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1]第七七 善生優陀夷大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王舍城、竹林、迦蘭陀園。爾時,有眾多知名之普行者,住於孔雀林普行者園。——即:阿努迦羅,瓦羅達羅,善生優陀夷,以及其他知名之普行者等。時,世尊清晨,著衣,持鉢、衣,入王舍城行乞。爾時、世尊自言:「今將往王舍城行乞,為時尚早。我何不去往孔雀林普行者園普行者善生優陀夷處。」於是,世尊往趣孔雀林普行者園。爾時,善生優陀夷普行者與普行者大眾俱坐,發喚聲、高聲、大聲作種種徒勞無益議論。即:王論、賊論、大臣論、兵論、畏怖論、戰鬥論、食論、飲論、衣論、牀論、華鬘論、香論、親族論、乘論、村論、街論、市論、國土論、婦人論、英雄論、傳聞論、井邊談天論、祖先論、異相論、世間論、海洋論,如是等有無之論。
[P.2]爾時,善生優陀夷,遙見世尊前來,警誡自己之大眾曰:「諸賢!請肅靜!諸賢!慎勿作聲,彼沙門瞿曇來矣。實則彼尊者喜靜默,稱讚靜默者。彼若知〔我等〕為靜默之會眾,或許將欲接見。」於是彼等普行者保持靜默。
時,世尊來至彼普行者善生優陀夷處。爾時,普行者善生優陀夷白世尊言:「世尊!請進。世尊!善來。世尊!世尊終於來此處。世尊且坐如何?請就此特設之座。」世尊即坐於所設之座。普行者善生優陀夷亦取一卑座,坐於一面。時世尊問普行者善生優陀夷曰:「優陀夷!今為何於此集坐耶?又〔彼等〕對話為何被中斷耶?」
「世尊!我等今集坐所語之話,暫且[A1]擱置。世尊!此語後日世尊不難得聞。世尊!日過種種外道沙門、婆羅門等,集會議論時,發生如是之對話:『鴦伽人,摩揭陀人實為有幸。鴦伽人、摩揭陀人誠然有幸。有僧伽、有伽那(會眾),為眾人師,知名於世,有名聲,當一派之祖為眾多人所尊敬而此等沙門、婆羅門,為夏期安居來至王舍城。即彼不蘭迦葉,亦有僧伽,有伽那,為眾人師,知名於世,有名聲、當一派之師而為眾多人所尊敬,彼亦為夏期安居而來至王舍城。末迦利瞿舍利亦……乃至……阿耆多翅舍欽婆羅,婆浮陀迦旃那,散若夷羅梨沸,尼乾子亦有僧伽、有伽那、為眾人師,知名於世,有名聲,為一派之祖而為眾人尊敬,彼亦為夏季安居[P.3]來至王舍城。彼沙門瞿曇亦有僧伽、有伽那、為眾人師,知名於世,有名聲,為一派之祖而為眾人所尊敬,彼亦為夏安居來至王舍城。於此等有僧伽、有伽那,為眾之師,知名於世,有名聲而為一派之祖而為眾人所尊敬,世尊、沙門、婆羅門中,有誰受諸弟子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耶?又諸弟子對誰[1]恭敬、尊重而示親近耶?』爾時有人作如是言曰:『彼不蘭迦葉有僧伽、有伽那、為眾人師,知名於世,有名聲,為一派之祖而為眾人所尊敬。然彼不為諸弟子所恭敬、尊重、崇敬、崇拜。又諸弟子對彼不恭敬、尊重、親近。過去不蘭迦葉曾向數百會眾說法,其時,彼一弟子大聲言曰:「諸賢!勿將此意問不蘭迦葉,彼對此不知,我則知之。應將此義問我,我為諸賢解答之。」不蘭迦葉曾揮淚言曰:「諸賢!請肅靜,諸賢請勿作聲。勿問此等諸尊,將其問我,我為之解答其義。」雖作是言亦不濟事。不蘭迦葉之眾多弟子反駁後而離去,彼謂:「汝不知此法、律,我知此法、律。汝何以不知此法、律耶?汝作邪行,我作正行。我言為相應,汝言為不相應。汝將應言於前者而言於後,應言於後者而言於前。汝之主張被覆沒,汝之說被反駁,汝墮於負處,為脫汝之說,宜往遊方。或許汝可能自解。」如是,不蘭迦葉、不被諸弟子所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諸弟子對不蘭迦葉亦不予恭敬、尊重親近。又不蘭迦葉以對法罵詈而被罵詈。』
[P.4]又或有人作如是言曰:『彼末迦利瞿舍利……乃至……阿耆多翅舍欽婆羅,婆浮陀迦旃那,散若夷羅梨沸,尼乾子等,有僧伽,有伽那,為眾人師,知名於世,有名聲,為一派之祖。然彼亦不為諸弟子所恭敬、尊重、崇敬、崇拜。又諸弟子對尼乾子亦不恭敬、尊重、親近。尼乾子曾對數百會眾說法……乃至……以對法罵詈而被罵詈。』
又復有人作如是言曰:『彼沙門瞿曇有僧伽、有伽那、為眾人師、知名於世、有名聲,為一派之祖,為眾人所尊敬。而彼受諸弟子恭敬、尊重、崇敬、崇拜、又諸弟子對沙門瞿曇亦恭敬、尊重而予親近。沙門瞿曇曾為數百會眾說法。爾時沙門瞿[P.5]曇之一弟子咳嗽,有同梵行者以膝觸彼言曰:「尊者!請肅靜!尊者!請勿作聲。我等之師,世尊今正說法。」沙門瞿曇向數百會眾說法時,沙門瞿曇弟子無噴嚏聲、無拂咳嗽音、聽眾對彼渴仰熱望。謂:「世尊若為我等說法,我等謹願傾聽。」譬如有人,於四衢街道由蜂房搾取甘甜之蜂蜜,眾多群眾對彼渴望熱求,沙門瞿曇對數百諸弟子說法時,彼之弟子中無噴嚏者、無拂咳嗽者、聽眾對彼渴仰熱望,謂:「世尊如為我等說法,我等謹願傾聽。」又沙門瞿曇弟子與同梵行者,有共勵修學者,後雖廢學還俗,然彼等仍讚歎師,讚歎法,讚歎僧伽,常自責而不非難於彼。謂:「我等為不祥者、少福者。我等雖對如是善說之法與律,出家而未能一生修得圓滿清淨梵行。」彼等或為守園人,或為優婆塞,受持五戒。如是沙門瞿曇為諸弟子所恭敬、尊重、崇敬、崇拜,又諸弟子對沙門瞿曇恭敬、尊重而予親近。』」
「優陀夷!汝見我有何法?依此諸弟子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而又親近耶?」
「世尊!我見世尊有五法,依此諸弟子,對世尊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而又予親近。五法為何?世尊!實則世尊是少食,又稱讚少食。世尊!我見世尊於此為第一法,依此之諸弟子對世尊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而又予親近。
[P.6]復次,世尊!世尊無論得任何衣皆為滿足;又對得任何衣皆滿足者,予以稱讚。世尊!我對世尊視此為第二法……乃至……予親近。
復次,世尊!世尊無論得任何食皆為滿足,又對得任何食皆滿足者,予以稱讚。世尊!我對世尊視此為第三法……乃至……予親近。
復次,世尊!世尊得任何牀座皆為滿足,又對得任何牀座皆滿足者,予以稱讚。世尊!我對世尊視此為第四法……〔乃至〕……予親近。
復次,世尊!世尊為遠離,亦稱讚遠離。世尊!我對世尊視此為第五法……乃至……予親近。
世尊!我視世尊有此等五法,依此諸弟子對世尊恭敬、尊重、崇敬、崇拜,尊重而予親近奉侍」。
「優陀夷!沙門瞿曇少食,亦稱讚少食,若依如是,諸弟子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又復恭敬、尊重而予親近奉侍。優陀夷!我之弟子,有食一鉢,有食半鉢,亦有食一木瓜樹果,亦有食半木瓜樹果者,然而,優陀夷!我有時食滿此鉢,或食其以上。優陀夷!沙門瞿曇為少食,又稱讚少食,若依如是諸弟子,對我恭敬、[P.7]尊重、崇敬、崇拜而親近奉侍,優陀夷!以一鉢為食,以半鉢為食,以一木瓜樹果為食,以半木瓜樹果為食之彼等我諸弟子,依此法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又復恭敬、而親近奉侍者,無有是處。
優陀夷!沙門瞿曇無論得如何之衣皆為滿足,又對得如何之衣皆滿足者,予以稱讚。若以依如是之諸弟子,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而親近奉侍。優陀夷!我之弟子著糞掃衣,著麤衣,彼等由塚間、塵堆、店前,蒐集弊物、布片,作僧伽梨衣穿著。然而,優陀夷!我時而著以靭粗之線所織之居士衣。優陀夷!沙門瞿曇得任何之衣皆為滿足,又對得任何之衣皆滿足者,予以稱讚。若依如是之諸弟子,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而親近之,優陀夷!著糞掃衣、麤衣,由塚間、塵堆、店前蒐集之弊物、布片,作僧伽梨衣穿著,彼等我諸弟子,依此之法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而親近者,無有是處。
優陀夷!沙門瞿曇無論得任何之食皆為滿足,又對無論得任何之食皆滿足者,予以稱讚,若依如是之諸弟子,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而親近奉侍。優陀夷!我之弟子乞食,次第乞食,滿足於[2]殘食,彼等入家請以牀座亦不接受。然而,[P.8]優陀夷!我有時受請,除去米飯中黑粒,食諸種種汁。諸種種之助味,優陀夷!沙門瞿曇無論得任何之食皆為滿足。又對無論得任何之食皆滿足者,予以稱讚。若以依如是諸弟子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而又予親近,優陀夷!乞食,次第乞食,滿足於[A2]殘食,入家雖請以牀座而不接受,彼等我諸弟子,依此法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而親近之者,無有是處。
優陀夷!沙門瞿曇無論得任何之牀座皆為滿足,又對無論得任何之牀座皆滿足者,予稱讚……乃至……優陀夷!我令弟子坐於樹下,坐於露天,彼等歷時八月不入屋簷下。然而,優陀夷!我有時住於周圍塗壁,防風,鎖閂,閉窗之高閣,優陀夷!乃至……坐於樹下,坐於露天,歷時八月不入屋簷下之彼等我諸弟子,依此法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而又親近者,無有是處。
優陀夷!沙門瞿曇為遠離,又稱讚遠離……乃至……優陀夷!我之弟子住森林、於僻陬處坐臥,入住森、林、叢、僻陬之坐臥處。彼等為誦波羅提木叉,半月[P.9]入僧伽中。然而,優陀夷!我有時與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國王、大臣、外道、外道諸弟子群居。優陀夷……乃至……住森林,於僻陬坐臥、入住森、林、叢、僻陬之坐臥處。為誦波羅提木叉,半月入僧伽中。彼等我諸弟子,依此法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而又親近之者,無有是處。
如是優陀夷!諸弟子依此等五法、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而親近之者,無有是處。
優陀夷!於此別有五法、諸弟子依此之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而親近奉侍。五法為何?優陀夷!我諸弟子欲修習增上戒思惟:『沙門瞿曇使持戒者,成就最上戒蘊。』優陀夷!我諸弟子修習增上戒而思惟:『沙門瞿曇使持戒者,成就最上戒蘊。』我諸弟子欲修習增上戒思惟『沙門瞿曇使持戒者,成就戒蘊。』優陀夷!此為第一法,依此諸弟子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而又予親近。
復次,優陀夷!我諸弟子欲修習勝知見思惟:『沙門瞿曇言自知為「我知」,沙門瞿曇言自見為「我見」,沙門瞿曇說證知而說法,非不證知。沙門瞿曇說有因之法,非是無因,說有神變之法,非無神變。』我諸弟子修習勝知見而思惟:『沙門瞿曇……〔乃至〕……非無神變。』優陀夷!此為第二法,依此諸弟子對我恭敬、尊重、[P.10]崇敬、崇拜,又復恭敬、尊重而親近奉侍。
復次,優陀夷!我諸弟子欲修習增上慧而思惟:『沙門瞿曇使具慧者,成就最上慧蘊。實則彼不見未來之論道,又對已生之他論難,不能以正法論破者,無有是處也。』優陀夷!汝如何作思耶?我諸弟子如是知,如是見,其為中斷他人之話語耶?」「世尊!不然!」
「優陀夷!我非望於教誡諸弟子,正望諸弟子教誡於我。優陀夷!我諸弟子修習增上慧而思惟:『沙門瞿曇使具慧者……乃至……無有是處。』優陀夷!此為第三法,依此諸弟子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而又親近奉侍。
復次,優陀夷!我諸弟子沈於苦,為苦所征服者來問我苦聖諦,我應問而為彼等解答苦聖諦,解答彼等之問而令得滿足。彼等問我苦集、苦滅、苦滅道聖諦,我應問而為彼等解答苦滅道聖諦。解答彼等之問而使滿足。優陀夷!我諸弟子沈於苦,[P.11]為苦所征服者,來問我苦諦……〔乃至〕……解答彼等之問而令得滿足。優陀夷!此為第四法。依此諸弟子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而又親近奉侍。
復次,優陀夷!依我而對諸弟子說行道,如是實行,我諸弟子修習四念處。優[P.12]陀夷!於此,比丘於身住於身觀,誠心具念正知、調伏世間之貪憂。於受…乃至……於心……乃至……;於法,住法觀、誠心具念正知,調伏世間之貪憂。於此我眾多諸弟子達於通智圓滿究竟而住。
復次,優陀夷!依我而為諸弟子說行道,如是實行,我諸弟子修習四正勤。優陀夷!於此比丘為使對未生之惡不善法不生,發起努力、勤精進之念。策勵其心精勤。為斷已生之惡不善法,發起、努力……乃至……精勤。為對未來之善法令生,而發起……乃至……精勤。為住立已於生之善法,不使迷亂,愈益增大、擴大、修習成滿,發起努力勤精進之念,策勵其心精勤。於此,我眾多諸弟子達於通智圓滿究竟而住。復次,優陀夷!依我而為諸弟子說行道,如是實行,我諸弟子修習四神足。優陀夷!於此,比丘修習欲三摩地勤行成就神足,精進三摩地……乃至……心三摩地……乃至……修習觀三摩地勤行成就神足,於此,我眾多諸弟子達於通智圓滿究竟而住。
復次,優陀夷!依此我而為諸弟子論行道、如是實行,我諸弟子修習五根。優陀夷!於此,比丘入寂靜修習至等覺之信根。……乃至……修習精進根、念根、定根……乃至……入寂靜、修習至等覺之慧根。於此,我眾多諸弟子達於通智圓滿究竟而住。
復次,優陀夷!依我而為諸弟子說行道、如是實行,我諸弟子修習五力。優陀夷!於此比丘入寂靜、修習至等覺之信力。……乃至……精進力、念力、定力……乃至……入寂靜、修習至等覺之慧力。於此,我眾多諸弟子達於通智圓滿究竟而住。
復次,優陀夷!乃至……我諸弟子修習七覺支。優陀夷!於此,比丘修習依止遠離、依止離貪、依止滅、回向棄捨等,而修習念覺支……乃至……修習擇法覺支、精進覺支、喜覺支、輕安覺支、定覺支……乃至……依止遠離,依止離貪,依止滅、回向棄捨等而修習捨覺支。於此,我眾多諸弟子達於通智圓滿究竟而住。
復次、優陀夷!……乃至……我諸弟子修習八聖道。優陀夷!於此,比丘修習正見、修習正思、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正定,於是,我眾多諸弟子達於通智圓滿究竟而住。
復次,優陀夷!……乃至……我諸弟子修習八解脫。以有色而見諸色,此是第[P.13]一解脫。內無色想,外見諸色,此是第二解脫。是清淨與勝解,此為第三解脫。完全超越於色想故、滅有對想故,不作意種種想故,以空是無邊,具足空無邊處而住,此是第四解脫。完全超越於空無邊處,以識是無邊,具足識無邊處而住,此是第五解脫。完全超越於識無邊處,以為無任何所有,具足無所有處而住,此是第六解脫。完全超越於無所有處,具足非想非非想處而住,此是第七解脫。完全超越於非想非非想處,具足想受滅而住,此是第八解脫。於此,我眾多諸弟子,達於通智圓滿究竟而住。
復次,優陀夷!……乃至……我諸弟子修習八勝處。有一人,於內有色想、於外見少色之好惡,勝於此等,以『我知、我見』,具如是想,此是第一勝處。有一人,於內有色想,外見無量色之好惡,勝於此等,以『我知、我見』,具如是想,此是第二勝處。有一人,於內無色想、外見少色之好惡……乃至……此是第三勝處。有一人、於內無色想、外見無量色之好惡……乃至……此是第四勝處。有一人、於內無色想;於外見諸色之青,青色、青見、青光,譬如烏摩迦華之青,青色、青見、青光;又譬如彼有兩面[3]光澤波羅奈衣之青、青色、青見、青光,如是有一人,於內[P.14]無色想;於外見諸色之青、青色、青見、青光……乃至……此是第五勝處。有一人,於內無色想;於外見諸色之黃、黃色、黃見、黃光、譬如羯尼迦華之黃、黃色、黃見、黃光,又譬如彼有兩面光澤波羅奈衣之黃、黃色、黃見、黃光,如是有一人,於內……乃至……此是第六勝處。有一人,於內無色想;於外見諸色之赤、赤色、赤見、赤光,譬如盤豆時縛迦華之赤、赤色、赤見、赤光,又譬如彼有兩面光澤波羅奈衣之赤、赤色、赤見、赤光,如是有一人,於內……乃至……此是第七勝處。有一人,於內無色想;於外見諸色之白、白色、白見、白光,譬如太白星之白、白色、白見、白光,又譬如彼有波羅奈衣之白、白色、白見、白光,如是有一人,於內……乃至……此是第八勝處。於此,我眾多諸弟子達於通智圓滿究竟而住。
復次,優陀夷!……乃至……我諸弟子修習十徧處。有一人,將地徧想為上、下、橫、無二、無量。乃至……水徧、火徧、風徧、青徧、黃徧、赤徧、白徧、空[P.15]徧……乃至……有一人,將識徧想為上、下、橫、無二、無量。於是我諸弟子達於通智圓滿而住。
復次,優陀夷!……乃至……我諸弟子修習四禪。優陀夷!於此,比丘離欲、離不善法、有尋、有伺、成就由離所生喜樂住於初禪。彼以其身由離所生喜樂,使之浸潤充溢,以其全身到處由離所生喜樂而無不透徹。優陀夷!譬如熟練之助浴師、或其徒弟,將洗粉放入銅盤,注水淆混,如其洗粉則含液潤液,內外浸透無有流滴。如是,優陀夷!比丘以由離所生喜樂,浸潤充溢其身,其身到處無不以由離所生喜樂而透徹。
復次,優陀夷!比丘尋伺已息故……乃至……成就第二禪而住,彼對其身以由定所生喜樂而浸潤充溢,其全身到處,無不以由定所生喜樂而透徹。優陀夷!譬如湖泉,彼於東方無有水路,於西方無有水路,於北方無有水路,於南方無有水路,[P.16]且上天亦未時時降雨。然[A3]卻由其湖中湧出冷水,其湖以冷水浸潤充溢,其湖到處無不以冷水透徹。如是,優陀夷!比丘其身,以由定所生喜樂而浸潤充溢、其身則到處無不以由定所生喜樂而透徹。
復次,優陀夷!比丘離脫喜故……乃至……成就第三禪而住。彼對其身以無喜之樂浸潤充溢,其身到處無不以無喜之樂而透徹。優陀夷!譬如於青蓮池、赤蓮池、白蓮池中,生長青蓮、赤蓮、白蓮於水中,不出水平,沒於水中生育。彼等從未至本,皆以冷水浸而充溢,如彼青蓮、赤蓮、白蓮到處無不被冷水所透徹。如是,優陀夷!比丘對其身以無喜之樂所浸潤充溢,其身到處無不為無喜之樂所透徹。
復次,優陀夷!比丘捨樂故,捨苦故,先已滅卻喜憂,故不苦不樂,成就捨念清淨,第四禪而住。彼對其身以清淨皎潔心令徧滿而坐,彼身到處無不以清淨皎潔心所透徹。優陀夷!譬如有人以白衣從頭蓋覆而坐。如是,比丘其身以清淨皎潔心[P.17]令徧滿而坐,其身到處無不依清淨皎潔心而透徹也。於是我眾多弟子達於通智圓滿究竟而住。
復次,優陀夷!依我而為諸弟子說行道,如是實行,我諸弟子當如次而知:『我此身由色而成、由四大而成、父母所生、飯乳所長養,乃無常、削滅、磨滅、變壞、分散之法。而我識卻依存於此,是此所關連者。』優陀夷!譬如琉璃寶珠,清淨而玉質殊妙,修治為八楞完好透明、清澄,具足一切相,而以青、黃、赤、白、紅色絲線貫穿,具眼之士將此持於手中觀察,如知:『此琉璃寶珠為清淨、玉質殊妙。修治為八楞完美透明、清澄,具足一切相,以青、黃、赤、白、紅色絲線貫穿。』如是,優陀夷!依我而為諸弟子說行道,如是實行,我諸弟子當如次知:『我此身體為由色所成,由四大所成,父母所生,飯乳所長養,乃無常、削滅、磨滅、變壞、分散之法。而我識卻依存於此,是此所關連者。』於是,我眾多諸弟子則達於通智圓滿究竟而住。
復次,優陀夷!依我……乃至……我諸弟子由其身,為有色,由意成、而具大小一切之肢,有殊妙之諸根化作他身。優陀夷!譬如有人,從們叉草抽拔其葦。彼謂:『此是們叉草,是葦也。們叉草與葦乃不同之物,然彼欲由們叉草拔葦。』優陀[P.18]夷!又譬如有人,將劍由鞘拔出。彼謂:『此是劍,此是鞘,劍與鞘乃不同之物。然彼欲由鞘中拔劍而出。』優陀夷!復譬如有人,以蛇由蛇皮所蛻出。彼謂:『此是蛇,是蛇皮。蛇與蛇皮乃不同之物,然彼欲將蛇由蛇皮中蛻出。』如是,優陀夷!依我而對諸弟子說行道,如是實行,我諸弟子由其身為有色,由意成,具大小一切之肢,有殊妙之諸根化作他身。於是,我眾多諸弟子達於通智圓滿究竟而住。
復次,優陀夷!依我而向諸弟子說行道,如是實行,我諸弟子得證諸種神通。即:以一為多,以多成一,或顯、或隱、超壁、越牆、越山,行之無礙,恰如於虛空。出沒地上,恰如於水中。涉水不沈,恰如於地上。於虛空中趺坐往來,恰如翔鳥。以手[A4]捫摸日月如是大神力、大威德,以身而至梵天界。優陀夷!譬如工巧陶師或其弟子,以善修治黏土,隨心所欲作成諸種陶器。優陀夷!又復譬如善巧之象牙師或其弟子,以善修治象牙,隨心所欲作成諸種象牙精藝。優陀夷!又復譬如善巧之冶煉師或其弟子,善將金飾冶煉,隨心所欲作成諸種金銀器物。如是,優陀夷![P.19]依我而為諸弟子說行道,應其所行,我諸弟子證得諸種神通。即:以一而成多……乃至……以身至梵天界。
復次,優陀夷!依我而向諸弟子說行道,如是實行,我諸弟子以清淨超人之天耳界,對人天之兩聲,或遠或近皆得聞。優陀夷!譬如強有力之吹螺者,令四方輕易得聞其音。如是,優陀夷!依我而向諸弟子說行道,應其所行,我諸弟子……乃至……其無論遠近皆得聞。如是我眾多諸弟子,達於通智圓滿究竟而住。
復次,優陀夷!依我而向諸弟子說行道,如是實行,我諸弟子對他眾生,於他人之心,善能執心得知。即對有貪心者,知為有貪心,對離貪心者,知為離貪心,對有瞋心者,知為有瞋心,對離瞋心者,知離瞋心,對有癡心者,知為有癡心,對離癡心者,知為離癡心,對攝心者,知為攝心,對散心者,知為散心,對高廣心者,知為高廣心,對不高廣心者,知為不高廣心,對有上心者,知為有上心,對無上心者,知為無上心,對定心者,知為定心,對不定心者,知為不定心,對解脫心者,知為解脫心,對不解脫心者,知為不解脫心。優陀夷!譬如年輕之青年盛裝之男女,於明鏡或清淨、皎潔、透明之水盤中,端視所映之自己容姿,若帶有耳環時,則知[P.20]帶有耳環,若無耳環時,則知無耳環,如是,優陀夷!依我而對諸弟子所教示之行道,應其所行,我諸弟子……乃至……知是不解脫心。茲我眾多諸弟子,達於通智圓滿究竟而住。
復次,優陀夷!依我而對諸弟子說行道,如是實行,我諸弟子憶念諸種宿命。即一生、二生、三生、四生、五生、十生、二十生、三十生、四十生、五十生、百生、千生、百千生、種種壞劫、種種成劫、種種成壞劫,於彼處我有如是名、如是姓、如是族、如是食、如是苦樂之受、如是壽量,其我死於其處,當生於彼處,於其處亦有如是名……乃至……如是壽量,其我死於其處,生於此處,如是憶念其一一之相與其詳細狀況俱之諸種宿命。優陀夷!譬如此處有人,由自村往他村,由其村更往他村,彼由其村又還至自村,彼思曰:『我由自村往其村,於彼處我如是住立、如是坐、如是語、如是默。我由其村更往他村,於彼處我亦如是住立……乃至[P.21]……如是默,於是,今我由彼村還至自村。』如是,優陀夷!依我而對諸弟子說行道,如是實行,我諸弟子憶念諸種宿命。即一生、二生、三生……乃至……如是憶念其一一之相,與其詳細狀況俱之諸種宿命。如是我眾多諸弟子達於通智圓滿究竟而住。
復次,優陀夷!依我而對諸弟子說行道,如是實行,我諸弟子以清淨超人之天眼,見有情之生死,而乃隨其業知賤、貴、好、醜、善趣、惡趣,即:『其實諸賢!此等之眾生,於身作惡行,於口作惡行,於意作惡行,誹謗聖者,抱持邪見,成就邪見業。彼等身壞命終,生於惡生、惡趣、墮處、地獄。或復諸賢!此等眾生,於身作善行,於口作善行,於意作善行,不誹謗聖者,抱持正見,成就正見業,彼等身壞命終,生於善趣、天界。』如是,彼以清淨而超人之天眼,見有情之生死……乃至……知隨其業。優陀夷!譬如此有具備門之二家,其處具眼之士立其中央視出入往來之人等。如是,優陀夷!依我而對諸弟子說行道,如是實行,我諸弟子以清淨而超人之天眼……〔乃至〕……知隨其業。如是我眾多之諸弟子,達於通智圓滿究竟而住。
復次,優陀夷!依我而對諸弟子說行道,應其所行,我諸弟子諸漏盡故,對無[P.22]漏之心解脫、慧解脫,於現法成就自知、證而住。優陀夷!譬如山頂有透明、清淨、無濁之湖。其處有具眼之士立於湖畔,見有貝殼、沙礫、魚群之遊動、棲住,彼思:『此湖實是透明、清淨、無濁也。此處有此等之貝殼、砂礫、魚群遊動、棲住。』如是,優陀夷!依我而向諸弟子說行道、如是實行,我諸弟子,諸漏盡故,以無漏之心解脫、慧解脫,於現法成就自知、證而住。如是我眾多諸弟子,達於通智圓滿究竟而住。
優陀夷!此是第五法,依此諸弟子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又復恭敬、尊重而親近奉侍。
優陀夷!有此等五法,依此諸弟子對我恭敬、尊重、崇敬、崇拜,又復恭敬而予親近。」
世尊說示已,普行者善生優陀夷、歡喜、信受於世尊所說。
第七八 沙門文祁子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其時,沙門文祁之子,普行者烏伽哈瑪[P.23]那於末利園之鎮頭迦樹苑大會堂議論室,與三百之普行者大眾俱住。時,工匠五支欲見世尊、清晨出舍衛城,工匠五支自思:「今非應見世尊之時,世尊尚在宴坐。亦非造訪意修習比丘之時,意修習比丘亦在宴坐。我何不往彼末利園,鎮頭迦樹苑大會堂之議室沙門文祁之子,普行者烏伽哈瑪那處。」於是,工匠五支即赴末利園鎮頭迦樹苑之大會堂議論室。爾時,沙門文祁之子普行者烏伽哈瑪那與普行者之大眾俱坐,發出呼喚聲、高聲、大聲、作種種無益徒勞之論議。即王論、賊論、大臣論、兵論、畏怖論、戰鬥論、食論、飲論、衣論、牀論、華鬘論、香論、親族論、乘論、村論、街論、市論、國土論、婦人論、英雄論、傳聞論、井邊談天論、祖先論、異相論、世間論、海洋論、由此有無之論等。沙門文祁之子普行者烏伽哈瑪那,遙見工匠五支前來,告誡自眾曰:「諸賢!請肅靜,諸賢勿作聲,彼沙門瞿曇之弟子工匠五支到來。沙門瞿曇之在家白衣弟子住舍衛城中,此工匠五支為一人也。實則彼尊者等嗜靜,修靜,稱讚靜,彼或得知靜肅之會眾,始欲思接見。」
爾時,彼等普行者保持沈默。工匠五支至沙門文祁之子普行者烏伽哈瑪那處,[P.24]至已,與沙門文祁之子普行者烏伽哈瑪那相問候,交談銘感之語坐於一面。沙門文祁之子普行者烏伽哈瑪那,告坐於一面之工匠五支曰:「工匠!我說成就四法之人為善具足、達最上最勝善、無能勝之沙門。如何為四?工匠!如是身不作惡業,不言惡口,不念惡念,不生惡命等是。工匠!我說成就此等四法之人,為善具足,達最上最勝善,是無能勝之沙門。」
爾時,工匠五支對沙門文祁之子普行者烏伽哈瑪那之所說,即不滿足,亦未反駁。彼未滿足、未反駁,則從座位站起而去。彼思:「至世尊處,當知此所說之義。」
如是工匠五支便詣世尊處,詣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工匠五支,將沙門文祁之子普行者烏伽哈瑪那之所說,悉白於世尊。世尊聞已,對彼言曰:「工匠!實則若沙門文祁之子普行者烏伽哈瑪那之所說,則幼稚、無智、仰臥之嬰兒亦可達善具足、最上、最勝善,是無能勝之沙門。何以故?工匠!幼稚、無智、仰臥之嬰兒、不知有身,何能作身之惡業耶?唯有身之活動而已。工匠!幼稚、無智仰臥之嬰兒,不知有語,何能說惡口耶?唯有哭泣而已。工匠!幼稚、無智、仰臥之嬰兒,不知有念,何能生惡念耶?唯有懣怒而已。工匠!幼稚、無智、仰臥之嬰兒,[P.25]不知有命,何能生惡命耶?唯求母乳而已。如是,工匠!沙門文祁之子普行者烏伽哈瑪那之說,則幼稚無智,仰臥之嬰兒為善具足、可達於最上、最勝善,是無能勝之沙門也。
工匠!我不說此等成就四法之人為善具足、達於最上最勝善,是無能勝之沙門,唯對彼幼稚、無智、如仰臥之嬰兒而說。工匠!如何為四?如此,身不作惡業,不說惡口,不念惡念,不生惡命等是。工匠!我不說成就此等四法之人為善具足,達於最上、最勝善,是無能勝之沙門。因其只對彼幼稚、無智、如仰臥之嬰兒而說。
工匠!我說成就十法之人始為善具足、達於最上、最勝善、是無能勝之沙門。工匠!我說,此等為不善戒,是所應知。工匠!我說不善戒由此處生,是所應知。工匠!我說此不善戒為無殘之滅,是所應知。工匠!我說如是行為至不善戒滅之行,是所應知。工匠!我說此等為善戒,是所應知。工匠!我說由此處生善戒,是所應知。工匠!我說此善戒為無殘之滅,是所應知。工匠!我說如是行為至善戒滅之行,[P.26]是所應知。工匠!我說此等為不善念……乃至……達不善念滅之行,是所應知。工匠!我說此等為善念……乃至……達於善念滅之行,是所應知。
工匠!若然,如何為不善戒耶?不善身業、不善口業、惡命——工匠!此等稱之為不善戒。工匠!若然,此等之不善戒由何而生耶?從此等不善戒之生處說,應說其為由心生。為如何心耶?其實,心是多種多樣,[1]心若有貪、有瞋、有癡,則由此處生不善戒。工匠!若,此等之不善戒於何處為無殘之滅耶?現為說此等不善戒之滅。工匠!此處有比丘斷身之惡行,修身之善行,斷口之惡行,修口之善行,斷意之惡行,修意之善行,斷邪命生正命。於此,此等之不善戒為無殘之滅。工匠!若然,如何之行為達不善戒滅之行耶?工匠!此處有比丘為使不生未生之惡不善法,發起是念,努力、勤精進、於心策勵、精勤。為斷已生之惡不善法、發起是念……乃至……為使生未生之善法,發起是念……乃至……住立已生之善法,不使迷亂,漸漸增大、修習,以為完滿發起是念、努力、勤精進,於心策勵、精勤。工匠![P.27]實則如是實行,是達於不善戒滅之行。
工匠!若然,如何為善戒耶?我說於戒者,為善身業、善口業、命清淨,工匠!此等稱之為善戒。工匠!然此等之善戒由何而生耶?由此等善戒之生處言,應說為由心所生。何為心耶?實則心是多種多樣。心若無貪、無瞋、無癡,則由此處生善戒。工匠!若然,此處之善戒於何處為無殘之滅耶?由此等善戒之滅言,工匠!於此有比丘,持戒不著於戒、彼如實知其心解脫、慧解脫。於此,此等之善戒為無殘之滅。工匠!若然,如何實行為達於善戒滅之行耶?工匠!於此,比丘為使不生未生之惡不善法、發起是念、努力、勤精進,於心策勵、精勤。為斷已生之惡不善法,發起是念……乃至……為使生未生之善法、發起是念……乃至……住立於已生之善法,不使迷亂,漸漸增大,為修習令成完滿,發起是念,努力、勤精進,於心策勵、精勤。工匠!實則如是實行,為達於善戒滅之行。
工匠!若然,如何為不善念耶?是欲念、恚念、害念。工匠!此等稱之為不善念。工匠!然此等之不善念由何而生耶?由此等不善念之所生言,應說其為由想所生。如何為想耶?實則想亦多種多樣,是欲想、恚想、害想——是由此處生不善念。工匠!若然,此等之不善念於何處為無殘之滅耶?由此等不善念之滅言。工匠!此處有比丘離欲……乃至……成就住於初禪。於此,此等不善念為無殘之滅。工匠!若然,如何實行,為達於不善念滅之行耶?於此,比丘為使不生未生之惡不善法,發起是念,努力、勤精進、於心策勵、精勤。對已生之惡不善法……乃至……對[A5]未生之善法……乃至……住立於已生之善法,不使迷亂,逐漸增大,修習令成完滿。發起是念、努力、勤精進,於心策勵、精勤。工匠!實則如是實行,為達於不善念滅之行。
工匠!若然,如何為善念耶?是無欲念、無恚念、無害念,工匠!此等稱之為善念。工匠!然此等之善念由何而生耶?由此等善念之所生言,應說其為由想所生。如何為想耶?實則想亦有多種多樣,無欲想、無恚想、無害想——由此處生善念。工[P.28]匠!若然,此等之善念於何處為無殘之滅耶?由此等善念之滅言。工匠!於此處有比丘,尋伺已息故……乃至……成就住於第二禪。於此,此等善念為無殘之滅。工匠!然如何實行,為達於善念滅之行耶?工匠!於此,比丘為使不生未生之惡不善法,發起是念、努力、勤精進,於心策勵、精勤,對已生之惡不善法……乃至……對未生之善法……乃至……對已生之善法……乃至……於心策勵、精勤。工匠!實則如是之實行,乃達於善念滅之行。
[P.29]工匠!又,我如何說成就十法之人為善具足,達於最上、最勝善,是無能勝之沙門耶?工匠!此處有比丘成就無學之正見,成就無學之正思惟,成就無學之正語,成就無學之正業,成就無學之正命,成就無學之正精進,成就無學之正定,成就無學之正智,成就無學之正解脫。工匠!我說成就此等十法之人具足善,為達於最上、最勝善,是無能勝之沙門。」
世尊說示已,工匠五支對世尊之所說歡喜、信受。
第七九 善生優陀夷小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王舍城竹林迦蘭陀園。爾時,普行者善生優陀夷在孔雀林、普行者園,與普行者大眾俱住。時,世尊清晨、著衣,執持衣鉢為行乞入王舍城。爾時,世尊自謂:「今至王舍城行乞時尚過早,我何不去孔雀林、普行者園善生優陀夷處。」[P.30]於是、世尊邁向孔雀林、普行者園而去。爾時,普行者善生優陀夷與普行者大眾俱坐,發喚聲、高聲、大聲、而為種種徒勞無益之論議。是即:王論、賊論、大臣論、兵論、畏怖論、戰鬥論、食論、飲論、衣論、牀論、華鬘論、香論、親族論、乘論、村論、街論、市論、國土論、婦人論、英雄論、傳聞論、井邊談天論、祖先論、異相論、世間論、海洋論,如是等有無之論。
爾時,普行者善生優陀夷遙見世尊前來,乃自告誡大眾曰:「諸賢!請肅靜!諸賢!請勿作聲!彼沙門瞿曇來矣。彼尊者好靜、修靜、稱讚靜。或許彼知〔我等〕為靜之會眾,欲來見訪!」如是彼普行者便保持沉默。
時世尊來至彼普行者善生優陀夷處。爾時,普行者善生優陀夷白世尊言:「世尊!請進,世尊善來。世尊!世尊終有來此處之機會矣。世尊!請坐此特設之座。」世尊就所設之座。普行者善生優陀夷亦取一卑座,坐於一面。時,世尊對普行者善生優陀夷問曰:「優陀夷!今在此處為何話而集坐耶?又為何而中斷對話耶?」
「世尊!我等今集坐之所言可暫擱置。世尊!此話以後世尊將不難聞知。世尊!我未來此會眾之處時,此大眾為種種徒勞無益之論而集坐。然而世尊!當我來此會眾時,此會眾仰視我顏而讓坐謂:『若沙門優陀夷為我等說法,我等願謹傾聽。』世[P.31]尊!然世尊來此會眾之處時,我與此大眾俱皆瞻仰世尊之尊顏而請坐謂:『若世尊為我說法,我等願樂聽聞。』」
「優陀夷!若有使我應答者、汝可話語。」
「世尊!昔日有知一切、見一切、自認無餘知見之人,自謂:『我行住眠寤,常恒知見現於前。』我對過去事之發問時,彼則以他事作回避,移將論於外而現忿怒、瞋恚與不滿。世尊!我對世尊起歡喜之念而思曰:『實應為世尊,實應為善逝,願將為說示此等之法。』」
「優陀夷!然而知其一切,見一切、自認無餘知見,而謂:『我行住眠寤,常恒知見現於前。』但依汝有關過去事之發問,將以他事迴避,將移論於他,現忿怒、瞋恚與不滿者為何人耶?」
「世尊!是尼乾子。」
「優陀夷!實憶念諸種之宿命、即一生,二生……乃至……如是有憶念其一一之相,與其詳細狀況俱之諸種宿命之人,於我:『有關過去發問,或我對彼有關過去之發問,彼對我有關過去之問,解答可使心滿足。或我對彼有關過去之問,解答可使心滿足。』優陀夷!實則以清淨超人之天眼,見有情之生死、貴、賤、好、醜、善趣、[P.32]惡趣……乃至……有從其業知有情之人,彼對我發問有關未來,或我對彼發問有關未來,彼對我有關未來之問,解答可使心滿足,或我對彼有關未來之問,解答可使心滿足。然而優陀夷!過去暫且擱置,未來亦暫且擱置,我將對汝說法:『彼有時即此有,彼生時即此生,彼無時即此無,彼滅時即此滅。』」
「世尊!我依此身,雖於所經驗之範圍,對如是一一之相,及其詳細狀況俱,不能憶念。如何憶念我諸種宿命,即一生,二生……乃至……憶念如是一一之相,及其詳細狀況俱諸種宿命,得能如世尊耶?世尊,其實我今並未見飄風鬼,又如何以我清淨超人之天眼,見有情之生死、貴、賤、好、醜、善趣、惡趣……乃至……隨其業而知有情、得能如世尊耶?世尊,世尊更請告我:『優陀夷!過去且暫擱置、未來且暫擱置,我將為汝說法:「彼有時即此有,彼生時即此生、彼無時即此無、彼滅時即此滅。」』此又將令我不甚可解。世尊,或許我於自師之教對世尊解答之問,使我心得滿足。」
「然則,優陀夷!汝自師之教為何。」
「世尊!我自師之教如是:『此是最上之色光,此是最上之色光。』」
「優陀夷!汝自師之教如是:『此為最上之色光。此為最上之色光。』其最上之色光者為何耶?」
[P.33]「世尊!較其色光為更勝之色光,或比他無與倫比之更優越色光,即是最上之色光也。」
「優陀夷!較其色光為更勝之色光,或比他無與倫比之更優越色光、色光為何耶?」
「世尊!較其色光為更勝之色光,或比他無與倫比之更優越色光,即是最上之色光。」
「優陀夷!如斯將為無結論。汝說:『世尊!較其色光為更勝之色光,或為無與倫比之最優色光,即是最上之色光。』而汝未說示其色光為何。優陀夷!譬如有人作如是言:『我於此國中求第一美女愛之。』他人對彼作如是言:『你啊!汝求愛之第一美女為剎帝利女耶?或為婆羅門女耶?或為毘舍女耶?或為首陀女耶?汝知之否?』於此問彼答曰:『否!』他人又對彼作如是言:『你啊!汝求愛之第一美女是如是名耶?如是姓……乃至……或長身耶?或短身耶?或中身耶?或其膚色為黑耶?或褐色耶?或黃色耶?住何處之村,或街、或市耶?汝知之否?』於此問彼答曰:『否!』他人又對彼作如是言:『你啊!汝是對不知而亦未見者求愛乎?』於斯問彼答謂:『誠然。』優陀夷!汝將對此作如何之思耶?如是其人之所說乃於正理非不相應者耶?」
「世尊!確實如是,如是,比人之所說為不相應於正理。」
「優陀夷!汝實亦如是。汝謂:『世尊,其色光為無比之最勝色光,或為無與倫比之最優色光,即為最上之色光。』而汝並未說示其色光為何。」「世尊,譬如琉璃寶珠為清淨,玉質殊妙,八楞而乃經善加修治,置於紅色褐布上時,如光耀輝煌所照耀。我[1]無病而死之後,當有如是之色光。」
[P.34]「優陀夷!汝如何作思耶?琉璃寶珠之清淨玉質殊妙,八楞而經善加修治,置於紅色之褐布上時,如光耀、輝煌所照耀,其與闇夜之螢光,於此兩者之色光中,以何者之色光為較秀較優耶?」
「世尊!彼闍夜之螢光,於此等兩者色光中為較秀、較優。」
「優陀夷!汝作如何思耶?闇夜之螢光與闇夜之油燈,於此等兩者之色光中,何者之色光為較秀、較優耶?」
「世尊!彼闇夜之油燈,於此等兩者色光中是較秀、較優者。」
「優陀夷!汝作如何思耶?闇夜之油燈與闇夜之大火聚,於此兩者之色光中,何者之色光為較秀、較優耶?」
「世尊!彼闇夜之大火聚……是較優者。」
「優陀夷!汝作如何思耶?闇夜之大火聚與皎明無雲天空之太白星,於此兩者之色光中……乃至……是何者較優耶?」
「世尊!彼皎明無雲天空之太白星……是優者。」
「優陀夷!汝作如何思耶?皎明而無雲天空之太白星,與十五日布薩之日、皎明無雲天空之中夜圓月……乃至……是何者較優耶?」
「世尊!十五日布薩之日,皎明無雲天空之中夜圓月……是較優者。」
[P.35]「優陀夷!汝作如何思耶?十五日布薩之日、皎明無雲天空之中夜圓月,與雨期最後月,秋時、皎明無雲天空日中之太陽……乃至……是何者較優耶?」
「世尊雨期最後月、秋時、皎明無雲天空之日中太陽……乃至……是較優者。」
「優陀夷!更有:不及此等日月之光眾多之諸天,此為我知之者,但我不說:『其色光為最勝、或別無其他更優之色光。』誠然!優陀夷!汝稱:『較彼螢光更劣,較為弱者,即為最上之色光。』但對其色光汝[A6]卻未予說示。」
「世尊!為遮是論,善逝為遮是論。」
「優陀夷!汝何故作如是言:『世尊是遮論,善逝是遮論』耶?」
「世尊!我自師之教如是:『此是最上之色光,此是最上之色光。』然而世尊,我等自師之教,依世尊〔教示〕所檢討、反問、究明,方知其說之虛妄,是過失。」
「優陀夷!如何為一向樂之世界耶?又證得其一向樂之世界,可有理由與行道耶?」
「世尊!我自師之教如是:『有一向樂之世界,證得其一向樂之世界,有理由有其行道。』」
「優陀夷!然而證得彼一向樂之世界,其理由、行道為何耶?」
「世尊!此處或有人,捨殺生,離殺生,捨不與取,離不與取,於愛欲捨邪行,[P.36]於愛欲離邪行,捨妄語,離妄語,或又受持其他苦行功德。世尊,是即證得其一向樂之世界,是有理由,有行道。」
「優陀夷!汝作如何思耶?捨殺生,離殺生時,其時自為一向樂耶?或為樂苦耶?」
「世尊!為樂苦。」
「優陀夷!汝作如何思耶?不與取……乃至……於愛欲之邪行……乃至……妄語……乃至……受持其他苦行功德時,其時自為一向樂耶?或為樂苦耶?」
「世尊!為樂苦。」
「優陀夷!汝作如何思耶?今行樂苦相混之行道,可證得一向樂之世界耶?」
「世尊!為遮是論,善逝!為遮是論。」
「優陀夷!汝何故言:『世尊為遮是論、善逝為遮是論耶?』」
「世尊!我自師之教是如是:『有一向樂之世界,證得其一向樂之世界,是有理由、有行道。』世尊!我等自師之教,依世尊所檢討、反問、究明,方知其說之虛妄,為過失。世尊!然而如何為一向樂之世界耶?又證得其一向樂之世界,是有理由,有行道耶?」
[P.37]「優陀夷!實有一向樂之世界,亦有證得其一向樂世界之理由與行道。」
「世尊!然而證得其一向樂之世界,其理由與行道為何耶?」
「優陀夷!此處有比丘離欲……乃至……成就住於初禪。尋伺已息……乃至……第二禪……乃至……成就住於第三禪。優陀夷!實則此即證得其一向樂之理由與行道。」
「世尊!其實此並非證得一向樂世界之理由與行道。世尊!於此範圍為已證得一向樂之世界。」
「優陀夷!於此範圍,并非已證得一向樂之世界。其為證得一向樂世界之理由與行道。」
如是說示時!普行者善生優陀夷之會眾,發起呼喚聲、高聲、大聲言曰:「如今我等皆不能服己師,如今我等皆不能服己師,我等實不知有比較更優勝者。」爾時,普行者善生優陀夷令彼等普行者肅靜,向世尊曰:「世尊!然則於如何範圍,始證得一向樂之世界耶?」
「優陀夷!於此有比丘捨樂……乃至……成就住於第四禪。與生於一向樂世界之彼等諸天俱立、俱語、交互論議。優陀夷!於此範圍為證得一向樂之世界。」
「世尊!今諸比丘,為證得此一向樂之世界、是依世尊修梵行耶?」
「優陀夷!為證得此一向樂之世界、諸比丘並未依我修梵行,優陀夷!其實另有更勝、更優之他法,為欲證得,諸比丘乃依我修梵行。」
[P.38]「世尊!然諸比丘為欲證得而依世尊修梵行,而此更勝、更優之法為何耶?」
「優陀夷!於此處如來為應供、等正覺、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覺者、世尊而出現於世……乃至……彼為斷此等五蓋、心穢、慧羸、離欲……乃至……成就住於初禪。優陀夷!此亦為更勝、更優之法。為證得於此,諸比丘乃依我修梵行。優陀夷!復次,比丘尋伺已息故……乃至……成就住於第二禪、第三禪、第四禪。優陀夷!此亦為更勝、更優之法,為證得於此,諸比丘乃我修梵行。以彼如是心等持之:清淨、皎潔、無穢、離垢、柔軟、堪任、確立不動時,令心憶向宿命智。彼憶念種種宿命,即一生,二生……乃至……憶念其一一之相,及其詳細狀況俱之種種宿命。優陀夷!此即更勝,更優之法。為證得於此,諸比丘依我修梵行。彼以如是心等持之:清淨、皎潔、無穢、離垢、柔軟、堪任,確立不動時,令心向有情生死智。彼以清淨而超人之天眼,見有情之生死、貴、賤、好、醜、善趣、惡趣……乃至……知隨其業。優陀夷!是即更勝、更優之法,為證得於此,諸比丘依我修梵行。彼以如是心等持之:清淨、皎潔、無穢、離垢、柔軟、堪任、確立不動時,令心向漏盡智。彼如實知,是為苦。如實知,是為苦之集。如實知,是為苦之滅。如實知,是為苦滅之道。如實知、此等為漏。如實知,是為漏之[P.39]集。如實知,是為漏之滅。如實知,是為漏滅之道。彼如是知、如是見,由欲漏心解脫,由有漏心解脫,由無明漏心解脫,於解脫有令解脫之智。知生已盡,梵行已成,應作已作,再不至此如今之狀態。優陀夷!此等為更勝、更優之法,為證得於此,諸比丘依我修梵行。」
作此語時,普行者善生優陀夷向世尊言:「偉哉!世尊!偉哉!世尊!譬如扶起將倒,拯救將覆,對迷者教之以道,使有眼者可見色,於暗中持來明燈,如是世尊以種種方便之說法。世尊!於此我歸依世尊、歸依法、歸依比丘僧伽。世尊!願世尊許我出家,得受具足戒。」
作是語時,普行者善生優陀夷之會眾,告普行者善生優陀夷曰:「尊者優陀夷!勿依沙門瞿曇修梵行。尊者優陀夷!為師匠者,勿為弟子之生活。譬如實水瓶者,即可作釣瓶而此尊者優陀夷,即與彼為同樣。尊者優陀夷!勿依沙門瞿曇修梵行。尊者優陀夷為師匠也、勿為弟子之生活。」如是彼善生優陀夷普行者之會眾,對善生優陀夷普行者依世尊修梵行之事加以阻止。——
[P.40]第八〇 鞞摩那修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爾時,普行者鞞摩那修(遊行者)詣世尊處,詣已,問候世尊,交談銘感話語而立於一面,立於一面之普行者鞞摩那修,於世尊之近傍唱優陀那(自頌)言:「是為最上之色光,是為最上之色光。」
「迦旃延!汝又何故作如是言:是為最上之色光,是為最上之色光。其最上之色光者為何耶?」
「尊者瞿曇!即是比色光更勝之色光,或為無與倫比之優異色光,是即為最上之色光。」
「迦旃延!然而,其較此色光更勝之色光,或為無與倫比之優異色光,其色光又為何耶?」
「尊者瞿曇!其為較此色光更勝之色光,或為無與倫比之優異色光,即是最上之色光。」
「迦旃延!此為無結論者。汝謂:『尊者瞿曇!其為較此色光更勝之色光,或為無與倫比之優異色光,即為最上之色光。』但未曾說示對其色光。譬如:迦旃延!有人作斯言曰:『我於此國中欲求第一美女愛之。』眾人於是對彼作如是言:『你啊!汝求愛之第一美女為剎帝利女耶?或為婆羅門女耶?或為毘舍女耶?或首陀女耶?汝知之耶?』如是之問,彼答曰:『否!』眾人於是又對彼作如是言:『你啊!汝求愛之第一美女為如是名耶?如是姓耶?……乃至……或長身耶?或短身耶?或中身耶?或其皮膚色為黑耶、或為褐色耶?或為黃色耶?住何處之村、或街、或市耶?[P.41]汝知否?』如是之問,彼答曰:『否!』眾人於是又對彼作如是言:『你啊!汝對不知亦未見者求愛耶?』如是之問,彼答:『誠然!』迦旃延!汝對彼作如何思耶?如是,其人之所說,豈非不合於正理耶?」
「確實如是。尊者瞿曇!如是,其人之所說是不合於正理。」
「迦旃延!汝亦如是,汝謂:『尊者瞿曇!較其色光更勝之色光,或無與倫比之優異色光、其即為最上之色光。』但汝未說示其色光。」
「尊者瞿曇!譬如琉璃寶珠之清淨,玉質殊妙,八楞而善加修治,置於紅色之褐布上時、光輝、閃耀、明照。當我無病死後,即有如是之色光。」
「迦旃延!汝作如何思耶?琉璃寶珠之清淨、玉質殊妙、八楞而善為修治、置於紅色之褐布上時,光輝、閃耀、明照,與闇夜之螢光,此兩者之色光中,何者之色光較秀、較優耶?」
「尊者瞿曇!彼闇夜之螢光,才是此兩者色光中之較秀,較優者。」
「迦旃延!汝作如何思之耶?闇夜之螢光與闇夜之油燈光,於此兩者色光中,何者之色光為較秀、較優耶?」
「尊者瞿曇!彼闇夜之油燈光,於此兩者色光中,是較秀、較優者。」
[P.42]「迦旃延!汝作如何思耶?闇夜之油燈火與闇夜之大火聚,於此兩者色光中,何者為較秀、較優耶?」
「尊者瞿曇!彼闇夜之大火聚……是較優者。」
「迦旃延!汝作如何思耶?闇夜之大火聚與拂曉皎明無雲天空之太白星,於此兩者色光中,何者之色光較秀、較優耶?」
「尊者瞿曇!彼拂曉皎明無雲天空之太白星……是較優者。」
「迦旃延!汝作如何思耶?拂曉之皎明無雲天空之太白星,與十五日布薩日皎明無雲天空之中夜圓月,於此兩者之色光中,何者之色光是較秀、較優耶?」
「尊者瞿[A7]曇!彼十五日布薩日,皎潔無雲天空之中夜明月……是較優。」
「迦旃延!汝作如何思耶?十五日布薩日、皎明無雲天空之中夜圓月與雨期最後月、秋時、皎明無雲天空之日中太陽……乃至……是何者較優耶?」
「尊者瞿曇!雨期最後月、秋時、皎明無雲天空之日中太陽……是較優。」
「迦旃延!又,此等日月之光亦不及眾多之諸天,此為我知之者,但我不言:『其色光為最勝之色光,或為無與倫比最優之色光。』然而,迦旃延!汝稱:『彼螢光為最劣、最弱者,其為最上之色光。』但汝未說示其色光。」
迦旃延!有此等五種之欲。云何為五?眼所識之色、可愛、可樂、可喜、可意、[P.43]引欲、唆情者等是。耳所識之聲……乃至……鼻所識之香……乃至……舌所識之味……乃至……身所識之觸、可愛、可樂、可喜、可意、引欲、唆情者等是。迦旃延!此等為五種之欲。
「迦旃延!實則緣此等五種之欲而生,由欲樂生最上欲樂,此謂之此等中之最上。」
如是說時,普行者鞞摩那修白世尊言:「稀有哉!尊者瞿曇!是未曾有哉!尊者瞿曇!依尊者瞿曇所說:『由諸欲生欲樂、由欲樂生最上欲樂。』是謂此等中之最上。」
「迦旃延!此為依彼異見者、異信者、異樂者、異瑜伽者、異修行者、難知為欲、欲樂、或最上欲樂。迦旃延!比丘之阿羅漢、漏盡、安住於所住,應作已作,棄重擔、逮達己利、斷盡有結、依正智得解脫者可知此也。即知為欲、欲樂、或最上之欲樂。」
如是說時,普行者鞞摩那修忿怒不悅,罵詈世尊,毀謗世尊,謂世尊:「沙門瞿曇為是惡意。」對世尊言曰:「如是,此處或有沙門婆羅門不知過去,不見未來,但自認:『此生已盡、梵行已成、應作已作,再不到此如今狀態。』彼等之如此所說為可笑,為虛名,是無實而虛妄。」
[P.44]「迦旃延!沙門婆羅門而不知過去,不見未來,於自認:『生已盡、梵行已成、應作已作,再不到如今之狀態』者,是為正當之呵責。然而迦旃延!過去且擱置,未來且置擱,我之弟子有智、不詐誑、詐瞞,質直之人,且來,我當予教化,我以法說示,如我所教而行者,不久可自知自見。如此是由正縛,亦即無明之縛而解脫者。迦旃延!譬如幼稚、無智、仰臥之嬰兒,於其頭部等五處以布巾包縛,彼童子成長諸根成熟後,則其束縛脫落,彼即了知:『我已解脫,而已無縛。』迦旃延!如此是有智,無詐誑、詐瞞、質直之人,且來,我當予教化,說示以我法,如我所教而行者,不久可自知自見。正如此由是正縛,亦即由無明之縛而解脫者。」
如是說時,普行者鞞摩那修白世尊言:「偉哉!尊者瞿曇!偉哉!尊者瞿曇!……乃至……尊者瞿曇!自今日以後,願我終生歸依而為優婆塞。得予受持。」
校注
[0003001] 原本為 katham ca 依暹羅本讀為 kañ ca。 [0007002] 原本為 ucchepake vate nata,讀為 Uccherake va te ratā(參照 PTS Dictionary, ucchepaka 項)。 [0013003] 原本為 vimaddhaṁ 依暹羅及 M. I. P. 385 的同文,讀為 vimaṭṭhaṁ。 [0025001] 原本為 sacittam sarāgaṁ 參照原本二七頁之文,如 Neumann,讀為 yaṁ cittaṁ sarāgaṁ。 [0034001] 無病(aroga),依照佛音,為常住之義。再生於徧淨天而有光輝。〔注釋〕。【經文資訊】《漢譯南傳大藏經》第 11 冊 No. 5 中部經典(第9卷-第12卷)
【版本記錄】發行日期:2022-01,最後更新:2020-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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