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目

• 卷一(十三頁)

  • 一、總標化宇

  • 二、略紀化主(分十小目)

    • （一）原聖

    • （二）釋名

    • （三）生緣

    • （四）德相

    • （五）神用

    • （六）法要

    • （七）利行

    • （八）涅槃

    • （九）釋住

    • （十）辯益

• 卷二(二十七頁)

  • 三、五峯靈迹

  • 四、伽藍勝概

• 卷三(四十一頁)

  • 五、高僧懿行

• 卷四(十四頁)

  • 六、菩薩顯應

• 卷五(十六頁)

  • 七、帝王崇建

• 卷六(十五頁)

  • 八、名公外護

• 卷七(十四頁)

  • 九、異眾感通

• 卷八(十六頁)

  • 十、名公題詠

文殊聖像

文殊菩薩像讃

常慚愧僧釋印光和南撰

三寶弟子曹岳申和南書

五臺山圖[1]

神州莽莽，幻境紛陳；眾生芸芸，夢魂顛倒。況乎區分六道，形殊四生，同酣火宅之嬉遊，遂致苦輪之長轉。倘非大聖乘權，現身弘護，不幾貧兒客作，沒齒無歸乎？能識心無不在，竟虛空以為軀；即知智罔弗通，透山河而作眼。機用絕思議之表，建立闡顯密之樞。自性毗盧，流出五峯矗峙；現前覺海，結成三昧清涼。揆厥根株，非為別有；藉茲鉛槧，永用光揚。志化宇。

東震旦國清涼山者，乃曼殊大士之化宇也，亦名「五臺山」。以歲積堅冰，夏仍飛雪，曾無炎暑，故曰「清涼」。五峯聳出，頂無林木，有如壘土之臺，故曰「五臺」。雄據鴈代，盤礡數州。在四關之中，周五百餘里。左鄰恆嶽，秀出千峯；右瞰滹沱，長流一帶。北陵紫塞，遏萬里之烟塵；南擁中原，為大國之屏蔽。山之形勢，難以盡言。五峯中立，千嶂環開。曲屈窈窕，鎖千道之長谿；疊翠迴嵐，幕百重之峻嶺。巋巍敦厚，他山莫比，故有大人狀焉。其間鳴泉歷歷，萬壑奔飛；嘉木森森，千巒彌布。幽涵神物，滀洩雲龍。縈紆盤據，無非梵行之棲；隱顯環帀，盡是真人之宅。雖寒風勁冽，瑞草爭芳；積雪夏飛，名花競發。白雲凝布，奪萬里之澄江；杲日將昇，見一陂之大海。此其常境也。若夫精心鑽仰，刻意冥求，聖境靈區，有時而現。或神燈觸目，或佛光攝身，或金閣浮空，或竹林現影。金剛窟裏，列聖森森；百草頭邊，神光赫赫。披雲撥霧，或登物外之天；躡險捫蘿，每入非常之境。實百靈之冲府，乃萬聖之玄都。其間靈境有不可得而名言狀示者，不思議界，非人間也。徵其源也，乃曼殊大願之所持，如幻三昧之所現。無方無體，非色非空，觸類而彰，隨緣而顯矣。故得染烟齅氣，咸資般若之光；觸石沾雲，悉植菩提之種。《華嚴大疏》云：「自大師晦迹於西天，妙德揚輝於東夏。雖法身常在，雞山空掩於荒榛；應現有方，鷲嶺得名於茲土。神僧顯彰於靈境，宣公上稟於諸天。漢明啟兆於崇基，魏帝中孚於至化。北齊數州以傾供，有唐九帝以迴光；五天殞命以奔風，八表忘軀而競託。自非大士慈雲彌漫，智海汪洋，廓法界以無疆，盡眾生而為願，孰能感應若茲？其有居神州一生不到者，亦奚異舍衛三億之徒哉！願皆修敬焉。」或問：「域內名山有五：東曰泰山，南曰衡山，西曰華山，北曰恆山，中曰嵩山，是為五嶽。上古帝王，四時巡狩，則臨四方之嶽，以時祀之。而泰山梁父，為四嶽長，故稱『岱宗』。自古帝王于茲封禪焉，載諸經史詳矣。今曰文殊大士居清涼山，而令海內傾心，於茲蘄嚮，亦有何據乎？」答：「於《修多羅》，有良證耳。」故《大華嚴經》云：「東北方有處，名清涼山，從昔已來，諸菩薩眾於中止住。現有菩薩，名文殊師利，與其眷屬諸菩薩眾一萬人俱，常在其中而演說法。」斯言猶漫。又《寶藏陀羅尼經》云：「佛告金剛密迹主言，我滅度後，於南贍部洲東北方，有國名大震那。其中有山，名曰五頂。文殊童子遊行居住，為諸眾生於中說法，及有無量天龍八部圍繞供養等」，斯言審矣。此外，自古及今，神人顯彰甚多。略引數條：

• 一、漢明帝時，摩騰、法蘭者，四果聖人也。始至此土，以天眼觀，即知此山乃文殊住處，兼有育王所置佛舍利塔。

• 二、宇文周時，有化人來遊此土，云「禮迦葉佛說法處」，并往清涼文殊住處。至山，現文殊像，殞空不見，隨者乃知文殊化身。

• 三、唐初，師子國僧，九十九夏，三果人也。跣足而來，禮清涼山。

• 四、唐道宣律師行超三界，道重百靈，感諸天人，常侍衛焉。嘗問諸天冥遠之事，無不明答。乃知清涼，文殊所居。上皆出《感通傳》。

故藍谷云：「此土名山，雖嵩、岱、蓬瀛，皆編外典。未有若清涼出於金口，傳於《龍藏》，宅萬聖而敷化，自五印以飛聲，美曜靈山，利周賢劫者也。」問：「有云劫火洞然，此山不壞，言非妄誕者乎？以今觀之，山石之崩隤，林木之代謝，擊之則裂，火之則灰，安得三災而不壞也？」答：「化相則壞，真相不壞。故《法華》云：大火所燒時，我淨土不毀。如身子見娑婆丘陵土石，斯可壞者也。螺髻見如自在天宮，斯不可壞者也。」問：「真之與化，相去幾何？為一為異？一則真應同化，粗弊可壞；異則真居化外，應非人間。」答：「真之與化，非一非異。如鏡中像，既非是鏡，亦非離鏡有像可得。如夢所見，雖非本身，然離本身，無別夢境。故《楞嚴》云：『譬如目眚，矚燈光中，別現圓影。彼非眚人，則無所見。』以況眾生以無明故，妄見山河諸有為相，聖則不見。又如《入法界品》中，如來入師子奮迅三昧（逝多園林），即有無盡功德莊嚴。二乘在會，不見不聞。乃至云：『如是皆是普賢菩薩智眼境界，不與一切二乘所共，以是因緣，聲聞不見等。』是知真界無殊，悟迷斯隔，推此可知清涼真化矣。」據上所辯，真土無邊。獨曰此處不壞者，欲令歸心專一。又如窺一隙之空，即見無盡之空也。

七佛未出世，天生大德以為師。九世祖瞿曇，人仰能仁而秉教。過去是龍種上佛，現在即摩尼寶積。為無量數諸佛之母，現十瑞相妙德之身。色等紫金，圓明映徹；毫同白玉，光網莊嚴。或稱為童子，或喻作小男。蓋登妙高之峯，信為基址；發菩提之樹，智乃根芽。大士寄位在信，表德屬智，故也。鎔頑鐵而作精金，示本明而非新得，化秉聖基，智原德母。志化主。

一、原聖

或問：「常夫之謂凡，通明之謂聖。曼殊大士，凡歟？聖歟？」答：「究論法身，尚不名聖，豈得謂凡？今就應迹，是聖非凡也。」問：「聖有世出世異。洞明物理，德被黔黎，精一傳家，至仁修己，此世間聖，堯舜周孔是也；永離生死，證大涅槃，慈育四生，光含三有，此出世間聖，大雄氏等是也。曼殊師利，是何聖耶？」答：「出世間聖，非世間也。」問：「出世之聖，亦有四焉。一曰聲聞，聞四諦法，厭苦斷集，修道證滅者也；二曰緣覺，觀緣變易，自覺無生者也；三曰菩薩，萬行圓修，自他兼利，宅心法界，德用難思者也；四曰如來，朗萬法之幽邃，覺大夜之重昏，纖塵淨盡，萬德圓明者也。於斯四者，文殊大士當何聖耶？」答：「久成第四，示居第三者也。」問：「何所據耶？」答：「《首楞嚴三昧經》云：『佛告迦葉，過去久遠無量無邊不可思議阿僧祇劫，爾時有佛，名曰龍種上如來，十號具足。於此南方，過千國土，有國名「平正」，地平如掌。龍種上佛於彼國土，得無上覺。』乃至云；『彼佛即文殊師利法王子是也。』又《處胎經》云；『昔為能仁師，今為佛弟子，二尊不並化，故我為菩薩。』此皆已成正覺，現處菩薩也。又《央掘經》說：『北方有國，曰「常喜」。彼土有佛，曰歡喜藏摩尼寶積，即文殊是。』此則現成正覺者也。又《悲華經》言：『阿彌陀佛為轉輪王時，第三王子，名曰王眾，於寶藏佛所，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願於來世，行菩薩道，無有齊限，莊嚴佛剎。令三千大千世界，恆河沙等十方佛土，為一佛剎，大寶填廁，又無惡觸，及諸女人，及其名字，亦無聲聞、辟支佛等。一生菩薩，充滿其中，佛即號為文殊師利。於未來世，南方世界，名曰清淨無垢寶窴，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號普現如來。』」問：「準《寶積經》說，文殊於未來成佛，名曰普現，混無量佛土為一淨土，以彌陀淨土比之，不啻大海毛滴耳。則未來實成，過去乃因中示成也。」答：「據實而論，過現當來，或因或果，無非隨宜示現，攝化羣生。在本則無成無不成，無現無非現，不可得而名言矣。」

二、釋名

問：「菩薩何故名文殊師利？」答：「至人無名，名所不能名也。今以無名之名，隨德立稱耳。文殊師利，或云曼殊室利，梵音『楚夏』也。此云『妙德』，亦云『妙吉祥』。以萬德圓明，皆徹性源，故稱妙德。生有十徵，見聞獲益，故稱妙吉祥也。十徵者，菩薩誕生時現十種徵：一、天降甘露；二、地涌七珍；三、倉變金粟；四、庭生蓮華；五、光明滿室；六、雞生鳳子；七、馬產祥麟；八、牛生白澤；九、豬誕龍豚；十、六牙象現，是也。」

三、生緣

問：「文殊大士，示生何地？誰氏之子？功德神用、說法利生、歸真返寂之事，可得聞乎？」答：「淨法界身，本無出沒，大悲願力，示現受生。故《文殊般泥洹經》云：『佛告跋陀羅，此文殊師利，以大慈悲，生此國多羅聚落梵德婆羅門家。其生之時，家內屋宅，化如蓮華；從母右脅而生，身紫金色。墮地能言，如天童子。有七寶蓋，隨覆其上。』十徵如上。多羅聚落，即舍衛國，佛正在此說故。又準《華嚴經》云：『東方去此界十佛剎微塵數世界，有世界名金色，其佛名不動智。文殊大士，將十萬菩薩從彼而來。』據此，則為遊方大士。故知法身，一為無量，無量為一，即此即彼，非一非多，不可得而思議矣。」

四、德相

言德相者，因功浩渺，果德難思，備諸藏教。今略示一二，以識端倪。《文殊般泥洹經》云：「文殊具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則相好同佛矣。又《華嚴．入法界品》，舍利弗告諸比丘：「汝可觀察文殊師利清淨之身，相好莊嚴，一切人天，莫能思議。汝可觀察文殊師利，圓光映徹，令無量眾生發歡喜心。光網莊嚴，滅除眾生無量苦惱。」乃至云：「汝可觀察文殊師利，曾供養佛，善根所流，一切樹間，出莊嚴藏。諸世間主，雨供養雲，以為供養。一切如來，將說法時，白毫相光，來照其身等。」又彌勒菩薩告善財言：「文殊師利，所有大願，非餘無量百千億那由他菩薩之所能有。善男子，文殊師利童子，其行廣大，其願無邊，出生一切菩薩功德，無有休息。善男子，文殊師利常為無量諸佛之母，常為無量菩薩之師。教化成就一切眾生，名稱普聞十方世界等。」其文甚廣，皆菩薩德相也。

五、神用

言神用者，如聖智怖心，聞聲揚而擗地。(《寶藏經》云：「東方光相佛弟子，名聖智，說法第一。立于有頂說法，聲蔽大千。文殊至彼，立光音天說法，其音普震大千世界，魔宮振裂，惡道休息。聖智比丘，聞是聲已，即驚怖，尋便擗地，不能自持。譬如猛風，吹于小鳥，即墮人間。因問彼佛，佛答：『文殊大士至此，威德殊絕，非爾曹所及。』與文殊論義，聖智屢屈。」)寂順思覩，入隱身而立空。(寂順思見文殊，文殊不起本座，入隱身三昧，即于彼前，空中而現。)帝釋欣喜，雨天花而至膝。(《經》云：「諸天子欲見文殊神變，文殊身徧三界。現神變已，天子歡喜，發菩提心，雨天花至膝，以為供養。」)弊魔愁憂，行拄杖而垂泣。(《如幻三昧經》云：「善住意天子，白文殊同見佛。文殊現三十二部，交絡重閣。有諸菩薩，先至佛所。身子覩變問佛，佛答：『文殊住降毀諸魔三昧，將至佛所。』于是文殊住是三昧，時大千世界，百億魔宮，一時皆敝，不樂其處，各各懷懼。時魔波旬自見老耄，羸毀少氣，拄杖而行。宮人彩女，亦復羸老。宮殿崩壞，虛空暗冥。波旬大怖，身毛為豎。心自念言：『此何變怪，令吾宮殿，委頓乃爾！將命終盡，天地遇災劫被燒耶？』時魔波旬，斷除貢高，捨惡思想。文殊所化，百億天子在交絡者，住諸魔前，謂魔波旬：『莫懷恐懼，汝等之身，終無患難。有不退轉菩薩大士，名文殊師利，威德殊絕，總攝十方，德過須彌，智超江海，慧越虛空。今入降毀諸魔三昧，是其威神。』時魔恐怖，見化菩薩，即求救濟。菩薩言：『汝可往詣釋迦佛所，有無盡慈悲，令汝無畏。』言訖不見。魔即詣佛請救云：『我等聞文殊名，即懷恐怖，畏亡身命。』佛即廣讚文殊。魔欲求脫，佛令待文殊。後文殊至，佛令捨魔。文殊問魔：『汝惡此身耶？』魔答云：『爾。』『若爾，當厭離貪欲，不住三界。』魔敬從命，即復本形。」此降魔神用也。)劫火燒剎，蹈水芝而上行。(《寶篋經》云：「舍利弗曾與文殊遊諸佛土。有佛國土，劫火洞然。文殊神力，自然蓮華徧布其中，蹈上而行。水芝，即蓮華也。」)霖雨絕供，化鉢飯而無盡。(《寶篋經》云：「佛在舍衛，八百比丘，萬餘菩薩，連雨七日，不能行乞。阿難乞文殊濟眾，文殊在室為釋天說法，不起本座，入城乞食。魔蔽檀門，文殊神力令門俱開，令魔唱道，當施文殊，得福無量。既得食已，以鉢置地，令魔持行。魔不能動，曰：『我之神力舉沙陀山，今此小鉢，盡力不舉。』文殊取鉢授魔，令持前行，歸祇陀林。無量大眾，悉令飽足，飯無所損。」)示多身以抗迦葉，(世尊自恣日，文殊三處過夏，迦葉白槌，欲擯出。纔拈槌，乃見百千萬億文殊。迦葉盡其神力，槌不能舉。世尊問曰：「汝擯那箇文殊？」迦葉無對。)放一鉢而發本源。(佛在祇桓精舍，二百天子學菩薩業未就，不任勤苦，心欲退還，求二乘道。佛即化一人，持鉢飯奉佛。文殊白佛：「當念故恩，分我鉢食。」佛置鉢入地下，度七十二恆沙佛土，懸于空中。佛令諸阿羅漢、菩薩各入多三昧，求鉢不得。後命文殊，文殊不起本座，申莊嚴臂，度七十二恆河沙界，取鉢而上。彼界菩薩，疑問彼佛。佛答：「文殊神力，于是取鉢。」彼菩薩欲隨文殊來。彼佛頂光，上燭娑婆，所經世界，皆有多菩薩隨來，廣聞法要。末發其本，曰：「過去無能勝幢佛出世，比丘乞食，見乳母抱一兒，兒見沙門即喜，下抱趣之。沙門分兒蜜，兒噉之。又隨沙門索，復與之。且行且索，遂至佛會。兒見佛喜，從沙門乞蜜奉佛。沙門授鉢蜜，兒即奉佛，發菩提心。彼時比丘者，今文殊是。小兒者，如來是。我以比丘蜜食，故今得成佛。」詳《大藏．毀字函．普超三昧經》。)持異身而說妙法，(寶上天子語文殊：「令內波旬于腹中，免彼向行人作難。」文殊不爾，欲令波旬處獅子座，如佛妙辯說法。魔即欲隱，文殊神力所持，卒不能去。變身如佛，處座說法。舍利弗歎羨，文殊知之，告曰：「吾能持一切草木樹林無心之物，變相說法，皆如佛也。」舍利恐文殊變己如佛，戲弄於我，欲隱去不能。文殊神力，即變舍利弗成佛，與波旬酬酢，宛如二佛廣說深法。三萬人發菩提，八百比丘成道。詳《大藏．大字函第七卷》。)化火網以返迷途。(文殊一時說甚深法，所謂不用見佛，不用求法等。二百比丘，不了第一義諦，以為錯亂說，捨佛而去。文殊即於中道化作大火，比丘欲以神足飛空，上見鐵網，生大恐怖。迴視祇園道徑，徧布青蓮華，比丘即迴佛會，禮足白上所見。佛告比丘：「內火未盡，欲度外火，無有是處。汝諸比丘，墮在見網，欲度鐵網，亦無是處。」乃至云：「此之見愛，無所從來，亦無所至，從妄想生，無我，無我所等。」二百比丘，聞是法已，餘漏永盡，成阿羅漢。詳《寶篋經》。)掌握恆沙之剎，毛吞無盡之海。如斯神用，劫舌難宣。備諸龍藏，不能俱引。(佛告善勝天子：「文殊童子，所有威神，如我所知，無有量也。所謂能令恆沙國土莊嚴，一土中現。能令恆沙佛土聚為一處，斷送上方恆沙界外，不足為難。能以一毛內十方海，眾生不覺。能以十方國土內芥子中，眾生不嬈等。天子，我於一劫，若一劫餘，說其神變，猶不能盡。文殊即入神變自在王三昧。」現如上事，魔乃發菩提心。)

六、法要

七、利行

言利行者，《文殊般泥洹經》云：「此菩薩，住首楞嚴三昧力故，於十方界，或現初生，或現滅度，饒益眾生。」故有偈云：

又《菩薩處胎經》偈云「我身如微塵，在於他國土，三十二相明，在在無不現」等，皆菩薩利行也。《佛名經》說：「過去無量恆河沙佛，皆是文殊令發初心。」故《清涼》云：「度二十億佛，現說法者，持地猶存。」(佛告師子音：「過去七十萬阿僧祇恆河沙劫，有佛名雷音，于東方無生國成佛。彼時文殊為王，名普覆，詣佛修供，發菩提心。其隨從者二十億人，亦隨發心，修六度行，至成菩提，入般涅槃。文殊師利悉皆供養。其中一佛，名持地山，在此下方持地世界，成等正覺。佛壽無量，于今猶住，現在說法。」詳《大藏．官字函第九卷》。)化百千諸龍，立登正覺，王女是一。(《法華》)禮妙慧而不忘敬本。(王舍城長者女，名妙慧，年始八歲，詣佛問法，佛為說四十行法。妙慧曰：「我若於斯四十行中，一行不修，則違佛教，則為欺誑如來。我言不虛，大千必動。」言訖，大千世界，六種震動。又曰：「我當決定成佛，此言不妄，令此大眾，皆作金色。」言已，會眾即變金色。文殊問曰：「汝住何法，發如是願？」女曰：「文殊非所問也。何以故？於法界中無所住故。」乃至佛告文殊：「此童女者，已於過去發菩提心，經三十劫，我乃發趨無上菩提，亦令汝住無生法忍。」爾時，文殊即從座起，為其作禮，白妙慧言：「我於往昔無量劫前已曾供養，不謂今者還得親近。」詳《大藏．制字函第八卷》)勸善財而增長發心。(《華嚴入法界品》)無言於不二法門。(《維摩》)悉力於安樂行品。(《法華》)教龍吉祥之分衛，下位莫知。(儒首菩薩入舍衛城分衛，無量大眾從之，時龍首菩薩亦從之。二大士酬唱，廣談深法。乃至云：「行衛時，無念舉足，無念下足，無行無住，無屈無伸，無念分衛；無分衛者，無心無物，城郭聚落，長幼男女，一切皆無，是念亦無，廓爾清淨，是名菩薩分衛道也。在會聲聞，罔知其說。」詳《大藏．翔字函第四卷》)答琉璃光之光明，正覺稱妙。(《涅槃經》：「佛廣說大涅槃，聞所不聞之義。高貴德王菩薩難佛，不容有聞不聞義。乃至云：『是大涅槃，非世攝，若非三世，則不可說，云何而言修大涅槃，聞所不聞。』佛印善說。時大會中，忽有大光，非青見青，非黃見黃，非色見色，非明見明。遇斯光者，身心快樂，如入三禪。文殊白佛：『今此光明，誰之所放？』如來默然。迦葉菩薩卻問文殊，文殊亦默。無邊身問迦葉，亦默然。五百菩薩，皆亦如是，雖相諮問，然無答者。佛即問文殊曰：『是何因緣，有此光明？』文殊答曰：『是光明者，名為智慧。智慧者，即是常住。常住之法，無有因緣；云何佛問何因緣故有此光明？是光明名大涅槃，涅槃常住，不從緣生。云何如來而問因緣？因茲廣說常住之法。』後佛告曰：『汝莫入第一義諦，應以世諦而說。』文殊方說其事，乃東方不動佛國琉璃光菩薩所現也。」)談般若之玄致，屢質本師。說權實之雙行，頻驚小聖。皆說法利生之事也。(談般若，廣如大藏。權實雙行，不思議經，文殊說菩薩行云：「菩薩行於世間，不為世法所染。現處外道，諸見所不能動。雖斷煩惱，而不捨菩薩行。雖不住有為，而亦不住無為法。」此義諸經頗多，二乘罔測也。)

八、涅槃

言涅槃者，此云滅度，亦曰圓寂。應緣既畢，斂迹復真之義也。《文殊般涅槃經》云：「佛滅度後四百五十年，文殊師利菩薩，當至雪山，為五百仙人宣揚法化，令成熟已，即與諸仙飛騰虛空，至本生地(即舍衛國)。尼拘樹下，結跏趺坐，入首楞嚴三昧。三昧力故，身諸毛孔，出金色光，徧照十方，諸有緣者，悉令得度。作佛事已，有大火光，從毛孔出，鍊金色身，成琉璃像。於兩臂上，有諸佛印，文相分明。琉璃像內，有真金像，正長六尺，坐蓮華臺，了了分明。火光滅已，此像宛然。其五百仙人，各現神變，皆入涅槃。既滅度已，八大鬼王舁琉璃像，置金剛山頂，起塔供養。」或問：「文殊大聖，入滅於彼，住持於此。彼為真滅耶？不真滅耶？適言真滅，住此者誰？適言不滅，胡不存形而遊此乎？」答：「《華嚴經》云：『為令眾生，生欣樂故，出現於世。欲令眾生，生戀慕故，示現涅槃。而菩薩身，無有出世，亦無涅槃。何以故？菩薩常住清淨法界，隨眾生心，示涅槃故。譬如日輪，普照世間，淨水器中，影無不現。普徧眾處，而無來往。或一器破，便不現影，非日咎也。』是知大聖，或出或沒，皆適眾生。而法身湛然，曾無生滅去來之相，體既真常，用亦無閒。但淨我心，聖無不現耳，此涅槃之相也。」

九、釋住

問：「聖有三身，當以何身住清涼耶？」答：「三身俱住。住相云何？謂法身住者，毗盧遮那，自體徧故。器界之性，即法身故。經云：『普賢身相如虛空，依真而住非國土。』今約佛法性相義，分身土，則以法身，住法性土，契證難思。義言住耳，實無能所二體也。報身住者，即智與理冥，德稱體周，如日合空，即名為住。故東坡云：『溪聲盡是廣長舌，山色無非淨妙身』，似斯義耳。化身住者，即文殊以三十二相之身，與萬菩薩常住其中。若夫隨類之化，如牧童、皤叟、貧女、嬰兒等種種變現，是也。蓋法報為體，應化為用。體涵諸用，用根諸體。體周則用徧，故三不相離。」問：「若爾，則體既無邊，用亦徧應，奚獨住五臺？」答：「現五臺者，為應震旦之機，欲令歸心有在耳。若剎塵機感，法界圓應，夫何所拘哉！」

十、辯益

或問：「自古國家祀諸名山大川者，所以報一歲之功，為生民祈福也。今夫清涼，海內之民吞冰嚙雪，委命忘疲，歲歲登禮，至於燒身燃臂而投敬者，往往有之。且曰文殊大士住於此山，而文殊有何義利於人，而令其若是耶？」答：「由此菩薩，於無量劫，事無量佛，捨無量身，修無量行。一一行門，恆為利樂一切有情。由昔大願所任持故，今得如是等流功德，令諸有情，見相聞名，悉能成辦世出世益，乃至遠離生死，證大涅槃。譬如雪山大藥王樹，若有見者，則無眼病；若有齅者，則無鼻病；乃至觸者，則無身病等。菩薩功德，亦若是也。故《寶積經》說：『若有得聞文殊名者，皆當成佛，唯除已入離生之位(即二乘也)。』又云：『若有得聞文殊名者，是則名為面見諸佛。若有受持百千萬億諸佛名號，不若受持文殊師利一菩薩名，福多於彼。何以故？以彼等佛，所作一切益眾生事，不及文殊一時作故。』又《般涅槃經》云：『若聞文殊名，或見形像者，百千劫中不墮惡道。若稱念文殊名者，設有重障者，不墮阿鼻極猛火處；常生他方清淨國土，值佛聞法，得無生忍。』據此，則假使住於蓬壺仙域、須彌天宮，經百千劫，不若舉一步向清涼山。何以故？樂彼天仙，常淪七趣。向我文殊，必得菩提故也。故藍谷云：『昔博望張騫，尋河源於大宛；沙門法顯，求正教於西乾。况咫尺神州，寰中絕境，可不暫策昏心、聊揮懈足為覺路之津梁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