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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佛教聖典之集成

第十一章 小部與雜藏

第一節 總說

第一項 各部雜藏的部類

銅鍱部([A1]Tāmraśāṭīya)的「經藏」在「長」「中」「相應」「增支」外有「小部」總稱為「五部」《善見律毘婆沙》說「除四阿鋡餘者一切佛法悉名堀陀迦經」[1]堀陀迦(Khuddaka)譯義為「雜碎」「小」所以「小部」也就是「雜部」化地部([A2]Mahīśāsaka)《五分律》法藏部([A3]Dharmaguptaka)《四分律》大眾部([A4]Mahāsāṃghika)《僧祇律》凡「四阿含」以外的「雜說」都稱為「雜藏」[2]說一切有部([A5]Sarvāstivāda沒有「雜藏」因為經上但說「持吾三藏」或說「持素怛纜及毘奈耶摩呾理迦」[3]早期的結集可見是沒有「雜藏」或「小部」的銅鍱部立「五部」但在銅鍱部學者的著作中Samantapāsādikā「通四部者」(Catunekāyika[4]Sumaṅgalavilāsinī「四部阿含」([A6]Catunnaṃ āgamānaṃ[5]《島史》說第一結集時「阿含藏」的內容是「品五十集相應集」也只是「四阿含」[6]所以「經藏」的「四部阿含」是早期集成是部派間的共義而「小部」或「雜藏」是多少要遲一些但也不太遲西元前二世紀[A7]Bhārhut 的銘文已說到「五部」(Pachanekāyika)了《小部》或《雜藏》比「四部阿含」要遲一些這是約最初總集為一大部稱為「小部」或「雜藏」如約現在所傳的內容來說那是也有更早的也有更後起的不可一概而論

《小部》或《雜藏》完整而流傳到現在的只是銅鍱部本其他部派的沒有傳來或僅傳一分從傳說中可略見各派「雜藏」的一斑1.銅鍱部所傳(依日譯本)的《小部》內容分為一五部《小誦》《法句》《自說》《如是語》《經集》《天宮事》《餓鬼事》《長老偈》《長老尼偈》《本生》《義釋》《無礙解道》《譬喻》《佛種姓》《行藏》第五部《經集》內分五品〈蛇品〉〈小品〉〈大品〉〈義品〉〈彼岸道品〉(波羅延那)《經集》是銅鍱部所集在其他部派中〈義品〉等都是自成部類的第一三部《譬喻》內分四品〈佛譬喻〉〈辟支佛譬喻〉〈長老譬喻〉〈長老尼譬喻〉2.《四分律》的「雜藏」共一二部「生經本經善因緣經方等經未曾有經譬喻經優婆提舍經句義經法句經波羅延經雜難經聖偈經」[7]從《生經》到《優波提舍經》共七部與「十二分教」中的「本生」「本事」「因緣」「方廣」「未曾有」「譬喻」「優波提舍」的名義相合這七部在法藏部中應有「四阿含」以外的獨立部類(銅鍱部僅有「優陀那」「如是語」「本生」「譬喻」——四部)此外「句義」是〈義品〉「波羅延」是〈彼岸道品〉「法句」是《優陀那》「聖偈」是〈牟尼偈〉銅鍱部編為《經集蛇品》第一二經「雜難」是「雜問」的意思《僧祇律》說「八群經波羅延那經論難經阿耨達池經緣覺經」[8]在這一類屬於《雜藏》的部類中有《論難經》顯然的與法藏部的《雜難經》相當現存支謙所譯的《惟曰雜難經》[9]這當然是惟曰([A8]vaipulya——方廣)的「雜難經」然在這部經中如除去薩陀波崙([A9]Sadāprarudita惒須蜜(Vasumitra文殊師利(Mañjuśrī)事其餘名實相當的「雜問」與法藏部所傳的《雜難經》大眾部所傳的《論難經》極可能是同本別誦支謙的譯本除大乘外法義都用說一切有部可能是說一切有部所傳的由於《四分律》所傳的《雜藏》恰好為十二部而部分的名義又與「十二分教」相合宇井伯壽這才有以《雜藏》十二部擬配「十二分教」的構想以《本經》為「修多羅」〈句義〉為「祇夜」《法句》為「優陀那」《雜難》為「記說」〈聖偈〉為「如是語」〈波羅延〉為「伽陀」[10]但這一擬配是不免牽[A10]強的3.化地部的《雜藏》僅說「自餘雜說」內容不詳別處僅提到「十六義品」[11]4.傳為雪山部([A11]Haimavata)的《毘尼母經》先舉《法句》〈說義〉(〈義品〉)〈波羅延〉——三部其次又說「如來所說從修妬[A12]路乃至優波提舍如是諸經與雜藏相應者總為雜藏」[12]這與《四分律》相近而實不同這是以《雜藏》為通於「十二部經」的5.大眾部的《僧祇律》說「辟支佛阿羅漢自說本起因緣如是等比諸偈誦是名雜藏」[13]「辟支佛阿羅漢自說本起因緣」與《小部譬喻》的〈辟支佛譬喻〉〈長老譬喻〉部分相當在《僧祇律》中除說到各種「本生經」以外還說到「八群經波羅延那經論難經阿耨達池經緣覺經」[14]「若波羅延若八跋耆經若牟尼偈若法句」[15]《八群經》——《八跋耆經》是〈義品〉《論難經》與《四分律》的《雜難經》相當《阿耨達池經》與《緣覺經》就是「辟支佛阿羅漢自說本起因緣」依漢譯《佛五百弟子自說本起經》及《藥事》所說[16]是在阿耨達池說的大眾部末派——《分別功德論》所傳說到「三阿僧祇菩薩所生」[17]是《本生》也通於〈佛譬喻〉6.說一切有部不立《雜藏》而與《雜藏》部分內容相當的有《優陀那》〈波羅延那〉《見真諦》《諸上座所說偈》《上座尼所說偈》〈尸路偈〉〈牟尼偈〉〈義品〉——八部[18]〈尸路偈〉與《小部經集大品》第七經相當《見真諦》——《諦見經》在《十誦律》中與〈波羅延那〉〈義品〉並列為《十八大經》的一經[19]這是說一切有部中重要的一部但沒有傳譯內容不明此外在《藥事》中有與〈佛譬喻〉〈長老譬喻〉相當的部分[20]今總為對列如下

〔銅鍱部〕
〔法藏部〕
〔化地部〕
〔雪山部〕
〔大眾部〕
〔說一切有部〕
小誦
法句
法句
法句
法句
優陀那
自說
如是語
本(事)
經集
 蛇品
(聖偈)
牟尼偈
牟尼偈
 小品
 大品
(尸路偈)
 義品
句義
十六義品
說義
八群
義品
 彼岸道品
波羅延
波羅延
波羅延那
波羅延那
天宮事
餓鬼事
長老偈
諸上座所說偈
長老尼偈
上座尼所說偈
本生
菩薩所生
義釋
無礙解道
譬喻
譬喻
 佛譬喻
藥事
 辟支佛譬喻
緣覺經
 長老譬喻
阿耨達池經
藥事
 長老尼譬喻
佛種姓
所行藏
善因緣
方等
未曾有
優波提舍
雜難
論難
見真諦

第二項 雜與偈頌

在這[A13]想闡明聖典集成史上的一項事實偈頌與「雜」(Khuddaka)的關係

關於《雜藏》《僧祇律》卷三二(大正二二四九一下)這樣說

「雜藏者所謂辟支佛阿羅漢自說本行因緣如是等比諸偈誦是名雜藏」

大眾部([A14]Mahāsāṃghika)以辟支佛及阿羅漢自說本行為例而指這一類的偈頌(誦)[1]為《雜藏》《雜藏》是各種偈頌集的[A15]匯編依據大眾部的[A16]啟示去觀察現存銅鍱部([A17]Tāmraśāṭīya)的《小部》確乎多數是偈頌集長行的如(一一)《義釋》(一二)《無礙解道》錫蘭大寺派(Mahāvihāra-vāsināḥ)——銅鍱部雖作為「經藏」的《小部》而屬於無畏山寺派([A18]Abhayagirivāsin)的《解脫道論》引用這二部每稱為「毘曇」或「阿毘曇」[2]可見是作為「阿毘達磨藏」的這是南傳的早期論書比《小部》的成立更遲也就因此其他部派的《雜藏》都不曾提到這兩部書《自說》是偈頌而附以長行的緣起《如是語》是重頌現存的《本生》雖是長行但「主文」的核心本來是偈頌這是依古代傳誦的偈頌而改編成的[3]這麼看來《小部》與《雜藏》的原始部類確是屬於偈頌的

偈頌對佛法的表達來說有他獨到的特色長行以相應「修多羅」為本展開而成立的聖典是「四部阿含」甚深法義的闡述或事緣的敘述嚴密而意義明確這是佛法的宗本為僧團所傳受宣說的契經在法義的開展上是偈頌所萬萬不及的然而偈頌有韻是便於記憶傳誦的文句簡要容易普及流通這是文藝作品每每一唱三歎富於感化的力量所以在佛法的普及流傳中這是比丘們日常[A19]吟詠的(不許過分的長音抑揚流於歌唱)尤其是初學或一般信眾這是更適合的影響是極為巨大的依律部所傳1.億耳([A20]Śroṇa-koṭikarṇa)來見佛在佛前誦經所誦的是〈義品〉[4]《十誦律》作〈波羅延〉〈薩遮陀舍〉[5]《根有律皮革事》(依梵本)所誦的是《優陀那》〈波羅延那〉〈諦見〉《上座偈》《上座尼偈》〈尸路偈〉〈牟尼偈〉〈義品〉[6]2.比丘們「布薩」時如有賊來不能讓他聽到「波羅提木叉」大眾部說應誦「波羅延八跋耆牟尼偈法句」[7]3.商人在大海中航行晝夜常誦「嗢陀南頌諸上座頌世羅尼頌牟尼頌眾義經」[8]4.教出家而沒有受「具足戒」的受學佛法所誦的是「八群經波羅耶那經論難經阿耨達池經緣覺經」[9]經上也說阿那律(Aniruddha)夜晚誦經是《法句》[10]《別譯雜阿含經》作「法句偈波羅延大德之偈」[11]《雜阿含經》作「優陀那波羅延那見真諦諸上座所說偈比丘尼所說偈尸路偈義品牟尼偈」[12]凡稱為「誦」的大抵是偈頌這可以想見古代對於偈頌傳誦的普遍

《小部》的偈頌大略可以分為二類一是法義的表達一是事緣的傳述法義的表達也可為二類或是直抒所見的這其中或是有感而發的如《法句》《自說》等或是表達修持歷程證悟境地的如《長老偈》《長老尼偈》等或是問答法義的如〈義品〉〈波羅延那〉等事緣的傳述如《本生》《譬喻》《佛種姓》《行藏》都是佛與弟子們過去世中的事緣不但佛與弟子們的宿生事緣是由偈頌的傳誦而流傳下來釋迦佛現生的行[A21]也應該是先有偈頌的傳誦而後編集成的如佛的涅槃或稱為「[A22]涅槃譬喻」[13]在《長部》(一六)《大般涅槃經》從如來捨壽起長行中夾有偈頌這是事緣與言說合敘的這些偈頌實為《大般涅槃經》主體部分的根源又如《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破僧事》前九卷是佛傳存有不完全的內攝頌「我降生時四天守護如明月珠諸物纏裹亦如寶線智者明了自持五戒無諸欲念」[14]又說「四種觸池父子和合釋迦出家護河神禮」[15]次偈與長行不完全相合總之有關佛的事緣弟子的事緣尤其是過去生中的事緣大都是通過宗教的情感嚮往不已[A23]吟詠中表現出來的這些偈頌是佛說的佛為誰說的還是弟子們說的在傳說中有些是佛說的弟子說的也有是諸天說的這與相應「修多羅」相比顯然是不可同日而語

「小」「雜」同為 Khuddaka 的義譯《小部》與《雜藏》原本是偈頌的總[A24]這是明顯的事實《相應部》或《相應阿含》「相應」是 [A25]Saṃyukta, P. saṃyutta 的義譯然在漢譯中都譯為「雜阿含」這是值得注意的事「雜阿含」的「雜」與「雜藏」的「雜」有什麼關係麼《阿毘達磨俱舍論》卷二九引「世尊於雜阿笈摩中為婆羅門婆柁梨說」(大正二九一五四中)

「婆柁梨諦聽能解諸結法謂依心故染亦依心故淨我實無我性顛倒故執有無有情無我唯有有因法謂十二有支所攝蘊處界審思此一切無補特伽羅既觀內是空觀外空亦爾能修空觀者亦都不可得」

真諦(Paramârtha)所譯《阿毘達磨俱舍釋論》作「於少分阿含中為波遮利婆羅門說此偈言」[16]「雜阿含」可譯為「少分阿含」「少分」顯然是 Khuddaka 的義譯為婆柁梨(「雜阿含」譯為跋迦利或薄迦梨原語似為 [A26]Vakkalīn)說偈與《別譯雜阿含經》大意相合僅是長行與偈頌的不同[17]這樣「相應阿含」的確也被稱為「小阿含」——「雜阿含」了《別譯雜阿含經》是以〈眾相應〉的偈頌及「如來所說一部分」(「大迦葉」「聚落主」「馬」「釋氏」「生死眾多」「婆蹉出家」「外道出家」)所合成被稱為「少分阿含」——「雜阿含」的與偈頌有著密切關係這與《雜藏》由偈頌所集成意義完全一樣如果說「小」「雜」因偈頌的雜說而得名該不是想像的吧

對於《雜藏》的說明如《分別功德論》卷一(大正二五三二中)

「雜藏者非一人說或佛所說或弟子說或諸天讚誦(頌)或說宿緣三阿僧祇菩薩所生文義非一多於三藏故曰雜藏」

「宿緣」是「辟支佛阿羅漢自說本行因緣」「三阿僧祇菩薩所生」是「本生」「諸天讚頌」對上說是「佛說」「弟子說」以外的諸天所說對下說「諸天讚頌」應另有部類大眾部的「雜阿含」與「雜藏」沒有傳譯過來對於古代「雜阿含」與「雜藏」同名為「雜」的意義與關係當然不可能作明確的決定然依《僧祇律》說「根雜力雜覺雜道雜如是比等名為雜」[18]可知大眾部的「雜阿含」是以〈道品〉開始的〈眾相應〉的偈頌「弟子所說」與「如來所說」部分在大眾部中是否也與上座部([A27]Sthavira)一樣集入「相應部」也還不得而知現在試從三點去說明

1.「諸天讚頌」《相應部》的〈有偈品〉即〈眾相應〉主要為〈天相應〉〈天子相應〉〈夜叉相應〉〈林神相應〉〈魔相應〉〈帝釋相應〉〈梵天相應〉這些佛與諸天的問答多數以讚佛而結束尤其是〈梵天相應〉完全是梵天對佛的讚頌[19]〈魔相應〉與〈比丘尼相應〉以不受魔眾的嬈亂為主〈婆耆舍長老相應〉以讚佛及大比丘眾為主〈眾相應〉——偈頌的大部分不妨稱之為「諸天讚頌」的除卻這些大眾部《雜藏》的「諸天讚頌」就沒有著落2.「記說」《大毘婆沙論》卷一二六(大正二七六五九下)

「記說云何謂諸經中諸弟子問如來記說或如來問弟子記說或弟子問弟子記說化諸天等問記亦然」

在如來記說弟子記說以外佛與諸天的問答也是「記說」在佛教初期「分教」還沒有部類分明時諸天問答也可能被稱為「記說」如「帝釋眾」中明白說到「帝釋大自在天王之所問於耆闍崛山大師為記說」[20]如來記說弟子記說諸天記說《大毘婆沙論》與《分別功德論》都有著共同的傳說看作同一部類的3.「八眾」稱〈偈頌品〉為〈八眾相應〉是《瑜伽論》所說現存的偈頌部分無論是《相應部》與《雜阿含經》都是次第參差沒有「長者眾」與「八眾」不能完全相合「中阿含」與「長阿含」都說到八眾八眾的內容是

  • 人(四眾)——剎帝利眾婆羅門眾長者眾沙門眾

  • 天(四眾)——四王天眾帝釋天眾魔天眾梵天眾

天眾是以天梵為次第的「剎帝利」(Kṣatriya)是王族「婆羅門」([A28]brāhmaṇa)是祭師「長者」([A29]śreṣṭhin與居士([A30]gṛhapati)相近是「吠戌」(Vaiśya)中的「豪族也富商大賈」[21]佛法平等所以略去「首陀羅」([A31]śūdra代之以出家的「沙門」([A32]śramaṇa這人類的四眾如《中阿含經》(一五四)《婆羅婆堂經》所說[22]在「長阿含」中「八眾」已成為「無方普應」的[A33]奇跡然「八眾」的合為一聚應有事實上的依據《別譯雜阿含經》合〈眾相應〉的偈頌與「如來所說」部分(這[A34]裡面有長者眾)為一部從《大毘婆沙論》《分別功德論》傳說的類似在古代聖典的成立過程中「如來所說」「弟子所說」「諸天所說」——三部應曾有獨立的組合現存的《別譯雜阿含經》就是這一組合形式的殘存當時分類應為八眾「八眾」就由此而得名現存的參差與八眾的次第不合是由於次第增補而成的這部分的集為一部其原始部分都以偈頌為主在現存「弟子所說」「如來所說」中也含有多少偈頌如佛為婆柁利說偈就是一例這部分的偈頌集稱為「雜」為「雜阿含」「少分阿含」名義的來源也就是「小部」「雜藏」得名的來源

上來三點「諸天讚頌」說明《雜阿含》的偈頌部分與《雜藏》有著密切的關係「記說」與「八眾」說明了偈頌與「弟子所說」「如來所說」曾組合為一類《別譯雜阿含經》就是這一事實的證明據此而加以論斷原始結集的過程中起初是長行的「修多羅」隨類相應而編為四部〈道品相應〉〈蘊相應〉〈處相應〉〈因緣(界等)相應〉「修多羅」的「錄偈」——錄十經的名目為一偈這種「結集文」名為「祇夜」接著以「天」為主而含得人類四眾八眾偈頌的集成也稱「祇夜」長行的「修多羅」是「相應」偈頌的「祇夜」名為「雜」這可以律部的結集為例佛制的「學處」是長行結集為「波羅提木叉」是稱為「修多羅」的其次集錄僧團的「行法」等標目的類集名為「摩得勒伽」在大眾部中也是偈頌而稱為「雜跋渠」或「雜誦」《十誦律》的〈雜誦〉(《根有律》的《雜事》)還存有這古義的形[A35]「修多羅」與偈頌的「雜」成為原始結集的二部這在經與律的集成中完全一致此後以長行為主的「弟子所說」「如來所說」逐漸集成而名為「記說」這部分也曾與偈頌相組合如《別譯雜阿含經》將「修多羅」「祇夜」「記說」合編為一大部——《相應部》《雜阿含經》為上座部的聖典在大眾部偈頌部分——「諸天讚頌」極可能是與其他的偈頌合編成為《雜藏》的一分以「修多羅」部分得名名為「相應部」「相應阿含」從「祇夜」部分得名稱為「小阿含」——「雜阿含」「相應」與「雜」的不同名稱實依原始結集的二類而來在契經——「四部阿含」的集成中都是繼承「修多羅」以長行為主的如〈義品〉〈波羅延那〉等偈頌集在體例上也不適於合編於是繼承「祇夜」——「雜」綜合種種偈頌集「伽陀」「優陀那」等成為《小部》或《雜藏》《小部》的原始組合是「四部阿含」成立以後的事了長行與偈頌的分別發展如下

第二節 法句義品波羅延那經集

第一項 法句——優陀那

《法句》〈義品〉〈波羅延那〉為部派佛教所重視最普遍流行的偈頌集在《小部》中這是第二《法句》第五《經集》的四五——二品這是集成極早的偈頌集

《法句》([A36]Dhammapada為策勵學眾精進向道富有感化激發力量的偈頌集受到佛教界的普遍重視傳說「其在天竺始進業者不學法句謂之越敘此乃始進者之鴻漸深入者之奧藏也」[1]在說一切有部([A37]Sarvāstivāda法藏部([A38]Dharmaguptaka)中《法句》又稱為《優陀那》(Udāna[2]現存的《法句》漢譯的有四部銅鍱部([A39]Tāmraśāṭīya)傳巴利語(Pāli)的一部藏譯的兩部及近代發見的梵文([A40]saṃskṛta)本犍陀羅語(Gānbhārī)本如《原始佛教聖典之成立史研究》所引述[3]吳支謙作〈法句經序〉(西元二三〇頃)說「法句經別有數部有九百偈或七百偈及五百偈五部沙門各自鈔釆經中四句六句之偈比次其文條別為品」[4]西元三世紀初就我國所傳而說《法句》是因部派而有不同誦本的組織不同偈頌的多少也不同

現存《法句》的不同誦本完整無缺的有二六品本三三品本三九品本二六品本從(一)〈雙要品〉到(二六)〈婆羅門品〉共四二三偈是銅鍱部所傳巴利語本編為《小部》的第二種[5]有《法句注》([A41]Dhammapada-Aṭṭhakathā附以二九九種譬喻

三九品本從(一)〈無常品〉到(三九)〈吉祥品〉為「吳天竺沙門維祇難等所譯」共二卷名《法句經》三九品本與二六品本有親近的關係可從〈法句經序〉而明白出來如《出三藏記集》卷七〈法句經序〉(大正五五五〇上)

「始者維祇難出自天竺以黃武三年來適武昌僕從受此五百偈本請其同道竺將炎為譯」

「昔傳此時有所不出會將炎來更從諮問受此偈等重得十三品并校往(注)故有所增定第其品目合為一部三十九篇大凡偈七百五十二章」

依序文所說維祇難所傳的是五百偈本次從竺將炎補出一三品成為七百五十二偈比對《小部》的《法句》與這部三九品本的《法句經》二六品的次第相合只是插入了一三品三九品本顯然是在二六品的基礎上擴編而成五百偈原本二六品及增編情形如下

〔小部法句〕
〔法句經〕
(一)無常品(八)言語品(一四六偈)
(一)雙品(二四)愛欲品
(九)雙要品(三二)愛欲品(四三〇五偈)
(三三)利養品(二〇偈)
(二五)比丘品(二六)婆羅門品
(三四)沙門品(三五)梵志品(七二偈)
(三六)泥洹品(三九)吉祥品(九二偈)

從〈雙要品〉到〈愛欲品〉又〈沙門品〉〈梵志品〉——二段二六品與二六品本的次第相合共五〇二五偈維祇難所傳的「五百偈本」應該就是這一部分其餘的一三品分列在前(八品)中(一品)後(四品)共二五八偈全部共七六〇五偈與序說的「七百五十二章」略有出入這可能現存本已有過增補了所增補的一三品從品名來說如(一)〈無常品〉(三)〈多聞品〉(四)〈篤信品〉(五)〈戒慎品〉(六)〈惟念品〉(八)〈言語品〉(三三)〈利養品〉都與說一切有部誦本——三三品本相同以〈無常品〉為第一品也與三三品本相合從內容來說《法句》本為出家眾所常誦而三九品本中有幾品是重於在家的如(三九)〈吉祥品〉與《小部經集》的《大吉祥經》相近而更富於為在家說法的特徵(三八)〈道利品〉是君王(輪王)治國安民的法門(四)〈慈仁品〉說仁慈不殺及慈心的功德所以維祇難的五百偈本與銅鍱部同出一系——分別說部系([A42]Vibhajyavādin而增出的一三品可見與說一切有部有關而是重於世間善法的學派水野弘元推定為無畏山寺派([A43]Abhayagirivāsin)所傳[6]也許是的支謙傳說「近世葛氏傳七百偈」[7]「葛氏」不知是天竺還是中國人如據語音而加以推論「葛氏」與「迦葉」相近也許七百偈本是迦葉遺部([A44]Kāśyapīya)所傳迦葉遺——飲光部正是分別說系的一支而又接近說一切有部的學派三九品本漢譯還有《法句譬喻經》「西晉法矩法立等譯」四卷品名與次第都與《法句經》相合但偈頌不全僅一九七偈這是屬於同一部類是無可疑的《法句》有注釋事緣(譬喻)支謙〈法句經序〉早就說到「章有本句有義釋」[8]《法句譬喻經》就是《法句》義釋的一種引有六八譬喻偈頌及義釋不全可能是譯者的略譯本

三三品本從〈無常品〉到〈梵志品〉漢譯現有二本《出曜經》罽賓僧伽跋澄(Saṃghabhūti)執梵本姚秦竺佛念譯出(西元三九九年譯)全部三〇卷約九三〇偈[9]這也是《法句》的譬喻集據僧叡〈出曜經序〉說「錄其本起繫而為釋名曰出曜出曜之言舊名譬喻即十二部經中第六部」[10]出曜是「阿波陀耶」(譬喻)的義譯然據《出曜經》卷六(大正四六四三下)

「六者出曜所謂出曜者從無常至梵志釆眾經之要藏演說布現以訓將來故名出曜」

據此「出曜」是「優陀那」的義譯〈出曜經序〉說「集比一千章立為三十三品」[11]一千章當然是大數明說「三十三品」而現存經本作三四品與同類譯本《法集要頌經》相對比可見是將(四)〈不放逸品〉誤分為「不放逸」「放逸」二品了這應是一品才符合三三品的舊說《法集要頌經》(「法優陀那」的義譯)是趙宋天竺三藏明教大師[A45]天息災(西元九八〇——九八七年間)譯出的全經四卷九三〇五偈除文前二偈及「錄經偈」四偈——〈正信品〉末偈〈瞋恚品〉末偈〈樂品〉末偈〈梵志品〉末偈實為九二四五偈這是純粹的偈頌集與《出曜經》頌為同一誦本《大毘婆沙論》卷一(大正二七一中)

「一切鄔陀南頌皆是佛說謂佛世尊於處處方邑為種種有情隨宜宣說佛去世後大德法救展傳得聞隨順纂集制立品名謂集無常頌立為無常品乃至集梵志頌立為梵志品」

從〈無常品〉到〈梵志品〉——三三品本是說一切有部所傳傳說為大德法救(Dharmatrāta)所撰集法救為西元前一二世紀間人他是擴編《法句》(也許附於譬喻)而不是創編是說一切有部誦本的編集者支謙所傳的「九百偈本」大概就是說一切有部誦本在印度西北法救撰集《法句》的傳說極為普遍現存三九品本的《法句經》題作「尊者法救撰」從傳譯者的誤傳而來其實是不對的說一切有部本以梵語寫成現有梵本存在西藏譯本也屬於三三品本名〈優陀那品〉(Udānavarga是偈頌還有名為 [A46]Udānavargdvivaraṇa是《法句》的義釋而附以譬喻的[12]

在這三類的完整的誦本外近代又有發現西元一八九二年在于闐([A47]Khostan)附近發見的古寫本以佉盧蝨吒文([A48]Kharoṣṭī)寫成有西北印度方言(Prakrīt)的特徵近代學者推定為西元二世紀寫本稱之為犍陀羅語([A49]Gandhārī)本[13]這部《法句》是殘本推定為全部二六品原本約五四〇偈左右(現存三五〇偈)[14]沒有見到刊本當然不能作精確的論斷然覺得近人的推論未必盡然這部《法句》的品目次第是(一)〈婆羅門品〉(二)〈比丘品〉(三)〈愛欲品〉次第與二六品本恰好相反以部派的組織不同來說這是不屬於分別說系的當然也不能推論為二六品在敘列的品目中如〈多聞品〉〈戒品〉這都是二六品本所沒有的卻見於三九品本及三三品本又從各品偈頌的數目來說在三三品本與三九品本之間

〔二六品本〕
〔三九品本〕
〔犍陀羅本〕
〔三三品本〕
婆羅門品四一偈
四〇
五〇
六三
比丘品二三偈
三二
四〇
六四
不放逸品一二偈
二〇
二五
三四
雙品二〇偈
二二
二二
五〇

犍陀羅語本次第與二六品本相反品目也有非二六品所有的偈數在三九品本與三三品本間所以推定為二六品等是值得懷疑的這也許是不屬於分別說系也不屬於說一切有系而是另一系部派的誦本

《法句》可說是佛說感興語(優陀那)的最早集成因而法藏及說一切有部就稱《法句》為「優陀那」「優陀那」更被沿用為一切偈頌集的通稱[15]原始的《法句》在部派分流中「各釆經中四句六句之偈比次其義條別為品」[16]大家相信「一切鄔陀南頌皆是佛說」只是各為新的類集新的組織而已從組織的體裁來看三九品本是依二六品本而受到三三品的重大影響論成立的先後應為二六品本三三品本三九品本不可想像為五百偈本七百偈本九百偈本的次第擴編犍陀羅語本是另成系統的總之在部派分流中各有《法句》的傳誦語文與誦本是不止於現存各部的

第二項 義品

〈義品〉([A50]Arthavargīya Aṭṭhakavagga內含一六經編入《小部經集》的第四品共二一〇偈與〈義品〉相當的漢譯有《佛說義足經》二卷一六品吳支謙譯(西元二三〇年頃)第十品以下次第與〈義品〉略異《義足經》附有說偈因緣這些因緣〈義品〉的注釋也有但或大同小異或完全不同在部派傳承中《義足經》近於〈義品〉而屬於不同的部派

「義品」在上座部系([A51]Sthavira)中稱為「義」如銅鍱部([A52]Tāmraśāṭīya)名〈義品〉說一切有部([A53]Sarvāstivāda)也名為〈義品〉或〈眾義品〉[1]大乘的《智度論》與《瑜伽論》也稱為〈義品〉或《眾義經》[2]化地部([A54]Mahīśāsaka)名《十六義品》[3]法藏部([A55]Dharmaguptaka)名〈十六句義〉或《句義經》[4]《毘尼母經》作〈說義〉[5]總之都是以「義」為名的然在大眾部([A56]Mahāsāṃghika)的《僧祇律》中名為《八跋祇經》《八群經》[6]以「八」為名「八」原語 [A57]aṣṭa, P. aṭṭha而「義」的原語為 [A58]artha, P. attha語音相近今巴利〈義品〉原音為 Aṭṭhaka-vagga實為「八品」的意思〈義品〉的第二《窟八偈經》第三《瞋怒八偈經》第四《淨八偈經》第五《第一八偈經》都是八偈為一經這可見大眾部作《八跋祇經》《八群經》以「八」為名更近於原始意義《八群經》是眾多的八偈經原始結集每經都應為八偈這才稱為「八品」或者就是現存的八偈——四經據《大毘婆沙論》說菩薩為王說「義品呵欲偈」後王為菩薩說「儒童賢寂靜能益於世間有智能遍知貪愛生眾苦」菩薩又為王說「有智言應作不作不應言智者應遍知有言無作者」[7]這樣說一切有部所傳「欲經」也是八偈《義足經》所說「桀貪王經」(即「欲經」)僅有六偈而又說「汝說八偈」[8]「欲經」也有八偈的傳說可推論〈義品〉的原始本都是八偈為一經的名為「八品」後來有所增補也不限八偈這才「八」的古義淡忘了而轉名為「義品」或與「法句」對稱的「義句」——「義足」這是上座部誦本的特色所以〈義(八)品〉是古老的而現存一六經的〈義品〉是上座部獨立(西元三〇〇年頃)沒有再分化以前所形成的

〈義品〉受到大乘學者的重視如《智度論》明第一義悉壇引《眾義經》三偈[9]同於〈義品〉(《經集》全部偈頌的數目)七九六八八〇八八一偈明無諍法引《阿他婆耆經》(「義品」的音譯)四偈[10]大同〈義品〉的八三八——八四一偈明法空引佛為梵志說五偈[11]大同〈義品〉的「波須羅經」明一切法引「佛說利眾(利眾即眾利利是義利的利)經」二偈[12]同〈義品〉的九〇九九一〇偈又引《利眾經》不著一切法[13]《瑜伽論》也這樣明一切法離言法性引〈義品〉偈即〈義品〉八九七偈[14]又引〈義品〉「諸欲頌」六偈[15]即「欲經」〈義品〉所重的是離「欲諍」與「見諍」於不著一切的勝義空有深切的關係

《義足經》與〈義品〉的注釋都傳有說經的因緣〈義品〉一六經分三類1.直說法義的是《欲經》《窟八偈經》《瞋怒八偈經》《淨八偈經》《第一八偈經》《老經》《波須羅經》《執杖經》——八經2.問答分明記有問者名字的是《帝須彌勒經》《摩健地耶經》《舍利弗經》——三經問答體而不知是誰所問的是《死前經》《鬥諍經》《小積集經》《大積集經》《迅速經》——五經問答而不知是誰問的《義足經》作「化佛」問〈義品〉釋——《大義釋》作「化人」問《大毘婆沙論》卷一(大正二七一上)也說

「諸佛法爾所知法性於諸世間定應開示然無問者爾時世尊化作苾芻形容端正眾所樂見剃除鬚髮服僧伽胝令彼請問佛世尊答猶如徵問義品因緣」

〈義品〉的問者如有明確的人事也就不用解說為化人問了所以〈義品〉偈本為傳誦中的一群(起初也未必有一六章)除三經外根本不知是為誰說的而傳說〈義品〉的問答因緣也就每因部派不同而傳說紛歧了

第三項 波羅延

〈波羅延〉([A59]Pārāyaṇa或譯為「波羅耶那」「波羅衍拏」或譯義為「過道」「彼岸到」是早期集成的問答偈頌集現存銅鍱部([A60]Tāmraśāṭīya)誦本編入《小部經集》的第五品——〈彼岸到品〉內容共分一八章序偈二到一七——一六章為一六學童所問一八結說全部共一七四偈一六學童所問凡九二偈據序偈所說大婆羅門婆和利(Bāvarī到南方出家教授五百學眾因為不明「頂與頂墮」的意義聽說釋迦子成一切智者特命一六位學童來見佛佛也就為他們解說了「頂與頂墮」的意義其次學童們一一發問成一六章結說為一六學童都出了家得到解脫年老的賓祇耶([A61]Piñgiya受持佛的教授回南方去復命

波羅延的一六學童說一切有部([A62]Sarvāstivāda)的傳說相近如《尊婆須蜜菩薩所集論》說「十六婆羅門阿逸彌勒是其二」[1]《出曜經》也說「十六倮形梵志十四人取泥洹二人不取彌勒阿耆是也」[2]這正與《中阿含經》(六六)《說本經》相合佛記阿夷哆(Ajita)未來作轉輪王彌勒(Maitreya)成佛[3]一六學童事說一切有部與銅鍱部所傳一致只是說一切有部以二人不取涅槃與銅鍱部的傳說小異

這部偈頌集極為古老在《雜阿含經》(《相應部》)已說到「波羅延耶阿逸多所問」[4]「波羅延低舍彌德勒所問」[5]「我於此有餘說答波羅延富隣尼迦所問」[6]「我於此有餘說答波羅延憂陀延所問」[7]但不要以為比「雜阿含」的任何部分為早在聖典的成立中「雜阿含」為「修多羅」「祇夜」「記說」(弟子所說如來所說)——三部分所合成說到的「波羅延」四經都屬於如來所說弟子所說部分——「記說」「波羅延」雖沒有編入「祇夜」(〈八眾誦〉)也是祇夜所攝是不了義是有餘說要經如來與弟子的決了意義才能明了這就是《瑜伽論》所說以「祇夜」為不了義「記說」為了義的意義[8]所以這雖是古老的但比「雜阿含」的「修多羅」相應部分要遲一點約與「祇夜」(〈有偈品〉)集成的時代相當[9]而為「記說」所決了的對象這是依〈波羅延〉主體——一六學童的問答而說說一切有部的傳說相同〈波羅耶那〉也是大眾部所共傳的所以可想見為早期集成的但各部所傳次第與文句當然會有多少出入如「優陀延學童所問」的末後問答(《經集》一一一〇一一一一偈)在《瑜伽論》中屬於「阿氏多所問」[10]在意義(識滅)上《瑜伽論》所傳似乎更為恰當

主體一六章大體相同而序偈與結說就不能一概而論了序偈中有關「頂與頂墮」銅鍱部的傳說是無明是頂與信精進相應的明是頂墮[11]說一切有部所傳如《發智論》所說信三寶為頂退失三寶的信心是頂墮[12]在修行過程中這是不退轉與退轉的意義所以頂是四加行位之一二部的傳說完全不同〈波羅延〉以超越生死為主題能越生死而達寂滅所以名為「波羅延」(彼岸到)本指答一六學童所問部分在〈波羅延〉的傳誦中雖有為波羅延摩納婆說頂與頂墮的傳說而並沒有公認的一致意見所以現有的序說與結說都是屬於部派的附錄說一切有部說「為波羅衍拏摩納婆說」頂與頂墮是泛說為學童們說的而今《小部》的〈波羅延〉以一六學童阿耆多在先就說頂與頂墮佛為阿耆多說賓祇耶在後就將結說部分歸於賓祇耶說而且序偈所說的南方地名可解說為與序偈編集者的區域有關序偈與結說稱賓祇耶為「大仙」也似乎不適當總之序偈與結說是屬於部派的[13]

第四項 經集

《經集》(Sutta-nipāta為《小部》的第五部分五品除上面所說的(四)〈義品〉(五)〈彼岸到品〉外還有(一)〈蛇品〉(Uragavagga(二)〈小品〉(Cūlavagga(三)〈大品〉(Mahāvagga前三品是一二一四一二——三八經的類集有名的〈麟頌〉是〈蛇品〉第二《犀角經》〈牟尼偈〉是〈蛇品〉十二《牟尼經》〈麟頌〉〈牟尼頌〉〈義品〉〈波羅延〉這些有名的偈經在其他部派中都是獨立的《經集》為銅鍱部([A63]Tāmraśāṭīya)獨有的編集《小部》的《義釋》(Niddesa為〈義品〉〈彼岸到品〉《犀角經》作解說而沒有說到其他《經集》的集為一部還在《義釋》成立以後[1]

《經集》所集的五品大體說都是比較古的〈義品〉與〈彼岸到品〉上面已經說到[A64]裡只論前三品三品三八經性質複雜不可一概而論近代學者依語文而加以推斷自有其重要意義[2]然從內容來說似乎還有值得商榷的1.三品的經文與《雜阿含經》中〈八眾誦〉——〈有偈品〉有關的共一五經占十分之四其中可分為二類

Ⅰ與《雜阿含經》大同或主體(除序說)相同的集成的時代可推定為與「祇夜」集成的時期相當

〔經集〕
〔雜阿含經〕
〔附注〕
蛇品(六)敗亡經
一二七九[3]
小品(五)針毛經
一三二四
《相應部》一〇
蛇品(九)雪山夜叉經
一三三九
《雜含》有序文
蛇品(一〇)曠野夜叉經
一三三八
《相應部》一〇一二
蛇品(四)耕田婆羅墮闍經
九八
《相應部》七
蛇品(七)賤民經
一〇二
《雜含》末段小異
小品(一二)婆耆舍經
一二二一
大品(三)善說經
一二一八
《相應部》八

Ⅱ《雜阿含經》簡略而《經集》增廣的或《雜阿含經》別行而《經集》合為一經的或因緣不同而主體一致這都是成立於「祇夜」成立以後傳誦於「祇夜」(《雜阿含經》的一部分)以外的

〔經集〕
〔雜阿含經〕
〔附注〕
蛇品(二)陀尼耶經
一〇〇四
經末二頌相同
《相應部》一
小品(一〇)起立經
一三三二
初偈相同
《相應部》九
大品(四)孫陀利迦婆羅墮闍經
一一八四
《相應部》七
大品(五)摩伽經
一一五九
一一九四
《相應部》六
大品(一〇)拘迦利耶經
一二七八
《相應部》六一〇
《增支部》一〇八九
小品(一一)羅睺羅經
一二一四
《相應部》八四後三頌相同
小品(三)慚愧經
九七八
《相應部》四

2.與「中」「長」阿含有關的如〈大品〉(七)《施羅經》(九)《婆私吒經》也編入《中部》而是《中阿含經》所沒有的《婆私吒經》的因緣——二學童共論與《長部》(一三)《三明經》相同《婆私吒經》的偈頌中有二八頌——「我說彼為婆羅門」與《法句婆羅門品》相合[4]這是以傳誦的婆羅門偈為主體結合婆私吒(Vaśiṣṭha)的問答因緣擴編而成〈小品〉(七)《婆羅門法經》與《中阿含經》(一五六)《梵波羅延經》大同〈小品〉(六)《法行經》後四偈與《中阿含經》(一二二)《瞻波經》及《增支部》八集一〇經相同《法行經》與《婆羅門法經》前後次第都被編入《中阿含經》而是《中部》所沒有的這四部經在「中」「長」二部成立時已經集成由於部派(傳承的區域的)釆錄不同而成為四部阿含以內的或流傳於四部阿含以外的偈經

3.與佛傳有關的如〈大品〉(一)《出家經》(二)《精勤經》(六)《薩毘耶經》(一一)《那羅迦經》〈小品〉(九)《何戒經》都有關於佛及弟子的傳記〈蛇品〉(五)《淳陀經》為《長阿含經》(二)《遊行經》的一節[5]本從「涅槃譬喻」中來[6]佛與弟子的傳記起初以偈頌為主後來才結合而以長行敘述出來《淳陀經》的成立比《大般涅槃經》更早〈大品〉五經與法藏部([A65]Dharmaguptaka)的《佛本行集經》說出世部([A66]Lokottaravādin)的《大事》相近法藏部與銅鍱部同出一系在部派發展中分別說系([A67]Vibhajyavādin)比說一切有部([A68]Sarvāstivāda更接近大眾部系([A69]Mahāsāṃghika這由於阿育王(Aśoka)以後說一切有部向西北發展恒河(Gaṅgā)一帶與南方都屬分別說系與大眾系的化區凡佛傳偈頌與《大事》相近而不同說一切有部的傳說大抵為成立於阿育王時代以後

從上三類二五經可以大略看出〈蛇品〉各經的成立是較早的(二)《犀角經》(一二)《牟尼經》是有名的偈經(一)《蛇經》約有半數偈頌為《法句》所釆錄〈蛇品〉多數起於「祇夜」時代到「中」「長」集成的時代為止〈小品〉諸經要遲一些《寶經》說到了「四惡趣」「六重罪」[7]顯然已到了僧治[A70]強固的時代〈大品〉諸經大多數是成立於部派分裂以後的雖成立的時代先後不一而從多數來說《經集》所集的諸經是可以看作原始佛教時代的聖典的

第三節 自說如是語本生

第一項 自說(優陀那)

「九分教」是有不同部類的「修多羅」「祇夜」「記說」集合為原始的「相應」其他的「分教」部類如「方廣」與「甚希有」編入「長」「中」「增一」部中保留分教的部類留傳到現在的《小部》有《優陀那》《如是語》《本生》三部

《優陀那》(Udāna譯為(無問)「自說」為《小部》的第三部全書分八品〈菩提品〉〈目真[A71]鄰陀品〉〈難陀品〉〈彌醯品〉〈輸那長老品〉〈生盲品〉〈小品〉〈波吒離人品〉每品十經共八〇經每經前有緣起末了以「優陀那」作結現存本是後起的原始集成的「優陀那」就是《法句》這是說一切有部([A72]Sarvāstivāda與法藏部([A73]Dharmaguptaka)的一致意見在大眾部([A74]Mahāsāṃghika)中有《法句》也就沒有《優陀那》稱《法句》為「法優陀那」(法集要頌)並泛稱一切偈頌集為「優陀那」[1]可以推定為《法句》是「優陀那」是偈頌類集的開始所以後代的偈頌集就沿用這一名稱銅鍱部([A75]Tāmraśāṭīya)學者忘了《法句》是「優陀那」的類集在《法句》以外又編集《優陀那》當然無問自說的如來的感興語流傳於教界的不在少數類集為《優陀那》是沒有什麼不合的但以此為「九分教」的「優陀那」如覺音([A76]Buddhaghoṣa)所說[2]那就不對了

在《小部》的「優陀那」中如〈生盲品〉一經〈波吒離人品〉五六經引用了《長部》(一六)《大般涅槃經》[3]〈彌醯品〉一經引用《增支部》九集(三)《彌醯經》[4]〈菩提品〉一——三經〈目真[A77]鄰陀品〉一經與〈大品大犍度〉相同[5]〈彌醯品〉五經與〈大品拘睒彌犍度〉相合[6]〈輸那長老品〉六經與〈大品皮革犍度〉相同[7]〈目真[A78]鄰陀品〉一〇經〈輸那長老品〉八經與〈小品〉「破僧事」相同[8]〈輸那長老品〉五經與〈小品遮說戒犍度〉相同[9]不但事緣相同文句也(除簡略外)一致所以這是「犍度部」集成以後所編集的此外與《雜阿含經》(部分與《相應部》相合)相同的也有幾則但事緣與「優陀那」有了多少的變化

〔優陀那〕
〔雜阿含經〕
〔附記〕
菩提品七經
一三二〇
雜含有多頌
菩提品八
一〇七二
雜含有二頌
目真[A79]鄰陀品二
四一三
雜含沒有頌
彌醯品四
一三三一
輸那長老品三
一二二三
《相應部》一一一四《優陀那》偈異
生盲品二
一一四八
《相應部》三一一《優陀那》偈異
小品五
一〇六三
《相應部》二一六《優陀那》偈異
波吒離人品九
一〇七六
《優陀那》分為二經
波吒離人品一〇經

《雜阿含經》(《相應部》)是最早集成的《優陀那》與《雜阿含經》不合還可說是部派不同與《相應部》也不合這不能不說是晚出而忽略古義了從《優陀那》的內容可以論斷為摭拾傳誦於教界的「優陀那」(可能是早就有了的古偈)參考《長部》《增支部》及〈大品〉〈小品〉而成當時是沒有注意到《相應部》的四部阿含的集成早在部派分立以前而律部的〈大品〉〈小品〉如本書第五章的論證這是分別說([A80]Vibhajyavādin)與說一切有系分立以後才完成的分別說系的法藏部化地部([A81]Mahīśāsaka在《法句》以外都沒有《優陀那》可見這是分別說系再分化銅鍱部成立以後的事不能早於西元前二世紀這是成立於錫蘭的

第二項 如是語

《如是語》(Itivuttaka是《小部》的第四部為重頌而以增一法編成的共分四集〈一法品〉二七經〈二法品〉二四經〈三法品〉五〇經〈四法品〉一三經這在經初表明從佛及阿羅漢的傳聞而來是「不顯說人談處說事」的所以稱為《如是語》玄奘所譯《本事經》是同一原本不同部派的不同誦本《本事經》僅一法二法三法共一三八經《小部》的《如是語》為「九分教」中「如是語」的銅鍱部([A82]Tāmraśāṭīya)誦本在部派流傳中當然不免有多少變化但這是以增一法編集(體裁劃一是依據材料而重新編寫的)沒有完成的古典如依「九分教」的次第來說「修多羅」「祇夜」「記說」集為《相應》「伽陀」是〈義品〉〈波羅延〉〈牟尼偈〉等「優陀那」是「法句」「如是語」就是這一部了在「九分教」的研究時已有詳細的論列[1]可以參閱

第三項 本生

《小部》的第十部是《本生》(Jātaka在《小部》中這是最長的一部也是完成較遲的一部這部《本生》分二二編是以偈頌的多少而次第分編的一偈到一三偈的是一編到一三編一四偈以上的是一四編二〇偈以上的是一五編三〇偈以上的是一六編這樣的直到九〇偈以上的是二二編二二編全部共五四七「本生」[-1]這是銅鍱部([A83]Tamraśāṭīya)所集成的《本生》西元四〇九——四一一年法顯在錫蘭(師子國)時見到「佛齒常以三月中出之未出十日王莊校大象使一辯說人著王衣服騎象上擊鼓唱言菩薩三阿僧祇劫苦行不惜身命以國妻子及挑眼與人割肉貿鴿截頭布施投身餓虎不恡腦髓如是種種苦行為眾生故王便夾道兩邊作菩薩五百身已來種種變現或作須大拏或作睒變或作象王或作鹿馬如是形像皆彩畫莊校狀若生人」[2]在西元五世紀初「五百本生」已成為錫蘭非常流行的宣揚佛教的主要資料齊武帝時(西元四八三——四九三)外國沙門大乘在廣州譯出《五百本生經》(佚失)[3]這應該與銅鍱部所傳的《本生》有關

[A84]Gandhavaṃsa[A85]巴利文的「本生」原本只有偈頌長行部分是由錫蘭語而轉譯為巴利語的[4]銅鍱部學者稱《本生》偈本為 Jātaka長行與偈頌合本為 Jātakaṭṭhakathā看作《本生》的注釋然從「本生」的一般情形來說這是未必如此的本書第四章第三節第二項第八章第四節第二項已一再說到「本生」「本生」有二類經師所傳的本生——菩薩本生如集在《長部》中的是沒有偈頌的律師所傳的本生——佛與弟子的本生主要是有偈頌的(也有沒有偈頌的)凡舉例以證成的「本生」「譬喻」在對話中通常採取「說偈」的形式早期的「九分教」時代的「本生」(簡要的只有「敘過去事」「結歸現在」二分)部類的原形已無法考見這二類「本生」的結合著重於佛的前生——菩薩本生具足三段的形式(一序當前的事緣說到前生事對話中有偈頌結歸現在事)這樣的「本生」是部派分流以後才盛行起來的依各部派所傳說一切有部([A86]Sarvāstivāda)的本生或是有偈的或是沒有的大眾部([A87]Mahāsāṃghika)的《雜藏》是「諸偈頌」[5]「本生」是有偈的然律部(〈波羅提木叉分別〉)所引本生卻多數是沒有偈的所以以菩薩「本生」為主有偈的「本生」是大眾部與分別說部([A88]Vibhajyavādin阿育王(Aśoka)時代(西元前三世紀)以後的共同傾向完成的「本生」形式都有序分主體(說偈在內)結說——三部分沒有偈還可以成為「本生」但有偈頌卻不能表明為「本生」所以銅鍱部的《本生》偈為巴利語長行為錫蘭語不應把長行看作錫蘭的後起的注釋這應該是「本生」被用作通俗教化的範本所以長行轉為錫蘭語而偈頌有音韻等特色在宏化當中仍保留印度傳來的原形「本生」對於大乘有深切的影響「本生」的廣泛流行是在大乘興起以前的作風保守嚴守聲聞佛教立場本色的銅鍱部所傳《本生》的集成論理是西元前的事

五四七則「本生」大概可稱為「五百本生」說一切有部的《十誦律》《大毘婆沙論》都說到「五百本生」[6]但並不是同一的說一切有部的「五百本生」是因提婆達多([A89]Devadatta)破僧而說「五百本生」(但實際上並沒有敘述這麼多)在說一切有部中「五百」是虛數形容很多的如「五百羅漢」[7]也是這樣在說一切有部看來本生到底有多少是難有一定的數目只能說是「無量」也就沒有廣泛搜集成為一大部如銅鍱部所傳的那樣五四七——「五百本生」是銅鍱部一派所傳不可誤會為佛教界共傳的數目

《小部本生》的集成在初期聖典的成立史中不能說是早期的但部分內容是早就有了的如《本生》四二八——長生太子([A90]Dīghāyu在說一切有部的經《銅鍱律》《四分律》《五分律》都是譬喻而在《本生》中卻與《僧祇律》相同化為「本生」了如《譬喻》三八——歡喜牛上座部系([A91]Sthavira)各律都是譬喻但在《本生》中與《僧祇律》相同化為「本生」所以這部《本生》的完成雖遲些而部分的內容或本來是「本生」或「譬喻」而轉化為「本生」是與經律同時成立的

「本生」集而傳譯來中國的以吳康僧會(西元二二七——二三九)所譯的《六度集經》八卷為最早晉竺法護(西元三〇〇年前後)譯《生經》五卷東晉失譯的《佛說菩薩本行經》三卷等在宏化的實用中「譬喻」「本生」「因緣」在北方佛教界都融和了所以都不是純粹的「本生」集而且傳譯來中國時間更遲部分又與大乘相融合了

附編在《小部本生》前的有《因緣談》(Nidānakathā是佛的傳記

第四節 長老偈長老尼偈譬喻

第一項 長老偈與長老尼偈

《長老偈》(Theragāthā《長老尼偈》(Therīgāthā為《小部》的第八第九部是偈集傳為佛的大弟子——比丘比丘尼所說說一切有部([A92]Sarvāstivāda)也有這二部[1]依梵本《毘奈耶皮革事》原文作 Sthaviragāthā[A93]Stahavirīgāthā也就是「上座偈」「上座尼偈」[2]但沒有翻譯出來

《長老偈》共一二七九偈(攝頌作一三六〇偈)[3]另有「序偈」三首似為後來附入的全部為二六四位長老分二一集是以長老偈的多少——一偈二偈而分類的《長老尼偈》共五二二偈七三位長老尼分一六集這兩部偈集充分表達了古代的出家精神少欲知足厭離塵俗生活而實現解脫自在的境地有點近於中國禪者的詩偈在表達精勤的修證中也有對佛與大弟子的讚仰對同道或弟子諄諄的誨勉策勵又表達了對僧伽清淨的願望

《長老偈》與《長老尼偈》誤傳為長老與長老尼所說其實是與長老及長老尼有關的偈集這些偈頌部分是長老長老尼所說有些是敘事詩如阿那律(Anuruddha)偈(八九二——九一二偈)是阿那律一生五十五年修行的記錄也有對話如鴦掘魔(Aṅgulimāla)偈(八六六——八九一偈)為佛與鴦掘魔的對話古代的伽陀多數是連敘帶說的敘述部分不能不歸於偈頌的傳誦者集成者這些偈頌近代學者 K.E. Neumann, R.O. Franke推論為出於一人的手筆[4]這是我們所完全不能同意的兩部偈集的內容有的與「雜阿含」「中阿含」相同與《法句》相同的也不少決不能說這些偈都出於一人的手筆與比丘比丘尼有關的偈頌不斷的傳誦出來除集入「雜阿含」的部分而外傳誦於教界的還很多從「九分教」的次第來說「修多羅」「祇夜」「記說」而後「伽陀」與「優陀那」就是〈義品〉〈波羅耶〉《法句》《上座偈》《上座尼偈》的集成了

兩部偈集與「阿含」有關的《長老偈》有

〔長老偈〕
〔漢譯阿含〕
〔巴利四部〕
阿難一〇四六偈
相應部六一五
長含遊行經
長部大般涅槃經
阿那律九〇五
雜含一一九七經
相應部六一五
長含遊行經
長部大般涅槃經
優波摩那一八五一八六
雜含一一八一
相應部七一三
跋耆子一一九
中含侍者經
相應部九
三彌提四六
雜含一一〇〇
相應部四二二
左奴四四
雜含一三二五
相應部一〇
婆耆舍一二〇九——一二七九
雜含一二〇八——一二二一
相應部八一——一二[5]
鴦掘魔八六六——八七〇
雜含一〇七七
中部鴦掘魔經
二十億耳六四〇——六四四
雜含二五四
中含沙門二十億耳經
目犍連一一八七——一二〇八
中含降魔經
中部梵天請經
優陀夷六八九——七〇四
中含龍象經
增支部六集四三
賴吒惒羅七六九——七八八
中含賴吒惒羅經
中部賴吒惒羅經
阿那律九一〇——九一九
中含說本經

《長老尼偈》與「阿含」相同的

〔長老尼偈〕
〔漢譯雜阿含經〕
〔巴利相應部〕
世羅五七——五九
一一九八經
[6]
蓮華色二三〇——二三五
一二〇一
蘇摩六〇——六二
一一九九
遮羅一八三——一八八
一二〇七
[7]
尸羅遮羅一九七——二〇三
一二〇六
[8]
孫陀利三一二——三三七
一一七八[9]

《長老尼偈》見於「雜阿含」而不見於其他的三部這是佛滅後尼眾受到上座的貶抑不再像佛陀的時代了二部的偈頌部分與《法句》相同這可能為根據「雜」「中」「法句」的古傳偈頌從不同的立場釆錄當時傳誦的偈頌而更為不同的組集從名為《上座偈》《上座尼偈》來說分別說系([A94]Vibhajyavādin)與說一切有系的共同傳誦來說可推定為上座部([A95]Sthavira)獨立而說一切有與分別說部還沒有再分化時期(約西元前三〇〇頃)所集成的《上座偈》中有些是誤傳的如二五六二五七偈是阿浮多(Abhibhūta)長老阿浮多是尸棄([A96]Śikhi)佛弟子這二偈是阿浮多在梵天說的[10]而今作為釋迦弟子了有些是較遲的大德如一四三一四四偈是樹提陀娑(Jotidāsa樹提陀娑是優波離(Upāli)的再傳陀索迦([A97]Dāsaka)的弟子[11]如二九一——二九四偈是三浮陀(Sambhūta三浮陀就是北傳的商那和修(Sāṇavāsi為阿難(Ānanda)的弟子樹提陀娑與三浮陀都是七百結集時代的大德又如三八一——三八二偈的 Tekicchakāni一六九——一七〇偈的 [A98]Vītaśoka五三七——五四六偈的 Ekavihāriya都是阿育王(Aśoka)時代的人[12]所以「偈」的內容部分雖是極古的而編集成部的是上座部學者而阿育王以後(銅鍱部學者)又有過多少的增編

《長老尼偈》的內容古老的部分太少表達自己修證境地的不多而卻有長篇的敘事詩如善慧尼([A99]Sumedhā)七五偈伊師達尼(Isidāsī)四八偈尸跋尼(Subhā)三四偈翅舍憍答彌尼(Kisāgotāmī)一一偈這些都是據傳說的事緣而改作為偈頌的長篇的敘事偈成立遲一些吧[13]

說一切有部所傳有「世羅尼偈」([A100]Selagāthā《長老尼偈》也有世羅尼的偈但在《雜阿含經》及《相應部》中作阿臈毘(Aḷavikā)尼的偈[14]別有尸羅尼偈五偈半[15]這是最有名的偈頌「世羅尼偈」不知是否就是《雜阿含經》的尸羅尼偈說一切有部本沒有傳來現在也無法確定的了

第二項 譬喻

《小部》的第一三部是《譬喻》(Apadāna, [A101]Skt. [A102]Avadāna全部分〈佛譬喻〉〈辟支佛譬喻〉〈長老譬喻〉〈長老尼譬喻〉——四部分以偈頌寫成雖有四部分而主要是〈長老譬喻〉體裁為長老們——佛弟子「自說」敘述往昔生中的因行(種善根)經歷多生多劫(成熟)終於在釋迦佛的法會中出家修行證得究竟的漏盡解脫現生的事緣簡略而又一般化往昔生中見佛或見辟支佛等布施禮拜等功德將來決定能得解脫在三寶功德的堅信中不用憂心忡忡的怕墮落也不用急求現生的證得而心安理得的度著幸福的一生這一佛化世間的精神與大乘他力思想的原意完全吻合

銅鍱部([A103]Tāmraśāṭīya)但立「九分教」而在《小部》中卻有「十二分教」的《譬喻》這是非常有意義的「譬喻」本書已一再說到[1]在聖典的(部類)成立中比「九分教」的成立要遲一些而現在屬於《小部》的《譬喻》是更遲的《本生》五四七則而《譬喻》的主要部分——〈長老譬喻〉也恰好是五四七人五四七則《本生》的集成已不太早而《譬喻》的五四七人無疑是模擬《本生》而編成的「五百」本來是虛數「五百譬喻」說一切有部([A104]Sarvāstivāda)也有同一的傳說漢譯有《五百弟子自說本起經》西晉竺法護(西元三〇二年)譯「本起」是「譬喻」的義譯標名「五百弟子自說本起」而內容為從大迦葉(Mahākāśyapa)到摩頭和律(Madhuvāsiṣṭha共二九(人)品是佛弟子自說的第三〇品——〈世尊品〉是佛說宿業而感今生的果報共十事這部「本起」是佛與五百弟子在阿耨達池(Anavatapta)說的這一譬喻出於《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2]《藥事》敘述佛與五百弟子在阿耨達池自說本起因緣從大迦葉到奎宿(Prabhākara共三十五弟子自說接著佛自說宿業因緣共一一事[3]又「佛在阿耨達池告五百阿羅漢」而舉婆多竭梨自說因緣一則[4]在中亞細亞發見的梵文殘本 Anavataptagāthā(《阿耨達伽陀》)與《藥事》相近Kāśyapa(迦葉)到 Revata(離婆多)共三六人[5]這可見「五百弟子本起」「五百譬喻」是傳說中的成語而實際只是三〇位左右的著名長老敘述著名大德的往因作為宏化的教材三〇位左右的長老譬喻在教團內傳說成立號稱五百譬喻時代是不會太遲的銅鍱部與說一切有部有此同一傳說可能還是阿育王時代《小部》的〈長老譬喻〉共五四七人而知名人士僅六十餘人(連〈波羅延〉十六學童在內)有些以供香施果立名這顯然是根據舊說(與說一切有部相同而傳說中不免差異)模擬《本生》五四七則而編成〈長老譬喻〉有了〈長老譬喻〉與〈長老偈〉及〈長老尼偈〉相對應補作〈長老尼譬喻〉尼譬喻中如瞿曇彌([A105]Gautamī)譬喻長達一八九偈是敘事詩[6]與一般譬喻的體裁不合依「五百弟子自說本起」的舊說敷衍擴大而成《小部》的《譬喻》比《藥事》中的譬喻更遲

〈辟支佛譬喻〉共五八偈從九偈到四九偈——四一偈與《經集蛇品》(三)《犀角經》相合《犀角經》說一切有部所傳的名「麟(角喻)頌」[7]說出世部([A106]Lokottaravādin)的《大事》也有類似的一二偈[8]這雖是各部派共傳的古偈卻沒有說是〈辟支佛譬喻〉〈辟支佛譬喻〉是在三乘(佛辟支長老)思想的興盛中以《犀角經》為依而改編成的如犀角(獨角犀)的獨自遊行本是通於佛及弟子的如《雜阿含經》的「弟子所說」「如來所說」《根有律》也還只是分為〈聲聞品〉〈佛(語)品〉而《瑜伽論》就別出〈大迦葉相應〉而分為「如來乘相應語」「獨覺乘相應語」「聲聞乘相應語」了[9]〈辟支佛譬喻〉的成立顯然是很遲的

〈佛陀譬喻〉共七七偈首先問譬喻多少三十波羅蜜歸依(一——二)敘述「諸佛國」土的莊嚴清淨(三——一七)佛與辟支佛諸弟子在這[A107]裡受用法樂(一八——三〇)再舉佛土的莊嚴——花香池蓮鳥音燈光舞伎(三一——四二)諸天來問生天的善業修種種的天供養傾聽法音得到果證(四三——六八)十波羅蜜滿足得無上的覺悟(六九——七二)末舉「諸佛教」而歸於三寶的不可思議(七三——七七)從初問「佛譬喻有幾」「三十波羅蜜滿」及末舉十波羅蜜來說〈佛譬喻〉的原形是以佛的往昔修行為主的但現存的〈佛譬喻〉卻成為清淨佛土的敘述與大乘有什麼差別呢《藥事》所說的〈佛譬喻〉往昔業報而外重在歷劫修行(也重於布施)先以長行說明賢劫修行布施(三二事)[10]次以偈頌——五言偈七三七言偈二五說往昔修行以六波羅蜜多滿成佛為結束[11]可見〈佛譬喻〉的原形二部是一致的與《法句經》《義足經》的傳譯有關的支謙曾譯出《佛從上所行三十偈》一卷[12]雖譯文已經佚失但這顯然是佛在過去生中所行的譬喻當時(西元二二二——二五二)所見的還是三十偈本覺音([A108]Buddhaghoṣa)的《長部注》([A109]Sumaṅgalavilāsinīl)說長部師(Dīghabhāṇaka)的《小部》是沒有《譬喻》的[13]從種種方面來看《譬喻》的完成為現有形態可能為西元一二世紀的事

第五節 其他各部

第一項 天宮事餓鬼事

《小部》的內容已說到八部還有七部是《餓鬼事》與《天宮事》《佛種姓》與《所行藏》《無礙解道》與《義釋》《小誦》

《天宮事》(Vimānavatthu是《小部》的第六部分七品共八五事《餓鬼事》(Petavatthu為《小部》的第七部分六品五一事這兩部偈頌集體裁與意義都非常一致形容生天的幸福敘述餓鬼的悲慘的苦報在善因樂果不善因苦果的信仰中勉以道德的訓誨布施供養的鼓勵

印度民間有著普遍的信仰就是天(神)與餓鬼是人類所能見到的在我們住處的遠處或山間河邊在行路時可能因迷路而見到了天與鬼北方所傳僧護(Saṃgharakṣita)從海道歸來因迷路而見餓鬼[1]億耳([A110]Śroṇa-koṭikarṇa)也是這樣的因迷道而見到餓鬼[2]《餓鬼事》也說 Piṅgala因迷道而見餓鬼[3]《天宮事》說摩竭陀(Magadha)與央伽(Aṅga)的商人們在辛頭(Sindhu輸毘羅(Sovīra)地方見到了屬於毘沙門(Vessavaṇa)的 [A111]Serissaka 夜叉[4]見鬼與見天的傳說與業報的思想相結合《雜阿含經》中見天子天女而互相問答或佛弟子生天而來人間見佛為〈八眾誦〉(「祇夜」)的一部分關於餓鬼在《雜阿含經》中目犍連(Mahāmaudgalyāyana)見到許多鬼因勒叉那([A112]Lakkhaṇa)問而在佛前記說餓鬼的業因[5]這一類餓鬼事也被記入《銅鍱律》「經分別」的第四波羅夷中[6]《雜阿含經》的天事鬼事或是長行(餓鬼都是長行)或有問答的偈頌如《天宮事》《餓鬼事》那樣的偈頌集沒有傳譯到中國來但有長行的餓鬼事三種傳說為安世高譯的(大概是兩晉的失譯本)《佛說鬼問目連經》凡一七事[7]晉法顯(西元四一六頃)譯《佛說雜藏經》一卷「雜藏」顯然與《小部》相近但可能屬於化地部([A113]Mahīśāsaka)等《雜藏經》中鬼問而目連答的一七事與《鬼問目連經》相當次天事四一與三目連問而天答二與四體裁略有不同末後還有些不同體例的問答[8]《佛說雜藏經》是以餓鬼事為主的更附以其他的問答東晉失譯的《餓鬼報應經》凡三五事前二部的一七事大多包含在內[9]這三部都是餓鬼事體裁簡明此外如僧護所見的餓鬼——五六事佛為他解答往昔的業因億耳所見的餓鬼都已成為「譬喻」重於業報的「譬喻」了

《餓鬼事》的成立比《天宮事》要早些鬼與低級的天——屬於四王天下的夜叉等也稱為鬼「有財鬼」的富樂與天福是相近的是可攝屬於鬼的鬼趣的業報(阿含)經律中早有部類的傳述而天(神)如〈八眾誦〉——〈有偈品〉重於問答法義只偶然的敘述他的容色與福樂如《餓鬼事》的一七三七三九事與《天宮事》的八三八四五二完全相同而《餓鬼事》二八——「造車鬼」也應該是天(神)法顯譯的《雜藏經》也附說天事四則所以「餓鬼事」是早成部類而「天事」起初是附屬於「餓鬼事」的經律所傳的(巴利文所傳的相同)餓鬼事是長行業因是目連說的漢譯與餓鬼有關的三部經也都是長行都是目連說的這是繼承原始佛教的傳說而集成的銅鍱部([A114]Tāmraśāṭīya)所傳的《餓鬼事》有些是有古老傳說作依據的[10]然作為偈頌更作成與《餓鬼事》相對的《天宮事》不能不說是後起的在《小部》諸聖典中與《譬喻》的情形相近

第二項 佛種姓所行藏

《佛種姓》([A115]Buddhavaṃśa可譯為「佛史」為《小部》第一四部全部二八品〈寶珠經行處品〉二——二五品次第敘述釋迦佛以前的二四佛二六〈瞿曇品〉即釋迦佛二七〈諸佛品〉明諸佛出世的時代共二八佛[1]二八〈舍利分配品〉二到二六品敘述菩薩因中從然燈佛(Dīpaṃkara)授記起到釋迦成佛止敘述這二五佛的國土父母二脇侍在家上首弟子三會說法壽命等可說是《長部》(一四)《大本經》的延長《所行藏》([A116]Cariyāpiṭaka為《小部》第一五部共三品三五行這是釋迦佛前生的大行分布施(一〇行)戒(一〇行)出離(五行)決定(一行)真實(六行)慈悲(二行)捨(一行)——七波羅蜜這二部都是偈頌集

這二部應與另外二部——《譬喻》中的〈佛譬喻〉《本生》前分的「因緣談」作綜合的觀察這四部內容是相關的而立意不同佛的譬喻——釋迦佛往昔生中的菩薩大行〈佛譬喻〉以「佛譬喻有幾」及「三十波羅蜜滿」開端以八種波羅蜜(布施出離精進真諦加持[A117]平等捨)圓滿成佛及「精勤」「無諍」「不放逸」——「佛之教誡」作結〈佛譬喻〉廣說諸佛淨土意味著這是廣說菩薩大行的場所敘述菩薩所行大行的《所行藏》正是這樣三五所行以七波羅蜜分類而末後的攝頌(四——一〇頌)與〈佛譬喻〉的末頌相合〈佛譬喻〉與《所行藏》所說的波羅蜜都沒有說到智慧這是可注意的一點〈佛譬喻〉的日譯本「真諦加持」與《所行藏》的「堅固決定」相當「加持」是「決定」的同詞([A118]adhiṭṭhāna)異譯攝頌有八波羅蜜與〈佛譬喻〉相同而所舉的菩薩行卻沒有「忍」的大行比對《佛種姓》的〈寶珠經行處品〉〈佛譬喻〉是《所行藏》的序分而被編入《譬喻》中

釋迦佛的史傳《佛種姓》的〈寶珠經行處品〉是序分佛以寶珠化作空中的經行處諸天雲集五百比丘也來了寶珠經行處的化現為了說明釋迦的廣大功德——「四阿僧祇」以來決意志求佛道修行十波羅蜜多的場所這與〈佛譬喻〉的佛淨土意趣相同〈佛譬喻〉的「諸佛土」如《華嚴經》的佛土莊嚴《佛種姓》的化作經行處如《大集經》的空中化作「寶坊」一樣在第二品中提出了「四阿僧祇又十萬劫」然燈佛出世的時代那時釋迦佛的前生名善慧([A119]Sumedhā布髮掩泥得到然燈佛的授記從然燈佛授記以來一佛又一佛的直到迦葉佛(Kassapa, [A120]Skt. [A121]Kāśyapa都受記作佛到〈瞿曇品〉完成了釋迦佛從發心受記到成佛的歷程經過了「四阿僧祇十萬劫」二四佛前的供養受記《佛種姓》的集成者承《大本經》的風格廣敘二五佛的父母弟子等有在家的上首弟子二人暗示了當時的佛教普及在家弟子在佛教中的重要性《本生》前分的「因緣談」分三部分1.「遠因緣」這是根據《佛種姓》的引述了《佛種姓》的二四六偈以說明二四佛次第為釋迦佛前生授記並舉十波羅蜜的「本生」2.「次遠因緣」從兜率天降誕起到菩提樹下成佛3.「近因緣」從成佛到成立祇園止遠因緣是根據《佛種姓》的後二分是取材於經律中的佛的傳記這是佛的傳記作為宣說「本生」的因緣「因緣談」是西元五世紀覺音(Buddhaghoṣa)所作的《佛種姓》與《所行藏》一說明釋迦發心授記以來的傳記一說明菩薩所修的廣大行這些傳說並不太遲如七佛是《長部》(一四)《大本經》所說釋迦佛在菩薩因位見然燈佛而蒙佛授記都是佛教界所公認的原始佛教的舊有傳說「九分教」中「本生」的形成還在「中」「長」二部成立以前阿育王(Aśoka)以後部派佛教就專重於釋迦佛的「本生」了「本生」的廣泛傳佈引起了兩類的條理從菩薩「本生」大行的類別歸納為種種波羅蜜佛教所傳的十波羅蜜八波羅蜜六波羅蜜四波羅蜜都只是「本生」大行的分類《六度集經》是最好的例證大乘初期也有《六波羅蜜經》[2]將菩薩種種修行從先後的觀點而加以次第這就是《佛種姓》等的成立

說一切有部的菩薩「譬喻」也有這二類如《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所說全文分二佛為勝光王([A122]Prasenajit)說是長行說釋迦佛前生的廣大修行先廣說菩薩的大行從頂生王(Māndhātṛ)到鵝王共三一事[3]次略敘發心三阿僧祇志求正覺[4]佛為阿難(Ānanda)說是偈頌說釋迦從發心到成佛的經歷其中1.光明王因醉象而發心2.從(古)釋迦佛([A123]Śākya)到護世佛([A124]Lokapāla一僧祇劫滿3.從然燈佛到帝釋幢佛(Indrabhvaja二僧祇劫滿4.從安隱佛([A125]Kṣema)到迦葉佛三僧祇劫滿5.略舉六波羅蜜本生6.發心以來到涅槃以後都能利益有情[5]《藥事》這兩大段與《所行藏》《佛種姓》的意趣完全相合只是部派傳誦的不同而已論內容銅鍱部所傳的比較簡略而從《佛種姓》的化作寶經行處〈佛譬喻〉的示現佛淨土來說銅鍱部傳誦的部分與大乘的意境相同成立的時代大概是西元前後「長部師」對於《佛種姓》《所行藏》與《譬喻》一樣不承認是「經藏」的《小部》所攝[6]正說明了這幾部是後起的多少與銅鍱部的舊傳說不合

第三項 無礙解道義釋

《義釋》(Niddesa是《小部》的第一一部分《大義釋》與《小義釋》二部《大義釋》是〈義品〉的解釋《小義釋》有二部分初是〈波羅延〉(〈彼岸到品〉)的義釋序頌部分沒有解釋也許在《小義釋》成立時序偈還沒有成立次是《犀角經》的義釋《大義釋》與《小義釋》都是逐字逐句的解釋《無礙解道》(Paṭisambhidāmagga是《小部》的第一二部分三品〈大品〉〈俱存品〉〈慧品〉每品十論這是以止觀實踐為主的論書

論書以「阿毘達磨」(Abhidharma)為主流而佛教界還有「釋經論」[1]「觀行論」[2]的存在《義釋》的性質是「釋經論」《無礙解道》的性質是「觀行論」與「經師」的「釋經論」「瑜伽師」(禪師)的「觀行論」風格多少不同這是銅鍱部([A126]Tāmraśāṭīya)阿毘達磨者所作有阿毘達磨的氣味但到底不是阿毘達磨論阿毘達磨的淵源很早內容也是多方面的但從促成阿毘達磨的開展成立阿毘達磨論的根本來說論題是「自相」「共相」「相攝相」「相應相」「因緣相」——五門阿毘達磨的母體是成立於上座部([A127]Sthavira)沒有再分化以前此後發展分化成為各派自宗的阿毘達磨論[3]成為「論藏」的阿毘達磨的特質是這樣的所以只能說這兩部與阿毘達磨論的某一階段相當而不能說是阿毘達磨論的先驅或說是後期的(阿毘達磨)論書

這兩部在銅碟部的論義中如七十三智[4]六十八解脫[5]二十五種空[6]都可以看出到了定義精嚴繁瑣分別的階段在法義的分別中可想見其他論書的存在比阿毘達磨六論應該遲一些而與《論事》(Kathāvatthu)成立的時代相當傳說阿毘達磨六論是佛所說而《義釋》與《無礙解道》是佛弟子舍利弗([A128]Śāriputra)所造正表示了這一意義吧

第四項 小誦

《小部》的第一部是《小誦》([A129]Khuddakapāṭha內容是《三歸文》《十戒文》《三十二身分》《問沙彌文》《吉祥經》《三寶經》《戶外經》《伏藏經》《慈悲經》——九種前四種從經律中集出文句簡略是初學所應該誦習的《吉祥經》《三寶經》《慈悲經》為《經集》的一經[1]《戶外經》出於《餓鬼事》[2]《伏藏經》說明可保信的財富這些都是佛弟子所應有的基本信解南傳佛教重視這一部分是不無理由的

《小誦》是念誦儀軌都是平常所應用的《善見律毘婆沙》列舉《小部》的內容卻沒有《小誦》[3]也許覺音([A130]Buddhaghoṣa)著作的時候《小誦》還沒有編入《小部》《小誦》的內容都是從別處集錄而來的本沒有獨立的內容編入《小部》也只是為了實用一般人所常用而已現代的南傳佛教區除《戶外經》《伏藏經》其他七種為因病因死為信眾消災植福的念誦之用一般信眾有這樣的要求而錫籣泰國等過去都曾流行過大乘與秘密大乘佛教生活的祝願化也許是受有這種影響如以《小誦》的內容來說與他力祈求是沒有一定關聯的

《小誦》的內容並不遲而集錄成一部作為《小部》的一部也許是《小部》一五部中最後的一部「後來居上」也以「小」(Khuddaka)為名吧

第六節 小部與雜藏的次第集成

第一項 銅鍱部的小部

銅鍱部([A131]Tāmraśāṭīya)所傳的《小部》為《小部》現存的唯一聖典所以上面是專就銅鍱部的《小部》來說現在作一綜合的敘述「小」(Khuddaka這一名稱起源於「祇夜」——偈頌的雜說四部阿含集成沒有被編入的也就稱為「小部」「小阿含」[A132]Bharhut 銘文說到了「五部」(Pachanekāyika可見西元前二世紀在佛教的某些角落《小部》已與「四部」相合而總稱為「五部」了不過《小部》的早已存在並不等於巴利《小部》的現存部類早已存在因為「小部」的內容是在不斷集成中完成部派間是並不一致的

巴利《小部》各部分的集成可分為五期(細分為八)1.「相應教」集成時期〈義品〉與〈波羅延〉被看作「祇夜」而為「記說」所決了這二種應與「祇夜」(為八眾雜說)的成立同時在「祇夜」「記說」集入「相應修多羅」而成《相應》時〈義品〉與〈波羅延〉被稱為「伽陀」而獨立起來接著集錄佛(與弟子)的感興語名為「優陀那」那就是《法句》《經集》中〈蛇品〉〈小品〉的一部分也是那時期成立的所以大概的說《經集》的內容與《法句》在《小部》中是最古的

2.「四部阿含」集成時期「相應」的發展再編集為「中」「長」「增一」加上原始的「相應」稱為「四部阿含」那時《如是語》已經成立上來二期的聖典是原始佛教的聖典

3.上座部時期(約為西元前三〇〇——二五〇年)上座部([A133]Sthavira)獨立上座的地位[A134]強化《長老偈》《長老尼偈》雖部分早已在傳誦中而集成部類應屬於這一時期上來是分別說部([A135]Vibhajyavādin)與說一切有部([A136]Sarvāstivāda)共有的聖典

4.分別說部時期(約為西元前二五〇傳說為第三結集到二〇〇年)「本生」的部分偈頌形成

5.銅鍱部時期分別說部的佛教移入錫蘭在錫蘭盛行形成一派與化地部([A137]Mahīśāsaka)等分立(西元前二〇〇以後)這一時期很長可分為A「五百本生」成立體裁為長行而雜入偈頌作為「九分教」的《本生》以長行敘述因緣以偈頌作結作為「九分教」的《優陀那》這二部都是擬古的《經集》的集成具有論書性質的《義釋》《無礙解道》都在這一時期先後成立《餓鬼事》與《天宮事》大概也是成立於這一時期的

B西元前二九——一七年中Vaṭṭagāmaṇi 王時開始以文字記錄傳誦中的三藏聖典長部師所承認的《小部》就是上面所說的一一種此後《譬喻》中佛弟子的「譬喻」以長老譬喻原形而擴編對「五百(四十七)本生」而成「五百(四十七)譬喻」是〈長老譬喻〉又成〈長老尼譬喻〉改編《犀角經》為〈辟支佛譬喻〉佛陀的譬喻成《佛種姓》(除第一品)《所行藏》「本生」與「譬喻」多少與說一切有部的傳說相關聯銅鍱部成立的獨有部類充滿了模擬的特色如《本生》與《優陀那》是擬古的模倣《本生》五四七則而成〈長老譬喻〉模倣《長老偈》與《長老尼偈》而在〈長老譬喻〉外別立〈長老尼譬喻〉

C《佛種姓》初品——〈寶珠經行處品〉《譬喻》初分——〈佛譬喻〉以莊嚴的佛土為宣說釋迦往昔生中的經歷菩薩往昔大行的場所與大乘思潮相呼應應為西元後所附編

D《小誦》雖是早就流行而編入《小部》還在西元五世紀《本生》前分的「因緣談」是西元五世紀的覺音(Buddhaghoṣa)所作以偈頌為主的《小部》在長期的編集中完成現有的形態

第二項 其他部派的雜藏

在傳說中銅鐷部([A138]Tāmraśāṭīya)以外的部派與《小部》相當的稱為「雜藏」說一切有部([A139]Sarvāstivāda不立「雜藏」[1]但也有相當的部類如所說的《優陀那》(法句)〈波羅延〉《見真諦》《諸上座所說偈》《上座尼所說偈》〈尸路(尼)偈〉〈牟尼偈〉〈義品〉[2]除《見真諦》〈尸路偈〉不明外都與銅鍱部的《經集》(一部分)《法句》《長老偈》《長老尼偈》相當此外《本事經》也與《如是語》相合這些雖因部派而傳誦不同但有共同的古典為依據所以大致相近《本生》與《譬喻》是說一切有部主流——阿毘達磨者所不重的所以部分編入律部與銅鍱部所傳的《譬喻》《佛種姓》《所行藏》差異是很大的

法藏部([A140]Dharmaguptaka)《四分律》所說《雜藏》共一二部[3]可分為二類

  • Ⅰ(本)生經本(事)經善因緣經方等經未曾有經譬喻經優婆提舍經

  • Ⅱ句義經法句經波羅延經雜難經聖偈經

Ⅱ類五種是早期成立的《法句》〈波羅延〉而外〈句義〉是〈義品〉〈聖偈〉是〈牟尼偈〉而《雜難》與大眾部([A141]Mahāsāṃghika)所傳的《論難經》相合雖不能確知內容而屬於古形的部類卻可以斷言Ⅰ類是「十二分教」中的後七部《生經》與《本經》與銅鍱部的《本生》《如是語》相同「因緣」《譬喻》「優婆提舍」法藏部也是別有部類的銅鍱部依據古義但立「九分教」而在聖典的集成中早已有了「十二分教」的內容《譬喻》是「十二分教」的一分那是不消說了《義釋》與《無礙解道》是「優婆提舍」《義釋》的原語為 [A142]Niddesa緬甸的《小部》有《藏論》([A143]Peṭakopadeśa那是更明顯的「優婆提舍」了《本生》前分的「因緣談」是「因緣」這三部法藏部為分別說部([A144]Vibhajyavādin)的一派與銅鍱部所傳相當的部分應有某種類似性《未曾有》大致為佛與弟子希有事的類集值得注意的是《方等經》在「四部阿含」外別有獨立的《方等(廣)經》應為菩薩大行成為大小共同的原始大乘部類據真諦(Paramârtha)所傳(晚期的)法藏部立「五藏」論外有「咒藏」與「菩薩藏」[4]《雜藏》所有的《未曾有經》《方等經》應該就是「咒藏」與「菩薩藏」的淵源了

大眾部的《雜藏》《僧祇律》的傳說極簡略只說「辟支佛阿羅漢自說本起因緣如是等比諸偈頌」[5]別處還說到〈波羅延〉《八跋祇經》〈牟尼偈〉《法句》《論難經》《阿耨達池經》《緣覺經》[6]〈波羅延〉等都是古形的偈頌《阿耨達池經》就是《阿羅漢自說本起因緣》與說一切有部的傳說相合《緣覺經》即《辟支佛》或就是《犀角經》的別名《分別功德論》說《雜藏》是「菩薩三阿僧祇所生」這是「本生」也是菩薩大行晚期的大眾部別立「大乘藏」也是從《雜藏》而開展出來的

「小部」——「雜藏」確是相當雜碎的這是偈頌的有文藝性是通俗的為一般(初學)信眾而說法是易於傳誦的是宗教的天宮餓鬼過去(或現在)的佛與菩薩過去生中的行業從佛教史來看「小部」——「雜藏」是直通大乘的不自覺的傾向於佛菩薩銅鍱部也不能例外呢


校注

[0793001] 《善見律毘婆沙》卷一(大正二四六七五中) [0793002]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卷三〇(大正二二一九一上)《四分律》卷五四(大正二二九六八中)《摩訶僧祇律》卷三二(大正二二四九一下) [0793003] 《阿毘達磨順正理論》卷一(大正二九三三〇中) [0793004] Buddhaghoṣa 所作 Samantapāsādikā(律藏注)(三五) [0794005] Buddhaghoṣa 所作 Sumaṅgalavilāsinī(長部注)(一二) [0794006] 《島史》(南傳六〇二六) [0794007] 《四分律》卷五四(大正二二九六八中) [0795008] 《摩訶僧祇律》卷一三(大正二二三三七上) [0795009] 《惟曰雜難經》一卷(大正一七六〇五上——六〇九中) [0795010] 宇井伯壽《印度哲學研究》卷二(一五二——一五四) [0795011]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卷二一(大正二二一四四中) [0796012] 《毘尼母經》卷三(大正二四八一八上) [0796013] 《摩訶僧祇律》卷三二(大正二二四九一下) [0796014] 《摩訶僧祇律》卷一三(大正二二三三七上) [0796015] 《摩訶僧祇律》卷二七(大正二二四四七下) [0796016] 《佛五百弟子自說本起經》(大正四一九〇上)《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一六(大正二四七六下) [0796017] 《分別功德論》卷一(大正二五三二中) [0796018] 如本書第七章第一節第二項所列 [0796019] 《十誦律》卷二四(大正二三一七四中) [0797020]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一五——一八(大正二四七三下——九四上) [0800001] 「誦」「聖語本」作「頌」見大正藏校刊(大正二二四九一下注) [0801002] 水野弘元譯《大義釋》文前略敘所說(南傳四二目次一) [0801003] 前田惠學《原始佛教聖典之成立史研究》所引述(七三七——七三八) [0801004] 《摩訶僧祇律》卷二三(大正二二四一六上)《銅鍱律大品》(南傳三三四七)《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卷二一(大正二二一四四中)《四分律》卷三九(大正二二八四五下) [0802005] 《十誦律》卷二五(大正二三一八一中) [0802006] N. Dutt : Gilgit manuscripts Ⅲ part 4, P.188 [0802007] 《摩訶僧祇律》卷二七(大正二二四四七上) [0802008]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三(大正二四一一中) [0802009] 《摩訶僧祇律》卷一三(大正二二三三七上) [0802010] 《相應部夜叉相應》(南傳一二三六五) [0802011] 《別譯雜阿含經》卷一五(大正二四八〇下) [0802012] 《雜阿含經》卷四九(大正二三六二下) [0802013] 《阿毘達磨大毘婆沙論》(大正二七六六〇上) [0803014]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破僧事》卷二(大正二四一〇七中) [0803015]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破僧事》卷五(大正二四一二四下) [0804016] 《阿毘達磨俱舍釋論》卷二二(大正二九三〇六上) [0804017] 《別譯雜阿含經》卷八(大正二四三一上)佛為跋迦利說偈出於有名的《化迦旃延經》文分二段佛為詵陀迦旃延(Sandha-kātyāyana-gotra)說為跋迦利說《雜阿含經》卷三三也有此二段但為跋迦利說文義簡略與《俱舍論》所引不合(大正二二三六上)據《俱舍論》犢子部(Vātsīputrīya)是沒有這部經的(大正二九一五四下)銅鍱部《增支部一一集》與此經相當但沒有為跋迦利說一段(南傳二二下二九四——二九八)《瑜伽師地論》卷一六「勝義伽陀」的前四偈與此偈相合(大正三〇三六三上)可見這「少分阿含」近於《別譯雜阿含經》不是說一切有部而近於說一切有部的部派所傳 [0805018] 《摩訶僧祇律》卷三二(大正二二四九一下) [0805019] 《雜阿含經》卷四四(大正二三二一下——三二五下) [0805020] 《雜阿含經》卷四六(大正二三三四上) [0806021] 《翻譯名義集》卷二(大正五四一〇八三中) [0806022] 《中阿含經》卷三九(大正一六七六中) [0811001] 《出三藏記集》卷七(大正五五五〇上) [0811002] 「十二部經」中的「優陀那」法藏部的《四分律》卷五四作「法句經」(大正二二九六八中)《長阿含經》卷三同(大正一一六下)《四分律》卷一作「句經」(大正二二五六九中)說一切有部梵本《法句經》名 Udānavarga [0811003] 前田惠學《原始佛教聖典之成立史研究》(六九九——七〇〇) [0811004] 《出三藏記集》卷七(大正五五四九下) [0811005] 《南傳大藏經》卷二三(一七——八三) [0813006] 水野弘元〈佛教聖典及翻譯〉(《語學論叢》第一輯七一 [0813007] 《出三藏記集》卷七(大正五五五〇上) [0814008] 《出三藏記集》卷七(大正五五五〇上) [0814009] 前田惠學《原始佛教聖典之成立史研究》所說(七〇八) [0814010] 《出曜經》卷一初(大正四六〇九中) [0814011] 《出曜經》卷一初(大正四六〇九中) [0815012]藏本並如前田惠學《原始佛教聖典之成立史研究》所引述(七〇七) [0815013] 前田惠學《原始佛教聖典之成立史研究》所引述(七〇五) [0816014] 同見上書所引(七〇五——七〇六) [0817015] 《大智度論》卷三三(大正二五三〇七中) [0817016] 《出三藏記集》卷七(大正五五四九下) [0819001] 《阿毘達磨大毘婆沙論》卷四(大正二七一七上)卷三四(大正二七一七六上)等 [0819002] 《大智度論》作《眾義經》如卷一(大正二五六〇下——六一上)又作《利眾經》利為義利的利利眾就是眾利如卷三一(大正二五二九五下)卷二七(大正二五二五九中)《瑜伽師地論》譯作〈義品〉如卷一九(大正三〇三八七中)卷三六(大正三〇四八九上) [0819003]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卷二一(大正二二一四四中) [0819004] 《四分律》卷三九(大正二二八四五下)卷五四(大正二二九六八中) [0819005] 《毘尼母經》卷三(大正二四八一八上) [0819006] 《摩訶僧祇律》卷二二(大正二二四一六上)卷一三(大正二二三三七上) [0819007] 《阿毘達磨大毘婆沙論》卷三四(大正二七一七五下——一七六中) [0819008] 《佛說義足經》卷上(大正四一七五下) [0820009] 《大智度論》卷一(大正二五六〇下——六一上) [0820010] 《大智度論》卷一(大正二五六三下——六四上) [0820011] 《大智度論》卷一八(大正二五一九三中) [0820012] 《大智度論》卷二七(大正二五二五九中) [0820013] 《大智度論》卷三一(大正二五二九五下) [0820014] 《瑜伽師地論》卷三六(大正三〇四八九上) [0820015] 《瑜伽師地論》卷一九(大正三〇三八七中) [0823001] 《尊婆須蜜菩薩所集論》卷二(大正二八七三七上) [0823002] 《出曜經》卷六(大正四六四三中) [0823003] 《中阿含經》卷一三(大正一五一〇上——五一一上) [0823004] 《雜阿含經》卷一四(大正二九五中)《相應部因緣相應》(南傳一三六七——七一) [0823005] 《雜阿含經》卷四三(大正二三一〇中)《增支部六集》(南傳二〇一五八——一六一) [0823006] 《雜阿含經》卷三五(大正二二五五下)《增支部三集》(南傳一七二一六)所引「波羅延中富隣尼迦所問偈」不同 [0823007] 《雜阿含經》卷三五(大正二二五六上)《增支部三集》(南傳一七二一七) [0824008] 《瑜伽師地論》卷二五(大正三〇四一八下) [0824009] 《雜阿含經》卷三六(一〇一〇經)為天子說與「優陀延學童所問」中二偈(《經集》一一〇八一一〇九經)相當(大正二二六四中) [0824010] 《瑜伽師地論》卷一九(大正三〇三八六中——下) [0824011] 《經集彼岸到品》(南傳二四三八四) [0824012] 《阿毘達磨發智論》卷一(大正二六九一八下——九一九上) [0825013] 參閱水野弘元《經集》譯出所附的注解(南傳二四三八六——三八七) [0826001] 水野弘元日譯《經集》解題(南傳二四二) [0827002] 前田惠學《原始佛教聖典之成立史研究》(七二七——七三二) [0827003] 依《大正藏》編目 [0829004] 《經集》六二〇——六四七偈(南傳二四二三四——二四二)與《法句》三九六——四二三偈相合(南傳二三七九——八三) [0829005] 《長部》(一六)《大般涅槃經》《長阿含經》卷三《遊行經》(大正一一八中——下) [0829006]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雜事》卷三七(大正二四三九〇中——下) [0830007] 《經集小品》(一)《寶經》(南傳二四八五) [0832001] 《大智度論》卷三三(大正二五三〇七中)僧伽羅剎(Saṃgharakṣa)的《修行道地經》頌也是稱為「優陀那」的(拙作《說一切有部為主的論書與論師之研究》四〇一) [0832002] 《一切善見律註序》(南傳六五三八) [0832003] 《長部》(一六)《大般涅槃經》(南傳七七〇——七六一〇三——一一九四五——五三) [0832004] 《增支部九集》(南傳二二上六——一二) [0832005] 《銅鍱律大品大犍度》(南傳三一——六) [0832006] 《銅鍱律大品拘睒彌犍度》(南傳三六一〇——六一二) [0832007] 《銅鍱律大品皮革犍度》(南傳三三四三——三四八) [0832008] 《銅鍱律小品破僧犍度》(南傳四二八二——二八四三〇三——三〇四) [0832009] 《銅鍱律小品遮說戒犍度》(南傳四三五三——三五八) [0835001] 本書第八章第四節第一項 [0835001-1] 《本生經總說》(南傳三九附三——五) [0836002] 《高僧法顯傳》(佛國記)(大正五一八六五上——中) [0836003] 《出三藏記集》卷二(大正五五一三中) [0836004] Ganbhavaṃsa, JPTS.1886, P.59. [0837005] 《摩訶僧祇律》卷三二(大正二二四九一下) [0837006] 《十誦律》卷三六(大正二三二六四中)《阿毘達磨大毘婆沙論》卷一二六(大正二七六六〇上) [0838007] 拙作《說一切有部為主的論書與論師之研究》(二二一) [0839001] 《雜阿含經》卷四九(大正二三六二下)梵本《毘奈耶皮革事》(N. Dutt: Gilgit manuscripts Ⅲ, part 4, p.188) [0839002] 《雜阿含經》卷四九(大正二三六二下)梵本《毘奈耶皮革事》(N. Dutt: Gilgit manuscripts Ⅲ, part 4, p.188) [0839003] 《長老偈大集》(南傳二五三三〇) [0840004] 前田惠學《原始佛教聖典之成立史研究》所引述(七三三) [0841005] 內容相同次第不完全相合 [0842006] 《雜阿含經》與《相應部》都作阿臈毘尼 [0842007] 《雜阿含經》與《相應部》都作尸(利)沙(婆)遮羅 [0842008] 《雜阿含經》與《相應部》都作優婆遮羅 [0842009] 後分長行在《長老尼偈》化為偈頌 [0843010] 《相應部梵天相應》(南傳一二二六五) [0843011] 《摩訶僧祇律》卷三二(大正二二四九三上) [0843012] 前田惠學《原始佛教聖典之成立史研究》所引述(七三四) [0843013] 後分長行在《長老尼偈》化為偈頌 [0843014] 《雜阿含經》與《相應部》都作阿臈毘尼 [0843015] 《雜阿含經》卷四五(大正二三二七中)《相應部比丘尼相應》(南傳一二二三一) [0845001] 本書第四章第三節第二項第八章第五節第二項 [0846002]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一二——一八(大正二四五六中——九七上) [0846003] 前有氈遮(Ciñcā)外道女帶盂謗佛事(大正二四七六上——中)應為錯簡合為十二事 [0846004] 《佛說菩薩本行經》卷上(大正三一一二中) [0846005] 前田惠學《原始佛教聖典之成立史研究》所引述(七六七) [0847006] 《譬喻長老尼譬喻》(南傳二七三八二——四〇三) [0847007] 《阿毘達磨大毘婆沙論》卷一二六(大正二七六六〇上) [0847008] 水野弘元《經集蛇品犀角經》譯注(南傳二四二五) [0847009] 《瑜伽師地論》卷二五(大正三〇四一八中) [0848010]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一二——一五(大正二四五六上——七三下) [0848011]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一五(大正二四七三下——七五下) [0848012] 《出三藏記集》卷二(大正五五七上) [0848013] Sumaṅgalavilāsinī(I, P.15) [0850001] 《因緣僧護經》(大正一七五六五下——五七二中) [0850002] 《十誦律》卷二五(大正二三一七八上——一八〇中)《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皮革事》卷上(大正二三一〇四八下——一〇五一中) [0850003] 《餓鬼事》(南傳二五八七——九四) [0850004] 《天宮事》(南傳二四五五〇——五五八) [0850005] 《雜阿含經》卷一九(大正二一三五上——一三九上)《相應部勒叉那相應》(南傳一三三七七——三八七) [0850006] 《銅鍱律經分別》(南傳一一七五——一八〇) [0851007] 《佛說鬼問目連經》(大正一七五三五中——五三六中) [0851008] 《佛說雜藏經》(大正一七五五七中——五六〇中) [0851009] 《餓鬼報應經》(大正一七五六〇中——五六二中) [0852010] 《餓鬼事》六「食兒鬼」二四「無耳犬鬼」等都與漢譯所傳的相同 [0853001] 在然燈佛這一劫中還有三佛所以共有二八佛其實然燈佛以前的三佛不在釋迦佛往昔的傳記之內 [0855002] 《大阿彌陀經》卷下(大正一二三〇九下)《遺日摩尼經》(大正一二一八九下) [0856003]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一二——一五(大正二四五六中——七二中) [0856004]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一五(大正二四七二下——七三下) [0856005]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卷一五(大正二四七三下——七五下) [0856006] Sumaṅgalavilāsinī(I, P.15) [0857001] 《阿毘達磨順正理論》卷七一(大正二九七二八上) [0857002] 《阿毘達磨順正理論》卷五九(大正二九六六八中) [0858003] 拙作《說一切有部為主的論書與論師之研究》(六四——八九) [0858004] 《無礙解道》(南傳四〇五) [0858005] 《無礙解道》(南傳四〇三七一) [0858006] 《無礙解道》(南傳四一一一四) [0859001] 《吉祥經》為《經集小品》四經《三寶經》為《經集小品》一經《慈悲經》為《經集蛇品》八經 [0859002] 《戶外經》為《餓鬼事蛇品》五經 [0859003] 《善見律毘婆沙》卷一(大正二四六七六上) [0863001] 從說一切有部流出的經部(Sūtravādin)也不立「雜藏」 [0863002] 如本書第七章第一節第二項所引 [0863003] 《四分律》卷五四(大正二二九六八中) [0864004] 《三論玄義檢幽集》卷六(大正七〇四六五中) [0865005] 《摩訶僧祇律》卷三二(大正二二四九一下) [0865006] 《摩訶僧祇律》卷一三(大正二二三三七上)又卷二七(大正二二四四七下)
[A1] Tāmraśāṭīya【CB】Tāmra-śātīyāḥ【印順】
[A2] Mahīśāsaka【CB】Mahīśāsakāḥ【印順】
[A3] Dharmaguptaka【CB】Dharmaguptāḥ【印順】
[A4] Mahāsāṃghika【CB】Mahāsāṁghikāḥ【印順】
[A5] Sarvāstivāda【CB】Sarvāstī-vādāḥ【印順】
[A6] Catunnaṃ āgamānaṃ【CB】Catunnan āgamānaṁ【印順】
[A7] Bhārhut【CB】Bharhut【印順】
[A8] vaipulya【CB】Vaipulya【印順】
[A9] Sadāprarudita【CB】Sadā-prarudita【印順】
[A10] 強【CB】强【印順】
[A11] Haimavata【CB】Haimavatāḥ【印順】
[A12] 路【CB】羅【印順】(cf. 《毘尼母經》卷3(CBETA, T24, no. 1463, p. 818, a26-27))
[A13] 裡【CB】裏【印順】
[A14] Mahāsāṃghika【CB】Mahāsāṁghikāḥ【印順】
[A15] 匯【CB】滙【印順】
[A16] 啟【CB】啓【印順】
[A17] Tāmraśāṭīya【CB】Tāmra-śātīyāḥ【印順】
[A18] Abhayagirivāsin【CB】Abhayagiri-vāsināḥ【印順】
[A19] 吟詠【CB】吟咏【印順】
[A20] Śroṇa-koṭikarṇa【CB】Śroṇa-koṭikoṭikarṇa【印順】
[A21] 跡【CB】迹【印順】
[A22] 涅槃【CB】槃涅【印順】
[A23] 吟詠【CB】吟咏【印順】
[A24] 匯【CB】滙【印順】
[A25] Saṃyukta, P. saṃyutta【CB】Saṃyukta, P. saṁyutta【印順】
[A26] Vakkalīn【CB】Vakkali【印順】
[A27] Sthavira【CB】Sthavirāḥ【印順】
[A28] brāhmaṇa【CB】Brāhmaṇa【印順】
[A29] śreṣṭhin【CB】Śreṣṭhin【印順】
[A30] gṛhapati【CB】Gṛhapati【印順】
[A31] śūdra【CB】Śūdra【印順】
[A32] śramaṇa【CB】Śramaṇa【印順】
[A33] 奇跡【CB】奇迹【印順】
[A34] 裡【CB】裏【印順】
[A35] 跡【CB】迹【印順】
[A36] Dhammapada【CB】Dharmapada【印順】
[A37] Sarvāstivāda【CB】Sarvāsti-vādāḥ【印順】
[A38] Dharmaguptaka【CB】Dharmaguptāḥ【印順】
[A39] Tāmraśāṭīya【CB】Tāmra-śātīyāḥ【印順】
[A40] saṃskṛta【CB】Saṃskṛta【印順】
[A41] Dhammapada-Aṭṭhakathā【CB】Dhammapadaṭṭhakathā【印順】
[A42] Vibhajyavādin【CB】Vibhājya-vadinaḥ【印順】
[A43] Abhayagirivāsin【CB】Abhayagiri-vasināḥ【印順】
[A44] Kāśyapīya【CB】Kaśyapīyāḥ【印順】
[A45] 天息災【CB】天息灾【印順】
[A46] Udānavargdvivaraṇa【CB】Udānavargavivaraṇa【印順】
[A47] Khostan【CB】khotan【印順】
[A48] Kharoṣṭī【CB】Kharoṣṭhī【印順】
[A49] Gandhārī【CB】Gondharī【印順】
[A50] Arthavargīya Aṭṭhakavagga【CB】Arthavargīya, P. aṭṭhakavagga【印順】
[A51] Sthavira【CB】Sthavirāḥ【印順】
[A52] Tāmraśāṭīya【CB】Tāmr-aśatīyā【印順】
[A53] Sarvāstivāda【CB】Sarvāsti-vadāḥ【印順】
[A54] Mahīśāsaka【CB】Mahī-śāsakāḥ【印順】
[A55] Dharmaguptaka【CB】Dharmaguptāḥ【印順】
[A56] Mahāsāṃghika【CB】Mahāsāṁghikāḥ【印順】
[A57] aṣṭa, 【CB】Aṣṭa.【印順】
[A58] artha【CB】Artha【印順】
[A59] Pārāyaṇa【CB】Pārāyana【印順】
[A60] Tāmraśāṭīya【CB】Tārma-śātīyāḥ【印順】
[A61] Piñgiya【CB】Piṅgiya【印順】
[A62] Sarvāstivāda【CB】Sarvāsti-vādāḥ【印順】
[A63] Tāmraśāṭīya【CB】Tāmra-śātīyāḥ【印順】
[A64] 裡【CB】裏【印順】
[A65] Dharmaguptaka【CB】Dharmaguptāḥ【印順】
[A66] Lokottaravādin【CB】Iokottara-vādināḥ【印順】
[A67] Vibhajyavādin【CB】Vibhājya-vādināḥ【印順】
[A68] Sarvāstivāda【CB】Sarvāsti-vādāḥ【印順】
[A69] Mahāsāṃghika【CB】Mahāsāṁghikāḥ【印順】
[A70] 強【CB】强【印順】
[A71] 鄰【CB】隣【印順】
[A72] Sarvāstivāda【CB】Sarvāsti-vādāḥ【印順】
[A73] Dharmaguptaka【CB】Dharmaguptāḥ【印順】
[A74] Mahāsāṃghika【CB】Mahāsāṁgnikāḥ【印順】
[A75] Tāmraśāṭīya【CB】Tāmra-śātīyāḥ【印順】
[A76] Buddhaghoṣa【CB】Buddhaghosa【印順】
[A77] 鄰【CB】隣【印順】
[A78] 鄰【CB】隣【印順】
[A79] 鄰【CB】隣【印順】
[A80] Vibhajyavādin【CB】Vibhājya-vādināḥ【印順】
[A81] Mahīśāsaka【CB】Mahīśāsakāḥ【印順】
[A82] Tāmraśāṭīya【CB】Tāmra-śātīyāḥ【印順】
[A83] Tamraśāṭīya【CB】Tāmra-śātīyāḥ【印順】
[A84] Gandhavaṃsa【CB】Gandhavaṁsa【印順】
[A85] 巴利【CB】巴梨【印順】
[A86] Sarvāstivāda【CB】Sarvāsti-vādāḥ【印順】
[A87] Mahāsāṃghika【CB】Mahāsāṁghikāḥ【印順】
[A88] Vibhajyavādin【CB】Vibhājya-vādināḥ【印順】
[A89] Devadatta【CB】Deva-datta【印順】
[A90] Dīghāyu【CB】Dighāyu【印順】
[A91] Sthavira【CB】Sthavirāḥ【印順】
[A92] Sarvāstivāda【CB】Sarvāsti-vādāḥ【印順】
[A93] Stahavirīgāthā【CB】Sthavirīgāthā【印順】
[A94] Vibhajyavādin【CB】Vibhājyā-vādināḥ【印順】
[A95] Sthavira【CB】Sthavirāḥ【印順】
[A96] Śikhi【CB】Sikhi【印順】
[A97] Dāsaka【CB】Dasaka【印順】
[A98] Vītaśoka【CB】Vītasoka【印順】
[A99] Sumedhā【CB】Sumadha【印順】
[A100] Selagāthā【CB】Sailagāthā【印順】
[A101] Skt.【CB】skt.【印順】
[A102] Avadāna【CB】avadana【印順】
[A103] Tāmraśāṭīya【CB】Tāmra-sātīyāḥ【印順】
[A104] Sarvāstivāda【CB】Sarvāstivādāḥ【印順】
[A105] Gautamī【CB】Gotamī【印順】
[A106] Lokottaravādin【CB】Lokottara-vādināḥ【印順】
[A107] 裡【CB】裏【印順】
[A108] Buddhaghoṣa【CB】Buddhaghosa【印順】
[A109] Sumaṅgalavilāsinīl【CB】Sumaṅgalavilāsinī【印順】
[A110] Śroṇa-koṭikarṇa【CB】Śroṇa-koṭikoṭikarṇa【印順】
[A111] Serissaka【CB】Setisaka【印順】
[A112] Lakkhaṇa【CB】Lakṣana【印順】
[A113] Mahīśāsaka【CB】Mahīsāsakāḥ【印順】
[A114] Tāmraśāṭīya【CB】Tāmra-śātīyāḥ【印順】
[A115] Buddhavaṃśa【CB】Buddhavaṁsa【印順】
[A116] Cariyāpiṭaka【CB】Cariyā-piṭaka【印順】
[A117] [-]【CB】真諦【印順】
[A118] adhiṭṭhāna【CB】Adhitthāna【印順】
[A119] Sumedhā【CB】Sumedha【印順】
[A120] Skt.【CB】skt.【印順】
[A121] Kāśyapa【CB】kāśyapa【印順】
[A122] Prasenajit【CB】Prasenajti【印順】
[A123] Śākya【CB】Śakya【印順】
[A124] Lokapāla【CB】Lokalakṣana【印順】
[A125] Kṣema【CB】Khemā【印順】
[A126] Tāmraśāṭīya【CB】Tāmra-śātīyāḥ【印順】
[A127] Sthavira【CB】Sthavirāḥ【印順】
[A128] Śāriputra【CB】Sāriputta【印順】
[A129] Khuddakapāṭha【CB】Khuddakapaṭha【印順】
[A130] Buddhaghoṣa【CB】buddhaghoṣa【印順】
[A131] Tāmraśāṭīya【CB】Tāmra-śātīyāḥ【印順】
[A132] Bharhut【CB】Bharhat【印順】
[A133] Sthavira【CB】Sthavirāḥ【印順】
[A134] 強【CB】强【印順】
[A135] Vibhajyavādin【CB】Vibhāiya-vādināḥ【印順】
[A136] Sarvāstivāda【CB】Sarvāsti-vādāḥ【印順】
[A137] Mahīśāsaka【CB】Mahīśāsakāḥ【印順】
[A138] Tāmraśāṭīya【CB】Tāmra-śātīyāḥ【印順】
[A139] Sarvāstivāda【CB】Sravāsti-vādāḥ【印順】
[A140] Dharmaguptaka【CB】Dharmaguptāḥ【印順】
[A141] Mahāsāṃghika【CB】Mahāsāṁghikāḥ【印順】
[A142] Niddesa【CB】Nīddesa【印順】
[A143] Peṭakopadeśa【CB】Petakopadesa【印順】
[A144] Vibhajyavādin【CB】Vibhājya-vādināḥ【印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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