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104]第三品 空 品
第一二一 空小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東園鹿母講堂。其時,恰尊者阿難於晡時,從獨坐起,〔往〕近彼世尊,近已,禮拜世尊,坐於一邊。坐一邊已,尊者阿難,如是白世尊:「然,世尊!一時,世尊住釋迦族之間。有名為那竭羅迦釋迦族之一村。於彼處,世尊!我於世尊之眼前聞、眼前得受:『阿難!我今多住空住。』世尊!我如何以此善聽、善受、善作意、善憶念耶?」
「然,阿難!汝以此善聽、善受、善作意、善憶念。阿難!以前至今,我亦多住於空住。譬喻此鹿母講堂。關於空無象、牛、馬牝馬、關於空無金、銀、關於空無男女之集會。然亦有不空。即唯此比丘眾之一緣。阿難!恰如是,比丘不作意邑想,不作意人想,唯作意林想之一緣。於林想,彼心乃[A1]踴躍、欣喜、定立、解脫。彼如是知:『若緣邑想,雖有任何患惱,今亦無所患事者。若緣人想,雖有任何患惱,今亦無事所患者。然而,是有彼患惱,即唯林想之一緣。』彼知:『其彼想類之依邑想是空。』知『其彼想類之依人想是空。』然又〔知〕『有此不空,即林想唯一緣。』如是,凡於此所無者,對此,以徧隨觀其空。而於此有餘者,其存在即知為『有此。』如是,阿難!又彼思惟:『此如實性、不顛倒、清淨是空類。』
[P.105]復次、阿難!比丘不作意人想,不作意林想,唯作意地想之一緣。於地想,彼之心[A2]踴躍、欣喜、定立、解脫。阿難!譬喻牛皮以百支之針,止住其伸張。阿難!恰如是,於此大地有昇降之坡路、河之難步,有籔、荊之處,高山,此等悉皆不作意,唯作意地想之一緣。於地想,彼之心[A3]踴躍、欣喜、安立、解脫。彼如是知:『若緣人想,雖有任何患惱,今亦無所患事。若緣林想,雖有任何患惱,今亦無事所患。然而,是有彼患煩,即唯地想之一緣。』彼知:『彼想類之依人想是空。』知『其想類之依林想是空。』而又知『有此不空,即唯地想之一緣。』如是,凡於此所無者,對此,徧隨觀其空。而於此有餘者,其存在即知『有此。』阿難!如是,又彼思惟:『此如實性、不顛倒、清淨是空。』
[P.106]復次,阿難!比丘不作意林想,不作意地想,唯作意空無邊處想之一緣。於空無邊處想,彼之心[A4]踴躍、欣喜、安立、解脫。彼如是『若緣林想,雖有任何患惱,今亦無事所患。若緣地想,雖有任何患惱,今亦無所患事。而有彼患惱,即唯空無邊處想之一緣。』彼知『其想類之依林想是空。』知『彼想類之依地想是空。』而又〔知〕『有此不空。即唯空無邊處想之一緣。』如是,凡於此所無者,對此,徧觀其空。而凡有餘者,其存在即知『有此。』如是,阿難!又彼思惟:『此如實性、不顛倒、清淨是空類。』
復次,阿難!比丘不作意地想,不作意空無邊處想,唯作意識無邊處想之一緣。於識無邊處想,彼之心[A5]踴躍、欣喜、定立、解脫。彼如是知:『若緣地想,雖有任何患惱,今亦無事所患。若緣空無邊處想,雖有任何患惱,今亦無所患事。然而,有彼患惱,即唯識無邊處想之一緣。』彼知『其想類之依地想是空。』知『彼想類之依空無邊處想是空。』然而〔知〕『有此不空,即唯識無邊處想之一緣。』如是,凡於此所無者,對此,徧隨觀其空。凡於此有餘者,以其存在即知『有此。』阿難!如是彼思惟:『此如實性、不顛倒、清淨是空類。』
[P.107]復次,阿難!比丘不作意空無邊處想,不作意識無邊想,唯作意無所有處想之一緣。於無所有處想,彼之心[A6]踴躍、欣喜、安立、解脫。彼如是知:『若緣空無邊處想,雖有任何患惱,今亦無事所患。若緣識無邊處想,雖有任何患惱,今亦無所患事。然而,有彼患惱,即唯無所有處想之一緣。』彼知『彼想類之依空無邊想是空。』知『彼想類之依識無邊想是空。』然而,又〔知〕『有此不空,即唯無所有處想之一緣。』如是,凡於此所無者,對此,徧隨觀其空。然而,凡有餘者,其存在即知『有此。』阿難!如是彼思惟:『此如實性、不顛倒、清淨是空類。』
復次,阿難!比丘不作意識無邊處想,不作意無所有處想,唯作意非想非非想處之一緣。於非想非非想處想,彼之心[A7]踴躍、欣喜、定立、解脫。彼如是知:『若緣識無邊處想,雖有任何患惱,今亦無所患事。若緣無所有處想,雖有任何患惱,今亦無事所患。然而有彼患惱,即唯非想非非想處想之一緣。』彼知『彼想類之依識無邊處想是空。』知『彼想類之依無所有處想是空。』而又〔知〕『有此不空,即唯非想非非處之一緣。』如是,凡於此所無者,對此,徧隨觀其空。而凡於此有餘者,其存在即知『有此。』阿難!如是彼思惟:『此如實性、不顛倒清淨是空類。』
[P.108]復次,阿難!不作無所有處想,不作意非想非非想處想,唯作意無想心定之一緣。於無想心定,彼之心[A8]踴躍、欣喜、定立、解脫。彼如是知:『若緣無所有處想,雖有任何患惱,今亦無事所患。若緣非想非非想處想,雖有任何患惱,今亦無所患事。然而有彼患惱,即以此命為緣,緣其六處身。』彼知『彼想類之依無所有處想是空。』知『彼想類之依非想非非想處想是空。』然而又〔知〕『有此不空,即以此命為緣,緣其六處身。』如是,凡於此所無,對此,徧隨觀其空。凡於此有餘者,以其存在即知『有此。』阿難!如是彼思惟:『此如實性、不顛倒、清淨是空類。』
復次,阿難!比丘不作意無所有處想,不作意非想非非想處想,唯作意無想心定之一緣。於無想心定,彼之心[A9]踴躍、欣喜、定立、解脫。彼如是知:『此無想心定是有為而所思惟。然而知凡彼有為而所思惟者,其為無常、滅法。』依如是知、如是見,彼之心由欲漏解脫,〔彼〕之心由有漏解脫,〔彼〕之心由無明漏解脫,解脫之時即解脫智生、知『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不更於此處生。』彼如是知:『若緣欲漏,雖有任何患惱,今亦無所患事。若緣有漏,雖有任何患惱,今亦無所患事。若緣無明漏,雖有任何患惱,今亦無所患事。然而,有彼患惱,即此命為緣,緣其六處身者也。』彼知『彼想類之依欲漏是空。』知『彼想類之依有漏是空。』知『彼想類之依無明漏是空。』然而,又〔知〕『有此不空,即以命為緣,緣其六處身者也。』如是,於此所無者,對此,徧隨觀其空。而凡於此有餘者,其存[P.109]在即知『有此。』阿難!如彼思惟:『此究竟無上之如實性、不顛倒、清淨是空類。』然,阿難!凡過去世之諸沙門、婆羅門,[A10]成就任何究竟無上清淨空住,彼等[A11]於一切已成就究竟無上清淨空住。阿難!凡未來世之諸沙門、婆羅門,成就任[A12]何究竟無上清淨空住,彼等於一切應成就究竟無上清淨空住。阿難!凡即現今之諸沙門、婆羅門,成就任何究竟無上清淨空住,[A13]彼等於一切也成就究竟無上清淨空住。是故,阿難!我應成就究竟無上清淨空住,汝等應如是學。」
世尊如是說已,歡喜之尊者阿難,隨喜世尊之所說。——
第一二二 空大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於釋迦族間,住迦毘羅城尼拘律樹園。其時,世尊於清晨,著衣持鉢、衣,為行乞而入迦毘羅城。於迦毘羅城中,行乞已,從行乞食後,為日晝之止住而歸近於迦羅差摩釋種之住家。其時,迦羅差摩釋種之住家設有眾多之牀座。世尊見迦羅差摩釋種之住家設有眾多之牀座。見已,世尊如是思惟:「迦羅差摩釋種之住家設有眾多之牀座,或於此給眾多之比丘住耶?」
[P.110]恰此時,尊者阿難與眾多之比丘具於迦羅釋種之住家從事作衣。其時,世尊於[A14]晡時從獨坐起,往近彼迦羅釋種之住家,往已,坐於所設之座。坐已,世尊言尊者阿難:「阿難!迦羅差摩釋種之住家設眾多之牀坐,或巧為眾多比丘等之止住耶?」
〔阿難白言〕:「世尊!迦羅差摩釋種之住家設眾多之牀座,彼處住眾多之比丘,世尊!我等乃於作衣時來。」
〔世尊曰〕:「阿難!使喜眾、樂眾、沈於喜眾、喜、聚、樂聚、希求眾之比丘無有光輝。阿難!實是使喜眾、樂眾、沈於喜眾、喜聚、樂聚、希聚之比丘,彼出離之樂、離之樂、寂靜之樂、等覺之樂、喜得其樂、安易得無難得者,應無有是處。然而,阿難!凡比丘一人遠離集群而住,如是之比丘,彼出離之樂、遠離之樂寂靜之樂、等覺樂有可期持,喜得其樂、安易得、無難得者,應有是處。阿難!實是使比丘之喜眾、樂眾、沈於喜眾、喜聚、樂聚、希聚者,或成就時,愛心解脫,或期待成就非時、不動〔心解脫住〕者,無有是處。然而,阿難!彼比丘一人,遠離集群而住,如是之比丘,有可期待或成就時、愛心解脫住,或成就非時、不動〔心解脫住〕,有是處。阿難!我如對〔人之〕樂、〔人之〕希求色之不變易、不推移、不生憂、悲、苦、惱、愁,唯認一色,無是事也。
[P.111]而復阿難!彼住由如來所勝等覺。即作意一切諸相,而當成就內空住。是故,阿難!若依此住而住,有近如來之諸比丘,比丘尼、信男、信女、國王、大臣、外道、外道弟子等者,阿難!如來乃傾離、向離、趣離、寂靜、喜出離,可成為離之心,由徧漏處法,唯作絕對離繫之說。是故阿難!於此有比丘,若『成就內空住。』阿難!如是之比丘,應於內心,無有不使定住、安住、專一、而等持。
然者,阿難!如何應使比丘內心定住、安住、專一、而等持耶?阿難!於此有比丘,離愛欲,離不善法,有尋、有伺、由離生喜、樂,具足初禪而住。以諸尋、伺,成為內心靜安,得心一趣性,無尋,無伺,由定生喜、樂,具足第二禪……第三禪……第四禪而住。阿難!如是之比丘,善使內心定住、安住、專一、而等持。[P.112]彼作意內空。為作意內空,於內空,彼之心不[A15]踴躍、不欣喜、不定住、不解脫。阿難!如是之時,如是彼比丘知:『為作意內空,於內空,我心不[A16]踴躍、不欣喜、不定住、不解脫。』如是,其時有正知。彼作意外空。彼作意內外空。彼作意不動。為作意不動,於不動,彼之內心不[A17]踴躍、不欣喜、不安住、不解脫。阿難!如是之時,彼比丘如是知:『為作意不動,於不動,我心不[A18]踴躍、不欣喜、不定住、不解脫。』如是,其時有正知。阿難!彼比丘於其究竟定相,無不使內心定住、安住、專一、等持。彼〔便〕作意內空。為作意內空,於空,彼之心[A19]踴躍、欣喜、定住、解脫。如是之時,阿難!彼比丘如是知:『為作意內空,於空,我心[A20]踴躍、欣喜、解脫。』如是,其時有正知。彼作意外空;彼作意內外空;彼作意不動。為作意不動,於不動,彼之心[A21]踴躍、欣喜、定住、解脫。阿難!如是之時,彼比丘如是知:『為作意不動,於不動,我心[A22]踴躍、欣喜、定住、解脫。』如是,其時有正知。
[P.113]阿難!若彼比丘之依如是住而住時,要行而傾心者,彼行:『如是行、諸貪、憂、惡、不善法,應不來追流我。』如是,其時有正知。阿難!若彼比丘之依如是住而住時,要住立而傾心者,彼住立:『如是住立,諸貪、憂、惡、不善法,應不來追流我。』如是,其時有正知。阿難!若彼比丘之依如是住而住時,要坐而傾心者,彼坐:『如是坐,諸貪、憂、惡、不善法,應不來追流我。』如是,其時有正知。阿難!若彼比丘之依如是住而住時,要臥而傾心者,彼臥:『如是臥,諸貪、憂、惡、不善法,應不來追流我。』阿難!若彼比丘之依如是住而住時,要談論而傾心者,彼:『凡此等之諸論,是劣而卑、俗人而非聖、無利益、不導遠離、不導離欲、不導滅、不導寂靜、不導智、不導等覺、不導涅槃。我不應談所謂國王論、盜賊論、大臣論、軍論、怖畏論、戰爭論、食物論、飲[A23]料論、衣服論、臥具論、華[A24]鬘論、香料論、親戚論、車乘論、村論、鎮論、都市論、國土論、女論、勇者論、巷中論、水瓶處論、先靈論、種種之事論、世界論、說海論、斯有、無之論等,乃至同如以上之論。』如是,其時有正知。阿難!而又『凡彼諸論:適於謹慎而開心,一向導遠離、離欲、滅、寂靜、智、等覺、涅槃。我當談所謂少欲論、知足論、出離論、不眾會論、勤精進論、戒論、定論、慧論、解脫論、解脫知見論、如是之類[P.114]論。』如是,其時有正知。阿難!若彼比丘之依如是住而住時,於尋而傾心者,彼『凡此等之諸尋,是劣而卑,俗人而非聖、無利益、不導遠離、離欲、滅、寂靜、智、等覺、涅槃。我不應尋所謂欲尋、恚尋、如是類之諸尋,我應不尋。』如是,其時有正知。然而,阿難!『凡此等之諸尋,聖而引導,一向轉向於正等之苦盡。謂:出離尋、無恚尋、無害尋,我應尋如是類之諸尋。』如是,其時有正知。
阿難!此等有五欲功德。何者為五?眼所識之諸色,可愛、可喜、可賞、可意而隨伴可染之欲;耳所識之聲;鼻所識之香;舌所識之味;身所識之諸觸;是可愛、可喜、可賞、可意而隨伴可染之欲。阿難!此等為五欲功德也。於此等中,比丘無不常觀察自心:『我於此等之五欲功德中,有存在者,或有處,有生起心之活動耶?』阿難!若比丘之觀察,如是知:『我於此等之五欲功德中,有存在者,或有處,有生起心之活動。』如是之時,阿難!彼比丘如是知:『凡我對五欲功德之貪欲,其未令斷。』如是,其時有正知。然而,阿難!若比丘之觀察,如是知:『我於此五欲功德中,有存在者,或有處,心無活動之事。』如是之時,阿難!彼比丘如是知:『凡我對五欲功德之貪欲,於我斷之。』如是,其時有正知。
[P.115]阿難!有此等五取蘊。於此等中,比丘無不觀生與滅住:『如是為色,如是為色之集,如是為色之滅。如是為受,如是為受之集,如是為受之滅。如是為想……如是為行……如是為識之集,如是為識之滅。』彼,關於此等之取蘊,觀生與滅而住者,凡於五取蘊,其斷『有我』及慢。如是之時,阿難!彼比丘如是知:『凡我對五取蘊〔有我〕與慢,我盡斷之。』如是,其時有正知。阿難!此等諸善法,一向趣於善,聖、出世間而無墮〔惡魔〕波旬〔之掌中〕。
阿難!汝,以此如何思惟:『認為如何理由,聲聞有值勞力,應追隨〔大〕師耶?』」
〔阿難言:〕「世尊!我等,諸法根據於世尊,世尊為引導,世尊為所依。世尊!以世尊其所說之意義,甚為光輝。從世尊聞,諸比丘應受授奉行。」
〔世尊曰:〕「阿難!聲聞凡為解說諷誦彼契經故而不值追隨〔大〕師。此為何故。總之,阿難!長夜汝等聞諸法,使受持、集語、以意省察,以見善洞察之。然而,阿難!凡謹慎其諸談論,使心開適,一向轉向於遠離、離欲、滅、寂靜、智、等覺、涅槃——少欲論、知足論、出離論、不眾會論、勤精進論、戒論、定論、慧論、解脫論、解脫知見論——如是類之諸談論故。阿難!聲聞勞力,應有值於追隨〔大〕師。
[P.116]如是其時,阿難!為師之有苦;如是之時,為弟子之有苦;如是之時,為梵行者之有苦。然者,阿難!如何為師之有苦。阿難!於此有一類之師,受獨離座處於林中,樹下山上、洞窟、山穴、墓間、森地、露地、藁堆。彼如是遠離而住者,至訪諸婆羅門、居士、乃至諸市民、國民。彼為〔各〕訪來諸婆門、居士、乃至諸市民、國民而煩勞,起貪、生貪心、轉於過分〔之生活〕。阿難!此名為有苦之師。以師為苦,生惡、不善雜染,以引後有,可怕,有苦果,於[A25]未來有生,老死等諸法,使懲罰彼。阿難!如是為師之有苦。
然者,阿難!如何為聲聞之苦。阿難!彼師之聲聞、亦隨行彼師之出離,而受獨離座處於林中、樹下、山上、洞窟、山穴、墓間、森地、露地、藁堆。彼如是遠離而住者,至訪諸婆羅門、居士、乃至諸市民、國民。彼為〔各〕訪來之諸婆羅門、居士、乃至諸市民、國民而煩勞,起欲、起欲心、轉於過份〔之生活〕。阿難!此名為有苦之聲聞。以聲聞之苦,生諸惡、不善法雜染,以引後有,可怕、有苦果,於未來有生、老死之法,使懲罰彼。阿難!如是名為聲聞之有苦。
然者,阿難!如何為梵行者之有苦。阿難!於此如來之出現世間,此是阿羅漢、正等覺者、明行具足者、善逝者、世間解者、無上者、調御丈夫者、天人之〔大〕師、覺者、世尊也。彼受獨離座處於林中、樹下、山上、洞窟、山穴、墓間、森地、露地、藁堆。如是遠離而住,諸婆羅門、居士、乃至諸市民、國民來訪。而彼如來,為〔各〕訪來之諸婆羅門、居士、乃至市民、國民而不煩勞。不起欲、不生貪心、不轉於過份〔之生活〕。阿難!聲聞亦隨行彼師之出離,從行受獨離座處於林中、樹[P.117]下、山上、洞窟、山穴、墓間、森地、露地、藁堆。如是遠離而住者,至訪諸婆羅門、居士、乃至市民、國民。而為〔各〕來訪之諸婆羅門、居士、乃至諸市民、國民之煩勞,起欲,生貪心,轉於過份〔之生活〕。阿難!此名為梵行者之有苦。以梵行者之苦,生諸惡、不善雜染,以引後有,可怕,有苦果,當來有生、老死之法,使懲罰彼。阿難!如是為梵行者之有苦。而又阿難!雖凡為彼師之苦,及彼聲聞之有苦,但此梵行者之苦,有比此以上之苦果,有比此以上之惱果,加之,更轉向於惡趣也。是故,阿難!以友之心情不以敵之心情親近我!此應為汝等之長夜利益、幸福。然者,阿難!如何諸聲聞,以敵〔對〕之心情而不以友之心情親近師。阿難!於此,師有為諸聲聞說法;為利益者,為懷慈愍:『此為汝等之利益,此為汝等之幸福也。』〔而〕彼諸聲聞,不聞、不傾耳、心置其他、而遠離去師之教法。如是,阿難!諸聲聞於師,以敵之心情不為友之心情親近。然而,阿難!如何諸聲聞,以友之心情不為敵之心情親近師,阿難!於此,師有為諸聲聞之說法,是為慈愍者,為利益者,以懷慈愍:『此為汝等之利益,此為汝等之幸福。』彼之諸聲聞、諦聽、傾耳、心不置其他,且遠離而不去師之教法。如是阿難!諸聲聞以友之心情而不為[P.118]敵之心情親近師。是故,阿難!以友之心情不為敵之心情親近我,其應為汝等長夜之利益、幸福。阿難!我誘掖汝等,恰如作壺者,如對未燒之土器,我以責應責者。賞應賞者而言:凡有堅實者,應其為堅實。」
世尊如是說已,使歡喜之尊者阿難,隨喜世尊之所說。——
第一二三 希有未曾有法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時、食後、由行乞歸來,集坐於侍者堂之眾多比丘,起此言談:「希有哉!友!未曾有哉!友!如來增益大神通力者、大威神力者耶!如何是如來般涅槃、斷戲論、斷迷路、盡輪迴、超度一切苦、知過去之諸佛;彼等之諸世尊是如是生;彼等之諸世尊是如是名;彼等之諸世尊是如是姓……有如是戒……有如是法……有如是慧……為如是住者,彼等之諸世尊是如是解脫者。」如是言已,尊者阿難如是告彼等諸比丘:「友!如來是希有而具未曾有。友!如來是未曾有而具未曾有法。」
[P.119]然而,實使彼等諸比丘,中斷此言談。其時,世尊於[A26]晡時從獨坐起,至彼侍者堂,至已,坐於所設之坐。坐已,世尊告諸比丘:「然,諸比丘!汝等今為如何之說話而坐此耶?又汝等如何中斷言談耶?」
〔諸比丘言:〕「世尊!我等食後由行乞歸此,集坐侍者堂,如是起言談:『希有哉!友!……彼等諸世尊,是如是解脫者也。』如是言〔時〕,世尊!尊者阿難如是告我等:『如來……具未曾有法。』世尊!如是我等之言談被中斷,其時世尊來臨。」
時,世尊告尊者阿難:「阿難!然者,於此當詳細說彼如來之希有未曾有法。」
〔阿難言:〕「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菩薩有正念、有正知,生兜率身[1]。』世尊!菩薩有正念、有正知生兜率身,世尊!以此我等受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菩薩有正念、有正知,住立兜率身。』世尊!菩薩有正念、有正知住立兜率身。世尊!我以此受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菩薩之壽有限,住立兜率。』世尊!菩薩之壽有限,住立兜率身,世尊!我以此受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菩薩有正念、有正知,從兜率身歿而入母胎』,世尊!菩薩有正念、有正知,從兜率身歿而入母胎,世尊!我以此等[P.120]受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菩薩從兜率身歿而入母胎,其時包含天界、魔界、梵天界,於此世界、沙門、婆羅門、天人界之世界,無量廣大光明,超諸天之威神力而出現。於世界邊之空間、幽隱、暗冥、黑暗處,於彼有如是大神通,如是大威神力,此等之日月光明亦不得到達之處;其處亦有無量廣大之光明,超諸天之威力而出現。生其處之諸有情,彼等亦由光明,互相認知——友!其他之諸有情,實有生此——又此一萬世界,動搖、震動、激動、而無量廣大光明,超諸天之威力,出現於世。』世尊!菩薩之……世尊!以此我等受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菩薩之入母胎時,有四天子,且護四方以近彼——彼菩薩或菩薩之母,即人非人乃至任何者,亦莫能害——。』世尊!菩薩之……世尊!以此我受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菩薩入母胎時,菩薩之母自然為具戒者,離殺生,離不與取,於愛欲離邪行,離虛誑語,離窣羅、迷麗耶酒類之放逸處。』世尊!菩薩之……世尊!我以此受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P.121]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菩薩入母胎時,菩薩之母,對男子不起伴妙欲[2]之意。又菩薩之母,以如何男子之娛心,亦無甚喜。』世尊!菩薩之……世尊!我以此受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菩薩入母胎時,菩薩之母得五妙欲。菩薩母成就五妙欲,具足而行作。』世尊!菩薩之……世尊!我以此受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世尊!我[A27]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菩薩入母胎時,菩薩之母不起任何之病患,菩薩之母,身體無疲勞而安樂;又菩薩之母,通過胎以見菩薩具一切肢體,無諸根之毀損。阿難!猶如有琉璃寶珠。善淨性,八角、被善磨過。而以絲之或青、黃、赤、白、綠串之。彼具眼之人,於手其觀察之——此琉璃寶珠,是淨、性優、八角、善磨。而以絲之或青、黃、赤、白、綠串之——。如是,阿難!菩薩入母胎時,菩薩之母,不起任何病患。菩薩之母,身體無疲勞而安樂。菩薩之母,通過胎以見菩薩具一切肢體而無諸根之毀損。』世尊!菩薩之……世尊!我以此受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P.122]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菩薩生七日,菩薩之母命終,生兜率身。』世尊!菩薩之……世尊!我以此受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如其他之諸婦人,胎兒宿於胎內九或十月間而生,如是菩薩之母不生菩薩;菩薩之母,菩薩宿胎內正十個月而生。』世尊……世尊!我以此受時為世尊之希有曾有法。
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如其他之婦人或坐而生,如是菩薩之母不生菩薩;菩薩之母立而生菩薩。』世尊……!我以此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菩薩出母胎時、諸天於最初受,其後眾人〔受〕。』世尊……世尊!我以此受持為世尊希有未曾有法。
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菩薩由母胎出時,菩薩不至地,四天子受彼而使立母前、——王妃請喜,汝生大威力之子——。』世尊……世尊!我以此受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菩薩由母胎出時,實是清淨而出,不塗〔污〕水,不塗痰,不塗血,乃至不塗任何不淨,而無垢清淨也。阿難!猶如[P.123]寶珠,置於迦尸之絹布,寶珠不穢污迦尸之絹布迦尸之絹布亦無穢污於寶珠。其何因而然耶?依兩者之清淨。如是,阿難!又菩薩由母胎出時,實是清淨而出,不塗〔污〕水,不塗痰、不塗血,乃至不塗任何不淨,是無垢清淨也。』世尊……世尊!我以此受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菩薩出母胎時,女持一冷、一溫之兩水,出現於空中,由此為菩薩及母行水。』世尊……世尊!我以此受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生耶!菩薩以立起平等之足,面北七步,轄步而行,被白蓋,朝望一切諸方,以說偉言——我是世界之首者、我是世界之勝者,我是世界之長者,此為最後之生,今無後有之事——。』世尊……世尊!我以此受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世尊!我親從世尊如是聞、親受得:『阿難!菩薩出母胎時,包含天界、魔界梵天界,於此世界、沙門、婆羅門、天、人眾之世界,其無量廣大光明,超越諸天[P.124]之威神力而出現。其世界邊之空間:幽隱、暗冥、黑闇處,於此有如是大神通,如是有大威神力,此等之日月光明亦不得至之處,其處亦有無量廣大光明,超諸天之威神力而出現。而生其處之有情,彼等亦由彼光明而互相認知——友!其他之諸有情,實有生於此處——。又此一萬之世界,動搖、震動、激動、無量廣大光明,超諸天之威神力而出現。』世尊……世尊,我以此受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是故,阿難!今汝,此亦應受持為如來之希有未曾有法。阿難!此如來自覺而生起諸受,自覺而持續,自覺而滅之。自覺而〔生〕諸想,自覺而生起諸尋,自覺而持續,自覺而滅沒之。阿難!汝亦以此受持為如來希有未曾有法。」
「世尊!世尊之自覺而生起諸受,自覺而持續,自覺而滅沒之,自覺而〔生〕諸想、……自覺而生起諸尋,自覺而持續,自覺而沒之,世尊!此亦我受持為世尊之希有未曾有法。」
尊者阿難如是說已,〔大〕師認許之。歡喜之彼等諸比丘。隨喜尊者阿難之說。——
第一二四 薄拘羅經
如是我聞。——
[P.125]一時,尊者薄拘羅,住王舍城迦蘭陀竹林。時,尊者薄拘羅以前在家時之友阿支羅迦葉,詣尊者薄拘羅之處。詣已,與尊者薄拘羅互相問訊,交換可喜、樂之語已而坐一邊,一邊坐已,阿支羅迦葉如是言尊者薄拘羅:「友!薄拘羅!汝出家幾年耶?」
「友!我出家八十年矣。」
「然者,友薄拘羅!汝此八十年間,行幾次淫法耶?」
「友!迦葉!汝不應如是問我:『然者,友!薄拘羅!汝此八十年間,行幾次淫法耶?』而且,友!迦葉!汝應如是問我:『然者,友!薄拘羅!汝此八十年間,曾起幾次欲想耶?』」
「然者!友!薄拘羅!汝此八十年間,曾起幾次欲想耶?」
「友!迦葉!我出家八十年,未曾起欲想。」
(尊者薄拘羅,八十年間不曾憶起欲想者,我等應以此受持為尊者薄拘之希有、未曾有法。)
「友!我出家後,八十年間,未曾憶起恚想、害想。」
(尊者薄拘羅八十年間,未曾憶起恚想、害想者,我等應以受持為尊者薄拘羅之希有、未曾有法。)
「友!我出家後,八十年間,未曾憶起欲尋。」
(尊者[3]薄拘羅……未曾有法。)
「友!我出家後,八十年間,未曾憶起恚尋、害尋。」
(尊者薄拘羅……未曾有法。)
[P.126]「友!我出家後,八十年間,未曾憶受居士衣。」
(尊者薄拘羅……未曾有法。)
「友!……未憶持刀斷衣。」
(尊者薄拘羅……未曾有法。)
「友!……未憶以針縫衣。」
(尊者薄拘羅……未曾有法。)
「友!……未憶以染料染衣。」
(尊者薄拘羅……未曾有法。)
「友!……不憶縫迦絺那衣。」
(尊者薄拘羅……未曾有法。)
「友!不憶與同梵行者之從事作衣。……受招待……『未曾憶起如是心:嗚呼!誰招待我!』」
(尊者薄拘羅……未曾有法。)
「友!……家中坐……家中食……取婦人之隨行相……乃至對婦人說四句偈法亦……至比丘尼之住房……對比丘尼說法……乃至……對正學女說法……對沙彌尼說法〔亦皆〕不憶。」
(尊者薄拘羅,八十年間,不憶為比丘尼說法者,我等以此應受持為尊者薄拘羅之希有未曾有法。)
「友!我出家後八十間,不憶令〔人〕出家[4]……乃至……令受具足……不憶為〔人〕所依,不憶令沙彌侍奉……於浴房之浴……洗同梵行者之肢體[5]……曾起暫[P.127]時病……乃至服用一片阿梨勒之醫藥……依靠於依靠物……寢臥……〔亦〕不憶於村邊之牀座以迎接雨期。」
(尊者薄拘羅,八十年間,不憶於村邊之牀座以迎接雨期……未曾有法。)
「友!七日間,我有惑而食得土地之團食,而第八日智生。」
(尊者薄拘羅有惑七日間,而食得土地之團食,第八日智生者我等以此應受持為尊者薄拘羅之希有、未曾有法。)
「友!薄拘羅!我得於法、律出家,得具足戒。」
阿支羅迦葉,得於此法、律出家,得具足戒。而〔得〕具戒不久,尊者迦葉獨處不放逸,熱心勞力住,不久,諸善男子正為其目的,由〔在〕家而出家。於現世自通達、證悟、具足、其無上梵行之究竟住,知「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A28]辦,更不來此世。」尊者迦葉已經成為阿羅漢。
其時,尊者薄拘羅,持門鑰由精舍如是言:「諸尊者!請出來,諸尊者!請出來,今日我將入涅槃。」
(尊者薄拘羅,持門鑰由精舍至精舍曰:「諸尊者!請出來,諸尊者!請出來。今日我將入涅槃。」我等亦以此受持為尊者薄拘羅之希有未曾有法。)
[P.128]其時,尊者薄拘羅,坐於比丘眾中而入涅槃。
(尊者薄拘羅,坐於比丘眾中而入涅槃,我等亦以此受持為尊者薄拘羅之希有未曾有法。)——
第一二五 調御地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其時,恰新學沙門阿夷羅和提住林中小屋。其時王子奢耶闍那遊行、旅行至新學沙門阿夷羅和提處。至已,與新學沙門阿夷羅和提互相問訊,交換喜、樂之語已,坐於一邊。一邊坐已,王子奢耶闍那向新學沙門阿夷羅和提,如是言:「尊者[6]阿奇耶沙那!我如是聞:『茲有比丘,不放逸而熱心精勤住者,應得心一境性。』」
「如是,王子!如是,王子!茲有比丘,不放逸而熱心精勤住者,應得心一境性。」
「善哉!尊者阿奇耶沙那!如所學、所聞,為我說示。」
「王子!我不能為仁〔者〕說示如所聞、所學之法。王子!我今雖為仁者說示如所聞、所學之法,而仁者亦不解我所說之義。此我應〔徒〕疲勞。此我當為嬈惱。」
[P.129]「尊者阿奇耶沙那!請為我說示如所聞、所學之法,或許我能解尊者阿奇耶沙那所說之義。」
「然者,王子!我應向仁者說示如所聞、所學之義。若我所說之義,仁者能解者善;若我所說之義,仁者不能解者,請自隨住,其時請不更質問我。」
「尊者阿奇耶沙那!請為我說示如所聞、所學之法,若我能解尊者阿奇耶沙那所說之義者善。若我不能解尊者阿奇耶沙那所說之義者,當自隨住。我其時不應更質問尊者阿奇耶沙那。」
其時,新學沙門阿夷羅和提為王子奢耶闍那說示如所聞、所學之法。如是說已,王子奢耶闍那,對新學沙門阿夷羅和提如是言:「無處亦無容,尊者阿奇耶沙那,凡比丘不放逸,若熱心精勤住,應得心一境性者!」
其時,王子奢耶闍那,對新學沙門阿夷羅和提說:「無處亦無容。」(終無是事)即起座而去。
其時,新學沙門阿夷羅和提,於王子奢耶闍那去後不久,詣世尊之處,詣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邊,一邊坐已,新學沙門與王子奢耶闍那互相所談論之一切,白世尊,其聞已,世尊告新學沙門:「阿奇耶沙那!其應如何得耶?彼應由出離而知、出離而見、出離而達到、出離而證得;其王子奢耶闍那是於欲中住,享受欲,耽於欲尋,欲熱使之熱惱,熱中於欲之追求;〔能〕或知、或見、或證者,無如是事也。[P.130]阿奇耶沙那!譬喻有二:或應調御之象、應調御之馬、應調御之牛,善被調御,善被導御。〔又〕二者,有或應調御之象,或應調御之馬,或應調御之牛,不被調御,不被導御。阿奇耶沙那!汝其如何思惟耶?彼兩應被調御之象,應被調御之馬,應被調御之牛,善被調御,善被導御者,彼等應被調御至調御之所作,以達調御之地耶?」
「如是,世尊。」
「次二者,或應被調御之象,或應被調御之馬,或應被調御之牛,不被調御,不被導御,彼等不被調御者,〔能〕如二者或應被調御之象,或應調御之馬,或應被調御之牛,善被調御,善被導御,而至調御之所作,達調御之地耶?」
「不然,世尊。」
「恰如是,阿奇耶沙那!凡依出離而知、依出離而見、依出離而達到、依出離而證〔得〕者,其王子奢耶闍那是欲中住、享受欲、沈於欲尋、欲熱使之熱惱,熱中於欲之追求,〔能〕或知、或見、或證者,無有如是事。」
「阿奇耶沙那!譬喻村或鎮之近處有大山,此山有兩友,從彼村鎮出,以手契示而近彼山,近已,一友立於山麓,一友登於山上。立彼山麓之友,如是言立於山上之友曰:『友!汝立於山上見何耶?』彼如是曰:『友!我立於山上,見美麗之林園、美麗之森林、美麗之土地、美麗之水池。』彼〔立於山麓之友〕如是言:『汝[P.131]立於山上見美麗之林園、美麗之森林、美麗之水池者無處亦無容(無是事)。』立彼山上之友下山麓,拉彼友之腕,令登山上,暫時休息已,向彼友言:『友!汝於山上見何耶?』彼如是曰:『友!我立於山上,見美麗之林園、美麗之森林、美麗之土地、美麗之水池。』彼如是言:『友!我等!今正是汝之——友!汝之立於山上,見美麗之林園……美麗之水池者!——之所說無處無容,以如此瞭解。我等今正是,又汝之——友!我立於山上見美麗之林園……美麗之池水——之所說如是諒解。』彼如是言:『對此,友!我被大山所遮,應見而不見故也。』阿奇耶沙那!恰如是,比此更大之無明蘊,王子奢耶闍那被遮蔽、被覆蓋、被蓋障、被纏結。彼實應依出離而知、依出離而見、依出離而達、依出離而證者。彼王子奢耶闍那於欲中住,享受欲而沈於欲尋與欲熱之熱惱,熱中於欲之追求,〔能〕或知、或見、或證者,無有如是事也。
若,阿奇耶沙那!汝之對王子奢耶闍那說此等二譬喻者,無疑地,王子奢耶闍那即信樂汝。且信樂已,成信樂汝之行相。」
「然而,世尊!我應想起如何王子奢耶闍那,對此等二譬喻必定未曾聞。例如〔對〕世尊〔亦然〕。」
[P.132]「阿奇耶沙那!猶如有剎帝利灌頂王。命令捕象師言:『捕象師!汝乘王之象入山林,見野象出,繫於王象之首。』『如是,王!』阿奇耶沙那!捕象師應諾剎帝利灌頂王已。乘王之象入象林,見野象即繫於王象之首而從王象帶出露地。如是,阿奇耶沙那!野象至露地。阿奇耶沙那!野象〔對〕其象林有種種貪求而彼捕象師白剎帝利灌頂王曰:『王!彼野象來露地矣。』彼剎帝利灌頂王命令調象師曰:『嗚呼!調象師!汝調御野象而除〔其〕野性、野之憶念、思惟、野之憂、疲、熱惱,樂於村鎮中,以令熟人之習慣。』『如是,王!』阿奇耶沙那!調象師應諾剎帝利灌頂王已,掘地立大柱以繫野象之首,以除〔彼〕野性、野之憶念、思惟、野憂、疲、熱惱,樂於村鎮中,令熟人之習慣。調象師對彼溫和,使之身樂、愛,以觸於心緒;諸說為美麗,甚多人愛,甚多人善,以如是之諸語相說。而阿奇耶沙那!野象由調[P.133]象師如是溫和使之耳樂,愛、觸於心緒,諸說為美麗,甚多人愛好,甚多人歡喜,以如是諸語相說之,為使之垂耳傾聽,起解慧心。調象師對彼,更隨與種種草類、水。阿奇耶沙那!野象由調象師,為受種種之草類及水,其時,調象師獨如是思惟:『今野象應活。』調象師對彼,更為所作:『汝應取,汝應捨。』阿奇耶沙那!王象,關於調象之命令而行取、捨,從於教授故,調象師對彼,更為所作:『汝應往之,汝應還來。』阿奇耶沙那!王象,關於調象師之命令而行往還。從於教授故,調象師對彼,更為所作:『汝應起來,汝應坐下。』阿奇耶沙那!王象,對於調象師之命令而行起、坐,從於教授故,調象師對彼,更名為不動之所作。以大楯縛象之鼻,而手持槍之士夫,坐於頭上,且周圍手持槍之眾人,為環而立,調象師持長柄槍立於前,為彼不動之所作,前足不許動,後足立不許動,前身不許動,後身亦不許動,頭不許動,身亦不許動,牙不許動,尾不許動,鼻亦不許動。彼王象,雖刀、劍、弓、矢之飛來,他人之襲來,大鼓、小鼓、螺貝等種種之聲,亦善堪忍,棄一切之曲過、缺點適於王而為王之使用,至稱為王之支分。
[P.134]恰如是,阿奇耶沙那!於此如來出興於世,此應供、正等覺者……〔參照中部經典一、二四六~二四七頁〕……由在家,非家而出家。如是阿奇耶沙那!聖弟子至露地。而,阿奇耶沙那!有諸天、人,貪求彼五欲樂。如來更調御彼曰:『嗚呼!比丘!汝是持戒者。護持別解脫律儀,具正行與正處住,見微罪亦怖畏,於學處,受持而學。』阿奇耶沙那!聖弟子為持戒者,護持別解脫律儀,具正行與正處住,見微罪亦怖畏,於學處,受持而學故,如來對彼,更調御曰:『嗚呼!比丘!汝護於諸根門。雖以眼見色,勿取相,勿取細相。凡不護此眼根而住者,當流注於貪、憂、惡、不善法故,為此等之防護而行道,應入護眼根,為眼根之防護。身聞聲已、鼻嗅香已、舌味味已、身觸觸已、意識法已、而勿取相,勿取細相。凡不防護此意根而住者,當流注於貪、憂、惡、不善法故,為此之防護而行道,應入護意根,為意根之防護。』阿奇耶沙那!聖弟子護諸根門故,如來對彼更調御曰:『嗚呼!比丘!汝於食應知量,應如理思惟而攝食,勿為戲、憍、虛飾、莊嚴之事。而且唯為此身體之存續、支持、止害,為梵行之受持,「我如是故捨斷受,而令新受不[P.135]生。而且於我,應無罪性,而有樂住」。』阿奇耶沙那!聖弟子於食知量故,如來對彼,更調御曰:『嗚呼!比丘!汝專為警寤而住。晝依經行與坐禪,由諸障法,令心清淨;依初夜分亦經行與坐禪,由諸障法,令心清淨;於中夜分、由右脇行獅臥,足疊於足,當起有念、有正知之作意想;後夜分起出,依經行與坐禪,由諸障法,令心清淨。』阿奇耶沙那!聖弟子專為警寤而住,如來對彼,更調御曰:『嗚呼!比丘!汝應具念、正知;往、返亦具正知者;見前,見後亦具正知者;要屈要伸亦具正知者;持僧伽梨衣及鉢、衣亦具正知者,行大小便亦具正知者;或行、或立、或坐、或眠、或寤、或語、或黑、亦具正知者。』阿奇耶沙那!聖弟子具念、正知故,如來對彼,更調御曰:『嗚呼!比丘!汝獨離坐處,應樂林中、樹下、山上、洞窟、山穴、墓間、森地、露地、藁堆。』彼獨離坐處,〔即〕樂林中、樹下、山上、洞窟、山穴、墓間、森地、露地、藁堆。彼食後,由行乞歸,結跏而坐,端正身體,現前安立念。彼對世間斷貪愛,離貪心而住。由貪愛令心清淨,斷瞋恚、無瞋恚而住,饒益憐愍一切生類而由瞋恚令心清淨,斷惛沈睡眠,遠離惛沈睡眠而住。有光[P.136]明想,有念、正知由惛沈、睡眠令心清淨;斷掉舉、惡作、無掉舉而住。內靜息有心,由掉舉令心清淨;斷疑、超越疑而住,無猶豫、對諸善法由疑令心清淨。彼斷此等之五蓋以慧令心之隨煩惱成為無力,對於身觀身而住。熱心而有正知、〔正〕念,對世間應調伏貪、憂。對於受……乃至……對於心[7]……乃至……對於法觀法而住,熱心而有正知、〔正〕念,對世間應調伏貪、憂。
阿奇耶沙那!猶如調象師,掘地立大柱,繫野象之首以除其野性、野之憶念、思惟、野之憂、疲、熱惱、樂於村鎮中,令熟人之習慣,恰如是,阿奇耶沙那!此等之四念處繫聖弟子之心,除在欲〔生活〕之習,除在俗〔生活〕之思惟,除在俗〔生活〕之憂、疲、熱惱、逮得正理以證涅槃。
如來對彼,更調御曰:『嗚呼!比丘!汝對身隨觀身而住,勿尋求俱身之尋。對於受隨觀受而住,勿尋求俱受之尋。對於心隨觀心而住,勿尋求俱心之尋。對於法勿尋求俱法之尋。』彼為止息尋與伺內心成為安靜,有心一趣性,無尋無伺,由定生喜、樂具足第二禪、第三禪而住。彼如是心,等持之時……〔參照第五十一 乾陀羅伽經〕……知不更來此世。
[P.137]彼比丘忍耐強,忍受寒暑、饑渴、蚊虻、風熱、蛇觸、惡聲罵詈之語言、激越、粗惡、辛烈、不快、不適悅而至幾乎奪命之身苦受,棄一切貪、瞋、癡,以去缺點、應供養、供奉、布施、合掌者,成為世間無上之福田。
阿奇耶沙那!若老野象之不受調御、不受調練而死者,稱為:『老野象以死不調御之死。』阿奇耶沙那!若中年野象之〔……〕,阿奇耶沙那!若青年野象之不受調御,不受調練而死者,稱為:『青年野象以死不調御之死。』恰如是,阿奇耶沙那!若長老比丘不漏盡而死者,稱為:『長老比丘以死不調御之死。』阿奇耶沙那!若中年比丘之〔……〕,阿奇耶沙那!若新學比丘之不漏盡而死者,稱為『新學比丘以死不調御之死。』阿奇耶沙那!若老野象之善受調御、善受調練而死者,稱為『老野象以死調御之死。』阿奇耶沙那!若中年野象之〔……〕,阿奇耶沙那!若青年野之善受調御、善受調練而死者,稱為『青年野象以死調御之死。』恰如是,阿奇耶沙那!若長老比丘之漏盡而死者,稱為『長老比丘以死於調御之死。』阿奇耶沙那!若中年比丘之〔……〕,阿奇耶沙那!若新學比丘之漏盡而死者,稱為『新學比丘以死於調御之死。』」
世尊如是說已,歡喜之新學沙門阿夷羅和提,隨喜世尊之所說。——
[P.138]第一二六 浮彌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王舍城迦蘭陀竹林。時,尊者浮彌清晨著衣持鉢衣至彼王子奢耶闍那之住居。至已,坐於所設之座。其時,王子奢耶闍那詣彼尊者浮彌處,詣已,問訊尊者浮彌,互相交換可喜、可樂之語後,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王子奢耶闍那如是言尊者浮彌曰:「尊者浮彌!一部份之沙門、婆羅門有如是說、如是見者:『雖有願望而行梵行不能逮得其果;無願望而行梵行亦不能逮得其果;有願望或無願望而行梵行不能逮得其果;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而行梵行亦不逮得其果。』對此,尊者浮彌之〔大〕師,為如何之說者?為如何之論者耶?」
〔尊者浮彌曰:〕「王子!我未曾從親聞、親受得於世尊。而世尊對如是之記說其有此:『若有願望以行不正之梵行不逮得其果。無願望,以行不正之梵行亦不能逮得其果。有願望或無願望,以行不正之梵行皆不能逮得其果。若非有願望或非無[P.139]願望,以行不正之梵行,亦不能逮得其果。若有願望,以行正梵行者即能逮得其果。若無願望,但以行正梵行者亦能逮得其果。若有願望或無願望,以行正梵行者亦能逮得其果。若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以行正梵行〔者皆〕能逮得其果。』」
〔王子曰:〕「若尊者浮彌之〔大〕師,如是說者,如是論者,可能正是尊者浮彌之〔大〕師,應當立於一切沙門、婆羅門之上。」其時,王子奢耶闍那,以自己之上等食供奉尊者浮彌。
時,尊者浮彌食後,由行乞歸來,詣彼世尊處,詣已,敬禮世尊,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尊者浮彌,如是白世尊曰:「於此,世尊!我於清晨著衣,持鉢衣,至彼王子奢耶闍那之住居,至已,坐於所設之座。世尊!其時王子奢耶闍那,來至我處,來已,與我互相問訊交換可喜、可樂之語已,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王子奢耶闍那如是言我曰:『尊者浮彌!有一部份之……尊者浮彌之〔大〕師,為如何說者,為如何之論者耶?』世尊!如是說已,我向王子奢耶闍那如是言:『王子!我雖無親從世尊聞……立於一切沙門、婆羅門之上。』如何,世尊!被如是問,〔我〕如是記說,正確說世尊之所說者乎?又,我非以不實誹謗世尊乎?記說法之隨法者乎?為同教者、諸教說之隨說者,非有何所呵責者乎?」
[P.140]〔世尊曰:〕「汝正確,浮彌!被如是問而如是記答真正是說世尊之所說者也。而且無有以不實誹謗我,又為記說法之隨法。為同教者、諸教說之隨說者亦無有何所呵責之處。
總之,浮彌!不論如何之沙門或婆羅門,若邪見、邪思惟、邪語、邪業、邪命、邪精進、邪念、邪定者,雖以願望行梵行亦不能逮得其果。雖無願望以行梵行亦不能逮得其果。或有願望、或無願望……若或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亦不能逮得其果。其因何理由耶?然,浮彌!此乃非逮得其果之來源也。
浮彌!不論如何之沙門或婆羅門,若邪見、邪思惟、邪語、邪業、邪命、邪精進、邪念、邪定者,雖以願望行梵行,亦不能逮得其果。雖無願望以行梵行,亦不能逮得其果。或有願望或無願望……若或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亦〔皆〕不能逮得其果。其因何理由耶?然,浮彌!此乃非逮得其果之來源也。
浮彌!譬喻有求油、欲油之人,為求油而以砂置桶〔中〕只管[8]以撒水而壓搾之。若有願望,以砂置桶〔中〕,只管撒水後而〔用力〕壓搾亦不能得油。若無願望,以砂置桶〔中〕,只管撒水後,雖〔用力〕壓搾亦不能得油。若或有願望或無願望,以砂置桶〔中〕,只管撒水後〔用力〕壓搾亦不能得油。若或非有願望或非願望,以砂置桶〔中〕,只管撒水後〔用力〕壓搾,亦〔皆〕不能得油。其因何理由耶?然,浮彌!其非得油之來源也。恰如是,浮彌!不論如何之沙門、婆羅門,若邪見、邪思惟……邪定者,彼等雖有願望行梵行亦不能得其果。若無願望……若或有願望或無願望……若或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雖行梵行,亦〔皆〕不得其果。其因何理由耶?然,浮彌!其非逮得果之來源也。
[P.141]浮彌!譬喻有求乳、欲乳之人,為求乳若搾牝牛之角。若有願望,雖搾牝牛之角亦不能得乳。若無願望……若或有願望或無願望……若或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雖搾牝牛之角亦〔皆〕不能得乳。其因何理由耶?然,浮彌!其非得乳之來源也。恰如是,浮彌!不論如何之沙門、或婆羅門,若邪見……乃至……邪定者,彼等若有願望,雖行梵行亦不能逮得其果。若無願望……若或有願望或無願望……若或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雖行梵行亦不能得其果。其因何理由耶?然,浮彌!其非逮得果之來源也。
浮彌!譬喻有求酥、欲酥之人,為求酥而倒水於甕中,用攪拌之具攪拌之。若有願望,以水倒於甕中,雖用攪拌之具攪拌亦不能得酥。若無願望……若或有願望或無願望……若或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以水倒於甕中,雖用攪拌之具攪拌亦〔皆〕不能得酥。其因何理由?然,浮彌!其非得酥之來源也。恰如是,浮彌!不論沙門、或婆羅門,若邪見……乃至……邪定者,彼等若有願望,雖行梵行亦不能逮得其果。若無願望……若或有願望或無願望……若或非有願望或非願望,雖行梵行亦〔皆〕不能逮得其果。其因何理由耶?然,浮彌!其非得果之來源也。
[P.142]浮彌!譬喻有求火欲火之人,為求火而取濕薪、濕鑽木磨擦之。若有願望,以取濕薪濕鑽木,雖〔用力〕磨擦亦不能得火。若無願望……若或有願望或無願望……若或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取濕薪、濕鑽木,〔用力〕磨擦亦不能得火。其因何之理由耶?然,浮彌!其非得火之來源也。恰如是,浮彌!不論如何之沙門、或婆羅門,若邪見……乃至……邪定者,彼等若有願望,雖行梵行亦不能逮得其果。若無願望……若有願望或無願望……若或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雖行梵行,亦不能逮得其果。其因何理由耶?然,浮彌!其非逮得果之來源也。
浮彌!不論如何之沙門、或婆羅門,若正見、正思惟、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正定者,彼等若有願望以行梵行可逮得其果。若無願望,以行梵行亦可逮得其果。若或有願望或無願望,以行梵行亦可逮得其果。若或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以行梵行亦可逮得其果。其因何理由耶?然,浮彌!其為逮得果之來源也。
浮彌!譬喻有求油、欲油之人,為求油而以胡麻置於桶中,只管撒水後而壓搾之。若有願望,以胡麻置於桶中,只管撒水後〔用力〕壓搾之即可得油。若無願望……若或有願望或無願望……若或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可得油也。其因何理由耶?然,浮彌!其得油之來源也。恰如是,浮彌!不論如何之沙門、或婆羅門,若正見……乃至……正定者,彼等若有願望,而行梵行可得其果。若無願望……若或有願望或無願望……若或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以行梵行亦可逮得之果。其因何之理由耶?然,浮彌!其逮得果之來源也。
[P.143]浮彌!譬喻有求乳、欲乳之人,為求乳若搾牝牛之乳房。若有願望,若搾牝牛之乳房即可得乳。若無願望……若或有願望或無願望……若或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可得乳也。其因何理由耶?然,浮彌!其為得乳之來源也。恰如是,浮彌!不論如何之沙門、或婆羅門,若正見……乃至……正定者,彼等若有願望,以行梵行可逮得其果。若無願望……若或有願望或無願望……若或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以行梵行亦可逮得其果。其因何之理由耶?然,浮彌!其為逮得其果之來源也。
浮彌!譬喻有求酥、欲酥之人,為求酥以酪倒於甕中,用攪拌具攪拌之。若有願望,以酪倒於甕中,以攪拌具攪拌之即可得酥。若無願望……若或有願望或無願望……若或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以酪倒於甕中,以攪拌具攪拌之即可得酥。其因何理由耶?然,浮彌!其為得酥之來源也。恰如是,浮彌!不論如何之沙門、或婆羅門,若正見……正定者,彼等若有願望,以行梵行可逮得其果。若無願望……若或有願望或無願望……若或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以行梵行可逮得其果。其因何之理由耶?然,浮彌!其為逮得果之來源也。
[P.144]浮彌!譬喻有求火、欲火之人,為求火取乾燥之薪、乾燥之鑽木磨擦之。若有願望,取乾燥之薪、乾燥之鑽木磨擦者即可得火。若無願望……若或有願望或無願望……若或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取乾燥之薪、乾燥之鑽木磨擦之即可得火。其因何之理由耶?然,浮彌!其為得火之來源也。恰如是,浮彌!不論如何之沙門、或婆羅門,若正見……正定者,彼等若有願望,以行梵行,即可逮得其果。若無願望,以行梵行亦可得其果。若或有願望或無願望,以行梵行亦可得其果。若或非有願望或非無願望,以行梵行者亦可逮得其果。其因何之理由耶?然,浮彌!其為逮得果之來源也。
浮彌!汝若對王子奢耶闍那說此等四喻者,彼王子奢耶闍那必定信樂汝。信樂已,對汝有信樂之行相。」
「然而,世尊!我應想起如何王子奢闍那對此等四譬喻必定未曾聞。例如〔對〕世尊〔亦然〕。」
世尊如是說已,歡喜之尊者浮彌隨喜世尊之所說。——
第一二七 阿那律經
如是我聞。——
[P.145]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樹給孤獨園。時,工匠般奢康迦告一人曰:「仁者!仁者詣阿那律之處,詣已,以我語,頭面禮拜尊者阿那律之足,應如是言:『尊者!工匠般奢康迦頭面禮拜尊者阿那律之足,尊者!尊者阿那律明日受工匠般奢康迦之供食,其總額能容受四人。尊者!而且其時,尊者阿那律請少微早來工匠般奢康迦為王事多事多忙——』」彼人答應工匠般奢康迦:「如是,尊者!」而詣彼尊者阿那律之處,詣已,敬禮尊者阿那律而坐於一面。於一面坐之彼人,如是白尊者阿那律曰:「工匠般奢康迦頭面禮拜尊者阿那律之足,而如是言:『尊者!尊者阿那律明日受工匠般奢康迦之供食,總額能容受四人,尊者!其時,尊者阿那律請少為早來,因工匠般奢康迦為王之事多忙多事也。』」尊者阿那律默然而容受。
如是尊者阿那律其夜過後,清晨著衣,執持鉢衣,往彼工匠般奢康迦之住居,至已,坐於所設之席。其時,工匠般奢康迦親手供奉尊者阿那律,美味硬、軟之食使至飽足。而且工匠般奢康迦〔看〕尊者阿那律食已手離鉢,〔即〕取一低席,坐於一面。坐於一面之工匠般奢康迦如是白尊者阿那律曰:
「於此,尊者!諸長老比丘來作如是言:『長者!應修無量心解脫。』一部份之長老如是言:『長者!應修大心解脫。』尊者!此無量心解脫與此大心解脫,此等之法是義異文亦異耶?或義一而文異耶?」
[P.146]「有關此,長者!於此〔汝自〕說,汝確實有者。」
「尊者!我如是思惟:『此無量解脫心與此大心解脫,此等之法,是義一而文異。』」
「長者!此無量心解脫與此大心解脫,此等之法,義異文亦異。長者!如何此等之法,義異文亦異耶?應知此是依於異門。
然者,長者!如何是無量心解脫?於此,長者!有比丘以慈俱之心徧滿一方而住。同第二方,同第三方,同第四方,如是〔又〕於上、下、四維、一切處、一切方與慈俱一切世界、廣、大、無量,以無怨、無瞋之心徧滿而住。與悲俱之心、與喜俱之心、與捨俱之心、亦徧滿一方而……住。長者!以此稱為無量心解脫。
長者!如何為大心解脫?長者?於此,有比丘以限一樹下:『大也』,徧滿勝解而住。長者!此稱為大心解脫。長者!於此,有比丘限於二或三之樹下:『大也』徧滿勝解而住。長者!此亦稱為大心解脫。長者!於此,限於一村:『大也』,徧滿勝解而住。長者!此亦稱為大心解脫。長者!於此,有比丘,限於二或三村:『大也』,徧滿勝解而住。長者!此亦稱為大心解脫。長者!於此,有比丘限於一大王國:[P.147]『大也』,徧滿勝解而住。長者!此亦稱為大心解脫。長者!於此,有比丘限於二或三之大王國:『大也』,徧滿勝解而住。長者!此亦稱為大心解脫。長者!於此,有比丘限於繞海之地:『大也』,徧滿勝解而住,長者,此亦稱為大心解脫。長者!從此異門,如何此等法之義異、文亦異耶?應當知之。
長者!有此等之四有生,如何為四?長者!於此,或者以『有小光』,徧滿勝解而住,彼身壞命終之後,生為諸小光天之徒眾。長者!於此,或者以『有無量光』,徧滿勝解而住,彼身壞命終之後,生為諸無量光天之徒眾。長者!於此,或者以『有雜染光』,徧滿勝解而住,彼身壞命終之後,生為諸雜染光天之徒眾。長者!於此,或者以『有徧淨光』,徧滿勝解而住,彼身壞命終之後,生為諸徧淨光天之徒眾。長者!有此等之四有生。
[P.148]長者!彼等之諸天有時集會於一堂,〔而且〕彼等集會於一堂者,雖被施為顏色之不同而非光明之相違也。長者!譬喻有入一多燈之屋,入此等之屋者,其光焰之相違,雖為所施設而非其光明之相違也。恰如是,長者!彼等之諸天有時集會於一堂,〔而且〕彼等集會於一堂者,雖被施為顏色之不同而非光明之相違也。長者!彼等之諸天,有時由其處之散會,彼等由其處之散會者,雖被施為顏色之不同而非光明之相違也。長者!譬喻有人從彼屋持出此等甚多油燈。此等從其處持出者,雖被施為光焰之不同而非其光明之相違也。恰如是,長者!彼等之諸天有時由其處之散會,彼等由其處之散會者雖被施為顏色之不同而非其光焰之相違也。長者!彼等諸天無有思念:『我等於此為常住』,或『為堅固』,或『為常恒』。然而彼等諸天遂其各住之處而各怡樂其處。長者!譬喻於籠中被棒擔搬運之蠅無如是之念:『我等於此為常住』,或『為堅固』,或『為常恒』。然而彼等之諸蠅,遂其各住之處而各怡樂其處。恰如是,長者!彼等諸天無如是之思念:『我等於此為常住』,或『為堅固』,或『為常恒。』然而彼等之諸天遂其各住之處,各怡樂其處。」
如是說已,尊者真迦[A29]旃延如是告尊者阿那律曰:「善哉!尊者!阿那律!而我對此更有所問。尊者!彼諸天之光明無不是少光耶?或一部份之諸天有無量光耶?」
「友,迦旃延!關於此等,一部份之諸天有少光,而〔另〕一部份之諸天有無量光也。」
[P.149]「尊者阿那律!有如何之因、如何之緣,彼等之諸天同生於一天部,茲一部之諸天有少光而〔另〕一部之諸天有無量光耶?」
「友,迦旃延!關於此等之尋問,如汝之宜,應解說之。友,迦旃延!對此汝如何思惟?彼以限一樹下:『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與限於彼二或三之樹下:『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此等兩者之修習中,何者心之修習較大耶?」
「尊者!此兩者心修習之中,限於彼二或三之樹下:『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較大也。」
「友,迦旃延!汝如何思惟?限於彼二或三之樹下:『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與限於彼一村之地:『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此等兩者心修習之中,何者心之修習較大耶?」
「尊者!此等兩者心修習之中,限於彼一村之地:『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較大也。」
「友,迦旃延!汝對此如何思惟?彼限於一村之地:『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與限於彼二或三村之地:『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此等兩者心修習之中,何者心修習較大耶?」
「尊者!此等兩者心修習之中,限於彼二或三村之地:『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較大也。」
[P.150]「友,迦旃延!汝對此如何思惟?彼限於二或三村之地:『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與限於彼一大王國:『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此等兩者心修習之中,何者心之修習較大耶?」
「尊者!此等兩者心修習之中,限於彼一大王國:『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較大也。」
「友,迦旃延!汝對此如何思惟?限於彼一大王國:『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與限於二或三之大王國:『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此等兩者心修習之中,何者心修習較大耶?」
「尊者!此等兩者心修習之中,限於彼二或三之大王國:『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較大也。」
「友,迦旃延!汝對此如何思惟?限於彼二或三之大王國:『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與限於彼繞海之地:『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此等兩者心修習之中,何者心修習較大耶?」
「尊者!此兩者心修習之中,限於彼繞海之地:『大也。』徧滿勝解而住之比丘較大也。」
「友,迦旃延!有此因、此緣,彼諸天雖同生於一天部,於一部之諸天有少光。而〔另〕一部份之諸天有無量光也。」
「善哉!尊者阿那律!而於此我更有所問。尊者!彼等之諸天,其光明皆是雜染光耶?或是一部之諸天有清淨光耶?」
[P.151]「友,迦旃延!關於此,一部之諸天是有雜染光而〔另〕一部之諸天是有清淨光。」
「尊者阿那律!有何因、何緣,彼等諸天同生一天,一部之諸天有雜染光而又另一部份之諸天有清淨光耶?」
「友,迦旃延!關於此,我應與汝譬喻,或智者依譬喻知解所說之義。友,迦旃延!猶如燃著之油燈其油不淨而燈焰亦不淨。其油未為清淨而燈焰亦不為清淨故,結果其燃焰薄暗。友,迦旃延!恰如是,於此,或比丘徧滿勝解雜染光而住。彼身粗重,不善止息,惛沈、睡眠不善斷除,掉舉、惡作不善調御。彼身粗重,不善止息,惛沈、睡眠不善斷除,掉舉、惡作不善調御故,結果其光薄暗。彼身壞命終後,生為雜染光天之徒眾。友,迦旃延!猶如燃著之油燈其油清淨燈焰亦清淨。其油清淨而其燈焰亦清淨故,結果燃焰無薄暗。友,迦旃延!恰如是,於此,或比丘徧滿勝解清淨光而住,彼身粗重而善止息,惛沈、睡眠亦善令斷除,掉舉、惡作亦善令調御。彼身粗重善止息,惛沈、睡眠亦善令斷除,掉舉、惡作亦善令調御故,結果其光無薄暗。彼身壞命終後,生為清淨光天之徒眾。
[P.152]友,迦旃延!有此因、此緣,彼等諸天雖生一天部,茲有一部之諸天為雜染光,而又有一部之諸天為清淨光也。」
如是說已,尊者真迦旃延如是言尊者阿那律曰:「善哉!尊者阿那律!〔我等未曾〕『如是我聞。』尊者!阿那律如是之言,或『應如是。』而且,尊者阿那律如是說:『有如是彼等諸天。』『有其諸天。』尊者!我如是思惟:『實是尊者阿那律曾與彼諸天共住也、曾言話、曾談論也。』」
「友,迦旃延!實汝敢〔受〕此訊語而我為汝解答。友,迦旃延!我長時曾彼諸共住、曾言話、曾談論也。」
如是說已,尊者真迦旃延對工匠般奢康迦如是言:「長者!〔此〕為汝等之利得,〔此〕為汝之善利,如是汝斷彼疑惑之法,且我等得〔善〕聽聞此法門。」——
第一二八 隨煩惱經
如是我聞。——
[P.153]一時,世尊住憍賞彌瞿師羅園。其時,恰於憍賞彌之諸比丘生起鬥諍,唱說異論,相起紛諍,互相以激越之語攻擊而住。時,有一比丘,詣世尊處,詣已,敬禮世尊,立於一面。立於一面之彼比丘如是白世尊言:「於此,世尊!憍賞彌之諸比丘生起鬥諍,唱說異論,相起紛諍,互相以激越之語攻擊而住。善哉世尊!願世尊到彼等諸比丘處,請垂慈愍。」世尊默然准許。
其時,世尊到其近彼等諸比丘之處,到已,如是言彼諸比丘曰:「唉!諸比丘!勿鬥諍,勿異論,勿鬥諍,勿紛論」如是言已,有一比丘如是白世尊言:「世尊!法主[9]之世尊,請待,世尊!世尊不被嬈亂,唯請住現法樂住。我等應當鎮靜此鬥諍、異論、論難、紛議。」
二度,世尊如是言彼等之比丘曰:「唉!諸比丘!勿鬥諍、勿異論、勿諍論勿紛論。」二度,彼比丘如是白世尊言:「世尊!世尊是法主,請待。世尊!世尊不被嬈亂,唯請住現法樂住。我等應當鎮靜此鬥諍、異論、論難、紛議。」
三度,世尊如是言彼等諸比丘曰:「唉!諸比丘!勿鬥諍、勿異論,勿紛論。」三度,彼比丘如是白世尊言:「世尊!世尊是法主,請待。世尊!世尊不被嬈亂,唯請住現法樂住,我等應當鎮靜此鬥諍、異論、論難、紛論。」
其時,世尊於清晨,著衣持衣、鉢,為乞食而入憍賞彌。於憍賞彌行乞,遊行已,食後,由行乞歸來,收座具,執起衣、鉢而頌此等之偈:
[P.155]其時,世尊頌此等之偈已而往近婆羅樓羅村。恰於此時,尊者婆咎住於婆羅樓羅村。尊者波咎見世尊從遠而來,彼即準備設座及洗足水。世尊坐於所設之座,坐已而洗足。尊者婆咎敬禮世尊,坐於一面。世尊如是言坐於一面之尊者婆咎曰:「比丘!如何安快?如何善得忍耐耶?如何為行乞而不疲勞耶?」〔婆咎言〕:「世尊!安快善忍耐,且為乞食而無疲勞。」時,世尊說法教誡尊者婆咎,令感興、激勵、歡喜已,〔世尊〕即從座起,往近至般那蔓闍寺林。而其時,恰尊者阿那律、尊者難提、尊者金毘羅住於般那蔓闍寺林。林之守護者見世尊從遠而來,見已,如是白世尊曰:「沙門!勿入此林中。於此處住有自愛形[13]三人之善男子,莫作彼等之不快。」尊者阿那律聞林之守護者與世尊共話,聞己,如是告林之守護者曰:「友,林之守護者!勿妨世尊,乃我等〔大〕師世尊之到來也!」其時,阿那律往尊者難提及尊者金毘羅之處。至已,如是告尊者難提及金毘羅曰:「來,尊者等!來,尊者等!我等〔大〕師世尊到來也。」時,尊者阿那律、尊者難提、尊者金毘羅詣世尊處,一人持世尊之衣、鉢,一人整理設座,一人準備洗足水。世尊坐於所設座,坐已而洗足。彼等尊者敬禮世尊亦坐於一面,世尊對坐於一面之阿那律如是言曰:「阿那律!汝等如何安快耶?如何供養充分耶?如何為乞食而不疲勞耶?」
[P.156]〔阿那律等言:〕「世尊!安快,供養充分,我等為乞食不疲勞也。」
〔世尊曰:〕「然者,阿那律!汝等如何和合、相喜悅而無諍論,〔如〕水與乳之性,互相以愛眼相見而住耶?」
〔阿那律等言:〕「世尊!我等實和合、相喜悅而無諍論,〔如〕水與乳之性,互相以愛眼相見而住。」
〔世尊曰:〕「然者,阿那律!汝等如何和合、相喜悅而無諍論,〔如〕水與乳之性,互相以愛眼相見而住耶?」
〔阿那律言:〕「於此,世尊!我有如是思念:『我與如是類之諸同梵行者共住者乃我之利得,我之善利也。』世尊!此等諸尊者於明於暗,如是對我現起慈身業、於暗於明現起慈語業、慈意業也。世尊!而且我如是思念:『我今如何放棄己心以隨此諸尊者之心而動作。』世尊!如是我放棄己心,隨此等諸尊者之心而動作。世尊!我等之身體實是相異也。然,心正是〔同〕一也。」
尊者難提、尊者金毘羅亦如是白世尊言:「世尊!我等亦如是思念……心正是〔同〕一也。
世尊!我等如是和合、相喜悅而無諍論,如水與乳之性,互相以愛眼相見而住也。」
〔世尊曰:〕「善哉!善哉!阿那律!果然者,阿那律!如何汝等不放逸、熱心、勞力而住耶?」
[P.157]〔阿那律言:〕「然!世尊!我等不放逸、熱心、勞力而住。」
〔世尊曰:〕「然者,阿那律!如何汝等不放逸、熱心、勞力而住耶?」
〔阿那律言:〕「世尊!於此,我等之中,最先由村行乞歸還者,彼設諸座、準備飲用水、洗澡水、并準備屑物器。又後由村行乞歸還者,若有殘食,若欲者即食,若不欲者,或棄於無草之處,或落於無生物之水中。彼斂諸座、處理飲用水、洗澡水屑物之器洗淨已而收之,即清掃食堂,若見飲用水、洗澡水之甕空無者,即準備之。若彼力所不及者以手招呼第二者,以手示:『我等準備。』然者,世尊!我等因此無須發言。而且,世尊!我等每五日共坐終夜說法。世尊!我等如是不放逸、熱心、勞力而住也。」
〔世尊曰:〕「善哉!善哉!阿那律!然者!阿那律!汝等如是不放逸?熱心勞力而住,有諸上人法,勝十二分、使得達聖智見、有樂住耶?」
〔阿那律言:〕「世尊!於此,我等不放逸、熱心、勞力而住,善認光明以見諸色,然而我等於彼光明不久而消失,且見諸色而我等未徹見其相!」
[P.158]〔世尊曰:〕「然而,阿耶律!汝等應不能不徹見其相。阿那律!我亦同於正覺以前,在未正等覺之菩薩時,當認光明又見諸色。雖然彼光明於我不久消失又見諸色。阿那律!其我起如是思念:『有何因、何緣?我光明消失又見諸色耶?』阿那律!然而我起如是思念:『於我起疑惑,而為疑惑故,我消滅三[A31]昧。三[A32]昧之消滅時,即光明消失又見諸色也。然而我應如作疑惑之不復起。』阿那律!如是我不放逸、熱心、勞力而住,恰認光明又見諸色。然而我之光明不久復滅且見諸色。阿那律!故我起斯思念:『我何因、何緣?我光明消失又見諸色耶?而為不作意故,我三昧不滅。三昧滅時,光明消失,又諸見色。故我應再疑惑及不作意,於我當不起如是作。』如是阿那律!我……乃至……而阿那律!我起斯思念:『於我起惛沈、睡眠,而為惛沈、睡眠故,我三昧滅。三昧滅時,即光明消失,又見諸色。故我應再疑惑、不作意、及惛沈、睡眠之於我不起如是作。』如是阿那律!我……乃至……而阿那律!我起如是思念:『我起恐怖,為恐怖故,我三昧滅。三昧滅時,即光明[P.159]消失,又見諸色。(阿那律!譬喻有人行長路,彼之兩側出現殺人者,為此[14],彼起恐怖。阿那律!恰如是我起恐怖。而為恐怖故,我三昧滅。三昧滅時,即光明消失,又見諸色。)故我應再疑惑、不作意、惛沈、睡眠及恐怖之於我不起如是作。』如是阿那律!我……乃至……而阿那律!我起斯思念:『我起歡喜,而為歡喜故,我三昧滅。三昧滅時,即光明消失,又見諸色。(阿那律!譬喻有人求一寶藏,頓時獲得五寶藏,為此,彼起歡喜。恰如是,阿那律!我起歡喜,而為歡喜故,我三昧滅。三昧滅時,即光明消失,又見諸色。)故於我應再疑惑、不作意、惛沈、睡眠、恐怖及歡喜之於我不起如是作。』如是阿那律!……乃至……而阿那律!我起斯思念:『我起粗重,而為粗重故,我三昧滅,三昧滅時,即光明消失,又見諸色。故我應再疑惑、不作意、惛沈、睡眠、恐怖、歡喜及粗重之於我,不起如是作。』如是阿[P.160]那律!我……乃至……而阿那律!我起斯思念:『我起過度之勤精進。而為過度之勤精進故,我三昧滅,三昧之滅時,即光明消失,又見諸色。(阿那律!譬喻有人,以兩手緊捉捕鶉,其死於手中。恰如是,阿那律!起過度之勤精進故。而為過度之勤精進故……乃至……又見諸色。)故我應再疑惑、不作意、惛沈、睡眠、恐怖、歡喜、粗重、及過度之勤精進之於我,不起如是作。』如是阿那律,我……乃至……而阿那律!我起斯思念:『我起甚懈怠。而為甚懈怠故……乃至……又見諸色。(阿那律!譬喻有人,緩捉捕鶉,從其手飛去。恰如是阿那律!我起甚懈怠……乃至……又見諸色。)故我應再疑惑、不作意……及甚懈怠之於我,不起如是作。』
如是阿那律!我……乃至……而阿那律!我起斯思念:『我起欲望,而為欲望故……又見諸色。故我應再疑惑……及欲望之於我,不起如是作。』如是阿那律!我……乃至……而阿那律!我起斯思念:『我起種種之想……乃至……又見諸色。故我應再疑惑……及種種想之於我,不起如是作。』
然,阿那律!我不放逸、熱心、勞力而住,以善認光明,又見諸色。然而我其光明不久消失又見諸色。故阿那律!我起斯思念:『有何因、何緣,我光明消失又見諸色耶?』而阿那律!我起斯思念:『我起諸色之極觀察性。……乃至……又見諸色也。故我應再疑惑……種種之想及諸色之極觀察性於我,不起如是作。』如是阿那律!我之『疑惑是心之隨煩惱也』知如是而捨斷心之隨煩惱、不作意。『不作意是心之隨煩惱。』知如是而捨斷心之隨煩惱、不作意。『惛沈、睡眠……恐怖……歡喜……粗重……過度之勤精進……甚懈怠……欲望……種種之想……諸色之極觀察性是心之隨煩惱也。』知如是而斷捨心隨煩惱、諸色之極觀察性。
[P.161]然,阿那律!我不放逸,熱心、勞力而住,雖見光明而不見諸色;雖見諸色而不見光明——〔如是〕此終夜、又終日、又終日終夜也。故阿那律!我起斯思念:『有何因、何緣,此我雖見光明而不見諸色,雖見諸色而不見光明耶?』——〔如是〕終夜、又終日又終日終夜。而阿那律!我起斯思念:『若不作意我色相而作意光明時,即其時,雖正見光明而不見諸色。然而若我,不作意光明相而作意諸色時,其時,雖正見諸色而不見光明——如是此終夜、又終日、又終夜終日也。』
然,阿那律!我不放逸,熱心、勞力而住,正見少光明,又少見色,且認識無量光明,又認識無量色。——〔如是〕此終夜、又終日,又終夜終日也。然,阿那律!我起斯思念:『有何因、何緣?我認識少光明,又見少色,且見無量光明,又見無量色——〔如是〕此終夜、又終日、又終夜終日耶?』然,阿那律!我起斯思念:『若有少三昧時,其時,於我有少眼。故其我以少眼見少光明且見少色。而且,若我有不少三昧時,其時,於我有無量眼。故其我以無量眼見無量光明,而且見無量色[P.162]——〔如是〕終夜、又終日又終夜終日。』然,阿那律!我為『疑惑是心之隨煩惱也。』為知如是,令捨斷心之隨煩惱之疑惑。『不作意是心之隨煩惱也。』知如是而今捨斷心之隨煩惱之不作意。『惛沈、睡眠……欲望……種種之想……諸色之極觀察性是心之隨煩惱。』知如是而令捨斷心之隨煩惱之諸色極觀察性。然,阿那律!此我起斯思念:『其我心之隨煩惱,此等於我令捨斷之。所以我今當修三種三昧。』阿那律!其我修有尋有伺定,亦修無尋唯伺定,亦修無尋無伺定,亦修有喜定,亦修無喜定,亦修樂俱行定,亦修捨俱行定。然而阿那律!我修有尋有伺定,亦修無尋唯伺定,亦修無尋無伺定,亦修有喜定,亦修無喜定,亦修捨[15]俱定故,而於我更生智見。『我解脫不動,此是最後生,今亦無後有之事。』」
世尊如是說已,歡喜之尊者阿那律隨喜世尊之所說。——
[P.163]第一二九 賢愚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其時,世尊言諸比丘曰:「諸比丘!」彼等比丘對世尊〔答曰:〕「〔如是〕,世尊。」世尊如是曰:
「諸比丘!此等三之愚者:有愚者之特徵、愚者之特相、愚者之特質。何者為三?諸比丘!於此,愚者思惟惡思、說惡說、行惡行。諸比丘!若彼愚者,不為惡思之思惟者、惡說之說者、惡行之行者,依何彼諸賢者知:『此人是愚者、不正之人。』然,諸比丘!愚者,惡思之思惟者、惡說之說者、惡行之行者故,是故彼諸賢者知『此人是愚者也,不正之人也。』諸比丘!彼愚者於現世覺受三種之憂苦。諸比丘!若愚者或坐於聚會中、或坐於路巷、或坐於四衢街頭時,其處若有人,為與彼相應、適彼之論。諸比丘!若愚人之為殺生者、偷盜者,於愛欲〔處〕為邪行者、虛誑語者、飲酒者[16],其時,諸比丘!於愚者有如是之思念:『若人為與彼相應、適彼之論者,於我有諸法。又我住於如是之諸法。』諸比丘!愚者於現世,覺受如是之第一之苦、憂。
[P.164]復次,諸比丘!王人捉捕愚者之盜賊、犯罪者,以作種種之刑罰,即以杖打、以鞭笞、以棒擲,截手、截足、截手足,截耳、截鼻、截耳鼻,於粥鍋煮、拔取頭髮、切口、著燈火之冠、點火於手、如剝蛇皮以剝取皮膚,以髮結縛所剝之皮膚,如羚羊縛懸其手足,打鉤入其肉、段段截斷、以鹼水灌之、以鐵棒串轉之、如藁之敷物打之,注以熱油、令犬嚙之、活活串刺、以刀截頭、見〔如是〕。其時,諸比丘!於愚者有斯思念:『實因如是類之諸惡業,王人捉捕盜賊、犯罪者,作種種刑罰。即以杖打、以鞭笞、以棒擲,截手、截足、截手足……以刀截頭。而如是之諸法我亦有,且我亦住如是之諸法。王人亦若知我者,王人亦捕捉我,令行種種之刑罰。即以杖打、以鞭笞……以刀截頭。』諸比丘!愚者於現世覺受如是第二之憂、苦。
復次,諸比丘!愚人或昇坐於椅子、或昇坐於禪榻、或雖臥於地上,凡彼於以前之諸業,即種種之身惡行、語惡行、意惡行,此等,其時,來懸彼之上,落懸、垂懸。諸比丘!譬喻大山峯之影,日暮來懸地上、落懸、垂懸。恰如是,諸比丘![P.165]愚人雖昇坐於椅子、或昇坐於禪榻、或臥於地上、凡彼以前之諸惡業:即身惡行、語惡行、意惡行,彼等其時,來懸於彼上、落懸、垂懸。諸比丘!其時,愚者有斯思念:『我實不作福、不作善、不起怖畏〔心〕、〔而且唯是〕作惡、作兇暴、作罪過。不作福、不作善、不起怖畏〔心〕、而且只作惡、作兇暴、作罪過者之趣,於其處死後,應〔赴他〕趣。』彼悲哀、惱疲、啼吠、打胸、喪神。諸比丘!愚者於現世,如是覺受第三之憂、苦。
彼[17]其比丘是愚人,作身惡行、作語惡行、作意惡行已,身壞命終後,生於無幸處、惡趣、險難處、地獄。諸比丘!凡彼正語者言:『一向不愛好此一向不愛樂此、一向不適意此』者,〔其〕地獄始彼正語者言:『一向不愛好此、一向不愛樂、一向不適意此。』諸比丘!雖以任何譬喻亦不能說於地獄如何之苦耶?」
如是說已,一比丘白世尊曰:「然者,世尊!得為我說喻耶?」
〔世尊曰:〕「得也,比丘!」世尊告〔比丘曰:〕「比丘!譬喻捕捉盜賊、犯罪者以示王:『王!〔此〕盜賊、犯罪者也。請加於彼所欲之[A33]懲罰。』而彼王如是言曰:『汝等當往之,〔而且〕於清晨對彼者刺百刀。』而清晨對彼者刺百刀。時,王於午時如是曰:『汝等!彼者如何?』〔彼等言〕『王!如是彼尚活。』而彼〔王〕如是告彼等曰:『汝等當往之,而且於午時對彼者刺百刀。』午時刺彼者百刀。時,王於晡時如是言曰:『汝等!彼如何?』〔彼等言:〕『王!如斯彼者尚活。』王告彼等曰:『汝等當往之,而於晚時刺彼者百刀。』於晚時刺彼者百刀。諸比丘!對此如何思惟耶?彼被刺三百刀,為其緣,應受憂、苦耶?」
[P.166]〔比丘言:〕「世尊!雖唯刺一刀,為其緣,彼者當受憂、苦,何況刺三百刀耶!」
其時,世尊手取拳大之小石告諸比丘曰:「諸比丘!汝等如何思惟耶?我於此手所握拳大之小石與雪山之山王,何者為大耶?」
〔比丘言:〕「於此,世尊!世尊之所握手拳大之小石與雪山之山王者比較不入其數亦無有至千萬分之一,不得取為比較也。」
〔世尊曰:〕「恰如是,諸比丘!彼者被刺三百刀,為其緣而受憂、苦者其與地獄比較者,不入其數亦無有至千萬分之一,不得取為比較。諸比丘!諸獄卒對彼行五種名之刑罰。即名以五技之赤熱鐵杙,刺其兩手、兩足及中胸。彼其時受激甚之苦受。而只要彼惡業之未盡,於其間無有命終。諸獄卒誘行彼,以斧截之。彼於其時受激甚之苦受。而只要其惡業之未盡,於其間無有命終。諸比丘!諸獄卒置彼足[P.167]於上,以頭於下,以利斧切之。彼其時……乃至……只要彼惡業之未盡,於其間無有命終。諸比丘!以彼軛於車、令往還於熱、燒燃之地上。彼其時……乃至……只要彼惡業之未盡,於其間無有命終。諸比丘!諸獄卒令彼上、下於炭山、熱、燒燃之大山。彼其時受激甚之苦受。而只要彼惡業之未盡,於其間無有命終。諸比丘!諸獄卒捉彼足於上、頭於下,投進於熱、燒燃之大銅釜中。令彼於其處煮沸。使彼於其處煮沸,或上、或下、或橫。彼於其時受激甚之苦受。而只要彼惡業之未盡,於其間無有命終。諸比丘!諸獄卒捉彼投於大地獄中。諸比丘!而且彼大地獄,有四隅[18]、四門、相分平等之部份,圍著鐵壁,以鐵蔽之,其鐵製之地令敷燃燒之火,有擴徧〔上下四方〕百由旬存續一切時。
諸比丘!由種種之異門,我雖說地獄之論。諸比丘!究竟如何是地獄之苦?依言述不能盡。
諸比丘!畜生之類,有草食之生物、彼等以齒齟生、乾諸草而噉。然,諸比丘!如何畜生類為草食之生物?種種之馬、牛、驢馬、山羊、鹿、乃至其他凡畜生類為草食之生物也。諸比丘!彼愚癡者,曾於此處〔人界〕為食味之貪著者,於此處作諸惡業,身壞命終後,即生為彼諸草食之有情、彼諸有情之類。
[P.168]諸比丘!畜生之類,有糞食之生物。彼等從遠嗅至糞臭而趣:『於此處我等可飽食,於此處我等可飽食。』譬如諸婆羅門之由供物之香而趣:『於此處我等可飽食,於此處我等可飽食。』諸比丘!恰如是,畜生之類,有糞食之生物。彼等從遠嗅到糞臭而趣:『於此處我等可飽食,於此處我等可飽食。』然者,諸比丘!如何畜生為糞食之生物耶?鷄、豚、狗、豺乃至其他之凡畜生類而為糞食之生物也。諸比丘!彼愚癡者,曾於此處〔人界〕為食味之貪著者,於此處作諸惡業,[A34]身壞命終後,生為彼諸糞食之有情、彼諸有情之類。
諸比丘!畜生之類,有生於黑闇中、老於黑闇中、死於黑闇中。諸比丘!而如何畜生、有生於黑闇中、老於黑闇中、死於黑闇中?即昆蟲、蛆蟲、乃至其他凡畜生類,生於黑闇中、老於黑闇中、死於黑闇中三生物也。諸比丘!彼愚癡,曾於此處〔人界〕,為貪著食味者,於此處作諸惡業,身壞命終後,生於彼諸黑闇中、老於黑闇中、死於黑闇中之有情、生為彼等諸有情之類。
諸比丘!有畜生類,生於水中、老於水中、死於水中之生物。然者,諸比丘!如何諸畜生,生於水中、老於水中、死於水中之生物?即魚、龜、鱷、乃至其他,凡畜生類,生於水中、老於水中、死於水中之生物也。諸比丘!彼愚癡,曾於此處〔人界〕為貪著食味者,作諸惡業,身壞命終後,生於彼諸水中、老於水中、死於水中之有情,生為彼諸有情之類。
諸比丘!有畜生類,生於不淨中、老於不淨中、死於不淨中之生物。然者,諸比丘!如何畜生類,有生於不淨中、老於不淨中、死於不淨中之生物?諸比丘!凡彼或生於腐敗魚中、老於腐敗魚中、或死於腐敗魚中之諸有情,或生於腐敗死體中、腐敗食物中、或污池中、或穢水淈中……乃至……諸比丘!彼愚癡者,曾於此處〔人界〕為貪著食味者,作諸惡業,身壞命終後,生於彼諸不淨中、老於不淨中、死於不淨中之有情,生為彼等諸有情之類。
[P.169]諸比丘!我雖依異門得說畜生論。諸比丘!畢竟,於任何之畜生類,不能依言說盡其苦!
諸比丘!譬如有人,以有一孔之軛[19]投於海中。而且東風從彼吹去西方,西風吹去東方,北風吹去南方,南風吹去北方。其時有一瞎龜,彼過一百年始一度浮起。諸比丘!汝等對此作如何思惟?彼之瞎龜,應以其首,入其一孔之軛中耶?」
「世尊!在混雜中,若久歷其時,於何時之間〔或有此可能〕。」
〔世尊曰:〕「諸比丘!彼瞎龜,欲從首入其一孔軛中應甚迅速。諸比丘!我說,無寧此一度趣險難處之愚者言得為人更為艱難。此何因由耶?諸比丘!不論如何,於其處〔險難處〕無有法行、寂靜行、善行、福行,諸比丘!於其處,是彼此相食、弱肉強食之行也。諸比丘!如是愚者,若經時已久,於何時還來人位,彼還生於種種卑賤之家,〔即:〕或旃陀羅之家、或獵師之家、或竹工之家、或造車人之家、或屠殺者之家、如是類貧困缺乏飲食、窮苦生活之家。於此,得衣、衣亦甚艱難。因此,彼之容色不佳、面顏醜陋、倭小而多病。或成為瞎眼、曲臂、跛足、躄足也。或不得飲食、衣服、車乘、花環、香料、塗油、座位、住宅、燈火。彼身為惡行、語為惡行、意為惡行也。彼身為惡行、語為惡行、意為惡行已,身壞命終後,生於無幸處、惡趣、險難處、地獄。
[P.170]諸比丘!譬喻有博戲者,最初演藝失敗而失子、失妻、失一切財產,〔自己〕更受隨縛。諸比丘!彼博戲者,如最初演藝失敗而失子、失妻、亦失一切財產,〔自己〕更受隨縛,其失敗輕少也。而彼愚者,身作惡行、語作惡行、意作惡行已,身壞命終後,生於無幸處、惡趣、險難處、地獄,如是失敗即甚大也。諸比丘!此乃一向為徧滿愚者之〔質〕地也。
諸比丘!此等三之賢者:有賢者之特徵、賢者之特相、賢者之特質也。何等為三?諸比丘!於此,賢者思惟善思、說善說、行善行者也。諸比丘!若彼賢者,思惟善思、說善說、行善行者,依何諸賢者而知彼:『此仁〔慈者〕是賢者,善士也。』諸比丘!而且賢者之思惟善思、說善說、行善行故,由此故,諸賢者知彼:『此仁〔慈者〕是賢者、善士也。』諸比丘!如是彼賢者,於現世覺受三種喜、樂。諸比丘!若賢者於聚會坐、於路巷坐、於四衢頭坐時,於其處若人相應於彼、行適彼論。[P.171]諸比丘!若賢者是遠離殺生者、遠離偷盜者、於愛欲遠離邪行者、遠離虛誑語者、遠離須羅、迷羅耶酒之放逸處者,其時,諸比丘!賢者有如是思念:『若人相應於彼、行適彼論者,我有如是之諸法,又我住於如是之諸法。』諸比丘!賢者於現世,覺受如是第一之喜、樂。
復次,諸比丘!賢者見王人捕捉盜賊、犯罪者,令種種之刑罰,〔即:〕以杖打,以鞭笞……乃至……以刀截頭。其時,諸比丘!賢者有如是思惟:『因如是類之諸惡業,王人捕捉盜賊、犯罪者,令作種種之刑罰,〔即:〕以杖打,以鞭笞……乃至……以刀截頭。我無如是之諸法,我不住如是之諸法。』諸比丘!賢者於現世,覺受如是第二之喜、樂。
復次,諸比丘!賢者,雖昇坐於椅子、雖昇坐於禪榻、雖臥於地上、凡彼以前之諸善業,即:種種之身善行、語善行、意善行,彼等於其時,來懸、落懸、垂懸於彼之上。諸比丘!譬喻大山峰之影,於日將暮,來懸、落懸、垂懸於地上。諸比丘!恰如是,賢者雖昇坐於椅子、雖昇坐禪榻、凡彼以前之種種善業,來懸、落懸、垂懸……。諸比丘!其時,賢者有如是念:『實耶!我不作惡、不作兇暴、不作罪過、以作福、作善而起怖畏〔心〕。不作惡,不作兇暴,不作罪過,以作福,作善,只要起怖畏〔心〕者之趣,於其趣死後,應〔向〕其趣。』彼不悲哀、不惱疲、不啼哭、不打胸、無喪神之事。諸比丘!賢者於現世,覺受如是之第三善、樂。
[P.172]諸比丘!彼賢者,作身善行、語善行、意善已,身壞命終後,生於善趣、天界。諸比丘!凡彼正語者雖言:『此一向好,應一向此愛樂,一向此適意也。』彼唯於天界,其正語者言:『此一向好,應一向此愛樂,一向此適意也。』諸比丘!雖以任何譬喻,亦不能說天有如何之樂耶?」
如是說已,一比丘白世尊曰:「然者,世尊!得為我說譬喻耶?」
〔世尊曰:〕「得也!比丘!」世尊以告比丘:「比丘!譬喻轉輪王成就七寶,且具足四神變,由是緣,以受喜、樂。如何為七?
比丘!年剎帝利之灌頂王,十五日布薩之當日,洗滌頭髮,齋戒沐浴,登至妙高殿上,現有千輻、有周邊、有轂、完具一切持相之天之輪寶。見已,剎帝利之灌頂王有此思念:『我聞——剎帝利灌頂王,十五日布薩之當日,洗滌頭髮,齋戒沐浴,登至妙高殿上,現有千輻、有周邊、有轂、完具一切特相之天之輪寶者,彼則成為轉輪王也——然者,我為此轉輪王。』諸比丘!其時,剎帝利之灌頂王從座起,以左手取水瓶,右手撒布輪寶:『汝輪寶應轉行之,汝輪寶應征服之。』諸比丘![P.173]然而,彼輪寶行轉東方,於其後,轉輪王率四種之兵。諸比丘!然而,若輪寶止住之地方,於其處轉輪王與四種[A35]兵共〔駐〕陣營。諸比丘!然而,於東方之諸敵王[20],彼等來輪寶處如是言:『大王!來!大王!善來!大王!所有一切皆歸汝。大王!應請教敕。』轉輪王如是言:『勿殺生物,勿取不與者。於諸欲境,勿行邪行。勿語虛誑語。勿飲酒而食所應之食。』諸比丘!然而,東方之諸敵王,彼等〔悉〕歸順於轉輪王。諸比丘!其時,彼輪寶入於東海,更上陸行轉於南方……乃至……入於南海,更上陸行轉於西方……乃至……入於西海,更上陸行轉於北方!其後,轉輪王率四種兵。諸比丘!然而,若輪寶止住之地方,於其處,轉輪王與四種兵共〔駐〕陣營。諸比丘!然而,於北方之諸敵王,彼等來轉輪王之處如是言:『大王!來!大王!善來!大王!所有一切,皆歸於汝。大王!應請教敕。』轉輪王如是言:『勿殺生物……應食所應之食。』諸比丘!然而彼北方之諸敵王,彼等〔悉〕歸順於轉輪王。諸比丘!其時彼輪寶征服海內之土地已,還來於彼王城,轉輪王內宮之門前,量是[21]立大公唱,以莊嚴轉輪王內宮之門戶。諸比丘!轉輪王如是現其輪寶。
[P.174]復次,諸比丘!於轉輪王,象寶出現——純白而七處齊整,具神變飛行於空中,名之為布薩陀象王也。見已,轉輪王之心欣悅:『汝實賢善之象乘也,若不令調御者。』諸比丘!其時彼象寶,譬喻賢善優良種之象,如長時,善調御,恰如是令調御。諸比丘!昔,轉輪王以試此象寶,清晨駕乘歷訪於海內之土地已,還來彼王城以行早食。諸比丘!於轉輪王如是現其象寶。
復次,諸比丘!於轉輪王,馬寶出現。純白有如鴉之頭,有如文叉草直豎之毛,具神變,飛行於空中,名之為婆羅訶馬王也。見已,轉輪王之心欣悅:『汝實賢善之馬乘也。若不令調御者。』諸比丘!其時彼馬寶,如賢善優良種之馬,如長時善調御,恰如是調御。諸比丘!昔,轉輪王以試此馬寶,清晨駕乘歷訪海內之土地已,還來彼王城以行早食。諸比丘!於轉輪王如是現其馬寶。
復次,諸比丘!於轉輪王珠寶出現。此是琉璃寶珠,此清淨也,優良品種,八稜而善磨。諸比丘!彼珠寶之光明徧滿一由旬。諸比丘!昔,轉輪王正試彼珠寶,整四種丘,珠寶安置於幡旗之端,於夜陰黑暗中出發。諸比丘!然而,彼周圍之諸村里,彼等皆由其光明思惟為『晝』而從事家業。諸比丘!於轉輪王如是現其是珠寶也。
[P.175]復次,諸比丘!於轉輪王女寶出現。形勝而可看,清淨如具蓮華最上之容色,不過高、不過矮、不過瘦、不過肥、不過黑、不過白、超人之容色而不達天之容色。諸比丘!然而,彼女寶恰如兜羅綿、或如劫波娑綿有身觸。諸比丘!又彼女寶之四肢於寒時為暖,於熱時為泠也。諸比丘!彼女寶從身上放出旃檀香,從口放出優鉢羅香。諸比丘!又彼女寶比轉輪先起而後臥,順從任何事之所作,行悅意而〔專〕語愛言。諸比丘!彼女寶以轉輪王於意中不違背。況以身乎!諸比丘!於轉輪王如是現其女寶。
復次,諸比丘!於轉輪王居士寶出現。彼現業報所生之天眼,由此,彼見有主、無主之寶藏。彼往轉輪王之處如是言:『大王!無所嬈亂。我以應大王之財寶以作應財產之所作。』諸比丘!昔,轉輪王試彼居士寶,乘船唯划於恆河,如是言居士寶:『居士!我要黃金。』〔居士曰:〕『然者,大王!從至於一岸。』〔王曰:〕『居士!今於此我要黃金。』諸比丘!其時,彼居士寶以兩手觸水,拉起而黃金充滿甕中,如是告轉輪王言:『大王!如是。大王!請如是作,大王!如是請獻之。』轉輪王如是言:『居士!如是,居士!如是作之,居士!如是獻。』諸比丘!於轉輪王如是現其居士寶。
[P.176]復次,諸比丘!於轉輪王主兵(顧問)寶出現。賢善而精達、有智慧、事轉輪王所應之事、應免者即免之、應置者得置之。至彼轉輪王之處曰:『大王!無嬈亂(安樂),我應奉大王之御[22]諮問。』諸比丘!於轉輪王,如是現其主兵(顧問)寶。
諸比丘!轉輪王成就如是七寶。
何者〔具足〕四神變?
諸比丘!茲轉輪王有勝形而可看,清淨、具如蓮華最上之容顏,勝其他之眾人。諸比丘!轉輪王具足此第一之神變。
復次,諸比丘!轉輪王長壽而永住,勝其他之眾人。諸比丘!轉輪王具足此第二之神變。
復次,諸比丘!轉輪王少病少疾而有等[23]熟力,具足善消化力[24]、非過泠、非過熱,勝過其他之眾人。諸比丘!轉輪王具足此第三之神變。
復次,諸比丘!轉輪王,為諸婆羅門、居士所歡喜、愛敬。諸比丘!如父為子所歡喜、愛敬。諸比丘!恰如是,轉輪王為婆羅門、居士所歡喜、愛敬。又諸比丘!轉輪王喜、愛諸婆羅門居士也,如子等為父所喜、愛。恰如是,諸比丘!轉輪王喜、愛諸婆羅門、居士。諸比丘!昔,轉輪王率四種兵出園地。諸比丘!時婆羅門、居士往轉輪王之處如是言:『大王!不用急,去,我等永遠奉見大王。』諸比丘!轉輪王告馭者曰:『不必急,馭者前進,我永遠見〔護〕諸婆羅門、居士。』諸比丘!轉輪王具足此第四之神變。
[P.177]諸比丘!轉輪王具足此等之四神變。
諸比丘!對此如何思惟?轉輪王具足此等七寶及此等之四神變,其緣亦應覺受喜、樂耶?」
〔諸比丘曰:〕「世尊!彼寶雖一一具足,轉輪王尚以其緣,覺受喜、樂。然者,何況〔具足〕七寶及四神變乎!」
其時,世尊取手拳大之小石告諸比丘曰:「諸比丘!對此如何思惟?於此,我所握手拳大之小石與雪山之山王者,何者較大?」
〔諸比丘曰:〕「世尊!世尊所握手拳大之小石小,而與雪山之王比較,〔實〕不能入其數,不及千萬分之一,不得取為比較。」
〔世尊曰:〕「諸比丘!恰如是,轉輪王具足七寶及四神變,以其緣,覺受喜、樂,此與彼天之樂比較,〔實〕不能入其數,不及千萬分之一,不得取為比較。諸比丘!彼賢者,經歷久時,於何時還來人位,彼歸生於種種高貴之家,〔即:〕或大剎帝利家、或大婆羅門家、或大居士家、如是類之家。有富、有大財、飲食豐富而金銀甚多、物資多、財寶多。加之,彼有勝形、可觀、清淨、具足如蓮華最上之容色,得食、飲、衣服、車乘、花環、香料、塗油、座牀、居宅、燈燭。彼作身善行、作[P.178]語善行、作意善行。彼作身善行、作語善行、作意善行已,身壞命終後,生於善趣、天界。諸比丘!譬喻有博戲者,最初之演藝勝利得大財聚。諸比丘!彼博戲者雖最初演藝勝利得大財聚,其勝利輕少也。且彼賢者,作身善行、作語善行、作意善行已,身壞命終後,生於善趣、天界、此始為遠大之勝利。諸比丘!此一向完全之賢者〔質〕地也。」
世尊如是說已,而歡喜之彼等諸比丘隨喜世尊之所說。——
第一三〇 天使經
如是我聞。——
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其時,世尊言諸比丘曰:「諸比丘!」彼諸比丘應世尊言:「世尊!」世尊乃如是曰:「諸比丘!譬喻家有二門,具眼者於其處立於中央,見人人或入其家、或出、或來訪、或辭去。諸比丘!恰如是,我亦以超人清淨之天眼,見諸眾生之死、生、卑、尊、美、醜、善趣、惡趣,見諸眾生隨業而趣。『諸尊!此等之眾生,實具足身善行,具[A36]足語……乃至……意善行,不誹謗諸聖者,有正見,正持正見業。彼等身壞命終後,生於善趣、天界。乃至諸尊!復,此等諸眾生,具足身善行,具足語……乃至……意善行,不誹謗諸聖,有正見,正持正見業。彼等身壞命終後,生於諸人中。諸尊!此等諸眾生,實具足身惡行,具[P.179]足語……乃至……意惡行,誹謗諸聖者,有邪見,正持邪見業。彼等身壞命終後,生於餓鬼界。諸尊!復此諸眾生,具足身惡行,具足語……乃至……意惡行,誹謗諸聖者,有邪見,正持邪見業。彼等身壞命終後,生於畜生。諸尊!復此等諸眾生,具足身惡行……彼等身壞命終後,生於不幸處、惡趣、險難處、地獄。』」
〔世尊曰:〕「諸比丘!彼多被獄卒捉其腕以見閻魔王〔曰:〕『王!此人無慈心,不成沙門、婆羅門,於其家,對長者無恭敬心。王應加笞〔刑〕彼。』
諸比丘!對彼,閻魔王訊問第一天使,檢討、教訶:『男子!汝於人中,不見第一天使之出現耶?』彼如是言:『尊!未曾見!』諸比丘!閻魔王對彼如是曰:『男子!汝於人中,不見幼孩兒唯仰臥、自橫塗其糞尿耶?』彼如是言:『尊!曾見。』諸比丘!閻魔王對彼如是曰:『男子!汝有知、有念而長大,汝有無如是思念耶?——我實亦生法,不越度生。然,我應由身、口、意作善——。』彼如是言:『尊!我未能,我放逸也。』諸比丘!閻魔王對彼如是曰:『男子!汝有放逸故,[P.180]汝不由身、口、意行善。男子!汝正如汝之放逸,如是應令懲罰汝。然而,實汝如是之惡業,非母所作、非父所作、非親族所作、非沙門、婆羅門所作、非諸天所作。此惡業乃汝自己之所作也。汝應自受其果報。』
諸比丘!閻魔王對彼訊問第一天使,檢討、教訶已,訊問第二天使,檢討、教訶:『男子!汝於人中不見第二天使之出現耶?』彼如是言:『尊!未曾見!』諸比丘!閻魔王對彼如是曰:『男子!汝於人中曾見女或男之生八十、或九十、或百歲,老而腰曲如梁、依杖身搖震而行、病身而失壯氣、齒落、髮白、或髮落禿頭、皮皺、班黑、四肢損耗耶?』彼如是言:『尊!曾見。』諸比丘!閻魔王對彼如是曰:『男子!汝有知、有念而長大,有無如是思念耶——我亦實老法也。不越度老。然,我應由身、口、意作善——。』彼如是言:『我未能,尊!我放逸。』諸比丘!閻魔王對彼如是曰:『男子!汝有放逸故,汝不由身、口、意行善。男子!汝正如汝之放逸,如是應懲罰。然而,實汝如是之惡業非母所作、非父所作、非兄弟所作、非姊妹所作、非故舊之所作,非親族所作、非沙門、婆羅門所作、非諸天所作。此惡業乃汝自己之所作也。汝自己應受其果報。』
[P.181]諸比丘!閻魔王對彼訊問第二天使,檢討、教訶已,訊問第三天使,檢討、教訶:『男子!汝於人中、曾見第三天使之出現耶?』彼如是言:『尊!未曾見。』諸比丘!閻魔王對彼如是曰:『男子!汝於中人,曾見女或男之有病、惱、極重病、自己橫塗其糞尿,依其他之人人使之臥牀耶?』彼如是言:『尊!曾見。』諸比丘!閻魔王對彼如是曰:『男子!汝有知、有念而長大,無有如是思念耶?——我亦實病法、無越度病。然而,我應由身、口、意作善——。』彼如是言:『尊!我未能,我放逸也。』諸比丘!閻魔王對彼如是曰:『男子!汝有放逸故,汝不由身、口、意行善。男子!汝,如汝之放逸,應如是懲罰。而實汝之如是惡業,非母所作、非父之所作、非兄弟之所作、非姊妹之所作、非故舊之所作、非親族所作、非沙門、婆羅門所作、亦非諸天之所作。此之惡業,乃汝自己之所作也。汝自己應受其果報。』
諸比丘!閻魔王對彼訊問第三天使,檢討、教訶已,訊問第四天使,檢討、教訶:『男子!汝於人中曾見第四天使之出現耶?』彼如是言:『尊!未曾見。』諸比丘!閻魔王對彼如是曰:『男子!汝於人中曾見諸王之捕捉盜賊、犯罪者,令作種種刑罰,〔即:〕以杖打、以鞭笞、以棒擲……以刀截頭耶?』彼如是言:『尊!曾見。』閻魔王如是曰:『男子!汝有知、有念而長大,汝曾如是思念耶?——尊![P.182]人實作諸惡業者,彼於現世且受如是類之種種刑罰,何況他世耶?然,我應由身、口、意作善——。』彼如是言:『尊!我未能,尊!我放逸也。』諸比丘!閻魔王對彼如是曰:『男子!汝有放逸故,不以身、口、意行善。男子!汝如汝之放逸,應如是懲罰。而實汝如是之惡業非母之所作,非父之所作……非諸天之所作。此惡業乃汝自己之所作,汝自己應受其果報。』
諸比丘!閻魔王對彼訊問第四天使,檢討、教訶已,訊問第五天使,檢討、教訶:『男子!汝於人中曾見第五天使出現耶?』彼如是言:『尊!未曾見。』諸比丘!閻魔王對彼如是曰:『男子!汝於人中曾見女或男之死,〔經〕一日或二日或三日,生起膨脹、青瘀、膿爛耶?』彼如是言:『尊!曾見。』諸比丘!閻魔王對彼如是曰:『男子!汝有知、有念而長大,曾如是思念耶?——我實亦死法,不越度死。然,我應由身、口、意行善——。』彼如是言:『尊!未能,尊!我放逸。』諸比丘!閻魔王對彼如是曰:『男子!汝有放逸故,汝不由身、口、意行善。男子!正如汝之放逸,應如是懲罰。而實汝如是之惡業非母之所作、非父之所作……非諸天之所作。此之惡業,汝自己之所作,汝自己應受其果報。』
諸比丘!閻魔王對彼訊問第五天使,檢討、教訶已而黑然。
[P.183]諸比丘!諸獄卒對彼,行名為五種連[25]之刑罰。〔即:〕以赤熱之鐵杙刺手,以赤熱鐵之杙刺第二手、以赤熱鐵杙刺足、以赤熱之鐵杙刺第二足、以赤熱之鐵杙刺胸中。其時,彼受激甚之苦受。而且,只要其惡業不盡之間,彼不得命終。諸比丘!獄卒從彼帶去,以斧斬之。其時,彼受激甚之苦受……乃至……諸比丘!諸獄卒從彼之足懸上、頭垂下,以利斧割之。其時,彼受激甚之苦受……乃至……諸比丘!諸獄從彼軛於車,往返於熱燃之地上。其時,彼受激甚之苦受……乃至……諸比丘!諸獄卒從彼,懸於熱燃炭火大山之上下。彼,其時,……乃至……諸比丘!諸獄卒從彼足捉於上,以投入赤熱燃燒之銅釜中,使彼煮沸於其處,使彼煮沸於其處,或上行,或下行,或橫行。彼,於時處受激甚之苦受。而且,只要惡業不盡之間不得命終。
諸比丘!諸獄卒將彼投入大地獄中。諸比丘!而且彼大地獄:
[P.184]諸比丘!而彼大地獄,於東壁起光焰以達於西壁。於西壁起光[A37]焰以達於東壁。於北壁起光焰以達於南壁。於南壁起光[A38]焰以達於北壁。於下起光[A39]焰以達於上,於上起光[A40]焰以達於下。彼於其處受激苦之苦受。而且,只要彼惡業未盡之間不得命終。
諸比丘!經歷久時之間,有時彼大地獄之東門開。彼於其處全速力行走,彼為全速力行走,彼皮被燒、膚亦燒、肉亦燒、筋亦燒、骨亦焦,實有如是之嬈亂。諸比丘!而彼達多〔時〕耶!其時,彼門閉矣。彼於其處受激甚之苦受,而且,只要彼惡業未盡之間不得命終。
諸比丘!經歷久時之間,於有時彼大地獄之東門開!乃至……有北門開時……乃至……有南門開時。彼全速力行走,彼為全速力行走,彼被燒……門閉。彼於其處受激甚之苦受。而且,只要彼惡業未盡之間,不得命終。
諸比丘!經歷久時之間,於時彼大地獄之東門開。彼於其處全速力行走……有如是之嬈亂。
彼從其門出。
[P.185]諸比丘!然,彼大地獄恰等無間,即俱有大糞尿地獄彼墮於其處。諸比丘!而彼糞尿地獄,有針嘴之生物以破其皮。皮破已而破膚。膚破已而破肉。肉破已而破筋。筋破已而破骨。骨破已而喰髓。其時,彼受激甚之苦受。然,只要彼惡業未盡之間不得命終。
諸比丘!而彼糞尿地獄恰等無間,即俱有大熱灰地獄,彼墮其處,彼於其處,受激甚之苦受。然,只要彼惡未盡之間,不得命終。
諸比丘!而彼熱灰地獄恰等無間,即聳高一由旬,有刺十六指長,俱有熱燃之大針樹林。〔諸獄卒〕從彼懸於其處之上下。彼於其處,受激其之苦受。然,只要彼惡業未盡之間不得命終。
諸比丘!而彼針樹林恰等無間,即俱有劍葉林,彼陷其處,諸風吹動其葉,破彼之手、破足、破手足、破耳、破鼻、破耳鼻。彼於其處受激甚之苦受。然,只要彼惡業未盡之間不得命終。
諸比丘!而彼劍葉林恰等無間,即俱有大灰河地獄,彼墮其處,彼於其處隨流而下,溯流所轉,上下轉流。彼於其處受激甚之苦受。然,只要彼惡業未盡之間,不得命終。
[P.186]諸比丘!諸獄卒從彼鉤上使立於陸地,如是言:『男子!汝有何所欲?』彼如是言:『尊!我餓!』諸獄卒以熱燃之熱鐵鉗開彼之口,以熱燃之熱鐵丸投入其口。此[26]以燒彼唇、口、喉、胸、以持去大腸、小腸,由下部出。其時,彼受激甚之苦受。然,只要彼惡業未盡之間不得命終。
諸比丘!諸獄卒對彼如是言:『男子!汝有何所欲?』彼如是言:『尊!我渴也!』諸比丘!諸獄卒以熱燃之熱鐵鉗以開彼之口,將熱燃之熱溶銅注入彼之口中。以燒彼唇、口、喉、胸,持去大腸、小腸,由下部出。其時,彼受激甚之苦受。然,只要彼惡業未盡之間不得命終。
諸比丘!諸獄卒更將彼投入大地獄。
諸比丘!昔閻魔王有如是思惟:『人實於世間行諸惡業者,彼應受如是類之種種刑罰。然,正欲得人位。而如來、應供、正等覺者出現於世,而我禮拜彼世尊,請彼世尊為我說法。我如是得證知彼世尊之法。』
諸比丘!而我以此非為其他沙門、婆羅門之聞而語者。而我自知、自見、自識、我唯如是說者也。」
[P.187]世尊如是說已,此時,〔大〕師善逝,更說:
校注
[0105001] 兜率身(Tusita-kāya)兜率天眾之意。 [0107002] 妙欲(kāmaguṇa)於北傳皆譯為欲功德。 [0112003] 以下對諸註之文,原本雖不附(),恐有逸脫,今加附之。 [0113004] 出家云云由次受具足之文推之,此不能臆測為出家式(得度式)。 [0114005] 洗肢體原本有 gattaparikamme byāpajjita 想是錯誤,今讀為 gattaparikamme vyāpāritā=肢體之準備,從事於(洗、按摩等)。 [0116006] 阿義耶薩那(Aggivessana)阿夷羅和提沙彌之稱呼。中含作阿奇沙那。 [0124007] 「對於心」之次於原本有「對於法」之續述,此關於所謂四念之觀法,中途之略記,例如唯前後詳述之形式者,暫取其意,故改譯之。 [0128008] 只管如往還力說之語,以取其意而譯。 [0143009] 法王原本有 dhammassāmi 為呼格,已有 bhante(尊!)今暫讀為 dhammassāmi。 [0144010] 此偈亦出於律之憍賞彌篇中,請參照。 [0144011] 他云云原本 nāññaṁ bhiyyo aṁññarum(or amaññatha)為兩重否定,因難取其意義,讀取最後之 maññaruṁ or maññatha。 [0146012] 那伽云云原本有 mātaṅg, araññe va nāgo 以 mātaṅgo araññe va nāgo 譯之。 [0146013] 自愛形(attakāmarūpā)是「愛自己」之意,近乎「悠悠自適」之意。 [0150014] 為其云云原本雖為 uahatonidānaṁ 異本為 tato nidānaṁ 故,今從此。 [0153015] 捨俱行定云云此上雖略記之符號,想是作此打算(故此勿記樂俱行定故)。 [0155016] 飲酒者原本例如「飲者於須羅,迷羅耶酒之放逸處」(surāmeraya majjapāmadaṭṭhāyi)若照如此記述,其文過長故,今略之。 [0157017] 彼其比丘(Sa kho so bhikkhu〔bālo〕)下之賢者時,「彼其,諸比丘!賢者……」即為(Sa kho so, bhikkhave, pandito…)。 [0159018] 四隅云云次經,於此一句,作為偈形。 [0161019] 軛 yugani 中阿含為「小輕木板」。 [0165020] 敵王 paṭirājāno 於長含十八等作為「小王」。 [0166021] 想是公唱於原本雖有 akkhāhataṁ maññe 同 D. II. P. 174 之文中,有 akkhātāṁ maññe(proclaimed methink)而從之。暫如此譯之,因右之長部譯者 Rhys Davids 夫妻以譯為 "Remained fixed on on the open-terrace"。 [0169022] 以應諮問(anusāsissāmi)「忠言」之意。 [0169023] 有等熟力(samavepākiniyā samannāgato)同後善消化之意。 [0169024] 善消化力(gahaṇiyā samannāgato)gahani = the "seizer" a supposed organ of the body dealing with digestion and gestation. 集異門足論、十三、五勝支之三…「少疾無病而成等熟腹…」。 [0176025] 五種連 pañcavidhābandhana 譯為「五重組」亦可。 [0180026] 彼原本雖缺 so,今依別本補之。【經文資訊】《漢譯南傳大藏經》第 12 冊 No. 5 中部經典(第13卷-第16卷)
【版本記錄】發行日期:2022-01,最後更新:2021-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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