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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

第七章 邊地佛教之發展

第一節 佛教的向外發展

第一項 佛教中國與邊地

佛教廣大流行起來在佛化的區域內首先出現了佛教中國(Madhyadeśa janapada)與邊國([A1]Pratyanta-janapada)的分別大迦旃延(Mahākātyāyana)遊化到阿槃提(Avanti教化億耳([A2]Śroṇa-koṭikarṇa)出家因為當地的出家人少得不到十師而延遲了受具足戒的時間受戒後億耳到舍衛城(Śrāvastī)來見佛佛才方便的制定邊地可依五師受具足戒從此佛教有了中國與邊地的分別依佛教的定義佛陀在世遊化到的區域是「中國」佛不曾到達沒有佛法或佛法經弟子們傳來的區域是「邊地」婆羅門教舊有中國的名稱是婆羅門教的教化中心區佛教也就以佛的遊化區為中國——佛教的文化中心區並由此而向外延[A3]伸出去佛教中國的界限出於律典而略有不同[1]

《銅鍱律大品》
《十誦律》
《根有律皮革事》
《四分律》
Kajaṅgala mahāsālā 以外
伽郎婆(娑)羅聚落
奔荼林奔荼水
白木調國
東南
[A4]Salalavatī nadī
[A5]Setakaṇṇika nigama
白木聚落
攝伐羅佛底水
靜善塔
西
Thūṇa Brāhmaṇagāma
住婆羅門聚落
鄔波窣吐奴婆羅門村
一師梨仙人種山
[A6]Usīraddhaja pabbata
優尸羅山不遠蒲泉薩羅樹
嗢尸羅山
東北
竹河

比較不同的傳說《十誦律》與《銅鍱律》最相近只是《銅鍱律》多一東南方《十誦律》多一東北方東方的 Kajaṅgala即《大唐西域記》的羯朱嗢祇羅國在瞻波(Campā)以東四百餘里推定為現在的 Rājmahāl地在恒河右岸《根有律皮革事》作「奔荼水奔荼林」那顯然是越過恒河到達《西域記》所說的「奔那伐彈那」([A7]Puṇḍravardhana或譯分那婆陀那(見《阿育王經》)了西方的「住婆羅門聚落」推定為現在的 [A8]Sthāneśvara即《西域記》所說的薩他泥溼伐羅國地在摩偷羅(Madhurā)附近傳說佛沒有入摩偷羅城因為摩偷羅城有五種過失地不平正多塵狗兇猛夜叉暴惡乞食難得[2]所以摩偷羅在中國邊緣以外北方的優尸羅山推定為現在 Haridwar 以北的 [A9]Usīra-giri南方的地點不明這是近代研究所得的一般結論[3]大致可信但佛教中國的南方經中佛與舍利弗([A10]Śāriputra阿難(Ānanda富蘭那(Purāṇa)等都有從南山(Dakṣiṇāgiri)到王舍城(Rājagṛha)的記錄[4]南山不會遠在阿槃提應在王舍城以南遠也不會越過[A11]北迴歸線《原始佛教聖典之成立史研究》對「佛陀教化及其地區」從經律中所說的遊歷路線聖典所載的說法處所成道後安居的地點歸納出佛陀遊化的地區大致與佛教中國相合[5]赤沼智善《原始佛教之研究》所說佛陀遊化往來路線如從舍衛城出發經沙祇(Sāketa阿荼脾([A12]Āḷavī)而到拘睒彌([A13]Kauśāmbī從此向東經波羅奈(Bārāṇasī)到王舍城王舍城北上經巴連聚落(Pāṭaligāma)——後來的華氏城渡河到毘舍離([A14]Vaiśālī向北經波婆(Pāvā拘尸那([A15]Kuśinagara轉西到迦毘羅城(Kapilavastu再進又回到了舍衛城[6]這一主要的遊行圈從王舍城到舍衛城東西兩大重鎮包括當時的主要化區從王舍城向東到瞻波更東到羯朱嗢祇羅從王舍城向南到南山從拘睒彌(或舍衛城)向西到摩偷羅附近或向西北到拘留(Kuru那是現在的 [A16]Dehli 一帶佛陀遊化的地區是恒河流域主要是中下流域佛教以這一地區為中心而向外擴展開來

在佛陀的遊化區域中東方摩竭陀(Magadha)的王舍城西方拘薩羅(Kośalā)的舍衛城是佛化的兩大重鎮佛法不一定在都市依後代的佛教史所見佛教的力量源泉並不在都市但文化高經濟繁榮地區尤其是政治重心的都市對教化的開展來說到底是非常重要的佛教中國的向外開展北是希馬拉耶山區([A17]Himālaya南是南山在當時是文化經濟的落後地區離政治中心又遠所以向南北發展是不容易的向東渡過恒河是奔那伐彈那再向東又是大河那是遠從西藏方面流來的布拉馬普特拉河(Brahmaputra大河障隔那邊的文化經濟都落後所以佛教向東發展的是沿恒河而下到海口再沿海岸向南或乘船到海外受到環境的限制所以佛教的向外發展重心放在向西——恒河上流而推進釋尊時代就有大迦旃延的開化阿槃提富樓那(Pūrṇa)的教化西方輸盧那(輸那西方 [A18]Sunāparanta積極的向西方邊地推進了

在佛教向西開展中出現了中國與邊國邊地佛教與中國佛教對抗的事實據釋尊四十五年安居的傳說在成佛二十年以後一直都在舍衛城安居(末年在毘舍離)[7]傳說阿難侍佛二十五年[8]這可以理解出在釋尊教化的後半期定居舍衛城的時間多而早期宏化東方的王舍城反而少去了恒河南岸(東方)的「摩竭鴦伽二國人皆信樂苦行」[9]這也許是提婆達多(Devadatta)的「五法是道」摩訶迦葉(Mahākāśyapa)的「頭陀行」受到相當推重的原因佛多住舍衛城舍利弗與大目犍連([A19]Mahāmaudgalyāyana成為協助教化的「雙賢弟子」[10]被稱為眾比丘的生母與養母[11]舍利弗與大目犍連的學風是與阿毘達磨(Abhidharma)密切相關的[12]到了佛入涅槃王舍城舉行結集大迦葉是上座阿難集出「經」優波離(Upāli)集出「律」成為佛教界公認的大德後來阿難留在華氏城(Pāṭaliputra)與毘舍離宏法而重律的卻與西方(論法)系融合而向西發展東方是重法(經)的西方是重律而又重阿毘達磨的兩大系逐漸形成佛滅百年(一世紀中)為了毘舍離跋耆(Vṛji)比丘的受取金銀引起西方與東方的大諍論當時舍衛國佛教已失去領導地位西方系的中心已移到摩偷羅三菩陀——商那和修(Sāṇavāsi)在摩偷羅教化西方的支持者波利耶([A20]Pāṭheyya)比丘阿槃提[A21]嚫那(Dakṣiṇa)比丘當時的論諍跋耆比丘宣說「一切諸佛皆出東方長老上座莫與毘耶離中國比丘鬥諍」[13]這是東方與西方也是中國與邊地佛教的抗爭而勝利屬於邊地的西方勝負的關鍵在拘舍彌的離婆多(Revata商那和修他們想獲得他的支持遠遠的來訪問他他聽見就先走了一直追蹤到薩寒若(Sahajāti離婆多為他們的熱誠所感動加入了西方陣營[14]從他起初一直走避來說顯然並不想參預雙方的爭執在地理上拘睒彌是佛教中國的西部可說在東西之間國名跋蹉(Vatsa, P. Vaṃsa即「犢(子)」佛教發展到七百結集時代由於佛教的分頭發展區域遼遠師承不同分化的情勢已逐漸表露出來如華氏城毘舍離一帶的東方系是大眾部([A22]Mahāsāṃghika)的前身跋蹉的拘睒彌一帶後來的犢子部([A23]Vātsīputrīya就依此而發展出來摩偷羅是西方由摩偷羅而南下的阿槃提[A24]嚫那比丘是分別說部([A25]Vibhajyavāda)的前身摩偷羅與拘睒彌有過長時期的融合其後由摩偷羅而向西北發展成為說一切有部([A26]Sarvāstivāda犢子部也就分離了這一形勢就是佛教破散為三眾或四眾的實際意義[15]邊地佛教的發展為重法與重律——部派分化的重要原因

第二項 阿育王與佛教的隆盛

阿育王(Aśoka)時代佛教在相當發展的基礎上因阿育王的誠信佛法印度佛教進入了世界佛教的時代在佛教史上這是最珍貴的一頁阿育王灌頂於西元前二七一年(姑依此說)灌頂第九年征服羯錂伽(Kaliṅga由於深感戰爭的殘酷加深了佛法的信仰阿育王曾巡禮佛的聖[A27]修建佛舍利塔派正法大臣去鄰邦推派佛教大德去各方宏布佛法這都是可信賴的事[A28]在佛教史中這是重要的環節對當時及未來分化的意義應該多加注意不幸的是佛教自身南方錫蘭所傳的《島史》《大史》《善見律》等與北方罽賓([A29]Kaśmīra)所傳的《阿育王傳》(《阿育王譬喻》)[1]《大唐西域記》等所說幾乎完全不同二十多年前我為此曾寫過〈佛滅紀年抉擇[A30]談〉作比較的研究以現在看來寫得並不理想但重要的觀念還自覺得不錯如說

「育王及優波毱多的並世護法為本傳(《阿育王傳》)中心阿育王——王統部分如來授育王記育王以前的王統育王的光大佛教事業育王卒育王以後的王統與弗沙蜜多羅的毀法關於優波毱多——法統部分如來授優波毱多記毱多以前的法系毱多的弘法事業毱多付法入滅未來三惡王毀法與拘舍彌法滅的預言」[2]

「罽賓所傳的阿育王傳是譬喻集罽賓學者纂集的主要事情是阿育王的護法史西方上座系傳法的情況並非為了(宣揚)罽賓的佛教而編集錫蘭所傳的目的將王舍城第一結集毘舍離第二結集華氏城第三結集(這是主要目的)以為結集的重要人物都是自宗的師承以表示銅鍱部——錫蘭佛教的正統性育王因兄子泥瞿陀出家而信佛王弟帝須以分別說者的曇無德為師王子摩哂陀以分別說者的帝須為師錫蘭佛教由阿育王兒女傳去錫蘭的菩提樹是阿育王命女兒送去分別說系阿育王家錫蘭佛教——三者的密切結合是《善見律》等編輯的主要目的所以從作者的心境說罽賓所傳比錫蘭所傳要客觀得多」[3]

北方傳說的中心人物是優波毱多(Upagupta住摩偷羅([A31]Madhurā)優樓漫荼山(Urumaṇḍa)的那羅跋利寺(Naṭabhaṭikā因東方上座[A32]雞頭摩寺([A33]Kukkuṭārāma)耶舍(Yaśa)的推薦受阿育王的迎請到華氏城([A34]Pāṭaliputra毱多教王修塔並巡禮聖[A35]南傳的中心人物是目犍連子帝須(Moggaliputta Tissa華氏城人育王的兒子摩哂陀(Mahinda從目犍連子帝須出家帝須知道華氏城佛教要發生諍論避到(摩偷羅的)阿烋恒伽山(Ahogaṅga)去後受阿育王的迎請(迎請方式與優波毱多一樣)到華氏城息滅諍論舉行了第三結集並推派大德到各方去傳教[A36]裡面特別是迎請一事完全相同所以或推想為目犍連子帝須與優波毱多為同一人只是南北的傳說不同[4]這是未必如此的阿育王禮敬的大德[A37]裡只是一人不過佛教各系以自宗傳承的大德傳說為育王迎請的唯一人而已如南傳所表示的分別說者([A38]Vibhajyavāda阿育王家錫蘭佛教緊緊的聯結在一起以表示其正統性如超越宗派的立場是難以信受的傳說的目犍連子帝須日本學者舉出《舍利弗問經》的話而推定為就是優波毱多[5]經上這樣(大正二四九〇〇下)

「目[A39]揵羅優波提舍起曇無屈多迦部」

曇無屈多迦(Dharmaguptaka就是法藏(或譯法護)部在《部執異論》中作「此部自說勿伽羅是我大師」[6]目犍連子帝須自稱「分別說者」法藏部正是分別說所分出的勿伽羅——目犍連是我大師實指佛陀時代的大目犍連([A40]Mahāmaudgalyāyana《舍利弗問經》的「目[A41]揵羅優波提舍」優波提舍(Upatiṣya)是舍利弗(Śāriputra)的名字所以目犍羅優波提舍就是大目犍連與舍利弗——阿毘達磨論師法藏部遠推這二位為宗祖法藏部所傳的論與《舍利弗阿毘曇論》相近這麼說來分別說者所宗的「目[A42]揵羅優波提舍」被傳說為目犍連弗(子)帝須是很有可能的不過我以為當時的確有一位叫帝須的大德如《大悲經》卷二(大正一二九五四上)

「摩偷羅城優樓蔓茶山有僧伽藍名那馳迦於彼當有比丘名毘提奢有大神通具大威力正智得道多聞無畏持修多羅持毘尼持摩多羅迦於諸梵行示教利喜說法不倦」

「毘提奢」比丘在《大悲經》中與優波毱多等並列是一位了不起的大德南傳作帝須的如阿育王弟帝須北傳作「毘多輸柯」或義譯為「盡憂」所以這位「毘提奢」(毘提輸)可能就是南傳的帝須這位毘提奢與傳說的「目[A43]揵羅優波提舍」相混合而演化為目犍連子帝須傳說目犍連子帝須是梵天帝須的轉生也許暗示這一意義吧

傳為阿育王的兒子傳法到錫蘭的摩哂陀在北傳典籍特別是《阿育王傳》竟沒有說到唯有《分別功德論》說到摩呻提到師子國興隆佛法但以摩呻提為阿難(Ānanda)的弟子[7]唐玄奘在南印度訪問從錫蘭來的大德說摩醯因陀羅([A44]Mahendra)是阿育王弟[8]印度大陸佛教界對傳法去錫蘭的摩哂陀是這樣的生疏法顯從師子國回來也沒有傳來摩哂陀的故事玄奘說到的摩醯因陀羅實在是錫蘭神山的名字如烈維(Sylvain Lévi)《正法念處經閻浮提洲地誌勘校錄》(馮承鈞譯商務本二一六五)

「過羅剎渚有一大山名摩醯陀於閻浮提六齋之日四天王天住此山上觀閻浮提如是四天王於摩醯陀羅山觀閻浮提」

考校「摩醯因陀羅山必為錫蘭島中央之高峰今名亞當峰者是據史頌(乙丙本)猴使賀奴末(Hanumat置跳板于摩醯因陀羅山上由大陸一躍而至楞迦此山在古事集中原為 Bhāratavarṣa 七山系之一即今自 OrissaGondvana 諸山也」

摩醯陀摩醯陀羅摩醯因陀羅顯然從因陀羅([A45]Indra)得名因陀羅是印度的大神即佛教的帝釋([A46]Śakro devānām indraḥ山名大因陀羅是四王天在此觀察人間善惡而報告帝釋的大山在羅摩([A47]rāma)故事中猴使從大陸此山一躍而到楞伽([A48]Laṅkā後來錫蘭傳說的佛遊錫蘭而留足[A49]跡說摩哂陀飛騰虛空而入錫蘭說都受到這一神話的影響摩醯因陀羅——摩哂陀應為從印度傳入錫蘭的因陀羅的人化摩醯因陀羅——從印度傳來的神與山受到錫蘭人的尊敬佛教從印度傳入錫蘭也就傳說為摩醯因陀羅傳來的了將佛教傳入錫蘭的「摩醯因陀羅」與摩醯因陀羅山(及神)是那樣的巧合這可能與目犍連子帝須一樣當時確有一位叫帝須的分別說者但名字是經過傳說演變的摩哂陀這一名字是神話化的但將佛法傳入錫蘭的是帝須弟子的比丘應該是有的也許名字與摩醯因陀羅有點類似

依古代傳記近代發現的阿育王石刻銘經學者的研究對阿育王時代疆域的廣大為佛教——正法的熱誠已有充分的明確的知識在當時的佛教界有諍論與破僧的事實Sārnāth[A50][A51]Kosambī[A52]Sāñcī[A53]都有所說到這近於南傳華氏城沙汰賊住比丘的傳說大抵是佛教隆盛了供養豐裕了就有外道混入佛教僧團中來然在佛教自身阿育王所希望的當然是僧伽的和合與健全但在不同區域不同布薩而對佛法有些不同的意見也是不可避免的南方傳說摩哂陀以目犍連子帝須為和尚摩訶提婆(大天 [A54]Mahādeva)為阿闍黎出家而受十戒[A55]末闡提(Majjhantika, [A56]Madhyāntika)為阿闍黎而受具足戒[9]目犍連子帝須是分別說部大天為大眾部([A57]Mahāsāṃghika[A58]末闡提為說一切有部([A59]Sarvāstivāda摩哂陀都從之出家受戒所以或懷疑當時有否部派的存在部派的分化多數是區域性的師承不同的經一時期的發展而形成決非弟兄分居或國家分裂那樣以中國佛教為例慧可慧思慧布是同時人慧布與慧可慧思相見談得非常投機但在宗派上慧可是禪宗二祖慧思是天臺宗慧布是三論宗在宗派形成時都會向上追溯將與自己有關的祖德列入自宗在當時雖有多少不同卻不一定對立得難以和合不同部系的三位都是摩哂陀的師長應從大一統的時代佛教大體和合的意義去理解

七百結集時代有東方毘舍離([A60]Vaiśālī)系西方摩偷羅(Madhurā)系而西南的阿槃提(Avanti[A61]嚫那(Dakṣiṇāpatha)地方佛教已相當隆盛到阿育王時大天[A62]末闡提目犍連子帝須正是這三方面的代表東方華氏城是孔雀(Maurya)王朝的政治中心[A63]裡的佛教(東方系)力量是不容忽視的阿育王時代的大天就是這一系的大師阿育王早年曾出鎮優禪尼([A64]Ujjayinī這是阿槃提古國的首府阿育王在這[A65]娶了卑提寫 [A66]Vidiśā 的女郎提毘(Devī生了摩哂陀與女兒僧伽蜜多(名字都不像在家本名)(Saṅghamittā阿育王以優禪尼的力量而得到王位妻兒都生長在這[A67]裡(阿育王登位住華氏城但提毘一直住在故鄉似乎是王妃而不受寵幸的)兒女都從這[A68]裡的佛教——分別說系出家[A69]裡的佛教與王家多少沾有關係所以是當時佛教有力的一系不過到華氏城來對於東方的佛教是不能不容忍而合作的[A70]末闡提是說一切有部以傳教到罽賓([A71]Kaśmīra)而受到重視在《阿育王傳》優波毱多的法統中原是沒有[A72]末闡提的大概由於傳教罽賓的關係傳說為阿難弟子而附在傳內[10]優波毱多出於摩偷羅(西方)系統雖有受阿育王尊敬的傳述但不是唯一的受尊敬者從當時的情形來說分別說系(西南系)與東方系的大天合作得很好而摩偷羅系的處境卻並不理想可舉二點來說分別說——「毘婆闍婆提」本是阿毘達磨論「法歸分別」的特徵但在說一切有部的論書如《大毘婆沙論》等對「分別論者」而自稱「應理論者」以「分別論者」為一切不正惡邪分別的別名那樣的敵視「分別論者」應有使說一切有者感到痛心的事實大天《大毘婆沙論》說他犯三逆罪說五事是佛教[11]《阿育王傳》晉譯也說南天竺有一男子犯三逆罪而出家讀誦三藏徒眾很多他來訪問優波毱多優波毱多竟不與他說話[12]《異部宗輪論》說阿育王時因諍大天五事而分為二部分化到南方的制多[A73]山部(Caitika因賊住大天重諍五事而分派[13]說一切有部對大天的深惡痛絕可以想像出來《阿毘達磨大毘婆沙論》卷九九(大正二七五一〇下——五一二上)

「大天造第三無間業已遂往鷄園僧伽藍所出家」

「大天聰慧出家未久便能誦持三藏文義言詞清巧善能化導波吒梨城無不歸仰王聞召請數入內宮恭敬供養而請說法」

「大天昇座說戒彼便自誦所造伽他(五事)於是竟夜鬥諍紛然乃至終朝朋黨轉盛王遂令僧兩朋別住賢聖朋內耆年雖多而僧數少大天朋內耆年雖少而眾數多王遂從多依大天眾訶伏餘眾」

「時諸賢聖知眾乖違便捨鷄園欲往他處王聞既瞋便勅臣曰宜皆引至殑伽河邊載以破船中流墜溺即驗斯輩是聖是凡臣奉王言便將驗試時諸賢聖各起神通猶如雁王陵虛而往乘空西北而去迦溼彌羅」

《大毘婆沙論》與《異部宗輪論》相同「波吒梨(華氏)王」顯然的就是阿育王《大毘婆沙論》是說一切有部中的阿毘達磨論者與《阿育王傳》——持經譬喻者所說略有不同依《大毘婆沙論》說阿育王時的摩偷羅學系有受到貶抑的[A74]跡象《大毘婆沙論》說鷄園寺諍論不息王派大臣用破船去沉沒他們(說一切有者)南方傳說阿育王寺(即鷄園寺)大眾諍論王命大臣去勸令息諍因諍論不息而殺死了好多比丘[14]將這兩點結合起來當時的諍論中國王偏袒某一方極可能是存在的事實從說一切有部的敵視分別論者醜化大天可以想見分別說系與大眾系的聯合而摩偷羅(說一切有系)系被貶抑的事實[15]說一切有部(犢子部從此分出所以傳說相近)將二部的根本分裂歸於犯三逆罪的大天五事只是將大天到制多山而再分派的事實提前(因而分化為兩大天)以強調大天的罪惡而已南傳將阿育王寺的諍論歸咎於賊住比丘也只是部分的事實《初期佛教教團史之研究》推定阿育王時代分別說與說一切有者相對抗[16]是非常正確的但更應注意分別說系與大眾系的聯合惟有這樣大陸分別說系——化地部(Mahīśāsaka法藏部(Dharmaguptaka)等的思想與大眾部系相接近也可以得到更好的理解當時的分別說者還不能以傳入錫蘭的深閉固拒的大寺派([A75]Mahāvihāravāsa)為代表因此南傳的華氏城第三結集與上二次的結集不同不過是分別說部形成中的自部結集(與現在錫蘭所傳的三藏也還有相當的距離)

阿育王時傳道師的派遣可以理解當時及以後的佛教情形去各方傳教的[17]

[A76]末闡提(Majjhantika
罽賓([A77]Kaśmīra)犍陀羅(Gandhāra
摩訶提婆(Mahādeva
摩醯[A78]沙慢陀羅(Mahisamaṇḍala
勒棄多(Rakkhita
婆那婆私([A79]Vanavāsī
臾那人曇無德(Yonaka Dhammarakkhita
阿波蘭多迦(Aparantaka
摩訶曇無德(Mahādhammarakkhita
摩訶勒咤(Mahāraṭṭha
摩訶勒棄多([A80]Mahārakkhita
臾那世界(Yonaloka
末示摩(Majjhima)等四人
雪山邊(Himavantapadesa
須那(Soṇa)與鬱多羅(Uttara
金地(Suvaṇṇabhūmi
摩哂陀(Mahinda)等五人
師子國([A81]Tambapaṇṇi)(楞伽島)

傳教所到的地方有些雖經近代學者的研考也還不能決定在那[A82][18]今擇取一說[A83]末闡提所到的北傳只是罽賓古代的罽賓不是迦溼彌羅(如下第三節說)南傳作迦溼彌羅與犍陀羅那是符合後代的稱呼摩醯沙[A84]慢陀羅應為安達羅(Andhra)地方大天為大眾部傳說大天住制多山而更分部派可依此而推定婆那婆私大概在今南印度的 North Kanara 地方《華嚴經》善財南參有住林國(Vanavāsin可能就是此地阿波蘭多迦可能與佛世富樓那(Pūrṇa)傳教的輸屢那(Sunāparanta)相同推定為今孟買([A85]Bombay)以北的 Sopārā與北面的 Koṅkaṇ 地方摩訶勒咤在今瞿陀婆利河([A86]Godavari)上流孟買東北的 Marāṭha 地方雪山邊應是尼泊爾([A87]Nepal)一帶臾那世界指印度西北敘利亞(Syria)人所住的阿富汗(Afghanistan)地方金地很難確定在那[A88]或說就是緬甸(Brahma-deśa楞伽島是現在的錫蘭從這傳教的區域看出區域的遼遠已超出阿育王統治的領域在這些地名與人名中發現幾點可注意的事當時的印度佛教與臾那人已有相當深的關係不但阿育王時的傳教者要傳到臾那世界而臾那人達磨勒棄多摩訶達摩勒棄多已經在佛法中出家並取得領導一方的地位摩訶達磨勒棄多還是阿育王弟帝須(Tissa)的和尚可見在印度的臾那人信佛的一定不在少數在傳教的九人中竟有四位名勒棄多的勒棄多(護)摩訶勒棄多(大護)達磨勒棄多(法護)摩訶達磨勒棄多(大法護)四位中二位是臾那人傳教的地點都在西部(阿波蘭多迦摩訶勒咤)西北(臾那世界)西南(婆那婆私)西南佛教中心的優禪尼是西方——南北交通的要道[A89]裡近西海岸與西方臾那人間文化經濟有較多接觸的地方西海岸的餓鬼說有特殊的意義如(大眾部說)從富樓那或(上座部說)從大迦旃延([A90]Mahākātyāyana)出家的億耳([A91]Śroṇa-koṭikarṇa在海岸見種種餓鬼[19]舍利弗(Śāriputra)弟子僧護(Saṃgharakṣita入海經餓鬼界知道餓鬼的種種業報這些餓鬼都是比丘比丘尼等犯戒所得的業報[20]餓鬼說與僧制有關有警策出家人守護戒律的意義僧護就是僧伽勒棄多在《相應部》《雜阿含經》(弟子所說部分)中說到大目犍連見到種種餓鬼因勒叉那([A92]Lakṣaṇa)的發問而傳述出來也都是出家者犯禁戒的業報[21]勒叉那與勒棄多雖語音小異而解說為「護」卻是一樣的[22]所以西方沿海地區傳說的餓鬼起初與重律的勒棄多有關是非常明白的中國傳說目連救母是餓鬼的濟度而在南傳卻是濟度舍利弗的母親[23]舍利弗與目犍連是佛的「雙賢弟子」是阿毘達磨者的根源而沿海有關僧制的餓鬼傳說也與這二位的學系有關法藏部([A93]Dharmaguptaka)自稱「目犍連是我大師」而《舍利弗問經》作「目[A94]揵羅優波提舍起曇無屈多迦[A95]部」[24]南方所傳的達磨勒棄多摩訶達磨勒棄多《善見律毘婆沙》竟譯為曇無德[A96]摩訶曇無德[25]曇無德是達磨毱多就是法藏或法護毱多也是「護」的意思《善見律毘婆沙》的譯者僧伽跋陀羅(Saṃghabhadra是「眾聖點記」的傳來者為分別說部的律師在他是肯認阿育王時的達磨勒棄多就是曇無德——法藏部部主法藏部也確是分別說部的一派阿育王時的西南系是有力的分別說部與臾那人有關戒律的餓鬼說有關這是值得留意的事

第二節 政局動亂中的佛教

第一項 政局的動亂

阿育王(Aśoka)時代(約為西元前二七一——二三二)是孔雀(Maurya)王朝的盛世也是佛教從印度佛教而進入世界佛教的時代阿育王去世西——各地方的政局(可能阿育王晚年)開始變動終於政治中心華氏城([A97]Pāṭaliputra也被破滅佛教在政局變亂民族與文化的複雜環境中也就部派的分化加速漸漸的邁向大乘佛法的時代

阿育王的後人平庸而又都在位不久經四代而到毘黎訶陀羅多([A98]Bṛhadratha)王在西元前一八五年前後為當時的軍事統帥弗沙蜜多羅([A99]Puṣyamitra)所殺創立熏伽(Śuṅga Dynasty)王朝那時的印度早已四分五裂熏伽王朝的統治區主要為恒河([A100]Gaṅgā)流域當時從北而來的希臘(Yavana)軍隊曾侵入恒河流域的摩偷羅(Madhurā沙祇多(Sāketa阿瑜陀(Ayodhyā連華氏城也受到威脅幸虧弗沙蜜多羅王的抗戰終於擊退了希臘的入侵者保持了恒河流域的安全西元前一八〇年弗沙蜜多羅舉行馬祭弗王孫婆蘇蜜多羅([A101]Vasumitra率領護衛祭馬的軍隊遠達印度河兩岸擊敗希臘的軍隊佛教傳說弗王的破壞佛教到達北印的奢伽羅(ŚākalaSialkot[1]熏伽王朝與地方政權在動亂不安定的狀態中中央政權無疑是衰落了政權延續了十代一百餘年到西元前七三年在內憂外患中為大臣婆須提婆(Vasudeva)所篡立新成立甘婆([A102]Kāṇva)王朝但摩竭陀(Magadha)華氏城中心的政權越來越衰弱終於在西元前二八年為南方案達羅([A103]Andhra)部隊所滅亡中印度摩竭陀中心的王朝滅亡了釋尊遊化的區域不是受到外族所統治就是陷於地方政權的據地分立狀態一直到西元四世紀初旃陀羅笈多第一([A104]Candragupta Ⅰ)時代中印度才再度統一

孔雀王朝衰落地方的政權開始異動東南有質多(Cheta)王朝與娑多婆訶(Sātavāhana)王朝的興起質多王朝在今奧里薩(Orissa)到瞿陀婆利河([A105]Godavari)一帶據哈提貢發([A106]Hāthi Gumphā)銘文質多王朝的佉羅毘羅(Khāravela與熏伽王朝的弗沙蜜多羅王同時佉王為一代的雄主在即位第八年擊潰了王舍城(Rājagṛha)的軍隊十二年兵抵恒河戰勝摩竭陀的 [A107]Puṣyamitra(即弗沙蜜多羅)王並侵入案達羅佉王為質多王朝的第三代可見質多朝的興起早在阿育王死後不久以後的情形不詳大概是為案達羅所滅的案達羅([A108]Andhra)的崛起阿育王死後案達羅族即宣告獨立該族的發祥地在瞿陀婆利([A109]Godāvarī)及訖利史那(Krishṇa)的兩河之間《大唐西域記》所記的馱那羯磔迦([A110]Dhānyakaṭaka也叫「大案達羅」曾為案達羅的舊都所在地早在西元前三四世紀間敘利亞(Syria)的使臣梅伽替尼(Megasthenes駐節華氏城就知道南方案達羅族的強盛——市府三十步兵十萬騎兵二千象(軍)千頭但那時的案達羅是服屬於孔雀王朝的阿育王死後案達羅族的悉摩迦王([A111]Simuka即娑多迦 Sindhuka宣告獨立在第三代娑多迦尼([A112]Śrī Śātakarṇī)王時[A113]Vidiśā[A114]Ujjayinī(鄔闍衍那)都屬於案達羅領土橫跨全印王朝的勢力向北申展在西元[A115]前二八年滅亡了摩竭陀的甘婆王朝案達羅族一直在興盛中但西方的土地落入了塞迦族([A116]Śaka)的叉訶羅多(Kshaharāta)王朝手中西元二世紀初娑多婆訶王朝二十三代名瞿曇彌子娑多迦尼([A117]Gautamīputra Śātakarṇi)王從叉訶羅[A118]多王朝手中奪回蘇剌咤([A119]Surāṣṭra那私迦(Nāsik浦那(Poona)等地方據那私迦銘文瞿曇彌子自稱剗除叉訶羅多人恢復了娑多婆訶人的光榮但其子婆悉須題子([A120]Vāsishṭhīputra Puḷumāvi)時又一再為叉訶羅多族所敗到了西元三世紀初國勢衰落下來約亡於西元二三〇年前後

在印度西北方面有稱為臾那(Yona, Yavana)的希臘人稱為波羅婆([A121]Pahlava)的波斯人塞迦([A122]Śaka)人稱為貴孀([A123]Kuṣāṇa)的月氏人一波又一波的從西北方侵入印度形成長期的動亂局面試分別的略述於下

臾那人是印度稱呼住於印度西北的希臘人希臘名王亞歷山大([A124]Alexandros征服了波斯又進而佔領了阿富汗斯坦(Afghanistan大夏(Bactria喀布爾(高附 Kabul)河流域在西元前三二七年侵入印度西元前三二五年凱旋不久就死了偉大的希臘帝國也就瓦解了東方波斯阿富汗大夏高附一帶地方由塞琉卡斯([A125]Seleucus)統治西元前三〇五年前後塞琉卡斯王與孔雀王朝的旃陀羅笈多作戰以和平結束將今俾路芝斯坦(Baluchistan阿富汗斯坦讓於孔雀王朝而退居興都庫斯山脈(Hindu Kush)以西雙方維持了長期的友好關係到西元前三世紀中葉大夏的總督提奧多圖二世(Diodotus Ⅱ)脫離了本國而獨立但在西元前二三〇年前後大夏又為猶賽德摩(Euthydemus)所篡奪猶賽德摩的勢力似曾達到阿拉科西亞(Arachosia阿富汗地方西元前一七五年前後大夏又為猶克拉提底(Eucratides)所篡奪這樣猶克拉提底王家佔有大夏高附健陀羅(Gandhāra)與呾叉始羅([A126]Takṣaśilā而猶賽德摩王家深入印度以奢伽羅(Śākala)為首府而統治旁遮普([A127]Punjab這二家都侵入印度其中猶賽德摩王家的提彌特羅([A128]Demetrius即位於西元前一九〇年前後占領了喀布爾達到旁遮普其後有彌難陀王(Menander就是熏迦王朝弗沙蜜多羅時希臘人侵入中印度直到華氏城的名王從亞歷山大以來希臘人與希臘文化不斷的侵入印度而以猶賽德摩王家(約成立於西元前二二〇延續到前一世紀中)引起的影響最大

安息人與塞迦人波斯人印度稱之為波羅婆(Pahlava西元前六世紀波斯的阿肯彌尼([A129]Achaemenid)王朝居魯斯([A130]Cyrus大流斯(Darius)王曾佔有大夏[A131]Bactria窣利(Sogdiana)(Suguda並侵入印度征服了犍陀羅(Gandhāra等到亞歷山大東征波斯王朝崩潰成為被統治者西元前二四八年前後波斯的民族英雄安爾薩息([A132]Arsaces反抗希臘(及其文化)的統治重建波斯人的王國這就是中國史書中的安息塞迦([A133]Śaka)人在波斯的居魯斯王時已出現於歷史上凡波斯人稱之為塞迦的敘利亞(Syria)——希臘人稱之為 Skythen內容的部族不一從興都庫斯山區溈水(Oxus)——阿姆河到藥殺水(Yaxartes)——錫爾河那邊泛稱遊牧的邊夷民族原始的塞迦人住地我以為在興都庫斯山區以後被作為東北邊夷民族的通稱這如中國史書的「胡」本指北方的匈奴其後「東胡」「西域胡人」被用來泛稱邊夷民族一樣這留在下一節去研究波斯(安息)人與塞迦人是不同的但時常混雜在一起塞迦人是強悍而勇於戰鬥的民族每參加波斯與希臘人的部隊塞迦人曾編入居魯斯王的第十五營區而敘利亞王安都卡斯三世(Antiochus Ⅲ)於西元前二〇九年討伐大夏時也曾得到塞迦人的援助當安息王朝成立不久彌提黎達斯(Mithradates)王得塞迦人的援助戰勝了敘利亞的塞琉卡斯二世([A134]Seleucus Ⅱ)但在西元前一二八一二三年塞迦人又一再與安息人作戰而殺死安息的國王不過大致來說塞迦是服屬於安息與安息人有更多的關係西元前一〇〇年前後在擁戴安息王的名義下安息人與塞迦人紛紛侵入印度安息人與塞迦人都有牧伯(Kahatrapa)制聯合(混合)侵入似乎並沒有統一的組合從發展方向大略分為二系1.向西北印度發展的有安息人也有塞迦人有名的茂斯王([A135]Maues即牟伽王([A136]Moga阿吉斯(Azes烏頭發爾(Undopherros或作貢頭發爾([A137]Godophares都是佔領的地區介於高附河流域與旁遮普東部犍陀羅呾叉始羅也都在其中西方或稱之為印度安息人而在中國就是「塞種王罽賓」的事實《漢書》(西域傳)

「武帝始通罽賓(罽賓)自以絕遠漢兵不能至其王烏頭勞數剽殺漢使烏頭勞死子代立漢使關都尉文忠與容屈王子陰末赴共合謀攻罽賓殺其王立陰末赴為罽賓王」

《漢書》的烏頭勞顯然即西方所傳 Undopherros 的對音近代人研究貨幣以為 Undopherros約為西元二〇——四〇年時在位然《漢書》所記的烏頭勞為漢元帝時代(西元前四八——三三)《漢書》的當時記錄是值得信賴的印度西北的安息(塞迦)政權後來為月氏所滅2.沿印度河下流(印度河口留有塞迦島的遺[A138]跡)而南下的以塞迦人為主摩偷羅(Mathurā)著名的「師子柱頭」雕成波斯式兩獅相背的柱頭石柱上刻著摩偷羅牧伯的世系有大牧伯羅宙拉([A139]Rājula)的名字這是西元前一世紀中的塞迦族更向南發展的有屬於塞迦的叉訶羅多族以那私迦為首府佔有沿海地區——馬爾瓦(Malwa蘇剌陀等為案達羅王瞿曇彌子所擊破的就是這一族另有以鄔闍衍那為首府的牧伯有名的盧頭陀摩([A140]Rudradāman約在位於西元一二〇——一五五年《大莊嚴論經》稱之為「釋伽(羅)王」[2]這些向南方發展的以塞迦族為主而含有安息人希臘人在內所以瞿曇彌子擊敗叉訶羅多人而說滅塞迦人臾那人與波羅婆人此南方的塞迦族的政權一直延續到西元四世紀中希臘人安息人塞迦人的侵入印度也見於《阿育王傳》[3]如說

「未來之世當有三惡王南方有王名釋拘西方有王名曰鉢羅北方有王名閻無那」

南方的釋拘即向南發展的塞迦西方的鉢羅即在高附河流域犍陀羅一帶的波羅婆(安息其中也有塞迦)閻無那即臾那這一三方的動亂局勢約遲到西元前一世紀末(五〇——一)最遲些月氏人接著東來希臘人的統治就完全消失了

月氏人在漢初月氏人住在中國西部的「燉煌祁連間」後來為匈奴的冒頓單于老上單于所攻破月氏才向西遷移到伊犁地方約在西元前一四〇頃又被烏孫所擊破月氏又向南避到溈水——阿姆河上流定居下來伸張勢力到河南滅亡了大夏西元前一二九年前後張騫到月氏那時的月氏王庭還在溈水以北大夏還保有國家規模月氏有五部翕侯其中貴霜([A141]Kuṣāṇa)翕侯在西元前後統一了五部翕侯大大的強盛起來貴霜的丘就卻(KujulaKadphisesⅠ)向南發展而占領了興都庫斯山以南阿富汗南部高附與坎達哈爾([A142]Kandahār並向西攻擊安息繼任者叫閻膏珍([A143]Vīma Kadphises, or Vima Kadphises攻入印度佔有旁遮普犍陀羅一帶這二位的時代在西元一世紀繼之而起的是著名的迦膩色迦王(Kaniṣka約在西元二世紀上半囊括了北印度以富樓沙富羅(Puruṣapura)為首都勢力遠達中印度與西印度佛教傳說迦王曾征服了華氏城[4]迦王的時代大乘佛教已非常興盛了

西北印度及阿富汗斯坦大夏窣利一帶在原住民的基礎上經希臘人安息人塞迦人月氏人的一再侵入居留與發展為多民族複雜與合作的區域長期的動亂對於這一區域的佛教留下深遠的影響自阿育王去世以來西北——各民族的動亂主要是依據《劍橋印度史》《古代印度》(Ancient India)的第二章到五章[5]並參考《中央亞細亞的文化》《東南印度諸國之研究》《印度通史》[6]而作上來簡略的敘述

第二項 邊地佛教在政局動亂中成長

阿育王(Aśoka)以後印度開始了全面的動亂佛教在政局動亂中不免會遭遇困境有中印度與西北印度的法難傳說中印度的法難是熏伽(Śuṅga)王朝弗沙蜜多羅([A144]Puṣyamitra)的破法《阿育王傳》說到弗沙蜜多羅「殺害眾僧毀壞僧房」並侵害到北印度的舍伽羅(Śākala[1]《舍利弗問經》也有此傳說[2]法顯的〈摩訶僧祇律私記〉也說到中天竺惡王的破法「諸沙門避之四奔三藏比丘星離」[3]這一傳說或不免言過其實但弗沙蜜多羅舉行婆羅門教的馬祭在當時流行的宗教中從孔雀(Maurya)王朝的特重佛教而轉移為重視固有的婆羅門教應該是可信的事實失去了王權的支持佛教從類似國教的地位而下降會有被壓抑與歧視的感覺並多少有被壓迫的事實依《舍利弗問經》所說「壞諸寺塔八百餘所」恒河中流——中國佛教的衰落也許就是邊地佛教越來越興盛的原因之一

西北印度的法難就是臾那人(Yona安息人([A145]Pahlava塞迦人([A146]Śaka)的先後侵入《阿育王傳》卷六(大正五〇一二六下)

「未來之世當有三惡王出擾害百姓破壞佛法南方有王名釋拘西方有王名曰鉢羅北方有王名閻無那亦將十萬眷屬破壞僧坊塔寺殺諸道人」

「道人」[A147]裡指比丘說從西北方來的異民族對於印度的佛教——塔寺及比丘起初是不會受到尊重保護的在戰爭過程中寺塔僧眾的受到損害可說是勢所難免直到西元二世紀初案達羅([A148]Andhra)王朝的瞿曇彌子([A149]Gautamīputra Śātakarṇi擊破塞迦族的叉訶羅多人(Kshaharāta自稱為印度宗教的保護者特別尊重婆羅門教對佛教也相當尊崇這可以推見塞迦族在西印度對婆羅門教及佛教都曾有過某種程度的傷害中印度衰落西北印度異族的不斷侵入在佛教受到損害時不免泛起了佛法末日將臨的感覺這所以《阿育王傳》中敘述了三惡王的破壞佛法接著說到拘舍彌(Kauśāmbī)法滅的預言在律典中拘舍彌是僧伽首先諍論分部的地方看作佛法衰危的主要原因面對三惡王的侵擾佛教內部派別的紛歧於是結合了「滿千年已佛法欲滅」的「正法千年」說拘舍彌諍論說三惡王入侵說作出拘舍彌法滅的預言以勉勵佛弟子的護持佛法

阿育王以後佛教在政局的動亂中與邊遠地區的異民族相接觸漸漸的受到他們的信仰與尊敬這與大乘佛教的興起是有深切意義的這可以從部派的分化發展去說明阿育王時代根本二部是已經存在了上座部([A150]Sthavira)以摩偷羅(Madhurā)為重心分出了分別說([A151]Vibhajyavāda說一切有([A152]Sarvāstivāda)二系大眾部([A153]Mahāsāṃghika)是以東方的毘舍離([A154]Vaiśālī)為中心雖當時也許還沒有明顯的再分化的部派對立然與分別說說一切有同樣的以教義的特色為名的如一說部(Ekavyāvahārika說出世部([A155]Lokottaravāda說一切行如灰聚的[A156]雞胤部([A157]Kukkuṭika相信在思想上已經分化了這三部據真諦的《部執論疏》說「大眾部併度(疑是「廣」字)行央掘多羅國此國在王舍城北此部引華嚴涅槃勝鬘維摩金光明般若等諸大乘經」[4]央掘多羅(Aṅguttarāpa即上央伽在央伽(Aṅga)的北方恒河的那邊與《大唐西域記》所傳的弗栗恃國相當[5]弗栗恃([A158]Vṛji)即跋耆跋耆族從毘舍離而向東分布在這一區域的佛教傳說含有大乘經或信或者不信因而引起三部的分化在阿育王時代這是不可能的如解說為大乘學者意會到大乘思想的興起是由此流衍出來的所以作出這樣的傳說那就是不無理由了此後大眾部分出的多聞部(Bahuśrutīya真諦([A159]Paramārtha)傳說為還在央掘多羅有關多聞部的銘文在案達羅的 Nāgārjunikoṇḍa 及西北印度的 Pālāṭū Ḍherī 發見流行在這[A160]是西元後二三世紀的事[6]又分出說假部([A161]Paññattivāda與大迦旃延(Mahākātyāyana)有關大迦旃延與阿槃提(Avanti)有關大眾部分出的學派流行在南方而有重要意義的是阿育王時的大天(Mahādeva傳教到摩醯沙[A162]慢陀羅(Mahisamaṇḍala)而分出的部派依《異部宗輪論》說大天住制多山([A163]Caityaśaila成為制多山部從制多山部分出東山住部([A164]Pūrvaśaila西山住部(Aparaśaila[7]《大唐西域記》卷一〇(大正五一九三〇下)

「馱那羯磔迦國(王)城東據山有弗婆勢羅(唐言東山)僧伽藍城西據山有阿伐羅勢羅(唐言西山)僧伽藍」

馱那羯磔迦([A165]Dhānyakaṭaka)的東山與西山僧伽藍無疑為古代東山住與西山住二部的根本道場據《東南印度諸國之研究》推定馱那羯磔迦王城AmaravatiAmaravati Tope為古代的東山寺而西面(實際是西西北)的 Dhārani kōta 古城為西山寺的遺址[8]《論事》所傳的案達羅學派即王山(Rājagiriya義成([A166]Siddhatthika西山東山——四部這四部被稱為案達羅學派有關四部的銘文及制多山部的都在案達羅 [A167]Amarāvatī 一帶發見[9]可以推見這四部是隨案達羅王國的興起而盛行的根本大眾部在案達羅王朝下也非常興盛從案達羅東方到西方那私迦都有銘文可以證實[10]大眾部也還向西北流行西元前一世紀起有關大眾部的銘文在摩偷羅發見[11]《摩訶僧祇律》特地說到摩偷羅的眾多精舍[12]也可以知道大眾部在這[A168]裡的流行其後傳向北印度有犍陀羅地方的銘刻[13]玄奘也說到迦溼彌羅(Kaśmīra烏仗那(Udyāna)有大眾部而大眾部分出的說出世部流行於西北的梵衍那(Bāmiyān[14]大眾部傳到西北是西元以後特別是貴霜([A169]Kuṣāṇa)王朝的時代大眾部雖也分化到西北而主要是從東方(沿海岸)而傳入南方——案達羅從東方而向南方的中途烏荼([A170]Uḍra)(古代屬羯𩜁迦)是值得重視的地方在玄奘的時代——西元七世紀初烏荼是「僧徒萬餘人並皆習學大乘法教」[15]烏荼的補澀波祇([A171]Puṣpagiri)僧伽藍推定為今 Puri 州的 [A172]KhandagiriUdayagiri[A173]裡的峒窟很多有早在西元前二世紀開鑿的[A174]裡發見的 Hāthi Gumphā 銘刻就記載著羯𩜁迦國(Kaliṅga)質多(Cheta)王朝佉羅毘羅(Khāravela)的勳業[16]

上座分別說系以阿槃提(Avanti)為重鎮發展分化而成四部其中銅鍱部([A175]Tāmraśāṭīya)是南傳於錫蘭的就是現代所稱的南傳佛教在印度本土分成三部化地部——彌沙塞([A176]Mahīśāsaka從來解說為「正地」「教地」「化地」是創立部派者的名字然近人研究認為這是流行於西印度莫醯(或作莫訶 Mahī)河地方的學派所以名為 [A177]Mahīśāsaka[17]法藏部(Dharmaguptaka也可譯為法護部阿育王時的臾那人達摩勒棄多([A178]Yonaka Dhammarakkhita也是「法護」的意義《善見律毘婆沙》將達摩勒棄多譯作曇無德那是認為這就是「法藏」了達摩勒棄多傳教於阿波蘭多迦(Aparantaka可能與佛世富樓那(Pūrṇa)傳教所到的西方相近推定為今孟買(Bombay)以北的 Sopārā與北面的 Koṅkaṇ 地方這二部的早期教區從分別說系由阿槃提而向南來說分化在這[A179]倒是相當合適的飲光部(迦葉遺 [A180]Kāśyapīya阿育王派遣的傳教師中有迦葉族的末示摩(Majjhima)等到雪山邊([A181]Himavantapadeśa[A182]Sāñcī 的塔[A183]發見有傳教於雪山的迦葉族末示摩等的舍利銘刻傳教到雪山而舍利卻在鄔闍衍[A184]那([A185]Ujjayinī)附近的 [A186]Sāñcī 發見可說(生前或死後)回到了分別說的故鄉這可能就是分別說所分出的飲光部的來源銅鍱部自稱上座部而《異部宗輪論》說先上座部([A187]Pūrvasthavira)又轉名為雪山部([A188]Haimavata[18]也許與傳教到雪山邊有關總之這都是屬於上座分別說系的依《異部宗輪論》知道化地部與法藏部的教義大都與大眾部相同然依《論事》所說那應該是與大眾部所分出的案達羅學派相近(也可能與大眾部的晚期說相同)大眾部與分別說部阿育王時代分化而都還簡樸到案達羅王朝興起從東到西橫跨全印度分別說向南分化的化地與法藏都在案達羅的政權下化地法藏部與案達羅學派相近應該是與此有關的《大唐西域記》說到西印度的阿折羅(Ācāra)羅漢所造的寺塔也橫跨東西[19]

「案達羅國瓶耆羅城側不遠有大伽藍重閣層臺伽藍前有石窣堵波高數百尺並阿折羅(唐言所行)阿羅漢之所建也」

「摩訶剌侘國東境有大山爰有伽藍基于幽谷高堂邃宇疏崖枕峯重閣層臺背巖面壑阿折羅(唐言所行)阿羅漢所建羅漢西印度人也精舍四周彫鏤石壁」

「伐臘毘國去城不遠有大伽藍阿折羅阿羅漢之所建立」

案達羅的瓶耆羅城([A189]Veṅgīpura推定為今 [A190]KrishnāEllore 市北八英里的 Pedda [A191]Vegi[20]摩訶剌侘(Mahārāṣṭra)的阿折羅伽藍就是現存著名的 Ajanta(與阿折羅音相近)窟在今 Nizam伐臘毘([A192]Valabhī)在今 [A193]Kathiawar 半島的東岸三處的距離那麼遠而都有阿折羅阿羅漢建造寺窟的記錄雖阿折羅羅漢的事[A194]跡不明但至少說明了這一廣大地區佛教的共同性Ajanta 石窟的建造最早的在西元前二世紀[21]大眾部分化南方深深影響了大陸的分別說系在大乘興起的意義上是應該特別重視的化地部等離開了本土流入北方應是以後的事

上座說一切有系是七百結集中的西方系從拘舍彌(Kauśāmbī摩偷羅(Mathurā而向西北發展的後分二大系留在拘舍彌一帶的是犢子部(Vātsīputrīya從犢子部又分出四部法上部(Dharmottarīya[A195]胄部([A196]Bhadrayānīya正量部([A197]Saṃmatīya密林山部([A198]Channagirika[A199]或作六城部 [A200]Ṣaṇṇagarika在流行中正量部盛行取代了犢子部的地位自稱根本正量部([A201]Mūlasaṃmatīya銅鍱部的傳說由於東方跋耆子(Vajjiputtaka)的非法分出了大眾部而屬於上座系的犢子部也寫作 Vajjiputtaka跋耆子與犢子部的語音一致使我們感到非常的困惑玄奘的時代代犢子部而盛行的正量部化區非常廣大如鞞索迦(Viśoka室羅伐悉帝(Śrāvastī劫比羅伐窣堵(Kapilavastu婆羅痆斯(Vārāṇasī阿耶穆佉(Ayamukha劫比他([A202]Kapittha堊醯掣呾羅([A203]Ahicchattra這都是以犢子國(Vatsa)拘舍彌為中心而流行於恒河(Gaṅgā閻浮那河(Yamunā)中上流域摩偷羅出土的銘文也有屬於正量部的[22]正量部更西南進入分別說系的故鄉——摩臘婆(Mālava伐臘毘([A204]Valabhī在西印度那私迦等發見與法上部[A205]胄部有關的銘文[23]這是與案達羅王朝勢力下大眾部與大陸的分別說系有關涉的正量部並深入西北沿海區如信度(Sindh阿點媻翅羅(Audumbatira臂多勢羅(Pitāśilā阿軬荼(Avaṇḍa犢子系分化的事[A206]極不分明犢子部是屬於上座說一切有系而保持簡樸學風的一流犢子部學習《舍利弗阿毘曇》被稱為《犢子毘曇》[24]與分別說系的法藏部等相近不像南方銅鍱部北方說一切有部那樣的論義繁廣犢子系的戒律是比丘具足戒二百戒[25]為現在所知的戒律中最古樸的犢子部立不可說([A207]anabhilāpya)的我傾向於形而上的實體與大眾部的重於理性相近犢子系簡易而傾向形而上的學風也許是銅鍱者所厭惡的(我國也有稱之為附佛法外道的)所以因語音的近似而呼之為跋耆子吧正量部發展的廣大形勢不知是什麼時候形成的大抵是阿育王以後大眾系向南分別說系向西南說一切有系向西北在中印度王權衰落南北地方政權動亂中犢子系保持原有教區擴展而幾乎取得恒河閻浮那河中流以上的大部分地區並伸向東西南與西北——印度河下流地區在西方大抵是塞迦族向南發展的地區這樣的解說與事實該不會有太大的出入吧

上座說一切有系從摩偷羅而向西北發展的是說一切有部([A208]Sarvāstivāda又從說一切有部分出說轉部([A209]Saṃkrāntivāda說一切有部立假名我說轉部立勝義我犢子系立不可說我都有類似的地方[26]佛法向西北印傳布應該是很早的自亞歷山大([A210]Alexandros)王侵入印度臾那人([A211]Yona, Yavana)與希臘文化與印度的關係密切起來阿育王派遣的傳教師中有臾那人達摩勒棄多那時的臾那人不但信佛而且有出家的並為僧伽的大德了阿育王派遣正法大臣去希臘五國佛法開始深入西方革新猶太教的耶穌有禁欲色彩或者說是受到印度佛法的影響多馬福音說耶穌聽說阿字的妙義那是更不用說了但這是以後的事依佛教傳說七百結集時代的商那和修([A212]Śāṇakavāsin阿育王時的優波笈多(Upagupta都遊化到西北印提多迦(Dhītika)到了吐火羅(大夏 [A213]Tókharoi[27]阿育王時摩田提([A214]Madhyāntika)的遊化罽賓([A215]Kaśmīra更是當時的一件大事從此印度西北成為說一切有部的化區西元前二世紀中猶賽德摩(Euthydemus)王家的彌難陀王(Menander, Milinda與龍軍(Nāgasena)比丘問答佛法表示信受撰集當時的問答如南傳的《彌蘭王問》北傳的《那先比丘經》這是臾那王家信佛的大事摩偷羅獅頭石柱銘文說到塞迦([A216]Śaka)王家建塔奉佛舍利施與說一切有部這是西元前一世紀的事[28]佛法——說一切有部受到從西北而來的異民族的信仰到西元二世紀大月氏的迦膩色迦王(Kaniṣka)而達到極盛說一切有部的論師中如世友(Vasumitra妙音(Ghoṣa在阿毘達磨論師中屬於犍陀羅及以西的「西方師」如世友是摩盧([A217]Maru今屬蘇聯的 Merv妙音是吐火羅人說一切有部正統的迦溼彌羅([A218]Kaśmīra)師是東方系以犍陀羅(及以後發展到)迦溼彌羅為中心向西北發展到達吐火羅安息(波斯)康居等地特別是吐火羅的縛喝(Balkh古稱「小王舍城」玄奘所見「僧徒三千餘人普皆習學小乘法教」聖賢的塔基共一千多所[29]可想見過去佛教興盛的情形這是深受希臘文化又受月氏人所治化的地區實在是從犍陀羅而傳向西方的小乘——說一切有部的重鎮西域(《漢書》所謂北道)的阿耆尼[A219]跋祿迦佉沙——疏勒烏鎩朅盤陀崇信說一切有部教法的都由吐火羅(縛喝)一線而來說一切有部的西方師還不能說是與大乘相近的說一切有部中原有持經者([A220]sūtradhara譬喻師([A221]dārṣṭāntika如法救(Dharmatrāta)是覩貨羅人覺天([A222]Buddhadeva)可能為摩偷羅人世友——《尊婆須蜜菩薩所集論》的作者都是古代的持經譬喻師如法救世友彌多路尸利([A223]Mitraśrī僧伽羅剎(Saṃgharakṣa在中國都是被尊稱為菩薩的思想簡易而近於大乘在民族複雜的西北印度持經譬喻者近於大乘而與北方大乘有更多關係的應該是塞迦族地區的佛教

上面所說阿育王以來適應邊區民族而展開的佛教除極少數的如銅鍱部的大寺派說一切有部的迦溼彌羅師都有大乘的傾向其中佛教從東而向南的有烏荼案達羅民族從西而向北的有臾那塞迦民族大乘在這[A224]裡興盛起來

第三節 塞迦族與佛教

第一項 北印度的塞迦族

北印度的塞迦([A225]Śaka)人除政治而外與佛教結成深切的關係而有塞種與釋迦([A226]Śākya)族同種的傳說如唐顏師古《注漢書》說

塞種「即所謂釋種者也亦語有輕重耳」(〈西域傳〉)

「西域國名即佛經所謂釋種者釋聲相近本一姓耳」(〈張騫傳〉)

顏師古的解說並非臆說而是根據佛教的傳說《大唐西域記》卷六(大正五一九〇〇下——九〇一下)

「劫比羅伐窣堵國誅釋西南有四小窣堵波四釋種拒軍處毘盧釋迦嗣位之後追復先辱便興甲兵至此屯軍釋種四人躬耕畎畝便即抗拒兵寇退散四人被逐北趣雪山一為烏仗那國王一為梵衍那國王一為呬摩呾羅國王一為商彌國王奕世傳業苗裔不絕」

玄奘從印度得來的傳說釋迦佛在世時毘盧釋迦王(Virūḍhaka或譯為毘流(琉)璃王(Vaiḍūrya誅滅釋種時有釋種四人抗拒敵兵後來流散到北方成為北印度四國的先人四國是烏仗那([A227]Udyāna梵衍那([A228]Bāmiyān呬摩呾羅(Hematāla商彌([A229]Śāmbhī《西域記》雖沒有說到「塞種」但這四國的地域正與古代「塞種王罽賓」及西方史書所記的 [A230]Śaka 相當這一塞迦即釋迦的傳說佛教中也有二說

釋種四人四國說這是《大唐西域記》所傳的《西域記》說到「呬摩呾羅國王釋種也」[1]「商彌國其王釋種也」[2]而特別重視烏仗那與釋迦族的關係如卷三(大正五一八八二中——八八四上)

「烏仗那有窣堵波高六十餘尺上軍王之所建也昔如來之將寂滅告諸大眾我涅槃後烏仗那國上軍王宜與舍利之分」

「昔毘盧釋迦王前伐諸釋四人拒軍者宗親擯逐各事分飛其一釋種(與龍女結婚)受龍指誨便往行獻烏仗那王躬舉其㲲釋種執其袂而刺之咸懼神武推尊大位釋種既沒其子嗣位是為嗢呾羅犀那王(唐言上軍)

「上軍王嗣位之後其母喪明如來伏阿波邏羅龍還也從空下其宮中上軍王適從遊獵如來因為其母略說法要遇聖聞法遂得復明如來問曰汝子我之族也」

嗢呾羅犀那(Uttarasena即上軍王佛化上軍王母《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3]也有說到四國中特別重視烏仗那是很有意義的這正是「塞種王罽賓」的地方

釋種一人一國說如《說一切有部毘奈耶雜事》卷八(大正二四二四〇上——下)

「有一釋種名曰閃婆住于外邑撿挍農作聞彼惡生(即毘盧釋迦)親領四兵至劫比羅欲誅釋種乃嚴兵眾來襲惡生倉卒橫擊即便大敗閃婆釋子心欲入城既不容入請還家口眾出與之佛以慈悲持自髮爪授與閃婆往婆具荼國共立為主號為閃婆國閃婆立後遂乃敬造大窣堵波安置如來髮爪以申供養即號其塔為閃婆窣堵波」

《增壹阿含經》卷二六(大正二六九一下)

「有釋童子年向十五名曰奢(或作「舍」)摩聞流離王今在門外獨與流離王共鬥是時奢摩童子多殺害兵眾奢摩童子即出國去更不入迦毘羅越」

奢摩(Śama)或閃婆(Śambha就是《西域記》釋種四國中的商彌在西方史書中塞迦人中 Śam是卓越的勇士這一人一國說也有獨特的意義烏仗那與商彌相鄰據《八十四成就者傳》說烏仗那分為二國其中一國名 Sambhala[4]也就是商彌——閃婆所以這一傳說早期也許只是奢摩一人後依實際的情形作成釋種四人四國說吧這一傳說是不能早於塞迦人進入印度以前的我們知道佛法是主張民族平等的但在佛法的開展中佛陀晚年就有以釋族比丘為領導中心的運動七百結集時代有東方的釋迦同族聯結成東方中國與西方邊地比丘抗衡的事實漢譯《長阿含經》也有「釋種([A231]Śākya俱利([A232]Koliya冥寧([A233]Mina跋耆([A234]Vṛji末羅(Malla酥摩([A235]Himā)」——六族奉佛的傳說[5]以釋迦佛的宗教文化為中心企圖造成一文化族所以「四姓為沙門皆稱釋種」[6]在家佛弟子而見諦的也稱為釋「釋迦」被作為佛教(通於在家)集團的標幟這一運動當時並沒有太大的成功在佛法進入印度西北發見 [A236]Śaka 人與釋迦的音聲相近有意無意的看作釋迦族的後裔釋迦與塞迦的特殊關係在西元前一世紀起漸漸形成不只是佛教的傳說塞迦人也應有同感引以為榮釋迦與塞迦是否同族為另一問題而以塞迦為釋迦族在北印度佛教的發展上實有不可忽視的意義

被稱為釋種四國的所在地近代學者研究的結論細微處雖有異說大體都所說相近烏仗那國或作烏萇烏長在蘇婆伐窣堵河([A237]Śubhavastu今蘇婆河(Swat)兩岸首府為瞢揭釐(Maṅgala即今蘇婆河左岸的 [A238]Manglawar從瞢揭釐向東北行到達麗羅川([A239]Darada今達拉特地方(Dardistan是烏仗那的古都(《高僧法顯傳》作「陀歷」)《高僧法顯傳》的宿呵多(Svāta在蘇婆伐窣堵與印度河的兩河間——Bunir 谿谷間在《西域記》中也是屬於烏仗那的商彌國如慧超《往五天竺國傳》(大正五一九七七下)

「從烏長國東北入山十五日程至拘衛國彼自呼云奢摩褐羅闍國衣著言音與烏長國相似」

商彌即奢摩(褐羅闍譯為「王」)拘衛《唐書》作俱位〈悟空入竺記〉作拘緯這是與烏萇國「衣著言音」都相同的國家商彌的地位《西域記》說在波謎羅川(PamirsWakhan 山谷的西南七百餘里《洛陽伽藍記》卷五(大正五一一〇一九下)

「十一月中旬入賒彌國此國漸出葱嶺峻路危道人馬僅通一直一道從鉢盧勒國向烏場國銕鎖為橋懸虛為渡下不見底旁無挽捉倐忽之間投軀萬仞」

葱嶺包括帕米爾全部(八帕及 Wakhan賒彌——商彌是 Wakhan 西南的山國文中的鉢盧勒(Palolo為當時的小勃律在今 Gilgit 一帶從此地到烏仗那就要經過懸度《唐書》也說俱位國在大雪山勃律河北[7]古代從烏仗那到商彌是先經陀歷而後西向的所以《往五天竺國傳》說「從烏場國東北入山」商彌國的所在地為喀布爾(Kabul)河支流 Kunar 河的上流Chitral 地方[A240]裡近 Wakhan所以《雜事》說閃婆童子到婆具荼成立閃婆國婆具荼應即 Wakhan 的對譯《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也說到這一地區大迦多演那([A241]Mahākātyāyana)與紺顏童子([A242]Śyāmāka到濫波(Lampāka又到一小國紺顏童子留此為王大迦多演那「從此復往步迦拏國」然後路過雪嶺回到中國[8]步迦拏也就是 Wakhan紺顏童子所住的小國——沙摩就是商彌這是佛教的又一傳說商彌是在 Wakhan 附近的梵衍那國(Bāmiyān在大雪山中依《唐書西域列傳》考定為今 Ghorband 河上流的 Bāmiyān 山谷間[9]呬摩呾羅國在舊覩貨羅(Tukhāra)境內鉢鐸創那([A243]Badakshān即佛敵沙蒲持山)西二百里地方已在大雪山邊下總之傳說的釋種四國都在興都庫斯(大雪山)山區

《漢書》說到「塞王南君罽賓」在論究「南君罽賓」的塞王是否從北方來以前先應確定罽賓的所在地在中國史書中罽賓的名義是紛歧的白鳥庫吉的〈罽賓國考〉考定漢代的罽賓是以犍陀羅(Gandhāra)為中心喀布爾河(Kabul)流域Gilgit 河流域今從佛教的古說來加以證實編於西元前的晉譯《阿育王傳》卷二(大正五〇一〇五上)

「居住罽賓晝夜無畏摩訶婆那離越諸聖」

罽賓梁譯《阿育王經》作「於罽賓處」可見罽賓為總名離越等都在罽賓區內「晝夜無畏」梵語為 [A244]Tamasāvana意思為闇林闇林本為森林地的通名但這[A245]裡所說的是北印度有名的聖地《大莊嚴經論》說弗羯羅衛(Puṣkarāvatī)畫師從石室國回家路見晝闇山作大會就將所得的三十兩金供僧[10]《大智度論》與《雜寶藏經》也有這一故事弗羯羅衛《智度論》作弗迦羅即《西域記》的布色羯羅伐底在犍陀羅石室即怛叉始羅(Takṣaśila從石室回弗羯羅衛中途經過晝闇林這必在犍陀羅東部「摩訶婆那」(Mahāvana即大林這是非常著名的聖地《西域記》說瞢揭釐城南二百里有大林僧伽藍[11]《大莊嚴經論探源》考為在今印度河西岸阿多克城(Attock)北「離越」(Revata或作離越多跋陀頡離伐多及理逸多《藥事》所說的及理逸多在稻穀樓閣城(即瞢揭釐)與佛影洞——那[A246]揭羅[A247]曷([A248]Nagarahāra)的中途還在蘇婆河([A249]Swat)流域被稱為罽賓的三大聖地就是蘇婆河流域犍陀羅地方還有降伏阿波羅([A250]Apalāla)——無稻芉龍王也可以證明南傳《島史》說[A251]末闡提(Majjhantika)傳教於犍陀羅降伏龍王[12]《善見律[A252]註序》與《大史》說降伏犍陀羅迦溼彌羅([A253]Kaśmīra)的 Aravāla(阿邏婆羅)龍王[13]這是西元四五世紀編集的然在北方的傳說降伏阿波邏龍王的在烏仗那如《大唐西域記》卷三(大正五一八八二中——下)

「瞢揭釐城東北行二百五六十里入大山至阿波邏羅龍泉即蘇婆伐窣堵河之源也釋迦如來降神至此欲化暴龍執金剛神杵擊山崖龍王震懼乃出歸依」

降伏阿波羅龍王《阿育王傳》說在烏萇《大智度論》說在月氏國《藥事》泛說「往北天竺調伏阿鉢羅龍王」[14]都沒有說是迦溼彌羅而迦溼彌羅所降伏的龍王如《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九(大正二四四〇下)

「此迦溼彌羅國境我滅度後百年中當有苾芻弟子彼苾芻當調伏虎嚕茶毒龍」

迦溼彌羅的虎嚕茶龍《雜事》作忽弄龍可見原始傳說的降伏阿鉢羅龍無論是佛或[A254]末闡提都在包括烏仗那的犍陀羅地區就是罽賓等到迦溼彌羅佛法漸興也推為[A255]末闡提所開化的也傳有降伏惡龍的傳說於是北方才別說迦溼彌羅的忽弄龍南傳也在犍陀羅以外補入迦溼彌羅不知[A256]末闡提的開化罽賓是烏仗那在內的犍陀羅地區又如南方傳說當時罽賓(迦濕彌羅)的夜叉槃度(Pāñcika與女夜叉訶黎帝耶([A257]Hārītī)及五百子也歸依了佛然北方《根有律雜事》正說訶黎底藥叉女是犍陀羅藥叉半支迦(即「槃度」)的妻子佛教古傳的罽賓是烏仗那在內的犍陀羅地區沒有懷疑的餘地

烏仗那商彌等釋種佛教傳說是釋種被破滅時流散出來的然在西元前六世紀強悍勇武的塞迦人對波斯的抗爭服屬而出現於歷史的記錄西元前四世紀的希臘史家太史阿斯([A258]Ctesias)傳說了塞迦而大流士(Darius)王的碑文都一再說到塞迦[A259]裡節錄《西域研究》的解說[15]

「據波斯古史[A260]Śam 王家起源悠久經時稍久遂成 Zal 之父而成路司登([A261]Roustem)祖先特有之名此一族之人在波斯史上最有名者當為路司登波斯人以此王為理想的英雄在路司登之子中有費拉莫斯(Fer-Amorz [A262]Feramor)一名者相傳有名之居魯士(Cyrus攻伐 Zawoul 地方時此地 [A263]Śam 王族毅然抗之費拉莫斯被生擒後遭赦乃與其父路司登等共從居魯士經略諸國建立大功按此事不僅見於費多塞之 [A264]Shah-Naméh且西元前約四百年頃之希臘史家太史阿斯亦傳之而將 Fer-Amorz 寫作 Amorges顯係 Sacae 之王子也」

「在 [A265]Behistun 之大流士碑文中Sacia 記於 BactriaSogdianaGandaria 之次[A266]Sattagydia 之前Persepolis 碑文則記此地於 SattagydiaArachosia[A267]India 之次Mecia 之前[A268]Nakhsh-i-Rustam 碑文則記此地於 ZarangiaArachosiaSattagydiaIndia 之次其中 [A269]BactriaSogdianaGandariaZarangiaArachosiaIndia毋須說明Sattagydia 應在 Cabul 河上流地方[A270]Mecia[A271]Mycia)者殆即今 Mckran 之遺名西元前第五六世紀時Sacae 之所在要之謂西元前五六世紀時印度西北地方居有 Sacae 之民族者不得一概斥其說也」

塞迦族中的奢摩王家大體在今 Kunar 河流域白鳥庫吉以為大流士王時代的塞迦(奢摩)Wakhan鉢鐸創那(今 Faizabad)為中心南達 [A272]Chitral 河上流北抵 Surkh-āb 河流域為居住於 Oxus 河上流的騎馬民族[16]這大概是從塞迦為良好的騎兵而北方也還有塞迦所以這樣推定的上面曾說到烏仗那與商彌有本為一國(同族別支)的傳說而烏仗那的故都又在陀歷地方所以(奢摩王家)塞迦族的住地應在 Wakhan 以南興都庫斯山北部ChitaratGitrit 地區民族是向南移動的發展到蘇婆河流域而佛教文化卻經 Wakhan 而傳向東方斯特雷朋([A273]Strabo)說西元前一六〇年頃Bactria(大夏)為從北方來的 AsiiPasianiTochariSakarauli 部隊所滅亡其中 Tochari就是吐火羅——月氏人Sakarauli 就是塞迦人這與《漢書》所說月氏侵奪塞種故地塞種向南流竄月氏為烏孫所攻於是南下到溈水(Oxus)流域再佔領大夏的傳說大致相合塞迦人不但是奢摩王家在溈水以北藥殺水(Jaxartes)以北的塞迦人在西元前五四世紀都與波斯王朝有過長期的從屬關係受到波斯文化的影響所以在塞種受到月氏的攻擊時向南經 Bactria 而到阿拉科西亞(《漢書》稱為烏弋山離)與波斯人合作或衝突一部分向印度侵入那時北印度奢摩王家的住地成為大月氏雙靡翕侯的治區在被迫下與達麗羅川一帶的同族——烏仗那一起南下進入 Swat 河流域會合從西而來的塞族取代希臘人而成為高附河流域旁遮普([A274]Panjāb)一帶的塞迦王朝對於從北而來的塞迦人與《漢書》所說的「塞王南君罽賓」學者間的意見紛紜我想忽略北印度的(烏仗那與)奢摩王家或忽略從北而來的塞迦人都是不會適合的

第二項 罽賓(塞族)與北方大乘佛教

西元前二世紀中臾那(Yavana)人彌難陀(Menander)王信仰佛法北印度的佛法在異民族中能逐漸的適應起來接著塞迦([A275]Śaka)人取代了臾那人的政權西元前一二〇年後塞迦的茂斯(Maues或寫作 [A276]Moga)王也有信佛的傳說高附(Kabul)河下流蘇婆(Swat)河流域的佛法在佛法傾向大乘的機運中北印度罽賓中心的佛教有了卓越的貢獻特別是對大乘佛法的傳入東方有著特殊的關係

本生談(闍多迦 jātaka是釋迦佛過去生中的事[A277]本生與大乘思想間的關聯是近代學者所公認的起源於「佛教中國」——恒河([A278]Gaṅgā)流域所以多數傳說在迦尸(Kāśi也有說雪山(Haimavata但或指希馬拉耶([A279]Himālaya)山說起源是很早的現存中印度 [A280]Bhārhut 古塔的玉垣有西元前二世紀的浮雕本生西南 [A281]Sāñcī 大塔門浮雕的本生有屬於西元前一世紀的[1]佛法傳入北印度本生談有些是大乘特有的本生在罽賓區流行起來為了滿足信者的希望都一一的指定為在這[A282]在那[A283]成為聖[A284]為後代佛弟子巡禮瞻仰的聖[A285]西元前後的情形雖然不能明瞭但從流傳下來為中國遊方僧所親身經歷的都集中於古代的罽賓地區今依《大唐西域記》(卷二卷三)摘列如下

那揭羅曷
買花獻佛布髮掩泥見佛受記
健陀羅
千生捨眼
商莫迦孝親
蘇達拏太子施象施男女
烏仗那
聞半偈捨身
忍辱仙人被割身體
析骨寫經
尸毘王代鴿
化蟒療疾
孔雀王啄石出泉
慈力王刺血飼五藥叉
呾叉始羅
月光王千生施頭
僧訶補羅
薩埵王子投身飼虎

本生的聖[A286]都在罽賓(不是迦溼彌羅)區而烏仗那的最多如捨眼捨頭聞法輕身都表現了大乘的特性在這些聖[A287]跡中[A288]裡想提到二則儒童——遊學的青年布髮掩泥見燃燈([A289]Dīpaṃkara)佛授記為各派共有的本生在菩薩修行歷程中這是重要關鍵在北方被指定為那[A290]揭羅曷(Nagarahāra在高附河下流Jalālābad 地方(南傳沒有買花獻佛地名為 Rammaka表示了這[A291]裡菩薩法的重要商莫迦(Śyāmaka, Śyāma, P. Sāma)披著鹿皮在山中採鹿乳來供養盲目的父母被遊獵的國王誤射了一箭感動了天帝不但箭瘡平復父母的雙目也重見光明這是大孝感天的故事商莫迦的原語與「奢摩」可說相同而且在(釋種四人四國的)《大唐西域記》中佛去烏仗那([A292]Udyāna)時上軍(Uttarasena)王遊獵去了佛為上軍王的盲目老母說法盲母也重見了光明[2]在這個故事中釋種或 Śyāma童子遊獵(父)母的盲目重明故事的主要因素大體一致所以商莫迦本生影射的事實是塞迦族的 Sāma塞族在北印度——罽賓區對佛法的影響是非常明顯的

北印度佛教的隆盛一般都重視犍陀羅當然在希臘人波斯(Pahlava)與塞迦人月氏人先後進入北印度尤其是月氏的貴霜([A293]Kuṣāṇa)王朝以布路沙布邏(Puruṣapura)為首都促成北方大乘的非常隆盛犍陀羅是有其重要性的然在北方大乘勃興的機運中我以為烏仗那占有更重要的地位從流傳下來的事實可以推想而知如《北魏僧惠生使西域記》(大正五一八六七上)

「烏場國國王菜食長齋晨夜禮佛」

惠生是神龜元年出發正光二年(西元五一八——五二一)回來的所見的烏長國王分明是大乘行者玄奘去印度(西元六二七——六四五)所見烏仗那佛教的情形如《大唐西域記》卷三(大正五一八八二中)

「崇重佛法敬信大乘夾蘇婆伐窣堵河舊有一千四百伽藍多已荒蕪昔僧徒一萬八千今漸減少並學大乘寂定為業善誦其文未究深義戒行清潔特閑禁[A294]律儀傳訓有五部焉」

從西元五世紀末起因嚈噠的侵入印度寐吱曷羅俱邏(Mihirakula)王破壞北印的佛法[3]北印度佛教普遍的衰落下來如玄奘所見的情形真是蕭條已極[4]但那時的烏仗那佛教還勉強的在維持再遲一些慧超所見的烏長還是「足寺足僧僧稍多於俗人也專行大乘法也」[5]這是純粹的大乘教區烏仗那的戒律謹嚴而所奉行的是五部通行(義淨所見也如此)這正是兼容並蓄的大乘精神《大集經》說「如是五部雖各別異而皆不妨諸佛法界及大涅槃」[6]不正是這一事實的說明嗎但《高僧法顯傳》(大正五一八五八上)

「烏萇國是正北天竺也凡有五百僧伽藍皆小乘學」

法顯去印度在隆安三年到義熙十年[7]比惠生西行只早一百年怎麼「皆小乘學」與「專學大乘」完全不同呢然《法顯傳》沒有說到迦溼彌羅([A295]Kaśmīra所說的五百僧伽藍實是迦溼彌羅佛教的傳說如《西域記》說「迦溼彌羅國立五百僧伽藍」[8]烏仗那為純大乘區雖然小乘與大乘的流行有複雜的原因但與區域性民族性也應該是多少有關的

從地區來說犍陀羅(Gandhāra)是平地怛叉始羅([A296]Takṣaśilā)在內的犍陀羅一向是北印度的文化學術中心[A297]裡的文化發達經濟繁榮有都市文明的特徵從《西域記》看來小乘與大乘論師幾乎都集中在這[A298]這是論義發達的佛教區[9]烏仗那在犍陀羅北面進入山陵地區《西域記》說是「並學大乘寂定為業善誦其文未究深義」[10]與犍陀羅的學風截然不同重信仰重修證烏仗那是著重持誦與禪定地區原來這[A299]裡是特別適宜於修習禪觀的地方如《阿育王傳》卷五(大正五〇一二〇中)

「佛記罽賓國坐禪無諸妨難床敷臥具最為第一涼冷少病」

《大智度論》對這北方雪山區的適宜修行也有所解說[11]《洛陽伽藍記》卷二(大正五一一〇〇五中——下)

「講經者心懷彼我以驕凌物比丘中第一麁行今唯試坐禪誦經不問講經自此以後京邑比丘悉皆禪誦不復以講經為意」

以坐禪誦經為修行輕視講說經義正與烏仗那的學風一樣玄奘說他「未究深義」那因為玄奘是論師型玄奘的觀點是論師的觀點我們知道佛法是「從證出教」的「先經後論」的釋迦佛是這樣的阿毘達磨([A300]Abhidharma[12]中觀([A301]Mādhyamaka瑜伽([A302]Yogācāra都是從修證而發展出來的中國的臺禪宗也都是如此印度佛法在大乘機運成熟時推動而勃興的力量在北印度就是烏仗那從此而發展出來引起犍陀羅佛教的隆盛但犍陀羅又傾向於大乘理論化烏仗那東南的烏剌尸(UraśāHazara怛叉始羅Taxila(在山陵邊沿)僧訶補羅([A303]Siṃhapura[A304]Jhelum 地方的 Ketās山區的佛教都「並學大乘」烏仗那以西山區的濫波(LampuraLamgan迦畢試([A305]KāpisīKabul 地方)都是大乘教區可見北印度的大乘教區是以烏仗那山陵地帶為中心而向東西山地延[A306]伸的向南而進入平地就是重於教義的犍陀羅佛教如從民族來說烏仗那梵衍那([A307]Bāmiyān是釋種(塞迦)梵衍那信奉小乘的說出世部([A308]Lokottaravāda此部有菩薩十地說境內也有觀音(Avalokiteśvara)菩薩像這是近於大乘曾經流行大乘的地方西南 Helmand 流域的漕矩吒(Jāguḍa就是塞迦人所住而被稱 [A309]Śakasthāna 的地方也是「僧徒萬餘人並皆習學大乘法教」[13]塞迦人曾經住過的或當時還是塞種人的地區都是大乘盛行所以「塞王南君罽賓」對北方大乘的隆盛是有著深切的關係

現在要從一類似神話的傳說說起《穆天子傳》(顧惕生校本)卷二

「天子北升于舂山之上以望四野舂山是唯天下之高山也舂山之澤清水出泉溫和無風飛鳥百獸之所飲食先王所謂縣圃」

周穆王十四年(西元前九八八)登舂山對舂山作了這樣的稱歎舂山後代又寫作鍾山葱嶺《西域記》解說為「多出葱故謂葱嶺」又以「山崖葱翠遂以名焉」[14]其實都是同一語音的不同寫出在我國文字中古代是音義相通的還有「高聳入雲」的聳都與舂音相通《詩大雅》說「崧高維嶽[A310]駿極于天」只是高入雲際的形容詞葱嶺西人稱為帕米爾([A311]Pamirs)高原有「世界屋脊」的稱譽這所以名為舂山——「天下之高山」舂山現分八帕在山與山間有湖有平地雖沒有高大樹木但青草湖水鳥獸是有的可說是天然的幽靜的園地從平地來說「實半天矣」高在雲天以上似乎懸在半空所以稱為「縣圃」「先王」當然是周人的先王——軒轅氏族的黃帝了這一傳說在西亞巴比倫曾模擬縣圃而造出著名的懸空花園(Hanging Gardens上面說到烏仗那與商彌([A312]Śāmbhī是同族起初都在大雪山北部只要越過婆羅犀羅(Baroghil)大嶺就到了被稱為「縣圃」的帕米爾所以這一傳說也因烏仗那的向南移動而移動烏仗那是什麼意義《大唐西域記》附注說「唐言苑昔輪王之苑囿也」[15]烏仗那是「昔輪王之苑囿」舂山是「先王之所謂縣圃」是多麼類似在烏仗那的西鄰有一佛教化了的傳說如《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卷四六(大正二三八八一上)

「紺顏童子執法(師)衣角騰空而去紺顏童子執師衣角懸身而去時人遙見皆悉唱言濫波底濫波底(是懸挂義)其所經過方國之處因號濫波」

紺顏童子就是 [A313]Śyāmāka——奢摩童子奢摩執著師長——迦多演那(Mahākātyāyana)的衣角懸空而飛過這[A314][A315]裡就名為濫波濫波在烏仗那西邊如聯合起來濫波烏仗那不正是先王之所謂「縣圃」嗎縣圃與濫波烏仗那有關與塞迦的奢摩王家有關這是傳說但暗示了葱嶺高原與商彌烏仗那濫波間的關係

從葱嶺的「縣圃」見到與南方塞迦商彌烏仗那濫波的關係從葱嶺向東也見到與于闐的關係如《翻梵語》說「于闐[A316][A317](應云優填耶那)[16][A318]填耶那即烏仗那的對音縣(懸)是懸空梵語烏仗那也有「飛去」的意義而這是于闐特有的傳說如《大唐西域記》卷一(大正五一九四三上——九四五中)

「瞿薩旦那國王城南十餘里有大伽藍忽見空中佛像下降」

「王城西南十餘里有地迦婆縛那伽藍中有夾紵立佛像本從屈支國而來至此夜分之後像忽自至」

摩城有彫檀立佛像高二丈餘聞之土俗曰佛去世後自彼凌空至此國北曷勞落迦城中東趣此國摩城其人纔至其像亦來」

瞿薩旦那(Kustana)即于闐的梵語在于闐境內竟有佛像凌空飛來的傳說三處這是與懸空飛行的傳說有關的還有于闐古稱迦邏沙摩曇無竭《外國傳》作迦羅奢末(Kara syama[17]沙摩或奢末都就是奢摩的異譯塞迦的奢摩王家Kho而于闐或寫作 khostanKhotan意思應為 Kho 族住地(kho 地)于闐有飛來的傳說與奢摩及 Kho 族的名稱相關這使我們想起另一傳說〈于闐國懸記〉說阿育(Aśoka)王子來到于闐阿育王的大臣也來到雙方交戰後和解而成立于闐國[18]《大唐西域記》的早期傳說是育王謫遷部分豪族來到于闐恰遇從東方遷移來的戰爭的結果東方勝利而併合了西來的成立國家[19]于闐人的相貌「不甚胡」[20]可能為東方(氐)與西來的混合民族部分人是從西方來的從上來傳說來研判這可能是塞族據考古者所發見于闐語屬於波斯語系受有印度語的影響H. Lüders 稱之為 Śaka Language[A319]塞迦人與波斯王朝有長期的關係于闐語屬於波斯語系足以證明于闐人中有部分塞迦族的推定而且于闐人的相貌「不甚胡」也可以說明是東方(氐)與西來的混合民族

西域的佛法是從北印度傳來的犍陀羅也有大乘但小乘的論風極盛犍陀羅與迦溼彌羅的小乘向西傳布到 [A320]Bactria——「小王舍城」(更西到波斯)再東經 Wakhan傳向西域的路線是西北向的經塔什庫爾干(Tush-kurghan)而到佉沙(Kash然後向東發展成為小乘為主的教區在這一交通線上Kash 氏族有關唐代有朅師在今 [A321]Chitral 河上流地位在商彌西南[A322]Chitral 河也名 Kashkar從此到 Wakhan[A323]Kala Panja到塔什庫爾干有羯囉槃陀(即 [A324]Kala Panja 的音變)國王為「葛沙氏」再向東北就是佉沙佉沙慧超《傳》作迦師祇離慧琳《一切經音義》作迦師結黎也就是 Kashgar從北印度到佉沙都留下同一氏族居留的地名佉沙國人「文身綠睛」Wakhan 中的達摩悉鐵帝國(Dharmasthiti「眼多碧綠」這一民族是由西方而東來的大乘佛法的東來主要是從烏仗那商彌而到 Wakhan一直向東行(不一定經過塔什庫爾干)經崑崙山區(Karakoram)東行或經葉城(Karghalik)到葉爾羌(Yarkand即法顯所到的子合玄奘所說的斫句迦或經皮山(Guma或從于闐南山才抵達于闐成為以大乘為主的教區大乘的向東傳布與烏仗那商彌地區也與這地區的民族——塞族有關也就留下優地耶那奢摩等名稱[A325]不想作古代交通要道的考證但要指出的漢代的子合「治呼犍谷」顯然還在 Wakhan 谷東端可能由於大月氏的迫逐與同族(依耐無雷)東移到平地所以晉代以後所見的子合都在舊莎車(葉爾羌)境內了法顯從當時的子合「南行四日至葱嶺山到於麾國安居」[21]於麾《魏書》作「權於摩」「權於」而讀為「於」等於 Khostan 而讀為于闐我以為這是於麾而不是(權)於摩《山海經海內東經》說

「國在流沙中者埻端蠒㬇在崑崙墟東南」

埻端是于闐蠒㬇是權於摩(麾)法顯從子合南行經四日而入葱嶺(這[A326]裡指崑崙山)一定是經葉城南來由青坪 Kok Yor 進山英人揚哈斯班俄人庫才甫斯基遊歷所見從此入山在葉爾羌河上流現在 Raskam 地方有水流與平地草原與生著灌木的平地法顯所到的於麾可能在此然後「山行二十五日到竭叉」奢摩王家(烏仗那出於此族)的國名是拘衛或作俱位拘緯原語為 [A327]Khowar不正是權於摩(麾)蠒㬇的對音嗎大乘佛教(及古代的塞族)是由此山地而來的西夜族的子合Wakhan是純大乘區子合的大乘傳說多少類似神奇甚至方位不明這是大乘法經子合而來形成傳說等到子合東移到平地傳說就有點想像了[22]總之大乘佛法與塞族——烏仗那商彌有緣由烏仗那商彌而傳入西域也傳到與塞族有關的地區——于闐

大乘在南方興起是與案達羅([A328]Andhra)族有關佛法向邊區發展邊區民族的佛化對大乘佛法的勃興是一項不容忽視的因素


校注

[0397001] 《銅鍱律大品》(南傳三三四八——三四九)《十誦律》卷二五(大正二三一八一下——一八二上)《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皮革事》卷上(大正二三一〇五三上)《四分律》卷三九(大正二二八四六上)又 Divyāvadāna 所說與《皮革事》大同 [0399002] 《增支部五集》(南傳一九三五六)《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九(大正二四四一下) [0399003] 前田惠學《原始佛教聖典之成立史研究》所引(九〇——九二) [0399004] 赤沼智善《印度佛教固有名詞辭典》(一四二) [0399005] 前田惠學《原始佛教聖典之成立史研究》(五五——八八) [0399006] 赤沼智善《原始佛教之研究》(三九一四四三) [0400007] 《僧伽羅剎所集經》卷下(大正四一四四中)前田惠學《原始佛教聖典之成立史研究》所引南傳資料(七〇——七二) [0400008] 《中阿含經》卷八《侍者經》(大正一四七三上) [0401009]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卷二五(大正二二一六四中) [0401010] 雙賢弟子見《銅鍱律大品》(南傳三七七)《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卷一六(大正二二一一〇中)《四分律》卷三三(大正二二七九九上)《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出家事》卷二(大正二三一〇二八上) [0401011] 《中部》(一四一)《諦分別經》(南傳一一下三五〇)《中阿含經》卷七《分別四聖經》(大正一四六七中) [0401012] 拙作《說一切有部為主的論書與論師之研究》(五六——五九) [0401013] 《十誦律》卷六〇(大正二三四五二中) [0401014] 拙作〈論毘舍離七百結集〉(《海潮音》四六卷七月號) [0402015] 破為三眾如《十八部論》(大正四九一八上)破為四眾如《部執異論》(大正四九二〇上)《異部宗輪論》(大正四九一五上) [0404001] 《阿育王傳》七卷西晉安法欽譯《阿育王經》十卷梁僧伽婆羅譯《雜阿含經》卷二三二五均先後同本異譯又部分與 Divyāvadāna 相同 [0405002] 編入《妙雲集》下編(9)《佛教史地考論》(一一五) [0405003] 編入《妙雲集》下編(9)《佛教史地考論》(一八三——一八四) [0406004] 木村泰賢干潟龍祥〈結集史分派考〉(《日本國譯大藏經論部》一三卷《異部宗輪論》附錄二二) [0406005] 木村泰賢干潟龍祥〈結集史分派考〉(《日本國譯大藏經論部》一三卷《異部宗輪論》附錄四四——四五) [0406006] 《部執異論》(大正四九二〇中) [0407007] 《分別功德論》卷二(大正二五三七中) [0407008] 《大唐西域記》卷一一(大正五一九三四上) [0409009] 《島史》(南傳六〇五四)《大史》(南傳六〇一九二)《一切善見律註序》(南傳六五六六)《善見律毘婆沙》卷二(大正二四六八二上) [0410010] 拙作〈佛滅紀年抉擇談〉(編入《妙雲集》下編(9)《佛教史地考論》一五四) [0410011] 《阿毘達磨大毘婆沙論》卷九九(大正二七五一〇下——五一一中) [0410012] 《阿育王傳》卷五(大正五〇一二〇下) [0411013] 《異部宗輪論》(大正四九一五上一五中) [0412014] 《大史》(南傳六〇一九五)《一切善見律註序》(南傳六五六九)《善見律毘婆沙》卷二(大正二四六八二中) [0412015] 參閱拙作〈佛滅紀年抉擇談〉(《妙雲集》下編(9)《佛教史地考論》一四五——一四六) [0412016] 塚本啓祥《初期佛教教團史之研究》(二五九——二六一) [0412017] 《大史》(南傳六〇二三〇——二三四)《一切善見律註序》(南傳六五八〇——八六)《善見律毘婆沙》卷二(大正二四六八四下——六八七上) [0413018] 前田惠學《原始佛教聖典成立史之研究》(一六四——一六七) [0414019]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皮革事》(大正二三一〇五〇上——一〇五一上)《十誦律》卷二五(大正二三一七九上——一八〇中) [0414020] 《因緣僧護經》(大正一七五六五下——五七二中) [0414021] 《相應部勒叉那相應》(南傳一三三七七——三八七)《雜阿含經》卷一九(大正二一三五上——一三九上) [0414022] 《翻梵語》卷二(大正五四九九五中) [0415023] 《小部餓鬼事經》(南傳二五二〇——二一) [0415024] 《舍利弗問經》(大正二四九〇〇下) [0415025] 《善見律毘婆沙》卷二(大正二四六八四下) [0418001] 弗王破法因緣出《阿育王傳》卷三(大正五〇一一一上中)並同本異譯的《阿育王經》卷五《雜阿含經》卷二五 [0423002] 《大莊嚴論經》卷一五(大正四三四三中)參閱拙作〈釋伽羅王盧頭陀摩〉(編入《妙雲集》下編《佛教史地考論》四〇七) [0423003] 《阿育王傳》卷六(大正五〇一二六下)並見同本異譯《阿育王經》等參考拙作〈佛滅紀年抉擇談〉〈西北印度之教難〉(並編入《妙雲集》下編《佛教史地考論》一一七——一一八又二八七——二九二) [0424004] 《付法藏因緣傳》卷五(大正五〇三一五中) [0425005] 民國三二三三年間有人帶了《古代印度》譯稿(似乎是國立編譯館譯的)到四川北碚漢藏教理院來我當時摘錄一部分為今所依據 [0425006] 羽田亨著《中央亞細亞的文化》高桑駒吉著《東南印度諸國之研究》周祥光著《印度通史》 [0426001] 《阿育王傳》卷三(大正五〇一一一中)又見《阿育王經》卷五(大正五〇一四九上——中)《雜阿含經》卷二五(大正二一八一中——下) [0426002] 《舍利弗問經》(大正二四九〇〇上——中) [0426003] 《摩訶僧祇律》卷四〇(大正二二五四八中) [0428004] 見《三論玄義檢幽集》卷五(大正七〇四五九中) [0428005] 《大唐西域記》卷七(大正五一九一〇上) [0428006] 塚本啓祥《初期佛教教團史之研究》(四六三) [0428007] 《異部宗輪論》(大正四九一五中) [0429008] 高桑駒吉《東南印度諸國之研究》(一六五——一六六) [0429009] 塚本啓祥《初期佛教教團史之研究》(四六三——四七七) [0429010] 塚本啓祥《初期佛教教團史之研究》(四五八——四六二) [0429011] 塚本啓祥《初期佛教教團史之研究》(四五三——四五四) [0429012] 《摩訶僧祇律》卷八(大正二二二九五上——下) [0429013] 塚本啓祥《初期佛教教團史之研究》(四五五——四五七) [0429014] 《大唐西域記》卷三「烏仗那」(大正五一八八二中)「迦溼彌羅」(大正五一八八八上)卷一「梵衍那」(大正五一八七三中) [0430015] 《大唐西域記》卷一〇(大正五一九二八中) [0430016] 高桑駒吉《東南印度諸國之研究》(一八) [0430017] 李世傑《印度部派佛教哲學史》(一九三) [0431018] 《異部宗輪論》(大正四九一五中) [0431019] 《大唐西域記》卷一〇(大正五一九三〇上)卷一一(大正五一九三五上九三六中) [0432020] 高桑駒吉《東南印度諸國之研究》(一四八) [0432021] 《望月佛教大辭典》(二九) [0433022] 塚本啓祥《初期佛教教團史之研究》(四八三) [0433023] 塚本啓祥《初期佛教教團史之研究》(四八四——四八六) [0433024] 《大智度論》卷二(大正二五七〇上) [0433025] 拙作《原始佛教聖典之集成》所考定(一七四——一七九) [0434026] 參考拙作《性空學探源》(一七一——一七九) [0434027] 參考拙作《說一切有部為主的論書與論師之研究》(九九——一〇六) [0434028] 塚本啓祥《初期佛教教團史之研究》(四八八——四八九) [0435029] 《大唐西域記》卷一(大正五一八七二下) [0439001] 《大唐西域記》卷一二(大正五一九四〇中) [0439002] 《大唐西域記》卷一二(大正五一九四一中) [0440003]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九(大正二四四〇下) [0440004] 日譯《印度密教學序說》(五六) [0441005] 《長阿含經》卷一五(大正一九五上九八上) [0441006] 《高僧傳》卷五(大正五〇三五三上) [0442007] 《唐書》(〈西域列傳〉) [0443008]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卷四六(大正二三八八一上——中) [0443009] 《望月佛教大辭典》(四六七四) [0444010] 《大莊嚴論經》卷四(大正四二七九上——中) [0444011] 《大唐西域記》卷三(大正五一八八三上) [0444012] 《島史》(南傳六〇五八) [0444013] 《大史》(南傳六〇二三一)《一切善見律註序》(南傳六五八〇——八一) [0445014] 《阿育王傳》卷一(大正五〇一〇二中)《大智度論》卷九(大正二五一二六中)《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九(大正二四四〇上) [0445015] 藤田豐八〈論釋迦赭羯糺軍〉編入《西域研究》(楊鍊譯商務本) [0447016] 白鳥庫吉〈塞民族考〉(編入《西域史研究》(上)四八二) [0449001] 干潟龍祥《闍陀迦概觀》(五三五六) [0451002] 《大唐西域記》卷三(大正五一八八四上) [0452003] 《大唐西域記》卷四(大正五一八八八中——八八九中)《付法藏因緣傳》卷六(大正五〇三二一下)《蓮華面經》卷下(大正一二一〇七五下) [0452004] 參閱拙作〈北印度之教難〉編入《妙雲集》下編《佛教史地考論》(三一五——三一八) [0452005] 慧超《往五天竺國傳》(大正五一九七七下) [0452006] 《大方等大集經》卷二二(大正一三一五九中) [0453007] 岑仲勉《佛遊天竺記考釋》(六——七) [0453008] 《大唐西域記》卷三(大正五一八八六中) [0453009] 縛喝(Bactria)為大夏的文化中心被稱小王舍城也多出論師「大雪山北作論諸師唯此伽藍美業不替」(大正五一八七二下)與犍陀羅的論義中心情形相同 [0453010] 《大唐西域記》卷三(大正五一八八二中) [0453011] 《大智度論》卷六七(大正二五五三一中) [0454012] 阿毘達磨的意義為「現法」是無漏慧的現觀現證起初是以修行為主的 [0454013] 《大唐西域記》卷一二(大正五一九三九中) [0455014] 《大唐西域記》卷一二(大正五一九四〇上) [0456015] 《大唐西域記》卷二(大正五一八八二上) [0456016] 《翻梵語》卷八(大正五四一〇三六中) [0457017] 岑仲勉《佛遊天竺記考釋》(二四)《大方等大集經》卷四五(大正一三二九四下) [0457018] 《望月佛教大辭典》(二二二上) [0457019] 《大唐西域記》卷一二(大正五一九四三上——中) [0457020] 《梁書西夷傳》 [0459021] 《高僧法顯傳》(大正五一八五七下) [0459022] 子合即遮居迦斫句迦為一大乘教區藏有眾多的大乘教典出於隋闍那崛多(Jñānagupta)的傳說《歷代三寶記》卷一二《續高僧傳》卷二〈闍那崛多傳〉《開元釋教錄》卷七都有相同的記錄玄奘《大唐西域記》卷一二所說大同但所說「國南境有大山此國中大乘經典部數尤多佛法至處莫斯為盛也十萬頌為部者凡有十數」(大正五一九四三上)也只是傳聞《西域記》作(斫句迦)「國南」《法苑珠林》卷三〇作「于闐國南二千里」而《歷代三寶記》等作「于闐東南」地點都不明確這似乎與《龍樹菩薩傳》的「遂入雪山山中有塔塔中有一老比丘以摩訶衍經典與之」(大正五〇一八四中)意趣相同子合在 Wakhan 谷東端「西南與烏秅接」烏秅就是烏萇這些地區都是大乘教法的淵源地
[A1] Pratyanta-janapada【CB】Pratyanta janapada【印順】
[A2] Śroṇa-koṭikarṇa【CB】Śroṇa-koṭikoṭikarṇa【印順】
[A3] 伸【CB】申【印順】
[A4] Salalavatī nadī【CB】Sallavatī nadī【印順】
[A5] Setakaṇṇika nigama【CB】Setakaṇṇika nīgama【印順】
[A6] Usīraddhaja pabbata【CB】Usīraddhajapaddata【印順】
[A7] Puṇḍravardhana【CB】Pūrṇavardhana【印順】
[A8] Sthāneśvara【CB】Sthaneśvara【印順】
[A9] Usīra-giri【CB】Usira-giri【印順】
[A10] Śāriputra【CB】Śariputra【印順】
[A11] 北迴歸線【CB】赤道線【印順】
[A12] Āḷavī【CB】Aḷavī【印順】
[A13] Kauśāmbī【CB】Kauśambī【印順】
[A14] Vaiśālī【CB】Vaiśāli【印順】
[A15] Kuśinagara【CB】Kusinagara【印順】
[A16] Dehli【CB】Delhi【印順】
[A17] Himālaya【CB】Himalayan【印順】
[A18] Sunāparanta【CB】Sunāparantaka【印順】
[A19] Mahāmaudgalyāyana【CB】Mahāmaudgalyāyāna【印順】
[A20] Pāṭheyya【CB】Patheyya【印順】
[A21] 嚫那【CB】䞋【印順】
[A22] Mahāsāṃghika【CB】Mahāsaṃghika【印順】
[A23] Vātsīputrīya【CB】Vātsīputriya【印順】
[A24] 嚫那【CB】䞋【印順】
[A25] Vibhajyavāda【CB】Vibhajyavādin【印順】
[A26] Sarvāstivāda【CB】Sarvāstivādin【印順】
[A27] 跡【CB】迹【印順】
[A28] 跡【CB】迹【印順】
[A29] Kaśmīra【CB】Ksapira【印順】
[A30] 談【CB】譚【印順】
[A31] Madhurā【CB】Madhura【印順】
[A32] 雞【CB】鷄【印順】
[A33] Kukkuṭārāma【CB】Kukhuṭārāma【印順】
[A34] Pāṭaliputra【CB】Paṭaliputra【印順】
[A35] 跡【CB】迹【印順】
[A36] 裡【CB】裏【印順】
[A37] 裡【CB】裏【印順】
[A38] Vibhajyavāda【CB】Vibhajvavādin【印順】
[A39] 揵【CB】犍【印順】(cf. 《舍利弗問經》卷1(CBETA, T24, no. 1465, p. 900, c3-4))
[A40] Mahāmaudgalyāyana【CB】Mahāmaudgalyāyāna【印順】
[A41] 揵【CB】犍【印順】
[A42] 揵【CB】犍【印順】
[A43] 揵羅【CB】犍連【印順】
[A44] Mahendra【CB】Mahindra【印順】
[A45] Indra【CB】Inda【印順】
[A46] Śakro devānām indraḥ【CB】Sakra devānaṃ indra【印順】
[A47] rāma【CB】Rāma【印順】
[A48] Laṅkā【CB】Laṅka【印順】
[A49] 跡【CB】迹【印順】
[A50] 敕【CB】勅【印順】
[A51] Kosambī【CB】Kosambi【印順】
[A52] 敕【CB】勅【印順】
[A53] 敕【CB】勅【印順】
[A54] Mahādeva【CB】Inahādeva【印順】
[A55] 末【CB】摩【印順】
[A56] Madhyāntika【CB】Madhyantika【印順】
[A57] Mahāsāṃghika【CB】Mahāsaṃghika【印順】
[A58] 末【CB】摩【印順】
[A59] Sarvāstivāda【CB】Sarvāstivādin【印順】
[A60] Vaiśālī【CB】Vaiśāli【印順】
[A61] 嚫那【CB】䞋【印順】
[A62] 末【CB】摩【印順】
[A63] 裡【CB】裏【印順】
[A64] Ujjayinī【CB】Ujjayanī【印順】
[A65] 裡【CB】裏【印順】
[A66] Vidiśā【CB】Vedisa【印順】
[A67] 裡【CB】裏【印順】
[A68] 裡【CB】裏【印順】
[A69] 裡【CB】裏【印順】
[A70] 末【CB】摩【印順】
[A71] Kaśmīra【CB】Kaspira【印順】
[A72] 末【CB】摩【印順】
[A73] 山【CB】[-]【印順】(cf. 《異部宗輪論》卷1(CBETA, T49, no. 2031, p. 15, b1-4))
[A74] 跡【CB】迹【印順】
[A75] Mahāvihāravāsa【CB】Mahāvihāravāsin【印順】
[A76] 末【CB】摩【印順】
[A77] Kaśmīra【CB】Kasmīra【印順】
[A78] 沙慢【CB】娑漫【印順】
[A79] Vanavāsī【CB】Vanavāsa【印順】
[A80] Mahārakkhita【CB】Mahārakkhīta【印順】
[A81] Tambapaṇṇi【CB】Laṅkādīpa【印順】(cf. 法照法師按Mahāvaṃsa, dipavamsa 皆寫 Tambapaṇṇi. (今 Sri Lanka))
[A82] 裡【CB】裏【印順】
[A83] 末【CB】摩【印順】
[A84] 慢【CB】漫【印順】
[A85] Bombay【CB】Bomhay【印順】
[A86] Godavari【CB】Godhāvari【印順】
[A87] Nepal【CB】Napal【印順】
[A88] 裡【CB】裏【印順】
[A89] 裡【CB】裏【印順】
[A90] Mahākātyāyana【CB】Mahākātyāyāna【印順】
[A91] Śroṇa-koṭikarṇa【CB】Śroṇa-koṭikoṭikarṇa【印順】
[A92] Lakṣaṇa【CB】Lakṣana【印順】
[A93] Dharmaguptaka【CB】Dharmottarīya【印順】
[A94] 揵【CB】犍【印順】
[A95] 部【CB】[-]【印順】
[A96] 摩訶【CB】大【印順】(cf. 《善見律毘婆沙》卷2〈阿育王品 3〉(CBETA, T24, no. 1462, p. 684, c20-p. 685, a1))
[A97] Pāṭaliputra【CB】Paṭaliputra【印順】
[A98] Bṛhadratha【CB】Bṛihadratha【印順】
[A99] Puṣyamitra【CB】Puṣhyamitra【印順】
[A100] Gaṅgā【CB】Gaṅga【印順】
[A101] Vasumitra【CB】Vasumtira【印順】
[A102] Kāṇva【CB】Kanvas【印順】
[A103] Andhra【CB】Andhras【印順】
[A104] Candragupta【CB】Chandragupta【印順】
[A105] Godavari【CB】Gōdāvari【印順】
[A106] Hāthi Gumphā【CB】Hāthī-Gumphā【印順】
[A107] Puṣyamitra【CB】Prihaspatimitra【印順】
[A108] Andhra【CB】Andhras【印順】
[A109] Godāvarī【CB】Gōdāvari【印順】
[A110] Dhānyakaṭaka【CB】Dhānya-kaṭaka【印順】
[A111] Simuka【CB】Sīmuka【印順】
[A112] Śrī Śātakarṇī【CB】Srīsātākarṇi【印順】
[A113] Vidiśā【CB】Vidisa【印順】
[A114] Ujjayinī【CB】Ujjaini【印順】
[A115] 前【CB】[-]【印順】
[A116] Śaka【CB】Saka【印順】(cf. 法照法師按See Monier-Williams Sanskrit-English Dictionary)
[A117] Gautamīputra Śātakarṇi【CB】Gautamiputra Srīsātākarṇi【印順】
[A118] 多【CB】[-]【印順】
[A119] Surāṣṭra【CB】Surashtua【印順】
[A120] Vāsishṭhīputra Puḷumāvi【CB】Vāsishthīputra Pulamāvi【印順】
[A121] Pahlava【CB】Phalava【印順】
[A122] Śaka【CB】Sakas【印順】(cf. 法照法師按See Monier-Williams Sanskrit-English Dictionary)
[A123] Kuṣāṇa【CB】Kushān【印順】
[A124] Alexandros【CB】Alexandonis【印順】
[A125] Seleucus【CB】Selencus【印順】
[A126] Takṣaśilā【CB】Takṣaśila【印順】(cf. 法照法師按See Richard Salomon (2005:265-277) The Name of Taxila: Gāndhārī "Taḳsaïla", Sanskrit "Takṣaśilā", Pali "Takkasilā".)
[A127] Punjab【CB】Banjab【印順】(cf. 法照法師按http://wwwḷearnpunjabi.org/eos/PUNJABḥtml)
[A128] Demetrius【CB】Dematrius【印順】
[A129] Achaemenid【CB】Acaemenis【印順】
[A130] Cyrus【CB】Kyros【印順】
[A131] (Bactria)【CB】[-]【印順】(cf. 法照法師按使格式一致)
[A132] Arsaces【CB】Arsakes【印順】(cf. 法照法師按https://en.wikipedia.org/wiki/Arsaces_I_of_Parthia)
[A133] Śaka【CB】Sakas【印順】
[A134] Seleucus【CB】Selencus【印順】
[A135] Maues【CB】Meues【印順】
[A136] Moga【CB】Mogo【印順】
[A137] Godophares【CB】Gondopharos【印順】
[A138] 跡【CB】迹【印順】
[A139] Rājula【CB】Rajula【印順】
[A140] Rudradāman【CB】Rudradaman【印順】
[A141] Kuṣāṇa【CB】Kushan【印順】
[A142] Kandahār【CB】Kandhar【印順】
[A143] Vīma Kadphises, or Vima Kadphises【CB】Wima Kadphises【印順】
[A144] Puṣyamitra【CB】Puṣhyamitra【印順】
[A145] Pahlava【CB】Phalava【印順】
[A146] Śaka【CB】Sakas【印順】
[A147] 裡【CB】裏【印順】
[A148] Andhra【CB】Andhras【印順】
[A149] Gautamīputra Śātakarṇi【CB】Gautamiputra Srīsātākarṇi【印順】
[A150] Sthavira【CB】Sthavirāḥ【印順】
[A151] Vibhajyavāda【CB】Vibhajyavādin【印順】
[A152] Sarvāstivāda【CB】Sarvāstivādin【印順】
[A153] Mahāsāṃghika【CB】Mahāsaṃghika【印順】
[A154] Vaiśālī【CB】Vaiśāla【印順】
[A155] Lokottaravāda【CB】Lokottaravādin【印順】
[A156] 雞【CB】鷄【印順】
[A157] Kukkuṭika【CB】Kakkuṭika【印順】
[A158] Vṛji【CB】Vrji【印順】
[A159] Paramārtha【CB】Paramârtha【印順】(cf. 法照法師按統一格式)
[A160] 裡【CB】裏【印順】
[A161] Paññattivāda【CB】Paññatti【印順】
[A162] 慢【CB】漫【印順】
[A163] Caityaśaila【CB】Caitīyaśaila【印順】
[A164] Pūrvaśaila【CB】Purvaśaila【印順】
[A165] Dhānyakaṭaka【CB】Dhānya-kaṭaka【印順】
[A166] Siddhatthika【CB】Siddhattha【印順】(cf. 法照法師按See PTS Kv-a p. xvi)
[A167] Amarāvatī【CB】Amaravati【印順】
[A168] 裡【CB】裏【印順】
[A169] Kuṣāṇa【CB】Kushan【印順】
[A170] Uḍra【CB】Udṛa【印順】
[A171] Puṣpagiri【CB】Pushpagiri【印順】
[A172] Khandagiri【CB】Kondgiri【印順】
[A173] 裡【CB】裏【印順】
[A174] 裡【CB】裏【印順】
[A175] Tāmraśāṭīya【CB】Tāmraśātīya【印順】
[A176] Mahīśāsaka【CB】Mahīśāsakāḥ【印順】
[A177] Mahīśāsaka【CB】Mahīśāsakāḥ【印順】
[A178] Yonaka【CB】Yonoka【印順】(cf. 法照法師按typo)
[A179] 裡【CB】裏【印順】
[A180] Kāśyapīya【CB】Kāśyapīyāḥ【印順】
[A181] Himavantapadeśa【CB】Himavantapadesa【印順】
[A182] Sāñcī【CB】Sānchī【印順】
[A183] 裡【CB】裏【印順】
[A184] 那【CB】[-]【印順】
[A185] Ujjayinī【CB】Ujjayanī【印順】
[A186] Sāñcī【CB】Sānchī【印順】
[A187] Pūrvasthavira【CB】Pūrva-Sthavira【印順】
[A188] Haimavata【CB】Haīmavata【印順】
[A189] Veṅgīpura【CB】Vangipara【印順】
[A190] Krishnā【CB】Kistna【印順】
[A191] Vegi【CB】Veja【印順】
[A192] Valabhī【CB】Balabhi【印順】
[A193] Kathiawar【CB】Kathiawer【印順】
[A194] 跡【CB】迹【印順】
[A195] 胄【CB】冑【印順】
[A196] Bhadrayānīya【CB】Bhadrāyanīya【印順】
[A197] Saṃmatīya【CB】Saṃmtīya【印順】
[A198] Channagirika【CB】Saṇṇagarika【印順】(cf. 法照法師按原梵字之漢譯為「六城部」)
[A199] 或【CB】南傳【印順】(cf. 法照法師按南傳巴利文是指密林山部)
[A200] Ṣaṇṇagarika【CB】Chandagārika【印順】(cf. 法照法師按梵文「六城部」如頁343)
[A201] Mūlasaṃmatīya【CB】Mūlasaṃmtīya【印順】
[A202] Kapittha【CB】Kapitha【印順】
[A203] Ahicchattra【CB】Ahicchatra【印順】(cf. 法照法師按Monier-Williams Sanskrit-English Dictionary)
[A204] Valabhī【CB】Valabhi【印順】
[A205] 胄【CB】冑【印順】
[A206] 跡【CB】迹【印順】
[A207] anabhilāpya【CB】an-abhilāpya【印順】
[A208] Sarvāstivāda【CB】Sarvāstivādin【印順】
[A209] Saṃkrāntivāda【CB】Saṅkrāntika【印順】
[A210] Alexandros【CB】Alexandonis【印順】
[A211] Yona【CB】Yonā【印順】
[A212] Śāṇakavāsin【CB】Śāṇa-vāsin【印順】
[A213] Tókharoi【CB】Tho-kor【印順】(cf. 法照法師按https://lrcḷaụtexas.edu/eieol/tokol/0)
[A214] Madhyāntika【CB】Medhyantika【印順】
[A215] Kaśmīra【CB】Ksapira【印順】
[A216] Śaka【CB】Sakas【印順】
[A217] Maru【CB】Mara【印順】
[A218] Kaśmīra【CB】Kaśmītr【印順】
[A219] 茲【CB】玆【印順】
[A220] sūtradhara【CB】sutradhara【印順】
[A221] dārṣṭāntika【CB】dārṣṭântika【印順】
[A222] Buddhadeva【CB】Baddhadeva【印順】
[A223] Mitraśrī【CB】Mitraśri【印順】
[A224] 裡【CB】裏【印順】
[A225] Śaka【CB】Sakas【印順】
[A226] Śākya【CB】Sakya【印順】
[A227] Udyāna【CB】Udyana【印順】
[A228] Bāmiyān【CB】Bāmiyan【印順】
[A229] Śāmbhī【CB】Śamī【印順】
[A230] Śaka【CB】Sakas【印順】
[A231] Śākya【CB】Śakya【印順】
[A232] Koliya【CB】Koṭi【印順】
[A233] Mina【CB】Bumū【印順】
[A234] Vṛji【CB】Vrji【印順】
[A235] Himā【CB】Himavata【印順】
[A236] Śaka【CB】Sakas【印順】
[A237] Śubhavastu【CB】Subhavastu【印順】
[A238] Manglawar【CB】Mangalavar【印順】
[A239] Darada【CB】Dārīl【印順】
[A240] 裡【CB】裏【印順】
[A241] Mahākātyāyana【CB】Mahākātyāyāna【印順】
[A242] Śyāmāka【CB】Syamāka【印順】
[A243] Badakshān【CB】Badakshan【印順】
[A244] Tamasāvana【CB】tamasuvana【印順】
[A245] 裡【CB】裏【印順】
[A246] 揭【CB】竭【印順】(cf. 《大唐西域記》卷2(CBETA, T51, no. 2087, p. 878, b26))
[A247] 曷【CB】喝【印順】
[A248] Nagarahāra【CB】Nagarahara【印順】
[A249] Swat【CB】Svat【印順】
[A250] Apalāla【CB】Apailāla【印順】
[A251] 末【CB】摩【印順】
[A252] 註【CB】注【印順】
[A253] Kaśmīra【CB】Kasmīra【印順】
[A254] 末【CB】摩【印順】
[A255] 末【CB】摩【印順】
[A256] 末【CB】摩【印順】
[A257] Hārītī【CB】Harītī【印順】
[A258] Ctesias【CB】Ktesias【印順】(cf. 法照法師按Ctesias 為原書字若是希臘原文則是 Ktēsíās.)
[A259] 裡【CB】裏【印順】
[A260] Śam【CB】Sam【印順】
[A261] Roustem【CB】Rousten【印順】
[A262] Feramor【CB】Feromor【印順】
[A263] Śam【CB】Sam【印順】
[A264] Shah-Naméh【CB】Shah-naméh【印順】(cf. 法照法師按Shah-Naméh 為原書字)
[A265] Behistun【CB】Behiatun【印順】
[A266] Sattagydia【CB】Sattagydin【印順】
[A267] India【CB】Indis【印順】
[A268] Nakhsh-i-Rustam【CB】Nakhah-i-Rustam【印順】(cf. 法照法師按Nakhsh-i-Rustam 為原書字)
[A269] Bactria【CB】Bactrsa【印順】(cf. 法照法師按Bactrsa 為原書字導師照抄但對照上文之字應是誤寫)
[A270] Mecia【CB】Mecis【印順】
[A271] Mycia【CB】Mycis【印順】
[A272] Chitral【CB】Citral【印順】(cf. 法照法師按http://www.iranicaonline.org/articles/chitral-citral-river-valley-in-the-upper-indus-system)
[A273] Strabo【CB】Strabon【印順】
[A274] Panjāb【CB】Panjab【印順】
[A275] Śaka【CB】Sakas【印順】
[A276] Moga【CB】Mogo【印順】
[A277] 跡【CB】迹【印順】
[A278] Gaṅgā【CB】Gaṅga【印順】
[A279] Himālaya【CB】Himalayan【印順】
[A280] Bhārhut【CB】Bharhut【印順】
[A281] Sāñcī【CB】Sānchī【印順】
[A282] 裡【CB】裏【印順】
[A283] 裡【CB】裏【印順】
[A284] 跡【CB】迹【印順】
[A285] 跡【CB】迹【印順】
[A286] 跡【CB】迹【印順】
[A287] 跡【CB】迹【印順】
[A288] 裡【CB】裏【印順】
[A289] Dīpaṃkara【CB】Dipaṃkara【印順】
[A290] 揭【CB】竭【印順】
[A291] 裡【CB】裏【印順】
[A292] Udyāna【CB】Udyana【印順】
[A293] Kuṣāṇa【CB】Kushan【印順】
[A294] 呪【CB】咒【印順】(cf. 《大唐西域記》卷3(CBETA, T51, no. 2087, p. 882, b16-20))
[A295] Kaśmīra【CB】Kasmīra【印順】
[A296] Takṣaśilā【CB】Takṣaśīla【印順】(cf. 法照法師按See Richard Salomon (2005:265-277) The Name of Taxila: Gāndhārī "Taḳsaïla", Sanskrit "Takṣaśilā", Pali "Takkasilā".)
[A297] 裡【CB】裏【印順】
[A298] 裡【CB】裏【印順】
[A299] 裡【CB】裏【印順】
[A300] Abhidharma【CB】abhidharma【印順】
[A301] Mādhyamaka【CB】madhyamaka【印順】
[A302] Yogācāra【CB】yoga【印順】
[A303] Siṃhapura【CB】Saṃhapura【印順】
[A304] Jhelum【CB】Jhclam【印順】
[A305] Kāpisī【CB】Kāpisc【印順】
[A306] 伸【CB】申【印順】
[A307] Bāmiyān【CB】Bamian【印順】
[A308] Lokottaravāda【CB】Lokottaravādin【印順】
[A309] Śakasthāna【CB】Sakastan【印順】
[A310] 駿【CB】峻【印順】
[A311] Pamirs【CB】Pamir【印順】
[A312] Śāmbhī【CB】Syma【印順】
[A313] Śyāmāka【CB】Śyamak【印順】
[A314] 裡【CB】裏【印順】
[A315] 裡【CB】裏【印順】
[A316] 國【CB】[-]【印順】(cf. 《翻梵語》卷8(CBETA, T54, no. 2130, p. 1036, b16))
[A317] (應云優填耶那)【CB】應云優地耶那【印順】(cf. 《翻梵語》卷8(CBETA, T54, no. 2130, p. 1036, b16))
[A318] 填【CB】地【印順】
[A319] [-]【CB】語【印順】
[A320] Bactria【CB】Bactrian【印順】
[A321] Chitral【CB】Citral【印順】(cf. 法照法師按http://www.iranicaonline.org/articles/chitral-citral-river-valley-in-the-upper-indus-system)
[A322] Chitral【CB】Citral【印順】(cf. 法照法師按http://wwwṃahraka.com/kashkar_panjkoraḥtml)
[A323] Kala Panja【CB】Kara-panja【印順】
[A324] Kala Panja【CB】Kara-panja【印順】
[A325] 裡【CB】裏【印順】
[A326] 裡【CB】裏【印順】
[A327] Khowar【CB】Ghoûr【印順】
[A328] Andhra【CB】Āndhra【印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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