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中分五十經篇
初品 居士品
[P.339]第五十一 乾達羅迦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瞻波城之伽伽羅蓮池畔,與大比丘眾俱。爾時,象御者倍沙與普行者乾達羅迦同詣世尊之處。詣已,象御者倍沙敬禮世尊,坐於一面,普行者乾達羅迦亦向世尊問訊,交換友誼禮讓之語,而立於一面。立於一面之普行者乾達羅迦,默默徧觀比丘眾後,而白世尊曰:「不可思議,卿,瞿曇!未曾有哉!卿,瞿曇!依卿瞿曇,此比丘眾成為行正道者也。卿,瞿曇!於過去世亦有應供者、等正覺者,彼等世尊實有如是殊勝之比丘眾行正道,亦猶如今依卿瞿曇之比丘眾行正道者耶?卿,瞿曇!於未來世亦將有應供者、等正覺者、彼等世尊實有如是殊勝比丘眾行正道,亦猶如今依卿瞿曇之比丘眾行正道者耶?」世尊曰:「正如是,乾達羅迦!正如是,乾達羅迦!於過去世亦有應供者、等正覺者,彼等世尊實有如是殊勝,之比丘眾行正道,亦猶如今依予之比丘眾行正道者也;乾達羅迦!於未來世亦有應供者、等正覺者,彼等世尊實有如是之殊勝,比丘眾行正道,亦如今依予之比丘眾行正道者也;乾達羅迦!在此比丘眾中有阿羅漢且諸漏已盡,修行圓滿,所作己作,已捨重擔,逮得已利,盡諸有結,〔為〕正智解脫者;又,乾達羅迦!有諸比丘,在此比[P.340]丘眾中是學者、常持戒者、常〔聖〕行者、賢者、賢行者;彼等於四念處,心善住之。云何為四?乾達羅迦!在此,比丘於身,隨觀身而住之,為熱心者、正知者、具念者,於世間能調伏貪、憂;於諸受,隨觀受而住之,為熱心者、正知者、具念者,於世間能調伏貪、憂;於心,隨觀心而住之,為熱心者、正知者、具念者,於世間能調伏貪、憂;於諸法,隨觀法而住之,為熱心者、正知者、具念者,於世間能調伏貪、憂也。」
如是言已,象御者倍沙向世尊曰:「不可思議哉!師尊!未曾有哉!師尊!由世尊所善施設之此等四念處,乃為清淨有情,為使其超出愁、悲,為使其消滅苦、憂,為使其到達正理,為使其證得涅槃;師尊!我等在家白衣者,實亦時時於此等四念處,心善住之。在此!師尊!我等於身,隨觀身而住之,為熱心者、正知者、具念者,於世間能調伏貪、憂;於諸受,隨觀受而住之,為熱心者、正知者、具念者,於世間能調伏貪、憂;於心,隨觀心而住之,為熱心者、正知者、具念者,於世間能調伏貪、憂;於諸法,隨觀法而住之,為熱心者、正知者、具念者,於世間能調伏貪、憂。不可思議哉!師尊!未曾有哉!師尊!世尊對如是現行人間之[1]密林、[P.341]人間過患、人間詐誑、善知有情之饒益與非饒益;師尊!實有密林,即人類也,實有[2]顯露(光明)處,即〔四足所生〕獸類也;師尊!予實能使一已調御之象憶起,就彼來去瞻波城間為限,顯露此等(人類)一切諸詐誑、詐瞞、邪曲、歪曲;師尊!我等奴僕、或使佣、或雜役者,彼等以變異身行、以變異口行與內心相異也。不可思議哉!師尊!未曾有哉!師尊!世尊對如是人間之密林、人間之過患、人間之詐誑,悉知有情之饒益與非饒益;師尊!實有密林,即人類也,實有顯露處,即〔四足所生〕獸類也。」〔世尊曰〕:
「正如是,倍沙!正如是,倍沙!實有密林,即人類也,實有顯露處,即〔四足所生〕獸類也;倍沙!有此等[3]四種人存在於世間,云何為四?倍沙!在此,有一類人,使自苦,專修自苦之行;倍沙!在此,又有一類人,使他苦,專修使他苦之行;倍沙!在此,又有一類人,使自苦,專修自苦之行;亦使他苦,專修使他苦之行;倍沙:在此,又有一類人,不使自苦,不專修自苦之行;亦不使他苦,不專修使他苦之行;彼不使自苦,不使他苦者,於現法(現在世)、無貪欲、達涅槃、清涼、感受樂,依自己成為[4]最高者(世尊)而住之。倍沙!此四種人,何者為汝心所適耶?」
〔倍沙曰:〕「師尊!彼使自苦,專修自苦之行者,彼不適予心;師尊!彼使他苦,專修令他苦之行者,彼不適予心;師尊!彼使自苦,專修自苦之行,亦使他苦,專修使他苦之行者,彼亦不適予心;師尊!彼不使自苦,不專修自苦之行,亦不使他苦,不專修使他苦行者,即不使自苦、不使他苦,於現法無貪欲、達涅槃、清涼、感受樂,由自己成為最高者(世尊)而住之,此人為適於予之心者也。」〔世尊曰:〕「倍沙!又,由何故此等三種人不適於汝心耶?」〔倍沙曰:〕「師尊!彼使自苦,專修自苦之行者,厭苦欲樂而苦行之、徧苦行之,具此者,不適於予心也;師尊!使他苦,專修吏他苦之行者,厭苦欲樂而苦行之、徧苦行之,具此者,彼不適於予心[P.342]也;師尊!彼使自苦,以專修使自苦之行,亦使他苦,以專修使他苦之行者,厭苦欲樂而苦行之、徧苦行之,具此者彼亦不適於予心也;師尊!彼不使自苦,不專修使自苦之行,亦不使他苦,不專修使他苦之行者,彼不使自苦、不使他苦,於現法無貪欲,達涅槃,清涼、感受樂,由自己成為最高者而住之,具此者,彼適於予心也。師尊!我等事務繁多、義務繁忙、今欲離去也。」〔世尊曰:〕「倍沙!今汝知適時也!」爾時,象御者之子倍沙對世尊所說,大喜、隨喜,由座而起,敬禮世尊,右繞而去。
是時,世尊於象御者之子倍沙離去不久,呼諸比丘曰:「諸比丘!象御者之子倍沙是賢者也,象御者之子倍沙是有大智也;諸比丘!若彼象御者之子倍沙再坐須臾予就此等四種人再詳解說,則彼更得大利也。諸比丘!然而,即此至今,象御者之子倍沙已得大利也。」〔諸比丘曰:〕「世尊!今正是時也,善逝!今正是時也,世尊!請就此等四種人詳為解說,諸比丘聞世尊所說,必將受持之。」〔世尊曰:〕「諸比丘!若然,聽之!善思惟之,予將說之。」彼等比丘應諾世尊曰:「願樂欲聞,師尊!」世尊乃說示曰:
「諸比丘![5]云何為使自苦,專修使自苦之行人?諸比丘!有一類人或者為裸形而不作法者、舐手〔用食〕者也,不受『來』之請、不受『留住』之請、不受持來者、不受特設者、不受特定處之請、不受由壺口或皿之緣直接〔受食〕者、不受於閾之內、不受在棒及杵之間、不受二人食時〔其中只有一人〕者;由妊婦施食則不受、由授乳中之婦施食則不受、由與男人擁抱之女施食則不受、於饑饉之際所集施者不受、立於近狗之處者不受、蠅群集者不受;不食魚、肉;不飲穀酒、果酒、粥[P.343]汁;彼或為一家受食者、住一口食;或為二家受食者、住二口食……或為七家受食者、住七口食;又依一施而度日,又依二施而度日……依七施而度日;又一日攝一食,或二日攝一食……七日攝一食;如是乃至半月攝一食,從事定期食之修行。
彼又唯以青菜為食、或以稷為食、或唯以糙米為食、或唯以頭頭羅米為食、或唯以哈達草為食、或唯以糠為食、或唯以泡(飯汁)為食、或唯以胡麻粉為食、或唯以草為食、或唯以牛糞為食、又或以森林樹根及果實為食、或以自然落地之果為食;彼又以麻為衣、或以麻混織為衣、或著塚間衣、或著糞掃衣、或以提利達樹皮為衣、或以黑羚羊皮為衣、或以黑羚羊皮細條編織為衣、或著吉祥草之衣、或著樹皮衣、或著木片衣、或以人髮編織為衣、或以馬毛編織為衣、或以梟毛為衣。
又彼為拔鬚髮行者,從事拔取鬚髮之行;又為常立行者,以常拒座;又常為蹲踞行者,常精勤於蹲踞;又為臥棘刺行者,常臥棘刺之牀……或為一日三浴行者,修水浴之行;行如是種種身體之苦行、難行。諸比丘!是謂使自苦,專修使自苦之行人。
諸比丘!云何為使他苦、專修使他苦之行人?諸比丘!在此,有一類人為屠羊者、屠豬者、捕禽者、捕獸者、獵師、漁夫、盜賊、刑吏、獄吏也,或為其他之殘酷行者也。諸比丘!是謂使他苦專修使他苦之行人。
諸比丘!云何為使自苦、專修使自苦之行人,亦使他苦、專修使他苦之行人?諸比丘!有一類人或者為剎帝利之灌頂王,或者為剎帝利之灌頂王,或為婆羅門、豪門〔之富有婆羅門〕,彼令於城東建立新會堂,以剃除鬚髮、著粗獸皮衣、以酥油塗身、以鹿角搔背,與王妃、婆羅門王師俱入其會堂;彼橫臥於綠草空地,而一牝牛,有一與其同色之犢牛,牝牛以其第一乳房之乳,以保王之生命,以第二乳房之[P.344]乳,以保王妃之生命,以第三乳房之乳,以保婆羅門王師之生命,以其第四乳房之乳,供養火,唯以其殘餘之乳,以保其犢牛之生命;彼如是言:『為供犧牲,屠如是數之牡牛、為供犧牲,屠如是數離乳之牝牛、為供犧牲,屠如是數犢牛、為供犧牲,屠如是數之山羊、為供犧牲,屠如是數之牡羊、為供犧牲繫柱,伐如是數之樹木、為供犧牲之草座,刈如是數量之吉祥草。』對彼之奴僕、使佣、或雜仕者,亦以杖威脅之、恐嚇之、以流淚悲哭而勞役之。諸比丘!是謂使自苦,專修使自苦之行,亦使他苦,專修使他苦之行人。
諸比丘!云何為不使自苦,不專修使自苦之行亦不使他苦,不專修使他苦之行,彼不使自苦、不使他苦,於現法無貪欲、達涅槃、清涼、感受樂,由自己成為最高者而住之。諸比丘!於此,如來出現於世間為應供、等正覺者、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佛、世尊也;彼包含於此天、魔、梵天之世界,於沙門、婆羅門、天、人眾中,自知、自證而教化;彼說初善、中善、後善、有義、有文之法,說完全具足清淨之梵行,或為居士、或為居士子、或為其他族[A1]姓之再生者,以聽聞其法;彼聽其法已,於如來生信,彼得信具足者生起如次之思惟:『在家為繁雜、塵勞之處,出家為空閑〔寂靜〕也;在家者,若行一向完滿、一向清淨,如切磨硨渠〔清淨光輝〕之梵行,為不容易。讓予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而[P.345]出家,成為無家者!』彼於後時,或少捨財物、或多捨財物、或少捨親族、或多捨親族,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在家而出家,成為無家者。
如是,彼成為出家者,具足諸比丘之生活規定,捨殺生,成為殺生之離者,捨刀杖、有慚愧、有同情心、憐愍一切眾生而住之;捨不與取,成為不與取之離者,給與而取者、給與之期待者,以不盜之淨物而住之;捨非梵行,成為梵行者、淨行者,離淫欲在俗法;捨妄語成為妄語之離者,為真實語者,住於真實,為可信賴者、誠心者,世間之不欺誑者也;捨兩舌成為兩舌離者,由此處聞,不在彼處語而無離間此等者,或由彼處聞,不語此等而無離間彼等者,如是或為人之和解者,或為諸和合者之促進者,以和合為好、以和合為樂、以和合為喜,以語成為和合語者也;捨粗惡語、離粗惡語,柔和、順耳、樂入於心、優雅、眾人所欲、眾人所好、語如是語者;捨綺語成為綺語之離者,應時語者、實語者、義利語者、法語者、律語者,隨時保持合理、辨別、俱義利之語者也;彼為損害草木之離者;〔一日〕一食者,夜止〔食〕者而離非時食;為歌舞、音樂、觀劇等之離者,為持華鬘、塗香、裝飾、莊嚴住處之離者,為高廣大 之離者,為受金銀之離者,為受生穀之離者,為受生肉之離者,為受婦人、少女之離者,為受婢僕之離者,為受山羊及羊之離者,為受雞、豬之離者,為受象、牛、牡馬、牝馬之離者,為受田、屋之離者,為專作使節、使佣旅行之離者,為買賣之離者,為詐秤重、偽幣、詐度量之離者,為詐欺、瞞著、[P.346]奸詐、邪曲之離者,為斬斷、打殺、捕縛、剽奪、掠奪、暴行之離者;彼為知足者,法衣以覆身、乞食以護腹;彼之行處,受持俱行,恰如有翼之鳥彼比翼飛翔,荷翼俱飛,如是比丘為知足者,以覆身衣、護腹之施食,彼彼行處,受持俱行;彼具足此聖者之戒聚,感受內無過之樂。
彼以眼見色、不執總相、不執別相,由於對彼眼根,不予防護而住,諸貪欲、憂慼、惡、不善之法將流入,因此彼遂行防護;護眼根,於眼根達成防護;以耳聞聲……乃至……以鼻嗅香……以舌嚐味……以身觸所觸……以意識法而不執總相、不執別相;由於若對彼意根不予防護而住,諸貪欲、憂戚、惡、不善之法將流入,因此彼遂行防護;護意根,於意根達成防護,彼成就此聖者之根防護,於內感受無過之樂;彼於進退為正知者,於觀前、顧後為正知者,於屈伸為正知者,於大衣及衣鉢之執持為正知者,於噉飲嚼味為正知者,於糞尿之行為正知者,於行、住、坐、眠、寤、及語、默等狀態為正知者。
彼具足聖者之戒聚,具足聖者之根防護,具足聖者之正念、正知;親近遠離世[P.347]俗之住處——阿蘭若,至閑林、樹下、山巖、石室、山洞、塚間、林叢、露地、及積槁處。彼食後,由行乞歸,結跏趺坐,置身端正,使正念現前;彼於世間,由捨貪欲、以離貪欲之心而住之,由捨貪欲淨化其心;由捨瞋恚,以不瞋恚心而住之,憐憨一切眾生,由捨瞋恚淨化其心;由捨惛沈睡眠,以離惛沈睡眠而住之,有光明想、具正念、正知,由捨惛沈睡眠淨化其心;由捨掉舉、惡作,不掉舉而住之,於內有寂靜心,由捨掉舉惡作淨化其心;由捨疑,離疑而住之,於諸善法無猶豫,由捨疑淨化其心。
彼由於捨此等五蓋、心穢、慧羸,而離諸欲、離諸不善法、有尋、有伺,由離生喜樂,成就初禪而住之;由尋伺之止息,內淨、心專一性、無尋、無伺,由定生喜樂,成就第二禪而住之;由喜之捨離,〔為〕捨者而住之,〔為〕具正念者、正知者,而以身感受樂——諸聖者所謂『捨者、具念者、樂住者』——成就第三禪而住之;由捨樂、由捨苦、由先已滅喜憂,不苦不樂,由捨〔所生〕念之徧淨,成就第四禪而住之。
彼如是於心等持、清淨、皎潔、無穢、無垢、柔軟、堪任、確立、不動,彼心傾向於宿住隨念智,彼憶念種種宿住,彼如此:一生、二生、三生、四生、五生、十生、二十生、三十生、四十生、五十生、百生、千生、百千生、種種成劫、種種壞劫、種種成壞劫。『於彼處,予為如是名、如是姓、如是階級、如是食。如是受苦樂、如是命終,從其處死、於彼處生;又,於彼處,(再生之)予為如是名、如是姓、如是階級、如是食、如是受苦樂、如是命終,彼〔之予〕於彼處死,又從此處生。』[P.348]如是憶念行相,境遇種種之宿住。
彼如是於心等持、清淨、皎潔、無穢、無垢、柔軟、堪任、確立、不動,彼心傾向於有情生死智,彼以清淨超人之天眼,見諸有情之生死、卑賤與高貴、美與醜、幸福與不幸、知諸有情各隨其業而成:『實有此等之有情,身、口、意具足惡行者、誹謗諸聖者、〔為〕邪見者、持邪見業者,彼等身壞命終後,往生於惡生、惡趣、墮處、地獄;又實有此等有情,身、口、意具足善行者、不誹謗聖者、〔為〕正見者、持正見業者,彼等身壞命終後,往生於善趣、天界。』如是彼以清淨超人之天眼,見諸有情之生死、卑賤與高貴、美與醜、幸與不幸,知諸有情,各隨其業而行。
彼如是於心等持、清淨、皎潔、無穢、無垢、柔軟、堪任、確立、不動,彼心傾向於漏盡智,彼如實知『此是苦也』、如實知『此是苦之集也』、如實知『此是苦之滅也』、如實知『此是導至苦滅之道也』;又如實知『此等是諸漏也』、如實知,『此是漏之集也』、如實知『此是導至漏滅之道也。』彼由如是知、如是見、彼心由欲漏而解脫,由有漏而解脫,由無明漏而解脫。於解脫,有『已解脫』之智;彼了知『(予)生已盡、梵行已立、應作已作、不復受此〔輪迴〕狀態』。
[P.349]諸比丘!是為不使自苦、不專修使自苦之行;不使他苦、不專修使他苦之行。彼不使自苦、不使他苦,於現法無貪欲、達涅槃、清涼、感受樂,謂由自己成為最高者(世尊)而住之。」
世尊說此已,悅意之彼等比丘,對世尊之所說,大歡喜之。
第五十二 八城經
如是我聞。——
一時,尊者阿難住毘舍離城竹林邑。爾時,八城之居士第十,因某要事,抵巴羅利子城。此八城之居士第十,詣雞園一比丘之處。詣已,敬禮彼比丘,坐於一面。坐於一面八城之居士第十言:「師尊!尊者阿難今在何處?我等欲見彼尊者阿難。」〔彼比丘曰:〕「居士子!彼尊者阿難在毘舍離城之竹林村。」爾時八城之居士第十於巴羅利弗城辦事畢,乃詣毘舍離城竹林村尊者阿難處。詣已,敬禮阿難,坐於一面。坐於一面已,八城居士第十白尊者阿難曰:
「尊師阿難!是否有以彼世尊——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所說之一法,若精進住於不放逸、精勤、自勵之比丘於尚未解脫之心解脫之,或尚未滅盡之[P.350]諸漏滅盡之,或尚未逮得之無上瑜伽安穩(涅槃)之逮得耶?」〔阿難曰:〕「居士子!有以彼世尊——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所說之一法,住於不放逸、熱心、自勵之比丘,對於尚未解脫之心解脫之、尚未滅盡之諸漏滅盡之、尚未逮得之無上瑜伽安穩之逮得也!」〔居士曰:〕「師尊、阿難!然則,何者是以彼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世尊所說之一法,住於……之比丘,於尚未解脫之心解脫之,尚未滅盡之諸漏滅盡之,或尚未逮得之無上瑜伽安穩之逮得耶?」
〔阿難曰:〕「居士子!關於此,比丘確已離諸欲、已離諸不善法,有尋、有伺,由離生喜樂,成就初禪而住之。彼如是思惟、如是知解:『此初禪是造作,是有思,且凡是造作、思惟,彼即是無常、應滅法。』彼如是知,彼住其處逮得漏盡;若彼雖不得漏盡,依其法愛、法之歡喜,以斷五下分結而成為化生,於彼處般涅槃,得不退法,終不還此。居士!此是彼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之世尊所說之一法,住於不放逸、熱心,自勵精勤之比丘,其於尚未解脫之心解脫之、尚未滅盡之諸漏滅盡之、或尚未逮得之無上瑜伽安穩逮得之也。
居士!復次,比丘從尋伺之止息、內淨、一心、無尋無伺,由定生喜樂,成就第二禪而住之。彼如是思惟、如是知解:『此第二禪亦造作、有思,且凡是造作、有思,即是無常、應滅法。』彼如是知。彼住其處逮得漏盡,若彼雖不得漏盡,依[P.351]其法愛、法喜,以斷五下分結即成為化生,於彼處般涅槃,得不退法,終不還此。居士!此是彼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世尊所說之一法,住於不放逸、熱心、自勵精勤之比丘,於尚未解脫之心解脫之、尚未滅盡之諸漏滅盡之、或尚未逮得之無上瑜伽安穩逮得之也。
居士!復次,比丘從喜貪之捨離,〔為〕捨者而住之,為具念者、正知者,而以身感受樂,即諸聖者所謂『捨者、具念者、樂住者』成就第三禪而住之。彼如是思惟、如是知解:『此第三禪亦是造作、有思,且凡是造作、有思,彼即是無常、應滅法。』彼如是知。彼住〔其處逮得漏盡〕……乃至……逮得無上瑜伽安穩者也。
居士!復次,比丘,由捨樂、由捨苦、〔由先已滅喜憂、不苦不樂,由捨、念、清淨〕,成就第四禪而住之。彼如是思惟精察、如是知解:『此第四禪亦是造作、有思,且凡是造作、有思,彼即是無常、應滅法。』彼如是知。彼住其處而得漏盡……乃至……逮得無上瑜伽安穩也。
居士!復次,比丘以俱慈之心徧滿一方而住之;如是徧滿第二、第三、第四〔方〕;如是徧滿上、下、四維;彼以廣大、廣博、無量、無恚、無害之俱慈心,徧滿全世界、一切處而住之。彼如是思惟精察、如是知解:『此慈心解脫亦是造作、有思,且凡是造作、有思,彼即是無常、應滅法。』彼如是知,彼住其處〔逮得漏盡〕……乃至……逮得無上瑜伽安穩也。
居士!復次,比丘以俱悲之心……乃至……具喜之心……乃至……俱捨之心,徧滿一方而住之;如是第二、第三、第四〔方〕;如是上、下、四維;彼以廣大、廣博、無量、無恚、無害之俱捨心,徧滿世界一切處而住之。彼如是思惟精察、如是[P.352]知解:『此捨心解脫亦是造作、有思,且凡是造作、有思,彼即是無常、應滅法。』彼如是知,彼住其處〔逮得漏盡〕……乃至……逮得無上瑜伽安穩也。
居士!復次,比丘超越一切色想,滅沒有對想,由不作意種種想故,〔作意:〕『虛空是無邊』,成就空無邊處而住之。彼如是思惟精察,如是知解:『成就此虛空無邊處亦是造作、有思,且凡是造作、有思,彼即是無常、應滅法。』彼如是知,彼住其處〔逮得漏盡〕……乃至……逮得無上瑜伽安穩也。
居士!復次,比丘超越一切空無邊處,〔作意:〕『識是無邊』,成就識無邊處而住之。彼如是思惟精察,如是知解:『成就此識無邊處亦是造作、有思,且凡是造作、有思,彼即是無常、應滅法。』彼如是知。彼住其處〔逮得漏盡〕……乃至……逮得無上瑜伽安穩也。
居士!復次,比丘超越一切識無邊處,〔作意:〕『無任何(分別識)之存在』成就無所有處而住之。如是思惟、如是知解:『成就此無所有處亦是造作、有思,且凡是造作、有思,彼即是無常、應滅法。』彼如是知。彼住其處逮得漏盡,若不得漏盡,依彼法愛、法喜,以斷五下分結而成化生,於彼處般涅槃,得不退法,終不還此。居士!此是彼知者、見者、應供者、等正覺者、世尊所說之一法,住於不放逸、熱心、自勵精勤之比丘,於尚未解脫之心解脫之、尚未滅盡之諸漏滅盡之、尚未逮得之無上瑜伽安穩逮得之也。」
[P.353]如是說已,八城居士第十,語尊者阿難曰:「尊師阿難!恰如求一妙寶之人,同時即得十一妙寶。如是,尊師!予求一甘露門同時即得聞十一甘露門。尊師!恰如人家有十一門,彼於其家失火時,由任一門,己皆得安穩。如是,師尊!予於此等十一甘露門之任一〔門〕,己皆得安穩也。尊師!彼等外道第子皆為師徧求束脩,予何不對尊者阿難作供養耶?」於是,八城居士第十,使「人」集巴羅利弗〔城〕及毘舍離〔城〕之比丘眾,以勝妙之硬食、軟食,親手供養之,滿足之;對各比丘各包與一套衣服,對尊者阿難則包與三衣,且為尊者阿難建立五百僧房。
第五十三 有學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釋迦國迦毘羅衛城之尼拘律園。爾時,迦毘羅衛城釋迦族人之新講堂建立未久,而沙門、婆羅門或其他任何人皆尚未進住。爾時,迦毘羅衛城之釋迦族人詣世尊處。詣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彼等釋迦族人白世尊曰:「師尊!於此有一新講堂,乃迦毘羅衛城釋迦族人建立未久者,而沙門、婆羅門或其他任何人,皆尚未進住。師尊!望世尊為最先受用者;世尊最先受用後,迦毘羅衛[P.354]城之釋迦族人將受用之,其將為迦毘羅衛城之釋迦族人帶來長時之饒益與幸福。」世尊默然許之。
爾時,迦毘羅衛城之釋迦族人知世尊已應諾,從座而起,敬禮世尊,右繞而詣講堂處。詣已,將講堂處裝飾,施設牀座,安置水瓶、裝上油燈已,詣世尊處。詣已,敬禮世尊,立於一面。立於一面之彼等釋迦族人白世尊曰:「師尊!講堂已全部裝飾、施設牀坐、安置水瓶、裝上油燈。師尊!今正其時也。」於是,世尊著衣,持鉢、與比丘眾俱詣講堂處。詣已洗足,入講堂,於中央柱近處面東坐下。比丘眾亦洗足,入講堂,於近西壁處面東,坐於世尊後。迦毘羅衛城之釋迦族人,亦洗足,入講堂,於近東壁處面西敬禮世尊而坐。於是,世尊對彼等釋迦族人,以法語開示、勸導、鼓勵、令喜直至深夜;語尊者阿難曰:「阿難!汝為彼迦毘羅衛城之釋迦族人,說示學人之行道。予背疲勞也,予欲舒暢之。」尊者阿難應諾世尊:「師尊!如是。」是時,世尊將大衣四疊,作右脇獅子臥,以一足置他足之上;具念、正知,作意〔寤即〕起立想。
是時,尊者阿難言釋氏摩訶男曰:「摩訶男!聖弟子是戒具足者,是於諸根門防護者,是於食知量者,是專心警寤者,是七正法具足者,是四禪、增上心學及現法[P.355]樂住得願者、易得者、不難得者也。摩訶男!然則聖弟子如何是戒具足耶?摩訶男!於此,聖弟子為持戒者,防護別解脫律儀而住之,具足正行、行處,於諸微細罪見怖畏,於諸學處受持而學之。摩訶男!如是,聖弟子是戒具足者也。又,摩訶男!聖弟子如何是諸根門防護者耶?於此,聖弟子以眼見色、不執總相、不執別相,由於若對眼根不于防護而住者,則諸貪欲、憂慼、惡不善之法當流入。因此彼遂行防護,護眼根,於眼根達成防護。以耳聞聲……乃至……以鼻嗅香……乃至……以舌嘗味……乃至……以身觸所觸……乃至……,以意識法,不執總相,不執別相,由於若對意根不于防護而住者,則諸貪欲、憂慼、惡不善之法當流入,因此彼遂行防護,護意根,於意根達成防護。摩訶男!如是,聖弟子是於諸根門防護者。又摩訶男!聖弟子如何是於食知量者耶?摩訶男!於此,聖弟子對食如理思量而食之,非為嬉戲、非為驕榮、非為裝飾、非為莊嚴,唯為此身之維持、為存續、為止息傷害、為助長梵行,〔即〕:『如是,我斷故受,不使新受生,而予將成為正命、無罪、安穩住者。』摩訶男!如是,聖弟子是食知量者。
摩訶男!聖弟子如何是專心警寤者耶?摩訶男!於此,聖弟子晝時,以經行、坐禪,由諸障礙法使心淨化。夜時,於初夜分,以經行、坐禪,由諸障礙法使心淨化。於夜中分,作右脇獅子臥,以一足置他足上;具念、正知、作意〔寤即〕起立想。於夜後分,以經行、坐禪,由諸障礙法使心淨化。摩訶男!如是,聖弟子是專心警寤者。
[P.356]摩訶男!聖弟子如何是具足七正法者耶?摩訶男!於此,聖弟子〔一〕是有信者,信如來之菩提:『如是,彼世尊為應供、等正覺者、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佛、世尊也。』〔二〕是有慚者,慚身惡行、口惡行、意惡行,慚諸惡不善法之入罪。〔三〕是有愧者,愧身惡行、口惡行、意惡行,愧諸惡不善法之入罪。〔四〕是多聞者,持聞者,集聞者;對彼等善說諸法,初善、中善、後善,有義、有文、顯示全部圓滿、清淨之梵行,彼如是於諸法多聞憶持、諸語熟知、諸意熟慮、諸見洞察。〔五〕是發勤精進者,住捨諸不善法,具足諸善法;於諸善法強力、堅定、勇猛、責任、忍持。〔六〕是具念者,以最勝之念,用心具足者,久時所作、久時所言之憶念者、隨憶者。〔七〕是有慧者,通生滅,為聖之有抉擇力而導至苦滅之慧具足者。摩訶男!如是,聖弟子是七正法具足者。摩訶男!聖弟子如何是四禪、增上心學及現法樂住之得願者、易得者、不難得者耶?摩訶男!於此,聖弟子確已離諸欲、離諸不善法,有尋、有伺,由離生喜樂,具足初禪而住之,由尋伺之止息、內淨、心專一性,無尋、無伺,由定生喜樂具足第二禪而住之……乃至……第三禪……乃至……具足第四禪而住之。摩訶男!如是,聖弟子是四禪、增上心學及現法樂住之得願者、易得者、不難得者。
摩訶男!因此聖弟子如是於戒具足、如是於諸根門防護、如是於食知量、如是[P.357]專心警寤、如是具足七正法、如是為四禪、增上心學及現法樂住之得願者、易得者、不難得者。如是,摩訶男!言此是聖弟子學人之行道,為非腐卵而適於破卵殼者,適於正覺,適於到達無上瑜伽安穩者。摩訶男!恰如雌雞之或八、或十、或十二之卵,此雌雞伏坐,適度溫存,適度孵化,而彼雌雞不生起如是希求:『實我之雛等,或以爪尖、或以嘴啄破卵殼,安穩脫出!』然而,彼雛等確實或以爪尖、或以嘴尖,啄破卵殼而安穩脫出。摩訶男!實如是,聖弟子如是於戒具足、如是於諸根防護、如是於食知量、如是專心警寤、如是具足七正法;如是為四禪、增上心學及現法樂住之得願者、易得者、不難得者。
如是,摩訶男!此是聖弟子學人之行道,為非腐卵,適於啄破卵殼,適於正覺,適於到達無上瑜伽安穩者。摩訶男!彼聖弟子得此無上之由捨〔所生〕念之徧淨,憶念種種宿住,即如:一生、二生……乃至……如是,共行相、共境遇,隨種種宿住而憶念之,此是彼之第一破殼,如雛之出卵殼也。摩訶男!彼聖弟子得此無上捨念徧淨,以清淨超人天眼見諸有情之生死、貴賤、美醜、幸與不幸……乃至……了知諸有情各隨其業而受報。此是彼第二破殼,如雛之出卵殼也。摩訶男!彼聖弟子得此無上捨念之徧淨,盡諸漏,無漏心解脫、慧解脫,於現法通智自證具足住之,此是彼之第三破殼如雛之出卵殼也。
摩訶男!聖弟子是戒具足者,此為彼之德行。摩訶男!聖弟子是於諸根防護者,此為彼之德行。摩訶男!聖弟子是於食知量者,此為彼之德行。摩訶男!聖弟子是專心警寤者,此為彼之德行。摩訶男!聖弟子是具足七正法者,此為彼之德行也。摩訶男!聖弟子是四禪、增上心學及現法樂住之得願者、易得者、不難得者,此為彼之德行。摩訶男!聖弟子憶念種種宿住,即如:一生、二生……乃至……如是共行相、共境遇,隨種種宿住而憶念之,此為彼之明智也。摩訶男!聖弟子以清淨超人天眼,見諸有情之生死、貴賤、美醜、幸與不幸……乃至……知諸有情各隨其業[P.358]而受報,此為彼之明智也。摩訶男!聖弟子盡諸漏無漏心解脫、慧解脫,於現法通智自證具足住,此為彼之明智也。摩訶男!如是,此謂聖弟子明具足、行具足,又謂明行具足。摩[A2]訶男!常童形梵天亦說此偈曰:
摩訶男!常童形梵天所說之偈是善頌,而非惡頌;為善說,而非惡說;是義俱饒益,而非無義饒益也;由世尊所認可也。」
爾時,世尊起立而對尊者阿難曰:「善哉!善哉!阿難!汝對迦毘羅衛城之釋迦族人,說學人之行道,實為善哉!」
[P.359]尊者阿難說此已,世尊與之認可。悅意之迦毘羅衛城釋迦族諸人,大喜尊者阿難之所說。
第五十四 哺多利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鴦崛多羅波國之水處鴦崛多羅波有一聚落名謂阿波那。爾時,世尊晨早,著下衣,執持衣、鉢,入阿波那聚落乞食,於阿波那乞食已,食後歸還,於晝住行至一叢林,深入其叢林中,於一樹下坐。時,有居士哺多利以衣裹全身,持傘蓋,著履,徒步彷徉來此叢林,深入此叢林而詣世尊處。詣已,問訊世尊,互為交換友誼禮讓之語,而立於一面。世尊告立於一面之居士哺多利曰:「居士!有諸座,汝若欲者則坐。」如是告已,居士哺多利思念:「沙門瞿曇呼予為『居士』!」忿怒、不悅而默然。世尊再次告居士哺多利:「居士!有諸座,汝若欲坐則坐。」居士哺多利再次思念:「沙門瞿曇呼予為『居士』!」忿怒、不悅而默然。世尊再三告居士哺多利曰:「居士!有諸座,汝若欲坐則坐。」如是告已,居士哺多利思念:「沙門瞿[P.360]曇呼予為『居士』!」忿怒、不悅而白世尊曰:「卿瞿曇!汝呼予為『居士』乃不確切,其非適當。」世尊曰:「居士!實由汝之外觀、特徵、相貌等有如居士而然也。」〔彼曰:〕「卿瞿曇!否,予實已捨離一切家業,斷一切俗事也。」〔世尊曰:〕「居士!汝如何捨離一切家業,斷一切俗事耶?」〔彼曰:〕「卿瞿曇!於此屬予之財、或穀、或銀、或金等,此等一切,皆以遺產贈與諸兒等。於此,予非謀事、非積備,而以最〔小量之〕衣食過活也。卿瞿曇!如是,實已捨離一切家業,斷一切俗事也。」〔世尊曰:〕「居士!然則汝所述斷絕俗事,與聖者之法、律相異也。」〔彼曰:〕「師尊!於聖者之法、律,斷絕俗事是如何耶?善哉!師尊!凡如是於聖者之法、律為斷絕俗事者,願即如是為予說法。」〔世尊曰:〕「然!居士!汝聽之,善思惟之,余將說之!」居士哺多利應諾世尊:「願樂欲聞,師尊!」世尊乃說曰:
「居士!於聖者之法、律,此於八法導致斷絕俗事者。何等為八?依止不殺生,殺生當捨斷;依止與取,不與取當捨斷;依止真實語,妄語當捨斷;依止不離間語,離間語當捨斷,依止不貪求、貪欲,貪求、貪欲當捨斷;依止不毀呰、瞋恚,毀呰、瞋恚當捨斷;依止不忿怒、懊惱,忿怒、懊惱當捨斷;依止不增上慢,增上慢當捨斷。居士!於聖者之法、律此等八法為導致斷絕俗事者,已略說之,未詳細分別。」〔居士曰:〕「師尊!於聖者之法、律,於此八法為導致斷絕俗事者,已略說之,未詳細分別;善哉!師尊!世尊慈悲為懷,請為余詳細分別此等八法。」〔世尊曰:〕「然!居士!汝聽之,善思惟之,余將說之!」居士哺多利應諾世尊:「願樂欲聞,師尊!」世尊乃說曰:
[P.361]「『依止不殺生,殺生當捨斷。』實如是其謂,緣何其謂耶?居士!關於此,聖弟子亦復作如是思惟:『無論何等之結縛,因其可能使予為殺生者,予為捨離、正斷此等諸結之行者。若予為殺生者,緣殺生得對予自非難之,智者了知,緣殺生當譴責〔予〕,身壞命終後,緣殺生當豫期生於惡趣。實此為結、為蓋者,此即殺生也。而緣殺生,能生諸漏、煩勞、熱惱;回避殺生者,則無有諸漏、煩勞、熱惱也。』『依止不殺生,殺生當捨斷。』如是之謂,即緣此而謂也。
『依止與取,不與取當捨斷。』實如是其謂,緣何其謂耶?居士!關於此,聖弟子亦復作如是思惟:『無論何等之結,因其結可能使予為不與取者,予為捨離、正斷此等諸結之行者。若予為不與取者,緣不與取得對予自非難之,智者了知,緣不與取當譴責〔予〕,身壞命終後,緣不與取當豫期生於惡趣,實此為結、為蓋,此即不與取也。而緣不與取,能生諸漏、煩勞、熱惱;回避不與取者,則無有諸漏、煩勞、熱惱也。』『依止與取,不與取當捨斷。』如是之謂,即緣此而謂也。
『依止真實語,妄語當捨斷。』實如是其謂,緣何其謂耶?居士!於此,聖弟子亦復作如是思惟:『無論何等之結,因其結可能使予為妄語者,予為捨離、正斷此等諸結之行者。若予為妄語者,緣妄語得對予自非難之,智者了知,緣妄語當譴[P.362]責〔予〕,身壞命終後,緣妄語當豫期生於惡趣。實此為結、為蓋,此即妄語也。而緣妄語,能生諸漏、煩勞、熱惱;回避妄語者,無有諸漏、煩勞、熱惱也。』『依止真實語,妄語當捨斷。』如是之謂,即緣此而謂也。
『依止不兩舌,兩舌當捨斷。』實如是其謂,緣何其謂耶?居士!於此,聖弟子亦復作如是思惟:『無論何等之結,因其結可能使予為兩舌者,予為捨離、正斷此等諸結之行者,若予為兩舌者,緣兩舌得對予自非難之,智者了知,緣兩舌當譴責〔予〕,身壞命終後,緣兩舌當豫期生於惡趣,實此為結、為蓋,此即兩舌也。而緣兩舌,能生諸漏、煩勞、熱惱;回避兩舌者,則無有諸漏、煩勞、熱惱也。』『依止不離間語,離間語當捨斷。』如是之謂,即緣此而謂也。
『依止不貪求、貪欲,貪求、貪欲當捨斷。』實如是其謂,緣何其謂耶?居士!於此,聖弟子亦復作如是思惟:『無論何等之結,因其結可能使予為貪求、貪欲者,予為捨離、正斷此等諸結之行者,若予為貪求、貪欲者,緣貪欲得對予自非難之,智者了知,緣貪求、貪欲當譴責〔予〕,身壞命終後,緣貪求、貪欲當豫期生於惡趣,實此為結、為蓋,此即貪求、貪欲也。而緣貪求、貪欲,能生諸漏、煩勞、熱惱;回避貪求、貪欲者,無有諸漏、煩勞、熱惱也。』『依止不貪求、貪欲,貪求、貪欲當捨斷。』如是之謂,即緣此而謂也。
『依止不毀呰、瞋恚,毀呰、瞋恚當捨斷。』實如是其謂,緣何其謂耶?居士!於此,聖弟子亦復作如是思惟:『無論何等之結,因其結可能使予為毀呰、瞋恚者,[P.363]予為捨離、正斷此等諸結之行者,若予為毀呰、瞋恚者,緣毀呰、瞋恚得對予自非難之,智者了知,緣毀呰、瞋恚當譴責〔予〕,身壞命終後,緣毀呰、瞋恚當豫期生於惡趣,實此為結、為蓋,此即毀呰、瞋恚也。而緣毀呰、瞋恚,能生諸漏、煩勞、熱惱;回避毀呰、瞋恚者,無有諸漏、煩勞、熱惱也。』『依止不毀呰、瞋恚,毀呰、瞋恚當捨斷。』如是之謂,即緣此而謂也。
『依止不忿怒、懊惱,忿怒、懊惱當捨斷。』實如是其謂,緣何其謂耶?居士!於此,聖弟子亦復作如是思惟:『無論何等之結,因其結可能使予為忿怒、絕望者,予為捨離、正斷此等諸結之行者,若予為忿怒、絕望者,緣忿怒、絕望得對予自非難之,智者了知,緣忿怒、絕望當譴責〔予〕,身壞命終後,緣忿怒、懊惱當豫期生於惡趣,實此為結、為蓋,此即忿怒、懊惱也。而緣忿怒、懊惱,能生諸漏、煩勞、熱惱;回避忿怒、懊惱,無有諸漏、煩勞、熱惱。』『依止不忿怒、懊惱,忿怒、懊惱當捨斷。』如是之謂,即緣此而謂也。
『依止不增上慢,增上慢當捨斷。』如是其謂,緣何其謂耶?居士!於此,聖弟子亦復作如是思惟:『無論何等之結,因其結可能使予為過慢者,予為捨離、正斷此等諸結之行者,若予為過慢者,緣過慢得對予自非難之,智者了知,緣過慢當譴責〔予〕,身壞命終後,緣過慢當豫期生於惡趣,實此為結、為蓋,此即過慢也。而緣過慢,能生諸漏、煩勞、熱惱;回避過慢者,無有諸漏、煩勞、熱惱也。』『依止不增上慢,增上慢當捨斷。』如是之謂,即緣此而謂也。
[P.364]居士!此等八法已略說之,〔今〕又詳細分別,其等於聖者之法、律為導致斷絕俗事者。然而,非僅此,於聖者之法、律,以一切處、以一切地方皆成為斷絕俗事者也。」〔居士曰:〕「師尊!然則於聖者之法、律,以一切處,以一切地方如何成為斷絕俗事者耶?善哉!師尊!世尊於聖者之法、律,於一切處、一切地方,如實說該應斷絕俗事者,〔即如是法請為予教示〕誠是甚幸也!」〔世尊曰:〕「然!居士!汝聽之,善思惟之,予將說之!」居士哺多利應諾世尊:「願樂欲聞,〔師尊!〕」世尊乃說曰:
「居士!猶如被飢餓、衰羸所征服之一犬,出現於屠牛者之店舖前,此一熟練屠牛者或其弟子,擲與彼犬淨除善削無肉沾血之骨頭;居士!汝其如何思耶?是否彼犬齧此淨除善削無肉沾血之骨頭,可除其飢餓與衰羸耶?」〔居士曰:〕「此實不然,師尊!何以故?師尊!實因其骨頭被淨除、善削、無肉唯沾血。於此狀況,彼犬定成為疲勞困惑者也。」〔世尊曰:〕「雖然如此,居士!聖弟子亦復作如是思惟:『由世尊所說——欲者譬如骨頭,苦多、惱多,於此多有災患。』如是以正慧對其欲如[P.365]實觀之,凡此捨是多種、依止[1]多種,避去之〔欲〕;凡此捨是一種、而依止一種,如是修習彼捨,於此時,滅盡一切世間利得無餘也。
居士!猶如一鷲或蒼鷺或鷹,啣肉塊飛去時,而諸鷲、諸蒼鷺及諸鷹等追之、襲之,欲裂取、欲使放棄〔肉塊〕。居士!汝如何思之耶?若彼鷲或蒼鷺或鷹不速棄其肉塊,由此,彼得死或瀕死之苦也。」〔居士曰:〕「師尊!如是!」〔世尊曰:〕「雖然如此,居士!聖弟子亦復作如是思惟:『由世尊所說——欲者譬如肉塊,苦多、惱多,於此多有災患。』如是以正慧對其〔欲〕如實觀之,凡此捨是多種、依止多種,避去之〔欲〕;凡此捨是一種、依止一種,如是修習彼捨,於此時,滅盡一切世間利得無餘也。
居士!猶如一人持點燃之草炬,逆風行之。居士!汝如何思此耶?若彼人不速棄其草炬,則草炬或燒彼手、彼臂、彼之肢節,由此,彼得死或瀕死之苦也。」〔居士曰:〕「師尊!如是!」〔世尊曰:〕「雖然如此,居士!聖弟子亦復作如是思惟:『由世尊所說——欲者譬如草炬,苦多、惱多,於此多有災患。』如是以正慧對其〔欲〕如實觀之……乃至……如是修習彼捨,於此時,滅盡一切世間利得無餘也。
居士!猶如有一逾人之[2]火坑,充滿無焰、無煙〔尚在燃燒〕之火炭,然而,有一人欲生而不欲死,欲樂而厭苦者來〔此火坑〕,即此一人,二力士各握其一臂曳彼至火坑。居士!汝如何思此耶?是否彼人將身作如是又如是之扭曲耶?」〔居士曰:〕「如是!師尊!何以故?師尊!此人實知余若落入此火坑,由此,得死或瀕死之苦也。」〔世尊曰:〕「雖然如此,居士!聖弟子亦復作如是思惟:『由世尊所說——欲者譬如火坑,苦多!惱多,於此多有災患。』如是以正慧對其〔欲〕如實觀之……乃至……如是修習彼,捨於此時,滅盡世間一切利得無餘也。
居士!猶如人於夢中見可愛之園、可愛之林、可愛之地、可愛之蓮池。然而,醒後不見任何〔夢中〕物。雖然如此,居士!聖弟子亦復作如此思惟:『由世尊所說——欲者譬如夢,苦多、惱多,於此多有災患。』如是以正慧對其〔欲〕如實觀之……乃至……如是修習彼捨〔滅盡世間一切利得無餘也。〕
[P.366]居士!譬如此處有人,借用豪華車乘,殊妙之珠璫;彼以此等借來財物莊嚴之、圍繞之,行至市肆,人人見此人而言:『此人實豪富哉!諸豪富實享受財物,傳言如是也。』此人之〔債〕主,無論於何處見之,即在該處奪去彼等〔被借用之財物〕。居士!汝對此作何思耶?其人之〔心起〕變異性耶?」〔居士曰:〕「然也,師尊!〔應起之〕,何以故?師尊!實因主人奪去彼等〔被借用之財物〕也。」〔世尊曰:〕「居士!如是,聖弟子如是思惟之:『欲者譬如借用物,苦多、惱多,為世尊所說,在此,有更多之災患。』如以正慧對此如實觀之……乃至……〔滅盡世間一切利得之執取至無餘。〕如是修習其捨。
居士!譬如村里或聚落之附近,有茂密叢林,其處多有已熟果樹,但其果無一落地,是時,有一人,欲果、求果,索果而來,深入其叢林,見已熟多果之樹,彼如是念:『此樹之果多已熟,但無一落地,予得攀登樹上,儘所需而食,且裝滿圍裙。』彼攀登其樹,儘所需食,且裝滿圍裙。於是,又有第二人欲果、求果、索果。執利斧前來,深入其叢林,見已熟多果之樹,彼如是念:『此樹之果多已熟,而無一落地,予不知如何攀樹,予可將此樹之本幹砍斷,儘所需食,且裝滿圍裙。』彼隨砍斷樹幹。居士!汝對此如何思之耶?彼先攀登樹上之人若不速下,則該樹倒,[P.367]彼當跌壞手、足或其餘肢節,彼由此,受死或等於死之苦也。」〔居士曰:〕「如是!師尊!」〔世尊曰:〕「居士!如是,聖弟子如次思惟之:『欲者譬如樹果,苦多、惱多,由世尊所說。於此,有更多之災患也。』如是以正慧對此如實觀之,凡此捨是多種,由依止多種而迴避彼〔欲〕,凡此捨是一種,由依止一種而捨之,於是,由滅盡一切世間利得之執取至無餘,如是修習其捨。
居士!彼聖弟子得此無上捨念徧淨,憶念種種宿住,即:一生、二生、三生……乃至……如是憶念行相、境遇,種種宿住。居士!彼聖弟子得此無上捨〔所生〕念徧淨,以清淨超人天眼見諸有情之生死,貴賤、美醜、幸與不幸……乃至……知諸有情各隨其業而受報。居士!聖弟子得此無上捨〔所生〕念徧淨,由盡諸漏,無漏心解脫、慧解脫,於現法自己以通智自證具足住之。
居士!如是於賢者之所說,以一切處、一切地方,悉斷絕一切俗事者也。居士!對此汝作何思耶?於聖者之所說,以一切處、一切地方,一切俗事之斷絕,如是俗事之斷絕,汝是否亦於自己觀見耶?」〔居士曰:〕「師尊!予為何者耶?又聖者之所說,以具一切處、一切地方一切俗事皆斷絕者為何者耶?師尊!於聖者之所說以一切處、一切地方,一切俗事皆斷絕者,予距之尚遠也。師尊!我等前於外道出家,對凡庸者思為殊勝者之沙門而以殊勝食供養之。對凡庸者之沙門於殊勝處安置之;師尊!我等又對諸比丘是殊勝者沙門而思為凡庸者,對殊勝沙門以凡庸食供養之。對殊勝之諸沙門於凡庸處安置之。師尊!今我等知諸外道者為凡庸也。對凡庸沙門[P.368]以凡庸供養之,對凡庸沙門以凡庸處安置之;我等又知,諸比丘為殊勝也,對殊勝沙門以殊勝食供養之,對殊勝沙門以殊勝處安置之。師尊!世尊令予於諸沙門生起敬愛,於諸沙門生起淨信,於諸沙門生起恭敬,偉哉!世尊!偉哉!世尊!世尊恰如能扶起將倒者,能撥露被覆者,對迷路者能導之以道,於闇處能持來明燈,使有眼者見諸色,如是,世尊以種種方便開示法。師尊!予歸依世尊,〔歸依〕法及〔歸依〕比丘僧伽。願世尊認予自今以後,終生歸依〔佛、法、僧〕為優婆塞!」
第五十五 耆婆迦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王舍城[1]耆婆迦養童子之菴婆園內。爾時,耆婆迦養童子者詣世尊處。詣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耆婆迦養童子者白世尊曰:「師尊!予如是聞:『有別請沙門瞿曇而殺生類者;沙門瞿曇正知此而受用為自己所作別請之肉。』師尊!就彼所言『有別請沙門瞿曇而殺生類者;沙門瞿曇正知此而受用為自己所作——別請之肉』如是之說。師尊!彼等對世尊為真實語耶?抑或以非真實語以[P.369]誣謗世尊耶?或說法之隨法者耶?或不受任何如法之說隨說者訶責耶?」〔世尊曰:〕「耆婆迦!就彼所言:『有別請沙門瞿曇而殺生類者,沙門瞿曇正知此而受用為自己所作——別請之肉』如是之說。彼等對予非為真實語者,彼等對予以非存在、不真實語以誣謗予也。耆婆迦!有三種狀態,予說不受用肉,三種狀態者:即己見(見殺)、己聞(聞殺)、己疑(疑為己殺);耆婆迦!予說於此三種狀態不受用肉。耆婆迦!予又說三種狀態可受用肉,三種狀態者:即不見(不見殺)、不聞(不聞殺)、無疑(無疑為予殺);此三種狀態可受用肉。
耆婆迦!在此,比丘依住一村里或一聚落,彼以俱慈之心,徧滿一方而住之,如是至第二、第三、第四〔方〕,如是至上、下、橫、一切處,一切〔有情〕當作自己,對含有一切〔有情之〕世界,以廣大、廣博、無量、無恚、無害、俱慈之心徧滿而住之。即此,居士或居士子,詣已而招請明朝之食。耆婆迦!比丘願意而同意之,彼過其夜,晨早著衣,執持衣、鉢,詣彼居士或居士子住處。詣已,坐於所施設之座,對彼,該居士或居士子以上妙食供養之。其時,彼念非如是:『善哉!此居士或居士子以上妙食供養予,此居士或居士子於未來亦以如是上妙之食供養予。』彼對其食以不貪著、不惑溺、不耽著、見〔災患〕者,知出離而受用之。耆婆迦!對此,汝作何思耶?彼比丘於其時,有思害自,或思害他,亦思害兩者耶?」〔居士曰:〕「不然,師尊!」〔世尊曰:〕「然則,耆婆迦,彼比丘於其時,食無過之食耶?」〔居士曰:〕「如是,師尊!世尊!予聞:『梵天是慈住者。』師尊!對此,『世尊為予對面親見者,世尊實是慈住者也。』」〔世尊曰:〕「耆婆迦!彼具貪、具瞋、具癡者,是為瞋害者;其貪、其瞋、其癡為如來所捨,已斷根,如截多羅樹頭,成為[P.370]非有,未來為不生法。耆婆迦!若汝所言為如是意義者,則予對汝認可也。」〔居士曰:〕「師尊!予之所言,實為如是意義也。」
世尊曰:「耆婆迦!在此,比丘依住一村里或一聚落,彼以俱悲心……乃至……以俱喜心……乃至……以俱捨心,徧滿一方而住之,如是至第二、第三、第四〔方〕,如是至上、下、橫、一切處,一切〔有情〕當作自己,對含有一切〔有情之〕世界,以廣大、廣博、無量、無恚、無害、捨俱之心徧滿而住之,即此比丘,居士或居士子,詣而招請明朝之食。耆婆迦!比丘願意而同意之,彼過其夜,晨早著衣,執持衣、鉢,詣彼居士或居士子之處。詣已,坐於所施設座,彼居士或居士子以上妙食供養之。其時,彼念非如是:『善哉!此居士或居士子以上妙食供養予,此居士或居士子於未來亦以如是上妙之食供養予。』彼對其食以不貪者、不惑溺、不耽著、見〔災患〕者,知出離而受用之。耆婆迦!對此,汝作何思耶?彼比丘於其時,有思害自、或思害他,或思害兩者耶?」〔居士曰:〕「不然,師尊!」〔世尊曰:〕「然則,耆婆迦!彼比丘於其時,食無過之食耶!」〔居士曰:〕「如是,師尊!世尊!予聞:『梵天是捨住者。』師尊!對此,『世尊為予對面親見者,世尊實是捨住者也。』」〔世尊曰:〕「耆婆迦!彼具貪、具瞋、具癡者,是為惱害者、嫌惡者、瞋恚者;其貪、其瞋、其癡為如來所捨,已斷根,如截多羅樹頭,成為非有,未來為不生法。耆婆迦!若汝所言為如是意義者,則予對汝認可也。」〔居士曰:〕「師尊![P.371]予之所言,實為如是意義也。」
世尊曰:「耆婆迦!凡是別請如來或如來弟子而殺生類者,彼以五事生多非福德。即〔第一〕彼如是言:『汝等去,將彼名之生物牽來。』具此初事即生多非福德。其次,將彼生物繫首牽來感受苦痛、憂傷,具此第二事而生多非福德。其次,彼又言:『汝等去,將彼生物殺害之。』具此第三事,而生多非福德。其次,該生物正遭殺害時,受苦痛、憂傷,具此第四事,生多非福德。其次,彼對如來或如來弟子具不淨嬈害心,具此第五事,生多非福德。耆婆迦!凡是別請如來或如來弟子而殺生類者,彼具此五事,而生多非福德。」如是說已,耆婆迦養童子者白世尊曰:「不可思議,師尊!未曾有哉!師尊!師尊!諸比丘實食淨食,諸比丘實食無過食。偉哉!師尊!偉哉!師尊!乃至……願世尊認予自今以後,終生歸依〔佛、法、僧〕為優婆塞。」
第五十六 優波離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那爛陀之波婆離菴婆園。爾時,離繫派之若提子與離繫派之[A3]大眾俱,住那爛陀。是時,此離繫派長苦行者於那爛陀行乞已,食後由行乞而歸,詣波婆離菴婆園世尊處。詣已,向世尊問訊,交換友誼禮讓之語立於一面。世尊對立[P.372]於一面之離繫派長苦行者曰:「苦行者!有諸座,汝若願意,則[A4]坐之!」如是言已,離繫派之長苦行者取一卑座坐於一面。世尊對坐於一面之離繫派長苦行者曰:
「苦行者,離繫若提子對惡業之成熟、發起,設施若干之業耶?」〔苦行者曰:〕「卿瞿曇!離繫若提子不常施設『業也,業也。』卿瞿曇!離繫若提子是常施設『罰也,罰也。』」〔世尊曰:〕「苦行者!關於離繫若提子對惡業之成熟、發起,設施若干罰耶?」〔苦行者曰:〕「卿瞿曇!離繫若提子對惡業之成熟、發起,施設三罰,即:身罰、口罰、意罰也。」〔世尊曰:〕「苦行者!其身罰、口罰、意罰,各異乎?」〔苦行者曰:〕「卿瞿曇!身罰、口罰、意罰為各異也。」〔世尊曰:〕「苦行者!如是各異,如是特殊此等三罰中,彼離繫若提子對惡業之成熟、發起,汝施設何罰為最重罪耶?身罰耶?口罰耶?抑意罰耶?」〔苦行者曰:〕「卿瞿曇!如是各別,如是特殊之此等三罰中,離繫若提子對惡業之成熟、發起,以施設身罰為最重罪,口罰不然,意罰不然。」〔世尊曰:〕「苦行者!汝云『身罰為最重罪也』耶?」〔苦行者曰:〕「卿瞿曇!予言『身罰也』。」〔世尊再度曰:〕「苦行者!汝言『身罰也』耶?」〔苦行者再度曰:〕「卿瞿曇!予言『身罰也』。」〔世尊三度曰:〕「苦行者!汝言『身罰也』耶?」〔苦行者三度曰:〕「卿瞿曇!予言『身罰也』。」如是,世尊實對離繫派長苦行者於此論點,至第三次確定之。
如是言已,離繫派長苦行者白世尊曰:「卿瞿曇!然則,對惡業之成熟、發起,[P.373]汝施設若干罰耶?」〔世尊曰:〕「苦行者!如來不常施設『罰也,罰也』。苦行者!如來是常施設『業也,業也。』」〔苦行者曰:〕「卿瞿曇!對惡業之成熟、發起,汝施設若干業耶?」〔世尊曰:〕「苦行者!對惡業之成熟、發起,予施設三業,即身業、口業、意業也。」苦行者曰:「卿瞿曇!其身業、口業、意業為各異耶?」〔世尊曰:〕「苦行者!其身業、口業及意業為各異也。」〔苦行者曰:〕「卿瞿曇!如是各別,如是特殊之此等三業中,對此惡業之成熟、發起,汝施設何業為最重罪耶?身業耶?口業耶?抑意業耶?」〔世尊曰:〕「苦行者!如是各別,如是特殊之此等三業中,對惡業之成熟、發起,予以施設意業為最重罪也。身業不然、口業亦不然。」〔苦行者曰:〕「卿瞿曇!汝言『意業為最重罪也』耶?」〔世尊曰:〕「苦行者!予言『意業也』」……乃至……「卿瞿曇!汝言『意業也』耶?」〔世尊曰:〕「苦行者!予言『意業也』。」如是,離繫派長苦行者對世尊,實就此論點,至第三次確定後,由座起立,詣離繫派若提子處。
其時,離繫若提子正與以優波離為上首,愚人所組成之大在家眾俱坐。離繫若提子遙見長苦行者前來;見已,對長苦行者曰:「苦行者!汝晨早由何處來耶?」〔苦行者曰:〕「師尊!我由沙門瞿曇處來也。」〔若提子曰:〕「苦行者!汝與沙門瞿曇[P.374]有所共論耶?」「師尊!我與沙門瞿曇有所共論。」〔若提子曰:〕「苦行者!汝與沙門瞿曇,就何〔事〕共論耶?」於是,離繫派長苦行者將與世尊所共論盡告知若提子。離繫若提子於長苦行者說此時,如是曰:「善哉!善哉!苦行者!如由對師之教說,具正確了解之多聞弟子,如是依離繫派之長苦行者已為沙門瞿曇作答也。微不足道之意罰如何與如此重大身罰比美?然而,更恰當言之,對惡業之成熟、發起,身罰為最重罪,口罰不然,意罰亦不然也。」
說此已居士優波離對離繫若提子曰:「善哉!善哉!師尊苦行者,實如對師之教說具正確了解之多聞弟子,如是依大德苦行者為沙門瞿曇作答也。微不足道之意罰如何與如此重大之身罰比美?然而,更恰當言之對惡業之成熟、發起,身罰為最重罪,口罰不然、意罰亦不然,師尊!我亦去向沙門瞿曇對此論點破之。若沙門瞿曇對我如此主張,如依大德長苦行者所確言者;猶如強人將長毛之羊,捉其毛能曳之、能徧曳之、能迴曳之;如是,我對沙門瞿曇,將以論對論曳之、徧曳之、迴曳之;或又如力強之釀造者,將大酒糟袋投入深池,把握其隅端而曳之、徧曳之、迴曳之,如是,我對沙門瞿曇,將以論對論曳之、徧曳之、迴曳之;或又如力強之[1]漉酒人,把握毛篩之端,能篩除之、振篩之、迴篩之,如是,我對沙門瞿曇,將以論對論篩除之、振篩之、迴篩之;或又如六十歲象,入深蓮池,作[2]麻洗遊戲,如是,我思[P.375]對沙門瞿曇,嬉行麻洗遊戲。師尊!今我往,對沙門瞿曇於此論點破之。」〔若提子曰:〕「居士!汝宜往,向沙門瞿曇於此論點破之。」「居士!我能向沙門瞿曇論破之,離繫派長苦行者〔得論破之〕,汝亦〔得為之〕。」
[A5]如是,離繫派長苦行者白離繫若提子曰:「師尊!我不悅居士優波離欲向沙門瞿曇論破〔之事〕,師尊!沙門瞿曇實是幻士,知誘惑術、幻化術,以誘惑外道弟子眾。」〔若提子曰:〕「苦行者!在諸道理上,無餘地使居士優波離成為沙門瞿曇之弟子;然,沙門瞿曇有可能成為優波離之弟子也。居士!汝往,向沙門瞿曇應於此論點議論之,予實得向沙門瞿曇論破之,因長苦行者〔得論破之〕,汝亦〔得為之〕。」第二度……乃至……第三度離繫派長苦行者對若提子曰:「師尊!我不悅居士優波離欲向沙門瞿曇論破〔之事〕,師尊!沙門瞿曇實是幻士,知誘惑術、幻化術,以誘惑外道弟子眾。」〔若提子曰:〕「苦行者!在諸道理上,無餘地使居士優波離成為沙門瞿曇之弟子;然,沙門瞿曇有可能成為優波離之弟子也。居士!汝往,向沙門瞿曇應於此論點論議之,予實得向沙門瞿曇論破之,因離繫派長苦行者〔得論破之〕,汝亦〔得為之〕。」居士優波離對離繫若提子應諾:「如是,師尊!」由座而起,向若提子敬禮,右繞後,詣波婆離菴婆園世尊處。詣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居士優波離白世尊曰:「師尊!離繫派長苦行者曾來此處耶?」〔世尊曰:〕「離繫派[P.376]長苦行者曾來此處。」〔優波離曰:〕「師尊!與離繫派長苦行者有何共論耶?」〔世尊曰:〕「居士!予與離繫派長苦行者有所共論。」〔優婆離曰:〕「師尊!與離繫派長苦行者有何共論耶?」於是,世尊將與離繫派長苦行者之所共論,盡告居士優波離,如此說已,居士優波離白世尊曰:「師尊!善哉!善哉!長苦行者,實如對師之教說具正確了解之多聞弟子,其如離繫派長苦行者對世尊之所答也。微不足道之意罰如何與如此重大之身罰比美?然而,更恰當言之,對惡業之成熟、發起,身罰為最重罪,口罰不然、意罰亦不然也。」〔世尊曰:〕「居士!汝若願住真實而論之,則我等對此宜論議也。」〔優波離曰:〕「師尊!予願住真實而論之,我等在此論議之。」
〔世尊曰〕:「居士!汝對此作何思耶?在此,有一離繫派徒,患病、苦悶、重患、拒冷水,〔僅〕受用熱水,彼得冷水會死去。居士!對彼,離繫派之若提子施設於何處往生耶?」〔優波離曰:〕「尊者!有名謂意著天[3]之天界,彼往生其處,何以故?師尊!彼實為意之執著而命終也。」〔世尊曰:〕「居士!居士!汝實宜思惟已而答之;汝勿前〔言〕置後,而後〔言置〕前。居士!汝前實曾言:『師尊!予願住真實而論之,我等在此論議耶?』」〔優波離曰:〕「師尊!雖然世尊如是言,然此身罰對惡業之成熟、發起為最重罪,口罰不然,意罰亦不然。」〔世尊曰:〕「居[P.377]士!汝對其作何思耶:此有一離繫派徒,住四種制戒防護:避[4]一切之水,以防(殺生之惡)。以〔避〕一切水,控制(殺生之)〔惡〕。以〔避〕一切水,抖落〔惡〕。以〔避〕一切水觸,達〔制惡〕。但彼於來回之際已殺害眾多小生類。居士!對此之〔事〕,離繫若提子施設何報耶?」〔優波離曰:〕「師尊!非思非故意者,則離繫若提子不施設大罪。」〔世尊曰:〕「居士!若彼思〔作〕則如何?」〔優波離曰:〕「是大罪也,師尊!」〔世尊曰:〕「居士!離繫若提子對所云思,施設於何處耶?」〔優波離曰:〕「於意罰也,師尊!」〔世尊曰:〕「居士!居士!汝實宜思惟已而答之,汝勿前〔言〕置後而後〔言置〕前。居士!汝前實曾言:『師尊!予願住真實而論之,我等在此論議耶?』」〔優波離曰:〕「師尊!雖然世尊如是言,但是身罰對惡業之成熟、發起為最重罰,口罰不然,意罰亦不然。」
〔世尊曰:〕「居士!汝對其作何思耶?此那爛陀城富裕豐樂,人民眾多耶?」〔優波離曰:〕「如是,師尊!此那爛陀城富裕豐樂,人民眾多。」〔世尊曰:〕「居士!汝對其作何思耶?於此有人拔劍來曰:『予將此那爛陀城之生類等,於一剎那、一瞬間,悉作成一肉聚,一肉山。』居士!汝對其作何思耶?彼人,將此那爛陀城之生類等,於一剎那、一瞬間,得能悉作成一肉聚,一肉山耶?」〔優波離曰:〕「師尊!縱令十人、二十人、三十人、四十人,或五十人,亦不能將此那爛陀城之生類等作成一肉聚、一肉山,何況一惡人〔豈能〕作之耶?」〔世尊曰:〕「居士!汝對其作何思耶?於此,有神通力、得自在之沙門或婆羅門來曰:『予對此那爛陀城以一瞋意,將可化成灰也。』居士!汝對其作何思耶?『彼有神通力、得心自在之沙門、婆羅門對那爛陀城以一瞋意有可能化成灰耶?』」〔優婆離曰:〕「師尊!縱令[P.378]十那爛陀城、二十那爛陀城、三十那爛陀城、四十那爛陀城、或五十那爛陀城,彼有神通力,得心自在之沙門或婆羅門,以一瞋意亦能化成灰也,何況卑劣之一那爛陀城〔不能〕作之耶?」〔世尊曰:〕「居士!居士!汝實宜思惟已而答之;汝勿〔前〕言置後而後〔言置〕前。居士!汝前實曾言:『師尊!予願住真實而論之,我等在此論議耶?』」〔優波離曰:〕「師尊!雖然世尊如是言,但是此身罰為對惡業之成熟、發起為最重罪,口罰不然,意罰亦不然。」世尊曰:「居士!汝對其作何思耶?汝聞單達迦閑林、迦鄰伽閑林、迷奢閑林、摩但迦閑林為閑林,為真實之閑林耶?」〔優波離曰:〕「然也,師尊!予聞:『單達迦閑林、迦鄰伽閑林、迷奢閑林、摩但迦閑林為閑林,為真實之閑林也。』」〔世尊曰:〕「居士!汝對其作何思耶?汝未曾聞:『依誰,其單達迦閑林、迦鄰伽閑林、迷奢閑林、摩但迦閑林為閑林,為真實之閑林』耶?」〔優波離曰:〕「師尊!予曾聞:『以諸大仙之瞋意,其單達迦閑林、迦鄰伽閑林、迷奢閑林、摩但迦閑林成為閑林,成為真實之閑林也。』」〔世尊曰:〕「居士!居士!汝實宜思惟已而答之,汝勿前〔言置〕後而後〔言置〕前。居士!汝前實曾言:『師尊!予願住真實而論之,我等在此宜論議』耶?」
〔優波離曰:〕「師尊!予以世尊最初譬喻已歡喜、已滿足;更而,予對世尊猶欲聞此等對種種質問之答辯,然我終不認世尊為[5]敵對者也。偉哉!師尊!偉哉!師尊!世尊恰如能扶起將倒者,能揭露被覆者,對迷者能導之以道,於闇中能持來[P.379]明燈,使有眼者見諸色,如是,世尊以種種方便之開示。師尊!在此!予歸依世尊,亦〔歸依〕法及〔歸依〕比丘僧伽,願世尊認予從今以後終生歸依〔佛、法、僧〕為優婆塞。」
世尊曰:「居士!汝宜作熟慮,如汝等知名之士熟慮為幸甚也。」〔優波離曰:〕「師尊!以世尊對我言:『居士!汝宜作熟慮;如汝等知名之士熟慮為幸甚也。』我對世尊,更生歡喜滿足。師尊!外道實以我為弟子,彼等於那爛陀城全城持幡巡遊,〔宣言〕:『居士優波離為我等之弟子也。』然世尊對我如此言:『居士!汝宜作熟慮,如汝等知名之士熟慮為幸甚也。』師尊!在此!予再度歸依世尊,〔歸依〕法、〔歸依〕僧伽。願世尊認予從今以後終生歸依〔佛、法、僧〕為優婆塞。」
〔世尊曰:〕「居士!長時,汝家成為供離繫派徒〔所望之〕泉源也,然彼等來乞食時,宜記得與施食。」〔優波離曰:〕「師尊!以世尊對我言:『居士!長時,汝家為供離繫派徒〔所望之〕泉源也,然彼等來時,宜記得與施食。』我對世尊更生歡喜滿足也。師尊!我曾聞:沙門瞿曇如是言:『只應施與我,不應施與他,只應施與我之弟子,不應施與他之弟子;只施與我則有大果報,施與他則無大果報;只施與我之弟子有大果報,施與他之弟子無大果報。』然世尊卻勸導我施與諸離繫派之徒也。師尊!我等於此當知時也。師尊!在此,我三度歸依世尊〔歸依〕法及〔歸依〕比丘僧伽。願世尊認予從今以後終生歸依〔佛、法、僧〕為優婆塞。」
於是,世尊對居士優婆離,為之次第說法,即:說施、說戒、說天,欲為災患、[P.380]罪惡[6]與穢污及離欲之功德。世尊知居士優波離從順心、柔軟心、無蓋心、欣悅心、明淨心;於是,為之說諸佛所稱揚法說,即:苦、集、滅、道也。如是,恰如能受染料之清淨無垢衣;如是,居士優波離即於其座,遠塵離垢,生起法眼,即:「凡由緣生起法,彼一切亦由緣離散而歸於滅法也。」於是,居士優波離,見法、得法、知法、入法,於師教說,已斷疑度惑、得無所畏,不復從他者。向世尊曰:「師尊!我等多所作,多事務,我等今〔辭〕行。」〔世尊曰〕「居士!今汝知適時。」
爾時,居士優波離對世尊說法歡喜、隨喜,由座起立,敬禮世尊,右繞而歸自己住處。至已,行至喚守門者:「守門者!予今後對離繫派諸男女全閉門,對世尊之諸比丘、諸比丘尼、諸優婆塞、諸優婆夷不閉門;若任何離繫派之徒來,汝宜對彼言:『尊者!請停,勿入。居士優波離今後接近沙門瞿曇、弟子,對離繫派之諸男女閉門,對世尊之諸比丘、諸比丘尼、諸優婆塞、諸優婆夷不閉門。尊者!若汝需要施食,就暫停此處,將為汝持來。』」彼守門者應諾居士優波離曰:「如是!尊者!」
離繫派長苦行者聞,「傳言居士優波離成為沙門瞿曇之弟子。」於是,離繫派長苦行者,往詣離繫若提子處。至已,對離繫若提子曰:「師尊!予聞:『傳言居士優波離成為沙門瞿曇弟子。』」〔若提子曰:〕「苦行者!在諸道理上,無餘地使居士優波離成為沙門瞿曇弟子;然,沙門瞿曇有可能成為居士優波離之弟子。」再度……乃至……三度,離繫派長苦行者對離繫若提子曰:「師尊!予聞:『傳言居士優波離成[P.381]為沙門瞿曇之弟子。』」〔若提子曰:〕「苦行者!在諸道理上,無餘地使居士優波離成為沙門瞿曇之弟子;然,沙門瞿曇有可能成為優波離之弟子也。」〔長苦行者曰:〕「師尊!然為知居士優波離是否已成為沙門瞿曇之弟子,予願往視之。」〔若提子曰:〕「苦行者!汝宜往之,宜知居士優波離是否已成為沙門瞿曇之弟子。」
於是,離繫派長苦行者往居士優波離住處。守門者遙見離繫派長苦行者前來,對長苦行者言:「尊者請停,勿入。自今起,居士優波離已成為沙門瞿曇弟子,對離繫派諸男女閉門,對世尊諸比丘、諸比丘尼、諸優婆塞、諸優婆夷不閉門。尊者!若汝需要施食,暫停此處,將為汝持來。」〔長苦行者〕言:「友!不必施食。」從其處歸還,往詣離繫若提子處。至已,對離繫若提子曰:「師尊!居士優波離已成為沙[P.382]門瞿曇弟子乃事實也。師尊!予〔前〕對汝如是〔言〕:『師尊!予不悅居士優波離欲向沙門瞿曇論破〔之事〕。師尊!沙門瞿曇實是幻士,知誘惑術、幻化術,以誘惑外道弟子眾。』其不得〔尊師之採信〕。師尊!汝之居士優波離今已為沙門瞿曇以誘術、幻化術所誘惑也。」〔若提子曰:〕「苦行者!在諸道理上,無餘地使居士優波離成為沙門瞿曇之弟子;然,沙門瞿曇有可能成為優波離之弟子也。」再度……乃至……三度離繫派之長苦行者對離繫派若提子如是言:「師尊!居士!優波離已成為沙門瞿曇之弟子乃事實。師尊!予〔前〕對汝如是〔言〕:『師尊!予不悅居士優波離欲向沙門瞿曇論破〔之事〕。師尊!沙門瞿曇實是幻士,知誘惑術、幻化術,以誘惑外道弟子眾。』其不得〔尊師之採信〕。師尊!汝之居士優波離今已為沙門瞿曇以誘惑術、幻化術所誘惑也。」〔若提子曰:〕「苦行者,在諸道理上,無餘地使居士優波離成為沙門瞿曇之弟子;然,沙門瞿曇有可能成為優波離之弟子也。苦行者!今予親往,以了知居士優波離是否已成為沙門瞿曇之弟子。」
於是,離繫若提子與離繫派大眾等往居士優波離之住處。守門者遙見離繫若提子前來,對離繫若提子言:「尊者!請停,勿入。自今起居士優波離已成為沙門瞿曇弟子,對離繫派諸男女閉門,對世尊之諸比丘、諸比丘尼、諸優婆塞、諸優婆夷不閉門。尊者!若汝需要施食,就暫停此處,將為汝持來。」〔若提子曰:〕「然則,友!守門者!請往詣居士優波離處;詣已,向居士優波離如是言:『尊者!離繫若提子與離繫派大眾俱立於門外,彼欲見汝。』」守門者應諾離繫若提子曰:「如是,師[P.383]尊!」詣居士優婆離處;詣已,向居士優波離如是言:「尊者!離繫若提子與離繫派之大眾俱立於門外,彼欲見汝。」〔優波離曰:〕「然則,友!守門者!於中央之門房小屋設座。」守門者應諾優波離曰:「如是,尊者」於中央之門房小屋設座後,詣居士優波離處;詣已,向居士優波離是言:「尊者!於中央之門房小屋已設座,今思適時也。」於是,居士優波離往詣中央之門房小屋;詣已,即於其處最上、最尊、最高、殊妙之座就坐已,喚守門者曰:「友!守門者!汝往詣離繫若提子處;詣已,向離繫若提子如是言:『尊者!居士優波離如是言——尊者!傳言汝若願意則請入。』」守門者應諾優波離曰:「如是,尊者!」往詣離繫若提子處;詣已,對離繫若提子曰:「尊者!居士優波離如是言——尊者!傳言汝若願意則請入。」於是,離繫若提子與離繫派之大眾,共詣中央門房小屋處。
爾時,居士優波離遙見離繫若提子前來,出迎之,對其處最上、最尊、最高,殊妙之座,以上衣擦拭,抱置而就座之。彼今於其最上、最尊、最高,殊妙之座自坐之,對離繫若提子曰:「尊者!有諸座位,若欲,請坐之。」如是言已,離繫若提子對居士優波離曰:「居士!汝為狂人也;居士!汝為愚人也;汝言:『師尊!予願往,向沙門瞿曇論破之。』而往之,然被大論所糾纏而還也。居士!恰如前往拔取他人睪丸之人,〔自己〕睪丸被拔取而還也;居士!或又如,前往拔取〔他人〕眼睛之人,〔自己〕眼睛被拔取而還也;如是,居士!汝言『師尊!予願往向沙門瞿曇論議』而往之,然被大論所糾纏而還也。居士!汝受沙門瞿曇以誘惑術、幻化術所誘惑也。」
〔居士曰:〕「尊者!諸誘惑術、幻化術為賢也;尊者!諸誘惑術、幻化術為善也;尊者!予之諸所愛、親戚、血緣是於此誘化而得被化,予之諸所愛、親戚、血緣於長時得為饒益、幸福;尊者!若全王族於此誘化而得被化,則全王族於長時得[P.384]為饒益、幸福;尊者!若全婆羅門……乃至……毘舍……乃至……首陀,於此誘化,而得被化,則全首陀於長時得為饒益、幸福;尊者!若於天、魔、梵天之世界,於沙門、婆羅門、人天眾中,於此誘化而得被化,則於天、魔、梵天之世界,與沙門、婆羅門、人天大眾,於長時得為饒益、幸福;尊者!為此,予將為汝作喻〔示之〕,蓋有一類智者,依喻了解所說之意義也。
尊者!往昔有一高齡衰耄婆羅門,有年少青春之妻,懷妊臨盆。尊者!於是,彼年輕妻對婆羅門曰:『吾夫,往市肆購一彌猴牽回,將為兒之玩具。』尊者!如是言已,彼婆羅門對彼年輕妻如此言:『吾妻!待汝分娩,若汝產男兒,則予由市肆買牡[A6]獼猴與汝,將為汝男兒之玩具;吾妻!汝若產女兒,予則於市肆買牝[A7]獼猴與汝,將為汝女兒之玩具也。』尊者!彼年輕妻再度對彼婆羅門曰:『吾夫!往市肆買[A8]獼猴牽回,將為兒之玩具。』尊者!彼婆羅門再度對彼年輕之妻曰:『吾妻!待汝分娩,若汝產男兒,予於由市肆買牡[A9]獼猴牽回,將作汝男兒之玩具;吾妻!汝若產女兒,予則於市肆買牝[A10]獼猴牽回,將為汝女兒之玩具。』尊者!三度彼年輕之妻對彼婆羅門曰:『吾夫!往市肆買[A11]獼猴牽回,將為兒之玩具。』尊者!彼婆羅門溺[P.385]愛彼年輕之妻,戀著其心,乃於市肆買[A12]獼猴牽回,對彼年輕之妻曰:『吾妻!此[A13]獼猴乃由市肆買來,將為汝兒之玩具。』尊者!如此說已,彼年輕之妻對彼婆羅門曰:『吾夫!汝牽此[A14]獼猴至染工子羅陀波泥處;至已,對染工子羅陀波泥如是言:「予欲將此[A15]獼猴染為金黃色,擣洗熨伸,兩面呈光澤。」』尊者!由於,彼婆羅門溺愛彼年輕之妻,戀著其心,乃牽彼[A16]獼猴往染工子羅陀波泥處,至已,對染工子羅陀波泥曰:『友!羅陀波泥,予欲將此獼猴染為金黃色;擣洗熨伸,兩面呈光澤。』尊者!如是言已,染工子羅陀波泥答彼婆羅門曰:『尊者!卿之彌猴,實不堪染色,不堪擣洗、不堪磨光。』尊者!實如是,愚劣離繫派之說,堪染愚人而不堪染賢者,實不堪於修行、不堪使呈光澤也。尊者!又彼婆羅門,他日執一套新衣往染工子羅陀波泥處所;至已,對染工子羅陀波泥曰:『友,羅陀波泥!予欲將此套新衣染為黃金色,擣洗熨伸之,使之兩面光澤。』尊者!如是言已,染工子羅陀波泥對彼婆羅門如是曰:『尊者!卿之此新衣堪染之、堪擣洗熨伸、亦堪使之光澤。』尊者!實如是,彼世尊應供者、等正覺者之說為堪染賢者,不堪染愚人;又堪修行,堪使之光澤。」
若提子曰:「居士!彼大眾包含國王皆知:『居士優波離為離繫若提子之弟子。』然,居士!汝自認為誰之弟子耶?」如是言已,居士優波離從座起,[A17]偏袒上衣之右肩,[P.386]合掌向世尊處,對離繫若提子如是言:「尊者!然欲聞予為誰之弟子耶?
[P.387]〔若提子曰:〕「居士!汝對沙門瞿曇此等美稱,何時所拾集耶?」〔優波離曰:〕「尊者!恰如種種花之大集積,熟練花鬘師或其弟子,能將其編集作成種種華鬘;如是,尊者!彼世尊具種種美稱,有幾百特色。尊者!有誰能密而不作讚美耶?」
爾時,離繫若提子不耐其對世尊恭敬,〔於此〕口吐熱血。
第五十七 狗行者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拘利耶國,名黃枕邑之拘利耶人聚落。爾時,拘利耶人之牛禁行者芬那,與裸形狗行者仙尼耶詣世尊處。詣已,拘利耶人牛行者芬那敬禮世尊坐於一面。裸形狗行者仙尼耶向世尊問訊,交換友誼禮讓之語,〔如〕狗屈曲而行,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拘利耶人牛行者芬那,向世尊曰:「師尊!此裸形狗行者仙尼耶為行難行者也,〔食物〕置地受用之;彼對其狗行已長時完全正持,彼之趣向何處耶?未來命運如何?」〔世尊曰:〕「此宜止之,芬那!對予勿再問此。」再度……乃至……三度,拘利耶人牛行者芬那白世尊曰:「師尊!此裸形狗行者仙尼耶為行難行者也,〔食物〕置地受用之;彼對其狗行已長時完全正持,彼之趣向何處耶?未來命運如何?」〔世尊曰:〕「芬那!予實不容汝問;此宜止之,芬那!對予勿再問此!然今予將為汝記說。芬那!在此有一人,修持完全充分狗行,修持完全充分狗戒,修習[P.388]完全充分狗心,修習完全充分狗行儀。彼由於修持完全充分狗行,修持完全充分狗戒,修習完全充分狗心,修習完全充分狗行儀,身壞命終即往生諸狗群中。若彼有:『予以此戒,禁誓、苦行、或梵行,可生天、或為天之某類』之見,其邪見也。芬那!予說邪見者應趣向於二趣中之一趣;二趣即地獄與畜生界也。如是,芬那!若具足狗行者,則導至於諸狗群中;〔若狗行〕失敗者,〔則墮〕地獄。」
如是言已,裸形狗行者仙尼耶啼哭流淚。於是,世尊對拘利耶人牛禁行者芬那曰:「芬那!對此,予實不容汝之問,〔予對汝言:〕『此宜止之,芬那!對予勿再問此。』」〔仙尼耶曰:〕「師尊!予並非為世尊對予如是言而啼哭。師尊!然予完全正持狗行已久矣,師尊!此拘利耶人牛禁行者芬那,對此完全正持牛行,具彼已久矣,彼趣向何處耶?未來命運如何?」〔世尊曰:〕此宜止之,仙尼耶!對予勿再問此。再度……乃至……三度,裸形狗行者仙尼耶白世尊曰:「師尊!此拘利耶人芬那為牛行者,對此完全正持之牛行已久矣!彼之趣向何處耶?未來命運如何?」〔世尊曰:〕「仙尼耶!對此,予實不容汝問,〔予對汝言〕:『此宜止之,仙尼耶!對予勿再問此。』然今予將為汝記說之。仙尼耶!在此有一人,修持完全充分牛行,修持完全充分牛戒,修習完全充分牛心,修習完全充分牛行儀。彼由於修持完全牛行,修持完全充分牛戒,修習完全充分牛心,修習完全充分牛行儀,身壞命終即往生諸牛群中。若[P.389]彼有:『予以此戒,禁誓、苦行、梵行,可生天、或為天某類』之見則其邪見也。仙尼耶!予說邪見者應趣向於二趣中之一趣;二趣即地獄與畜生界也。如是,仙尼耶!若具足牛行者,則導至於諸牛群中;〔若牛禁行〕失敗者,〔則墮〕地獄。」
如是言已,拘利耶人牛行者芬那啼哭流淚。於是,世尊對裸形狗行者仙尼耶曰:「仙尼耶!對此,予實不容汝之問,〔予對汝言:〕『此宜止之,仙尼耶!對予勿再問此。』」〔芬那曰:〕「師尊!予並非為世尊對予如是言而啼哭。師尊!然予完全正持此牛行已久。師尊!予於世尊已淨信:『世尊如此說法,如是,可使予能捨此牛行,亦使此裸形狗行者仙尼耶能捨彼狗行。』」〔世尊曰:〕「芬那!然,聽之,善思惟之,予將說之。」拘利耶人牛行者應諾世尊:「願樂欲聞,師尊!」世尊乃說曰:
「芬那!此等之四(種)業,依予之通智已自作證而宣教使〔人〕知之,四者為何?芬那!有業黑而黑報也,芬那!有業白而白報也;芬那!有業黑白而黑白報也。芬那!有業非黑非白而非黑非白報,〔此〕業導至業盡者也。芬那!云何為業黑而黑報耶?芬那!在此有一人,以有恚而造作身行,有恚而造作口行,有恚而造作意行。彼因有恚造作身行、有恚造作口行、有恚造作意行,則往生有恚界。彼往生[P.390]有恚界者,觸有恚之觸。彼觸有恚之觸,感受一向痛苦有恚受;如地獄諸有情。實如是,芬那!由生類〔所作業〕有生類之往生,隨作其〔業〕以其業往生之。諸觸觸此往生者。芬那!予如是說:『諸有情為業嗣續者也。』芬那!此謂之:業黑而黑報也。芬那!云何為業白而白報耶?芬那!在此有一人、無恚而造作身行,無恚而造作口行,無恚而造作意行。彼無恚而造身行、無恚而造作口行、無恚而造作意行,則往生無恚界。彼往生無恚界者,觸無恚之觸。彼觸無恚之觸者,感受一向樂無恚受;如諸徧淨天。實如是,芬那!由生類〔所作業〕有生類之往生,隨作〔其業〕以其業往生之。諸觸觸此往生者。芬那!予如是說:『諸有情為業之嗣續者也。』芬那!此謂:業白而白報也。芬那!云何為業黑白而黑白報耶?芬那!在此有一人,亦有恚亦無恚而造作身行,亦有恚亦無恚而造作口行,亦有恚亦無恚而造作意行,彼亦有恚亦無恚而造作身行、亦有恚亦無恚而造作口行、亦有恚亦無恚而造作意行,則往生亦有恚亦無恚界。彼往生亦有恚亦無恚界者,觸亦有恚亦無恚之觸。彼觸亦有恚亦無恚之觸者,感受混合苦樂之亦有恚亦無恚受。如生於人間,或諸天或諸墮惡處者。芬那!實如是,由生類〔所作業〕有生類之往生,隨作〔其業〕以[P.391]其業往生之,諸觸觸此往生者。芬那!予如是說:『有情為業之嗣續者也。』芬那!此謂業黑白而黑白報也。芬那!云何為業非黑非白而非黑非白報?而〔其〕業導至業盡者耶?芬那!為彼捨業黑黑報之彼思,為彼捨業白白報之彼思,為彼捨業黑白黑白報之彼思,芬那!此謂之業非黑非白而非黑非白報,〔其〕業導至業盡也。芬那!此等四種之業,乃依予自通智已作證,而宣教使〔人〕知之。」
如是言已,拘利耶人牛行者芬那白世尊曰:「偉哉!師尊!偉哉!師尊!世尊猶如能扶起將倒者……乃至……願世尊認予從今以後終生歸依〔佛、法、僧〕為優婆塞。」裸形狗禁行者仙尼耶亦白世尊曰:「偉哉,師尊!偉哉,師尊!如是如是,依世尊以種種方便所開示之法,猶如能扶起將已倒者,能揭露被覆者,對迷者能告之以道,於黑闇中持明燈,使有眼者得見諸色也。師尊!因此,予歸依世尊,〔歸依〕法及〔歸依〕比丘僧伽。師尊!予願得於世尊之面前出家,願得[1]進入受具足戒。」〔世尊曰:〕「仙尼耶!凡曾為外道者,欲於此法、律出家,欲受具足戒者,彼需於四個月間別住,經四個月勵志決心,諸比丘允使出家,允使受具足(戒),方為比丘身也。然對此,予知個人之差別。」〔仙尼耶曰:〕「師尊!若諸曾為外道者,欲於此法、律出家,欲受具足(戒)者,於四個月間當別住,經四個月勵志決心,諸比丘允使出家、允使受具足(戒)為比丘身份,則予願四年間別住,經四年勵志決心,諸比丘允使出家,允使受具足(戒),成為比丘身份。」〔於是,〕實此裸形狗行者仙尼耶得於世尊之面前出家,得受具足(戒)。受具足(戒)後不久,具壽仙尼耶為獨住者、遠離者、不放逸者、熱勤者、自勵而住者;不久之後,凡良家子為〔達〕目的,[P.392]正確地由在家出家成為出家者,對彼究竟無上梵行,於現法自己依通智作證具足住之,彼自證知:「生已盡,梵行已立,應作已作,不更受此〔輪迴〕狀態。」具壽仙尼耶成為阿羅漢之一也。
第五十八 無畏王子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王舍城之竹林粟鼠飼養處。爾時,無畏王子詣離繫若提子處。詣已,問訊離繫若提子,坐於一面。離繫若提子對坐於一面之無畏王子曰:「善來王子!汝宜破沙門瞿曇之論;汝具好名聞上揚如是:『以無畏王子破如是大神通力,如是大威力之沙門瞿曇論。』」〔王子曰:〕「師尊!予將如何破如是大神通力,具大威力之沙門瞿曇論耶?」〔若提子曰:〕「唉!王子!汝宜詣沙門瞿曇處,詣已,對沙門瞿曇如是問之:『尊者!如來可語他人之所不愛、所不好之語否?』若沙門瞿曇對汝此問,答為:『王子!如來可語他人所不愛、所不好之語』者,汝對彼宜如是語:『尊者!然云何尊者汝與凡夫之差別?實凡夫亦可語他人之所不愛、所不好之語。』[P.393]若沙門瞿曇對汝此問,如是答:『王子!如來不可語他人之所不愛、所不好之語也。』則汝宜如是語:『尊者!然尊者對提婆達多記說:「提婆達多為〔趣向〕惡趣者也,提婆達多為〔墮〕地獄者也,提婆達多為〔久〕劫住〔地獄〕者也,提婆達多極苦難者也。」而因汝之語使提婆達多憤激不悅。』王子!沙門瞿曇對汝之此兩〔極〕端之詢問,當不可能吐出,亦不可能嚥下;恰如有角之鐵刺入人之咽喉,彼將不可能吐出亦不可能吞入。如是,王子!沙門瞿曇對汝之此〔兩極〕端之詢問,當不可能吐出,亦不可能嚥下。」
「然也,師尊!」無畏王子應諾離繫若提子授意,由座起立,稽首離繫若提子,右繞而去,而詣世尊處。詣已,問訊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無畏王子遠見太陽〔之方位〕,而自忖:「今,破世尊之論並非其時,明日於予之住處施與(食物)時,予將破世尊之論。」於是白世尊曰:「尊者!願同意我,世尊明日與[1]其他三人,〔同來受〕供養。」世尊默然同意。無畏王子知世尊已同意,乃由座起立,問訊世尊,右繞而去。於是,世尊於其夜過後,晨早、著衣,執持衣,至無畏王子住處。至已,坐於所設之座;於是,無畏王子對世尊親手以殊妙之嚼食、噉食,供養之、滿足之。如是,世尊食(竟),手離,無畏王子執一卑座坐於一面。
坐於一面之無畏王子白世尊曰:「尊者!如來是否可語他人之所不愛、所不好之語否?」〔世尊曰:〕「王子!一向實無此事。」〔王子曰:〕「尊者!我從離繫派隨[P.394]聞此事。」〔世尊曰:〕「王子!汝今言:『尊者!我從離繫派隨聞此事。』其為何耶?」〔王子曰:〕「尊者!予詣離繫若提子處,詣已,問訊離繫若提子,坐於一面。尊者!離繫若提子對坐於一面之予曰:『善來王子!汝宜破沙門瞿曇之論。』汝具好名聞上揚如是:『無畏王子破如是大神通力,如是大威力之沙門瞿曇之論。』尊者!如是言已,予對離繫若提子如是言:『師尊!予將如何破有如是大神通力、有如是大威力之沙門瞿曇之論耶?』〔若提子曰:〕『唉!王子!汝宜詣沙門瞿曇處。』詣已,對沙門瞿曇如是問之:『尊者!如來可語他人之所不愛、所不好之語否?』若沙門瞿曇對汝此問,答以:『王子!如來可語他人之所不愛、所不好之語。』汝對彼如是語:『尊者!然云何為尊者汝與凡夫之差別?實凡夫亦可語他人之所不愛、所不好之語。』若沙門瞿曇對汝此問,如是答:『王子!如來不可語他人之所不愛、所不好之語。』者,則汝宜對彼如是語:『尊者!然尊者對提婆達多記說:「提婆達多為〔趣向〕惡趣者也、提婆達多為〔墮〕地獄者也、提婆達多為〔久〕劫住〔地獄〕者也,提婆達多極苦難者也。」而因汝之語,使提婆達多憤激不悅。』王子!沙門瞿曇對汝之此兩〔極〕端之詢問,當不可能吐出,亦不可能嚥下;恰如有角之鐵刺入人之咽喉,彼將不可能吐出,亦不可能吞入。如是,王子!沙門瞿曇對汝之此〔兩極〕端之詢問,當不可能吐出,亦不可能嚥下。」
[P.395]爾時,有幼小、遲鈍之兒童仰臥於無畏王子之膝上。於是,世尊對無畏王子曰:「王子!汝對其作何思耶?若此幼兒,因汝之隨時疏忽,或乳母之隨時疏忽,或將木片、或將小石置於口中,汝對其應如何處置耶?」〔王子曰:〕「尊者!予一定將〔其〕取出。尊者!若予不得立即取出,則以左手執其頭,以右手曲指〔即食指〕染血〔亦〕必取出之;何以故?尊者!予於兒童有憐愍心故也。」〔世尊曰:〕「王子!正如是,如來知其語為非實、非真、不具利益者,其因為他人所不愛、所不好者,如來即不語此語。又如來知其語雖為如實、真諦、然不具利益者,其因他人所不愛、所不好者,如來亦不語此語。然如來知其語為實、真諦、具利益者,其因他人所不愛、所不好者,對此如來記說其語是知時者也。又如來知其語為非實、非真、不具利益者、雖然彼語是他人所愛、所好者,如來即不語此語。又如來知其語為如實、真諦、不具利益者,其因他人所愛、所好者,此語如來不語此語。如來知其語為如實、真諦、具利益者,且彼語是他人所愛、所好者,對此,如來即言彼說其語是知時者也。何以故?王子!如來於諸有情、有憐愍心也。」
〔無畏王子曰:〕「尊者!此等王族之諸賢者,婆羅門之諸賢者、居士之諸賢者及沙門之諸賢者,準備問題詣問世尊;然而,尊者!世尊之心是否預先有如次之審慮:『來訪予作如是問者,則予對彼等之如是問,將如是答之。』或非〔於預先審慮〕,其答由如來〔直接〕顯現耶?」世尊曰:「關於此,王子!予反問汝,如汝所容認,即汝當如是回答也。王子!汝對此作何思耶?汝為對車之諸部分、細部分熟知者耶?」〔王子曰:〕「然也,尊者!予為對車之諸部分、細部分熟知者。」〔世尊曰:〕「王子!汝對其作何思耶?有人詣〔汝處〕問:『車之部分、細部分為如何耶?』汝之心是否預先有如次之審慮:『有人訪予作如是問者,予則對彼等之如是問,將如是答之。』或非由〔預先審慮〕,其答為由汝〔直接〕顯現耶?」〔王子曰:〕「尊者!予實為通曉車者也,對車之諸部分、細部分為熟知者,熟達者也;予善知車之一切[P.396]部分、細部分,由於〔預先無審慮〕,其答對予當為〔直接〕顯現也。」〔世尊:曰〕「王子!實如是,彼等王族之諸賢者、婆羅門之諸賢者、居士之諸賢者、沙門之諸賢者,準備問題詣問如來。於〔預先無審慮〕,其答對如來為〔直接〕顯現也。何以故?王子!實在,彼法為如來熟知之,由自己熟知彼法,其答對如來為〔直接〕顯現也。」
如是言已,無畏王子白世尊曰:「偉哉!師尊!偉哉!師尊!世尊恰如能扶起將倒者,能揭露被覆者,對迷者能導之以道,於闇中能持來明燈,使有眼者得見諸色;如是世尊以種種方便法開示之。師尊!因此!予歸依世尊,〔歸依〕法及〔歸依〕比丘僧伽。願世尊認予從今以後終生歸依〔佛、法、僧〕為優婆塞。」
第五十九 多受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祗陀林給孤獨園。爾時,建築師五支詣尊者優陀夷處。詣已,稽首優陀夷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建築師五支白尊者優陀夷曰:「尊者優陀夷![P.397]有幾何之受由世尊所說耶?」優陀夷曰:「居士!三受由世尊所說;〔即:〕樂受、苦受、不苦不樂受也。居士!此等三受實由世尊所說也。」〔五支曰:〕「尊者優陀夷!三受實不由世尊所說,〔唯〕二受是由世尊所說也;〔即:〕樂受與苦受。尊者!此不苦不樂受是處於寂靜、勝妙、安樂,不由世尊所說。」再度,具壽優陀夷對建築師五支曰:「居士!二受實不由世尊所說,〔唯〕三受是由世尊所說;〔即:〕樂受、苦受、不苦不樂受也。居士!此等三受實由世尊所說也。」再度,建築師五支對具壽優陀夷曰:「尊者優陀夷!三受實不由世尊所說,〔唯〕二受是由世尊所說也;〔即:〕樂受與苦受。尊者!此不苦不樂受是處於寂靜、勝妙、安樂,不由世尊所說也。」如是三度,具壽優陀夷向建築師五支曰:「居士!二受實不由世尊所說,〔唯〕三受是由世尊所說也;〔即:〕樂受、苦受、不苦不樂受也。居士!此等三受實由世尊所說也。」三度建築師五支對具壽優陀夷曰:「尊者優陀夷!三受實不由世尊所說,〔唯〕二受是由世尊所說也;〔即:〕樂受與苦受。尊者,此不苦不樂受是處於寂靜、勝妙、安樂,不由世尊所說也。」如是,具壽優陀夷不能勸說建築師五支;又,建築師五支亦不能勸說具壽優陀夷。
具壽阿難,聞具壽優陀夷與建築師五支之〔三番〕會話。於是,具壽阿難詣世尊所。詣已,頂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具壽阿難,就具壽優陀夷與建築師五支會話之一切以白世尊。聞是已,世尊對具壽阿難曰:「阿難,只是正有方便說[P.398]〔受〕,建築師五支不為優陀夷隨喜(同意)然又正有方便另說(受),優陀夷亦不為建築師五支隨喜(同意)。阿難!〔有〕二受是由予以方便所說;亦〔有〕三受是由予以方便所說;亦〔有〕五受是由予以方便所說;亦〔有〕六受是由予以方便所說;亦〔有〕十八受是由予以方便所說;亦〔有〕三十六受是由予以方便所說;亦〔有〕[1]百八受是由予以方便所說。阿難!實如是,法是由方便開示也。阿難!實如是由予以方便所說諸法,若人互相對此善說、善語,不認可、不讚同、不滿足時,彼等當期待!生起議論、鬥爭、陷於論諍,互相以口舌之劍相擊而住之。阿難!實如是,法是由予方便開示之。阿難!實如是由予方便所說諸法,若人互相對此善說、善語,認可、讚同、滿足者,則彼等當期待!和合、相喜、無諍,如乳水相融之狀態,互相以愛眼正觀而往之。
阿難!此等有五種欲分,何為五種?由眼所識色,可愛、可樂、可意、喜好色,伴欲染心者;由耳所識聲……由鼻所識香……由舌所識味……由身所識觸,可愛、可樂、可意,喜好色,伴欲染心者也。阿難!此等實為五種欲分。阿難!緣於此等五種欲分生起樂、喜,此謂欲樂。
阿難!若有人如是言:『(此五種欲為)諸有情感受此最上樂、喜也。』此乃予所不許。何以故?阿難!猶有更妙又更殊勝於此樂之他樂也。阿難!更勝妙又更殊勝於此樂之他樂者為何耶?阿難!在此比丘已離諸欲、已離諸不善法,有尋、有伺,由離生喜樂,成就初禪而住之。阿難!此是更妙又更殊勝於此(五欲)樂之他樂也。
阿難!若有人如是言:『(初禪之樂)為諸有情最上感受此最上之喜、樂』此乃[P.399]予所不許。何以故?阿難!猶有更妙又更殊勝於此樂之他樂也。阿難!在此,比丘由尋、伺之止息,內淨、心專一,無尋、無伺,由定生喜、樂,成就第二禪而住之。阿難!此為更妙又更殊勝於此(初禪)樂之他樂也。
阿難!若有人……乃至……更妙又更殊勝於此樂之他樂為何耶?阿難!在此,比丘由喜之捨離,〔為〕捨者而住之,為具念者、正知者及以身感受樂——即諸聖者所謂『捨者、具念者、樂住者』成就第三禪而住之。阿難!此為更妙又更殊勝於此二禪樂之他樂也。
阿難!若有人……乃至……更妙又更殊勝於此樂之他樂為何耶?阿難!在此,比丘由捨樂,由捨苦,由先已滅喜、憂,不苦不樂,由捨所生念之徧淨,成就第四禪而住之。阿難!此為更妙又更殊勝於此三禪樂之他樂也。
阿難!若有人……乃至……更妙又更殊勝於此樂之他樂為何耶?阿難!在此,比丘超越離一切色想,消滅有對想,由不作意種種想故,〔而只作意:〕『虛空無邊也』;成就虛空無邊處而住之。阿難!此為更妙又更殊勝於此四禪樂之他樂也。
阿難!若有人……乃至……更妙又更殊勝於此樂之他樂為何耶?阿難!在此,比丘超越離一切虛空無邊處,〔而只作意:〕『識無邊也』;成就識無邊處而住之。阿難!此為更妙又更殊勝於此(空無邊處)樂之他樂也。
阿難!若有人……乃至……更妙又更殊勝於此樂之他樂為何耶?阿難!在此,比丘超越離一切識無邊處,〔而只作意:〕『無任何(分別識)也。』成就無所有處而住之。阿難!此為更妙又更殊勝於此(識無邊處)樂之他樂也。
[P.400]阿難!若有人……乃至……更妙又更殊勝於此樂之他樂為何耶?阿難!在此,比丘超越離一切無所有處,成就非想非非想處而住之。阿難!此為更妙又更殊勝於此無所有處樂之他樂也。
阿難!若有人如是言:『(此非想非非想處之樂)為諸有情感受此最上之樂、喜也。』此乃予所不許。何以故?阿難!猶有更妙又更殊勝於此樂之他樂也。阿難!更妙又更殊勝於此樂之他樂為何耶?阿難!在此,比丘超越一切非想非非想處,成就想受滅而住之。阿難!此謂更妙又更殊勝於此(非想非非想處)樂之他樂也。
阿難!外道出家行者如是言:『沙門瞿曇:「對其想受滅是施設於樂。」其為何耶?其如何耶?』阿難!對如是說之外道出家行者,應答:『友!世尊對樂,實不只關於受而施設於樂;然,友!無論於何時、何處得樂,即於該時該處,如來各施各設於樂也。』」
世尊說此已,悅意之具壽阿難大喜世尊之所說!
第六十 無戲論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遊行於拘薩羅國,與大比丘眾俱行,至名謂薩羅之拘薩羅人婆羅門村。薩羅村之婆羅門居士眾如是聞:「實釋迦族子,由釋迦族人出家之沙門瞿曇,遊[P.401]行於拘薩羅國中,與大比丘眾俱行至薩羅村。彼尊者瞿曇有如是善美高揚之大名聲;即:『如是,彼世尊為應供、等正覺者、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佛、世尊也。』彼於此天、魔、梵天之世界、於沙門、婆羅門、天、人眾中之人人,自知自證已而教導之。彼說初善、中善、後善,有義、有文之法,顯示完全具足圓滿清淨之梵行。見如是之阿羅漢為甚幸也」。
於是,薩羅村之婆羅門眾詣世尊處。詣已,或者敬禮世尊坐於一面,或者向世尊問訊,交換友誼禮讓之語坐於一面,或者向世尊合掌坐於一面,或者於世尊面前自報姓名而坐於一面,或者默然坐於一面。世尊對坐於一面之薩羅村婆羅門居士眾曰:「居士等!然汝等可有任何適意之師,對彼,汝等已獲得理性之信耶?」〔彼等曰:〕「尊者!我等無任何適意之師,對彼,我等已獲得理性之信也。」〔世尊曰:〕「居士等!汝等不得適意之師,宜遂行受持此[1]無戲論法。汝居士等!若完成正持無戲論法者,彼當長夜安穩與幸福。居士等!其無戲論法為何耶?
居士等!有一類沙門、婆羅門為如是說者、如是見者:『無[2]布施、無供犧牲、無供養,無諸善惡業、無果報,無此世界、他世界,無父、無母,無化生有情,於世間無沙門、婆羅門之正行、正行道者,自己依通智自作證而教化此世界、他世界。』居士等!彼等對沙門、婆羅門,另有一類沙門、婆羅門正為反對之說,彼等言:『有[P.402]布施,有供犧牲,有供養,有善惡業、果報,有此世界,有他世界、有父、有母,有化生有情;于世間有沙門、婆羅門之正行、正行道者,自己依通智自作證而教化此世界、他世界。』居士等!……對此汝作何思耶?非此等沙門、婆羅門為相互反對之說耶?」〔居士等曰:〕「然也,尊者!」
〔世尊曰:〕「居士等!在彼處,彼等沙門、婆羅門為如是說者、如是見者:『無布施、無供犧牲、無供養、無善惡業、無果報,無此世界、無他世界,無母、無父,無化生有情;無沙門、婆羅門之正行、正行道者,於世間,自己依通智自作證教化此世界、他世界。』為彼等期待此:〔彼等〕此等三善法,即——身善行、口善行、意善行回避已,遂行受持此等三不善法,即——身惡行、口惡行、意惡行。何以故?彼等沙門、婆羅門師尊,不見諸不善法之災患、罪惡與穢污,〔不見〕諸善法於離欲功德與清淨伴黨〔故〕也。
他世界實有時,彼有此見:『無有他世界。』彼有此邪見也。他世界實有時,彼有此思惟:『無有他世界。』彼有此邪思惟也。他世界實有時,彼有此語:『無有他世界。』彼有此邪語也。他世界實有時,謂:『無有他世界。』此為對彼等知他世界之諸阿羅漢作敵對也。他世界實有時,彼使他知:『無有他世界。』彼其非正法之說示也。由其非正法之說示而自讚、毀他。如是,彼前有廢棄善戒性,今有現起惡戒;又,此邪見、邪思惟、邪語、及對諸聖者之敵對、使〔他〕知非正法,自讚、毀他,如是此等無數惡不善法,乃緣邪見而成也。
[P.403]居士等!於是,智者如是精察之——若實無他世界,如此,則此個人身壞將自作安穩;若實有他世界,如此,則此個人身壞命終當往生於惡生、惡趣、墮處、地獄。不管實無有他世界,〔亦不管〕諸沙門、婆羅門師尊彼等之所言為真實,然實此個人於現法,當為諸智者訶責謂:『是惡戒人,邪見虛無論者也。』若實有他世界,則對此個人之不幸,有兩處:即於現法,諸智者予以訶責,又身壞命終後,當生於惡生、惡趣、墮處、地獄。如是對彼,此無戲論法是惡成就、〔[3]惡〕受持徧滿已,唯充滿一邊而住,捨善處。
居士等!於此,沙門、婆羅門等為如是說者,如是見者:『有布施、有供犧牲、有供養、有善惡業、有果報,有此世界、有他世界、有母、有父、有化生有情;有沙門、婆羅門之正行、正行道者,於世間,自己依通智自作證教化此世界、他世界。』為彼等期待此:〔彼等〕此等三不善法——即身惡行、口惡行、意惡行迴避已;遂行受持此三善法——即身善行、口善行、意善行。何以故?實彼等沙門、婆羅門見[P.404]諸不善法之災患、罪惡與穢污,〔見〕諸善法於離欲功德與清淨伴黨〔故〕也。他世界實有時,彼有此之見:『有他世界。』彼有此正見也。他世界實有時,彼有此思惟:『有他世界。』彼有此正思惟也。他世界實有時,彼有此語:『有他世界。』彼有此正語也。他世界實有時,謂:『有他世界。』此為對彼等知他世界之諸阿羅漢不作敵對者也。他世界實有時,彼向他說:『有他世界。』彼有正法之說示也。又由彼正法之說示,而不自讚、不毀他。如是,彼前有廢棄惡戒,今現起有善戒;又,此正見、正思惟、正語,及對諸聖者不敵對,使〔他〕知正法,不自讚、不毀他。如是此等無數之善法,及緣正見而成也。
居士等!於是,智者如是精察之——若實有他世界,如此,則此個人身壞命終後,當往生善趣、天界。不管實無他世界,諸沙門、婆羅門師尊彼等之所言為真實,然此個人實於現法,當為諸智者稱讚謂:『是持戒之人,正見之說有[4]論者也。』若實有他世界,則對此個人之幸福,有兩處:即於現法,諸智者予以稱讚;又身壞命終後,當往生善趣、天界。如是對彼,此無戲論法是善成就、〔善〕受持徧滿已,充滿兩邊而住之,捨不善處。
居士等!有一類沙門、婆羅門等為如是說者、如是見者:『〔無論如何傷害人之事〕,其[5]作者、令作者、切者、令切者、烤者、令烤者、令愁者、令折磨者、戰慄者、令戰慄者、令殺生者、令不與取者、穿入家者、掠奪者、盜竊者、立路旁(搶劫)者、通姦者、妄語者,〔如是〕作者,無罪惡被作也;又,以利劍輪將此大地之生類,作成一肉聚、一肉山,由其因緣,無有罪惡、無有罪惡之果報;又,行於恆河之南岸,害之、殺之、截之、令截、烤之、令烤之,由其因緣,無有罪惡、無有罪惡之果報;又行於恆河之北岸,布施之、令布施之、祭祀之、使令祭祀之,由其因緣,無功德,無功德之果報;依布施、依調御、依自制、依實語,亦無功德、無功德之果報。』
[P.405]居士等!對彼等沙門、婆羅門,〔另有〕一類沙門、婆羅門作反對之說,彼等如是言:『〔無論如何傷害人之事〕,其作者、令作者、切者、令切者、烤者、令烤者、令愁者、令折磨者、戰慄者、令戰慄者、令殺生者、令不與取者、穿入家者、掠奪者、盜竊者、立路傍(搶劫)者、通姦者、妄語者,〔如是〕作者,有罪惡被作也;又,以利劍輪將此大地之生類,作成一肉聚、一肉山,由其因緣,有罪惡、有罪惡之果報;又,行於恆河之南岸,害之、殺之、截之、令截之、烤之、令烤之,由其因緣,有罪惡、有罪惡之果報;又,行於恆河之北岸,布施之、令布施之、祭祀之、令祭祀之,由其因緣,有功德、有功德之果報;依布施、依調御、依自制、依實語,而有功德、有功德之果報。』居士等!汝對其作何思耶?實此等沙門、婆羅門互相〔所為〕之相反之說,其為非耶?」居士曰:「然也,尊者!」
〔世尊曰:〕「居士等!而彼等沙門、婆羅門為如是說者、如是見者:『〔無論任何傷害人之事〕,其作者、令作者……乃至……無有功德之果報。』為彼等可期待此:〔彼等〕此等三善法——即身善行、口善行、意善行迴避已;遂受持此等三不善法——即身惡行、口惡行、意惡行。何以故?實彼等沙門、婆羅門師尊不見諸不善法之災患,罪惡與穢污,〔不見〕諸善法於離欲之功德與清淨伴黨〔故〕也。實有所作業時,彼有此見:『無所作業。』彼有此邪見也。實有所作業時,彼有此思惟:『無所作業。』彼有此邪思惟也。實有所作業時,彼有此語:『無所作業。』彼有此邪語也。實有所作業時,謂:『無所作業。』其為對彼等有作業論之諸阿羅漢作敵對者也。實有所作業時,彼向他說:『無所作業。』此,乃彼有此使知非正法之[P.406]說示也。又,由彼非正法之說示而自讚、毀他。如是,彼前有廢棄善戒,今有現起惡戒;此邪見、邪思惟、邪語、及對諸聖者敵對、使〔他〕知非正法,自讚、毀他,如是此等無數惡不善法,是緣邪見而成也。
居士等!於是,智者如是精察之——若實無所作業,如此,則此個人身壞將自作安穩;若實有所作業,如此,則此個人身壞命終後,當生於惡生、惡趣、墮處、地獄。不管實無所作業,〔亦不管〕彼等沙門、婆羅門師尊之語為真實,然此個人實於現法當為諸智者訶責謂:『是惡戒人,邪見無作業論者。』若有所作業者,則對此個人之不幸,有兩處:即於現法,為諸智者予以訶責;又身壞命終後,當生於惡生、惡趣、墮處、地獄。如是,彼於此無戲論法是惡成就、〔惡〕受持徧滿已,唯一邊而住之,捨善處。
居士等!於是,彼等沙門、婆羅門為如是說者、如是見者:『〔無論任何傷害他人之事〕,其作者、令作者……乃至……有功德之果報。』為彼等可期待此:〔彼等〕此等三惡法——即身惡行、語惡行、意惡行迴避已;將遂行受持此等三善法——即身善行、口善行、意善行。何以故?實彼等沙門、婆羅門師尊見諸不善法之災患、罪惡與穢污,〔見〕諸善法於離欲之功德與清淨伴黨〔故〕也。有所作業時,彼有此見:『有所作業。』彼有此正見也。有所作業時,彼有此思惟:『有所作業。』彼有此正思惟也。有所作業時,彼有此語『有所作業。』彼有此正語也。有所作業時,謂之:『有所作業。』此為對彼等有所作業論之諸阿羅漢不作敵對者也。實有[P.407]所作業時,彼向他說:『有所作業。』此,乃彼正法之說示也。又,由彼正法之說示而不自讚、不毀他。如是,彼前有廢棄惡戒,今有現起善戒。此正見、正思惟、正語、及對諸聖者非敵對,使〔他〕知正法,不自讚、不毀他,如是此等無數之善法,乃緣正見而成也。
居士等!於是,智者如是精察之——若實有所作業,如此,則此個人身壞命終後,當往生善趣、天界。不管實無所作業,〔亦不管〕彼等沙門、婆羅門師尊之語為真實,然此個人實於現法當為諸智者稱讚謂:『是持戒之人,正見之有作業論者也。』若實有所作業者,則對此個人之幸福,有兩處也,即於現法,諸智者予以稱讚;又身壞命終後,當往生善趣、天界。如是對彼,此無戲論法是善成就、〔善〕受持徧滿已,充滿兩邊而住之,捨不善處。
居士等!有一類沙門、婆羅門為如是說者、如是見者:『有情[6]雜染為無因無緣;由無因無緣而諸有情被雜染之。有情之清淨為無因無緣由無因無緣而諸有情被清淨之。無力、無精進、無人之勢力、無人之勇猛。一切有情、一切生類、一切有類、一切有命者,是無自在、無力、無精進,而由〔宿世〕命運、〔階級〕結合、〔本然之〕自性而轉變,如是於六種階級感受樂苦。』
居士等!對彼等沙門、婆羅門,〔另有〕一類沙門、婆羅門作反對之說,彼等如是說:『諸有情之雜染為有因有緣;由有因有緣而諸有情被雜染之。諸有情之清淨為有因有緣,由有因有緣而諸有情被清淨之。有力、有精進、有人之勢力、有人之勇猛。非一切有情、一切生類、一切有類、一切之有命者非無自在、無力、無精進,而由〔宿世之〕命運、〔階級之〕結合、〔本然之〕自性而轉變,如是於六種階級感[P.408]受樂苦。』居士等!汝對其作何思耶?此等沙門、婆羅門互相為相反之說,其為非耶?」居士等曰:「然也,尊者!」
〔世尊曰:〕「居士等!於是,彼等沙門、婆羅門為如是說者、如是見者:『有情之雜染為無因無緣……乃至……受樂苦。』為彼等可期待此:〔彼等〕迴避此等三善法——即身善行、口善行、意善行,遂行受持此等三不善法——即身惡行、口惡行、意惡行。何以故?彼等沙門、婆羅門實不見諸不善法之災患,罪惡及穢污,〔不見〕諸善法於離欲之功德與清淨伴黨〔故〕也。實有因時,彼有此見:『無有因。』彼有此邪見也。實有因時,彼有此思惟:『無有因。』彼有此邪思惟也。實有因時,彼有此語:『無有因。』彼有此邪語也。實有因時,謂之:『無有因。』此為對彼等有因論之諸阿羅漢作敵對者也。實有因時,彼向他說:『無有因。』此,乃彼非正法之說示也。又,由彼非正法之說示而自讚毀他。如是,彼前有廢棄善戒、今有現起惡戒。此邪見、邪思惟、邪語、及對諸聖者敵對,使〔他〕知非正法,自讚、毀他,如是此等無數之惡不善法,乃緣邪見而成也。
居士等!於是,智者如是精察之——若實無有因,如此,則此個人身壞,當自作安穩。若實有因者,如此,則此個人身壞命終後,當生惡生、惡趣、墮處、地獄。[P.409]不管實無有因,〔亦不管〕彼等沙門、婆羅門師尊之語為真實,然此個人實於現法為諸智者訶責謂:『是惡戒之人,邪見之無因論者。』若實有因,則此個人之不幸,有兩處,即於現法為諸智者予以訶責;又身壞命終後.當生於惡生、惡趣、墮處、地獄。如是對彼,此無戲論法是惡成就、〔惡〕受持徧滿已,於一邊而住之,捨善處。
居士等!於是,彼等沙門、婆羅門為如是說者,如是見者:『有情之雜染為有因有緣……乃至……非一切有情……乃至……於六種階級受樂苦也。』彼等可期待此:〔彼等〕此等三不善法——即身惡行、口惡行、意惡行迴避已,遂行受持此等三善法——即此身善行、口善行、意善行。何以故?彼等沙門、婆羅門實不見諸不善法之災患、罪惡及穢污,〔不見〕諸善法於離欲之功德與清淨伴黨也。實有因時,彼有此見:『有因。』彼有此正見也。實有因時,彼有此思惟:『有因。』彼有此正思惟也。實有因時,彼有此語:『有因。』彼有此正語也。實有因時,謂之:『有因。』此為彼等對有因論之諸阿羅漢不作敵對者也。實有因時,彼使他知:『有因。』有此使〔他〕知正法也。又,由彼使〔他〕知正法而不自讚、不毀他。如是,彼前有廢棄惡戒、今有現起善戒。此正見、正思惟、正語、及對諸聖者非敵對,使〔他〕知正法,不自讚、不毀他,如是此等無數之善法,乃緣正見而成也。
居士等!於是,智者如是精察之——若實有因,如此,則此個人身壞命終後,當往生善趣、天界。不管實無有因,〔亦不管〕彼等沙門、婆羅門師尊之語為真實,然此個人實於現法,為諸智者稱讚謂:『是持戒之人,正見之有因論者。』若實有[P.410]因,對此個人之幸福,有兩處——即於現法,諸智者予以稱讚,又身壞命終後,當往生善趣、天界。如是對彼,此無戲論法是善成就〔善〕受持徧滿已,充滿兩邊而住之,捨不善處。
居士等!有一類沙門、婆羅門為如是說者,如是見者:『無色〔界〕者,以一切〔行相〕,可證其皆無。』居士等!對彼等沙門、婆羅門,〔另有〕有一類沙門、婆羅門作反對之說:『無色〔界〕者,以一切〔行相〕可證其皆有。』居士等!汝對其作何思耶?此等沙門、婆羅門為互相相反之說,其為非耶?」居士等曰:「然也,尊者。」〔世尊曰:〕「居士等!於是,智者如是精察之——彼等沙門、婆羅門師尊實為如是說者、如是見者:『無色〔界〕者,以一切〔行相〕可證其皆無。』其為予所不見。又,〔其他〕沙門、婆羅門師尊為如是說者、如是見者:『無色〔界〕者,以一切〔行相〕可證其皆有。』此為予所不知。而予實為不知者、不見者,予可一向決斷言:『唯此是真實,其他是虛偽。』予對此斷言為不適當。沙門、婆羅門師尊實為如是說、如是見者:『無色〔界〕者,以一切〔行相〕可證其皆無。』若彼等沙門、婆羅門師尊之語為真實,則見此:『凡彼等有色之天,為意所成也;予[7]定當往生彼處。』〔有是〕理也。然而,彼等沙門、婆羅門師尊如是說、如是見者:『無色〔界〕者,以一切〔行相〕可證其皆有。』若彼等沙門、婆羅門師尊之語為真實,則見:『凡此彼等無色之天,為想所成也,予定往生彼處。』因色而起諍論,執刀杖,現出鬥爭、異執、論爭、抗爭、離間語、妄語、此一切〔行相〕實於無色〔界〕不有是理也。彼如是思擇而成為對諸色厭惡離欲、滅盡之行者。
居士等!有一類沙門、婆羅門為如是說,如是見者:『存在之滅,以一切〔行相〕,可證其皆無。』居士等!對彼等沙門、婆羅門,〔另有〕一類沙門、婆羅門作[P.411]反對之說,彼等如是言:『存在之滅,以一切〔行相〕可證其皆有。』居士等!汝對其作何思耶?此等沙門、婆羅門互相為相反之說,其為非耶?」〔居士等曰:〕「然也,尊者。」〔世尊曰:〕「居士等!於是,智者如是精察之——彼等沙門、婆羅門師尊實為如是說、如是見者:『存在之滅,以一切〔行相〕可證其皆無。』其為予所不見。又〔其他〕沙門、婆羅門師尊為如是說、如是見者:『存在之滅,以一切〔行相〕可證其皆有。』其為予所不知。而予實為不知者、不見者,卻一向決斷說:『此是真實,其他是虛偽。』〔則〕予對此之斷言為不適當。沙門、婆羅門師尊實為如是說、如是見者:『存在之滅,以一切〔行相〕可證其皆無。』若彼等沙門、婆羅門師尊之語為真實,則見此論:『凡彼等無色之天,為想所成也;予定當往生彼處。』有是理也。又,彼等沙門、婆羅門師尊為如是說、如是見者:『存在之滅,以一切〔行相〕可證其皆有。』若彼等沙門、婆羅門師尊之語為真實,則見此謂:『予以現法當般涅槃。』有是理也。沙門、婆羅門師尊實為如是說、如是見者:『存在之滅,以一切〔行相〕可證其皆無。』彼等之此見,為貪欲現於前、結縛現於前、愛樂現於前、執著現於前、取著現於前。又沙門、婆羅門師尊實為如是說、如是見者:『存在之滅,以一切〔行相〕可證其皆有。』彼等之此見,為無貪欲現於前、無結縛現於前、無愛樂現於前、無執著現於前無取著現於前。彼如是思擇而成為對色厭惡、離欲、滅盡之行者。
居士等!知於現世有此等[8]四種人,云何為四?居士等!在此,有一類人使自苦,專修使自苦之行。居士等!又在此,有一類人使他苦,專修使他苦之行。居士等!又在此,有一類人,使自苦,專修使自苦之行;亦使他苦,專修使他苦之行。居士等!又在此,有一類人,不使自苦,不專修使自苦之行;亦不使他苦,不專修[P.412]使他苦之行。彼不使自苦,不使他苦者,於現法無貪欲、達涅槃、清涼、感受樂,由自己成為最高者而住之。
居士等!然云何為使自苦,專修使自苦之行者耶?居士等!在此,有一類裸形者、脫糞行者舐手者——(如中部經典第五十一經乾達建羅迦經中之廣說)——行如是種種身體之苦行、難行。居士等!此謂之使自苦,專修使自苦之行者。又,居士等!云何是使他苦,專修使他苦之行者。居士等!在此,有一類人為屠羊者、屠豬狗者……乃至……或作其他之殘酷業者。居士等!此謂之專使他苦,專修使他苦之行者。又,居士等!云何為使自苦,專修使自苦之行;亦使他苦,專修使他苦之行者?居士等!在此,有一類王者或王族之灌頂者……乃至……對彼等以杖脅之、以恐怖而嚇之、使之流涕悲哭而作(諸犧牲祭之)準備。居士等!此謂之使自苦,專修使自苦之行,亦使他苦,專修使他苦之行也。又,居士等!云何為不使自苦,不專修使自苦之行;不使他苦、不專修使他苦之行:即彼不使自苦亦不使他苦,而於現法無貪欲、達涅槃、清涼、感受樂,由自己成為最高者而住之。居士等!在此,如來出世為應供、等正覺者……乃至……世尊。彼捨此等五蓋——諸心穢、慧羸、離諸欲、離諸不善法,有尋、有伺、由離生喜樂,初禪……乃至……第二禪……乃至第三禪……乃至成就第四禪而住之。彼如是於心等持、清淨、皎潔、無穢、無垢、柔軟、堪任、確立、不動,彼心向於宿住隨念智。彼憶念種種宿住,即如:一生、[P.413]二生……乃至……如是憶念行相、境遇種種宿住。彼如是於心等持、清淨、皎潔、無穢、無垢、柔軟、堪任、確立、不動、彼心向於有情生死智。彼以清淨、超人之天眼,見諸有情之生死,貴賤、美醜、幸與不幸……乃至……知諸有情各隨其業而受報。彼知是如是於心等持、清淨、皎潔、無穢、無垢、柔軟、堪任、確立、不動,彼心向於漏盡智。彼如實知:『此是苦也』……乃至……『此是漏滅之道也。』彼由如是知、如是見,由欲漏而心解脫,由有漏而心解脫,由無明漏而心解脫;於解脫,有『已解脫』之智。彼知『生已盡、梵行已立、應作已作,不更受此〔輪迴〕之狀態。』居士等!此謂不使自己苦、不專修使自苦之行;亦不使他苦、不專修使他苦之行。彼不使自苦,不使他苦,於現法無貪欲、達涅槃、清涼、感受樂,由自己成為最高者而住之。」
如是言已,薩羅村之婆羅門居士等如此白世尊曰:「偉哉!師尊瞿曇!偉哉!師尊瞿曇!世尊恰如能扶起倒者,能揭露被覆者,對迷者能導之以道,於闇中能持來明燈、使有眼者得見諸色。如是師尊瞿曇以種種方便開示法。在此!予等歸依師尊瞿曇、〔歸依〕法及〔歸依〕比丘僧伽。願師尊瞿曇認予等,自今以後終生歸依〔佛、法、僧〕為優婆塞。」
校注
[0076001] 密林(gahana)巴利聖典協會出版註釋本有 gahaṇa(取著)其釋義及見次文,還是gahana較正確,富林者,如密林深茂之陰暗,應為眾生被深重罪惡所蔽,不易脫出之意。 [0076002] 顯露處(uttānaka)以人為密林,以獸類罪淺露於表面。卻易防御之意。 [0077003] 以下之文參照中部第六十經。 [0077004] 最高者,以 brahmabkūta 譯之。 [0079005] 以下對此節參照中部經典一。 [0107001] 「依多種」(nānattasita)依註釋,意為依五種欲分(pañca-kāmaguṇa)。次「依一種」(ekattasita)指第四禪之捨。想是指前者於感情情緒等為中性(即捨受),後者指心完全平靜狀態(行捨)。 [0108002] 火坑(aṅgārakāsu)中部第二十二經譯為炭窩。 [0113001] 耆婆迦養童子(jivaka-komārabkacca),耆婆迦是「有壽命者」之意,養童子是「依依王子拾而所養」之意,依傳述是娼婦所生之子。捨而被王舍城無畏王子拾養故稱耆婆迦養童子。拾時還有命,故稱為「有壽命者。」後成為名醫,北傳有譯為耆域藥王,童子醫王耆域等。 [0120001] 漉酒人參照中部經典第三十五經、註[02]。 [0120002] 麻洗參照中部經典第三十五經、註[03]。 [0122003] 意著天(manosatta)於生前,意有執著者之往生處。 [0123004] 以下四制戒文 sabbavārivārito sabbavāriyuto sabbavāridhuto sabbavāriphuṭo 於長部第二經亦有同文。vāri 謂水之語,始之一通此意義,予亦依此意而譯之。第二以下照這樣即不通,vāri 置於其次,見有 vārita 之有略,予如本文譯之。但依佛音註以水為 vāri、vāraṇa(有防拒)之意。第二以下解為後者之意或然亦說不知。原來此句,本來是否完全同文亦是不明白。現在耆那教典中有否此句,予未曾見聞。如北傳漢譯亦未曾見。故本來如何意義,如何文句以不得明瞭。予即如本文譯之,並附記佛音之註。 [0125005] 以「為敵對者」於原文有 paccanikātabbaṁ 如佛音註 pscsnkṁ kātabbaṁ 譯之。 [0127006] 罪惡(okāra)此語,於原語不明,中部經典一(原文一一五頁),予為由 avakṛ 來的,譯墮落。出佛音註謂 avakāra 之同義語,同時併記有 lāmakabhāva(罪惡)字。我在此取其後者之意,而為罪惡。北傳有相當於此者有「生死」,以合其次之穢字,故有「生死為穢」,想是原文之文字,故唯有如是之譯。 [0134007] 度一切(vessantara)佛音對此為度貪欲等之過(rāgādi-visama)有牽強之嫌。vessaṁ 是 vissaṁ(梵語 vi'svaṁ)(一切)而來的解為度一切者甚為至當。vessantara 是出本生故事中菩薩之名,(南傳本生經最後者)南傳之註釋 vessa 生於市鎮之(庶民族)故 vessa-antara 名為(生於庶民族間)此亦是牽強附會之謂。認為從度一切者之意而來才是適當。(CBETA 按:漢譯南傳大藏經此頁對應之註標[03]與章節校注內容不符,故今將此處的[03]註標修訂成[07]註標。) [0135008] 「幢被降」(pannadhaia)謂戰勝而終。 [0135009] 第七仙(lsisattama)過去六佛之次,釋為第七佛,以第七仙稱釋尊。 [0135010] 「得三明」(tevijja)者,謂得憶宿命智、天眼智、漏盡之三。婆羅門對比此,示為通三吠陀。 [0135011] 「達梵天」(Brahmapatta)者,信梵天為最高者,「信梵天者,信為達最高者,如達梵天,如是達最高者」之意。 [0135012] 破城帝釋(purindadassa sakkassa)佛音以 purindada 為「與最勝之法施者。」sakka 梵語 sakya(有可能者之意)其意義無多大關係,但在譯語,當然可近於本來之意譯之。 [0135013] 譯為無畏,據暹羅皇室出版本有 appabhita 巴利聖典協會本有 appahīna 想是錯誤。 [0136014] 應令供養原語 yakkha 譯之,此語北傳音譯為普通夜叉,非天、非人,為毘沙門天之從屬者,此語俗語之原解釋 √yaj 由(供養)之語來的,為應供養之意。怕此頌亦豫想其意義想不出,於此而譯之。 [0141001] 進入請看中部第七經註[07]。 [0144001] 「共其他三人」(atta-catuttha)其文字之意思,「以第四為自身」,即自己以外有三人。 [0150001] 百八受巴利聖典協會本,此處有 aṭṭhasataṁ vedanāsatam pi 暹羅皇室出版本及巴利聖典協會本相應部之原文有 aṭṭhasatam pi vedanā 於註釋有 aṭṭhasataṁ vedanā 之說明。沒有 vedanāsataṁ 之說明,故依暹羅皇室出版本等譯如本文。 [0156001] 無戲論法(apaṇṇaka-dhamma)對此譯語參照南傳藏二十八註[01]於此 paṇṇa 梵語 pañca 之轉變,pañca 與 parpañca 大體同意義。予亦從此譯之,但 pañca 與 parp-anca 本來均是「擴大」之意,因此從多岐互意,多岐互迷議論之意想可釋為戲論。然不見為 paṇṇa 是 pañca 轉變,可見為 parṇa(羽、葉)的轉變。即於羽於葉二者均為多數故 apaṇṇaka 可得解為「二又或不分為多數」之意,可見是不多岐指根本一道,即中道。佛音常註為 aviruddha(無障)advejjhagāmin(不分開)ekaṁsāgahika(執於一向)之意,paṇṇa 不解為羽、葉,但原語之意結果是同樣。 [0156002] 此說參照長部第二經一七中部第四十一經第七十六經等。 [0158003] 「惡」(dus)此字巴利聖典協會本及暹羅皇室出版本及本典亦無,註釋本之暹羅皇室出版本有應取其有的之義。 [0159004] 說有論者(atthikavāda)是對前者之無戲論者(natthikavāda)。 [0159005] 「作者」原文有 karato 異本有 karoto 佛音之釋有明顯之 karontassa 故依而譯之。 [0163006] 此說長部第二經二〇,中部第七十六經等參照。 [0167007] 「定」apaṇṇakaṁ 前面譯為戲論,此用為副詞,不多岐如前註[01],用為副詞故譯「定」。 [0169008] 以下參照中部第五十一經。【經文資訊】《漢譯南傳大藏經》第 10 冊 No. 5 中部經典(第5卷-第8卷)
【版本記錄】發行日期:2022-01,最後更新:2021-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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