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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制教典與教學

僧衣染色的論究——為服色統一運動而寫——[A1]

一 袈裟是什麼

臺北諸山新年團拜發起了僧侶服色統一運動這是佛教界的一件好事研究小組發表的〈中國僧侶服飾統一顏色商榷書〉說我國的僧服「都是在家人服色我們不宜於穿用有違佛制應當同南傳比丘僧服顏色一樣」聖嚴法師的〈正法律中的僧尼衣制〉也依律制而有所說明但律制難明衣色還值得研究所以我也來略加論列

僧眾所穿三衣一般稱之為袈裟(Kāṣāya本來衣的通名是支伐羅僧衣的別名是僧伽梨鬱多羅僧安陀會習慣的稱僧(三)衣為袈裟義淨以為「北方速利諸人多名法衣為袈裟乃是赤色義(不盡然)非律文典語」(《寄歸傳》卷二[A2]其實不然以袈裟為法衣的代名是全佛教的公意《法句經》《長老偈》早就這樣稱呼了袈裟是一種顏色如唐慧苑《音義》(上)「袈裟此云染色衣西域俗人皆著白色衣也」[A3]玄應《音義》(卷一四)也說「袈裟此云不正色」[A4]佛制僧衣不得用印度俗人的白色又不得用純青純黃等正色稱為袈裟所以說「染色」「不正色」袈裟音為 Kāṣāya與濁 Kaṣāya 音相近所以或解為濁色到底是什麼顏色佛世並無一定佛滅以後那就要看習慣使用的顏色而定了如北傳(有部)說袈裟是赤色(漢譯《善見律》說末闡提「著赤色衣」巴利原語就是袈裟)南傳(銅鍱部)說是黃色(或譯袈裟為「黃金色衣」)

二 二類僧衣

說到服色先要知道僧衣的二大類糞掃衣從垃圾堆墳墓等處拾來的早就沾染污漬或膿血的廢布洗洗補補縫成衣服名為糞掃衣佛與弟子們起初都是穿這種衣的這種早就沾染雜色的糞掃衣無論怎樣的洗染總是淺深不一無法染成一色所以糞掃衣是可染而不一定要染的僧服的袈裟——染色雜色衣是從這樣的服色而沿習下來的名詞居士施衣自從耆婆童子供養貴價衣佛開始許可僧眾接受居士們布施的衣(布)印度在家人習用的是白色這當然要經過染色才可以穿著說到這裡有一論「三種壞色」的必要在《波羅提木叉》中說到比丘如新得衣服要作三種壞色[A5]各部律典對於三種壞色的解說分為二說甲說三種壞色是「點淨」乙說三種壞色是「染淨」

三 壞色是點淨

甲說以化地部的《五分律》(卷九波逸提七七)為例「若比丘新得衣應三種色作幟若青若黑若木蘭」[A6]佛制戒的因緣是由於某比丘的衣服與外道及其他比丘的衣服堆集在一起無法辨認所以佛制如比丘得到了新衣——全新的或新近得來的要以這三種色在衣上作一標記(大小有限度也不能作圖畫)這就是「點淨」(淨是許可的合法的意思)也叫「壞色」「作幟」可見這並非僧衣的染色而是作一標記以便分別作這樣解說的還有南傳的《銅鍱部律》(〈大分別〉波逸提五八)大眾部的《僧祇律》(卷一八波逸提四八)摩偷羅(舊)有部的《十誦律》(卷一五波逸提五九)《薩婆多毘尼毘婆沙》(卷八波逸提五八)依銅鍱部律的覺音釋這是在衣角上點色《僧祇律》說「當作點壞色衣」[A7]《薩婆多毘尼毘婆沙》說「一切如法不如法衣不作(點)淨著者波逸提」[A8]「五純色衣不成受持(不如法衣)若作三點淨著得突吉羅」[A9]這是說不點淨的波逸提顏色不如法的突吉羅與《僧祇律》點淨染淨的分別完全一樣《十誦律》也說得很明白如新衣是青色的應以泥色茜色來作淨泥色的衣應以青色茜色來作淨茜色的衣應以青色泥色來作淨如衣是黃色赤色白色的那就應以三種色來作淨這決非在各種顏色(黃赤等色都不是純色純色應先染淨)的衣服上用三色去染成壞色而是以三種壞色作點淨

四 壞色是染淨

乙說是法藏部的《四分律》(卷一六波逸提六〇)迦濕彌羅《根本說一切有部律》(卷三九波逸底迦五八六)的解說此外還有《薩婆多部毘尼摩得勒伽》(卷六)《根本薩婆多部律攝》(卷一二波逸底迦五八)《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頌》說到制戒的因緣是因為比丘們「著白色衣(在家服色)行」所以《四分律》說「壞色者染作青黑木蘭也」[A10]《根本有部律》也說「染壞色者謂壞其白色」[A11]《毘奈耶頌》說「新衣謂是白染色號袈裟」[A12]論到染淨與點淨時《四分律》說「得新衣不染作三種色著餘新衣者波逸提」[A13]「不作(點)淨畜者突吉羅」[A14]以不染壞色為波逸提不點淨為突吉羅與甲說恰好相反

五 應用何種染色

僧衣應該染色不能用白色是各部公認的但應用什麼染色呢依甲說如《五分律》(〈衣法〉上)說「青黃赤黑純色應浣壞好色更染而著」[A15]《銅鍱律》(〈小品衣犍度〉)說「著真青衣真黃衣真赤衣真茜色衣真黑色真紅藍色(胭脂色)衣真落葉色衣者突吉羅」《僧祇律》(〈雜跋渠〉六)說「不聽著上色衣真緋(大紅)鬱金染(大黃)紅藍染青染皂(黑)色華色——一切上色不聽」[A16](許可)《十誦律》(〈衣法〉上)說「真青衣及真黃真赤真白比丘不應著」[A17]這可見染色方面只是禁止大紅大黃等上色(五大色五純色)依《十誦律》知道衣色有青白等色(這都指非上色而說)這只是禁止一些上色(還有綺錦斑色衣等各家都不許穿)其他的染色就沒有明確的規定如依乙說那染色就規定為三色即使規定為三色僧衣也沒有統一的服色依據律制僧衣(袈裟)的服色就是這樣(南傳的律典也一樣)

法定的壞色——三種色各部律一致只是譯名小不同而已舊譯的《鼻奈耶》作青木蘭《五分律》《四分律》《僧祇律》作青木蘭《十誦律》作青義淨新譯的《有部律》及《律攝》作青(一)青色這並非真青色依《大眾律》(卷一八)有銅青(青而黑的)空青及長養青長養青即藍靛(二)黑色或作皂色泥色(《僧祇律》也以泥色來解說)我國叢林習用的墨色及淺深不等的灰色就近於這一類(三)木蘭色或作茜色赤色巴利語為 Kalasamam這是帶有黑色成分的赤色赤多黑少就是絳色黑色深一些就是緇色這三類如法的染色都不是正色而且也不許帶有光澤

六 點淨與染淨

同一條戒而甲說是點淨犯者波逸提染色不如法突吉羅乙說是染淨犯者波逸提不點淨突吉羅二派的解說不一判罪的輕重相反佛制是不會兩樣的這無非學派分化由於環境習俗不同而引起的差別就事論事甲說應該合乎佛的意思點淨在衣上作一標記這有多大意義而判不點淨的犯波逸提呢在佛的時代關係是很大的因為當時的服色並無嚴格規定(只是不用白色)彼此的衣服無可辨認如不能確認而隨便拿一件拿錯了是犯盜戒的如拿了而有人來爭取說不出證據結果是徒然的糾紛甚或自取其辱如因不能確認而不敢拿那就自己失去了衣在古代物資並不豐富衣服的得來是並不容易的而且失去了又要去乞求又是一件難事這含有道德的社會的經濟的種種關係所以佛特立點淨的制度至於顏色(佛是不會想到統一的)即使不大如法多也不過引起譏嫌而已所以染色不如法是突吉羅罪從當時的環境去了解重點淨而輕染淨是有充分理由的

說一切有部本以摩偷羅為中心(用的是《十誦律》)發展到北方在北方又以迦濕彌羅為中心而向外發展所用的律就是義淨譯的《根本說一切有部律》法藏部的化區玄奘傳說烏仗那國有法密(即藏)部(《西域記》卷三《慈恩傳》卷二烏仗那在印度西北邊省的 Swat 河流域今屬巴基斯坦義淨的《寄歸傳》(一)也說法護(即藏)部「唯烏長那國及龜[A18]于闐雜有行者」[A19]據《薩婆多毘尼毘婆沙》(卷五)「罽賓有二種僧一薩婆多二曇無德(即法藏)」[A20]可見法藏部與有部在北方的化區相同所以解說三種壞色為染色的見解也就一致了三色為法定的如法色以三色來染衣是自然的合理的如(甲說的)《薩婆多毘尼毘婆沙》也就以三色為如法的染色這樣的情形在佛教及社會上漸成為公認的僧侶服色也就取得了與外道及一般衣服的辨別作用如法(三)染色的僧衣不但不會被誤認盜賊也不會要拿去既不好穿也賣不了當不了僧衣染色的對外辨別是明顯而經常有用的在這種情況下僅有對內(比丘)辨別作用的點淨自然的成為次要現代的南傳比丘染色的重要性事實上也重於點淨了律文(成文法)的三種壞色本沒有明說是點是染而「波羅提木叉」的解說以及「犍度」起初都是僧團中的習慣法傳說下來所以出入較大佛教界以三色為染色的多了憑這樣的染色就有辨別作用這在傳統不深的北印(佛滅一百餘年才流行起來)學者就不自覺的重視染色而以三種壞色為染淨了律制本是淵源於佛制在適應環境的僧團中發展完成的如以我們現在的處境來說也一定重於染淨所以迦濕彌羅有部與法藏部的解說可說不合古舊佛制但從現實的意義來說也許更適合些

七 金黃色衣

南傳佛教國的金黃色衣研究小組諸公把他看作律制聖嚴法師似乎對之有點困惑我也沒有什麼研究姑且解說一番金黃色衣漢譯《中含》確有「瞿曇彌持新金縷黃色衣」[A21]供佛的記載但與此相當的南傳《中部》(一四二《施分別經》)及宋施護譯的《分別布施經》都沒有說金黃色而只說是新㲲衣然而金黃色衣是有根據的南傳《長部》(一六)《大般涅槃經》說到佛在涅槃那一天有名叫福貴(Pukkusa)的以金色的細絹衣一雙奉上世尊佛受了一件要他把另一件供養阿難阿難將金色絹衣披在世尊身上佛身的金色光輝特別顯現出來這也是漢譯《長含遊行經》《佛般泥洹經》法顯譯《大般泥洹經》所說有部律《雜事》(卷三七)也說「新細縷黃金色㲲」[A22]當時「以刀截縷」[A23](截縷淨)而著這件黃金色衣傳說很普遍中國不是也有金縷袈裟的傳說嗎這不但是黃金色而且佛當時就穿在身上四阿含經是聲聞各部共誦的但上座部特重《長阿含》南傳佛教就是自稱上座正宗的一派所以《長阿含經》所說的黃金色衣在這一學派中是會特別受到重視的

巴利文典的四尼柯耶「與四阿含相當」毘奈耶對黃金色衣與漢譯一樣的還沒有受到注意而《小部》(俗稱《小阿含》)教典對金黃色衣是相當重視的了《小部本生經》(一五七)拘薩羅王的宮女以五百件衣(布)布施阿難阿難分給同門弟子染色而又割截成「如迦尼迦(karṇi-kāra)華色」的袈裟著了去見佛迦尼迦華是黃色而又非常光彩的華又《小部》的《小義釋》說到十六學童都著黃色(pāṇḍu)的袈裟而出家《本生經》與《小義釋》集出的時間遲一些但足以說明金黃色的袈裟在南傳佛教中早就受到重視了《本生經》(一七二)的又一傳說極有意義如說瞿迦梨在大眾中升寶座讀經(說法)時下著乾陀拘羅尼吒(kantakuranitta)草色的袈裟上著迦尼迦華色(純黃色)的上衣乾陀拘羅尼吒色大概就是乾陀色(kantaka是深黃帶赤黑的袈裟色所著的上衣著在外面的就是鮮明的黃色衣從這一傳說可推想為淵源於佛曾受著的金黃色衣(阿難也有一件)受到一般的尊重這種金黃色的法衣起初是少數上座及升高座讀經說法時穿著的(如中國的大紅祖衣是住持主持法事法師講經所著的一樣)由於受到世人的尊重普遍化而成為這一學派的特別服色如以佛制的袈裟色三種如法色來說純一的黃色衣是「於律無稽」但傳說佛曾受著而在佛教的發展中建築莊嚴衣服一切都著重端莊嚴麗起人信敬黃色衣也就演化為南傳僧團的莊嚴服色了我覺得律制的「如法如律」是並不容易論定的

八 印度僧侶服色不同

佛世僧眾的服色已如上說佛涅槃後印度佛教由僧伽的弘揚而廣大起來印度僧眾所著的法衣是什麼顏色西元七世紀(後半)義淨三藏從印度傳來的僧制專宗說一切有部說到僧服的染色時這樣說「出家衣服皆可染作乾陀或為地黃黃屑或復荊蘗黃等此皆宜以赤土赤石研汁和之量色淺深要而省事」(《寄歸傳》卷二[A24]又在《百一羯磨》(卷九)中說「乾陀色梵云袈裟野譯為赤色」[A25]可見這是赤多黃少的染色西元七世紀前半玄奘從印度傳來的報告是「色乃黃赤不同」(《西域記》卷二[A26]據玄奘所見那揭羅曷國保存的「如來僧伽胝袈裟細㲲所作其色黃赤」(《西域記》卷二[A27]梵衍那國所見的阿難弟子「商諾迦縛娑(即商那和修)九條僧伽胝衣絳赤色」[A28]這雖不足證明佛與商那和修的服色但可代表當時北印度的袈裟色玄奘所見的「黃赤色」「絳色」「赤色」就是義淨所傳的「赤色」「黃赤和色」不過黃赤的成分多少不同些而已西元六世紀中真諦三藏傳說「袈裟此云赤血色衣」(玄應《音義》卷一四[A29]這都是一切有部的服色至於玄奘所傳赤色以外的黃色應該就是南傳佛教的金黃色了

請注意一項事實有部律雖以青木蘭為如法的染色但事實上已統一為赤色(微帶黃黑)同樣的上座系的《銅鍱部律》只是除去正色並未限定三衣的服色而事實已統一為金黃色僧衣服色的統一並非表示全佛教的統一反而是表示了宗派的對立自聲聞學派分化以來不但義理與修持方法都有些不同受戒安居布薩甚至衣食住等生活習慣也都是各有家風同一宗派同一律典同一服色(後來宗派多了就不一定如此)這是銅鍱部與有部的事實明白告訴我們的因之在西元二三世紀時傳聞印度律分五部的服色不同我是相信的《大比丘三千威儀》(卷下)薩婆多部著絳色曇無德部著皂色迦葉維部著木蘭色彌沙塞部著青色摩訶僧祇部著黃色《舍利弗問經》也說到五部服色不同但說薩婆多部著皂色曇無德部著赤色與《大比丘三千威儀》說相反然而事實所見薩婆多部確是著赤色的所以應以《大比丘三千威儀》說為正律分五部是北方佛教的實際情形所以沒有說到南方的銅鍱部我們沒有事實可證明大眾部不著黃色所以對此五部的服色不同不容懷疑這一節我要說明一點古代僧侶的服色統一並非全佛教的統一而正代表宗派的對立各有家風現在南傳佛教的一色黃並非律制並非全佛教的服色應該這樣而是說他們——錫蘭緬甸高棉的佛教屬於同一宗派(上座分別說系銅鍱部)所以中國佛教是否「應該同南傳比丘僧服顏色一樣」還值得討論

九 中國僧眾服色沿革

中國佛教與北印度及西域的佛教有特深的關係(晉宋間始漸接觸中印的佛教)起初出家者的名字都加上師長的國名如于白(龜茲)什麼都隨師學習服色當然也跟著改了其中北印度最盛大的學派有部僧侶來中國的最多也就與我國初期佛教的關係最深《大宋僧史略》(卷上)「漢魏之世出家者多著赤布僧伽梨」[A30]這應是據《牟子理惑論》的「披赤布」而說這是說一切有部的服色但在中國僧侶穿「緇色」早已為社會所公認緇色是「紫而淺黑」[A31]「淺赤深黑」[A32]如黑色再多一些近於黑色所以說到在家與出家就說「緇素」「緇白」「黑白」在北方羅什的時候已經如此如姚興令道恆道標罷道說「苟心存道味寧係白黑」(《弘明集》卷一一[A33]一直到北周時還因「黑衣當王」[A34]的讖語引起破壞佛教事件在南方宋文帝時慧琳作《黑白論》人稱慧琳為「黑衣宰相」這都可為那時的僧侶都著緇色衣的證明梁簡文帝作〈謝敕賚納袈裟啟〉(《廣弘明集》卷二八顏色是「鬱泥」[A35]似乎也是緇色這種緇衣實從有部的赤衣演化而來赤衣並不是大紅也是紅中帶(黃)黑的黑少紅多那種深紅(被喻為血色)的顏色可能不為中國僧眾所歡迎所以加深黑色成為緇色依律制這是如法的染色似乎比有部的更好些不過中國的僧服不可能統一律部傳來了《四分》《五分》《僧祇》《十誦》五部服色不同也傳聞於中國了在印度的聲聞學派不但律制(寺院組織衣食制度等)就是義理修持都各有特色在中國一方面是大乘盛行一方面是缺乏一貫堅定的宗派意識所以會隨西來的服色不同而改變也會探求律典自行決定緇白黑白雖成為公論而據《僧史略》(卷上)「後周忌聞黑衣之讖悉屏黑色著黃色衣起於周也」[A36](時在西元六世紀中)緇衣外又多一黃衣但不知是否如南傳一樣的黃色

「滿朝朱紫貴」正紅與紫色是受人尊敬的士大夫的服色據《事物紀元》唐武后時法朗等譯《大雲經》並賜紫袈裟這種賜紫的制度一直沿用到宋代紫色不屬正色雖西方僧眾很少穿他但也不違律制唐時印度佛教除了黃色外已統一為赤色《四分律》南山宗的道宣律師在《釋門章服儀》中說「木蘭一染此方有之赤多黑少若乾陀色今有梵僧西來者皆著此色」[A37]可見他雖然推重法藏部的《四分律》而服色卻順俗而同一切有部不過三壞色中的木蘭其實與赤絳並不相同(參五部服色可知)木蘭色不如赤絳色的深紅反而是黃赤雜和而帶黑色也可說近於中國的緇色儘管中國談律以後都說南山而服色卻並不尊重道宣的規定到宋初從贊寧的《僧史略》看來僧侶服色到處不同(也許是唐末衰亂彼此割據所造成的不統一)如說「今江表多服黑色赤色衣時有青黃間色號為黃褐石蓮褐也東京(汴京)關輔尚褐色衣并部幽州則尚黑色」[A38]正黑色贊寧也說是不如法的大概是誤解「緇白」「黑白」的本意以為緇色就是正黑色吧

元世祖時「賜講經僧紅袈裟」(《釋氏稽古略續集》卷一[A39]可說是大紅祖衣的來源到明初國家對佛教有一番整理的意願曾分僧眾為三類禪僧講僧瑜伽僧(密宗應赴僧)規定為「禪僧衣黃講僧衣紅(承元制)瑜伽僧衣葱白」明代重禪也重黃色舊有佛著金縷衣的傳說而黃色又是王家的服色所以不但規定禪僧衣黃太祖還賜遂初法師「金縷僧伽梨」成祖賜雪軒禪師「金襴衣」(《釋氏稽古略續集》卷二卷三[A40]然而這些已早成陳跡現在服色紛亂雖不一定「有違律制」但如能統一服色表現中國佛教的統一到底是一件好事至於什麼顏色更適合些那應該要在尊重律制尊重傳統的原則下而後審慎的決定他


校注

[A1] 民國五四年撰
[A2] 《南海寄歸內法傳》卷2「北方諸國多名法衣為袈裟乃是赤色之義非律文典語」(CBETA, T54, no. 2125, p. 212, b20-21)
[A3] 《新譯大方廣佛華嚴經音義》卷1「袈裟(具正云迦邏沙曳此云染色衣西域俗人皆著白色衣也)」(CBETA, A091, no. 1066, p. 336, b8)
[A4] 中華藏《一切經音義(第1卷-第15卷)》卷14(CBETA, C056, no. 1163, p. 1022, a18)
[A5] 《十誦比丘波羅提木叉戒本》卷1「若比丘得新衣應三種壞色[45]一一壞色若青若泥若木蘭」(CBETA, T23, no. 1436, p. 475, c5-6)[45]〔一一壞色〕-【宋】【元】【明】【宮】
[A6]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卷9(CBETA, T22, no. 1421, p. 68, a25-26)
[A7] 《摩訶僧祇律》卷18(CBETA, T22, no. 1425, p. 369, b7)
[A8] 《薩婆多毘尼毘婆沙》卷8「一切如法色衣不如法[12]色衣不作淨著者皆波逸提」(CBETA, T23, no. 1440, p. 556, b23-24)[12]色衣不=不色衣【聖】
[A9] (1)《薩婆多毘尼毘婆沙》卷8(CBETA, T23, no. 1440, p. 556, c16-17)(2)另一處說「三點淨者」如《薩婆多毘尼毘婆沙》卷8「若先作如法色後以五大色後壞者不成受持雖不成受若作三點淨者得一切處著」(CBETA, T23, no. 1440, p. 556, b13-15)
[A10] 《四分律》卷16(CBETA, T22, no. 1428, p. 676, c11-12)
[A11]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卷39(CBETA, T23, no. 1442, p. 845, a19)
[A12]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頌》卷2(CBETA, T24, no. 1459, p. 641, a4-6)
[A13] 《四分律》卷16「得新衣不染作三種色青黑木蘭更著餘新衣者波逸提」(CBETA, T22, no. 1428, p. 676, c12-13)
[A14] 《四分律》卷16(CBETA, T22, no. 1428, p. 676, c14)
[A15]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卷20(CBETA, T22, no. 1421, p. 134, b13-15)
[A16] 《摩訶僧祇律》卷28「不聽著上色衣上色者丘佉染迦彌遮染俱鞞羅染勒叉染盧陀羅染[20]真緋欝金染紅藍染青染皂色華色一切上色不聽」(CBETA, T22, no. 1425, p. 454, c23-25)[20]〔真〕-【宋】【元】【明】【宮】
[A17] 《十誦律》卷27(CBETA, T23, no. 1435, p. 198, a18-22)
[A18] 茲【CB】玆【印順】
[A19] 《南海寄歸內法傳》卷1(CBETA, T54, no. 2125, p. 206, c2-3)
[A20] 《薩婆多毘尼毘婆沙》卷5(CBETA, T23, no. 1440, p. 534, c25-26)
[A21] 《中阿含經》卷47〈3 心品〉(CBETA, T01, no. 26, p. 721, c24-25)
[A22]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雜事》卷37(CBETA, T24, no. 1451, p. 391, b20-21)
[A23]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雜事》卷37(CBETA, T24, no. 1451, p. 391, b27)
[A24] 《南海寄歸內法傳》卷2(CBETA, T54, no. 2125, p. 216, a1-3)
[A25] 《根本說一切有部百一羯磨》卷9(CBETA, T24, no. 1453, p. 495, b29)
[A26] 《大唐西域記》卷2(CBETA, T51, no. 2087, p. 876, b25)
[A27] 《大唐西域記》卷2(CBETA, T51, no. 2087, p. 879, b7-8)
[A28] 《大唐西域記》卷1(CBETA, T51, no. 2087, p. 873, b28)
[A29] 《一切經音義(第1卷-第15卷)》卷14(CBETA, C056, no. 1163, p. 1022, b5)
[A30] 《大宋僧史略》卷1(CBETA, T54, no. 2126, p. 237, c25)
[A31] 《大宋僧史略》卷1(CBETA, T54, no. 2126, p. 238, a8)
[A32] 《大宋僧史略》卷1(CBETA, T54, no. 2126, p. 238, a12)
[A33] 《弘明集》卷11(CBETA, T52, no. 2102, p. 73, c16-17)
[A34] 《止觀輔行傳弘決》卷2(CBETA, T46, no. 1912, p. 211, a20)
[A35] 《廣弘明集》卷28(CBETA, T52, no. 2103, p. 325, a11)
[A36] 《大宋僧史略》卷1(CBETA, T54, no. 2126, p. 238, a13-14)
[A37] 《釋門章服儀》卷1「木蘭一染此方有之赤多黑少若乾陀色經云見我弟子被服赤色謂呼是血論言我著赤衣映珠似肉等是也今有梵僧西來者皆著此色」(CBETA, T45, no. 1894, p. 837, b20-23)
[A38] 《大宋僧史略》卷1(CBETA, T54, no. 2126, p. 238, a4-6)
[A39] 《釋鑑稽古略續集》卷1(CBETA, T49, no. 2038, p. 908, b5-6)
[A40] (1)《釋鑑稽古略續集》卷2「遂初法師諱紹宗號遂初上海陳氏十三出家於松江安國寺得法於靜菴鎮法師天資頴悟戒行精嚴初說法於長慶次遷吳興慈咸大展玄風緇素嚮化洪武癸酉應召有事廬山奏對稱旨賜金縷僧伽黎擢右講經陞右善世是年月日示疾而逝四月上不豫閏五月十日崩壽七十有一是月十六日葬於孝陵上尊[謚>諡]曰聖神文武欽明啟運俊德成功統天大孝高皇帝廟號太祖」(CBETA, T49, no. 2038, p. 939, a12-21)(2)《釋鑑稽古略續集》卷3「雪軒禪師諱道成字鷲峯薊北人參秋江潔公言下會旨囑曰是汝本有之事善自護持出世萊州之智藏寺每演法萬指群聚[3]屠沽為之易業洪武間詔授青州僧都綱後太祖聞其賢召為僧錄司右講經賜金斕衣」(CBETA, T49, no. 2038, p. 942, c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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