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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如大師華嚴學全書

均如大師華嚴學全書解題

譯者按「均如大師」為韓國華嚴學者由於其著作在長時期中未被發現因此其華嚴學研究迄不為世人所知曉幸於近世在「釋華嚴教分記圓通鈔」之書末發現有「赫連挺」的均如傳及序均如的業績及部分教學才較明確地呈現出來加上韓國金知見博士的苦心鑽研均如大師在華嚴學上的價值始被肯定一九七六年韓國大韓傳統佛教研究院出版金博士所編之「均如大師華嚴學全書」(中文)為研究韓國華嚴學者的一大貢獻均如大師及其著述之歷史意義由此乃告大白於學術界此事雖為韓日佛學界所樂道然國人知之者不多故譯此解題於此以供國內佛教界參考

「均如全書」的價值性

為確立「均如大師華嚴學全書」的價值性有如下幾個問題值得商榷

高麗宣祖七年(西元一〇九〇年)大覺國師義天(一〇五五~一一〇一年)編輯「新編諸宗教藏總錄」三卷其內容為網羅古來學僧們對於經律論三藏等的研究章疏其成果之巨堪稱為嚆矢義天耗費約二十餘年的時間將當時流行於高麗日本等國之諸家章疏蒐集整理成為一部約千八十五部四千八百五十七卷的大巨作後來直至現代凡欲考察漢譯經典中諸家章疏之存否必須參考「義天錄」以其為基準此為眾所週知之事因此在東洋佛教思想中義天的業績有著頗高的評價遺憾的事在義天龐大的目錄中對於均如的著作却未及一言相反地還有如下一段記載[1]

「世所謂均如梵雲真派靈潤諸師謬書語不成文義無變通荒蕪祖師熒惑後生者莫甚於斯矣

於此若依義天之指摘則可見均如與義天相形之下均如的學問與人品皆較貧乏關於此問題容後再作一詳細的比較

一九一八年三月十日新久館刊行李能和著之「朝鮮佛教通史」上中下三卷如書名所稱為朝鮮佛教通史之重要資料價值頗高可作為永久之參考資料然而此書中對於均如却仍隻字不提因此在長久的歲月中若是海印寺藏經閣中之所藏有關均如的著述不能發現的話均如的業績豈不永遠地將從佛教史上被剔除

但是不幸中之幸者約五十餘年前於調查海印寺藏經閣所藏之「高麗大藏經」及其補版時發現了「釋華嚴教分記圓通鈔」十卷依其書末所附之「大華嚴首座圓通兩重大師均如傳並序」均如的業績及部分教學始明確地呈現出來

「均如傳」為高麗文宗二十九年(遼成擁十一年-一〇七五年)進士赫連挺所撰述其分量約有八千餘字內容可分為

  初降誕靈驗分    六感通神異分  二出家請益分    七歌行化世分  三姉妹齊賢分    八譯歌現德分  四立義定宗分    九感應降魔分  五解釋諸章分    十變易生死分

上記之十部門中特別是第七歌行化世分與第八釋歌現德分在國文學上為無二之寶典因此均如又被認為是一個國文學者從含有民族意識的二十五首鄉歌中均如的「普賢十種願王歌」即佔十一首由此可窺知一班由於約佔鄉歌半數分量的「均如傳」的發現因此才為世人所知曉其最早有研究發表者為日本學者小倉進平博士然而所最遺憾者乃均如的研究業績在國文學上相當著名但在佛教界中他的研究論文却不為人所重視

如上面所述「均如傳」除「釋華嚴教分記圓通鈔」第十卷末尾所附之「大華嚴首座圓通兩重大師均如傳」以外其他並無任何文獻發現又迄今在均如的傳記中仍有不少謬誤存在其主要原因乃因最初一人之誤讀且未加批評的沿襲下來亦未解讀原典僅將其全部記述流傳之故「均如傳」及其研究從各方面而言均為不可或缺者

關於均如的著述可說是一個有志於從事韓國華嚴學研究的學者的一座無盡藏寶庫新羅以後的華嚴學章疏幾乎沒有完整地流傳下來特別是新羅義湘的「法界圖」註釋為一價值豐富的重要資料又在華嚴思想上佔有重要地位的「十錢法」之理論關於其為韓國傳來或為中國所有的問題元曉對義湘之理論互相比較時除均如之著述外其他將難以尋覓其貴重性由此可知

至於資料的價值性首先在韓國國文學的研究上具有如「均如傳」中所記錄的「鄉歌十一首」之分量的資料可說絕無僅有說到在華嚴學的研究上如均如之著述具有珍貴的內容分量又豐富者現在已不復存其中最珍貴的即唐代北宗禪的代表人物神秀(六〇六~七〇六)的著作在高麗「義天目錄」中僅有「妙理圓成觀」三卷的記載至於「妙理圓成觀」的內容如何則無從知曉東洋的學界中迄今亦未曾介紹過然而在「均如全書」中却引用了「妙理圓成觀」(或稱為「神秀大師妙理圓成觀」)相當分量的內容數年前筆者尚在日本研究時曾於考察有關均如之事時發現了「妙理圓成觀」遂加以整理而後與當時日本禪宗學者關口真大博士(大正大學教授)及柳田聖山教授(京都大學教授)連繫皆不能獲得相信於是將內容複寫後分送出去始在日本學界中引起興奮當時的情景至今猶如畫面般浮現在眼前

至於有關日本初期華嚴典籍傳來史的背景迄今仍有不能理解的問題存在即「五教章」之「和本宋本」的問題然而在均如的著述中此問題却如鑰投鎖般迎刃而解這並不僅是韓日間的問題而是包含中國的三國之間的問題因此新羅華嚴的資料在三國的華嚴研究上遂成為最具指導任務者關於此事歡喜之餘對於現實問題却又不能不反省諸如關於均如傳記的誤讀生年等的誤記等仍有加以研究的必要

(1)生年的問題

均如於新羅景明王七年即高麗太祖六年(九二三)八月八日生於黃州荊岳之南父邊煥性母占命高麗光宗二十四年(九七三)六月十七日於歸法寺入寂世壽五十一僧臘三十六

然而由於「均如傳」最初的誤讀而在各種著述中有異說產生這些異說在關心「均如傳」而深入研究的學者中指摘其為從前的誤讀即如日本在古田紹欽博士於三十五餘年前在「三寶章」的研究中曾論及其疑問在我國(韓國)亦於數年前有中央大學故梁在淵教授於其論文「均如大師研究」中曾詳細地檢討著有「高麗朝漢文學研究」的徐首生教授亦稱須將「均如傳」重加考察「韓國佛教史」的著者金煐泰教授亦編年表以修正從前的說法筆者曾將古田教授的「三寶章」研究與各種異說相互比較調查於十餘年前即着手整理

但是誤讀「均如傳」者幾乎皆為專家究竟誰屬正確深為大家所關心今趁此機會有校正誤讀的必要茲將以前誤讀的著述中特別舉出較為普遍的問題

1.忽滑谷快天博士說

「均如於天祐十四年(後唐貞明三年新羅神德王六年)生於黃州宋開寶六年(光宗二十四年)六月七日入寂世壽五十七[1]

2.金仍石博士說

「均如黃州人新羅神德王六年丁丑(九一七)生高麗光宗二十四年癸酉入寂[2]

3.小倉進平博士說

「均如大師於唐天祐十四年即新羅神德王六年(九一七)出生宋開寶六年即高麗光宗六年(九七三)入寂[3]

4.趙潤濟博士說

「大師俗姓邊氏名均如新羅神德王六年(九一七)八月八日於慶州之北荊岳南麓出生高麗光宗二十四年(九七三)入寂[4]

5.梁柱東博士說

「依據師之傳記略述其生涯師俗姓邊氏名均如新羅神德王六年(唐天祐十四年西元九一七)出生於黃州北荊岳南麓十五歲出家光宗二十四年(宋開寶六年西元九七三)入寂[5]

6.金思燁博士說

「均如大師俗姓邊氏名均如新羅神德王六年(九一七)於黃州北荊岳南麓出生高麗光宗二十四年(九七三)入寂壽五十七[6]

7.李秉岐氏說

「均如俗姓邊氏黃州人新羅神德王六年丁丑(檀紀三二五〇)生光宗二十四年癸酉示寂年五十七臘四十七[7]

8.崔南善氏說

「均如俗姓邊氏黃州人新羅神德王六年丁丑生光宗二十四年癸酉寂年五十七臘四十七[8]

9.李鶴洙說

「均如大師為華嚴宗高僧宗教詩人(九一七~九七三)[9]

如上所述關於均如的出生年代為新羅神德王六年(中國年號為唐天祐十四年西元九一七年)上列九氏之說可確認其均屬一致均如這種出生年代的說法乃係依據「均如傳」之說亦即傳記中「第一降誕靈驗分」所記錄的內容為上列九氏誤讀均如傳中關於出生之部份記載如下

「初降誕靈驗分者首座俗姓邊氏諱均如也父曰煥性尚志立名母曰占命嘗於天祐十四年四月初七日夜夢見雄雌雙鳳皆黃色自天而下並入己懷至二十載占命年已六十而能有身懷滿二十一旬以此年八月八日誕師于黃州之北荊岳南麓之私第(遁台葉村)今黃州判官前拾遺李晙重修舊址號曰敬天之寺即其所也師始生容貌甚醜無可倫比父母不悅置諸街中有二鳥比翼連蓋兒身行路人見其異遂尋家而縷陳之父悔母恨而收育焉而諱厥狀乃置笥鬥穀(給乳之義)數月而後示於鄉黨師在襁褓善讀圓偈凡父口授十無一失者也

從上記之原文看九氏皆將均如的出生年代認為係天祐十四年(新羅神德王六年-西紀九一七年)實則當年為均如之母占命女史得夢之年並非均如的出生年代均如的出生年代應為天祐二十年八月八日亦即占命女史於天祐十四年四月初七日夢見黃色鳳凰雌雄自天而降入於懷內至天祐二十年其年母六十歲妊娠滿二十一旬之八月均如出生引用文中之「二十載」從其前後之文脈來看應為天祐二十年

若將均如的出生年代當做天祐十四年則自四月得夢妊娠後八月出生僅不過為一「五朔童」這種常識上的理論是可以成立的

若退一步說即自四月以前即妊娠以下面的理由亦可令天祐二十年出生的結論成立

先從「均如傳」第三「姉妹齊賢分」的原文加以考察

「第三姉妹齊賢分者師久居練若後戀庭闈遂歸覲親顏與秀明鬥智初秀明先師三年而生是歲天祐十七年也女生而啼呼者有節長則聰悟絕倫嘗丐僧到舍讀法花經女自內聽之便生信焉因設席迎僧請為了讀僧讀八卷畢乃請一宿敷暢經旨凡所耳滄片無遺漏僧行謂女曰我即菩提留支三藏也汝是德雲比丘化身耳及師歸覲之日秀明請聞其業師講普賢觀音兩知識法門神眾千手二經文三寸所宣一字無失師又於初夜念諷華嚴六地義約五百問答秀明偷聽頓悟至後五年請書手記己所悟一文一句無闕疑也

從上文中可知均如之姊秀明於天祐十七年出生則均如之出生應以三年後即天祐二十年較為妥當至於「天祐」之年號為唐最後之昭宣帝三年時為了唐朝即將滅亡而稱「天祐」唯僅四年即告結束因此天祐十四年或天祐十七年之記述皆失其正確性天祐二十年該為後梁末帝龍德三年或後唐建國初年即新羅景明王七年(癸未)西元九二三年

從上面所引諸例加以整理則知均如的出生年代若依傳記的考證而訂正則其世壽法臘當然亦得重新訂正若以十五歲出家則出家後至入寂當為三十七年雖然其他更有異說但皆依此訂正

關於這個問題乃綜合前述諸學者努力研究的成果僅做為回答一般人的疑問而已又拙著「新羅佛教研究」中之「校注法界圖圓通記」(日本山喜房佛書林一九七三年刊)亦可做為參考

從均如的著述中所發掘的新資料

在研究均如的著述時意外地發現了很多已經散逸了的貴重資料包含在內真是感激不盡又其中亦有不少到現在連名字都未曾聽過的論著關於這些問題預定於「均如全書」出刊後再作整理

在整理新資料時有一件必需加入者即西元一九六八年十一月十七日故冽岩朴鍾鴻博士的書信的一部份那是當時在日本發掘新羅元曉的著述「判比量論」的斷簡後曾送一份給博士他所回的一封信茲錄有關部份內容如下

元曉的「判比量論」斷簡已經收到了確實為一貴重之寶物我相信元曉的「十門和諍論」之全文必定也可以在日本的某一寺院中找到心裏計算著將來若有機會一定前去踏查總之「十門和諍論」留待下次的機會再說至於其他的部分若也能夠一點一點地找出來將不知是一件怎麼歡喜的事

冽岩氏所以那樣地在搜索「十門和諍論」乃因為其一生之念願在於「總和的論理」的完成又搜集整理我等之物深信亦為愛國的使命感所致然而在「均如全書」之中含有至今被蒐集之「十門和諍論」的斷簡以外者又其中亦有元曉的著述目錄中所遺漏的元曉法師的「普法記」的一部份內容此外如「曉公」或「曉師」之言元曉的「華嚴經宗要」「道申章」「一道章」「二障義」等亦引用不少當然不僅元曉而已在中國系的章疏或新羅系的章疏中見不到的論文亦不少類似這種問題若加以整理則以前的學說或許有些部分尚待修正或者可以開拓某種新的論究

首先極具重要性者為有關中國禪宗的代表人物——大通神秀(六〇六~七〇六)的著述的資料以及有關日本初期華嚴宗典籍傳來的背景之問題即關於「五教章」的和本和宋本的資料此外如有關元曉的若干資料為應初學者之便而加以整理

(一)神秀的「妙理圓成觀」

關於北宗禪的創始者大通神秀的思想若與南宗禪之祖慧能(六三八~七一三)相比較則知其有被誤解之處直至近年由於燉煌文獻的發現因此研究工作能顯著的進行此為眾所周知之事實可以說特別地以其著述為問題的發端例如一九四〇年久野芳隆氏的「北宗禪——燉煌本發見に依リ明らかにされた神秀の思想」[1]以及一九五一年柳田聖山氏的「祖師禪の源と流」[2]等論文中曾介紹神秀的著述「華嚴經疏」三十卷及「妙理圓成觀」三卷係以「新編諸宗教藏總錄」[3]卷一為根據此「新編諸宗教藏總錄」為高麗大覺國師義天(一〇五五~一一〇一)所編輯

若缺乏均如之著述以及體元之「白花道場發願文略解」等研究則神秀之著述「妙理圓成觀」可作為其內容之一部分或者直至現在恐怕尚無介紹者若將以上各項詳加考察則可以推測神秀的著述「妙理圓成觀」係從高麗均如之時期至義天編輯「新編諸宗教藏總錄」時為止又於十三世紀頃體元著述「白花道場發願文略解」時曾盛行一時

於此必須附帶一提著即柳田聖山教授的「北宗禪の思想」一文中關於神秀的資料曾作如下的推介

「若欲考察『大乘無生方便門』中所包含的華嚴思想則不能不看神秀的『華嚴經疏』三十卷與『妙理圓成觀』三卷

關於這些資料在義天的『新編諸宗教藏總錄』卷一中只見其名却未能瞭解其內容於此情況之下韓國的金知見博士從高麗均如的著述及其他地方所引用者發現有『妙理圓成觀』的數點斷片又本來成為問題的『宗鏡錄』卷九十八所引用的神秀和尚的句子實際上也是其中之一部分

教授曾如此地一面指摘一面却又冗長地引用其原文

因此僅此將「妙理圓成觀」之資料列舉如下同時亦將十三世紀頃體元之部分介紹於次

「釋華嚴旨歸章圓通鈔」卷上一一-右-左

「神秀法師妙理圓成觀」云裟婆既當花藏正中剎種上第十三重雜染上如何經說菩提場中金剛地寶樹等境界全是華藏本剎耶本不定本末不定末裟婆雖在第十三層中有淨機[4]所見全是本非末若非淨機[5]全是末非本余異類剎應知亦爾應知華藏遍一切處染土互遍亦爾又復於最上同類世界現在本剎從本剎上應知亦爾更有二十層向上既爾向下亦爾或本剎東極輪圍山邊取一剎土為本應知彼剎或正當中東去更有不可說種余方類爾應知十方廓同法界而不壞本相宛然此即有邊與無邊合無邊與有邊合猶如圓珠於十方面求不得邊不坊不坊[6]中邊分量斯在何以故無漏所起無生所生非分限取故又以華藏具眾緣成則是總相眾緣非一各現是別相以山河等同成花藏故是同相山河等相望各各異故是異相由此諸緣花藏得成是成相此一一緣住自法不移是壞相也又此華藏一塵具含眾德是總相盡花藏德一一不同是一塵之德名別相盡花藏一一德同成花藏一塵是同相一一德相望各異是異相由諸德故花藏一塵得成是成相此一一德恆住自法不曾有作是壞相如一塵既爾余亦如是由此總別相即緣成無碍問何故爾耶一由法性本來常爾二現所受用則由往因具如經說

「釋華嚴旨歸章圓通鈔」卷下四二-左

「妙理圓成觀」云但修一因何得滿果圓因若成無不滿果不滿果者非圓因也若爾如諸知識豈非圓因果何不滿常滿以一切佛即心佛故若爾一切佛是他成自何不成離佛無自故常成法我未立故不成於此身中土却諸見得成佛不若竟窮於果海故即得成佛此身如何身無別相用彼本佛身為自身相此身是菩薩攝生身常因果故爾此與前身中義有何異前是一念圓信此是初住終心故不同爾

「釋華嚴旨歸章圓通鈔」卷下四二-左

「妙理圓成觀」云今辨此義略分四別唯因門從無始時盡未來際恆是菩薩修萬行故唯果門盡前後際恆時佛故何以故德相全真不墮時數無盡極故更無眾生可化度故通因及果謂有發心及成正覺於一切時念念發心念念成佛非因非果謂無心可發無佛可成何以故真法界中無二性故

「釋華嚴旨歸章圓通鈔」卷上二十四-左

「神秀公他化自在主伴無碍觀」云一為主不得更有主伴亦爾者如光明覺品此處佛會中見余佛會何得主伴主伴相見耶彼約相入門故有此憑相即義故隨門取故

「十句章圓通記」卷上十-左

「神秀和尚果德依正難思觀」云今依一味法界義分為二所依之體能依之用

「華嚴經三寶章圓通記」卷上三八-左

「妙理圓成觀」(原文では因成觀)云今成緣起者由互相資謂一文殊身為能資應舉體遍應於諸緣即一切色心等為所資應是以一一緣皆有一文殊身也

「釋華嚴教分記圓通鈔」卷第三三七-左

「妙理圓成觀」云今就教辨者謂緣生之法情與非情皆無自性空有皆不俱即有情正有時非情必空故他即自何以故他無性以自作故即有情修訂是非情修訂也經云[7]「其身普周等真法界」釋曰既等法界非情門空全是佛故又非情正有時有情必空故自即他何以故自無性以他作故即非情無修無訂是有情無修無訂經云[8]「善財觀樓閣時廣博無量同於虛空」等釋云即此樓觀遍周法界有情門空全是一閣故

「釋華嚴教分記圓通鈔」卷第四一二-左

「神秀法師妙理圓成觀」云今辨此義略分四別唯因門從無始時盡未來際恆菩薩修萬行故或純或雜無有休息何以故於一一行無究竟故眾生不可盡故無成佛也文殊為諸佛師摩耶為諸佛母此並住因門攝化也唯果門盡前後際恆是佛也何以故德相全真不墮時數無盡極故又無眾生可化度故亦因亦果門謂有發心及成正覺於一切時念念發心念念成佛故非因非果門謂無心可發無佛可成真法界中無二性故

「釋華嚴教分記圓通鈔」卷第四一九-左

「妙理圓成觀」云但修一因何得滿果圓因若成無不滿果不滿果者非圓因也若爾如諸知識豈非圓因果何不滿耶常滿以一切佛即心佛故若爾一切佛是他成自何不成耶離佛無自故常成法我未亡故不成於此身中亡却諸見得成佛不若亡見則窮於果海故即得成佛此身如何身無別相用彼本佛身為自身相此身是菩薩攝生身常因常果故爾此與前信中義有何異前是一念圓信此是初住終心故不同爾

「釋華嚴教分記圓通鈔」卷第六五-右-左

「神秀公妙理圓成觀」云三無性者遍計無相觀中所執情有即理無理無即無相依他無生中幻有即性空性空即無生圓成中隨緣即不反不反即無性

「釋華嚴教分記圓通鈔」卷第六五-左

「妙理圓成觀」云三性無性雙融初三性各有二義

「釋華嚴教分記圓通鈔」卷第八一一-右

「妙理圓成觀」云言同體者如舉此一文殊為同體多一乃至云文殊為能資應舉體遍於諸緣即一切色心等緣為所資應是以一一緣皆有一文殊身

「白花道場發願文略解」一五-左

「神秀公妙理圓成觀」問云裟婆既當花藏正中剎種上第十三重雜染土如何經說菩提道中金剛地寶樹等境界全是花藏本剎那本不定本未不定末裟婆雖在十三層中有淨穢所見全是本剎若非淨穢全是末剎

(二)「五教章」和本與宋本之背景

關於這個問題必須做廣泛地探討曾在均如的現存全書中附上頭註為了研究者的方便加以整理時意外地却發現了貴重的資料那是給日本學界認為「五教章」只有日本才有異本的一個驚訝的資料當我回想到在東京大學研究室修學時曾於不經意中歡呼而起的一幕猶如在夢中經過幾次的考察撰寫成文後仍然毫無實感後曾撰報告一篇呈主任教授中村元博士並於一九七〇年五月十五日於東京國際東方學者學術會發表當時於發表後風聲曾流傳各處學術年報曾懇請寄稿發表遂以「寄海東書考——特に和本宋本の背景に就いて」為題於學術年報發表是後曾會同日本留學中之法友組織「新羅佛教研究會」研究會的目標是出版「新羅佛教研究」論文集由日本首屈一指的出版社山喜房佛書林出版全書約七五〇頁有日本斯界權威無住相的著作以及我等法友們各自的專門分野的著作當時筆者曾以校註均如大師的「法界圖圓通鈔」發表至今想起仍覺得其誤植百出而感到慚愧

當論文集發表後日本學界曾有極好的反應在專門雜誌亦曾發表書評鈴木學術財團將它選定為七三年度的貴重書東京大學鎌田茂雄博士曾撰四頁長文書評發表其書評中博士說

最近發表的新發現的資料即神秀的『妙理圓成觀』之一部分在最後曾提到關於『五教章』之和本與宋本的問題即在均如的『圓通鈔』中指出『五教章』於新羅尚有異本的問題因此可以確認日本的『和本』與新羅的『草本』係為一致由此可以很明顯地獲知日本華嚴學的背景受新羅華嚴學頗大的影響[1]

但是在一九七五年度日本印度學佛教學會學術大會上有京都女子大學校長即學界的元老結城令聞博士發表「華嚴五教章の日本高麗兩傳承に對する論評」論文一篇提出反論我於閱讀論文之後却找不出反論的核心所在原因是因為這篇論文始終品位很高絲毫不損傷對方的立場因此足以窺知作者的人格但是至於其結論的意義如何却令人費解即「以上不得已極其粗略地敘述請學者賜教[2]關於為何用「不得已」的這一點似乎有再商榷的必要

說不定是對於這個問題元老學者的反論有其不得已的苦衷也未可知因為對於我的論旨日本的佛教史學者幾乎沒有任何批判因此千二百年間傳承下來的史實至此不能不加以修正即是說初期的日本華嚴典籍係由中國人道璿(七〇二~七五九)傳來而新羅系的審祥曾在法藏門下修學等問題有待修正的必要對此之反論筆者曾有數次的預約稿皆認為筆者有陳述反論的必要筆者以暫時訴之於日本學界的常識來保留而未作答直至九月十一日~十二日「中外日報」出版特輯將此論文的重要點揭要發表並且指明「今後的展開頗值得注意且將成為今日佛教學界最值得重視的論爭」後來自十月十五日起又分六次連載筆者的論文論文連載後於十一月十一日「中外日報」又發表前大谷大學教授春日禮智博士的論文題為「黎明期的韓國佛教研究」文中曾對筆者的論文作正當性的敘述至此筆者始感到此「五教章」之問題並非容易處理之事

日本的初期華嚴對於其典籍傳來的背景有難以釋然之問題即「五教章」的「和本」與「宋本」的問題「和本」的傳來者有唐朝道璿(七〇二~七五九)之說與新羅審祥(~七四二)之說兩種此「和本」在日本的華嚴學研究上被認為是傳統以來所使用之本但是對此問題由於筆者的寡聞所致故對於其說之正誤以及為何有異本等問題仍未能究明

高麗均如的「五教章研究問題」(「釋華嚴教分記圓通鈔」)中似乎有解決此問題之關鍵筆者曾於一九七一年度之「學術論文集」第一集發表「『寄海東書』——特に五教章和本宋本の背景について」論文一篇謹提出二三問題加以論述

最初獲知有「華嚴五教章」者為「唐崇福寺法藏寄海東新羅大華嚴法師書」及其別幅略稱為「寄海東書」此為唐法藏寄給新羅義湘之書信法藏於此書信之外有關於智儼和尚(義湘與法藏之師)之章疏的註釋書即自己在有關華嚴方面的著述寄託來華留學又歸國的新羅僧勝詮其中有「一乘教分記」三卷此即所謂之「華嚴五教章」

「華嚴五教章」另有異名即「華嚴教分記」(「華嚴傳記」五大正藏五十卷高麗均如述「釋華嚴教分記圓通鈔」)「一乘教分記」(唐賢首國師寄海東書別幅圓宗文類二十二卷三國遺事卷四)「教分記」(新羅崔致遠撰唐大薦福寺故寺主翻經大德法藏和尚傳大正藏五十卷)等別稱此為法藏建立華嚴五教之教判而詳述一乘教義之分齊的名著以下略稱「五教章」

現在日本所存之「五教章」亦有不同之版本即所謂「和本」及「宋本」關於此問題以前的學者們只將它們區別為二種版本却未曾究明此二種異本所以形成的根源何在然而此問題却為日本華嚴傳來史之背景中所必須究明的宿題現將相關之資料蒐集整理的結果提出二個問題分述如下

依「華嚴五教章冠註」所說此事在「大例」之首頁記載著「和本」在傳統上一直在研究流傳

「章凡有二本本邦從古所流者一是宋朝所行者而今冠註於本邦本也[3]

對於「宋本」「冠註五教章」卷上之一二丁右有下列記載

「高倉院治承時分栂尾明惠上人於華嚴未渡疏章在此時一本附商船來宋朝傳來本也故云『宋本』

由此可知宋本的由來

以上的記錄於「華嚴五教章頴川錄」卷一卷六中均可發現在「五教章上卷聽書鈔」(東大寺戒壇院沙門普一所說玄音記之)中稱(第一葉)

「凡此章新羅審祥禪師天平年中華嚴經論隨身來朝時歟是云和本章久和國流布故云爾也

由此可知即審祥赴日時傳來者也

至於「和本」與「宋本」的差異可說僅是「五教章」十門(與章節同意)之前後順序有異例如「和本」之順序為第一建立一乘第二教義攝益第三敘古今立教第四分教開宗第五乘教開合第六教起前後第七決擇其意第八施設異相第九義理分齊第十所詮差別至於「宋本」第九為所詮差別第十義理分齊僅此前後順序差異外其他並無別個問題但是以教理為中心而理解華嚴的立場與以實踐的行證為焦點的立場明確地為其分水嶺

現僅依「和本」的順序考察十門的組織

第一建立一乘建立同別二教的一乘教義別教一乘中又分為因分可說與果分不可說「因分可說」中又立分相與該攝二門在「分相門」中因別教一乘與三乘有所差異而說超越此差異之乘門在「該攝門」中則說該羅融攝三乘入於一乘在同教一乘中又分分諸乘與融本末二門「分諸乘」更有一乘三乘乃至無量乘的分別「融本末」則融會一乘及無量乘

第二教義攝益最初說明一乘三乘的教義分齊其次則敘述攝益的分齊

第三敘古今立教列舉菩提流支誕法師光統曇隱自軌安廩智顗法敏法雲玄奘等古今十師的教相判釋

第四分教開宗列舉小圓等五種分教以及法我俱有法有我無法無去來現通假實俗妄真實諸法但名一切皆真德不空相想俱絕圓明俱德等開宗以說明華嚴所佔位置之殊勝

第五乘教開合又分為諸教融攝以教攝乘諸教相收等三門一面開展乘教開合之論理一面說明華嚴為融攝一切諸教之一大圓教

第六教起前後論述三乘小教為逐機之末教相對的華嚴經為如來成道後最初之說法乃稱性之本教

第七決擇其意此門將眾生之根機分類為十種並決擇本末二教之所以有前後差別

第八施設異相假設超越對待的一乘以此對待三教而說明時所依法門事等十門差異之趣旨

第九義理分齊此門又立有三性同異六義為同因緣起十玄緣起無碍法六相圓融等四門在三性同異中論緣起諸法所生之果即圓成依他遍計等三性之性相圓會在六義為同因緣起中說明緣起諸法之因即空有不待緣的剎那滅有有力不待緣的性決定空無力待緣的恆隨轉空有力待緣的果俱有有有力待緣的引自果等六義並依此而論事理無碍之妙理在十玄緣起無碍法中論同時具足相應一多相容不同諸法相即自在因陀羅微細境界微細相容安立秘密隱俱成諸藏純雜具德十世隔法異成等十門而述無盡緣起之極致在六相圓融中以總壞六相而論事事無碍之奧義

第十所詮差別此門依次第而立心識差別種性差別行住差別修行時分修養依身斷惑分齊二乘廻心佛果義相攝化分齊佛身開合等十門又分此為小圓等五教判於說明深淺差別之同時又論述華嚴別教一乘的原理

至於在新羅亦有「五教章」之異本的問題高麗均如的「釋華嚴教分記圓通鈔」(五教章之註釋書)曾有詳細的闡述[4]據「寄海東書」云法藏將自己的著述送予新羅之義湘並請其指正(請上人詳檢臧否)義湘收到法藏的著述「華嚴教分記」(另有別幅及其他著作等)後遂命真定智通等研讀自己亦於檢討後將「五教章」的順序更替換言之法藏所贈之「五藏章」將「義理分齊」列於第十而義湘為了調整前後義路之順序遂將第十之「義理分齊」改在第九因此改正後之本稱為「草本」未改正者稱為「鍊本」茲將原文揭櫫於后

「問有本義理分齊九所詮差別十者何耶答此後人所治也後人意者以此義理雙踏能所詮故置於第九貫前後也問後人誰耶答湘和尚也謂章主(法藏)寄湘德書云請上人詳檢臧否幸垂箴誨故湘德令真定智通勘其臧否而治定也今釋並章主所列也謂此文有草本鍊本不同義理為九者是草本反此者鍊本故爾也

由此記錄可以推測新羅華嚴教學的研究風尚亦可推測其更高的境界以上是日本「華嚴五教章」的異本與新羅異本的內容概述將兩種異本互相對照得知新羅的「草本」與日本的「和本」一致所謂一致即長久以來對於日本華嚴典籍傳來的「和本」與「宋本」的背景一直曖昧不能明確的問題在此可以提出獲得確認的二項事由

(1)在「法界義鏡」與「三國佛法傳通緣起」的記錄中關於「五教章」由唐道璿(七〇二~七九五)傳來的說法不得不修正

(2)在日本奈良東大寺之金鍾道場最初講「華嚴經」的新羅僧審祥於法藏門下修學的說法也必須修正

在第一種的情形中若「五教章」由唐道璿傳來之說屬正確的話那麼傳來之本一定是「宋本」而非「和本」(草本與鍊本在文學上或有不正確但在系統上却不相矛盾)若假定由道璿傳來「宋本」而至三百餘年後之鎌倉時代首由栂尾明惠上人介紹「宋本」從道理上說亦不相矛盾

然而所以成為問題者乃因日本遣隋使之開始自西元六三〇年(其次為遣唐使)至西元八九四年中止由此事實可以察知三百年間遣隋使及遣唐使往來的人數若依所傳遣傳使與遣唐使互相往來時最初曾將韓國指認為未開國(蕃國)因此鎌倉時代的佛教學者凝然在其「三國佛法傳通緣起」中僅以印度中國日本等三國為整理的對象而無視於與韓國系的關係表現出一種慕華的傾向在這種時代的趨勢中對於過去的傳統不無修正否

參考日本的「望月佛教大辭典」將「五教章」的記述附記於下

「五教章」大體上可分為「和本」與「宋本」二種其中之「和本」古來即被認為較正確者在我國(日本)凡講述註釋者皆以「和本」為準至於「宋本」在中國宋代由於亂世而散逸之佛典從各方再加以搜索而後開板因此難免偶有錯誤宋時代之「五教章」註釋者如道亭觀復師會希迪等皆以「宋本」為依據[5]

由望月氏之記述可以理解有關日本的「和本」與「宋本」之問題又中國系之註釋家僅利用「宋本」者亦值得注意筆者認為日本的「五教章」以在新羅修正而由審祥傳來之本為傳統所依之本至於「三國佛法傳通緣起」「法界義鏡」等之所說則有修正的必要最後必須指摘有關道璿傳來的說法係與事理相違背

在第二種的情形中若新羅僧審祥曾直接於法藏門下修學之事屬正確的話則審祥傳來之本當為「宋本」而非「和本」法藏之「寄海東書」及其著述送至新羅時為新羅孝昭王元年(六九二)而審祥受聖武帝之勅請於奈良東大寺金鍾道場開講「六十華嚴」則於四十八年前鎌倉時代的佛學者凝然於其著述「三國佛法傳通緣起」中記述有關當時的狀況如下

「審祥法師於開講『華嚴經』之始奈良之空中拖有很長的紫色瑞雲蓋覆若草山天皇深為感嘆遂大行施地

由此可以窺知審祥之德行遺憾的是韓國却無其傳記但是以「五教章」的「和本」問題為考察之中心時可說新羅僧審祥乃新羅華嚴系統之人物已無懷疑之餘地

由上述之論究得知在均如的著述中包含有下述資料即在新羅亦有「五教章」之異本其「草本」乃義湘於檢討法藏之著述「五教章」時將十門之章節順序更換而已至於「鍊本」則為法藏著述之原本此資料解決了日本千二百年間對於「五教章」的異本「和本」「宋本」之由來不能究明未能整理的宿題可說是一份頗為珍貴的資料

(三)元曉之「十門和諍論」等之斷片

在均如的著述中引用新羅高僧的論著佔很重的份量也引用圓測道證太賢智通等很多中國系人物也紛紛登場特別是元曉義湘之著書引用極多其中元曉的「普法記」在其著述目錄中漏落者亦可見到且有數次的斷片的引用亦有「一道章」「華嚴宗要」等的引用文獻茲介紹二三原文以為參考

「釋華嚴教分記圓通鈔」卷第三三十三-左~三十四-右

「和諍論」中依瑜伽現揚等立依持門依涅槃等經立緣起門然不通取瑜伽等文句但依五性差別之文立依持門亦不通取涅槃經文但依皆有佛性之文立緣起門又「和諍論」中猶如巨海起波浪者其巨海則喻真如佛性故

「釋華嚴教分記圓通鈔」卷第三二十一-左

「曉公和諍論」引三師說問諸師所說何非何是又有說者諸說皆是何以故各依聖教而成立故是義云何若依作因受果之門新薰種子正為因緣於生自果有功能故(云云)若依從性成果之門唯本性界正為種子

「釋華嚴教分記圓通鈔」卷第三三十三-右

「和諍論」云問一切眾生皆有佛性耶當言亦有無性有情耶又有說者於有情界空有無性一切界差別故無始法爾故

「釋華嚴教分記圓通鈔」卷第八七-右

「曉師普法記」云所言如數錢者謂智儼法師所說之義義湘法師所傳之辭思量此義有道理故今須述也

「釋華嚴旨歸章圓通鈔」卷下二-左

「普法章」云人及法理事義文解行因果相成主伴

「釋華嚴教分記圓通鈔」卷第八七-右

「華嚴經宗要」此數錢法門儼法師所出亦有道理故今取之

「釋華嚴教分記圓通鈔」卷第四七-右

「曉公一道章」云下品成就者是謂煗法中謂頂法上謂忍法是故當知煗法於惡趣等未決定離若本來上品善根而趣入者始入下品順解脫分爾時便能不往惡趣本來中下而趣入者雖已趣入而未必然如瑜伽說

「釋華嚴旨歸章圓通鈔」卷下二十五-左

「道申章曉公」云小之大義能容大大之小義爾中之義

均如之著述

有關均如的著述在「大華嚴首座圓通兩重大師均如傳」(以下略稱「均如傳」)第五解釋諸章分中可以見到即「搜玄方軌記」十卷「孔目章記」八卷「五十要問答記」四卷「入法界品抄記」一卷「釋華嚴教分記圓通鈔」七卷「釋華嚴旨歸章圓通鈔」二卷「十句章圓通記」二卷「華嚴經三寶章圓通記」二卷「一乘法界圖圓通記」二卷「釋探玄記圓通鈔」二十八卷等但是這些卷數實際上與「均如傳」不無差異關於「釋華嚴教分記圓通鈔」在「均如傳」的記錄中有七卷但實際上却有十卷因此合計則為六十九卷而現存書則有「釋華嚴教分記圓通鈔」十卷「華嚴經三寶章圓通記」二卷「十句章圓通記」二卷「釋華嚴旨歸章圓通鈔」二卷以及「一乘法界圖圓通記」二卷

以上有關均如的著述在中國華嚴第二祖至相大師智儼(六〇二~六八〇)的著述中有註解「華嚴搜玄方軌」(大正藏三十五一三頁中~一〇六頁中所收一名「華嚴經方軌」「華嚴經搜玄記」「搜玄記」等)之註釋書十卷註解「華嚴孔目章」(大正藏四十五五三六頁下~[A1]五八九頁中所收別名「章目雜孔目」「華嚴經雜孔目」等)之註釋書八卷註解「華嚴五十要問答」(大正藏四十五五一九頁上~[A2]五三六頁中所收一名「華嚴問答」「要義問答」)之註釋書四卷「入法界抄記」一卷(亡失不傳)以及「十句」之註釋「十句章」之復註「十句章圓通記」等惟現僅存「十句章」流傳

在此必須注意之問題即在智儼之著述中僅就與均如有關係且與經典傳來之問題有關者提出一項加以敘述關於智儼之全部著述以及「十句」之問題可參照木村清孝博士之論文「智儼の著作について」(金澤文庫研究二二-六)

若欲考察有關「十句章圓通記」之著述時即使搜遍智儼的所有著述目錄亦不能有所發現此「十句」在智儼著述「十地經論疏」五卷之後記載於首頁中均如之說為唯一之記錄換言之即在智儼的著述中有「十地經論疏」五卷但在其他僧傳中却無法發現這種記事另一重要者即在「十句章圓通記」上卷之首頁關於為何智儼和尚在「十地經論疏」之首頁有十句的記錄之問題均如曾作如下之答覆即為了整理十句之意義而對經文有理解之可能因此在疏之首頁有列舉十句的必要由這種考察可以測知原據不明之新羅系的傳承情形

下面再提到關於智儼的思想背景可能有傾向於十地經論的問題考察此問題得知智儼有通於智正等而繼承地論學系的跡象又傳說智儼曾因「十地經論」所說之「六相的探究」而開悟從「十句章圓通記」刊記中「至相尊者以生知之智事杜順師學華嚴夢神僧冥告悟六相洞一乘於是約三觀之妙總地論之旨撰茲十句標於略疏之初則可謂法界漩澓矣」等語可知彼於註釋「十地經論」之時將「十句」記載於其首頁雖以簡潔却可說「十句」確能把握「十地經論」之思想總之「十句」可以顯示出智儼在華嚴教學上之性格因此義湘系的後學們可以確信在智儼的著述中有「十地經論疏」以及在其疏之首頁有「十句」的記錄等事

均如的「十句章圓通記」二卷從海印寺之補板來看可知其收藏於冥函中又從其刊記中所見上有「高麗國江華京十九年庚戌月日弟子等誌」之記錄即指江華遷都後十九年亦即高宗三十七年庚戌(一二五〇)年開板書之規格如同「高麗大藏經」上卷有二十張下卷有三十張所謂「十句」即取智儼「十地經論疏」首頁之十句再參考諸師之章疏而成

  1.不思議以成陀羅尼顯地法    5.廻文別屬以現義融  2.隨文取義有五種過       6.寄因陀羅彰義邊際  3.教義二大有五重        7.總三三轉現際無窮  4.因果相形現義無盡       8.無生佛法寄位升沈  9.微細相容以明極勝       10.隔越科文成義自在

關於右列「十句」之註釋書在新羅時代有關其著者有兩種傳說

其一有說係法融大德所造或說梵體大德將法融所造之本加以註釋但是在均如著「十句章圓通記」之時其著述已散佚不傳

其二均如在其書中曾有下列的記述即有世達寺沙門神琳所述者當「十句章圓通記」著述時曾取得其內容而參考之神琳為義湘之門弟「十句章圓通記」之著述年代雖不明但有高麗高宗朝之僧天其(一二一四~一二五九年曾任興教寺教學僧統活躍一時)駐錫於雞龍山岬寺時從古藏中搜得由此可知當時均如的著述曾廣泛地受到愛讀「十地經論疏」五卷在智儼的著述目錄中並無記錄且五卷疏首頁中記載之「十句」亦僅新羅系的華嚴學者在流傳關於此點有其意義存在在智儼的著述目錄中更不憚煩地增補了「十地經疏」可說對均如的「十句章圓通記」有著特別的喜愛這在對於「十地經疏」系統的研究呈現出空無狀態的我國(韓國)學術界給予不少的裨益天其的刊記雖然簡單但却傳達了此間之訊息

註解法藏(六四三~七一二)的著述的註釋書有「釋華嚴教分記」此即均如對「華嚴教分記」(大正藏四五縮陽二卍三四-一所收其別名有「華嚴一乘教分記」「華嚴經中一乘五教分齊」「一乘教分記」「華嚴五教章」「華嚴一乘教義分齊章」「五教義分齊」等略稱「五教章」)的註釋書

另有法藏的著述「華嚴旨歸章」可說為法藏的華嚴經綱要書(大正藏四五縮陽二卍三四-一〇所收)此外有對於此書的註釋以及「華嚴經明法品內三寶章」(別名「華嚴雜章門」——大正藏四五卍續一-四-五)的註釋等

如上所述「華嚴五教章」的註釋書有均如之「釋華嚴教分記圓通鈔」略稱為「圓通鈔」關於「五教章」的註釋家在中國或日本亦很多但却無出於均如註釋之詳細與整理者此書收藏於海印寺補板治函從其第六卷末「江華京辛亥十一月書」之記錄來看約為高麗元宗十二年(一二七一)則知其為同時期之板刻其分量為第一卷三十五張第二卷二十七張第三卷四十張第四卷三十六張第五卷三十一張第六卷二十二張第七卷二十五張第八卷三十三張第九卷二十九張第十卷十八張另有「大華嚴首座圓通兩重大師均如傳」十張收於第十卷卷末依其第一卷末之刊記得知均如最初之著述乃係「吏讀」(以朝鮮語讀漢文)完全翻釋為漢文者則為後來之事

現德五年(現為顯五年為六年之誤刻即西元九五九年)己末八月相傳在摩詞岬藪有「五教章」之開講當時之講者為均如重副師為法膺法師記錄為開泰寺理原法師因此從開泰寺之古藏中所整理出來的著述書即收於開泰寺者

現德七年(九六〇)庚申之夏均如又開講「所詮章記」惠藏法師任記錄並負責整理收藏於開泰寺此時以法水寺藏本中卷為底本而整理者即五冠山摩詞岬寺沙門均如所說者在第四卷末中有副師心融法師的記錄可見當時或許曾參照流行於伽耶山法水寺之本

是後峻豐三年(九六二)均如大師於法王寺開講「義理章」記錄者惠藏法師雍熙四年(九八七)丁亥四月完成收藏於開泰寺教藏

又據他書記載峻豐三年(九六二)夏於京都法王寺講「下卷」副師心融法師重副師僧標法師記錄僧逽法師此時所整理之本至重熙十一年(一〇四二)始完成收於光教寺教藏

當時任記錄者有惠藏法師與僧逽法師記錄上或有差異或有漏字同時均如大師講說之場所或於摩詞岬藪或於法王寺因此從伽倻山法水寺本可知此書編輯之當時頗費苦心刊記中亦有所表明

大凡均如講說「五教章」之時間約為高麗光宗九年至十三年(九五八~九六二)之間此時期可謂為高麗佛教的全盛時期光宗十一年(九六〇)值中國內亂佛經等被燒失因此派遣使臣至高麗尋求天台教典當時有諦觀法師者齎天台教論疏諸文獻至中國弘法在歷史上頗具盛名華嚴宗法印法師被奉為王師則為光宗十四年(九六三)之事十九年(九六八)奉惠居為國師坦文為王師王並廣設齋會且防偽出家又設放生所禁屠殺因此佛教異常興盛

「釋華嚴旨歸章圓通鈔」二卷收藏於海印寺補板冥函據其刊記云該書即完成於雍熙四年丁亥三月三十日收於開泰寺教藏之本於江華京十七年戊申(一二四八)在東泉寺招待諸德舉行安居時依吏讀文而譯成漢文者雍熙四年約高麗成宗六年(九八七)即均如入寂後十四年入藏於海印寺之私刊藏經所記之年代「辛亥五月日弟子等誌」即高麗顯宗二年(一〇一一)該書形態與「高麗大藏經」同分量為上卷四十八張下卷四十四張即法藏所著「華嚴旨歸章」(大正藏四五一八七一)之註釋書

於此必須附帶一言者即「華嚴旨歸章」一書自古以來有法業佛陀三藏靈祐法藏等人之著述日本東大寺圓超撰(九一四)之「華嚴宗章疏並因明錄」中曾列舉其著者有靈祐法業法藏等靈祐與法藏之本為一卷法業之本則有「華嚴旨歸二卷東晉南林法業述」之記錄高麗義天所撰(一〇九〇)之「新編諸宗教藏總錄」中則稱「旨歸兩卷佛陀三藏述」以上雖有各種異說但現存書却僅有法藏之著述因此應不致於形成問題關於佛陀三藏却有佛陀跋陀羅佛陀扇多浮陀跋摩佛陀禪師等異說因此亦不能輕言不成問題況且對於思想史上的究明尚有其要因因此關於「華嚴旨歸」容待以後有機會再整理在新羅青丘沙門見登之集的「華嚴一乘成佛妙義」(大正藏四五七八五頁下)中曾多次言及佛陀三藏之所說又「法界圖叢髓錄」上之二(大正藏四五七三八頁下)亦有佛陀三藏之引文由此可知華嚴思想與佛陀三藏間之關係

「華嚴經三寶章圓通記」二卷亦收藏於海印寺補板冥函雖無刊記但從其體裁來看約與「十句章圓通記」等同一時期刻板其分量為上卷三十九張下卷三十八張形態則與「高麗大藏經」同至於內容則為法藏「華嚴經明法品內三寶章」(大正藏四五一八七四)二卷之註釋於此必需附言者乃華嚴宗最早明示三寶之意義者為智儼而後繼承其意旨訂定教學之基礎者則為法藏法藏的三寶觀可說係華嚴宗三寶論之代表以大眾化為信仰之範疇以三歸為建立宗旨的目標均如以智儼和新羅系的論疏等為中心加以考察法藏的理論在刊記之末了曾記載有天其出生於義湘大師入寂後數百年歸依義湘門下又「華嚴經三寶章圓通記」古記中記載新羅方言削除後為了後輩之關係而編輯二卷書

「華嚴一乘法界圖圓通記」二卷為均如現存之書中未入藏於海印寺補板者僅有筆寫本在六二二五動亂前其原本尚在流傳今則行方不明全書以影印本出版待原本發掘後少數難解之處遂得以整備完全

「華嚴一乘法界圖圓通記」為均如新著乃新羅義湘(六二五~七〇二)著「華嚴一乘法界圖」之註釋本關於「法界圖」有論文多種第一即均如之「圓通記」依完成於高麗忠烈王十三年丁亥(一二八七)五月用晦之跋文稱高麗光宗戊午(九五八)七月均如大師在摩詞岬白雲房講「法界圖」時原本以筆寫本流傳後因恐散佚因此再雕刻成板有高麗體元編之「法界圖記叢髓錄」四卷(大正藏四五一八八七)以及李朝清寒比蒭雪岑(一四三五~一四九三梅月堂金時習)之「大華嚴法界圖註並錄」一卷相傳為李朝明宗十七年(一五六二)七月時有玄敏者雕刻成板但其板本却不傳僅流傳有筆寫本

於此有一必須指摘之處即法性偈三十句中第二十四句「叵息妄想必不得」所具之重要性法性偈者乃由於法性之立場歌頌海印三昧之境地若從真妄二元之立場來解釋則似不恰當因此日本的大正藏經(大正藏四十五七一一頁上)與續藏經(一-二-八-五二九四頁上)之「妄」應為「忘」之誤植而有訂正的必要均如解釋此問題時「本際者即法性偈」又說「叵息妄想古來有二種解釋法」「即第一莫息妄想若息妄想必不得還本際」在智儼的「搜玄記」一上(大正藏三五一三頁下)解釋為「妄想弗剪而霄翔累表靈鑑弗瑩而圓明等覺」「第二不息妄想必不得今釋為行者之對治修證而從後者」由此可以察知均如自證的世界與學問的世界總之於研究義湘之思想上為一不能或缺之重要資料其分量為寫本上卷四十六張下卷四十六張如刊記所述

以上簡略的介紹了均如現存書之全部於此對於均如的著述不能說它完全不重要其中所引用的章疏人名等有不少需充分花費時間加以檢討之問題此次之刊行「均如大師華嚴學全書」乃因於均如之現存書並非易於得手之故至於其引用章疏之出典等在學界之立場因研究者之懇請首先於韓國出版後再轉達至日本

最後在均如的著述中所引用的章疏名有各種之別稱在初學者的理解上恐有困難因此僅將常引用之章疏與特殊之事例附記於后

法藏之「探玄記」二十卷(大正藏三十五卍續一-四~一-五)所引用者有如下之別稱

「料簡」「大料簡」「發心品疏」「第二會中」「依本開末」「末會歸本」「本末無碍」「古經疏云」「昇天品疏」「舍那品疏」「壽命品疏」「約同教弁」「隨文疏」「六地疏」「義分齊」「明難品疏」「疏四卷」「十住品疏」「十行品疏」「疏云」「迴向品疏」「正為云」「俱存無碍中」「章主疏云」「賢首品疏」「入法界品疏」「初地疏云」「轉為文云」「光明覺品疏」「章主第十觀」「章王因緣觀」「名號品疏」「藏公十地疏」「藏釋」「抄四」「興教意中」「會末歸本」等

「五教章」(大正藏四五縮陽二卍三四-一〇所收)所引用者有如下之別稱

「所詮章」「十玄章」「問答中」「心識章」「斷惑云」「上卷疏」「二地疏」「十人寄門」「六義章」「五重四句」「文云」「第十根」「一乘十玄門」「該攝文」「種性章」「結云」「同體即門」等

「孔目章」四卷(大正藏四五五三六頁下八九頁中所收)曾引用下列諸章目

「十種淨土章」「融會章」「普法章」「一乘三乘教章」「三昧章」「唯識章」「十地章」「無生忍章」等

「搜玄記」(大正藏三五一三頁中~一〇六頁所收)之別稱

「略疏」「儼公不思議品疏云」「儼公第九觀」「古辭」「儼師疏」「儼師六地品疏」「本疏」「儼公」「二十二位」「釋義門云」「儼師明難品」「十住云」「十行云」「后三觀」「第八觀云」「第九觀云」等

此外「華嚴經演義抄」稱為「抄云」「世觀攝論釋」稱為「資糧章」「十地經論」稱為「地論曰」或「論曰」「瑜伽論」稱為「論第五」又常有使用簡體字等若不從文脈詳加參考不易理解者亦復不少因此遂將均如著述之全部從吏讀文譯為漢文至於吏讀文之助詞等全部使用者亦不在少數

從均如所作之「鄉歌」到「華嚴經」的復元

均如曾作鄉歌十一首即「普賢十種願王歌」在新羅系華嚴傳道史上可與義湘之「法性偈」佔有極重要之地位在均如以前之新羅鄉歌十四首雖根據佛教的根本精神但稍嫌散漫其思想的具體性亦欠明瞭至均如之「普賢十種願王歌」成立時方有具體化的思想產生於此值得注意者即不瞭解華嚴學上的普賢行願思想的一般國文學者亦皆學習「十大願王歌」並稱念普賢菩薩的名號這是一個事實

與鄉歌有關係之部分在「六十華嚴」「八十華嚴」的入法界品中並不包含其部分如結論所云僅添加於「四十華嚴」之末尾不論「六十華嚴」或「八十華嚴」其內容皆無特別之差異但在止觀方面即從實踐的立場來看「四十華嚴」的行願品對於我們頗有親近感但在看起來幾乎相似的反面若說前者是屬於思想的而後者則是屬於實踐的在「華嚴經」的入法界品成立以後依實踐方面的要求行願的思想即具體化這種精神包含在均如的鄉歌中具有很深的意義

換言之均如之信行深邃的行願世界之歌在高麗當時因其具有極素樸的鄉歌形式在一般信者與庶民階層對於難以理解的行願思想畢竟不易入門此時在興起一股希望萌生出向道之信心多數的求道者唱著易於理解的普賢菩薩的行願歌即禮敬諸佛稱讚如來廣修供養懺悔業障隨喜功德請轉法輪請佛住世常隨佛學恆順眾生以及普皆回向最後為總結無盡願之無量妙法無論何種根機皆能理解並非為特殊階層(含均如)而設的華嚴研究均如的真意在於既為法界有情亦為活生生的真理即實踐無盡的行願

然而關於此鄉歌在高麗時代如何歌唱現就「均如傳」考察其情況由此鄉歌之深入於一般庶民層中得知當時佛教被奉為國教而盛行的理由乃因容易記憶且易於理解之故舉一例證說明即治病之咒文如下

「右歌播在人口往往書諸墻壁沙平郡那必及干(新羅官名)緜痼三年不能醫療師往見之憫其苦口授此願王歌勸令常讀他日有空聲唱言汝賴大聖歌力痛必差矣自爾立効

由上述之鄉歌可知若常讀誦則能退治病患更能得知均如製作鄉歌的動機使用一般庶民階級易於理解之語句並且常令讀誦由淺入深由近至遠令下根眾生亦能體解普賢行願的思想可說係一下化眾生的方便法門然而鄉歌在於均如與其說是本業實為一種外學這在「第七歌行化世分」中將詳述之

其次將考察關於均如之鄉歌如何以文字依新羅以來之國風以吏讀之形式而作詞下面將列出均如所作之鄉歌十一首之全文第一為吏讀文第二為與均如同時代之崔行歸的譯歌第三為古語的日本文翻譯(略)最後則為「華嚴經」的復元所謂「譯歌」即崔行歸於均如入寂前六年之作詞其翻譯方法並非直譯乃於理解普賢行願之思想後意譯之名作

「四十華嚴」之普賢行願品相當於「六十華嚴」「八十華嚴」之「入法界品」其中「十大願」及「四十華嚴」之僅有者對於「四十華嚴」十大願之成立高峰了州博士在其著作「般若と念佛」中有與「六十華嚴」「八十華嚴」的比較論述[1]而本田義英博士所著「佛典の內相と外相」中稱在「四十華嚴」中所缺之「入法界品」曾添於他二華嚴之最後一品此「入法界品」成立後行願的思想擴大且有具體的進展又此最後一品從行願思想的發展變遷史上來看為極具趣味之事[2]

在此形成問題者即溯及均如鄉歌之原典而考察時其出處為「四十華嚴」推究其背景則有下列情景

善財童子會見文殊菩薩後遂發菩提心歷訪五十三善知識最後則為拜見普賢菩薩的情形普賢菩薩在說「佛陀的功德是不可說」的同時又說了十大願此十大願為一切求道者所必需履修的不二德目華嚴思想之真面目可說是表現同體大悲的十大願

在韓國的佛教其由來雖不確實為了教化信徒在大藏經中選擇「三要經」而誦讀此「三要經」不分僧侶信徒皆需誦讀即「四十華嚴」中之行願品「法華經」中之普門品以及「圓覺經」中之普眼章並於一九六六年八月二十二日於東國譯經院出版「三要經」且普及各地但此却與均如之鄉歌不發生關聯總之「普賢十種願王歌」在韓國的佛教對於其信行有很深的因緣

最後試將均如之鄉歌復元於「四十華嚴」但因有關均如之傳記將於次章揭載(見「均如大師華嚴學全書」下第六〇一頁「釋華嚴教分記圓通鈔」書末)故省略韓譯部分僅介紹吏讀之原文及漢譯詩關於此部分有梁柱東博士之「增訂古歌研究」(一潮閣刊)與小倉進平之「鄉歌及び吏讀の研究」等書可作參考

(一)禮敬諸佛歌

原文

     心未筆留        慕呂白乎隱佛體前衣   拜內乎隱身萬隱       法界毛叱所只至去良   塵塵馬洛佛體叱剎亦     剎剎每如邀里白乎隱   法界滿賜隱佛體       九世盡良禮為白齊   歎曰身語意業無疲厭     此良夫作沙毛叱等耶

漢譯詩

以心為筆盡空王膽拜唯應遍十方一一塵塵諸佛國重重剎剎眾尊堂見聞自覺多生遠禮敬寧辭浩劫長身體語言兼意業總無疲厭此為常

「華嚴經」之復元

普賢菩薩告善財言善男子言禮敬諸佛者所有盡法界虛空界十方三世一切佛剎極微塵數諸佛世尊我以普賢行願力故深起信解如對目前悉以清淨身語意業常修禮敬一一佛所皆現不可說不可說佛剎極微塵數身一一身徧禮不可說不可說佛剎極微塵數佛虛空界盡我禮迺盡而虛空界不可盡故我此禮敬無有窮盡念念相續無有間斷身語意業無有疲厭[3]

(二)稱讚如來歌

原文

今日部伊冬衣南無佛也白孫舌良衣無盡辯才叱海等一念惡中涌出去良塵塵虛物叱邀呂白乎隱功德叱身乙對為白惡只際于萬隱德海胯間王冬留讚伊白制隔句必只一毛叱德置毛等盡良白乎隱乃兮

漢譯詩

遍於佛界罄丹衷一唱南無讚梵雄辯海庶生三寸抄言泉希涌兩唇中稱揚覺帝塵沙化頌詠毉王剎上(土)縱未談窮一毛德此心直待盡虛空

「華嚴經」之復元

復次善男子言稱讚如來者所有盡法界虛空界十方三世一切剎土所有極微一一塵中皆有一切世界極微塵數佛我當悉以甚深勝解現前知見各以出過辯才天女微妙舌根一一舌根出無盡音聲海一一音聲出一切言辭海稱揚讚歎一切如來諸切德海窮未來際相續不斷盡於法界無不周徧如是虛空界盡眾生界盡眾生業盡眾生煩惱盡我讚乃盡而虛空界迺至煩惱無有盡故我此讚歎無有窮盡念念相續無有間斷身語意業無有疲厭[4]

(三)廣修供養歌

原文

火條執音馬佛前燈乙直體良焉多衣燈炷隱須爾也燈油隱大海逸留去耶手焉法界毛叱色(巴)只為[稱-禾+方]手良每如法叱供乙留法界滿賜仁佛體佛佛周物叱供為白制阿耶法供沙叱多奈伊於衣波最勝供也

漢譯詩

至誠明照佛前燈願此香籠法界興香似妙峯雲[雲*帶]油如大海水洪澄攝生代苦心常切利物修行力漸增余供取齊斯法供直饒千萬總難勝

「華嚴經」之復元

復次善男子言廣修供養者所有盡法界虛空界十方三世一切佛剎極微塵中一一各有一切世界極塵數佛我以普賢行願力故起深信解現前知見悉以上妙諸供養具為供養所謂華雲鬘雲天音樂雲天傘蓋雲天衣服雲天種香塗香燒香末香如是等雲一一量如須彌山王然種種燈酥燈油燈諸香油燈一一燈炷如須彌山一一燈油如大海水以如是諸供養具常為供養善男子諸供養中法供養最何以故以諸如來尊重法故以如說修行出生諸佛故若諸菩薩行法供養則得成就供養如來如是修行是真供養故此廣大最勞供養[5]

(四)懺悔業障歌

原文

顛倒逸耶菩提向焉道乙迷波造將來臥乎隱惡寸隱法界余音玉只出隱伊音叱如支惡寸習落臥孕隱三業淨戒叱主留卜以支乃遣只今日部頓部叱懺悔十方叱佛體閼遣只賜立落句眾生界盡我懺悔來際永良造物捨齊

漢譯詩

自從無始劫初中三毒成來罪幾重若此惡緣元有相盡諸空界不能容思量業障堪惆悵罄竭丹誠豈墮(情)今願懺除持淨戒永離塵染似青松

「華嚴經」之復元

復次善男子言懺除業障者菩薩自念我於過去無始刼中由貪瞋癡發身口意作諸惡業無量無邊若此惡業有體相者盡虛空界不能容受我今悉以清淨三業徧於法界極微塵剎一切諸佛菩薩眾前誠心懺悔後不復造恆住淨戒一切功德如是虛空界盡眾生界盡眾生業盡眾生煩惱盡我懺乃盡而虛空界迺至眾生煩惱不可盡故我此懺悔無有窮盡念念相續無有間斷身語意業無有疲厭[6]

(五)隨喜功德歌

原文

迷悟同體叱緣起叱理良尋只見根佛伊眾生毛叱所只吾衣身不喻仁人音有叱下呂修叱賜乙隱頓部叱吾衣修叱孫丁得賜伊馬落人米無叱昆於內人衣善陵等沙不冬喜好尸置乎理叱過後句伊羅擬可行等嫉妬叱心音至刀來去

漢譯詩

聖凡真妄莫相分同體元來普法門生外本無余佛義我邊寧有別人論三明積集多功德六趣修成少善根他造盡皆為自造總堪隨喜總堪尊

「華嚴經」之復元

復次善男子言隨喜功德者所有盡法界虛空界十方三世一切佛剎極微塵數諸佛如來從初發心為一切智勤修福聚不惜身命如是一切難行苦行圓滿種種波羅蜜門證入種種菩薩智地成就諸佛無上菩提及般涅槃分布舍利所有善根我皆隨喜及彼十方一切世界六趣四生一切種類所有功德迺至一塵我皆隨喜一切菩薩所修無量難行苦行志求無上正等菩提廣大功德我皆隨喜[7]

(六)請轉法輪歌

原文

彼仍反隱法界惡之叱佛會阿希吾焉頓叱進良只法雨乙乞白乎叱等耶無明土深以埋多煩惱熱留前將來出米善芽毛冬長乙隱眾生叱田乙潤只沙音也後言菩提叱菓音烏乙反隱覺月明斤秋察羅波處也

漢譯詩

佛陀成道數難陳我願皆趨正覺因甘露酒消煩惱熱戒香薰滅罪愆塵陪隨善友瞻慈室勸請能人轉法輪雨寶遍沾沙界後更於何處有迷人

「華嚴經」之復元

復次善男子言請轉法輪者所有盡法界虛空界十方三世一切佛剎極微中一一各有不可說不可說佛剎極微塵數廣大佛剎一一剎中念念有不可說不可說佛剎微塵數一切諸佛成等正覺而我悉以身口意業種種方便慇懃勸請轉妙法輪[8]

(七)請佛住世歌

原文

皆佛體必于化緣盡動賜隱乃手乙寶非鳴良爾世呂中止以友白乎等耶曉留朝于萬夜未向屋賜尸朋知艮開尸也伊知皆矣為米道尸迷反羣良哀呂舌吾里心音水清等佛影不冬應為賜下呂

漢譯詩

極微塵數聖兼賢於此浮生畢化緣欲示泥洹歸寂滅請怪沙刼利人天談真盛會猶堪戀滯俗羣迷實可憐若見惠燈將隱沒蓋傾丹懇乞淹延

「華嚴經」之復元

復次善男子言請佛住世者所有盡法界虛空界十方三世一切佛剎極微塵數諸佛如來將欲示現般湼槃者迺至一切諸善知識我悉勸請莫入湼槃經於一切佛剎極微塵數刼為欲利樂一切眾生如是虛空界盡眾生界盡眾生煩惱盡我此勸請無有窮盡念念相續無有間斷身語意業無有疲厭[9]

(八)常隨佛學歌

原文

我佛體皆往焉世呂修將來賜留隱難行苦行叱願乙吾焉頓部叱逐好友伊音叱多身靡只砕良只塵伊去米命乙施好尸歲史中置然叱皆好尸卜下里皆佛體置然叱為賜隱伊留兮城上人佛道向隱心下他道不冬斜良只行齊

漢譯詩

此娑婆界舍那心不退修來迹可尋皮紙骨豪兼血墨國城宮殿及園林菩提樹下成三點眾會場中演一音如上妙因總隨學永令身出苦河深

「華嚴經」之復元

復次善男子言常隨佛學者如此裟婆世界毘盧遮那如來從初發心精進不退以不可說不可說身命而為施剝皮為紙折骨為筆刺血為墨書寫經典積如須彌為重法故不惜身命何況王位城邑聚落宮殿園林一切所有及余種種難行苦行迺至樹下成大菩提迺至示現入於湼槃如是一切我皆隨學如今世尊毘盧遮那如是盡法界虛空界十方三世一切佛剎所有塵中一切如來皆亦如是於念念中我皆隨學如是虛空界盡眾生界盡眾生業盡眾生煩惱盡我此隨學無有窮盡念念相續無有間斷身語意業無有疲厭[10]

(九)恆順眾生歌

原文

覺樹王焉迷火隱乙根中沙音賜焉逸良大悲叱水留潤良只不冬萎玉內乎留叱等耶法界居得丘物叱丘物叱為乙吾置同生同死念念相續無間斷佛體為尸如敬叱好叱等耶打心眾生安為飛等佛體頓叱喜賜以留也

漢譯詩

樹王偏向野中榮欲剎千般萬種生花果本為賢聖體幹根元是俗凡精慈波若洽靈根潤覺路宜從行業成恆順遍教羣品悅可知諸佛喜非輕

「華嚴經」之復元

復次善男子言恆順眾生者謂蓋法界虛空界十方剎海所有眾生種種差別所謂卵生胎生濕性化生種種生類種種色身種種形狀種種相貌如是等類我皆於彼隨順而轉種種承事種種供養如敬父母如奉師長及阿羅漢迺至如來等無有異何以故菩薩若能隨順眾生則為隨順供養諸佛若令眾生生歡喜者則令一切如來歡喜何以故諸佛如來以大悲心而為體故因於眾生而起大悲因於大悲生菩提心成等正覺譽如曠野沙磧之中有大樹王若根得水枝葉華果悉皆繁茂生死曠野菩提樹王亦復如是一切眾生而為樹根諸佛菩薩而為華果以大悲水饒益眾生則能成就諸佛菩薩智慧華果善男子汝於此義應如是解以於眾生心平等故則能成就圓滿大悲以大悲心隨眾生故則能成就供養如來眾會圍繞諸如來悉在菩提樹王下十方所有諸眾生願離憂患常安樂[11]

(十)普皆回向歌

原文

皆吾衣修孫一切善陵頓部叱廻良只眾生叱海惡中迷反羣無史悟內去齊佛體叱海等成留焉日尸恨懺為如乎仁惡寸業置法性叱宅阿叱寶良舊留然叱為事置耶病吟禮為白孫佛體刀吾衣身伊波人有叱下呂

漢譯詩

從初至末所成功廻與含靈一切中咸覬得安離苦海惚斯消罪仰真風同時共出煩塵域異體咸歸法性宮我此至心廻向願盡於來際不應終

「華嚴經」之復元

復次善男子言普皆廻向者從初禮拜廻至隨順所有功德皆悉廻向盡法界虛空界一切眾生願令眾生常得安樂無諸病苦欲行惡法皆悉不成所修善業皆速成就關閉一切諸惡趣門開元人天湼槃正路若諸眾生因其積集諸惡業故所感一切極重苦果我皆代受令彼眾生悉得解脫究竟成就無上菩提菩薩如是所修廻向虛空界盡眾生界盡眾生業盡眾生煩惱盡我此廻向無有窮盡念念相續無有間斷身語意業無有疲厭[12]

(十一)總結無盡歌

原文

生界盡尸等隱吾衣願盡尸日置仁伊而也眾生叱邊衣于音毛際毛冬留願海伊過此如趣可伊羅行根向乎仁所留善陵道也伊波普賢行願又都佛體叱事伊置耶阿耶普賢叱心音阿于波伊留叱余音良他事捨齊

[A3]譯詩

盡眾生界以為期生界無窮志豈移師意要驚迷子夢法歌能代願王詞將除妄境須吟誦欲返真源莫厭疲相續一心無間斷大堪隨學普賢慈

「華嚴經」之復元

迺至虛空世界盡眾生及業煩惱盡如是一切無盡時我願究竟恆無盡[13][14]


校注

[0002001] 大覺國師文集第十六卷示新參學徒緇秀條 [0004001] 忽滑谷快天著「朝鮮禪教史」一三八頁 [0005002] 金仍石著「華嚴學概論」三四頁 [0005003] 小倉進平著「鄉歌及び吏讀の研究」二九~三〇頁 [0005004] 趙潤濟著「朝鮮詩歌史綱」五五頁 [0005005] 梁柱東著「增訂古歌研究」五五~五六頁 [0005006] 金思燁著「改稿國文學史」二三九頁 [0005007] 李秉岐著「國文學全史」八九頁 [0005008] 崔南善著「新訂三國遺事」附錄五五頁 [0005009] 「十世紀韓國に於ける普賢行願と均如傳の韓國儒教及び文學上の重要性」(The Inportance of the Kyunyo Chon-1075-in Korean Buddhism and Literature-Bhadra-Cari-Pranid-hana in Tenth Century Korea) [0009001] 大正大學學報第三十一號 [0009002] 印度學佛教研究第十九號 [0009003] 大正藏二十五二二六頁上 [0010004] 「機」或為「穢」之誤植 [0010005] 「機」或為「穢」之誤植其理由乃因不論從文法上或從語義上看不改為「穢」則無法貫通又新羅義湘製的「白花道場發願文」高麗體元曾加以解釋即「白花植場發願文略解」其第十五紙之左面有神秀公「妙理圓成規」問云其同一內容之中作為「淨穢」 [0010006] 「坊」或為「妨」之誤刻 [0012007] 「華嚴經」卷一(大正藏九四〇〇頁中)從「如來普周法界」之偈中取意 [0012008] 華嚴經卷五十九(大正藏九七八〇頁中)從「善財觀察樓觀廣大無量猶若虛空」之語中取意 [0015001] 鈴木學術財團「研究年報」一九七三年度一一一頁~一一四頁 [0015002] 「印度學佛教學研究」四十八號九~一六頁 [0016003] 「五教章冠註」曾使用東方研究會藏本 [0018004] 「釋華嚴教分記圓通鈔」卷一一~五-左之記錄相同此處引用八-右之記錄 [0020005] 「望月佛教大辭典」卷一八七二頁-C [0031001] 「般若と念佛」高峰了州著一五七頁 [0031002] 「佛典の內相と外相」本田義英著一〇一頁 [0033003] 「大方廣佛華嚴經」第四十卷(大正一〇八四四頁中~下) [0033004] 「大方廣佛華嚴經」第四十卷(大正一〇八四四頁下) [0034005] 「大方廣佛華嚴經」第四十卷(大正一〇八四四頁下~八四五頁上) [0035006] 「大方廣佛華嚴經」第四十卷(大正一〇八四五頁上) [0035007] 「大方廣佛華嚴經」第四十卷(大正一〇八四五頁上~中) [0036008] 「大方廣佛華嚴經」第四十卷(大正一〇八四五頁中) [0036009] 「大方廣佛華嚴經」第四十卷(大正一〇八四五頁中~下) [0037010] 「大方廣佛華嚴經」第四十卷(大正一〇八四五頁下) [0038011] 「大方廣佛華嚴經」第四十卷(大正一〇八四五頁下~八四六頁上) [0039012] 「大方廣佛華嚴經」第四十卷(大正一〇八四六頁上~下) [0039013] 「大方廣佛華嚴經」第四十卷(大正一〇八四頁上偈頌) [0039014] 譯者註另有「大華嚴首座圓通兩重大師均如傳并序」見「均如大師華嚴學全書」下第六〇一頁「釋華嚴教分記圓通鈔」書末
[A1] 五【CB】[-]【補編】
[A2] 五【CB】[-]【補編】
[A3] 譯【CB】釋【補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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