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曰泥洹涅槃。此三名前後異出。蓋是楚夏不同耳。云涅槃音正也。疏曰。涅槃者是中國梵音。西有五天竺。唯中國音正。如此方夏音正楚音訛故。泥曰泥洹皆梵音之訛也。秦曰無為。亦云滅度。然萬法雖眾。不過心境。心境乃生住異滅有為之事也。事本無體。起必全真。真體湛然平等一相。是故即有為。而無生無住無異無滅。心如境如。故曰無為。生死本無起滅。煩惱本無縛脫。故曰滅度。此則前三論但境智未亡。今境智不二。故知四論說則前淺後深。理則同時一致。良由境則虗而無相。智則寂而無知。境智一如。即今無為滅度之義。然涅槃有四種。一自性清淨涅槃。謂理性本淨不待修也。二有餘依涅槃。謂煩惱永寂微苦所依未滅故。三無餘依涅槃。謂煩惱既盡餘依亦滅故。四無住處涅槃。謂真如出所知障。大悲般若常所輔翼。約修顯故。唯識云。一切有情皆有初一。二乘無學容有前三。此約定性。唯我世尊可言具四。然今一乘之教論此四者。中二約應化。前後約真實。但由應必全真。真不離應。事皆攬理。理外無事故。真應不二。通具四也。但真外執應。即為今之所破。若即應即真。竝今無為滅度之義。又於四中。後三約修。初不待修。若修即無修。證即無證。則三乘因果。竝得一乘無為之果。下之破立准此可知。言無名者。萬法歸本。各失自相。平等一味。不容異名。非唯即相無相。亦乃即名無名。故云以無所得故。得阿耨菩提。況涅槃也。又前則真俗同一。次則寂照同一。今則心境同一。不見二相。豈容異名也。論如前釋。第四者。次前三也。涅槃無名之論。依主釋。於前五名中。緣會諸法本無理智之異。緣會即本無。故曰一義。

折者屈也。即下九章有名之難辭。演者水長流也。取連續不斷之義。即下十章無名之主義。雖以有名屈折。而無名之旨常通。故曰九折十演。者之一字。牒前標後故。

開啟涅槃無名真常之義。為下十八篇所宗。亦猶仲尼談孝。先有開宗明義之章。

主者之宗尚。故標其所稱也。

此二涅槃。諸經皆說。餘殘也。煩惱雖盡。而身智未亡曰有餘。至於灰身滅智曰無餘。若定性二乘。從有入無。具此二種。迴心二乘。及一切菩薩。不入無餘。異二乘故。佛應化身。示現具二者。即牒經也。

秦朝翻上涅槃。有此二譯。下自釋云。

虗無寂寞者。真理無聲色也。玅絕者。即有而無也。有為者。三世四相心境諸法也。夫全真之事。雖事相宛然。而即事之真。真常虗寂故。過現未來生住異滅一切有為。本自不生。今亦無滅。無生無滅無去無來無色無聲。顯示此義故。翻曰無為也。故楞伽云。初生即有滅。不為愚者說。又楞嚴云。生滅去來本如來藏。

大患者生死也。老子云。吾有大患。為吾有身。四流者。欲有見無明也。華嚴亦說此四。既常漂溺有情故曰流。生死是妄果。四流是妄因。若知生死本真四流常寂。故能滅大患度四流。不歷僧祇。而登玅覺者矣。前是通翻。謂一切有為皆即無為。此約別翻生死煩惱即滅度也。至於凡聖染淨依正等。一一皆可以即平等也。則涅槃義無處不顯。故大唐奘師。翻為圓寂。謂德無不備。障無不盡也。

斯者指涅槃也。鏡像者。鏡中現像似有實無。幽宅者。聖賢所住深理也。一切有為生死及四流。皆同鏡像之不實。推之不實。則同歸一性。性本平等。故絕差別之稱。乃曰涅槃無名。如百川歸海。各失本名。

良信也。處居也。從真起化。居處人天。故出現曰。有餘息化曰無餘。信此不虗。皆即真之事也。

甞當也。試且也。未敢決言其理。當且議之。

此句標所宗。則知所議是無為之至道。又道者所行處也。眾生雖不失。而常背此。聖人雖不取。而常履此。今議聖者所行所證之處故。此句為總。下多句為別。以別釋總。則句句上皆有此句。

深廣不可測也。寂兮無聲。寥兮無色。沖虗故深。曠大故廣。故不可以形名求也。

微玅不可知也。有心知者。解心妄智不能及。

非有也。羣有者。三界二十五有。謂四洲。四惡趣。六欲并梵天。無想。五淨居。四禪。四空處。此二十五處。皆屬有情所居。涅槃非有。故曰幽昇。

非無也。量比也。太虗常住。體無生滅。道亦如之。故曰永久。

弗不也。罔無也。眺見也。隨順者無蹤迹可得。瞻迎者無端首可見。上句則得在於無得。下句見在於無見。無得者方能隨順。無見者乃曰瞻迎。玅在斯矣。

即無生也。天人獄鬼脩羅畜。此六是迷塗生趣。不能攝之。故無生曰道。

無滅也。力負者。變化之力趨新捨故。故力莫大於無常。不能化真常之玅體故。

積水曰潢。水大曰漭。今但語其深廣。惚恍者不定也。深廣之體。欲言其有心色兩亡。欲言其無幽靈常在。故若存若往。此顯不可思議也。

肉天慧法佛眼曰五目。左右二耳曰二聽。理絕見聞。故不可覩聽也。

誰何也。以何為見。以何曉了。

彌綸者周徧義。靡無也。曳出也。徧無不在。而獨出有無之外。上句則即一切法。下句離一切相也。然上諸句皆談涅槃玅道。體本如是。文雖似重。義各有理。且別中初句離名相故。第二句絕知解故。三離常情故。四超斷見故。五佛非新得故。六菩薩莫窺故。七八生滅難求敁。九十存亡叵測故。十一十二見聞不及故。十三十四深遠難窮故。十五隨緣普周故。十六體常不變故。如是之義。皆語涅槃。諸佛既以八萬四千塵勞。一一為門。即知有塵沙玅義。今且略談十六句也。

語言非是道。用言則失真。

愚者昧也。道體常寂。如愚知解。非是道存。知失寂滅。

有無非正道。存之滯二邊。故傷其軀。而乖其性。蓋涅槃體。離此四故。四皆乖失。豈知見之比度也。非謂別有玄道不可四求。

釋迦始成道。在摩竭提國阿蘭若法菩提場中。七曰不說法。同掩室也。自受法樂故。或云思惟行因緣行故。今取前義。行滿證圓。現量親證。故無所說。七日之數。或云。一七二七。乃至七七。半年一年。但為見聞隨機。故諸經各異。智論云。佛初成道五七日不說法。法華亦云。三七日中。思惟如是事等。

梵云維摩詰。此曰淨名。杜默也。梵云毗耶離。此曰廣嚴。即城名。昔維摩詰。與五千菩薩。在毗耶城室內。共談不二法門。維摩默然無言。文殊讚曰。是真入不二法門。

大品經。須菩提於巖中晏坐。釋梵雨華為供。善吉曰。空中何以雨華。天曰。我見尊者。善說般若波羅蜜。曰我於般若未曾說一字。天曰。尊者無說。我乃無聞。無說無聞。是真說般若波羅蜜。又復雨華。上所顯者。初則果佛無說。次則菩薩無說。三則二乘無說。四則天人無說。是知證之則聖凡皆爾。背之則比度皆非。故引四事以證。廣在諸經。

神者不測之智也。御[2]著控也。理當以智御。故口默也。豈為無辯。辯才不能及此矣。此結成唯現量可到。非比度可解。

解脫是涅槃之一德。權教三乘。皆具解脫離縛之義。今一乘三德。簡異於彼。故云真。舉一即三故。但云解脫。

言詮數量不及。故曰離言數。生滅滅[A1]已故曰寂滅。真常不動故曰永安。上總。下別釋。

釋上寂滅義。即樂德。寂滅為樂故。

體非晦明寒暑故。數量不能及故。釋上離數義。即我德。自在故。

水澄曰湛。故不動如虗空。溥徧常住。釋上永安義。即常德也。

體本無名故無說。釋上離言義。即淨德。離言偏過非故。未見涅槃經文。理必如此。

文竝可見。

作立也。構成也。推究經論。皆以義立文。豈虗成立而無詮表耶。

果者決定義。尋其涅槃玅體。定非有無。故不可以有無名數而得也。非有無之所以。下自推釋。

有何所以。下釋。

本者推求義。五陰者色受想行識也。此五覆法身真理。故曰五陰。即有為色心二事。既五陰即寂滅。方曰涅槃。則不可以涅槃為有也。

幽靈不竭者。寂寂惺惺之體無窮。故不可曰無。

抱一湛然者。兩手相合曰抱。合抱則同一。湛然者不變也。此幽靈不竭之體。理智不二。始終不改故。萬累都捐者。一切塵勞門。總曰萬累。捐者棄也。即事而真故。萬累當體都息矣。

洞者達也。事與理同。故曰與道通洞。

不測之體絕二相故。故無能所修證之功。以能修能證即所修所證故。修而無修。證而無證等也。

以無修無證。無因無果。同真際等法性。故曰至功常存。

沖者虗也。由沖虗常不改故。即塵勞而道體通達。故淨名曰。菩薩行於非道。是為通達佛道。

道體不改沖虗。焉可曰有也。

平等至功。豎貫三際。橫及十方。豈曰無也。由上義故。經論皆謂涅槃玅體。非心言有無可得者。故非虗構也。

暨及也。體超名相。非聲非色。故視聽不及。

外道所修四空定。謂空無邊。識無邊。無所有。非非想。妄計為究竟。於此玅道迷而不知。故曰昏昧。

恬怕者。心之寂靜。夷平也。泰通也。涅槃玅心平等通達。無所不在故。

九流者。欲界一地為一流。上二界八地為八流。九類雖殊。理唯一致。故曰交歸。故會色歸空。歸是即義。

眾聖者。三乘人也。冥會者契合也。三乘同歸一佛乘。一佛乘者無為滅度。故曰於是冥會也。以九流對眾聖。聖凡同體。故曰平等也。

老子有希夷義。即無聲色也。楊子有太玄義。玄者黑也。黑故無異見。即不可測也。況玄之又玄曰太玄耶。今惜語。涅槃玅道。既非思議所得。故曰太玄之鄉也。

題牓謂書題牓示。皆詮名也。邈遠也。此破三乘異見。既不能即事契真。乃謂實有有餘無餘名之與相。以為涅槃者。皆以書題牓示。標指生滅方域。語論玅道。迷之甚遠也。論主既欲返權順實。理當如此也。

覈責也。前云有無絕於內。稱謂淪於外。故今執示現生滅之相。責覈推究涅槃真體何以絕有無名相也。此據人天二乘所見。應化為實。故疑真身。何以離名絕相。

難者所謂涅槃必有名相可得。故標有名為難者之辭。

名因相有。

稱說言謂必由名起。故不自然。此上是汎敘。

返者歸也。由聖人歸本證神玅不測之道。是此有無二涅槃。故經文立此名稱也。然今有名者。陳相致問。蓋以二乘所見。應化為真。未達真身畢竟寂滅。報體相續長時。故執示現生滅之身。[A2]已為返本真實。則知向下所說。但認化身示成正覺。以為大覺法身圓滿。故說因果行相。正符小教。雖以法報。標名釋義。多論化相。此意為欲破二乘及諸凡夫執化為真。令達真化不一不二之旨耳。

此句是無名者問曰。試且陳之。行相如何耶。

應身如來也。謂從如實道。來應眾生。

自他覺滿故。

三十四心。斷三界九地惑盡。於金剛座上木菩提樹下。初成正覺時。

即戒定慧解脫解脫知見五分法身初圓也。即八相成道丈六之身。具三十二相八十種好。二乘既認此以為真佛。故今標指之。

八解者八解脫。大品云。一內有相外觀色。二內無色相外觀色。三淨解脫。四空處定。五識處定。六無所有處定。七非非想處定。八滅受想定。此八有斷惑之能故。如清流有浣濯之用。佛[A4]已澡之。故得上法身初建也。憩息也。七覺者即七覺分。一擇法。二精進。三念。四定。五喜。六捨。七除。一一有覺分之言。或曰覺支。即菩提分法。共成覺道故。如園林秀茂。佛[A5]已憩其中也。故得上大覺始興也。此二義。多用淨名。彼云八解之浴池。定水湛然滿。布以七淨華。浴此無垢人。

小乘亦說。菩薩成佛。定滿三僧祇。修有漏四波羅蜜。及百劫修相好等。皆曠劫積善也。

直至菩提樹下。三[1]千四心。一時斷惑。遺棄也。塵以坌污為義。即明見修煩惱。是無始可棄之塵垢。盡故今曰蕩也。即知小乘所說。前三僧祇。但是伏惑。直至菩提樹下。方有斷義。若約始教菩薩。則金剛心斷種義耳。

天眼知現在。宿命知過去。漏盡知未來。曰三明。由內證根本。外發後得。故有三明神光外照也。此則智行滿。

僧那是梵語。此云四弘誓願。即煩惱願斷。法門願學。佛道願成。眾生願度。前三是智。後一是悲。悲智願三即菩提體。始結四心。雙行二行。自行[A7]已滿。利他無窮。故大悲終心。長時赴難。填度生願故也。此則願行也。

上句智窮深理。故曰玄根。下句悲濟羣生。故提弱喪。弱謂劣機。即樂小法者。喪謂喪失。即三界眾生。此釋上四心。不過此二故也。

超邁三域者。出三界也。獨蹈大方者。[A8]已成佛道。不共二乘。故云獨蹈。上句則報超三界。下句則果異二乘。

啟開也。八正則八正道。大品云。正見。正思惟。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正定。此是三乘出離正道。故曰平路。坦平也。眾庶者不一之稱。夷途者斷常二邊邪見也。今以八正道。為平等之正路。平眾生之異見。同歸正道故。

騁奔也。即馳驟義。六通者。三明外更加二天耳三他心五如意。後得自有曰三明。赴他有六通。天耳察聲故。他心知他心行故。如意速疾而往故。神驥者。健行千里馬也。聖人六通赴機疾速。如神驥之奔騁。此明大悲願力利他無處不周也。

乘運也。衍者梵音。此云乘。即五乘為五衍也。三乘外加人天乘。安車者。安處車乘也。以六通神驥。運五乘安車。即皆令出離三塗及三界故。

洽霑也。出入生死界中。隨順五道。示現受身。無為道德。悉施眾生。如春澤普滋。此結利他事也。

此明後得智達俗。化母者因緣也。一切事法。皆由因緣。從無而有。故因與緣為物之始。玄樞者俗智也。爾雅曰。制扇以附門傍者曰樞。有動運義。以喻智有照用。簡異邪智。故曰樞樞玅用。極智用以窮事也。

此明根本智達理。廓徹也。虗宇者。真理虗寂絕邊疆故。薩雲是梵語。具云薩雲若。此云一切智。即真智也。耀燭皆照義。以根本智。燭幽深理也。

欲絕未絕故云將絕。眹者化迹。九止即前九類。是生靈止處。聖人示現欲息。息同太虗。

緣不盡。即殘機未了。迹不泯。即化身未息。此是無漏業報所招。尚有神魂聖智存。此赴應故也。

結相就名也。

先喻後法。鍊金之法。陶汰溶冶。滓鑛盡則真金現。修行證性理亦如之。定慧雙修二障盡則靈覺顯。靈覺身智即有餘也。

教化也。訖畢也。靈照智也。廓空也。化相隨緣[A10]已畢。智照亦滅。身智既泯故。空廓無眹曰無餘。即八相中。入涅槃相也。

老子云。吾有大患。為吾有身。今借彼語。大患者。分段變易二種生死有身故有。故今滅身則大患永離。

勞勤者。斷惑證理。棄妄求真行。一切淨行。皆䇿勤勞苦。由智故有。故今絕智則勞勤永息。二乘厭於人天起行實有如此故。滅身智以求寂滅。

智因形故。有生死之倦。形因智故。有損益之勞。脩途者。長途三界六道宛轉。無始皆由。身智互牽。轉而不息。

毒藥能損身。喻之如智。則形以智勞桎梏者山海經云桎其足梏其手即械縛也。喻之如形。則智以形倦。

淵默即無餘涅槃。由有身智故。遠於無餘。患難從生也。

二乘不了化相示現。執為真實故。說佛身實有生滅。為破此執。特有斯問。灰身者。化火焚灰故。捐形滅智者。真俗智滅故絕慮。

機智也。滅智故無勤勞。

捐形故大患無本。

羣有。三界二十五有身心滅故。超越羣有。同太虗空。此明色心滅。

無聲曰寂。涅槃經云。寂然無聲便般涅槃也。怕爾無兆者。滅聲色故。但見冥寂。不可測其所往。

燈盡則火性滅。膏油竭喻身滅。光明竭喻智滅。

由此故。立無餘之名也。

皆謂相上各可以立名也。

顯立名之益。宗虗者。即趣寂之人故。欣尚沖默。懷德者。則大悲之人故。仰慕有餘功行。各從所尚。而有進修也。

名出勝鬘及諸經。故曰典誥。軌轍者。軌則途轍。皆證此二涅槃故也。

牒前也。下難云。

靡無也。因聞涅槃。絕有無故。懷有餘者絕趣向。宗虗寂者無歸託。

杜耳目於胎殻。即前視聽不暨也。掩玄象於霄外。

空天。即昏昧不顯也。責者問也。宮商則五音之二。玄黑也。素白也。則五色之二。責宮商者。要知五音清濁之異。辨玄素者。要別五色。黑白有殊。此則必有見聞之處。即前所謂九流交歸。眾聖冥會。必有歸會之處。此喻意謂涅槃既絕視聽。又非四空。如何令九流眾聖歸趣耶。似杜絕耳目。而欲問五音清濁。辨五色殊異。豈有此理也。

子者。男子之通稱。召無名者也。徒虗也。知理不諦故為虗知。但以高絕才韻。推涅槃出有。無唱玅道。超形名而不知旨無所歸矣。涅槃幽途。自此蘊藏而不顯。

難者靜心幽尋前章也。寄懷者。解心無所寄託。

大明即二相。玄響即二名。冥室是不見二相。無聞是不聞二名眾生。既無見聞之益故。宜表示之。令其熏善種。既泯絕名相。豈能示之以真相。奏之以真名耶。

位次也。則應化之相。示生示滅。從有而無位次。如是體依也。涅槃玅性。本無名相。為萬法所依曰體。然即體之位。全真而起故。有出現入滅位次。即位之體全應。而顯本絕去來之形名。前難者。執化相以為真佛故。以名相有無難。前章絕名相之體。今先令達真應。假實不同。然後示化位。即體故曰位體。

前云返本真名神道玅稱。蓋不達示現耳。今直破之也。

存執也。志慕也。封亦執也。耽著也。此四雖言別意同。蓋不了聖人示現名相。而執名稱言謂以為真。慕形器色象以為實。此則不了依他故起徧計。而不知情有理無耳。

題目者。書題名目也。涅槃真體本絕名相故。方圓不能圖寫。題目不能傳說。下責云。

難者所陳。二涅槃相者是如來。為執無者。顯現有餘權相。為執有者。隱現無餘寂相。致立教化之意。誠實之事迹耳。此明應化下顯非真。

玄寂幽致者。是即事而真。有無雙寂。顯上權寂。非此玄寂也。

環中者。空處也。術法也。至人所證微妙至寂之道。雖離一切相。而即一切法。隱顯二相。非此玅術也。

召有名者。曰子經有正觀之說。何獨不聞。

見阿閦佛品。世尊問曰。汝以何等觀如來耶。此即答文。彼有多句。今此略引維摩。以中道觀。觀第一義諦真身如來也。如謂真如。來而無來。故曰如來。

彼云前際不來。後際不去。今亦不住前際寂滅故無始。後際寂滅故無終。則中間寂滅故無住。即三際而無三相故。無始終也。

彼云。六入無積。眼耳鼻舌身心[A14]已過。謂真身寥廓。不可以根識塵六積聚處所攝也。又非欲色無色界地所收。

方所也。法性無住故不在也。無處不全故不離也。為者造作義。體非新生。不由修得故。非有為不似太虗色。外別有空豁之體。故非無為。

緣慮不到其體故。不可以識識。五眼不見其形故。不可以智知。

彼云。不可以一切言說分別顯示。蓋為言說詮表。心識分別。皆不及故。

彼云。名為邪觀。此者前諸義也。他者即始終六入三界有無等相。本覺真體。當以中道正觀。而契不可以有無邪觀。即知有名者。邪觀未正。但認應化虗相。豈見真常佛體。

此云覺。法相教說。佛有三身。謂法報化。約理為法身。約智用為報身。約事用為化身。又報身有二。自受用他受用。終教合之為二。以自受用報合法為真身。他受用合化為應身雖說二身。而不一不二。以實教理智體用。雖有二義。而無二體。以始覺合本為真。全真起用為應。前難者。但執丈六化身。以為真佛。尚未知自報相續無窮。況法性真身湛然常住也。今但引經立實。以明不二之真佛。則權義自破疑執自除矣。

喻也。虗空有三義。橫徧故。豎窮故。含容故。真身徧一切處。窮三際時。具河沙淨功德故。

離有餘無餘去來相故。此上明真體也。下辨位。

全真之應隨緣而現。應以佛身得度者。而現佛身。乃至三乘天人八部等品類。無有方所。良由大悲願力。稱法性故。隨一一根緣。現無方大用也。

此句總牒也。既曰全真而應。觸事皆真。則聖人無處不周。此語亦用繫辭。彼云。寂然不動感。而遂通天下之故。

此釋真身也。上句約理。寂寞者。無聲色也。本自虗無故。若以色見聲。求不能見如來。下句約智。執競者。無明妄動我法潛興。則有執著諍競。今言無執競者。始覺合本。無明麤細。俱離此則金剛位後一切種智圓滿之時。故起信云。遠離微細念故。得見心性心。即常住名究竟覺。以為真身也。此智與理。不一不二故。說自受用身土量周法界故。上經曰。佛如虗空。無去無來。

此釋應身也。導者接引也。機緣未熟故。無先導之事。機熟為能感之緣。聖人定有應現。此明應身定從緣起。既隨緣各感故。有十重身土。及千丈丈六等別故。上經曰。應緣而現。無有方所。據前有名者。但以丈六之身為問。猶未知勝。應況真身耶。

以喻上真應身不一不二之旨。山谷深遠曰幽。隨召則有響。明鏡當臺隨照則有象。谷唯幽鏡唯明。本無聲象。以喻真身。唯具性淨功德。本無名相。召之則有響。照之則有象。以喻隨緣應身。示現名相也。良由谷幽故能應響。鏡明故能現象。則以喻由智合理為真。方能起應。又由應響。方知谷幽現象。始知鏡明。則以喻由應化無方。始達理智究竟。以喻求法反覆可思。

釋鏡像喻也。此明非唯真身。本無來去。應身來去之相。亦非實有。如鏡中像。對之則現來無所從隨順也。順而推求。求之既無。以何為往。[A15]但由外相對之。則恍有。有非定有。不對則惚無。無非實無。應身示現之相。理亦如是來。無所從去無所往。但由機緣感不感故。見生滅耳。

釋俗響喻也。亦顯應身去來之名。非實有也。在召者。見響曰動。谷本常寂。谷本無聲曰隱。處召之應彌彰。但由召者呵之則出幽。不呵則入冥。故曰谷響。有無變化無常示現之名。理亦如是。但由根有感不感故。說佛有去來名也。

應本自真故。

由無名故能順一切名。故曰於何不名。

前云方圓不寫。今云隨方圓。得方圓之相。在人天得人天之形。以方圓汎舉天人正論故。又方圓約土。人天約身。非唯全真。起於應身亦乃全真。起於應土故。祖教明以緣就性。身土體同。以性就緣能所差別。今明以性就緣故。在方圓為依。人天為正故也。

反明也。豈有天人之所能能於天人之事耶。

順明不二也。由理絕天人故。能隨天人之緣也。

治上呼。即前有無二用。

前云因應而作而體絕施為之相。施謂施設。為謂作為。示現身土出生入滅住世說法。皆施為也。

雖絕施為之迹。而施為應化。廣大莫加。其能廣大者。蓋出真起故。

返小成者。以大用無方。迴返丈六之身。一佛小成之劣用。以稱真廣大會。三乘有作之用。歸無名之化源。此約法性宗。即真之應。收前二教也。

菩提約智。涅槃約理。理智無二體故。今引經說菩提義。意證涅槃義也。

此句為總離下諸句圖度之相。

無上相故高。不能圖度等極。謂邊際相。水深曰淵。謂下盡相。此二句是一相。謂無高下是離豎窮相。無廣極是離橫徧相。此上遮相也。後二表相。言大則包藏天地。言細則入無中間。如隣虗塵。更無中間之位。亦全具道體故。入無間。

結上所明不可圖度是謂菩提也。

以菩提絕圖度。例涅槃亦絕圖度。故不可以有無名相得之之義明矣。

此責前云。有餘可以有稱。無餘可以無名。神變者。示現出世不測之用也。

妄想者。倒心也。牓者示也。有名者。執有無名相。為返本真實神道妙稱故。今責之。有無唯妄心所居。豈以此標示為涅槃。而語論聖人心智耶。又有無不可標玄道妄想。豈足語聖心心為能證玄道是所證。此責以妄為真也。

先單釋不有義。佛出現事。生必兼形。形不兼生。八相成道。則有受生。若千丈及十重身土現形非生。凡可示現處。無不受生。現形既曰示現。於生形則體常寂滅。故曰存不為有。

此下單釋不無義。智為能入。理為所入。三昧此云正受。亦云等持。從理之智。還契於理。理智不二。三際平等故。不可盡即諸佛之正體。示現之相雖滅。此不可滅故盡見也。

般入也。示相入滅體本不生。何有入滅。故曰亡不為無。

結不無也。下雙述成。

示無而真體常住故。

示有而真體虗寂故。

即應而真。以顯佛體本絕有無矣。

逕路也。故有無是言象之路。既出有無。則言象路絕斷。定如是矣。

神極玄旨。皆語深理也。聖人證此。尚無能所之迹況外有身智。為患難。而欲棄滅之事耶。然此下論文。古人多謂重破無餘涅槃。以執有易遣滯無難除故。乍觀可爾。細尋則局以下有頓赴殊對象出心生等義非一向破。無既迷上位體玄旨執生執滅。竝為所破故。科曰結責乖旨。

前說聖人以身智為患故。今引經立真應身智正義。以為能破。各有二句。皆上句明真。下句明應。又上約理。下約事。法者軌持義。身者體義。法性有真軌持義。為萬法所依之體。聖人證此故曰法身。所謂湛然虗寂。本無色象故。金光明曰。佛真法身。猶若虗空。而能隨緣應。現示種種形。經又曰。應物現形。如水中月。般若智體。本自無知。而能對緣不失鑒照既身智。即真而應。應本自真故。即身無身。即智無智。何有患難。而欲滅耶。

釋上應物而形也。羣機不一故言萬。一時普應故頓。赴既無形而形故無撓動。

釋上對緣而照也。雖異問殊對。而無心普應。不干動其思慮故。

雲無心而出岫。以喻頓赴。而不撓其神。谷無念而答聲。以喻殊對而不干其慮。

雙結上也。

即應而真故。智本無心。形本無象。何有去來動靜。而有有無決定之名相耶。

即真而應故。智無方形無礙。器者皿也。可承受義。機熟受化。則無不示形故。

此先破前有餘之執悲智心。生相好象。出在根感故。見有心象也。

我者。即法身真我也。金石流而不焦者。劫火壞時。金石流散。此不可焦。蓋由真體無相故。又用無勤勞者。由真心無念故。紜紜自彼者。身智之事。自屬受化之機。非法身如是此破有畢。

次破前無餘之執。前說身智為患。今直非之。八極者。四方四維身智尚無。況有患難耶。

損必有所益。真體有必有所。無前既無有此必無。無有非有故。益不可盈。無非無故。損不可虧。下責云。

寧復者。責詞何有此事也。泥洹經云。佛將般涅槃。於中路患痢。爾雅曰。路有九達曰逵。雙樹者。即娑羅樹。此云堅固。有四雙八隻。四榮四枯。表四德破四倒。如來於中。頭西面南右脇而臥。示現入滅。靈竭者智滅也。體盡者身滅也。天棺者。以千疊纏身。內金棺中次銀次銅。次以鐵棺。灌滿香油。依輪王棺法。化火焚之也。經中廣有異事。皆是隨機見聞。非謂如來體。有生滅也。

即前所陳有餘行相。皆是殊異應迹耳。

秉亦執也。規矩者方圓也。老子曰。大方無隅。方圓豈能擬議。以顯真身。湛寂有相。豈能指陳耶。

此責前所陳無餘行相。因以名之者。因捨有入無。名為返本真實迷之甚也。

採拔皆取也。微言者。諸經之妙言也。即維摩放光等經。玄根者。法性真源也。虗壤者。不實之土。以喻應相。為前難者。執權名滯化相故。今責之。豈能採實教微言於聽表。又豈能取法性玄根。於應化之間。上釋真應異同辨竟。

徵者推問也。因前章明涅槃出有無故。今雙牒有無。而推問涅槃出有無之理也。

儒道窮五運之前。天地未分三才。渾為一氣。故曰混元。亦曰混沌。至於剖判清濁。則清昇曰天。濁墜曰地。和氣於中曰人。則三才啟運。萬物不過三。而分之也。

三才是有對有立無。於有無中。復暫有無。或高或下。相向相生。此則物理之數。自然如是非彊使之。

道經云。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母者母人有生育義故。未有三才名字之前。此為變化之本。今觀此理。幽顯萬物。無不統攝也。

莊子云。恢憰恑怪道通為一。此則言其變怪殊形好醜差別。無不屬有。亦不過有無所攝。

有而後化。化復歸無。無不屬無。

三才屬顯變怪屬幽竝不過有無故。理無不統。意謂真實涅槃。亦不過無之所統。

此證前為量。

小乘說無為有三相宗說六。今約小乘人致問也。

一也。太虗非生住異滅故。性離作為。

二也。數即智也。以智為緣。揀擇諸惑。顯滅盡理。即擇滅無為也。

三也。即非擇滅無為。不假智數擇斷而得滅盡。如阿羅漢。永離三界苦果。果非擇斷故。云非擇滅。但斷集因。即擇滅也。

標指擇滅所顯。以為真實無為之義。然前即雙執有無二相為真。今則[A16]已知有相非真故。疑無相必實雖則捨有取無意。謂亦不過二相故。責無為何離有無也。

前云果出有無之域。

玅者不可思議故。不可以有無思議。謂之玅道。

請無名者。研覈其本。必不過於有無。

此牒前云雖無而有。所謂非無乃徵之也。道若是有玅局非無。非無之玅。即當入有。故知非無即是有也。

又前云雖有而無。所謂非有復徵之也。道若是無玅在無差。無差之玅。即當入無。

有名者。總以非有非無之文。搜括推究。玅道之本如是也。無有者。不可也。異者非也。不可非有。又非無。又不可非無又非有。玅在非無則定有。玅在非有則定無。則非有非無。微玅之道。不過有無義[A17]已明矣。

牒前所言出有無也。

未解此語故。即者契也。

超出也。境謂色等六塵。界上難者。先以有無名相求真。次徵出有無之所以。今顯真體。超出色聲妄境故。不可以應化為真。故前云果出有無之域。乃曰超境。若了色性本寂有無元真故。下云豈曰有無之外別有一有而可稱哉。故科曰雙超不離也。

此縱也。誠實也。法即萬法。理謂物理。前有名者。所陳有無實。能該統諸法道理。生則有攝。滅則歸無故。

奪破也。俗諦從緣故。有無可統。則知前章所明。但以俗難真耳。

皆上句問。下句答。雖真俗二諦不即不離。然而難者。以俗混真為問故。今引經。且就不即門以示之。涅槃此曰無為。既無生住異滅為作之相。真諦豈有無可攝也。故知前說有無能統者。即俗諦且。

無而忽有故曰有。於無有而忽無故曰無。於有。

有其無故稱有。無其有故曰無。

傾奪也。似高下相形奪也。

有有故有無。乃不過有為對待所攝故。曰俗諦耳。

此出過也。形現也。因有無故。言象可現。是非可生。下責云。

幽極者。無為之理。幽深以至於極。神道者。道不可思議故曰神。豈以言象是非之理。而統之耶。

前位體論云果出有無也。

覈體中所陳有無二相。不過色等六境。

[A20]祛遣也。位體中言出。乃假借之以遣。覈體中執應之惑。

總勸離執也。庶望也。悕求也。髣髴者近也。幽途者正道也。託情者寄心也。望求道之人。不可任情執。而遠真旨。當以非有非無正解。髣髴近於正道寄解心。於絕六塵之域。得意趣而亡。出有無之言。固可求道矣。

此示正解也。體解也。真常法體。即應化而不可以有無聲色推求。方為體解。

此明不離義。若即應而真。真不離應故。非有無相外。別有真佛之體。

此明經意。紛繞者。妄心紛飛眾惑纏遶篤重也。患害也。即善惡等業也。由妄動故。造業受報。故曰篤患。推其過尤本因。執有而興。

經說無為為真。欲絕有為惑業故。權教三乘。皆說擇斷惑業。永離苦果。而證無為。方為真實。

假借無為真實。以破有為顛倒。

經中明其虗妄非有。非謂無是真實。又三乘之人。若明有為非有。更當了法性真常。非謂斷滅之無故。不可執權經疑實旨也。

搜求也。搜求前章玄旨。何以非即。又非離耶。

前云豈曰有無之外別有一有而可稱哉。

得意忘言體其非有非無。

即之不得離之不可恐應無道可求。

有名者。又復疑之云。道不可曰無。

既疑有道。必可搜尋。

此釋不無所以。千者大數也。轍車轍。有運載義。眾聖同以涅槃出離。未有不得。而却返三界者。乃知其道不無矣。

雖知道存乎不出不在之間。未達不出不在之旨故。求於聞誨。此則解心[A21]已庶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