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佛樹品第四

爾時，世尊將欲入無餘涅槃界，集諸神通大德菩薩，神足變化說不思議法。「今我寧可化作七寶樹，度此長流永在生死[3]沒溺者，令得解脫。」即入琉璃定無形三昧，東方去此忍界六十四億恒河沙剎，化作七寶樹遍滿其中，諸寶樹上莖、節、[4]柯、枝、[5]葉、果實，各[6]各有七寶宮殿，宮殿有佛，諸佛各說四非常法。後園浴池眾鳥[7]聚集，娛樂其中快樂難勝。其池水中生優鉢蓮華、須乾提花、[8]末乾提花；於彼陸地生瞻蔔花、須曼羅花，牛頭栴檀、搗香、末香，天繒、幡蓋、懸處虛空。爾時，風神王名曰隨意，放[9]大香風吹七寶樹葉，柔軟[10]香[11]熏枝葉相[12]掁，皆出自然八種音響。「善哉！出大光明，如來八種音聲，將欲度未度者。誰現是瑞應，昔我不聞此亦復不現覩見，起滅無[13]常相，將非幻化耶？」爾時樹葉上七寶宮殿中，諸如來、至真、等正覺發大音聲闡揚不思議難有之法，欲說八地中莊嚴諸佛剎。「猶如有人欲覩大海水，去海百由旬不見諸生木，遇見[14]澇水甞之知海尚遠；即自辦入海之具，不見形相念定如空始至海岸，以無畏心自莊嚴身。『善哉！大聖！我所求者今乃獲之。』欣之樂之心無[15]疲惓，即時捨所資生盡入海中，隨本所願皆悉在前。菩薩摩訶薩亦復如是，能斷一住至六住地，盡眾生結使永盡無餘。『今我成佛必然不疑。』是謂菩薩摩訶薩[16]於胎中莊嚴佛樹。

「復次，菩薩摩訶薩欲自莊嚴身相，具足三十二大人之相，為真實不？從頂至足，足有千輪，輪有千輻，輻有千相，相有六度無極。

「所成無見頂相者，破憍慢山得成肉髻相。

「吾從無數阿僧祇劫得不犯婬欲果報，得陰馬藏相。陰馬藏相者壞彼邪見，放相光明遍滿十方恒河沙剎，一一光明皆有化佛，一一化佛皆坐七寶高座，發大音聲演說六度無極，如諸如來常所說法：苦、集、滅、道，施、戒、忍、精進、禪、般若波羅蜜，善[17]巧方便解了諸法，空空、大空、無量空、內空、外空、最空、行空、相空、報空、滅三災空、三明報空、三慧空、三達空、三等空、三世空、三分法身空、三界寂滅空、過去當來現在空、自相空，是謂菩薩摩訶薩不犯婬報相。

「吾從阿僧祇劫常修口淨，不從彼聞此說，不從此聞彼說，得廣長舌相。遍滿十方阿僧祇恒河沙剎，放舌相光明；一一光明皆有化佛，一一化佛皆坐七寶座上，以清淨音聲演說無量口行，清淨報業真實所作，成辦四事無畏，曉了諸法無來無去，音響清淨，以度生死畏地無所罣礙，分別眾生一一音響，演說無量智慧辯才，度五道淵法法成就，以九解脫而自瓔珞，十力具足，空性無形不可沮壞，其聞法者悉皆信解，是謂菩薩摩訶薩口淨舌相果報。

「吾從無數阿僧祇劫得音響相，遍滿三千大千剎土，柔軟和雅所說不麁，出言成就不從彼受，其[18]聲音者無不悅滿；此音響中亦有無數清淨[19]所說，如諸如來常所說法，十二因緣癡行生死，自觀其身觀[20]他身觀內外身，[21]息長亦知息短亦知，化彼眾生越次取證亦不住證，發聲響相光明，一一光明皆有化佛，一一化佛皆坐七寶高[A1]座上，普與眾生說無量法門。心趣解脫空無[22]相願，觀了諸法悉無所有，常以四事慈、悲、喜、捨，四禪、四諦眾智法門，得總持法門、捷疾法門、應聲法門、辯才法門，無量法[23]門常現在前；心常遊戲無量百千三昧，是謂菩薩摩訶薩音響相。

「吾從無數阿僧祇劫，恒修心清淨，所念專[24]正所行慚愧，執心一向無他異想悉無塵垢，若有人毀不生憂慼，設當稱譽不以為歡心不移易，所行堅固難動如地，從無數劫承事諸佛，與諸眾生說微妙法，所行不偽一向趣道。有佛、[25]法、僧處輒身往化，講論無量總持法門，所謂論者，施論、戒論、生天之論，欲是不淨、涅槃是樂，引導眾生入定三昧，分別苦諦去離四縛，蠲除集法滅大分結，道除雜糅不起法忍，住不退轉得清淨觀。知彼眾生心之所念，隨類開化得成道果，猶如新成白[26]㲲易染為色，自常攝心不譏彼[27]闕，常樂閑靜不處憒閙，入比丘眾威儀具足，若入禪定[28]係意在明，經行往來心無懈慢，於大眾中能師子吼，分別空性悉無所有，是[29]謂菩薩摩訶薩心清淨門。

「吾從無數阿僧祇劫，修總持法門不可沮壞，聞一得百、聞百得千、聞千得萬，諸佛所說句義、字義，皆悉總持而不忘失，是謂菩薩摩訶薩成就總持法門。

「吾從無數阿僧祇劫，常自修習無常觀行，一切諸法皆歸無常生者有滅，在在處處興隆法樂淨治佛土，所說誠諦自識宿命所經歷處，為說法化心識堅固，神足無畏不可思議，從無數劫積諸苦行，所發誓願不違本行，遊戲諸法自在[1]無礙，是謂菩薩摩訶薩成就總持法門。

「吾從無數阿僧祇劫修眼神通，遍知十方眾生之類，有應空行不應空行，有定意無定意者，有亂意無亂意者，有金剛志無金剛志者，有思惟定無思惟定者，天道、人道、餓鬼道、畜生道、地獄道，以天眼悉見悉知見。此眾生趣有餘涅槃無餘涅槃者，亦知此眾生於中陰取涅槃，亦悉知之；知此眾生向須陀洹得須陀洹果，向斯陀含得斯陀含果，向阿那含得阿那含果，向阿羅漢得阿羅漢，果，向辟支佛得辟支佛果；亦觀眾生出家苦行不捨本誓，剃除鬚髮身被法服，入師子遊步三昧，在樹王下思惟觀樹，或一日、二日乃至七日；或一歲、二歲乃至七歲；或一劫、二劫乃至七劫；是謂菩薩摩訶薩成就天眼通。

「吾從無數阿僧祇劫修耳神通，遍聞十方眾生行報，黑有黑果報，白有白果報，[2]不黑不白果報，有漏有漏果報，無漏無漏果報；聞彼眾生清淨音響，不男聲不女聲，不男不女柔軟聲，不長不短聲，不非人聲，梵[3]聲清淨聲，伽羅毘羅柔和聲，不麁聲不細聲；復以天耳聞彼眾生除垢斷縛，不住有為相，不住無為相，不住過去、當來、現在相，住亦不住，不住亦不不住，吾我不住，不住亦不不住，成佛不成佛者，成道不成道者，生天不生天者，生人不生人者，生餓鬼不生餓鬼者，生地獄不生地獄者，生畜生不生畜生者，分別五道以天耳聽，悉聞知之；是謂菩薩摩訶薩成就天耳通。

「吾從無數阿僧祇劫修鼻神通，遍嗅十方無量眾生，悉知分別善香、惡香，麁香、細香，[4]火香、水香，俗香、道香，乃至菩薩坐樹王下香；戒香、定香、慧香、解脫香、解脫知見香，教授眾生大慈無邊香，悲愍眾生香，喜悅和顏香，放捨周遍香，神足無畏香，覺力根本香，破慢貢高香，自然普熏香，莊嚴佛道香，趣三解脫門香，相相殊勝香，明行果報[5]香，[6]分別微塵香，光明遠照香，集眾和合香，五聚清淨香，持入不起香，止滅眾垢香，觀滅眾垢香，聞戒布施香，慚愧無慢香，仙人法勝香，說法無礙香，舍利流布香，封印佛藏香，七寶無盡香。」

爾時，世尊便說頌曰：

爾時，世尊說此偈已，於彼會中十二那由他眾生，心識開悟皆悉發意，願樂欲生香積佛剎。

「是謂菩薩摩訶薩成就鼻通。

「吾從無數阿僧祇劫修口神通，言教往來終不中滯，有所言說言則有光，[A2]脣脣有光、齒齒有光、舌舌有光，如來於大眾中說甚深法，所有法者，一名、阿，阿者[11]無，有千萬義，[12]無有千萬義中，取一無義度無量眾生。二名、羅，羅者除垢，除垢有千萬義，千萬義中取一除垢義，除無量眾生垢。三名、波遮，波遮名果熟，果熟有千萬義，千萬義中取一果熟義，使無量眾生皆悉果熟。四名、那，那者非常義，非常義有千萬義，千萬義中取一非常義，使無量眾生悉解非常義。五名、[13]茶，茶[14]者盡無，名盡無名，言有無有、言無亦無無，無盡義有千萬義，千萬義中取[15]一無盡義，使無量眾生得解於盡，是為茶盡義。十方無量恒河沙諸佛，受食威儀，從閻浮提上至十八天，皆見如來食。從一住至四住菩薩，見如來身琉璃咽喉，不退轉菩薩乃至九地，見[16]健疾天子接如來食，乃至他方施行佛事，是為如來神口果報。如來現食味，[17]次第味味不動味，不哊咽不[18]㗘㗱，世尊舉飯向口時，心念十方諸五道眾生等同此味，即如念皆悉飽滿，猶如比丘得九次第禪心軟美飽，是謂菩薩摩訶薩口通清淨。

「吾昔無數阿僧祇劫修身神通，分別身中淨不淨想、不淨淨想，三十六物污露不真，髮、毛、爪、齒、骨、血、涕、淚，反復思惟；以己身法觀眾生身亦復如是。自化其身膖脹[1]臭爛膿血流出；或復現身白骨灰色、青瘀色、燋黑色、與地同色，無量眾生見此身者，皆生苦、空、無常、無我想。復與眾生說身業報法，此身非身何者是身？一一分別從頭至足悉無所有，以無有身則無有識。眾生聞此，自思惟身穢惡不淨，猶如光音清淨天下觀閻浮提臭穢，惡氣上熏七千萬里，是以菩薩不生光音天。身通菩薩入金剛三昧碎身如塵，一一塵皆作化佛，濟[2]渡無量阿僧祇眾生之類；現身色相，身上出火身下出水，身下出火身上出水，東[3]踊西沒西踊東沒；現如來十八神變。眾生之類見如來變尋時覺悟，眾結永盡入無為道。微塵化佛現身教化，濟渡無量阿僧祇眾生，是為如來身密教化而不說法。

「吾[4]從無數阿僧祇劫修習意識，成菩薩神通，攝意入定遊至無量諸佛剎土，猶如力人屈伸臂頃還來故處，意識菩薩亦入化生、胎生、濕生、卵生，現不思議神變教化，即於彼處成無為道。意識菩薩於諸通中最上最勝，非辟支佛、[5]阿羅漢所能思議。何以故？非彼境界。」[6]

[7]菩薩處胎經三世等品第[8]五

爾時，坐中有菩薩名曰喜見——辯才無礙登躡十住，如來所行悉能總持——即從座起[9]偏露右臂右膝著地，叉手合掌前白佛言：「善哉！世尊！今聞此法至未曾有，過去無數[10]恒沙如來，有入涅槃不入涅槃。若入涅槃，[11]欲界眾生云何得度？若如來不入涅槃，彼諸如來住何佛界？」

佛告喜見菩薩：「善哉，善哉！乃能於如來前作師子吼。諦聽，諦聽！善思念之！吾今[12]與汝一一分別說之。」

喜見對曰：「如是，世尊！願樂欲聞。」

佛言：「過去恒河沙諸佛世尊，名字假號不可勝[13]記，亦如眾生生生不滅，無邊無際亦無端緒，諸佛要集心如空界，涅槃者即眾生是也。是故如來不入涅槃。何以故？為眾生故。」

喜見菩薩白佛言：「過去多薩阿竭、阿羅呵、三耶三佛所度眾生，有滅度無滅度耶？」

佛告喜見菩薩：「云何？喜見！汝從無數阿僧祇劫，承事諸佛禮事、供養、香花、幡蓋，頗見如來取般涅槃不？」

對曰：「不也。」

「云何？喜見！我號釋迦文多薩阿竭、阿羅呵、三耶三佛[14]陀，今處母胎，[15]為涅槃為非涅槃？」

對曰：「不也。世尊！」

「云何？喜見！菩薩眾生受[16]別當成無上正真道，是真實道非真實道？」

對曰：「是道非真實道若真實道。何以故？有佛有說法[17]見化眾生，以是故，是道非真實道。緣緣眾生是道，緣緣盡眾生是真實道。過去緣緣盡眾生，於現在非真實道。現在緣緣盡眾生，於過去非真實道。過去、現在緣緣盡眾生，於未來非真實道。未來緣緣盡眾生，於過去、現在非真實道。何以故？是道非真實道，過去緣緣盡眾生，現在緣緣盡眾生，未來緣緣盡眾生，是真實道。菩薩摩訶薩知而見之，不處不入。何以故？猶[18]如九行不盡。所謂九行者，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上[19]上緣盡，上中緣不盡，非真實道。上中緣盡，上下緣不盡，非真實道。上下緣盡，中上緣不盡，非真實道。中上緣盡，中中緣不盡，非真實道。中中[20]緣盡，中下緣不盡，非真實道。中下緣盡，下上緣不盡，非真實道。下上緣盡，下中緣不盡，非真實道。下中緣盡，下下緣不盡，非真實道。下下緣盡，是真實道。菩薩摩訶薩於真實性，不取不捨，不住不不住，過去、當來、現在等，道等涅槃等，一等無有二。法性等、自然相等、眾生等、垢等、五陰等、緣等、癡行等，道行清淨不一不二。欲行緣盡，非色行緣盡；色行緣盡，非無色行緣盡；無色行緣盡，色行緣盡，欲界行緣盡，是謂菩薩等非一非二。」

爾時，佛告喜見菩薩曰：「汝欲知過去諸佛滅不滅剎土不耶？」爾時，世尊即以神力入無畏空界三昧，使一切眾盡見釋迦文身寂然無言身相具足。「菩薩當知我過去身，其數不可稱不可量。」即以神足入濕生界，眾相具足，與無數阿僧祇為濕識眾生說法，令彼濕識隨意所願各得解脫。復以神足入化生眾生，現身色相，與無[21]央數阿僧祇眾生說法，令彼化識隨意所願各得解脫。爾時世尊即以神足入卵識眾生，現身色相，與無央數阿僧祇眾生說法，令彼眾生隨意所願各得解脫。爾時世尊復以神足現當來世界，人四生中現身色相，與無央數阿僧祇眾生說法，令彼四生眾生隨[22]意所願各得解脫。

「如我今日在母胎中，與諸十方神通菩薩，說不退轉難有之法，亦以神通入天四生，入地獄四生、餓鬼四生、畜生四生，於四生中胎、化二生盡漏疾，濕生、卵生盡漏遲；化生、胎生是利根人，濕生、卵生是鈍根人。」

爾時世尊復以神足現寂寞世界，使彼大眾皆悉知見，亦無言教苦、集、滅、道之名。何以故？彼土眾生皆是胎化利根人。佛復以神足[1]現下方照光世界，視彼眾生稟受讀誦，經歷劫數乃成道果，知此眾生濕生、卵生是鈍根人。佛復以神足現不死剎[2]土，使彼大眾知彼眾生不聞死名，知此眾生大慈誓願利根中勝根。佛復以神足現中[3]夭剎土，使彼大眾皆悉知見，見彼眾生有中夭者，由彼眾生自造苦本，本壽極長今壽轉短。彼世界王名曰除憂，剝死人皮以用作鼓，百歲一打使彼眾生皆知死名，壽命轉減至[4]于百歲，時有出者。

「吾今捨壽八十有四，出五濁世，胎生、化生是我利根分。汝等當知！[5]命不久存，非佛神力所能留住，此身如泡勢不久立，是身如霧常亂人想，是身如夢增益瞋恚，是身如幻誑惑世人，是身如響求對無形。是身如影眼見不獲，如是我身於此滅盡更不復生。何者[6]不生？不於此閻浮提生。復於十方三十二[7]垓佛剎，遍滿彼剎施行佛事，此非過去[8]者，以是之故緣緣盡，緣緣不盡無有涅槃者。」

爾時，彌勒菩薩摩訶薩即從坐起，[9]整衣服偏露右臂，右膝著地前白佛言：「甚奇，世尊！世界若干眾生不同，善惡行報各各別異，如來說法空無寂寞，不可思議入何三昧？威神[A3]感動如是難測。有識眾生咸可易化，山河[10]石壁生樹草木，皆變人形，為有識眾生無識眾生？」

佛告彌勒：「汝昔與我共越山海，見一惡獸應食十住菩薩肉耶？」

彌勒白佛[11]言：「不也。」

「何以故？正使三千大千剎土滿中惡獸，欲食菩薩肉者，是事不然。吾昔勸汝誰能先進，汝及文殊皆言不能當。吾爾時即以神力，以甘露味示彼飢獸，執意堅固得成無上正真等正覺。汝說權退在後，悉是有識教化，非無識教化。」

佛告彌勒：「汝豈不憶古昔無數阿僧祇劫，去此西北六十二恒河沙剎，佛名平等，[12]其[13]剎名無形，如今現在說法，無有辟支佛、聲聞乘，無有日、月、時節、劫數多少；彼佛教化盡一佛界，現界眾生盡得成佛，更不移處他佛世界。云何？彌勒！當名彼佛為過去、未來、現在耶？」

彌勒白佛言：「亦過去、現在、未來。何以故？皆從諸剎往至彼土，諸緣盡眾生盡得度[14]脫故，現有現在。」

佛告彌勒：「汝今現在耶？」

對曰：「不也。世尊！名雖現在行不現在，前行過去後行未至，識念思惟三事成就，是故無現在。」

佛即問彌勒：「心有所念，幾念、幾想、幾識耶？」

彌勒言：「拍手彈指之頃，三十二億百千念，念念成形，形形皆有識，識念極微細不可執持。佛之威神入彼微識皆令得度，此識教化非無識也。復次，微識極微細過於微塵，此微塵識不可覩見，如來威神入彼教化皆令得度。彌勒當知未有狐疑，此微塵識亦受四氣亦有四生。何以故？眾生無邊，邊亦無邊，如來亦無邊，道亦無邊，一切言有，有亦無有，無界、無處、無[15]住，亦無教授[16]化眾生者，此名逆[17]順三昧。不住不不住一相無相，不著不縛亦無真際，修治道場淨佛境界，權變無數非下劣所及。」

爾時世尊將欲解釋彌勒狐疑，即現身色柔軟[18]色，無厭足色，內外清淨無瑕穢色。「吾從無數阿僧祇劫修眼清淨，內外無[19]閡今獲色身，身亦無身色亦無色，知身空色空，身色俱空，知身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無身空無色空，知無身無色俱空，知無身無色[20]俱空者，此空空空。知過去身空，知過去色空，知過去身色俱空，知過去身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未來身空，知未來色空，知未來身色俱空，知未來身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現在身空，知現在色空，知現在身色俱空，知現在身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過去無身空，知過去無色空，知過去無身無色俱空，知過去無身無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未來無身空，知未來無色空，知未來無身無色俱空，知未來無身無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現在無身空，知現在無色空，知現在無身無色俱空，知現在無身無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欲界身空，知欲界色空，知欲界身色俱空，知欲界身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色界身空，知色界色空，知色界身色俱空，知色界身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無色界身空，知無色界色空，知無色界身色俱空，知無色界身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欲界無身空，知欲界無色空，知欲界無身無色俱空，知欲界無身無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色界無身空，知色界無色空，知色界無身無色俱空，知色界無身無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無色界無身空，知無色界無色空，知無色界無身無色俱空，知無色界無身無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緣緣身空，知緣緣色空，知緣緣身色俱空，知緣緣身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緣緣無身空，知緣緣無色空，知緣緣無身無色俱空，知緣緣無身無色俱空者，此空空空。

「知胎生身空，知胎生色空，知胎生身色俱空，知胎生身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胎生無身空，知胎生無色空，知胎生無身無色俱空，知胎生無身無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化生身空，知化生色空，知化生身色俱空，知化生身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化生無身空，知化生無色空，知化生無身無色俱空，知化生無身無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濕生身空，知濕生色空，知濕生身色俱空，知濕生身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濕生無身空，知濕生無色空，知濕生無身無色俱空，知濕生無身無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卵生身空，知卵生色空，知卵生身色俱空，知卵生身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卵生無身空，知卵生無色空，知卵生無身無色俱空，知卵生無身無色俱空者，此空空空。

「知未至禪身空，知未至禪色空，知未至禪身色俱空，知未至禪身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未至禪無身空，知未至禪無色空，知未至禪無身無色俱空，知未至禪無身無色俱空者，此空[1]空空。知初禪身空，知初禪色空，知初禪身色俱空，知初禪身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初禪無身空，知初禪無色空，知初禪無身無色俱空，知初禪無身無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中間禪身空，知中間禪色空，知中間禪身色俱空，知中間禪身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中間禪無身空，知中間禪無色空，知中間禪無身無色俱空，知中間禪無身無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二禪身空，知二禪色空，知二禪身色俱空，知二禪身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二禪無身空，知二禪無色空，知二禪無身無色俱空，知二禪無身無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三禪身空，知三禪色空，知三禪身色俱空，知三禪身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三禪無身空，知三禪無色空，知三禪無身無色俱空，知三禪無身無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四禪身空，知四禪色空，知四禪身色俱空，知四禪身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四禪無身空，知四禪無色空，知四禪無身無色俱空，知四禪無身無色俱空者，此空空空。

「知空處身空，知空處色空，知空處身色俱空，知空處身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空處無身空，知空處無色空，知空處無身無色俱空，知空處無身無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識處身空，知識處色空，知識處身色俱空，知識處身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識處無身空，知識處無色空，知識處無身無色俱空，知識處無身無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不用處身空，知不用處色空，知不用處身色俱空，知不用處身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不用處無身空，知不用處無色空，知不用處無身無色俱空，知不用處無身無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非想非不想處身空，知非想非不想處色空，知非想非不想處身色俱空，知非想非不想處身色俱空者，此空空空。知非想非不想處無身空，知非想非不想處無色空，知非想非不想處無身無色俱空，知非想非不想處無身無色俱空者，此空空空。」

佛告彌勒：「今當與汝說生義、根義。諦聽，諦聽！善思念之！云何生義？生者七九是也；根者連著義也。如來無所著，已知、未知、無知。已知根者，過去、當來、現在。未知根者，結、使、障礙。無知根者，如來、至真、等正覺，過去、當來、現在諸佛，成就此根分別諸根，無根亦不無根，無說無義，分別字義空無所有，是根義也。從初發意乃至坐樹王下，轉無上法輪集諸法門，行無行法門，思議法門，總持根法門，[2]虛空法藏法門，此是諸佛要集三昧。彌勒當知！汝復受記五十六億七千萬歲，於此樹王下成無上等正覺。我以右脇生，汝彌勒從頂生。如我壽百歲，彌勒壽八萬四千歲。我國土土，汝國土金，我國土苦，汝國土樂。」

爾時世尊即說頌曰：

當佛說此偈時，苦行眾生七十二億，即於座上不動，得不起法忍。[4]

[5]菩薩處胎經卷第二[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