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岸昇禪師語錄卷第十五
大覺首座寮機緣
僧問:「如何是西來的的大意?」師云:「我者裏無甚西來大意。」進云:「既無西來大意,因甚居一院之首?」師云:「只因無大意,故居一院首。」
僧問:「阿誰拖者死屍來?」師云:「我也疑著。」進云:「死了、燒了,又向甚麼處相見?」師云:「拖者死屍出去。」
僧問:「如何是父母未生[A1]已前的事?」師云:「明如鏡,黑似桼。」
僧問:「前日亡僧向甚麼處去也?」師便打,僧云:「元來在者裏。」師云:「棺材裏瞠眼。」
僧問:「學人夜行,撞破虛空、蹋翻明月時如何?」師云:「賊來須打。」
瞌睡次,僧問:「如何是西來的的大意?」師云:「恰值瞌睡。」進云:「如何是西來大意?」師云:「我不患聾。」
浴次,知浴問:「古者道:『浴此無垢人。』既是無垢人,用浴作麼?」師云:「浴此無垢。」
僧問:「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是甚麼?」師云:「從前肝膽向人傾。」
問僧:「到家消息即且置,途中得力事如何?」僧云:「芒鞋繩斷。」師云:「適遇荊棘林時如何?」僧無語,師云:「腳跟刺得血淋淋。」
問僧:「昨日有一問在你處,試答看。」僧云:「答過了也。」師云:「你喫飯因甚不漱口?」僧無語,師直打退。
問僧:「盡大地是一口吹毛利劍,你向什麼處存扎?」僧云:「動念即乖。」師云:「鈍鳥莫棲蘆。」僧無語,師喝退。
問僧:「露柱喫多少飯?」僧云:「隨分納些些。」師云:「常住那有許多閒飯與你喫?」僧無語,師云:「食到口邊,被人奪卻。」
問僧:「趙州和尚道:『我在南方火爐邊有箇無賓主句。』如何是無賓主句?」僧云:「不落言詮。」師云:「你因甚五戒也不持?」僧擬議,師便打。
問僧:「併卻咽喉脣吻,道將一句來。」僧佇立,師云:「立地死漢。」僧頓足,師云:「棺材裏瞠眼。」
問僧:「一口吸盡西江水即且置,你將禪堂吞卻看。」僧云:「一粒粟中藏世界。」師云:「你得與麼老大,尿氣也不除。」僧擬議,師喝退。
問僧:「心如牆壁,方堪入道。如何是你牆壁的心?」僧云:「鍼劄不入。」師云:「你背縫綻也。」僧擬議,師打云:「大好鍼劄不入。」
問僧:「昨日有一問在你處,試答看。」僧云:「只要無風起浪。」師云:「你擬向無風浪處躲跟那?」僧擬議,師直打退。
問僧:「眾中有一人坐香不到,速速舉來。」僧云:「渠本無名姓。」師高聲云:「為我喚遍知來。」僧作禮,師云:「元來,元來。」
問僧:「路逢達道人,不將語默對,將什麼對?」僧云:「相邀來喫趙州茶。」師云:「此人不采時如何?」僧無語,師云:「了。」
問:「你者一隊瞌睡漢,終日瞌睡,試拈出瞌睡呈似我看。若拈不出,各罰跪香一炷。」眾無語,乃顧尚志云:「你是瞌睡頭,試呈似看。」志云:「直得無下手處。」師喝云:「千鈞之努不為鼷鼠而發機,喫茶去。」
問殿主:「你殿裏的佛為甚麼被人盜去?」僧云:「不曾。」師云:「佛聻?」僧擬議,師便喝。
問眾:「樹凋葉落時如何?」一僧云:「皮膚脫落盡,惟有一真實。」師叱之。一僧云:「華發不萌枝。」師云:「那裏學來的?」一僧云:「脫體風光。」師云:「隨語生解。」
問僧:「我手何似佛手?」僧云:「隨分拈華摘柳。」「我腳何似驢腳?」僧云:「行來步步蹋著。」「人人有箇生緣,你的生緣在什麼處?」僧云:「喫官酒,臥官街。」「設遇巡城御史時如何?」僧無語,師云:「七棒對十三。」
問僧:「你我燒作一堆灰,向什麼處相見?」僧云:「青山綠水還依舊。」師云:「山盡水窮時如何?」進云:「唯此一事實。」師云:「如何是此事?」僧喝,師便打。進云:「將謂別有。」師連棒打退,云:「者裏無你住足處。」
問僧:「拄杖子吞卻山河大地了也,你向什麼處轉身吐氣?」僧云:「學人吞卻拄杖子了也。」師云:「你喚什麼作拄杖?」僧喝,師便打。
師經行次,喚云:「徹眉!」眉應諾,師云:「我叫徹眉,你應作麼?」眉云:「那有兩箇?」師云:「認著依前還不是。」
問僧:「你作麼生用心?」僧云:「了無依倚。」師云:「那裏學來的?」僧云:「覿面相呈。」師笑云:「呈你箇桼桶。」
師居金粟首座寮。問新到:「甚處來?」僧云:「福建,見座元師語錄,特來禮拜。」師云:「甚處得見?」僧云:「兩眼對兩眼。」師云:「我瞎你也瞎,又見箇甚麼?」僧云:「瞎瞎。」師便喝,僧亦喝。師云:「我喝你也喝。」隨聲便掌,僧云:「禮拜首座師去也。」師云:「情知你也是沒奈何。」
菴居機緣
士問:「《法華經》云:『三界無安,猶如火宅,唯有一門,而復狹小,可以出淂。』未審水心菴門有多少高?」師云:「居士直須親到水心。」士云:「即今[A2]已到了也。」師云:「投子道的。」茶次,士問:「如何是毗盧印?」師拈盤中蕅示之,士點頭,云:「拈來便用。」師云:「認著依前還不是。」
僧扇茶次,師問:「唯此一事實,餘二則非真。如何是此事?」僧云:「學人扇茶。」師云:「不扇茶時如何?」僧云:「隨處得安閒。」師便喝。
問僧:「一向如何用心?」僧云:「看無字不得力。」師云:「老老大大,終日隨人腳跟轉。」
問僧:「穵卻汝眼,將什麼見?塞卻汝耳,將什麼聽?割卻汝鼻,將什麼嗅?截卻汝舌,將什麼語言?拔卻汝心肝五臟,將什麼忖量卜度?」僧忽大笑,師云:「你見什麼道理?」僧云:「早知燈是火,飯熟[A3]已多時。」師云:「未信你在。」
問僧:「是法平等,無有高下,因甚麼南岸高、北岸低?」僧云:「一任和尚分別。」師云:「如何是你不分別的句?」僧便喝,師云:「喝後如何?」僧無語、師云:「蝦蟆只得一跳。」
報恩化士至,師問:「我向與和尚有一因緣,汝還舉得麼?」僧云:「某甲那時不在。」師云:「大小終日,業識茫茫。」
一僧斬藤次、師問云:「生死根作麼生斬?」僧云:「一刀兩段。」師云:「你向何處下手?」僧擬議,師便掌,云:「何不向者裏下手?」
師問新到:「從那裏來?」僧云:「天童。」師云:「天童和尚末後句子分付阿誰?」僧云:「大家有分。」師云:「你試舉似山僧看。」僧云:「獨某無分。」師云:「還是和尚鈍置你?你自鈍置?」僧云:「直得分疏不下。」師云:「儱侗禪和,如麻似粟。」(時林野和尚示寂天童)
僧問:「城東老母與佛同時,因甚麼不見佛?」師云:「渠儂卻有丈夫氣。」僧云:「後來十指見佛又作麼生?」師云:「龍頭蛇尾。」
與僧閒行至石橋畔,僧問:「趙州略彴度驢、度馬,和尚此橋曾度什麼人來?」師云:「不度驢、度馬。」僧云:「何故?」師云:「驢馬不散度。」
士問:「提婆達多既謗佛,後來因甚卻成佛?」師云:「不是冤家不聚頭。」
僧問:「如何是和尚本來面目?」師云:「夜叉頭,羅剎面。」僧云:「因甚如此?」師云:「只可聞,不可見。」僧云:「如何是學人本來面目?」師云:「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僧云:「學人怎敢?」師云:「卻怪山僧不得。」僧云:「畢竟如何是學人本來面目?」師云:「豬鼻狗耳。」僧云:「何以如此?」師云:「喚不回頭怎奈何?」
玩月次,居士問:「虛空有體須親證,虛空體作麼生證?」師云:「此夜一輪滿,清光何處無?」復有一士亦如前問,師云:「孟春猶寒,伏惟珍重。」
居士問:「久向水心,特來參謁。」師云:「卻值菴主不在。」士便喝,師乃顧行者,云:「與它一杯茶。」士云:「艸賊大敗。」拂袖便出,師云:「滿堂僧不猒,一箇俗人多。」士乃回身,作禮,云:「適來觸忤和尚。」師云:「三十拄杖且待別時。」
七十三翁見,自敘曾親近雲門湛大師來。師問云:「即今[A4]湛大師在甚麼處?」翁云:「何得當面諱卻?」師乃出位,問訊云:「大師!」作禮,翁面赤,乃與一掌。
閒坐次,喚一僧云:「近前來與汝商量箇事。」僧掩耳而出,師云:「伶俐衲僧,一撥便轉。」復喚一僧,僧近前,師云:「不是知音者,徒勞話歲寒。」
一僧至,自敘曾在能仁住過,與師是同參。師云:「如何是同參的事?」僧云:「何得忘卻?」師云:「我忘卻也,你試舉看。」僧面赤無語,師云:「好箇赤面狐狸。」
一僧至,自敘曾親近天童老和尚、永覺和尚過來。師云:「即今永覺和尚在什麼處?」僧云:「福建。」師云:「老老大大,五戒也不持。」
僧問:「如何是過去佛?」師云:「昨夜三更月正圓。」「如何是現在佛?」師云:「橫按莫邪全正令。」「如何是未來佛?」師云:「莫妄想。」進云:「如是,則人人本具,箇箇不無去也。」師云:「獨你是眾生。」僧便喝,師云:「再喝喝看。」僧連喝兩喝,師云:「放過一著。」
大覺勘辨
落堂。問眾:「適纔有一人坐香不到,喚它出來。」眾屏息,師云:「一總外邊打之遶。」曳拄杖,一時打散。
問僧:「今日做甚麼來?」僧云:「洗飯桶來。」師云:「有一無底桶,還曾洗得也未?」僧云:「既是無底桶,用洗作麼?」師云:「若不洗過,便見不乾不淨。」僧擬進語,師云:「果然不乾不淨。」復云:「你試將無底桶子呈似山僧看。」僧拂袖便行,師云:「恁麼去只是桼桶。」
問僧:「今日做甚麼來?」僧云:「修藏經來。」師云:「有大經卷在一微塵,此經作麼生修?」僧無語,師云:「汝不會修經。」
僧參,師問:「河水暴漲,如何到得者裏?」僧云:「不曾。」師云:「沒頭浸殺也不知。」
僧參,師問:「汝名甚麼?」僧云:「藏石。」師云:「老老大大,藏塊石頭行腳作麼?」僧無語,師云:「不是打殺人,定被人打殺。」
問僧:「汝曾親近大雄麼?」僧云:「曾親近來。」師云:「大雄近日消息何如?」僧舉坐具,師云:「脫空妄語漢。」僧無語,師云:「果然。」
僧問:「見聞不脫時如何?」師指香爐,云:「見麼?」僧云:「見。」復指淨瓶,云:「見麼?」僧云:「見。」師云:「有甚麼不脫?」又擊香几,云:「聞麼?」僧云:「聞。」復擊云:「聞麼?」僧云:「聞。」師云:「有甚麼不脫?」僧云:「某甲恐錯認識心。」師云:「識心且置,如何是你的心?」僧無語,師叱出。
僧參,師問:「黃河水深,穆陵關嶮,如何得到者裏?」一僧拂坐具作圓相,師喝,僧亦喝。師云:「我喝你亦喝。」便打。復云:「第二位過來。」僧佇立,師云:「不勞再勘。」
僧參,師問:「那裏來?」僧云:「京師來。」師云:「曾見聖上也未?」僧云:「不曾親見。」師云:「你不從京師來。」
南方僧求挂單,師云:「我者裏要喫小米飯,如何住得?」僧云:「栗棘蓬尚且吞得。」師云:「道甚麼?」僧擬議,師云:「看你吞吐不下。」
把鍼次,僧問:「如何是西來大意?」師云:「鴛鴦繡出從君看,不把金鍼度與人。」
僧參,師問:「從什麼處來?」僧云:「報恩。」師云:「曾到金車山頂也未?」僧云:「終日在上。」師云:「石頭大小即不問,峰巒高下是如何?」僧無語,師云:「對面熱瞞我。」
一晚,進堂。云:「常住驢子盡走出欄外了也,眾人快去趕回來。」眾愕然,師云:「者班騎驢覓驢漢,不打更待何時?」拽拄杖,一時打趁。
僧問:「學人不曉得做功夫。」師云:「最親切。」僧云:「乞和尚開示。」師云:「遠之遠矣。」
一晚,落堂。眾下單作禮,師喝一喝,便出。
問眾:「先行不到,末後太過,如何得恰好去?」一僧云:「含元殿裏更覓長安。」師便喝。
李邑侯問:「如何是宗門下機鋒?」師云:「如居士決訟一般。」
經行次,奪僧手中香版,急喚云:「廣慈!廣慈!」僧連應,師云:「你因甚在我手裏?」僧擬議,師便打。
僧參,師問:「諸方何似者裏?」僧云:「不隔一絲豪。」師云:「一句合頭語,萬劫繫驢橛。」拈拄杖趁出。
園頭問:「如何是妙用?」師云:「糞阬裏挑。」
禮五臺,僧拜辭,師云:「你到五臺,為我寄一信與文殊。」僧佇立,師云:「你信作麼生寄?」僧喝,師云:「你者一喝,是喝文殊?喝山僧?喝自己?」僧無語,師便打,復云:「若見文殊,但恁麼舉似。」
僧問:「如何是不怕生死的人?」師云:「即怕生死者是。」
湛維那禮拜,師云:「昨晚公案作麼生?若說是西來消息,卻是山僧一隻履;若說是山僧一隻履,又是西來消息。你試道看。」湛云:「有水皆含月。」師云:「月落水乾時如何?」湛擬議,師叱之。一日,問:「如何是一毛頭?」師云:「刺瞎汝眼。」「如何是方便路?」師云:「截斷腳跟到者裏。」「計窮力盡時如何?」師云:「賊不打貧兒家。」一日,路傍見踢行有省,歸呈偈云:「大用從來在己躬,無足人偏解踢行,手眼通身元不昧,一回打著便為贏。」師云:「如何是己躬大用?」湛作踢行勢,師云:「恁麼又爭得?」湛云:「師意如何?」師作踢行勢,湛云:「者是二轉了也。」師云:「你只解一轉,不解二轉。」湛云:「千轉萬轉,只是一轉。」師微笑。
東眼早入臥室,云:「某甲證得虛空體了也。」師云:「虛空體作麼生證?」眼打一掌,云:「天明不起,更待何時?」師云:「未在,更道。」眼云:「紅日上三竿。」師云:「你喫不得棒在。」歸堂去。又一日,呈偈,師云:「我者裏不許作偈。」眼云:「者箇不是偈。」師云:「是什麼?」眼云:「天晴日頭出。」師云:「東扯西拽,有甚了期?」復云:「向後再送偈來,痛與三十拄杖。」進云:「總不送來時如何?」師云:「痛與三十拄杖。」進云:「來與不來時如何?」師云:「痛與三十拄杖。」進云:「過在甚麼處?」師云:「祇要你識痛癢。」師一日喚云:「汝參禪若徹,山僧與汝易名玄徹。」眼作禮,云:「徹也是玄徹,不徹也是玄徹。」師笑與易名。一日,禮拜次,師云:「你不及印緣了也。」眼云:「它有甚麼長處?」師云:「它會踢行。」眼云:「我會打鼓。」師云:「它踢行有省,你打鼓作麼?」眼云:「不見道:打鼓弄琵琶,相逢兩會家。」師云:「它會你不會。」
落堂。問眾:「併卻咽喉脣吻,道將一句來。」湛維那從東過西立,師云:「將頭不猛,帶累三軍。」便出。
僧參,問:「一口氣不來。向甚麼處安身立命?」師云:「你是京東人。」那僧云:「是。」師云:「你因甚對面熱瞞我?」僧擬議,師顧知客云:「拖者死屍出去。」
師問:「僧從何處來?」僧云:「報恩。」師云:「你到金車山頂也未?」僧云:「山頂蓋了箇關房。」師云:「有多少大?」僧云:「一間兩配。」師云:「你不繆為山東人,出去。」
五臺僧參,師云:「聞五臺狼虎縱橫,是否?」僧云:「而今[A5]已太平了也。」師云:「你因甚平地喫交?」僧云:「不曾。」師云:「不識痛癢漢,出去。」
問眾:「腳踢腳應,拳來拳應,設若無手人遇著箇無面目漢,如何廝打?」眾無語,師云:「若無,看無手人行拳去也。」遂打旁僧一掌。
問見空:「汝見既空。」垂下一足,云:「見麼?」僧云:「見。」師云:「蹋瞎你眼睛。」僧無語,師便打。
茶次,問眾云:「雲門餅、趙州茶,滿盤拓出供養諸仁了也,因甚諸仁到者裏下口不得?」一僧云:「信手拈來任意餐。」師云:「但知喫果子,不識樹曲彔。」
問:「透過一切時如何?」師云:「未在。」進云:「既是透過一切,因甚猶說未在?」師云:「前言不應後語。」
問僧:「設有一魔王化作釋迦老子來至僧堂,若道是釋迦老子,卻是魔王;道是魔王,又是釋迦老子。你如何發付它?」僧云:「魔佛一時埽。」師云:「埽後如何?」僧云:「天下太平。」師云:「設遇寇來時如何?」僧云:「干戈不動。」師連棒打退,云:「太平祇許將軍定,不許將軍坐太平。」
居士問:「如何是本來面目?」師云:「俗人頭戴僧官帽。」又一日,如前問,師云:「滿堂僧不猒,一箇俗人多。」
暗中遇一僧,搊住云:「莫是達磨祖師麼?」僧擬議,師拓開,云:「此去流沙十萬程。」
靈轡、印緣侍,語及勞山那羅延窟乃古佛道場,五百肉身菩薩居住。師問云:「既是菩薩道場,因甚被道士所居?」靈轡云:「家無小使,不成君子。」印緣云:「龍蛇混雜,凡聖同參。」師云:「也則道得一半。山僧卻又不然,大海若不納,百川應倒流。」又問印緣:「汝所住石門坊,聞昔有野狐蟠據,既是師子兒,因甚向野狐窟中居住?」印緣云:「象王行處絕狐蹤。」師笑之。
僧請益,師閉目不顧,僧懡㦬而退。
僧問:「推不向前,約不退後時如何?」師云:「立地死漢。」進云:「如何得活?」師云:「你去叫行者拿飯來與我喫。」僧應聲而出,師云:「活也,活也。」
垂代
問尚志:「不事王侯,高尚其志。你志作麼生?」尚志無語。代云:「超佛越祖。」
問聖能:「聖則吾不能,你因甚如此妄自尊大?」聖無語。代云:「卻怪某甲不得。」
問僧:「你鼻孔因甚打失半邊?」僧云:「通天徹地。」師云:「通天徹地則且置,還我打失的鼻孔來。」進云:「者一半也是多的。」師云:「亂統作麼?何不道:『即今亦不失。』」
問眾:「此罪性不在內、不在外、不在中間,在甚麼處?」眾下語不契。代云:「逼塞虛空。」
問眾:「鬼窟商量,不堪共語,離卻鬼窟,道一句看。」一僧云:「甜瓜徹蔕甜。」師不肯,代云:「青天白日。」
有時云:「印板上打將來,模子裏脫將出,我者裏總用不著,生機處道一句看。」眾無語。代云:「和尚放過,學人即道。」
貼單,問眾:「人人本有,箇箇不無,因甚用此一場特地?」一僧云:「龍吟霧起,虎嘯風生。」一僧云:「錦上鋪華又一重。」師云:「山僧卻又不然,不是一番寒徹骨,怎見梅華噴鼻香?」
問眾人:「打七七打人。」眾無語。代云:「被和尚重重鈍置。」又云:「學人今日不著便。」
問眾:「如何是不動尊?」眾下語不契,乃自代云:「朝遊西天,暮歸東土。」
問眾:「衲僧家羅籠不肯住、呼喚不回頭,因甚一堂古佛隨山僧驅使?」一僧云:「任大也須從地起,更高其奈有天何?」師云:「你前日寄下三十拄杖,不曾打得。」僧云:「過在什麼處?」師云:「再加三十不為多。」乃自代云:「將此身心奉塵剎。」
問眾:「參禪如水中撈月,還有人撈得者麼?」一僧云:「無有著力處。」師叱之,乃云:「不到烏江畔,知君未肯休。」又云:「賺殺一船人。」
天岸禪師語錄卷第十五
【經文資訊】《嘉興藏》第 26 冊 No. B187 天岸昇禪師語錄
【版本記錄】發行日期:2022-01,最後更新:2021-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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