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品 婆羅門品
第九一 梵摩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於毘提訶國與大比丘眾五百人俱遊方。爾時,於彌薩羅住有梵摩婆羅門,已年老、長壽、高齡、經多歲月,已至頹齡,年紀百二十歲。通達三吠陀、語彙、法式、語分別及第五之古傳說,能語,通文法,得達於世間論及大人相。梵摩婆羅門聞得:「釋迦族之子,由釋迦族出家之沙門瞿曇與大比丘眾五百人俱,遊方於毘提訶國。彼尊者瞿曇揚有如是之善名聲:『斯彼世尊為應供、等正覺、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覺者、世尊。』彼有天、魔、梵天、沙門、婆羅門與俱之此世界,教示人天大眾自知、自證。彼說初善、中善、終善,說有義有文之法,說示完全圓滿清淨之梵行,得見如是之應供,實為幸運。」
[P.134]時,梵摩婆羅門有一名優多羅之青年弟子。得達於三吠陀、語彙、法式……乃至……時梵摩婆羅門告優多羅青年曰:「汝優多羅!釋迦族之子,由釋迦族出家之沙門瞿曇……乃至……見如是之應供為幸運。如今,汝往沙門瞿曇處見彼尊者瞿曇,可知其是否如所傳揚之名聲,彼沙門瞿曇是否為如是之人,依此,我等可得知彼沙門瞿曇。」「然而,尊者!我應如何得知彼尊者瞿曇是否如所傳揚之名聲耶?又彼尊者瞿曇是否為如是人耶?」「汝優多羅!於我等之經典中相傳有三十二大人之相。成就此等之諸相之大人,唯有二趣而無他:若為在家,則為轉輪王,如法之法王也。征伏四方,使國土安泰,成就七寶,彼有如次之七寶,即:輪寶、象寶、馬寶、珠寶、女寶、居士寶、兵臣寶等。又彼有千名以上之子,勇猛、豪邁、能伏敵軍。彼對至大海際之土地不用杖、不用劍、以正法征服而住。如彼由在家出家為無家之生活,則將為應供、等正覺者。於此世除卻諸覆。汝優多羅!我為聖典之授與者,汝為聖典之執持者。」
「誠然。」優多羅青年應答梵摩婆羅門,由座起立,右繞梵摩婆羅門,向毘提訶[P.135]世尊處遊方而去。次第遊方至世尊處。至已,問候世尊,交談吉慶銘感之語後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優多羅青年對世尊之身,探視三十二大人相。時優多羅青年於世尊之身、得見大多數之三十二大人相,唯除二相。對彼二大人相懷疑、疑懼、心不能定、不能得信。其二相即馬陰相與廣長舌是。時世尊思惟:「此優多羅青年對三十二大人相中之大多數已得見,唯除二相、其懷疑、疑懼、心不能定、不能得信。其二相即馬陰相與廣長舌是。」彼時,世尊為使優多羅青年得見世尊之馬陰相乃以神通力示現。又世尊將舌伸出、能達兩耳竅處,能達兩鼻孔處、以舌悉將前額覆蓋。
彼時優多羅青年思惟:「沙門瞿曇已成就三十二大人之相。我今隨從沙門瞿曇,視察其威儀。」彼優多羅青年七個月間,隨從世尊如影不離。經過七個月後,優多羅青年遊方赴毘提訶之彌薩羅,次第遊方至彌薩羅梵摩婆羅門處。至已,向梵摩婆羅[P.136]門敬禮坐於一面。梵摩婆羅門向坐於一面之優多羅青年問曰:「汝優多羅!彼尊者瞿曇所傳揚之名聲為事實否?又彼尊者瞿曇為如是之人否?」
「尊者!彼世尊瞿曇所傳揚之名聲確為事實,無他。又彼世尊瞿曇確為如是之人,無他。尊者!彼世尊瞿曇成就三十二大人之相。彼尊者瞿曇足安立,此為彼世尊瞿曇之大人相。足蹠生二輪,有千輻,有輞,有轂,一切之形相圓滿。彼尊者瞿曇為脚跟廣長。彼尊者瞿曇指長。彼尊者瞿曇手足柔軟。彼尊者瞿曇平足有縵網。彼尊者瞿曇踝高。彼尊者瞿曇脇如伊泥延鹿。彼尊者瞿曇直立不彎兩掌能觸膝。彼尊者瞿曇為得馬陰藏。彼尊者瞿曇為金色。彼尊者瞿曇有擬似黃色之皮膚,肌理甚細。肌理細則塵埃不著身。彼尊者瞿曇毛路分明、毛孔生一一之毛。彼尊者瞿曇身毛上靡,上靡生之身毛為紺青安繕那色,彎曲右旋如耳環。彼尊者瞿曇身端如梵天。彼尊者瞿曇[1]有七處隆滿。彼尊者瞿曇上軀如獅子。彼尊者瞿曇兩肩之間充滿。彼尊者瞿曇身圍如尼拘律樹、身長為兩手擴展之長(一尋)。兩手擴展之長(一尋),[P.137]為身之長。彼尊者瞿曇頷如獅子。彼尊者瞿曇有四十齒。彼尊者瞿曇各齒平齊。彼尊者瞿曇齒無間疏、彼尊者瞿曇牙齒白淨。彼尊者瞿曇為廣長舌。彼尊者瞿曇具梵音如迦羅毘伽之音色。彼尊者瞿曇眼為紺青。彼尊者瞿曇眼睫如牛。眉間生毫、白色、如柔軟之脫羅綿。彼尊者瞿曇頂上有肉髻。是等為彼尊者瞿曇大人之大人相。彼尊者瞿曇具足此等之三十二大人相。又彼尊者瞿曇步行時,右足先行。其步幅不過長,不過短,行不過速,不過遲,腓[2]與腓不相打,踝與踝不相打。步行時,股不反、不屈、不縮、不捩。又彼尊者瞿曇步行時,身[3]確立不搖、不以身力行。又彼尊者瞿曇觀察時,以全身觀之,不見上、不見下、不迴見、前見一尋。依此,彼[P.138]生最上、無蓋之知見。彼入家中時,不反身、不屈身、不縮身、不捩身、彼身就座不過遠、不過近、又不以手支身就座、不授身就坐。彼坐於家中時,手不亂,足不亂,不置腓於腓上而坐。不置踝於踝上而坐。不用手支頤而坐。彼坐於家中時,不驚懼、不戰慄、不動搖、不焦躁,彼尊者瞿曇不驚懼、不戰慄、不動搖、不焦躁、則身毛不豎立,心向遠離坐於家中。彼鉢受水時、鉢不反、不屈、不縮、不捩。彼鉢受水不過少、不過多。彼洗鉢不發灌水咕嚕之音,不迴轉鉢,不置鉢於地上洗手,洗手時洗鉢,洗鉢時洗手。彼棄鉢之水不過遠、不過近、不淋落。彼受食時,鉢不反、不屈、不縮、不捩。彼受飯不過少,不過多。又彼尊者瞿曇只食助味,不將摶食與助味俱含入口。又彼尊者瞿曇於口中二三次嚼之後嚥下,任何飯粒不碎則不吞下,任何飯粒不留口中,然後再取摶食。彼尊者瞿曇食味覺,然不貪味覺。又彼尊者瞿曇取成就八支之食——不戲作、不驕作、不飾作、不莊飾作、唯此身保持之作、[P.139]保養之作、除去傷害之作、助成梵行之作。『如是斷我故痛、不起新痛、我得延命、無罪、安穩。』彼食已,鉢受水時,鉢不反、不屈、不縮、不捩。彼鉢受水時不過少、不過多。彼洗鉢時,不發灌水咕嚕之音,不迴轉鉢、不置鉢地上洗手、洗手時洗鉢、洗鉢時洗手。彼棄鉢之水、不過遠、不過近、無淋漏。彼食已,將鉢置於地上、不過遠、不過近、彼對鉢無不關心、但不過分長看守鉢。彼食已,暫默然而坐,但不忘應致謝辭之時。彼食已,致謝辭、不毀呰其食、不欲求他食。必以法語,對其會眾教示、教導、激勵、使令歡喜。彼以法語對其會眾教示、教導、激勵、歡喜已,離座而去。彼行不過速、不過遲、不思遁行。又彼尊者瞿曇身著衣不過高、不過低、衣不密著於身,亦不疏剝,風過彼尊者瞿曇之身不能奪其衣。塵埃不能污彼尊者瞿曇之身。彼入僧園,坐於所設之座。坐已,拭足。彼尊者瞿曇不專念於足之莊飾。彼拭足已,結跏趺坐。身端正,面前起念。彼不思自害、不思害他、不思自他兩害。[P.140]彼尊者瞿曇,常以自利、利他、自他兩利、利一切世界之念心而坐。彼入園,對會眾說法,彼不令會眾追從,不使罵詈。必以法語對彼會眾教示、教尊、激勵、使令歡喜。又彼尊者瞿曇口出成就八支之聲音——玲瓏、明瞭、美妙、和雅、充滿、分明、甚深、廣博。又彼尊者瞿曇向會眾發聲說法時,音聲不洩於會眾以外。彼等為彼尊者瞿曇之法語所教示、教導、激勵、使得歡喜。由座起立,不斷回視,以難捨之風情離去。尊者!我等見彼尊者瞿曇之行、見彼之立、見彼入[4]家中、見彼於家中默坐、見彼於家中食事、見彼食已默坐、見彼食已致謝辭、見彼入園、見彼入園默坐、見彼入園對會眾說法、彼尊者瞿曇實為如是,且較此為更甚。」
作如是言時,梵摩婆羅門由座起立,上衣偏袒一肩,合掌向世尊處,三唱優陀那言:「對彼世尊、應供、等正覺者歸命、對彼世尊、應供、等正覺者歸命、對彼世尊、應供、等正覺者歸命。我等願時時會彼尊者瞿曇、得俱談一切事。」
彼時,世尊次第遊方於毘提訶國,行至彌薩羅。於其地方世尊住於彌薩羅之大[P.141]天㮈林。彌薩羅之婆羅門、居士眾聞得:「釋迦族之子,由釋迦族出家之沙門瞿曇與大比丘眾五百人俱,遊方行於毘提訶國,今來至彌薩羅,住於彌薩羅之大天㮈林。又彼尊者瞿曇傳揚有如是善名聲……乃至……見如是之應供為幸運。」彼時,彌薩羅之婆羅門、居士眾,來至世尊處。至已,或向世尊敬禮坐於一面,或向世尊問候,交談吉慶、銘感之語坐於一面。或向世尊合掌坐於一面。或於世尊之前,報出姓名坐於一面。或默然而坐。
梵摩婆羅門聞得:「釋迦族之子,由釋迦族出家之沙門瞿曇來至彌薩羅、住於彌薩羅之大天㮈林。」時梵摩婆羅門與眾多青年俱,赴大天㮈林。時去㮈林不遠處,梵摩婆羅門思惟:「我未豫告往見沙門瞿曇,於我為不適。」時,梵摩婆羅門告一青年曰:「青年!今汝往沙門瞿曇處,至已,以我名向沙門瞿曇問候:無病、無疾、輕快、有氣力、得安穩。」即:「尊者瞿曇!梵摩婆羅門向尊者瞿曇問候:無病、無疾、輕快、氣力、安穩。」并作是言:「尊者瞿曇!梵摩婆羅門為老年、長壽、高齡、經多歲月、頹齡、年紀百二十歲、通達於三吠陀、語彙、法式、語分別、及於第五古傳說通達、能語、通文法、得達世間論及大人相。尊者!住於彌薩羅之婆[P.142]羅門、居士中,於財力、於知聖典、於年壽、於名聲,梵摩婆羅門均為第一。彼欲見尊者瞿曇。」
「尊者!承知遵命。」彼青年應諾梵摩婆羅門,即往世尊處。至已,向世尊問候,致吉慶、銘感之語,立於一方。立於一方之彼青年向世尊告曰:「尊者瞿曇!梵摩婆羅門問候尊者瞿曇:無病、無疾、輕快、有氣力、得安穩。尊者瞿曇!梵摩婆羅門為老年、長壽……乃至……均為第一。彼欲見尊者瞿曇。」
「青年!梵摩婆羅門可隨時來見。」時彼青年歸至梵摩婆羅門處。歸已,告梵摩婆羅門曰:「沙門瞿曇已許諾尊者,尊者可隨時往見。」
梵摩婆羅門來至世尊處。彼會眾遙見梵摩婆羅門到來,為此為世所知有名聲之人於內側備席。時梵摩婆羅門告彼會眾曰:「諸賢!甚佳!請汝等坐於自席,我今願坐於沙門瞿曇之前。」於是梵摩婆羅門近至世尊處,至已,問候世尊,交談吉慶銘[P.143]感之語,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梵摩婆羅門於世尊之身,探察三十二大人相。梵摩婆羅門於世尊之身、對三十二大人相,見大多數,唯除二相。對此二大人相懷疑,疑懼,心中不定、不得確信。二大人相即馬陰藏與廣長舌相是。梵摩婆羅門以偈問世尊曰:
彼時世尊思惟:「此梵摩婆羅門已見我具三十二大人相之大多數,唯除二相。彼對此二大人相懷疑、疑懼之、心不能定,不得確信。二相即馬陰藏與廣長舌。」時,世尊為梵摩婆羅門得見世尊之馬陰藏與廣長舌相,以神通力示現。又世尊將舌伸出觸兩耳之竅、觸兩鼻之孔、前額悉以舌覆。
彼時,世尊以偈答梵摩婆羅門曰:
彼時,梵摩婆羅門思惟:「我已得沙門瞿曇許諾,我今向沙門瞿曇問現法與未來之利如何?」時梵摩婆羅門自忖:「我通現法之利,他人亦向我問現法之利。我今唯向沙門瞿曇當問未來之利。」時梵摩婆羅門以偈白世尊曰:
彼時,世尊以偈答梵摩婆羅門曰:
作是說時,梵摩婆羅門由座起立偏袒上衣露一肩,向世尊之足頂禮,接吻世尊之足,以手擵之,報出自己姓名曰:「尊者瞿曇!我名梵摩婆羅門。」彼時,彼會眾皆生驚異之念思惟:「稀有哉!未曾有哉!沙門有大威力,有大威德、彼實為有知於世、有名聲之婆羅門,竟對之作如是最勝之恭敬。」時,世尊告梵摩婆羅門曰:[P.145]「善哉!婆羅門!請起就坐汝自席,汝心對我生歡喜。」梵摩婆羅門!請起坐於自席。時,世尊對梵摩婆羅門說示隨順說,是即:施說、戒說、生天說、及欲之災患、罪惡、污染與出離之功德等說。世尊知梵摩婆羅門之從順心、柔軟心、無蓋心、欣喜心、歡喜心,說示諸佛所稱揚之說法,即苦集滅道者是。譬如清淨無垢之布,易於染色。梵摩婆羅門於自座生起離塵離垢之法眼。即「任何之集法、皆是滅法。」當時,梵摩婆羅門見法、得法、知法、入法、度惑、除疑、得無畏、不依他、住師之教而白世尊言:「偉哉!尊者瞿曇!偉哉!尊者瞿曇!尊者瞿曇譬如將倒者扶起,覆者復現、對迷者教之以道,於有眼者使得見色,如於暗中齎來之明燈。如是尊者瞿曇以種種方便說法,我此歸依尊者瞿曇、與法、與比丘僧伽。尊者瞿曇請允我自今以後為終生歸依之優婆塞,請尊者瞿曇明日與比丘僧伽俱,受我食事之供養。」
佛默然受允。彼時,梵摩婆羅門知世尊已予諾受,由座起立,敬禮世尊而離去。梵摩婆羅門翌晨於自己之住居,準備殊妙之嚼食、噉食,向世尊報時曰:「尊者瞿[P.146]曇!時至矣,食事已調備。」彼時,世尊清晨朝著衣,持鉢,向梵摩婆羅門住居行去,至已,與大比丘眾俱坐於所設之座。彼時,梵摩婆羅門七日間以佛為上首之比丘眾,將殊妙之嚼食、噉食,親手以為供養,并充分勸進。時,世尊過七日便向毘提訶遊方而去。
梵摩婆羅門於世尊離去之後,不久死去。彼時,多數之比丘來至世尊處。至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彼等向世尊言:「世尊!梵摩婆羅門死矣,彼赴如何之趣耶?彼得如何之生耶?」
「汝比丘眾!梵摩婆羅門為賢者。得達法、隨法。汝等比丘!梵摩婆羅門因斷盡五下分結,為化生者,於彼處般涅槃,不由彼處還來者。」世尊為是說已,彼諸比丘歡喜、信受於世尊之所說。
第九二 施羅經
於經集(南傳藏第二十四卷)有同一經,底本省略,在此不予譯出。
[P.147]第九三 阿攝惒經〔阿攝羅耶那〕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爾時,諸種異國婆羅門五百人或為事來住舍衛城,時、彼等婆羅門思惟:「彼沙門瞿曇說四姓清淨,誰可與此沙門瞿曇就此事得為對論耶?」彼時復有一名曰阿攝惒之青年住舍衛城。彼年輕、剃髮、齡方十六歲,通達三吠陀、語彙、法式、語分別、及通達第五古傳說,能語、通文法、得達世間論及大人相。時彼等婆羅門思惟:「此阿攝惒青年住舍衛城,彼年輕、剃髮、齡方十六歲,通達三吠陀、語彙、法式、語分別及通達第五古傳說,能語、通文法、得達世間論及大人相。唯彼得與沙門瞿曇就此事為對論。」時,彼等婆羅門去至阿攝惒青年處。至已,告阿攝惒青年曰:「卿阿攝惒!彼沙門瞿曇說四姓清淨,卿阿攝惒!當往與沙門瞿曇就此事為對論。」為是言時,阿攝惒青年告彼等婆羅門曰:「尊者沙門瞿曇為法說者,對法說者不可為對論,我不得與沙門瞿曇就此事為對論。」
[P.148]彼等婆羅門再度告阿攝惒青年曰:「彼沙門瞿曇說四姓清淨,卿阿攝惒當往與沙門瞿曇就此事為對論,卿阿攝惒為普行。」阿攝惒青年再度告彼等婆羅門曰:「尊者沙門瞿曇為法說者,對法說者不可為對論,我不得與沙門瞿曇就此事為對論。」彼等婆羅門三度告阿攝惒青年曰:「卿阿攝惒!彼沙門瞿曇說四姓清淨,卿阿攝惒當往與沙門瞿曇就此事為對論。卿阿攝惒為普行,卿阿攝惒尚未戰敗,不可敗北。」
為是言時,阿攝惒青年告彼等婆羅門曰:「諸賢!我真實不能作為,沙門瞿曇實為法說者,不可向法說者為對論。我不得與沙門瞿曇就此事為討論。然我從諸賢之勸說願前往。」
彼時,阿攝惒青年與眾多婆羅門俱去至世尊處。至已,向世尊問候,交談吉慶銘感之語,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阿攝惒青年向世尊言:「尊者瞿曇!婆羅門作如是言:『唯婆羅門是最高種姓,其他種姓為卑劣,唯婆羅門為白色,他為黑色。唯婆羅門清淨,非婆羅門為不然。婆羅門為梵天之真子,由其口生,由梵天生,由梵天所造,為梵天之嗣子。』今尊者瞿曇認為如何?請為說示。」
「阿攝惒!婆羅門之妻女亦有經水、懷妊、生產、哺乳。彼等婆羅門亦統為由母胎所產,何作是言:『唯婆羅門為最高種姓,其他種姓為卑劣……乃至……為梵天之嗣子。』」
[P.149]「尊者瞿曇雖如是言,然婆羅門仍作如是思惟:『唯婆羅門為最高種姓,其他種姓為卑劣……乃至……為梵天之嗣子。』」
「阿攝惒!對其作如何思量耶?汝未聞之耶?餘尼與劍波及其他邊國有二種種姓,即貴族與奴隸是。貴族成為奴隸、奴隸成為貴族。」
「尊者,我如是聞知:餘尼、劍波及其他之邊國有二種種姓,即貴族與奴隸。貴族成為奴隸,奴隸成為貴族。」
「阿攝惒!今婆羅門有如何之力,有如何之確信,作如是之思量耶?『婆羅門始為最高之種姓,他之種姓為卑劣……乃至……為梵天之嗣子。』」
「尊者瞿曇雖作如是言,然婆羅門仍作如是思惟:『唯婆羅門為最高種姓、其他種姓為卑劣……乃至……為梵天之嗣子。』」
「阿攝惒!對其作如何思量耶?唯剎帝利,行殺生,不與取,於愛欲行邪行、妄語、兩舌、麤惡語、戲語、有貪欲、有瞋恚心、畜邪見,其身壞命終之後,將生為惡生、惡趣、墮處、地獄。婆羅門則不然耶?毘舍、首陀行殺生、不與取……乃至……身壞命終之後,將生於惡生、惡趣、墮處、地獄,婆羅門則不然耶?」
「尊者瞿曇!並非如是。尊者瞿曇!剎帝利行殺生、不與取、於愛欲行邪行、妄語、兩舌、麤惡語、戲語、有貪欲、有瞋恚心、言邪見,其身壞命終之後,生於惡[P.150]生、惡趣、墮處、地獄。婆羅門、毘舍、首陀等四姓,行殺生、不與取……乃至……身壞命終之後、皆生於惡生、惡趣、墮處、地獄。」
「阿攝惒!婆羅門今有如何之力、有如何之確信而作是言:『唯婆羅門為最高種姓,其他種姓為卑劣……乃至……為梵天之嗣子。』」
尊者瞿曇雖作如是言,然婆羅門仍作是思惟:「唯婆羅門為最高種姓、其他種姓為卑劣……乃至……為梵天之嗣子。」
「阿攝惒!對其作如何思量耶?唯婆羅門離殺生、離不與取、於愛欲離邪行,離妄語、離戲語、無貪欲、無瞋恚心、有正見,其身壞命終後,生於善趣天界;剎帝利、毘舍、首陀為不然耶?」
「尊者瞿曇!並非如是。剎帝利離殺生、離不與取、於愛欲離邪行、離妄語、離兩舌、離麤惡語、離戲語、無貪欲、無瞋恚心、有正見,其身壞命終後,生於善趣天界。婆羅門、毘舍、首陀等四姓,皆離殺生,離不與取……乃至……身壞命終後、將生於善趣天界。」
「阿攝惒!婆羅門今有如何之力,有如何確信作是言耶?『唯婆羅門為最高種姓,其他種姓為卑劣……乃至……梵天之嗣子。』」
「尊者瞿曇雖作如是言,然婆羅門仍作如斯思:『唯婆羅門為最高種姓、其他種姓為卑劣……乃至……梵天之嗣子。』」
「阿攝惒!對其如何思量耶?唯婆羅門於此國得修無怨、無瞋、慈心。剎帝利、毘舍、首陀則不然耶?」
「尊者瞿曇!並非如是,剎帝利於此國可得修習無怨、無瞋、慈心。婆羅門、毘舍、首陀等四姓亦皆可於此國修習無怨、無瞋、慈心。」
「阿攝惒!婆羅門今有如何之力、有如何之確信作是言耶?『唯婆羅門為最高種姓也,其他種姓為卑劣……乃至……梵天之嗣子。』」
[P.151]「尊者瞿曇雖作如是言,然婆羅門仍作如是思惟:『唯婆羅門為最高種姓,其他種姓為卑劣……乃至……梵天之嗣子。』」
「阿攝惒!對其作如何思量耶?唯婆羅門得持盥洗具與洗粉至河中除去塵垢,剎帝利、毘舍、首陀等則不然耶?」
「尊者瞿曇!並非如是。剎帝利得持盥洗具與洗粉至河中洗除塵垢,婆羅門、毘舍、首陀等四姓皆得持盥洗具與洗粉至河中洗去塵垢。」
「阿攝惒!婆羅門今有如何之力、確信而作是言耶?『唯婆羅門為最高種姓,其他種姓為卑劣……乃至……梵天之嗣子。』」
「尊者瞿曇雖作如是言,然婆羅門仍作如是思惟:『唯婆羅門為最高種姓,其他種姓為卑劣……乃至……為梵天之嗣子。』」
[P.152]「阿攝[A1]惒!對其作如何思量耶?於茲,剎帝利灌頂王集種種出生之百人,對之言曰:『諸賢者!於此眾人之中,剎帝利族、婆羅門族、王族出生者來取娑羅樹、娑羅羅樹、栴檀樹、鉢曇摩之善鑽木取火而使生火光。又,諸賢者!於此眾人中,旃陀羅族、獵師、竹工、車匠、補羯娑族出生者,來取狗槽、豬槽、浴槽、伊蘭檀樹之鑽木取火,使生出火光。』阿攝惒!對其作如何思量耶?唯彼剎帝利族、婆羅門族、王族出生者取婆羅樹、婆羅羅樹、栴檀樹、鉢曇摩之善鑽木取火而使之生火光,唯其火光有光焰、光色、光耀,依其火得為火之用途。而彼旃陀羅族、獵師、竹工、車匠、補羯娑族出生者,取狗槽、豬槽、浴槽、伊蘭檀樹之鑽木取火,使之生火光。其火為無光焰、無光色、無光耀、其火不能為火之用耶?」
「尊者瞿曇!並非若是。彼剎帝利族、婆羅門族、王族出生者,取娑羅樹、娑羅羅樹、栴檀樹、鉢曇摩之善鑽木取火,使生火光,其火有光焰、光色、光耀,其火得為火之用途。但彼旃陀羅族、獵師、竹工、車匠、補羯娑族出生者,取狗槽、豬槽、浴槽、伊蘭檀樹之善鑽木取火,使生火光,其火亦有光焰、光色、光耀,其火[P.153]亦可得為火之用途。尊者瞿曇!一切之火皆有光焰、光色、光耀;一切之火亦皆可得為火之用途。」
「阿攝惒!婆羅門今有如何之力,確信而作是言耶?『唯婆羅門為最高種姓,其他種姓為卑劣……乃至……梵天之嗣子。』」
「尊者瞿曇雖作如是言,然婆羅門則作如是思惟:『婆羅門為最高種姓,其他種姓為卑劣……乃至……為梵天之嗣子。』」
「阿攝惒!對其作如何思量耶?此處有一剎帝利男子,與婆羅門女同棲,彼等同棲結果生有一子。彼乃由剎帝利之男子與婆羅門之女所生之子,彼與母等同,與父亦等同,可稱之為剎帝利,亦可稱之為婆羅門耶?」
「尊者瞿曇!彼依剎帝利之男子與婆羅門女所生之子,彼亦與母等同,亦與父等同,可稱之為剎帝利、亦可稱之為婆羅門。」
「阿攝惒!對其作如何思量耶?此處有婆羅門男子,與剎帝利之女同棲,彼等同棲結果生下一子,彼為依婆羅門之男子與剎帝利之女所生之子。彼與母等同,彼亦與父等同,可稱之為剎帝利,亦可稱之為婆羅門耶?」
「尊者瞿曇!彼依婆羅門男子與剎帝利女所生之子,彼與母等同,亦與父等同,可稱之為剎帝利、亦可稱之為婆羅門。」
「阿攝惒!對其作如何思量耶?此處以牝馬配驢馬,其配合之結果生出一駒。彼依驢馬、牝馬所生之駒,與母等同、亦與父等同,可稱之為馬,亦可稱之驢馬耶?」[P.154]「尊者瞿曇!由異種交配而成為騾,尊者瞿曇!我就此見之而有差別,然於其他則不見有任何差別。」
「阿攝惒!對其作如何思量耶?此處有二人同母異父之婆羅門青年兄弟,一人讀誦聖典,能熟通達;另一人不讀誦聖典,則未能熟達。婆羅門令此中之何者,先食死者之供物、祭祀之飯食、牲品之食物,賓客之饗應物耶?」
「尊者瞿曇!彼讀誦聖典並熟達之婆羅門青年,婆羅門可令先食死者之供物、祭祀之飯食、牲品之食物、賓客之饗應物。尊者瞿曇!不讀誦聖典,未熟達者,豈可賜與大果耶?」
「阿攝惒!對其作如何思量耶?此處有二人同母異父之婆羅門青年兄弟,一人讀誦聖典而熟達,然無戒,為惡法;另一人不讀誦聖典,未熟達,然持戒、為善法。婆羅門可令此中之何者,先食死者之供物、祭祀之飯食、牲品之食物、賓客之饗應物耶?」
「尊者瞿曇!彼未讀誦聖典,未熟達,而為持戒,為善法者,婆羅門可令先食死者之供物、祭祀之飯食、牲品之食物、賓客之饗應物。尊者瞿曇!無戒為惡法者豈可給與大果耶?」
「阿攝惒!汝最初生而行,生而行之後,行聖典,行聖典後,能歸向我所說彼四姓之清淨。」
作是言時,阿攝惒青年,沉默、悄然、肩下垂、伏面、沉思,無還答而坐。
彼時,世尊知彼阿攝惒青年,沉默、悄然、肩下垂、伏面、沉思、無還答,乃對彼告曰:「阿攝惒!往昔,有七婆羅門仙人,於阿蘭若處茅屋協議時,生如是之惡見:『唯婆羅門為最高種姓,其他種姓為卑劣……乃至……梵天之嗣子。』阿攝惒![P.155]阿私羅提鞞邏仙人聞得,七位婆羅門仙人,於阿蘭若處之茅屋協議時、生如是之惡見:『唯婆羅門為最高種姓,其他種姓為卑劣……乃至……梵天之嗣子。』阿攝惒!時,阿私邏提鞞邏仙人整鬚髮,著淡紅色衣,穿堅固之草鞋,持黃金杖出現於七婆羅門仙人之庵所。阿攝惒!此阿私羅提鞞邏仙人徘徊於七婆羅門仙人庵所作是言曰:『今此等賢者婆羅門仙人往何處耶?今此等賢者婆羅門仙人往何處耶?』彼時,阿攝惒!七婆羅門仙人思惟:『如牧牛者之追牛,繼續徘徊於七婆羅門仙人之庵所,而作是言:「今此等賢者婆羅門仙人往何處耶?今此等賢者婆羅門仙人往何處耶?此為何人耶?我今實應對彼咀咒。」』阿攝惒!彼時,七婆羅門仙人對阿私羅提鞞邏仙人咀咒曰:『汝奴!化為灰,汝奴!化為灰。』阿攝惒!阿私羅提鞞邏仙人由於七婆邏門仙人之咀咒,阿私羅提鞞邏仙人益形美麗、悅目、豫悅。時七婆羅門仙人思惟:『實我等之苦行為無益,梵行為無濟於事。我等曾咀咒:「汝奴,化為灰,則應成人灰。」然由我等對彼之咀咒,益使彼美麗、悅目、豫悅。』『諸賢者之[P.156]苦行并非無益、梵行亦非無濟於事。諸賢者!今汝等應對我捨去瞋意。』『我等悉願捨瞋意,然賢者為何人耶?』『諸賢者!有聞阿私羅提鞞邏仙人之名耶?』『誠然,賢者。』『諸賢者!彼實即我。』
阿攝惒!彼時,七婆羅門仙人向阿私邏提鞞邏仙人敬禮親近。時阿私羅提鞞邏仙人告七婆羅門仙人曰:『諸賢者!我如是聞得,七婆羅門仙人於阿蘭若處之茅屋協議時,生如是之惡見:「唯婆羅門為最高種姓,其他種姓為卑劣……乃至……梵天之嗣子。」』『賢者!誠然,如是。』
『然而,諸賢者!卿等所生之母為與婆羅門交會,或與非婆羅門交會,汝等知之耶?』『賢者!於此則不知。』
『諸賢者!然而所生母之母,乃至七代之祖母為止,與婆羅門交會,或與非婆羅門交會,汝等知之耶?』『賢者!於對此則不知。』
『諸賢!然而所生之父為與婆羅門女交會,或非婆羅門女交會,汝等知之耶?』『賢者!於此則不知。』
『諸賢者!然所生父之父,乃至七代之祖父為止,為與婆羅門女交會,或與非婆羅門女交會,汝等知之耶?』『賢者!於此則不知。』
[P.157]『諸賢!然而如何入胎汝等知之耶?』『賢者!我等於如何入胎知曉。今父母交會。母有經水,令香陰現在,如是之事和合而入胎。』
『諸賢者!然其香陰為剎帝利耶?婆羅門耶?毘舍耶?首陀耶?汝等知之耶?』『賢者!我等對其香陰為剎帝利耶?婆羅門耶?毘舍耶?首陀耶?則不得知。』
『如是,賢者!汝等為誰,汝等知之耶?』『如是,賢者!我等為誰,我等不知。』
阿攝惒!此等七婆羅門由於阿私羅提鞞邏仙人就自己之種族說,與以檢討、究明、反問、得到應答。今汝亦依我就自己之種族說、檢討、究明、反問,作如何之應答耶?汝或汝師,猶不及彼等祭祀之持杓者之[1]噴那。」
如是說時,阿攝惒青年婆羅門白世尊言:「偉哉!尊者瞿曇!偉哉!尊者瞿曇!請攝受我為優婆塞,自今以後,願終生歸依。」
第九四 瞿哆牟伽經
如是我聞。——
一時,尊者優陀那住波羅㮈之克米亞菴婆園。爾時,瞿哆牟伽婆羅門或為要務[P.158]亦來至波羅㮈。時,瞿哆牟伽婆羅門逍遙、徘迴至克米亞菴婆園。時,尊者優陀那於露天經行。彼瞿哆牟伽婆羅門來至尊者優陀那處。至已,向尊者優陀那問候,交談吉慶銘感之語後,向一方經行之尊者優陀那告言:「沙門為正法而出家,我作如是思惟。因我尚未見有如是持正法之人。」
為是言時,尊者優陀那止經行,歸返精舍就所設之座。瞿哆牟伽婆羅門亦止經行入精舍立於一面。尊者優陀那告立於一面之瞿哆牟伽婆羅門曰:「婆羅門!此有座席、請隨意坐。」「我等於尊者優陀那未請之前不坐,因我等於未請之前思不宜坐。」
時,瞿哆牟伽婆羅門取一卑座,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瞿哆牟伽婆羅門告尊者優陀那言:「沙門為正法之出家,我如是思惟,因我尚未曾見如是持正法之人。」
「婆羅門!汝對我若有贊同者,則予贊同。有非難者,則應予非難。若對我所說之義不解,則向我質問,即:『尊者優陀那!此為如何耶?彼之義為如何耶?』如是我等之間便將有問答。」
「我對尊者優陀那應贊同者贊同,應非難者非難。若尊者優陀那所說義我不解[P.159]時,則更向尊者優陀那請益。『尊者優陀那!此義為如何耶?彼之義為如何耶?』如是我等之間便有所問答。」
「婆羅門!世間有此等之四種人。如何為四種?婆羅門!此有一種人使自苦,行自苦之行。婆羅門!又有一種人使他苦,行使他苦之行。婆羅門!又有一種人,使自苦,行使自苦之行;且使他苦,行使他苦之行。婆羅門!又有一種人,不使自苦,不行使自苦之行;且不使他苦,不行使他苦之行。彼不使自苦,不使他苦,於現法住於無欲、達於涅槃、清涼、感受安樂、躬勤梵行。婆羅門!此等四種人中,如何之人適立於汝心耶?」
「尊者優陀那!彼之使自苦,行使自苦之行者,彼不適應於我心。彼使他苦,行使他苦之行者,彼亦不適應於我心。彼使自苦,行使自苦之行,且使他苦,行使他苦之行者,彼亦不適應於我心。彼不使自苦,不行使自苦之行,且不使他苦,不行使他苦之行,彼不使自苦,不使他苦,於現法住於無欲、達於涅槃、清涼、感受安樂、躬勤梵行者,唯彼適應於我心。」
「婆羅門!何故此等之三種人不能適應於汝心耶?」
「尊者優陀那!彼使自苦,行自苦之行者,彼為望樂嫌苦而使自苦虐。依是彼[P.160]對我心不能適應。尊者優陀那!彼使他苦,行使他苦之行者,彼為望樂嫌苦而使他苦虐。依是彼對我心不能適應。尊者優陀那!彼使自苦,行使自苦之行,且使他苦,行使他苦之行,彼為望樂嫌苦,使自他皆苦之虐,依是彼對我心不能適應。尊者優陀那!彼不使自苦,不行使自苦之行,且不使他苦,不行使他苦之行,彼不使自苦,不使他苦,於現法住於無欲、達於涅槃、清涼、感受安樂、躬勤梵行者,彼望喜樂嫌苦,不使自他皆苦,不為虐。依是,彼適應於我心。」
「婆羅門!有此等之二種人,如何為二種?婆羅門!此處有某等諸人,熱愛寶珠莊嚴、求妻子、求奴婢、求田地、求金銀。又此處有某等諸人,不熱愛寶珠莊嚴、棄妻子、棄奴婢、棄田地、棄金銀,由在家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婆羅門!彼人不使自苦,不行使自苦之行。且不使他苦,不行使他苦之行。彼不使自苦,不使他苦,於現法住於無欲、達於涅槃、清涼,感受安樂、躬勤梵行。婆羅門!汝對此種人於任何之人眾中多見耶?——彼熱愛寶珠莊嚴……乃至……求金銀之人等耶?或彼不熱愛寶珠莊嚴……乃至……出家者耶?」
[P.161]「尊者優陀那!彼不使自苦……乃至……躬勤梵行,此人不熱愛彼之寶珠莊嚴……乃至……於出家之人眾中多見。」
「婆羅門!汝為是言:『我等如是知,沙門,為正法而出家,如是我思惟,是故[A2]未曾得見如是持正法之人。』」
「尊者優陀那!實則說示是言對我為有益,乃為正法而出家,我作如是思惟;又如是,尊者優陀那!請攝受我,依尊者優陀那對此等四種人僅為略說,未予廣說,願尊者優陀那垂示哀愍,廣說此四種人則為幸事。」
「婆羅門!若然,諦聽且善思之,我為汝說。」
「尊者,誠然。」瞿哆牟伽婆羅門答尊者優陀那。
尊者優陀那言曰:「婆羅門!如何為使自苦,行使自苦之行耶?婆羅門!此處有人,彼裸形、粗鹵、舐手、呼之不來,待之不止,不受持來,特作不受,不受招待,彼由瓶口不受,由鍋口不受,隔閾不受,隔杖不受,隔杵不受,二人食時由一人供[P.162]養者不受,由妊婦供養者不受,由哺乳之婦人供養者不受,由與男人戲樂之婦人供養者不受、集施者不受,立於近狗處者不受,於蠅群處者不受,魚類不受、穀酒、木酒、酸粥等不飲,彼受一家、為一摶食者。受二家、為二摶食者也……乃至……受七家、為七摶食者也。以一椀保身、以二碗保身……乃至……以七椀保身。彼於一日攝一食、於二日攝一食……乃至……於七日攝一食。……〔中部經典二、九一頁~一〇〇頁〕住於……躬勤梵行。」
為是說時,瞿哆牟伽婆羅門告尊者優陀那曰:「偉哉!尊者優陀那!偉哉!尊者優陀那!譬如將倒者扶起,使覆者重現,對迷者教示以道,使有眼者見色,如於闇中持來之明燈,如是尊者優陀那以諸種方便說法。我歸依此尊者優陀那、歸依法、歸依比丘僧伽。願尊者優陀那攝受我為優婆塞,自今以後終生予歸依。」
「婆羅門!勿歸依於我,汝應歸依我所歸依之彼世尊。」
「尊者優陀那!然應供、等正覺者、彼世尊今住何處耶?」
「婆羅門!應供、等正覺者彼世尊,今已涅槃。」
「尊者優陀那!我等若於十由旬內得聞彼尊者瞿曇之所說,則我等行十由旬以見應供、第正覺者、尊者瞿曇。尊者優陀那!我等若於二十由旬,三十由旬、四十由[P.163]旬、五十由旬……乃至……百由旬內得聞彼尊者瞿曇之所說,我等願行百由旬以見應供、等正覺者,彼尊者瞿曇。尊者優陀那!彼尊者瞿曇已般涅槃,我等歸依彼般涅槃之尊者瞿曇、歸依法、歸依比丘僧伽。願尊者優陀那攝受我為優婆塞,自今以後願終生歸依。尊者優陀耶!鴦伽王對我日日供養常施之物,爾後,我對尊者優陀那,亦同樣供養常施之物。」
「婆羅門!然鴦伽王如何日日供養常施之物耶?」
「尊者優陀那!此為五百錢。」
「婆羅門!我等不得接受金銀。」
「若尊者優陀那不得接納,我願為尊者建立精舍。」
「婆羅門!若汝欲為我建立寺院,可於華子城造立僧伽之講堂。」
「若尊者優陀那,讓僧伽受我之供養,尊者優陀那!此乃更使我喜悅滿足者。尊者優陀那!我依此常施之物其與他常施之物,於華子城建立僧伽之講堂。」
時,瞿哆牟伽婆羅門依此常施之物與其他常施之物,於華子城造立僧伽之講堂。此即今日所稱之瞿哆牟伽講堂者是。
[P.164]第九五 商伽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與大比丘眾俱遊方於拘薩羅國,來至一名歐巴薩陀之拘薩羅國婆羅門村。時,世尊住於稱為歐巴薩陀村北方之天林沙羅樹園。爾時,有一稱商伽之婆羅門,住於歐巴薩陀。此村人畜眾多,有草木池水,穀物豐富,為王領地拘薩羅王波斯匿所賜予之淨施地。歐巴薩陀之婆羅門居士大家如次聞得:「實有釋迦族子,由釋迦族出家之沙門瞿曇……〔與七十二頁同文,喻蘆吒可代歐巴薩陀〕……得見如是應供者為幸。」時,歐巴薩陀之婆羅門居士大家集成一團,出歐巴薩陀村向北方行去,至天林沙羅樹園,爾時,商伽婆羅門在樓上午睡。商伽婆羅門見歐巴薩陀之婆羅門居士大家集成一團,出歐巴薩陀村向北方行去,到此天林沙羅樹園。告守衛言:「汝守衛者!何故歐巴薩陀之婆羅門居士家集成一團,走出歐巴薩陀村而向北方到達天林沙羅樹園耶?」
「賢者商伽!釋迦族子,即由釋迦族出家之沙門瞿曇是……『乃至……覺者、世尊也。』於是彼等去往彼尊者瞿曇處。」
「汝守衛者!若然,汝往歐巴薩陀村之婆羅門居士大家處,至已,向歐巴薩陀村之婆羅門居士等作如次告知:諸賢者!商伽婆羅門為是言:『諸賢者且待,商伽婆羅門亦為見沙門瞿曇願前往拜見。』」
[P.165]「賢者!誠然」彼守衛應諾商伽婆羅門後,往歐巴薩陀村之婆羅門居士大家之處,告彼等曰:「諸賢者!商伽婆羅門為是言:『諸賢者!且待,商伽婆羅門亦為見沙門瞿曇,而前往見。』」彼時,諸國之婆羅門五百人於歐巴薩陀或為有事而止。彼等婆羅門聞得商伽婆羅門為欲見沙門瞿曇而前往,彼等婆羅門來至商伽婆羅門處,至已,問彼曰:「賢者商伽!欲見沙門瞿曇為真實耶?」
「賢者!誠然,我亦為見沙門瞿曇而前往。」
「賢者商伽,請勿為見沙門瞿曇而往。賢者商伽欲往見沙門瞿曇為不相應。沙門瞿曇來見賢者商伽始為相應。賢者商伽俱為父母正生,血統清淨,七世之父祖不受排斥、不為出生論所謗。賢者商伽父母俱正生……乃至……不為出生論所謗故!依此點,賢者商伽往見沙門瞿曇為不相應。唯沙門瞿曇來見賢者商伽是多相應。賢者商伽實為富有,有大財、大資。賢者商伽通達三吠陀、語彙、法式、語分別、及通達第五古傳說、能語、通文法、得達世間論及大人相。賢者商伽、實為優美、悅目、豫悅、具足極美妙之姿色、容貌優、威嚴優,無卑下之風情。賢者商伽務實持戒、修戒、修戒具足。賢者商伽實為語善、所言善、優雅、流暢、無過失、具足使人善[P.166]知意義之語。賢者商伽實則為多人之師、為師之師,向三百青年婆羅門教授聖典。賢者商伽實則被拘薩羅王波斯匿所尊重、崇敬、崇拜、尊敬。賢者商伽實則為婆羅門沸伽羅娑羅所恭敬、尊重、崇敬、崇拜、尊敬。賢者商伽人畜多住於有草木池水,為穀物[A3]豐富之王領地,住於拘薩羅王波斯匿所授與之淨施地歐巴薩達。堅者商伽人畜多住於有草木池水……乃至……住於歐巴薩陀故,依於此,賢者商伽往見沙門瞿曇為不相應,唯沙門瞿曇來見賢者商伽為相應。」
為是言時,婆羅門商伽告彼等婆羅門曰:「諸賢者!然我往見彼尊者瞿曇實為相應,彼尊者瞿曇來見我為不相應。請聽我語其故:諸賢者!沙門瞿曇為父母俱正生,血統純淨,至七世父祖止,不受排斥,不為出生論所謗。諸賢者!沙門瞿曇為父母俱正生……乃至……不為出生論所謗。以故,依於此,彼世尊來見我為不相應,唯我往見彼世尊瞿曇為相應。諸賢者!沙門瞿曇實為將地中所埋藏者、上層所積置者、多數之金塊捨去而出家。沙門瞿曇實年少、年輕之青年、黑髮、多幸之青春、人生之初期、由在家出家而為無家之生活。沙門瞿曇雖父母不喜其出家,淚顏涕泣,然仍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出家而為無家之生活。沙門瞿曇實具優美、悅目、[P.167]豫悅、具足極美妙之容色。容貌優雅,威嚴優尚而無卑下風情。沙門瞿曇持戒、修戒、具足修戒。沙門瞿曇實為語善、所言亦善、優雅、流暢、無過失、具足使善人知意義之語。沙門瞿曇實為多人之師,亦為師之師。沙門瞿曇實斷貪欲,離輕薄。沙門瞿曇說業、說所應作、對婆羅門家使隨從無惡者。沙門瞿曇實高貴之族,由剎帝利之宗家出家者。沙門瞿曇實為富族,由大富大資之家出家者。實有由異國、異境來向沙門瞿曇請問者。實有數千之諸天一生歸依於沙門瞿曇者。諸賢者!沙門瞿曇揚如是之善名聲:『彼世尊為應供、等正覺、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覺者、世尊。』諸賢者!沙門瞿曇實具足三十二大人相。摩揭陀國王斯尼耶頻婆娑羅與妻俱終生之間歸依於沙門瞿曇。沙門瞿曇實已到達歐巴薩陀村、住於歐巴薩陀村北方之天林沙羅樹園。凡沙門婆羅門來我等之村者,則彼等[P.168]即為我等之賓客。對賓客應予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諸賢者!沙門瞿曇到達歐巴薩陀村,住於歐巴薩陀村北方之天林娑羅樹園,沙門瞿曇為我等之賓客,對賓客應恭敬、尊重、崇敬、崇拜者故。依於此,彼沙門瞿曇來見我為不相應,唯我往見彼尊者瞿曇為相應。諸賢者!我僅知此多種對彼尊者瞿曇之所讚,然彼尊者瞿曇非僅此之所讚而已,彼尊者瞿曇有無數之所應讚者。諸賢者!於此一一,皆足證彼尊者瞿曇來見我為不相應,唯我往見彼尊者瞿曇為相應。誠然,諸賢者!我等皆為欲見沙門瞿曇而前往。」
爾時,商伽婆羅門與婆羅門大眾俱,來至世尊處。至已,問候世尊,交談吉慶銘感之語,坐於一面。爾時世尊與耆宿之婆羅門俱,相互交談銘感之語後就坐。爾時有一名伽巴提迦之青年,年輕、剃髮、方十六歲,通達三吠陀、語彙、法式、語分別及第五古傳說、能語、通文法、得達世間論、大人相。彼參加於彼之會眾中,彼於耆宿婆羅門與世尊對話時、時而容或置啄,時世尊對彼伽巴提迦青年婆羅門叱責曰:「賢者跋羅陀皤闍!耆宿婆羅門於對話時,勿容置啄。」為是言時,商伽婆羅門白世尊言:「尊者瞿曇!勿叱責伽巴提迦青年婆羅門。伽巴提迦青年乃良家子、多聞、所言皆良之賢者,尊者瞿曇得就此事與之對論。」時世尊謂曰:「今伽巴提迦青[P.169]年為通三吠陀之語,是故婆羅門眾對彼隨從者。」時伽巴提迦青年婆羅門思惟:「沙門瞿曇以眼注視我時,我將對沙門瞿曇請問。」時世尊以心知伽巴提迦青年婆羅門之心中所念,乃向伽巴提迦青年以眼注視,時伽巴提迦青年婆羅門思惟:「沙門瞿曇對我注視時,我將向沙門瞿曇請問之如何?」於是伽巴提迦青年婆羅門問世尊曰:「尊者瞿曇!依古婆羅門聖典之句相傳,基於聖藏所解,於此場合婆羅門必達之結論為:『只此為真,他為偽。』尊者瞿曇對此點持如何說耶?」
「跋羅陀皤闍!諸婆羅門中、有任何一婆羅門謂:『我知此,我見此,只此為真,他為偽』,有誰能說之否?」「尊者瞿曇!否也。」
「跋羅陀皤闍!若然,諸婆羅門中,或有一師,或師之師,溯至七世之師謂:『我知此,我見此,只此為真,他為偽。』有誰說之否?」「尊者瞿曇!否也。」
「跋羅陀皤闍!若然,諸婆羅門中,古之仙人作聖典、傳聖典,今之婆羅門將其聖典句中之歌語彙集,從而以歌以說,從所說而說之,從所教而教之。如是古之仙人,例如:夜吒、婆摩、婆摩提婆、毘奢密哆羅、夜婆提犍尼、應疑羅娑、跋羅陀[P.170]皤闍、婆私吒、迦葉、婆惒等亦謂:『我等知此、我等見此、只此為真、他為偽。』彼等有說之否?」「尊者瞿曇!否也。」
「跋羅陀皤闍!如是諸婆羅門中、一婆羅門謂:『我知此、我見此、只此為真、他為偽』者,並無一人。諸婆羅門中,或有一師或師之師,或溯至七世之師,謂:『我知此、我見此、只此為真、他為偽』者,並無一人。諸婆羅門中、古之仙人作聖典,傳聖典……乃至……彼等未說:『我等知此、我等見此、只此為真、他為偽。』跋羅陀皤闍!譬如盲者排列、不見前者、不見中者、不見後者。如此,跋羅陀皤闍!諸婆羅門之所說宛如盲者排列、不見前者、不見中者、不見後者。跋羅陀皤闍!作如何思量耶?果然如是,則對婆羅門之信非不為無根耶?」
「尊者瞿曇!於此不僅以信不往詣婆羅門,為隨聞亦不往詣婆羅門。」
「跋羅陀皤闍!汝初往信、今言隨聞。跋羅陀皤闍!此等五法於現法有兩種果報。如何為五?即:信、喜、隨聞、相省慮、見歡受是。跋羅陀皤闍!此等五法於現法有兩種果報。跋羅陀皤闍!雖善信之、其為空虛、虛妄、虛偽者。又雖不善信,[P.171]其為真實、不虛、不偽是。跋羅陀皤闍!雖善喜……乃至……雖善隨聞……乃至……雖善省慮……乃至……雖善歡受,其為空虛、虛妄、虛偽、又雖不歡受、其為真實、不虛、不偽。跋羅陀皤闍!依護持真理之賢者,必不能達於:『只此為真,他為偽』之結論。」
「尊者瞿曇!若然,如何護持真理耶?如何護持真理耶?我問尊者瞿曇真理之護持。」
「跋羅陀皤闍!若對人有信,如是則對我有信,如是之言即護持真理者。然必不至達於:『只此為真,他為偽』之結論。跋羅陀皤闍!如是為真理之護持。如是為真理之護持,我說如是之真理護持。然如是達於真理之覺證則不能至。跋羅陀皤闍!若對人生喜、有隨聞、有相省慮、有見歡受,如是對我則有見歡受、如是之言即護持真理者。然必不至達於:『只此為真、他為偽』之結論。跋羅陀皤闍!如是為真理之護持,如是為護持真理我說如是之真理護持。然達真理之覺證則不能至。」
「尊者瞿曇!如是為真理之護持、如是為護持真理、而認知如是為真理之護持。尊者瞿曇!然如何為真理之覺證耶?如何覺證真理耶?我問尊者瞿曇真理之覺證。」
「跋羅陀皤闍!此處有比丘,或於村邑,或於聚落附近住之。居士或居士子至[P.172]彼處所,就三法即:所貪之法、所瞋之法、所癡之法,對彼與以檢討:『此尊者心為所貪之法所制、對不知、言我知;對不見、言我見。又如齎長夜不利之苦事,使他人產生,如是為所貪之法耶?』對彼檢討之後得知如是:『此尊者心為所貪之法所制,對不知言我知,對不見言我見,又如齎長夜不利之苦事,使他人生活,如是為所貪之法。』『又此尊者之身所行、口所行、為無貪者,又,此尊者之說法,其法為甚深、難見、難證、寂靜、殊妙、絕慮、微妙、唯依賢者始能得知。其法不應依貪者之所說示。』由對彼檢討所貪之法,知清淨故,更就所瞋之法對彼檢討曰:『此尊者心為所瞋之法所制,對不知言我知……乃至……有所瞋之法耶?』對彼檢討如是得知:『此尊者為心所瞋之法所制,對不知言我知……乃至……有所瞋之法。』『又,此尊者之身所行、口所行為無瞋者。又,此尊者之說法、其法為甚深、難見……乃至……其法不可依瞋者之所說示。』由對彼檢討所瞋之法、知清淨故、更就[P.173]所癡之法對彼檢討曰:『此尊者心為所癡之法所制,對不知言我知、對不見言我見……乃至……有所癡之法耶?』對彼檢討後如是知之:『此尊者心為所癡之法所制、對不知言我知……乃至……有所癡之法也。』『又此尊者之身所行、口所行為無癡者、又,此尊者之說法,其法為甚深、難見……乃至……其法不可依癡者之所說示。』由對彼檢討所癡之法、知清淨故、即對彼生信。生信則[1]往詣。往詣則恭敬,恭敬則傾耳、傾耳則聞法,聞法受持之,受持法則究法之意義。究意義則法歡受。法歡受時,志欲生,志欲生則勇猛,勇猛終則思量,思量終則精勤,不斷精勤,則身證最上真實。又,以慧對其精細觀察。跋羅陀皤闍!如是為真理之覺證,如是為覺證真理,我說如是之真理覺證。然其終非真理得達。」
「尊者瞿曇!如是為真理之覺證,如是為覺證真理,認知如是為真理之覺證。尊者瞿曇!然如何為真理之得達耶?如何得達真理耶?我以真理之得達請問尊者瞿曇。」
[P.174]「跋羅陀皤闍!由彼等法之練習、修習、復習、為真理之得達。跋羅陀皤闍,如是為真理之得達,如是為得達真理,如是為我說真理之得達。」
「尊者瞿曇!如是者為真理之得達,如是者為得達真理,我認知如是者為真理之得達。尊者瞿曇!若然,如何之法,對真理得達為有用耶?我向尊者瞿曇問對真理之得達為有用之法。」
「跋羅陀皤闍!精勤為對真理之得達為有用。若彼不能精勤,則不能得達真理。以精勤故得達真理。是故精勤為真理得達之最力者。」
「尊者瞿曇!然而如何之法,為有用於精勤耶?我向尊者瞿曇請問對精勤為有用之法。」
「跋羅陀皤闍!思量為有用於精勤。若彼不思量,則彼不能精勤。以思量故彼精勤。是故思量有用於精勤。」
「尊者瞿曇!然而如何之法,對思量為有用耶?我向尊者瞿曇請問對思量為有用之法。」
「跋羅陀皤闍!勇猛為有用於思量,若彼不能勇猛,則無思量。以勇猛故彼為思量。是故勇猛為有用於思量。」
[P.175]「尊者瞿曇!然而如何之法,為對勇猛有用耶?……乃至……」
「跋羅陀皤闍!志欲為有用於勇猛……乃至……」。
「尊者瞿曇!然而如何之法,為對志欲有用耶?……乃至……」
「跋羅陀皤闍!法之歡受,為有用於志欲……乃至……」
「尊者瞿曇!然而如何之法,為對法之歡受有用耶?……乃至……」
「跋羅陀皤闍!意義之究明,為有用於法之歡受……乃至……」
「尊者瞿曇!然而如何之法,為對意義之究明有用耶?……乃至……」
「跋羅陀皤闍!法之受持,為有用於意義之究明……乃至……」
「尊者瞿曇!如何之法,為對法之受持有用耶?……乃至……」
「跋羅陀皤闍!聞法,為有用於法之受持……乃至……」
「尊者瞿曇!如何之法,為對聞法有用耶?……乃至……」
「跋羅陀皤闍!傾耳,為對聞法有用……乃至……」
「尊者瞿曇!如何之法,為對傾耳有用耶?……乃至……」
[P.176]「跋羅陀皤闍!恭敬,為對傾耳有用……乃至……」
「尊者瞿曇!如何之法,為對恭敬有用耶?……乃至……」
「跋羅陀皤闍!往詣,為有用於恭敬……乃至……」
「尊者瞿曇,如何之法,為對往詣有用耶?……乃至……」
「跋羅陀皤闍!信,為有用於往詣,若不能生信,則不能往詣。生信故而往詣。是故信為有用於往詣。」
「我向尊者瞿曇,問真理之護持。尊者瞿曇解答真理之護持。而彼使我慶喜、歡受,我依彼得歡喜。我向尊者瞿曇問真理之覺證,尊者瞿曇解答真理之覺證。彼使我慶喜,歡受,我依彼得歡喜。我向世尊問真理之得達……乃至……對真理得達為[P.177]有用之法……乃至……我以如何之事問尊者瞿曇,尊者瞿曇對彼皆予解答。彼使我慶喜、歡受;我依彼得歡喜。尊者瞿曇!我等於先前實作如是思惟:『禿沙門、賤奴、黑奴,由梵天之趾所生者為何物耶?法之智者為何者?』然而尊者瞿曇實則令我等對沙門生恭敬、對沙門生淨信、對沙門生尊敬。偉哉!尊者瞿曇!偉哉!尊者瞿曇……乃至……尊者瞿曇請攝受我為優婆塞,自今以後,願終生歸依。」
第九六 鬱瘦歌邏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時,鬱瘦歌邏婆羅門來至世尊處。至已,問候世尊,交談吉慶、銘感之語,而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鬱瘦歌邏婆羅門問世尊言:「尊者瞿曇!婆羅門設施四種奉事,即:對婆羅門之設施奉事,對剎帝利之設施奉事,對毘舍之設施奉事,對首陀之設施奉事。尊者瞿曇!於茲,婆羅門對此婆羅門之設施奉事言:『婆羅門應奉事婆羅門,剎帝利應奉事婆羅門,毘舍應奉事婆羅門,首陀應奉事婆羅門。』尊者瞿曇!斯為婆羅門對婆羅門之設施奉事。尊者瞿曇!於茲,婆羅門對此剎帝利之設施奉事言:『剎帝利應奉事剎帝利,毘舍應奉事剎帝利,首陀應奉事剎帝利。』尊者瞿曇!此為婆羅門對剎帝利之設施奉事。尊者瞿曇![P.178]於茲,婆羅門對此毘舍之設施奉事言:『毘舍應奉事毘舍,首陀應奉事毘舍。』尊者瞿曇!此為婆羅門對毘舍之設施奉事。尊者瞿曇!於茲,婆羅門對首陀設施之奉事言:『首陀應奉事首陀,其他之任何人豈可奉事首陀耶?』尊者瞿曇!此為婆羅門對首陀之設施奉事。尊者瞿曇!婆羅門所設施之此等四種奉事,尊者瞿曇今有何說耶?」
「婆羅門!若然,一切世間人對婆羅門『此等四種之設施奉事』表同意耶?」
「尊者瞿曇!未必然。」
「婆羅門!譬如貧窮、無所有、有困窮之人,不欲彼取其肉片,而謂:『吾君!汝可食此肉,但應付出代價。』如是,婆羅門!諸婆羅門不顧沙門婆羅門之不承認,而設施此等四種奉事,婆羅門!我不對一切之人說應奉事,我亦不對一切之人說不應奉事。婆羅門!奉事時,因奉事而生惡,非勝善、則我不說應奉事其人。然婆羅門!奉事時,因奉事而生勝善、無惡,則我說應奉事其人。婆羅門!若對剎帝利作如次之問:『汝奉事時,因奉事而生惡,非勝善,或汝奉事時,因奉事生勝善、無[P.179]惡。汝將奉事此中之何者耶?』婆羅門!剎帝利之正確回答如次:『我奉事時,因奉事生惡、非勝善,我對彼不奉事。然我奉事時,因奉事生勝善,無惡,則我對彼奉事。』婆羅門!若婆羅門如次問……乃至……毘舍……首陀如次問:『汝奉事時,因奉事生惡、非勝善、或汝奉事時、因奉事生勝善、無惡。汝將對此中之何者奉事耶?』婆羅門!首陀之正確回答如次:『我奉事時,因奉事生惡、無勝善,我對彼不奉事。然我奉事時,因奉事生勝善、無惡,我則對彼奉事。』婆羅門!我不說高貴之故而有勝善,我不說高貴之故而有惡,不說妙色之故而有勝善,不說妙色之故而有惡。不說富豪之故而有勝善,不說富豪之故而有惡。
婆羅門!於此有高貴之人,為殺生、不與取、於愛欲為邪行、妄語、兩舌,麤惡語、戲語、有貪欲、瞋恚心、邪見,因此我不說高貴之故而有勝善。婆羅門!此處有高貴之人,離殺生、離不與取、於愛欲離邪行、離妄語、離兩舌、離麤惡語、離戲語、無貪欲、無瞋恚心、為正見,因此,我不說高貴之故而有惡。婆羅門!於此有妙色之人……乃至……於此處有富豪之人,行殺生……為邪見。是故,我不說為勝善。婆羅門!於此有富豪之人,離殺生……正見。是故我不說妙色之故而有惡。[P.180]婆羅門!我不對一切人說應奉事,我亦不對一切之人說不奉事。婆羅門!奉事之時,因奉事而信增長、戒增大、聞增大、捨施增大、慧增大、則我說對彼應奉事。」
為是說時,鬱瘦歌邏婆羅門告世尊曰:「尊者瞿曇!婆羅門有四種對財物之設施,即:對婆羅門之財物設施,對剎帝利之財物設施,對毘舍之財物設施,對首陀之財物設施。尊者瞿曇!此諸婆羅門對此婆羅門之財物設施,即是行乞。婆羅門如輕蔑行乞之財物,則彼為對不可為而為之。宛如牧牛者取所不與者。尊者瞿曇!此為諸婆羅門對婆羅門之財物設施。尊者瞿曇!此諸婆羅門對此剎帝利之財物設施、即是弓箭。剎帝利如對弓箭之財物輕蔑,則彼為對不可為而為之,宛如牧牛者取所不與者。尊者瞿曇!此為諸婆羅門對此剎帝利之財物設施。尊者瞿曇!此諸婆羅門對此毘舍之財物設施,即是耕作、飼牛。如毘舍對耕作、飼牛之財物輕蔑,則彼對不可為而為之、宛如牧牛者取所不與者。尊者瞿曇!此為諸婆羅門對此毘舍之財物設施。尊者瞿曇!此諸婆羅門對此首陀之財物設施,即是鎌、擔、棒。如首陀對鎌、擔、棒之財物輕蔑,則彼為對不可為而為之,宛如牧牛者取所不與者。尊者瞿曇!此為諸婆羅門對首陀之財物設施。如今尊者瞿曇作何說耶?」
「婆羅門!若然,一切之人對婆羅門『此等之財物設施』表同意耶?」
[P.181]「尊者瞿曇!不然。」
「婆羅門!譬如貧窮、無所有、困窮之人,不欲彼取其肉片而謂:『吾君!汝可食此肉片,但應付出其代價。』如是,婆羅門!諸婆羅門不顧沙門婆羅門之不承認,而設施對此等四種財物。婆羅門!我聖出世間法,乃為人之財物而設施者。在想起彼昔日父母之家系,乃應其各各自體之生處,付以各各之名稱。若自體生於剎帝利族,則名之為剎帝利。若自體生於婆羅門族則名之為婆羅門。若自體生於毘舍族,則名之為毘舍。若自體生於首陀族,則名之為首陀。婆羅門!譬如緣於各種之緣,因應而燃火,則付以各種之名稱。即:若緣於薪之燃火,則名薪火。若緣於木片而燃火,則名木片火。若緣於草之燃火,則名以草火。若緣於牛糞之燃火,則名以牛糞火。如是,婆羅門!我聖出世間法乃為人之財物所設施。在想起彼昔日父母之家系,乃應其各各自體之生處,付以各各之名稱。若自體生於剎帝利族……乃至……若自體生於首陀族,則名之為首陀。婆羅門!雖為剎帝利族,由在家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而彼依如來所說之法與律,離殺生、離不與取、離非梵行、離妄語、離兩[P.182]舌、離粗惡語、離戲語、無貪欲、無瞋恚心、有正見,則為正理,是善法之成就者。婆羅門!雖為婆羅門族,由在家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而依彼如來所說之法與律,離殺生……有正見,則為正理,是善法之成就者。雖從毘舍族,由在家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而依彼如來所說之法與律,離殺生……有正見,即正理,是善法之成就者。婆羅門!雖為首陀族,由在家向無家之生活而出家,而依彼如來所說之法與律,離殺生……有正見,則為正理,是善法之成就者。婆羅門!汝對其作如何思量之耶?唯婆羅門得於當地修習無怨、無瞋、慈心;剎帝利、毘舍、首陀則不然耶?」
「尊者瞿曇!是其為不然。尊者瞿曇!剎帝利亦得於當地修習無怨、無瞋、慈心。毘舍、首陀、四姓皆得於其地修習無怨、無瞋、慈心。」
「婆羅門!如是雖為剎帝利族,由在家出家而為無家之生活,而彼依如來所說之法與律,離殺生……乃至……是成就者。婆羅門族……乃至……毘舍族……乃至……首陀族……由在家出家而為無家之生活,而彼依如來所說之法與律,離殺生……是成就者。婆羅門!汝對作如何思是耶?唯婆羅門得持盥洗具與洗粉至河中洗除塵垢;剎帝利、毘舍、首陀,則不然耶?」
[P.183]「尊者瞿曇!是為不然。剎帝利亦得持盥洗具與洗粉至河除塵垢;毘舍、首陀、四姓悉得持盥洗具與洗粉至河中洗除塵垢。」
「婆羅門!如是雖為剎帝利族,由在家出家而為無家之生活。而彼依如來所說之法與律,離殺生……是成就者。婆羅門!汝對其作如何思量耶?此剎帝利灌頂王集合種種出生之百人。謂曰:『諸賢者!剎帝利族、婆羅門族、王族出生者,來取薩伽樹、娑羅樹、娑羅羅樹、旃檀樹、鉢曇摩之善鑽木取火者,使生火光。』復曰:『諸賢者!旃陀羅族、獵師、竹工、車匠、補褐娑族出生者,來取狗槽、豬槽、浴槽、伊蘭檀樹之善鑽木取火者,使生火光。』婆羅門!對其作如何思量耶?彼剎帝利族、婆羅門族、王族、出生者,取薩伽樹、娑羅樹、娑羅羅樹、栴檀樹、鉢曇摩之善鑽木取火者,使生火光,唯其火光有光焰、光色與光耀,其火得為火之用;而彼旃陀羅族、獵師、竹工、車匠、補羯娑族出生者,取狗槽、豬糟、浴槽、伊蘭檀樹之善鑽木取火,使生火光,其火則無光焰、無光色、無光耀,其火不能作火之用耶?」
[P.184]「尊者瞿曇!是為不然。彼剎帝利、婆羅門、王族出生者,取薩伽樹、娑羅樹、娑羅羅樹、栴檀樹、鉢曇摩之善鑽木取火,使生火光,其光有火焰、光色、光耀,其火得為火之用;而彼旃陀羅族、獵師、竹工、車匠、補羯娑族出生者,取狗槽、豬槽、浴槽、伊蘭檀樹之善鑽木取火,使生火光,其火亦有光焰、光色、光耀,其火亦得為火之用。」
「婆羅門!如是,雖為剎帝利族、由家出家而為無家之生活,而彼依如來所說之法與律,離殺生……是成就者。婆羅門!雖為婆羅門族、毘舍族、首陀族,由家出家而為無家之生活,而彼依如來所說之法與律,離殺生……是成就者。」
如是說時,鬱瘦歌邏婆羅門白世尊言:「偉哉!尊者瞿曇!偉哉!尊者瞿曇!……乃至……尊者瞿曇!請攝受我為優婆塞。自今以後,願終生歸依。」
第九七 陀然經
如是我聞。——
[P.185]一時,世尊住王舍城之竹樹迦蘭陀園。爾時,尊者舍利弗與大比丘眾俱,於南山行乞。時,於王舍城行夏季安居之一比丘,來至南山尊者舍利弗處。至已,向舍利弗問候,交談吉慶、銘感之語,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彼比丘向尊者舍利弗問曰:
「賢者!世尊為無病,而有氣力耶?」
「尊者!世尊為無病,而有氣力。」
「賢者!比丘僧伽皆無病,而有氣力耶?」
「尊者!比丘僧伽皆無病,而有氣力。」
「賢者!於丹陀拉巴拉多瓦拉處,有名喚陀然之婆羅門。賢者!陀然婆羅門為無病,而有氣力耶?」
「尊者!陀然婆羅門亦無病,而有氣力。」
「賢者!陀然婆羅門為不放逸耶?」
「尊者!陀然婆羅門安有不放逸耶?尊者!陀然婆羅門依恃國王,欺負婆羅門居士,依恃婆羅門居士,欺負國王。彼妻為篤信,由篤信之家嫁彼而死去,後妻為不信,由不信之家嫁於彼。」
「賢者!我等聞陀然婆羅門之放逸,實則聞得惡事。實則聞得惡事。嗚呼!我等於何時、何地,得會陀然婆羅門相語諸事耶?」
時,尊者舍利弗於南山適意止住後,往向王舍城行乞。次第行乞至王舍城,住[P.186]入竹林之迦蘭陵園。時,尊者舍利弗,清晨著衣、持衣鉢行乞入王舍城。爾時,陀然婆羅門於郊外之牧舍搾取牛乳。陀然婆羅門遙見尊者舍利弗到來,見尊者舍利弗至近處,乃告尊者舍利弗曰:「尊者舍利弗!此處有牛乳,請飲之,今正是餐食之時。」
「婆羅門!我今不為食事,將於此樹下我為日中之止住,望汝來此處。」陀然婆羅門應尊者舍利弗曰:「尊者!唯然。」時陀然婆羅門朝食已,食後來至尊者舍利弗處。至已,向尊者舍利弗問候,交談吉慶、銘感之語後,坐於一面。尊者舍利弗向坐於一面之陀然婆羅門告曰:「陀然!汝不放逸耶?」
「尊者舍利弗!我等應扶養父母、扶養妻子、扶養奴僕、對朋友應盡朋友之本分,對親族、血緣,應盡親族、血緣之本分,對賓客應盡賓客之本分,對祖先應盡對祖先之本分,對天應盡對天之本分,對王應盡對王之本分。對此身體亦應慰安、增進、安有不放逸者哉?」
「陀然!汝對其作如何思量耶?此處有一人,彼為父母行非法,行非正之行。彼因此非法行,非正行,獄卒將之墮於地獄,彼得作如是言:『我為父母行非法,[P.187]行非正,獄卒勿將我墮於地獄』耶?或彼之父母得作如是言:『彼為我等行非法、行非正,獄卒勿將彼墮於地獄耶?』」
「尊者舍利弗!是其為不然。爾時無論如何號泣,獄卒亦將投彼入地獄。」
「陀然!對此汝作如何思量耶?於此有一人,為彼之妻子行非法、行非正行,彼因非法行,非正行,獄卒將之墮於地獄,彼得如是言:『我為妻子行非法,行非正,獄卒勿將我墮於地獄』耶?或彼之妻子得如是言:『彼為我等行非法、行非正,獄卒勿將彼墮入地獄』耶?」
「尊者舍利弗!是為不然。爾時無論如何號泣,獄卒亦將投彼入地獄。」
「陀然!對此汝作如何思量耶?於此有一人,彼為奴僕行非法,行非正,彼因非法行,非正行,獄卒將之墮於地獄,彼得如是言:『我為奴僕行非法,行非正,獄卒勿將我墮地獄』耶?或彼之奴僕得如是言:『彼為我等行非法,行非正,獄卒勿將彼墮於地獄』耶?」
「尊者舍利弗!是其為不然。爾時無論如何號泣,獄卒亦將彼投入地獄。」
「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於此有一人,為彼朋友……」
「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於此有一人,為彼親族、血緣……」
[P.188]「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於此有一人,為賓客……」
「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於此有一人,為祖先……」
「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於此有一人,為天……」
「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於此有一人,為王……」
「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於此有一人,為身體之慰安、增進、行非法、行非正,彼因行非法、行非正,獄卒將之墮於地獄,彼得如是言:『我為身體之慰安、增進、行非法、行非正,獄卒勿將我墮於地獄』耶?或他人得如是言:『彼為身體之慰安、增進、行非法、行非正,獄卒勿將彼投入地獄』耶?」
「尊者舍利弗!是其為不然。爾時無論如何號泣,獄卒亦將彼投入地獄。」
「陀然!汝對其作如何思量耶?為父母行非法、行非正者、與為父母行法、行正者,何者為勝耶?」
「尊者舍利弗!為父母行非法、行非正者,非為勝。尊者舍利弗!為父母行法、行正者乃為勝。尊者舍利弗!行法、行正者,較行非法、行非正者為勝。」
「陀然!對父母得扶養、而不為惡業,其他之有因,得行福行,有如法之業。陀然!對此汝作如何思量耶?為妻子行非法、行非正者,與為妻子行法,行正者,何者為勝耶?」
[P.189]「尊者舍利弗!為妻子行非法、行非正者,非為勝。尊者舍利弗!行法、行正者、較行非法、行非正者為勝。」
「陀然!對妻子得扶養、而不為惡業、其他之得行福,行有如法之業。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為奴僕行非法、行非正者,與為奴僕行法、行正者、何者為勝耶?」
「尊者舍利弗、為奴僕……乃至……」
「尊者舍利弗、為朋友……乃至……」
[P.190]「尊者舍利弗、為親族……血緣……乃至……」
「尊者舍利弗、為賓客……乃至……」
「尊者舍利弗、為祖先……乃至……」
「尊者舍利弗、為天……乃至……」
「尊者舍利弗、為王……乃至……」
[P.191]「尊者舍利弗!為身體之慰安、增進而行非法、行非正者,非為勝。尊者舍利弗、為身體之慰安、增進而行法,行正者,為勝。尊者舍利弗!行法、行正者,較行非法、行非正者,為勝。」
「陀然!對身體得慰安、增進,但不作惡業,其他之得行福行,有如法之業。」
爾時,陀然婆羅門對尊者舍利弗之所說歡喜、隨喜,由座起而離去。
[P.192]他日,陀然婆羅門病、苦、危篤。時陀然婆羅門向一人告曰:「賢者!汝去往世尊處。至已,以我之名向世尊之足頂禮云:『世尊!陀然婆羅門病、苦、危篤。彼向世尊之足頂禮。』並去至尊者舍利弗處。至已,以我之名向尊者舍利弗之足頂禮云:『尊者!陀然婆羅門病、苦、危篤。彼向尊者舍利弗之足頂禮。』並作如次言:『尊者!願尊者舍利弗垂慈愍,請來陀然婆羅門之家。』」彼人應諾陀然婆羅門之言曰:「唯然。」彼來至世尊處,至已,禮敬世尊坐於一方。坐於一方之彼人向世尊言:「世尊!陀然婆羅門病、苦、危篤。彼向世尊之足頂禮。」次至尊者舍利弗處,至已,禮敬尊者舍利弗坐於一方,坐於一方之彼人,告尊者舍利弗曰:「尊者!陀然婆羅門病、苦、危篤。彼向尊者舍利弗之足頂禮。」並作次言:「尊者!願尊者舍利弗垂慈愍請來陀然婆羅門之家。」尊者舍利弗默然允受。時尊者舍利弗著衣、持衣鉢來至陀然婆羅門之住居。至已,坐於所設之座。就坐之尊者舍利弗問陀然婆羅門曰:「陀然!汝違和耶?癒否?苦痛減退否?未增進否?見減退否?未見增進否?」
[P.193]「尊者舍利弗!我違和苦痛增進而未見減退,見增進,未見減退。舍利弗!譬如力強之人,先以利刀破碎頭。尊者舍利弗!絕大之風騷擾我頭。尊者舍利弗!我違和不癒、病痛增進,不見減退,見增進、不見減退。尊者舍利弗!譬如力強之人,以硬革紐擊打頭之頭巾。尊者舍利弗!我頭有絕大之頭痛。尊者舍利弗!我違和、不癒,苦痛增進,不見減退,見增進、不見減退。尊者舍利弗!譬如熟練之屠牛者或其弟子,以銳利之牛刀割腹。尊者舍利弗!實絕大之風割我腹。尊者舍利弗!我違和、不癒,苦痛增進,不見減退,見增進,不見減退。尊者舍利弗!譬如兩名力強之人,將力弱之人各捉一腕投至火坑燃燒,尊者舍利弗!我身有絕大之熱。尊者舍利弗!我違和、不癒、苦痛增進,不見減退、見增進、不見減退。」
「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地獄與畜生,何者為勝耶?」
「尊者舍利弗!畜生較地獄為勝。」
「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畜生與餓鬼境,何者為勝耶?」
「尊者舍利弗!餓鬼境較畜生為勝。」
「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餓鬼境與人間,何者為勝耶?」
「尊者舍利弗!人間較餓鬼境為勝。」
[P.194]「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人間與四天王,何者為勝耶?」
「尊者舍利弗!四天王較人間為勝。」
「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四天王與三十三天,何者為勝耶?」「尊者舍利弗!三十三天較四天王為勝。」
「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三十三天與焰摩天,何者為勝耶?」
「尊者舍利弗!焰摩天較三十三天為勝。」
「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焰摩天與兜率天,何者為勝耶?」
「尊者舍利弗!兜率天較焰摩天為勝。」
「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兜率天與化樂天,何者為勝耶?」
「尊者舍利弗!化樂天較兜率天為勝。」
「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化樂天與他化自在天,何者為勝耶?」
「尊者舍利弗!他化自在天較化樂天為勝。」
「陀然、汝對此作如何思量耶?他化自在天與梵天界,何者為勝耶?」「尊者舍利弗言為梵天界,尊者舍利弗言為梵天界。」
時尊者舍利弗思惟:「此等諸婆羅門愛著於梵天界,我今對陀然婆羅門說與梵天共住之道如何?」「陀然!我為汝說與梵天共住之道。諦聽、善思!我將為說。」
「唯然。」陀然婆羅門應諾尊者舍利弗。
[P.195]尊者舍利弗言曰:「陀然!然則如何為達於與梵天共住之道耶?陀然!此有比丘,以慈與俱之心,徧滿一方而住,如是第二方,如是第三方、如是第四方徧滿而住,如是上、下、橫、一切處、一切世界、以廣、大、無量、無怨、無害之慈與俱之心,徧滿而住。陀然!此實,為達於與梵天共住之道。復次,陀然!今有比丘,以悲與俱心,以喜與俱心,以捨與俱心,徧滿一方而住,如是第二方、如是第三方、如是第四方、徧滿而住,如是上、下、橫、一切處、一切世界、以廣、大、無量、無怨、無害之捨與俱心徧滿而住。陀然!此實為達於與梵天共住之道。」
「尊者舍利弗!若然,請以我名向世尊之足頂禮云:『世尊!陀然婆羅門為病、苦、危篤。彼向世尊之足頂禮。』」
時,尊者舍利弗對陀然婆羅門,更以不顧己所應為之事,使住立於低下之梵天界後,離座而去。時,尊者舍利弗離去不久,陀然婆羅門命終,往生於梵天界。
時世尊告諸比丘曰:「汝等比丘!彼舍利弗對陀然婆羅門,更以不顧彼所應為,使住立於低下之梵天界後,離座而去。」
時,尊者舍利弗去至世尊處。至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向世尊言:「世尊!陀然婆羅門為病、苦、危篤。彼向世尊之足頂禮。」
[P.196]「舍利弗!汝何故對陀然婆羅門,更以不顧其所應為,使住立於低下之梵天界後離座而去耶?」
「世尊!我思:『此等諸婆羅門愛著於梵天界,我今對陀然婆羅門說示達於與梵天界共住之道,如何?』」
「舍利弗!然而陀然婆羅門已命終,往生梵天界矣。」
第九八 婆私吒經
經集(南傳藏,第二十四卷)中有同一之經。底本則省略,於此不予譯出。
第九九 須婆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之祇陀林給孤獨園。爾時,都提之子須婆童子或為要事居住於舍衛城一居士家。都提之子須婆童子向其住家之居士問曰:「居士!我曾聞此事:『舍衛城為應供者不孤。』今我應如何恭敬婆羅門耶?」
「賢者!世尊住於舍衛城之祇陀林給孤獨園、賢者宜恭敬彼世尊。」
[P.197]時,都提之子須婆童子應諾彼居士,去至世尊處,至已,問候世尊,交談吉慶、銘感之語,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都提子須婆童子問世尊言:「尊者瞿曇!諸婆羅門如是言:『在家者成就正理善法,出家者不成就正理善法也。』尊者瞿曇今如何說耶?」
「童子!我就此為分別論者。我就此非一向論者。童子!我對在家或出家之邪行,不予稱讚。童子!無論在家、出家,若行邪行、依邪行,則不得成就正理、善法故也。」
「尊者瞿曇!諸婆羅門如是言:『彼營務多,所作多。作務多,勞力多之在家業事,有大果報。彼營務少,所作少,作務少,勞力少之出家業事,為果報少。尊者瞿曇,今如何說耶?』」
「童子!我就此其為分別論者,我就此非為一向論者。童子!有營務多、所作多、作務多、勞力多之業事,不行之者則無大果。童子!有營務多、所作多、作務多、勞力多之業事、行之則有大果。童子!有營務少、所作少、作務少、勞力少之業事、不行之者則無大果。童子!有營務少、所作少、作務少、勞力少之業事、行之則有大果。童子!然而如何之業事,為營務多……乃至……勞力多,不行之者則無大果[P.198]耶?童子!耕作為營務多……乃至……勞力多,不行之則無大果。童子!然而如何之為營務多……乃至……勞力多,行之者則有大果耶?童子!耕作為營務多……乃至……勞力多,行之者則有大果。童子!然而如何之業事,為營務少……乃至……勞力少、不行則無大果耶?童子!商業為營務少……乃至……勞力少、不行之者則無大果也。童子!然而如何之業事,為營務少……乃至……勞力少,行之則有大果耶?童子!商業為營務少……乃至……勞力少、行之則有大果。童子!譬如耕作為營務多……乃至……勞力多、不行之者則無大果。在家之業事,為營務多……乃至……勞力多,不行之者則無大果。童子,譬如耕作營務多……乃至……勞力多、行之則有大果。童子!商業為營務少……乃至……勞力少、不行則無大果也。出家[P.199]之業事,為營務少……乃至……勞力少,不行則無大果。童子!譬如商業為營務少……乃至……勞力少,行之則有大果。出家之業事為營務少……乃至……勞力少,行之則有大果也。」
「尊者瞿曇!諸婆羅門為作福得善,而施設五法。」
「童子!彼等婆羅門為作福得善而施設之五法,汝若無礙,對此中之眾說此五法則為幸事。」
「尊者瞿曇!尊者或如尊者之所坐處,於我無障礙。」
「童子!若然,請說之。」
「尊者瞿曇!以真諦為諸婆羅門作福得善之第一法施設。以苦行,為諸婆羅門作福得善之第二法施設。以梵行,為諸婆羅門作福得善之第三法施設。以讀誦,為諸婆羅門作福得善之第四法施設。以施捨,為諸婆羅門作福得善之第五法施設。尊者瞿曇!諸婆羅門以此等五法為作福得善之施設。尊者瞿曇,如今作如何說示耶?」
「童子!若然,諸婆羅門中之某一婆羅門有如是言:『我了知、證知此等五法,且宣示其果報』者耶?」
「尊者瞿曇!否也。」
「童子!若然,諸婆羅門中之一師,或師之師,或溯至七世之師,有如是言:『我了知、證知此等五法,且宣示其果報』者耶?」
「尊者瞿曇!否也。」
[P.200]「童子!若然,諸婆羅門中,古之仙人作聖典,傳聖典,今之婆羅門對其聖典之句、之歌、之語、之集、從其歌之、說之、從所說說之、從所教教之,如是之古仙人例如:夜吒、婆摩、婆摩提婆、毘奢密多羅、夜婆提犍尼、應疑羅娑、跋羅陀皤闍、婆私吒、迦葉、婆惒,彼等有言:『我等了知、證知此等五法,且宣示其果報』者耶?」
「尊者瞿曇!否也。」
「童子!如是諸婆羅門中,言:『我了知、證知此等五法,且宣示其果報』之婆羅門者竟無一人。諸婆羅門中之一師或師之師或溯至七世之師,言:『我等了知、證知此等五法,且宣示其果報。』竟無一人。諸婆羅門中,古之仙人作聖典,傳聖典……乃至……彼等言:『我等了知、證知此等五法,且宣示其果報者』亦無一人。童子!譬如盲者並列,既不見前者,亦不見中者,亦不見後者。童子!如是,諸婆羅門之所說即宛如盲者之列,既不見前者,亦不見中者,亦不見後者也。」
如是說時,都提之子須婆童子對世尊所說盲者之比喻,忿怒不喜,罵詈世尊,毀謗世尊,對世尊言曰:「沙門瞿曇莫非有惡意?」復向世尊言:「尊者瞿曇!蘇巴伽林之沸伽羅娑羅嗚呼權奴婆羅門作如是說:『如是等沙門婆羅門,自認為超越人法[P.201]至聖殊勝知見。』彼等此說,實為可笑、虛名、無實而虛妄。何人對超越人法而至聖殊勝知見,可知、見、證之耶?無此理。」
「童子!然蘇巴伽林之沸伽羅娑羅嗚呼權奴婆羅門,如何完全以心知一切沙門婆羅門之心耶?」
「尊者瞿曇!蘇巴伽林之沸伽羅娑羅嗚呼權奴婆羅門,尚不得以心完全得知下婢不尼之心,何況完全得知一切沙門婆羅門之心耶?」
「童子!譬如天生之盲人,不見黑色、白色,不見青色、不見黃色、不見赤色、不見濃赤色、不見等不等、不見星辰、不見日月。彼如是言:『無黑色白色,因不見黑色、白色者,無青色,因不見青色者。無黃色,因不見黃色者。無赤色,因不見赤色者。無濃赤色,因不見濃赤色者。無等不等,因不見等不等者。無日月,因不見日月者。我不知彼,因我不見彼,故彼為無。』童子!彼之所言為正確耶?」
「尊者瞿曇!是為不然。有黑色、白色,因有見黑色、白色者。……乃至……[P.202]有日月,因有見日月者。我不知彼,因我不見彼,故彼為無。尊者瞿曇!彼之所言是不正確。」
「童子!如是蘇巴伽林之沸伽羅娑羅嗚呼權奴婆羅門為盲目、無眼之人。所謂彼實為超人法而至聖殊勝之知見,了知、得見、獲證者,無有是處。童子!對其作如何思量耶?彼等拘薩羅國之婆羅門富豪,例如商伽婆羅門、多梨車婆羅門、沸伽羅娑羅婆羅門、聲聞婆羅門及汝父都提——彼等中,作與他人一致之語者,與作與他人不一致之語者、何者為勝耶?」
「尊者瞿曇!作與他人一致之語者。」
「作考慮之語者、與不作考慮之語者,何者為勝耶?」
「尊者瞿曇!作考慮之語者。」
「作思慮之語者,與不作思慮之語者,何者為勝耶?」
「尊者瞿曇!作思慮之語者。」
「與義為相應之語者,作與義不相應之語者,何者為勝耶?」
「尊者瞿曇!與義相應之語者。」
「童子!汝對其作如何思量耶?若如是依蘇巴伽林之沸伽羅娑羅嗚呼權奴婆羅門,作與他人一致之語耶?抑作與他人不一致之語耶?」
「尊者瞿曇!作與他人不一致之語。」
「作考慮之語耶?或作不加考慮之語耶?」
「尊者瞿曇!不加考慮之語。」
「作思慮之語耶?抑作不加思慮之語耶?」
「尊者瞿曇!作不加思慮者。」
「作與義相應之語耶?抑作與義不相應之語耶?」
「尊者瞿曇!作與義不相應之語也。」
[P.203]「童子!有此等之五種蓋,如何為五:欲貪蓋、瞋恚蓋、惛沉睡眠蓋、[A4]掉悔蓋、疑蓋等是。童子!此等為五種蓋。童子!蘇巴伽林之沸伽羅娑羅嗚呼權奴婆羅門,為此等之五蓋所覆蓋纏縛。實則彼者知曉超人法至聖殊勝知見、了知、得見、獲證者,無有是處。童子!有此等五種之欲,如何為五:眼所識之色、引可愛、可樂、可喜、可意欲、唆情者。耳所識之聲……乃至……鼻所識之香,舌所識之味、身所識之所觸、引發可愛、可樂、可喜、可意欲、唆情者。童子!此等為五種欲。童子!蘇巴伽林之沸伽羅娑羅嗚呼權奴婆羅門,被此等五種欲所縛而狂妄、貪著、不見患、不知離脫耽迷於樂。實則彼者知曉超人法至聖殊勝知見,了知、得見、獲證者,實無有是處。童子!汝對其作如何思量耶?用草與薪燃火,與無草與薪燃火,何者之火有火焰、光色、光耀耶?」
「尊者瞿曇!若無草無薪得燃火,則其火為有火焰、光色與光耀。」
「童子!無草與薪燃火者、除具神通力者以外,為不可得。童子!譬如用草與[P.204]薪燃火,與其同理,我說五種欲乃依因而生之喜。童子!譬如無草與薪燃火、與其同理,我說無諸欲,無不善法之喜。童子!然而如何無諸欲,無不善法之喜耶?童子!於此有比丘離欲、離不善法、成就於初禪而住。童子!此為無諸欲,無不善法之喜。童子!復次,比丘尋伺已息……乃至……成就於第二禪而住。童子!此為無諸欲、無不善法之喜。童子!婆羅門為作福得善施而設五法,彼等婆羅門為作福得善,依如何之法而有大果報設施耶?」
「尊者瞿曇!婆羅門為作福得善而施設五法,彼等婆羅門為作福得善之施捨,為有大果報而設施。」
「童子!汝對其作如何思量耶?於此一婆羅門準備作大犧牲祭典,時有二婆羅門來:『我等參加此婆羅門之大犧牲祭典。』其中一婆羅門思慮:『唯我實應於食堂,得第一座、第一澡水、第一食,其他婆羅門於食堂不應得第一座、第一澡水、第一食。』童子!然其他婆羅門於食堂得第一座、第一澡水、第一食,彼婆羅門於食堂,不得第一座、第一澡水、第一食,此為理所當然。其他之婆羅門於食堂得第一座、第一[P.205]澡水、第一食,我於食堂不得第一座、第一澡水、第一食,於是彼將忿怒不喜。童子!若然,婆羅門對此施設如何之果報耶?」
「尊者瞿曇!於茲諸婆羅門『因此使其他婆羅門忿怒、不喜』如是者非為行施。時,諸婆羅門唯行依哀愍所起之施。」
「童子!如是,於諸婆羅門,以此第六之作福事,即是哀愍心耶?」
「尊者瞿曇!誠然,諸婆羅門,以此第六作福事,即是哀愍心。」
「童子!彼等婆羅門為作福得善而施設此等五法,汝對此等五法,認為在家與出家者何為多耶?
尊者瞿曇!此等婆羅門,為作福得善而施設此等五法,我認為出家者居多,在家者為少。尊者瞿曇!在家者營務多,所作多,作務多,勞力多,常恆不語真實。誠然瞿曇!出家者營務少,所作少,作務少,勞力少,常恆語具真實。尊者瞿曇!在家者營務多,所作多,作務多,勞力多,常恆不行苦行,不行梵行,多不讀誦,多不施捨。誠然尊者瞿曇!出家者營務少,所作少,作務少,勞力少,常恆行苦行,行梵行,多讀誦,多施捨。尊者瞿曇!此等沙門婆羅門為作福得善設五法,我對此等施五法,認為出家者多,在家者少。」
[P.206]「童子!彼等婆羅門為作福得善而施設五法,我說此等為心之資具。即無怨無瞋之心,為其修行之所依。童子!於此有語真實之比丘,彼得『我語真實』,得義之信受,得法之信受,得法俱之歡喜,對善俱之歡喜,我說此為心之資具,即無怨無害之心,為其修行之所依。此比丘為苦行,行梵行,多讀誦,多施捨,彼得『我多施捨』與得義之信受,法之信受,法俱之歡喜,善俱之歡喜,我說此為心之資具。即無怨無害之心,為其修行之所依。童子!彼等婆羅門為作福得善施設五法,我說此等為心之資具。即無怨無害之心,為其修習之所依也。」
如是說時,都提之子須婆童子告世尊曰:「尊者瞿曇!我曾聞此事:『沙門瞿曇,了知達於與梵天共住之道』。」
「童子!汝對其作如何思量耶?那羅歌羅村距此處近耶?那羅歌羅村距此處不遠耶?」
「尊者!誠然。那羅歌羅村距此處甚近,那羅歌羅村距此處不遠。」
「童子!汝對其作如何思量耶?如今有一出生,成長於那羅歌羅村之人,被問往那羅歌羅村之道路,童子!彼人出生、成長於那羅歌羅村。被問及那羅歌羅村道路,有所躊躇逡巡耶?」
「尊者瞿曇!不也,何以故?尊者瞿曇!彼者出生、成長於那羅歌羅村,彼對那羅歌羅村之一切道路為所熟知。」
[P.207]「童子!彼出生、成長於那羅歌羅村、被問及那羅歌羅村道路,應無躊躇逡巡,若問,如來至梵天界及至梵天界之道跡,亦無躊躇逡巡。童子!然我知梵天,知至梵天界與梵天界之道跡,並知如何可往生於梵天界。」
「尊者瞿曇!我曾聞有此事:『沙門瞿曇!曾說至與梵天共住之道。』願尊者瞿曇、對我說示至與梵天共住之道,實為幸甚。」
「童子!若然,善聞、善思,我將為說。」
「唯然,尊者!」都提之子須婆童子應諾世尊。
世尊曰:「童子!如何為達與梵天共住之道耶?童子!於此有一比丘,以慈與俱之心,於一方徧滿而住。如是第二方、如是第三方、如是第四方徧滿而住。如是上、下、橫、一切處、一切世界、以廣、大、無量、無怨、無害慈與俱之心,徧滿而住。童子!依如是修習之慈心解脫,於是有量之業,悉無殘餘。童子!譬如力強吹螺者,容易將音響聞於四方,如是,童子!依此修習慈心解脫,於是有量之業,悉無殘餘。童子!此為達於至與梵天共住之道。復次,童子!有比丘以悲與俱之心……乃至……[P.208]以喜與俱之心……乃至……以捨與俱之心徧滿一方而住、如是第二方、如是第三方、如是第四方徧滿而住,對上、下、橫、一切處、一切世界、以廣、大、無量、無怨、無害之捨與俱之心,徧滿而住。童子!依如是修習之捨心解脫、有量之業,於是悉無殘餘。童子!譬如力強之吹螺者,容易將音響聞於四方,如是,童子!依此修習之捨心解脫,有量之業,於是悉無殘餘。童子!此即達與梵天共住之道。」
如是說時,都提之子須婆童子白世尊言:「偉哉!尊者瞿曇!偉哉!尊者瞿曇!譬如將倒者扶起,使覆者再現,對迷者教示以道、使有眼者見色、如於闇中持來明燈、如是尊者瞿曇依種種方便於法說示。是以我歸依尊者瞿曇、法、與比丘僧伽。尊者瞿曇!請攝受我為優婆塞。自今以後,為終生之歸依。尊者瞿曇!我等今不得不歸,因我等多事多務故。」
「童子!汝今可隨時作為。」
爾時,都提之子須婆童子於世尊所說,歡喜、隨喜,由座起立,禮敬世尊,右繞離去。
爾時,聲聞婆羅門乘純白之馬車,日中馳驅至舍衛城。聲聞婆羅門遙見都提之子須婆童子前來。見而問彼曰:「尊者跋羅陀皤闍,日中由何處來耶?」
「賢者!我由沙門瞿曇之處來。」
「賢者跋羅陀皤闍!汝對其作如何思量耶?沙門瞿曇為有智慧辯才耶?認為彼為智者耶?」
[P.209]「賢者!我若知沙門瞿曇之智慧、辯才,我為何許人耶?知沙門瞿曇之智慧、辯才者,實與彼應相等。」
「賢者跋羅陀皤闍!實以絕大之讚歎,讚歎沙門瞿曇。」
「讚歎沙門瞿曇,我為何許人耶?讚歎、所讚歎之彼尊者瞿曇,為人天之最上者。賢者!彼等婆羅門為作福得善而施設五法,沙門瞿曇對其說為心之資具,即無怨、無害之心,為其修習之所依。」
如是說時,聲聞婆羅門由純白之馬車上下來、偏袒上衣向世尊處合掌致禮,並誦優陀那曰:「對拘薩羅王波斯匿有利、對拘薩羅王波斯匿有大利,如來、應供、等正覺、請住於彼之國內。」——
第一〇〇 傷歌邏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與大比丘眾俱,遊方拘薩羅國。爾時,陀那奢尼婆羅門女、居住於旃達羅劫波,對佛、法、僧伽深為信仰。時,陀那奢尼婆羅門女跪拜時,三度唱言[P.210]優陀那曰:「歸命彼世尊、應供、等正覺者,歸命彼世尊應供、等正覺者、歸依彼世尊、應供、等正覺者。」
爾時,一名傷歌邏童子,居住於旃達羅劫波,通達三吠陀、語彙、法式、語分別及第五古傳說、能語、通文法、得達世間論、大人相。傷歌邏童子聞得陀那奢尼婆羅門女發如是語,聞之而乃告彼女曰:「彼陀那奢尼婆羅門女為下劣,彼陀那奢尼婆羅門女為衰頹也,竟有諸婆羅門,而讚歎彼禿沙門者。」
「賢者!汝尚不知彼世尊之戒慧。賢者!若汝知彼世尊之戒慧,則汝即知對彼世尊不應罵詈誹謗。」
「若然,夫人!若沙門瞿曇來至旃達羅劫波時,願通知我。」
「唯然,賢者!」陀那奢尼婆羅門女應諾傷歌邏童子。
時,世尊次第遊方拘薩羅國來至旃達羅劫波。爾時、世尊於旃達羅劫波住於都提羅門之菴羅林。陀耶奢尼婆羅門女聞得:「世尊來至旃達羅劫波,住於旃達羅劫波都提婆羅門之菴羅林。」爾時、陀那奢尼婆羅門女至傷歌邏童子處。至已,告傷歌邏童子曰:「賢者!彼世尊來至旃達羅劫波,住於旃達羅劫波都提婆羅門之菴羅林。賢者!今汝若欲往、可隨時為。」
「夫人!唯然。」傷歌邏童子應諾陀那奢尼婆羅門女,至世尊處。至已,問候世[P.211]尊,交談吉慶、銘感之語後,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傷歌邏童子白世尊言:「尊者瞿曇!有某沙門婆羅門,自認於現法已通達智圓滿究竟梵行之基本者。尊者瞿曇!彼等沙門婆羅門,自認於現法已通達智圓滿究竟梵行之基本者。尊者瞿曇!屬於彼等之何者耶?」
「跋羅陀皤闍,我說自認於現法已通達智圓滿究竟梵行之基本者,為有種種。跋羅陀皤闍!有某沙門婆羅門從傳承者,彼等依傳承自認於現法已通達智圓滿究竟,為梵行之基本,譬如三明婆羅門。復次,有某沙門婆羅門,唯完全依信,自認於現法已通達智圓滿究竟為梵行之基本,譬如理想家、思量家。復次,或有某沙門婆羅門,於前代未聞之法,自知其法、於現法通達智圓滿究竟,自認為梵行之基本。跋羅陀皤闍!此中、彼等沙門婆羅門,於前代未聞之法、自知法,於現法自認已通達智圓滿究竟梵行之基本者,是即我也。跋羅陀皤闍!依此理,於此應知也。彼等沙門婆羅門,於前代未聞之法,自知法,自認於現法已通達智圓滿究竟梵行之基本者,是即我也。
跋羅陀皤闍!我在未成正覺為菩薩時,嘗有此念:『在家為雜閑塵勞之處、出家為空閑。此之在家居住、一向圓滿,一向清淨,難行如真珠美麗之梵行。故我剃除[P.212]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出家而為無家之生活。』跋羅陀皤闍!我於他日尚在年少,有漆黑之髮……〔中部經典一、二九四頁十一行~三〇〇頁五行參照、可將比丘等代以跋羅陀皤闍〕『實則此即通於精勤。』坐於其處。跋羅陀皤闍!實我……〔同四二一頁二行~四三一頁十行參照、可將阿基銹薩那代以跋羅陀皤闍,無四二四頁十二行~四二七頁十行之:『如是予已生之苦受不捕我心』之文〕……趣於奢侈言後離去。
跋羅陀皤闍!我食粗食,得力、離欲……乃至……成就初禪而住。尋伺已息故,內淨、成一向心,無尋、無伺,由定生喜樂,成就第二禪而住。……乃至……成就第三禪而住。
如是彼我之心為等持、清淨、皎潔、無穢、無垢、柔軟、堪任、得確立不動……〔同四三二頁七行~四三四頁十三行參照,以阿基銹薩那可代以跋羅陀皤闍。無『如是予已生之樂不能捕我心』之文〕……唯對住於熱誠、精勤者、能為表現者。」
如是說時、傷歌邏童子白世尊言:「尊者瞿曇!確實為有精勤。尊者瞿曇確實為有精勤。彼應供、等正覺者為如是。尊者瞿曇!有天耶?」
「跋羅陀皤闍!其為依理而知我,即有天。」
「尊者瞿曇!問有天耶?汝云:『跋羅陀皤闍!其為依理而知我,即有天。』尊者瞿曇!如是,則非為虛言、妄語耶?」
[P.213]「跋羅陀皤闍!所問有天耶?答謂有天。其為依理而知我,即有天,此為就依智者應為之一向結論,即有天。」
「尊者瞿曇!何故對我不由開始說明耶?」
「跋羅陀皤闍!所謂天者,乃此世之高貴所稱謂。」
如是說時,傷歌邏童子白世尊曰:「偉哉!尊者瞿曇!偉哉!尊者瞿曇!譬如使倒者起,使覆者現,對迷者教示以道,使有眼者可見色,如闇中持來之明燈。如是,尊者瞿曇!以種種方便說示法要。此是我歸依尊者瞿曇與法與比丘僧伽者。願尊者瞿曇攝受我為優婆塞,自今以後,願終生歸依。」——
校注
[0147001] 原本遺漏 satta-ussado kho pana so bhavaṁ Gotamo,參照 D. XIV, Mahāpadāna-suttanta & XXX, Lakkhaṇa-suttanta 補足之。 [0147002] 原本為 adduvaṃ 讀為 aḍḍhavaṃ, √rdh。 [0147003] 原本 adharakāyo va iñjati 讀如暹羅本之 āraddhakāyo va'na iñjati。 [0150004] 依暹羅本補入 addasāma antaragharaṃ pavisanṭaṃ。 [0169001] 依註釋,噴那,是知持祭典用杓之握持方法。(CBETA 按:漢譯南傳大藏經此頁中缺相對應之註標[01],故今於此處加上[01]之註標。) [0186001] 原本無 upasaṁkamati,參照中部第七十經之同文以及下文而改變之。【經文資訊】《漢譯南傳大藏經》第 11 冊 No. 5 中部經典(第9卷-第12卷)
【版本記錄】發行日期:2022-01,最後更新:2020-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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