小賊；若欺誑心，治不中用物為好，或[11]以假色易取人物對面欺人，此是大賊。若人自有力，王為初，若自有力，若依強勢逼人[12]取物，重[13]秤大斗如前種種，皆入偷罪。[14]誓者，有二，一者[15]物誓，二[16]者[17]處誓。云何物誓？有比丘欲偷衣入房，若得此衣，當取餘物不取，是名誓物。云何誓處？若比丘取他物將去，自誓言：『我至某處當取。』是名誓處。易[18]籌竟。」

法師曰：「文句次解，我不須廣說。若寺舍空廢無人，比丘來去見樹有果，應打揵[19]鎚，若無揵鎚，下至三拍手，然後取食無罪，若不如是食，犯盜。若聚落外有寺，賊難、惡獸難，比丘走入聚落，有客比丘來入寺，見飲食及果，以盜[20]心而食，隨直多少結罪，次第句易解。取[21]猪被繫者，於阿蘭若處，張[22]羂繩取野猪，比丘以盜心解放他猪，隨直多少結犯重，若以慈心解放無罪，應還直。若比丘有慈心，先以[23]物准直繫著繩，然後解放無罪。若此猪見比丘來，輒自突走，繩斷去無罪。若猪[24]未至[25]繩，比丘遙驅去無罪。若他狗嚙野猪，比丘以慈心驅打狗放猪無罪，若主責直應還，若不還犯罪。野猪被羂三四日不得食，體羸不能動，比丘盜心以飲食與之，食罷體健，比丘作大叫聲，猪聞之驚怖，牽羂突走，比丘犯重罪，若慈心作不犯，應還主直。比丘見野猪著羂，盜心[26]割繩留少許不斷，比丘作大叫聲，猪聞驚怖突羂走去，如前所說。比丘見猪著羂起盜心，或安刀劍近繩，或繩邊燃火，欲使猪牽繩突刀，或火燒猪脫走去，[27]犯不犯如前所說。若人故掘地作坑，擬取猪鹿[28]麈麞等眾[29]獸，若比丘盜心，壞坑及諸張具，物過不得，比丘犯重，若眾生不過，無罪。若人近寺邊安羂捕諸眾生，比丘語此人：『莫近[30]寺[31]安羂取猪鹿。』若此人不從，比丘向地主言，若地主教壞，不犯。若人作田為麞鹿所食，張羂防護，捕鹿得鹿便食肉。若守護竟，主捨心，後壞若解不犯。」

法師曰：「句次易解。若人安魚笱捕魚，若盜心開放，隨直多少結罪。若先穿魚笱作孔，打水驚魚令出者犯，若不出者不犯如前。又盜心合魚[32]笱將去離水，隨直多少犯。又飲食於[33]笱外餌魚，魚見飲食突出，若主責應還直。若空魚[34]笱，比丘盜心若開若破，魚從中往還，主責直應還。若比丘取魚笱移擲他處，犯不犯亦如前說。偷[35]閻浮子及[36]酥油器，如前所說。若比丘盜心取[37]酥未滿一分，然後生悔心：『後我不更作。』至明更偷心，取不滿一分，復悔心後誓不作，如是展轉偷盡一器，不犯重，得突吉羅偷蘭遮。又有比丘如是偷酥，日日止取一[38]匙，而不捨心，取滿一分便犯重。相要偷者，食堂有二種殘食，次閻浮子如前所說。

「分[1]菴羅果者，舊比丘見客比丘來，而不分果，客比丘語淨人言：『我等為得分與不？』作是言已，客比丘便自打磬取果，便自分與舊比丘，及客俱得共食。是故律本所說，佛告諸比丘：『自今已後若有飲食應分，分食無罪。』自言己寺舊比丘，若有果有客比丘來，應共分食無罪。若客比丘去後，舊比丘然後分食，是名[2]朱羅。是故客比丘來，舊比丘應唱鳴磬，共客比丘食果，若不打磬，客比丘打磬食無罪。若舊比丘，有眾僧園林有果樹，擬四種用，客比丘不得輒打磬而食，亦不得取將去。若舊比丘有眾僧園林，不肯守護，為偷人所取。若眾僧俱共立制，不聽僧食，此制不成，若能守護，此制則成。

「若檀越施眾僧果樹，或擬衣服或擬湯藥，眾僧不得分食。若檀越以果樹為四事布施，比丘以盜心迴分食，隨直多少結罪。若檀越為作房舍施眾僧，迴食得偷蘭遮，應還直，若為袈裟施，應當作袈裟。若飢[3]儉時，眾僧作白羯磨，為飲食難得，眾僧三衣已足，今且迴以食用，令眾僧得安樂，若眾僧和合食用無罪。若檀越為三衣施，若眾僧無房舍，作白羯磨迴以作房舍，眾僧和合用無罪。若檀越布施重物作房舍，應作房舍，若飢儉時，眾僧飲食難得，或病或[4]值國土荒亂，比丘捨寺。餘方寺舍果樹無人主領，若如此者，重物得作食用，為護住處故。又寺中房舍多，無人修治敗壞，應留好者，餘麁敗得壞賣為食用，為護住處故。若有檀越以四事布施，不得迴以餘用，若以此直雇人守護園林，令住園中然後得用。若比丘行來過此園，見椰子、多羅樹子，守者得自與眾僧食。何以故？已令其守護故。又守護人、眾僧限分果與，應依限數取食，不得過長。若守者為眾僧販貨果蓏，得淨衣物與眾僧者，得益與守視人果食者善。若檀越布施園，為華香燈供養塔像及修治僧房，得取少直[5]賃人守園，若無果直者，得用佛物迴賃人，若佛無物，得用眾僧物賃令守住園中。若守者於園中販貨果[6]蓏，如前所說。熟菴羅果者，佛語諸比丘：『得受守護園人布施。』」

法師曰：「若守護善，[7]若不守護不善。大德[8]修摩那言：『若守園人眾僧日得供果，自有限，應依限與者善，若過限不善。』大德[9]波頭摩言：『賃守園無券䟽者，亦得任意與眾僧果，多少得食。』又言：『若聚落童子為眾僧守園，若童子與果者，眾僧得食，若童子[10]便自取者，不得食眾僧果或佛果。』有人先下少直贉市園果，而即守護園，若以果與眾僧者得食，若眾僧以果雇人守園者，守園人以己果分，得與眾僧食，非己分不得與。又眾僧眾多果樹，指以一樹雇守園人，是其樹限果者，得與比丘，不得取眾僧果。

「與[11]材木者，[12]借用無罪。眾僧材木，擬作[13]說戒堂，或作食堂者，先白眾僧然後借用[14]得，若眾僧材具露，無覆爛敗，或雨濕[15]曝露，得用作房，若後有眾僧責直及材具者，應依數還。又無直及材具備者，當作是言：『眾僧物隨眾僧取用。』若作房闕無窓牖，借用眾僧材木足者，此應備還，餘材具亦如是。

「水者，若乏水時，有眾僧自取水，若去半由旬一[16]由旬二由旬，如是水貴時，又以偷心取水，隨直多少結罪。若取一器二器，以灌菩提樹及澡[17]洗，或作染汁者得。若眾僧立制不聽人取，又以盜心取或不得取，而以土擲內水中，隨直多少結罪。若舊比丘制極重，不聽餘人浣濯煮染，舊比丘伺不見，餘人自盜心用，客比丘若見舊比丘已用，即逐其用無罪。眾僧有三池，僧立制不聽雜用，一者飲池，二者浴池，三者雜用池，若如是者客比丘來，一一隨順舊比丘制，不得亂用，若不立制者隨用。

「若處[18]乏土，眾僧運取土，若以盜心取一分，便犯重罪。若[19]白眾僧[20]然後得用土，治護佛及眾僧房竟。有須者。先白眾僧然後得用，若不白貸用亦得，[21]石[22]灰亦如是。[23]茅草者，若人燒草茅不離本處，燒[24]者得[25]突吉羅，應還本直。若草茅田眾僧守護，以覆房舍用，若眾僧無人守護，有餘比丘欲守護得，用茅草田故，是眾僧田。又此比丘捨去，田被燒者，眾僧亦不責。」

問曰：「若此[26]比丘就眾僧乞分者與分，若已與分遣其守護，若此比丘求增直，眾僧應與倍直。若眾僧不用者，餘人任意得用。何以故？為不用故。若眾僧與茅草與根株，若眾僧欲用，語守者：『不須復看，眾僧自看。』床者為初，有七事易可解。[27]石柱木柱一一柱，若比丘[1]以盜心取，隨直多少結罪[2]者。禪房為初，眾僧無人守護，牆壁崩[3]倒，若有盜心取柱種種材具，盜心取柱種種材具，隨直多少結罪。何以故？眾僧物，或時有眾僧，或時無眾僧，若於深野中有賊起，眾僧捨寺避去，亦如前說。若借用無罪。此比丘復移去，若死亡者應還眾僧。寺中小小用事易解。若比丘[4]借眾僧床席[5]㲩𣰆，若見客上座[6]來應與，若此物失或壞敗不償，若有餘處去，還付眾僧，若自用不與上座，失者應償。若此比丘借餘寺床席㲩𣰆者，欲去，有比丘迴借此用，當作是語：『我今欲還彼寺床席。』比丘言：『但置，我自送還。』若失[7]代借者償。[8]瞻波國中者，三[9]新粥者，[10]麻、豆、米粥，或與[11]酥、乳酪、沙糖、蜜。王舍城中者，[12]糜豆瞿羅([13]漢言美[14]羹)。」

法師曰：「次第易解耳。[15]藹壽迦者，易可解。[16]波羅[17]㮈國賊所奪[18]將去，此比丘以[19]神通力觀檀越家，見檀越兒為賊將去，比丘以神通力往取，不犯。云何神通力？比丘以神力令小兒自見己屋而來入中，賊不見小兒及化屋，小兒得脫。」

法師曰：「此二事易可解耳。律第二波羅夷廣說竟，名為善見。[20]

「[21]爾時佛住[22]毘舍離大林中，於高閣講堂中。毘舍離者，此是國名也，因[23]女人相立為名，此城人民眾多三過開廣。」

法師曰：「[24]我今廣說毘舍離根本因緣。往昔波羅㮈國王，王夫人懷[25]妊，此夫人自知懷妊而白王言，王即供給侍養，皆使調適，期月已滿即入產堂。若有福德之人，平旦時生，此夫人平旦時生出肉一段，赤如木槿華，又餘夫人生兒，色如金色，此夫人見傍夫人生兒端正微妙，而生羞恥心，而作是念：『若王見諸夫人兒端正，而我生子唯一段肉，無有手足，王設見者必生惡賤。』作是念，即取盛貯器中，打金作薄以[26]朱砂書題『是波羅㮈國王夫人所生』，蓋覆器頭以王印印之，以金薄書置器外，送放江中。使人棄已，諸鬼神營護，使無風浪[27]漂沒。爾時有一道士，依止牧牛人住於江邊，此道士清朝往江邊澡洗，遙見此器而念言：『我當拾取。』此器近已而取，又見金薄書字，復見有王印印之，便開器看，[28]唯見有肉一段，而作是念：『若是死肉久應爛臭，必有異相。』即取將歸住處，善舉一處，過半月已而成二片。道士見如是瑞相，[29]安置好處，自爾之後復經半月，二片各生五胞，又却後半月，一片成男一片成女，男色如黃金，女色如白銀，道士見如是相已，心生愛重，如自子無異。以慈心力故，兩手[30]拇指自然出乳，一指飲男一指飲女，乳入子腹，譬如清水入摩尼珠，內外明[31]徹。道士號兒，名為離車子(漢言皮薄，亦言同皮)。道士養此二子，極為辛苦，日入聚落乞食，兼為二子覓諸飲食，日晏方還。是時牧牛人，見道士為此二子辛苦如是，來白言：『大德！出家人正應行道，何以為此二子妨廢道[32]業？可持乞我，我等為養活。』道士言：『善哉！』於是牧牛人各還到，明日與諸同伴平治道路，竪立幢[A1]幡散雜色華，鳴鼓來迎二子。到道士處，白道士言：『今此二子時[33]將去矣。』道士答言：『善。』道士復更付[34]囑：『此二子者，有大福德不可度量，汝等善好料理，當以乳酪生熟酥五種而供養之。若此二子長大，還自共匹對，覓好平博處所安立住止，可拜男為王、女為夫人。』牧牛人等受教勅已，即將還本住處。二子漸漸長大，共諸牧牛人兒子出門遊戲，此二子便以脚蹋牧牛兒，牧牛兒涕泣還向父母說：『此無父母子蹋打我等。』父母答言：『汝等各自避去。』因此戲處，名為跋闍(跋[A2]闍者漢言避也)。二子年至十六，牧牛人見子已長，又見平博地處縱廣一百由旬，即於中央起立宅舍。牧牛人以女嫁與男，立為夫婦，即拜男為王、女為夫人。後懷妊一產二兒，一男一女。如是十六倒生兒。諸牧牛人見王子漸多，復各更為開立舍宅造諸園池，合三十二人宅舍，如是[35]展轉乃至三倒開廣故，名為毘舍離，此是根本因緣也。

「[36]大林中於[37]高閣講堂者，此林無人種自然而生，從[38]迦[39]惟羅衛國連至[40]雪山，故名大林。高閣講堂者，於大林作堂，堂形如[41]雁子，一切具足，為佛作此堂也。

「種種方便讚嘆[1]不淨觀者，以種種因緣觀身不淨。云何不淨？從頭至足，頭髮指[2]爪、筋肉膿血、屎尿[3]㖒唾，從七孔流出不淨，此略說，汝自當知。佛告諸比丘：『此身一尋汝當善觀，於一一身分中，無有[4]真珠珊瑚摩尼等寶及牛頭栴檀等香，唯有臭穢不淨，髮毛為初，觀髮有五種，一者色，二者形，三者氣，四者長，五者住處，毛亦如是。』」

法師曰：「我今略說，已在[5]屈陀迦廣說。如是於一一身分，悉有五種觀。說不淨者，如來以種種方便說不淨，膖脹為初內外俱觀。內者，自己身，外者，他身，如思念自利益故，是故如來讚歎有五種，失得有五種，有三善具足十相，名為得第一禪。因第一禪故，調心柔忍，而起[6]毘婆毘婆舍那(漢言觀苦空無[7]我)。因此觀故，斷諸煩惱得阿羅漢果。何因[8]何緣為具足十相？一者、心離煩惱怨家，二者、入中三昧，三者、心不[9]搖動極清而放，四者、已入靜放，五者、一心不[10]越等法，六者、合成一味，七者、五根怡悅，八者、精懃執境不置，九者、增進，十者、成就堪受。是故禪從中說。初禪何者為中、何者為後？初入第一禪，極淨為初，滿捨為中，怡悅為後。」

又問：「初禪極淨者為[11]初，淨有幾相？」

答曰：「淨有三相。何謂為三？一者、從怨家得離心淨，二者、因淨故而入，三者、已入三昧而住。此是初禪極淨三相。」

「初禪滿捨為中，中者有幾相？」

答曰：「中復有三相：一者、心淨而放，二者、入靜而住，三者、一處而住。此是初禪滿捨，為中三相，是後禪本中說中善。」

「何謂為初禪怡悅為斷，斷中幾相？」

答曰：「斷有四相：一者、不越同生法，二者、合成一味五根怡悅，三者、應足精勤生怡悅心，更足精勤怡悅，四者、增進。此是初禪怡悅，為後四相，是故禪經中說後善。如是心至真，以三相十相具足，以思觀喜樂具足，以志心至心憶念三昧智慧具足，[12]指示讚嘆入不淨三昧者，如是更重思[13]量分別不亂，是故如來慇懃讚嘆。說利者，所以讚其所利。云何為利？佛告諸比丘：『若比丘數觀不淨，因觀不淨故，心得離婬欲、捨婬欲、憎婬欲。比丘！譬如[14]雞毛與筋近火，燋縮不能得伸，比丘亦數觀不淨，見欲穢污心不樂近。』佛語諸比丘：『我樂入靜，半月獨住，勿令餘人來至我所，唯聽一人送食。』樂修福德者少於語言，如是比丘乃聽來往送食，餘一切比丘及白衣，悉斷不得入。何以故？如來作如是勅。以天眼觀往昔，有五百[15]獵師，共入阿蘭若處殺諸群鹿，以此為業。五百獵師墮[16]三惡道，於三惡道，受諸苦惱，經久得出。昔有微福得生人間，出家為道受具足戒，五百比丘宿殃未盡，於半月中更相殺害，復教他殺，如來見已，此惡業至，諸佛所不能救，是故如來因此半月入靜室。於五百中，有[17]凡人及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道，此諸聖眾生死有際，餘凡人輪轉無際，是故如來，為諸凡人說不淨觀。因不淨觀故，厭離愛欲，若其命終得生天上，若不離愛欲，死不生善處。佛自念：『此五百比丘隨我出家，因我故得生善處，是故我今當慈悲此等，為說不淨觀令生善處，本不教死。』為諸比丘說已，復作是念：『若比丘日日有死者，來白我言：「今日有一比丘死，今日二比丘死，今日三比丘死，今日四比丘死，今日五比丘死，日日如此，乃至十比丘死。」非可以我神力救護，彼我無益，是故我捨入靜處。』是故律本所說，佛告諸比丘：『我樂入靜處，是以不聽餘人入，唯聽一人送食。』如來欲息諸譏謗，勿使諸人作如是言：『佛是一切智，而不能斷諸聲聞弟子相殺，豈能制餘人。』其中有人答言：『[18]佛入定，無人得往說如此事，是故不知。若佛知者，必當制斷，不聽相殺。』

「[19]羞者，觀身穢污不淨，而自羞恥賤薄，厭惡此身。如年少男女，年至十六性好淨潔。莊嚴其身者，以香湯沐浴竟，復以香塗身，著上妙細㲲衣服，而以死蛇死狗，以繫其頸，見此穢污不淨，厭惡欲[20]速棄捨之，比丘厭[21]惡其身亦復如是。取刀自相殺者，各各相語：『長老，卿為度我。』答言：『我為度汝。』如是次第而共相殺。[22]鹿杖沙門，鹿杖者，其名也，沙門者，作如沙門形，剃頭留少[23]周羅髮，著壞色衣，一以覆身，一以置肩上，入寺依止比丘，拾取殘食以自生活，諸比丘往至鹿杖沙門所，而作是言：『善哉！慇懃汝為度我。』如此語者，是凡人也，非聖人語。[24]血流出者，血出污手足及刀。往[25]婆裘摩河者，世間有人言：『此河能洗除人罪。』鹿[26]杖沙門念言：『我當往婆裘河洗除我罪。』[1]多狐疑者，諸比丘死已，皆悉右脇而臥，身亦不動無所言說，見如是已，心生大狐疑，悔過剋責：『我無善利而得惡利。』[2]無善利者，於我無安樂行，而長嘆息無利無利。造作惡業者，鹿杖沙門自念言：『人身難得，而我殺諸持戒具足比丘，於我極惡。』

「有[3]一魔神者，此是邪見地神，是魔王伴[4]儻，而自念言：『我作[5]此言必合魔王意。』以瓔珞莊嚴其身，現變神[6]通力，履水而行，往至鹿杖沙門所，而作是言：『鹿杖沙門，汝所作大善！[7]未度汝度者，於三界中，未度汝為度之。』此是愚癡地神，作如是言：『死者得度。』鹿杖沙門極大懊惱，忽聞地神作如[8]是言而念：『此神有大神力，作此語者，於我必當有利。』作此念已，更洗刀入寺，房房喚覓：『誰未度者我為度之。』未得道者聞此語，而毛自竪驚怖心中震動，已得道者，觀身無常苦空無我，而無惶怖。一日殺一比丘，有日或殺二三四五，如是增至殺五百比丘盡。

「[9]從禪定起者，佛知五百比丘死已，而從禪定起，佛知而故問，如人不知。何以故？欲為說法故。而問阿難：『先諸比丘極多，今何以[10]減少？諸比丘日常三時問訊諮受問法，今者都無，餘國去耶？』時阿難不知五百比丘[11]宿業果報，唯見觀不淨故各自殺身如是。時尊者阿難答已，而作是言：『善哉世尊！願易餘觀令得羅漢。[12]譬如大海多諸川流，佛[13]法亦爾，多諸方便，十念十極四大梵觀，如是為初令入涅槃，[14]惟願世尊，以此方便教諸比丘。』是時世尊，欲為諸比丘更說餘觀，而喚阿難，如是為初。依止毘舍離者，諸比丘於毘舍離中住，或一[15]伽浮陀，或半由旬，或一由旬，令一切比丘皆悉來集[16]講堂，阿難若近處即自往喚，若遠處者，遣[17]年少比丘往喚，[18]須臾之間悉集講堂，阿難往白佛：『時可為諸比丘教授說法。』佛知已，於是[19]佛告諸比丘：『我前所說觀不淨者，令得羅漢，今以餘方便更為汝等說。』是故律本所說，[20]阿那波那念者，佛為比丘說無上禪法，次第文句我今當說，無有漏失，汝當懃心諦聽受之。今此比丘者，佛告諸比丘：『不但觀不淨行得除煩惱，今阿那波那亦得除煩惱。』」

法師曰：「今廣說次第。阿那波那者，入息出息。如經文所說，入息[21]相非出息相，出息相非入息相，念入息、念出息、念出入息故，便得定心，阿那波那念則是三昧，如是義汝自當知。數觀者，將養令大。更作者，已[22]思更思，極靜好者。」

「此二法其[23]義云何？」

答曰：「此阿那波那不同不淨，其心不亂，不淨觀者其心恒亂。何以故？為[24]厭故。律本所說，[25]極靜妙不假更足安樂不止，從初發心無有惱亂，是故如來讚為靜好極，有氣味時身心怡悅，易可入耳。起者，不住不覆，惡法須臾消滅，於四道果隨其所能，譬如春中半月不雨，象馬人牛踐蹋塵起滿虛空中，夏初五月疾風暴雨，塵滅消除無復遺餘。阿那波那除煩惱，如雨[26]淹塵。佛告諸比丘：『[27]阿那波那念三昧者，云何思、云何念、云何作，知之阿那波那念。諸比丘，若人善出家為道，若在空閑樹下山林，此是出靜處。』」

問曰：「何以出靜處？」

答曰：「離諠鬧故。譬如牧牛人有一犢子，從出生飲母乳至于長大，欲取乳時，以繩繫犢著柱，犢子念乳牽繩跳踉，無時暫停，繩[28]堅[29]牢故，不能得脫[30]倚柱而息。比丘譬如牧牛人，牛母為聚落，心為犢子，乳為五欲，柱為阿蘭若，繩為阿那波那念，一切禪定念阿那波那。諸佛、緣覺、阿羅漢之所尊重，若不捨城邑聚落，難入阿那波那。若禪比丘取此定已，阿那波那第四禪定作已，而取為地，復觀苦空無我觀已，得阿羅漢果。是故佛為諸禪人，現阿蘭若住處，[31]佛如[32]知相地師，若欲立國邑，善能分別地相吉凶，即語王言：『此地善，可立國，若立國[33]邑，王得大利益。』王隨語已即立國邑，如相師占便即[34]賞之。佛亦如是，能分別禪處，即向禪人說此處善可入[35]禪，諸[36]禪人即隨佛教，次第得阿羅漢果，讚嘆佛亦如王供養相師。諸禪人，如師子王依住此林，隱蔽其身伺[37]禽獸，若近其處[38]而起，捉取得便食之。比丘亦爾住在阿蘭若，伺候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次第得者即便取之。往昔偈言：

「[2]樹下者，於樹下若坐若行。[3]靜室者，除樹下阿蘭若處，餘一切住，皆名靜室。時節[4]及四大和適時，所宜阿那波那念，是故律本中說，[5]加趺而坐，此是現阿那波那念，易可解耳。結加趺[6]坐者，易解。正身者，十八背骨骨相累，筋脈皮寬舒，若[7]急坐者須臾疲勞，從禪定退。[8]安念前者，念禪定法安置其前。出入息者，比丘結加趺坐念禪定已，念出入息。云何？念喘息長、念喘息短。因長短故，而心得定，無有動搖，因不動搖念即起成，以念及智慧，然後知喘息長短。譬如兒在胎中，初從胎出，先出息長短可知。云何可知？譬如水隨器長短而流，亦如象蛇其身長故息亦隨長，蝦蟇身短息亦隨短，坐禪比丘亦復如是，以此譬喻知息長短。以正念故，心已生樂；因樂故，[9]極細長出息入息，心轉樂已，因出息入息，心轉樂已，出入息轉細長，因轉樂已生怡悅；因怡悅故，知息轉成微細，因此怡悅復增怡悅，怡悅故，倍息增微細難得分別，已生捨心，以此[10]九法汝自當知。我出息知一切身，入息亦知一切身者，知一切身出息入息，身長短初中後，一切知現前，知知與心合，知息初後。又禪比丘見出息如散塵，此現前見、初出見，中後不得見，欲見中後心不能及，又出息止，見中不見初後，又見後出息，不見初中。又有比丘悉見初中後，何以故？心無疲倦故，若得如是，即為善出入息，於禪學者，不休息不住，恒觀出入息，若如是者，護身口意業，名為學戒定慧，若三昧心，名為學定，若能分別戒定者，名為慧，此是三學，於觀處中，以念正心[11]已學繫心中，已作恒使不絕。從此以後，於彼若慇懃當學滅出息入息者，麁出息入息而滅，滅者住也。云何為麁？比丘初入禪定身心疲極，是故出息入息麁，鼻孔盈滿復從口，出入息從麁。身心不疲極，漸漸細微，於出入息中，比丘而生狐疑，我出入息為有為無？譬如有人登[12]上高山，身心疲勞氣息麁大，又從山下至平地下，有池水及大樹，入池洗浴竟，還於樹下穌息，或眠或坐身心清涼，漸漸氣息微細，比丘初入定亦復如是。初未[13]錄身心出入息麁。何以故？為無念故，何以漸細念，錄身心故。而說偈言：

「第一禪[14]麁，第二禪[15]細，第三禪轉細，第四禪定。第三禪為麁，第四禪名為細，此極處出入，若不捉息出入息麁，若捉出入息細者，不捉者，放息，捉者，於第四禪初而捉心，至第四禪而滅出息入息，此是[16]舍摩陀法。[17]毘婆舍那法者，不捉出息入息大麁，若觀四大即細，又觀[18]優波陀那色細，四大成麁，復觀一切色細，優波陀那色成麁。又觀無色細，一切色成麁，又觀色無色細，無色成麁，又觀因緣細，色無色成麁。又觀因及名色細，因緣成麁，又觀觀相毘婆舍那細，因及名色成麁，觀小毘婆舍那細，觀相毘婆舍那成麁，觀大毘婆舍那細，小毘婆舍那成麁，此次第前次第前者細，後後者麁，麁細[19]波薩提者(漢言寂靜無有疲極)，於[20]三跋陀中說。」

「云何學滅出息入息？云何出息？云何入息？」

答曰：「身有入息念，學滅出息入息，如是身心不傾不危、不動不搖，寂靜極微細如無，是名學滅出息入息。如是風住，如[21]未成阿那波那念，亦未成就觀、未成就智慧人，不入此三昧，不從此起。若學滅出息入息，如是成就風住不起，即名善[22]開智慧人，入如是法亦從此起。云何知之？譬如打銅器聲，初大後微，大聲已自憶識，後漸復善憶識，[23]微聲善憶[24]置心中，微聲已滅，猶思憶不離心中，出息入息亦復如是，初麁後細憶識麁者，漸以至細，細者已滅，猶[25]憶識心中，自此憶識故心定住，如是得風息心定住，關[26]鍊成就，出息入息亦成就，阿那波那三昧亦成就，如是智慧人入此禪定，亦從此起。是故律本中說，滅出息入息已，隨念，更起，故名隨觀，知出息入息非隨念，隨念非出息入息，因此二法故，有知起，觀看此身，如是次第得阿羅漢果。

「如是初學禪人云何學之？善心比丘應淨四戒，淨者有三。何謂為三？一者、不犯，二者、犯已懺悔，三者、諸煩惱不壞。如是淨戒已，然後成念，應作[27]佛房跋多菩提樹[28]地前跋多[29]和尚阿闍梨浴室說戒堂八十二[1]揵陀迦跋多，有四種摩訶跋多，如是作已名為善[2]行戒也。若比丘樂學此戒，應當滿持，若比丘言：『我持戒具足無有缺漏。』而不[3]自念言：『我應當死。』作如是念，捨諸營作善行戒，此比丘戒滿者，無有是處。若比丘作善行戒者，此比丘戒具足美滿，因美滿故得受取三昧。何以故？如修多羅中說，佛告諸比丘：『若人不習學善行戒，此人戒難得具足。』而說偈言：

「此[4]十戀慕法，若人能捨者，然後入禪定。禪定法者，有二種：[5]一者、一切[6]觀，二者、攝[A3]觀。」

問曰：「何謂為一切觀？」

答曰：「於比丘僧為初，作大慈心及念死觀不淨也。若比丘慈心，云何初作慈心觀？比丘初觀作界心觀，先觀比丘僧，次觀天人，次觀大富長者，次觀常人，次觀一切眾生。何以先觀比丘僧者？為同住故。若慈心[7]遍覆，比丘僧中安樂而住。何以觀天人？為護持故。若慈心遍覆天人者，天人柔心而行善法。何以觀大富長者？為行善法故。何以觀常人？為同法行故，莫自相害。何以觀一切眾生？為無艱難故。何以念死[8]者？覓增長悲歎無懈怠故。觀不淨，此聖觀也，若觀不淨便得離欲。一切諸惡，欲為根本，是故應敬重不淨觀，能立一切諸善，是名一切觀。[9]三十八觀隨意能修，修習不離，是名攝觀。此是阿那波那念入攝觀。」

法師曰：「我今略說，若欲知，於[10]阿毘曇婆沙廣說。如是淨戒已，[11]離諸緣事，而入阿那波那定。因阿那波那定，即入第四禪定。入已觀苦空無常，觀已往問阿羅漢，若無阿羅漢至阿那含，若無阿那含往至斯陀含，若無斯陀含至須陀洹，[12]若無須陀洹往至得禪人。何以尋覓如此人？其已得禪易指示故。譬如象行，脚跡易尋不迷正路，得道得禪亦復如是。何以故？易指示故。」

法師曰：「我欲說初行。此比丘裝[13]束輕身無餘長物，威儀具足往至師所，到已而作[14]跋多，以下承師意，師漸以愛念應取五品。」

問曰：「何謂為五品？」

「一者取，二者[15]問，三者起，四者著，五者相。」

問曰：「何謂為取？」

答曰：「取禪定法。」

「何謂為問？」

「問其次第。」

「何謂為起？」

「起禪定法。」

「何謂為著？」

「著禪定法。」

「何謂為相？」「分別禪定相貌，是名五品。」

「何故前取五品？」

「為身莫勞亦莫惱師故，是故先取五品，為易憶識、易從習故。若取五品已，若於師處善者住，若不善可移住，無智慧者去師一由旬，有智慧者過此亦得住，應遠離[16]十八住處善，有[17]五種應當取，取已斷滅小小緣事。中食已少時消息，息已先念三寶，令心歡喜，隨如[18]師教勿有忘失，此阿那波那念善置心中。」

法師曰：「我今略說已，於[19]阿毘曇廣說，汝自當知。憶識心中者。云何憶識？[20]數、隨、觸、安置觀、還淨、歷觀。數者，一二為初。隨者，隨息出入。觸，息所觸處。安置者，道也。淨者，果。歷觀者，法相。若初學者，先數安置心中，數法者，下數從一至五，置更始，不得三四。上數[21]者，從一至十，[22]置更始，不得八九。」[23]

善見[24]律毘婆沙卷第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