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維摩經略疏垂裕記序
吾祖智者著疏申經其文彌廣,而荊溪撰記解疏其文彌略者何(疏三十四卷,記三卷)?蓋於疏文有意乎刪削,故不暇詳悉也。自時厥後《略疏》成而盛行于代,後世童蒙執記尋疏,而文義迴互難以措懷。又其間所談理事,記有不釋者,往往聞其率情謬說多矣。至若依正相在之義、心外無境之談,布在斯文明猶指掌,而翻謂無情無成佛義,其謬一也。通相三觀,既昧階位、莫定其人,其謬二也。三種羯磨不本律部,妄為之說,其謬三也。周時佛興,星隕如雨,大師正指佛生二莊之世,而競以昭王二十四年解之,其謬四也。其間方伯連師之名、講武治兵之說,罔測所自故多穿鑿,其謬五也。略數之凡五不韙。且古人有言曰:子既生,不免水火,母之罪也;成童不就師[2]傅,父之罪也;就師學問無方、心志不通,師之罪也。以吾志圖訓誘,安得不辭而闢之、引而伸之,晦者使之明、窒者使之通,俾吾智者、荊溪之道昭昭然若仰天庭而覩白日,且不為昏情所隱也。屬講訓多,故莫諧執筆。大中祥符八年青龍在乙卯秋九月,自錢唐汎舟西邁,訪故人奉蟾於吳興武康之龍山蘭若,得上方而居焉。其堂閣蹇產、林泉岑寂,左顧疊嶂接法瑤之小山(高僧法瑤,宋元嘉中尚書沈演之請住武康小山寺,撰述涅槃等疏),下瞰平波浸防風之故邑(地有封禺二山,昔吳王夫差問仲尼:防風何守?曰:𭯺芒氏之君守封禺山者),既饒勝概且遠囂俗,香火有暇宜事筆削,乃尋繹略疏別為解釋,其荊溪舊記或與略疏符合者則隨段引用。又有道暹法師者,乃荊溪之門人,亦甞撰記,雖解義無取而援據;或當今擇善而從之,例皆標指名目,貴分今古,彼類康成之注傳盡與服虔,此非郭象之竊名不言向秀。於十月十二日染翰,十二月十三日絕筆,凡為十卷,號垂裕記,蓋垂優裕之道以示子孫,俾無嚮者之五謬耳。若呈諸達人,則吾豈敢。或曰:明敏之徒尋荊溪記自得微旨,豈待子之詳載然後離謬乎?則子之功無所施也。對曰:夫警昏睡也,輕者則怡聲、重者則大呼,及其覺之,一也。噫!荊溪既怡聲於前,今吾也大呼於後,及其擊蒙發覆,自見其異不異也。
維摩經略疏垂裕記卷第一
釋維摩疏,分二:初、序,二:初、梁肅為序;二、荊溪自序。初文二:初、序題。
維摩經略疏序
維摩者,具云維摩羅詰,此云淨名。淨即真身,名即應身。真即所證之理,應即所現之身。經者,訓法訓常。法則群機所軌,常則百王不易。此詮淨名闡化,故曰維摩經也。略疏者,對廣得名也。蓋翦其繁蕪、撮其機要,故稱略疏。序者敘也,敘述荊溪刪略之由,及聖師立教之旨,故云序也。然此六字之題,能所四重:初、維摩是所詮,經是能詮,此指淨名。二、上皆所解,疏是能解,此語智者。三、疏是所略,略即能略,此屬荊溪。四、上皆所序,序即能序,此在梁肅。既攬所詮為經別名,故亦攬所解為疏別目,復以所略從能略受稱。委分雖爾,統而括之則上之五字即序之別名,簡異他序。序之一字即通名也。次述者號。
門人翰林學士守右補闕梁肅述
門人者,弟子之稱。既受道於荊溪,故為荊溪撰序而自稱曰門人也。翰林者,漢制尚書郎主作文章,起早更直於建禮門內臺,給青縑白綾被或錦被惟帳氈褥,通中秋太官供食。蓋與今翰林之制略同,而所掌非輕也。《翰林體要》云「唐朝修梁陳故事,有中書舍人六員專掌制詰,雖曰禁省,猶非密切。故溫大雅、魏徵、李百藥、岑文本、褚遂良、許敬宗、上官儀時召草制,未有名號。乾封已後,始曰北門學士,劉懿之、劉禕之、周思茂、元萬頃、范履氷為之,則天朝蘇味道、韋承慶。後改為翰林待詔,張說、陸堅、張九齡、徐安貞相繼為之。又改為翰林供奉,開元二十六年劉謙光、張垍為學士,始別建學士院。凡學士無定員,皆以他官充,下從校書郎、上至諸曹尚書,皆得為之。既入,與班行絕迹,不拘李司、不繫常參,守官三年為滿歲,補闕者掌供奉諷諫。」《詩》云「袞職有闕,維仲山甫補之。」皇朝易名司諫也。言守右補闕者,階高官卑曰行、階卑官高曰守,階官齊品則不言行守。今是略銜故無階。梁肅,字敬之,《過舊園賦.序》云「余年八歲,當上元辛丑。盜入洛陽,三河間大塗炭,因竄身東下,旅於吳越,轉徙𮫷阨之中者垂二十年。上嗣位,歲應詔詣京師。明年夏,除東宮校書郎。」運歷云「唐德宗貞元六年庚午歲,梁肅為補闕。」《崔恭梁君集.序》云「公早從釋氏,義理生知,結意為文,志在於此。言談語笑常所切劘,心在一乘,故敘釋氏最為精博。蓋釋氏之鼓吹諸佛之影響,朝庭尚德,故以公為太子侍讀。國尚實錄,故以公為史舘。修撰發詰令敷王猷,故以公為翰林學士。三職齊著,則公之處朝庭不為不達矣。年過四十,士林歸崇,比夫顏子、黃叔徒不為不壽矣。」李翱《感知己賦.序》云「貞元九年,翱始就州府之貢與人事。其九月,執文章一通謁干右補闕安定梁君。當是時,梁君之譽塞滿天下,囑辭求進之士奉文章造梁君之門,蓋無虛日。梁君知人之過也,亦既相見,遂於翱有相知之道焉,謂翱得古文之遺風,期翱名之不朽於無窮,許翱以拂拭吹噓。初謂其面進也亦未幸甚。十一月梁君遘疾而歿,漸游于朋友公卿間,往往皆曰:『吾既藉子姓名於補闕梁君也。』」以是知梁君是貞元九年十一月卒也。皇朝《高僧傳》曰「荊溪門下朝達雖多,得其道者唯梁肅學士。」《詩》云「維鵲有巢,維鳩居之。」梁君深入佛之理窟之謂歟!甞刪定《止觀》以為六卷,撰《統例》一冊以繫其後,猶正輔嗣注《易》之有《略例》也。當撰此序時,梁君居越。
三、序文,二:初、略序綱宗,二:初、明智者傳業,二:初、明三事相因。
聖非道不生,道非教不明,教非人不行,是三者相依而住。
《白虎通》曰「聖人者何?聖者通也、道也、聲也。道無所不通,明無所不照,聞聲知情故曰聖人。」今言聖者證也,斷惑證理故曰聖也。道即理也,由證理而成聖,故所以如來成道於寂場也。道非教不明者,理雖無言、因言悟理,所以淨名垂教於毘耶也。教非人不行者,教垂來世,非夫四依無以流行,所以智者造疏於天台也。是三者者,謂理、教、人也。謂悟理則成聖,由教而悟理,傳教必在人。三事相因,故曰相依而住。
二、別示人能傳道,二:初、淨名垂教。
道有大小權實,故淨名以在家成化。
至道唯一,隨機有差,故理有真中之別,藏通之機見但空權理,別圓之機見中道實理。小即藏理,大收三教。既根緣不一、悟道不純,所以淨名現居士身,歎三教大、折三藏小,褒圓實、彈偏權,意令恥小慕大、從權入實耳。
二、智者傳業,二:初、造疏申經。
人有聖賢淺深,故智者以初依啟法。
人即四依,初依在賢位故淺、三依在聖位故深,四依俱能行教。今智者以初依在賢位,造疏通經,開啟教法也。五品六根為初依,十住二依,十行、十迴向名三依,十地四依。皆言依者,以內有道法可為人天依止也。
二、末代獲益。
然後因言遣言、即象忘象,俾後學得正真之路、遊道義之門。
然佛會受道作在淨名,滅後受益功由智者,以此疏文申明經旨令人開解故也。文字解脫,故曰因言遣言。觀身實相,故曰即象忘象。言象,語出《周易》,今以身說分之,不以文害意也。《周易略例》曰「言者所以明象,得象而忘言。象者所以存意,得意而忘象。」俾後等者,俾,使也,使末代後學尋疏義達經旨,得解說正真之路、遊方等道義之門。《易》曰「成性存存,道義之門。」
二、顯荊溪祖述。
祖而述之,存乎其人。
祖,法也。《文選》曰「祖搆之土」,注云「祖,法也。」其人,指荊溪也。《易》曰「神而明之,存乎其人。」
二、廣敘由致,二:初、正敘由致,二:初、正敘荊溪祖述,二:初、明宗承得旨,二:初、略歎。
天台大比丘湛然公,纂智者之法胤,探毘耶之妙賾,一貫文字之學,會歸解脫之淵。
大比丘者,大即褒美之辭。世有自稱大沙門者,豈唯自矜失禮,抑亦不學無知之過乎。纂,集也。胤,嗣也。探,取也。賾,深也。毘耶,此云廣嚴,此經在廣嚴城說也。淵,海也。《文選》曰「深乎重淵」,注云「重淵,海也。」此由荊溪承天台義門尋斯經旨趣,故能達文字之淺事即解脫之深理。
二、廣敘。
以為昔智者大師演是經也,備偏圓頓漸之義、盡方等生酥之體,其旨遠、其道微。微言在茲,茲用不惑,故常外闡其訓、內澄其照,凡百學者望涯如歸。
演是經也者,即受隋煬皇帝所請撰疏也。備偏圓等者,以經中彈偏訶漸四教並說故。生酥者,《涅槃經》佛舉五味,喻一代教法也。從牛出乳喻佛初說《華嚴》,從乳出酪喻鹿苑,從酪出生酥喻《方等》,從生酥出熟酥喻《般若》,從熟酥出醍醐喻《法華》、《涅槃》。其旨下,歎疏文旨趣幽遠、理道精微也。微言者,謂疏是精微之言。現存於世,故云在茲。茲,此也。茲用不惑者,用此微言,內修觀法、外訓來蒙,自行化他決無疑惑也。外闡其訓,即講說化他。內澄其照,即自修觀行。心水澄清珠相則現,故云澄照。又照,即明也。澄,即靜也。凡百下,明學者潔己而來歸於荊溪,如歸己家。水際曰涯。
二、示刪略因依。
甞謂門弟子曰:祖師所述其道甚著,而嗜簡者或病其繁,翫精者則遺其麁。吾欲因而就之以伸其教,刪而裁之以存其要。何如?弟子比丘眾作禮以請。公於是削其淨辭合為十軸,不失舊則,其義惟明。與前部偕行,號為淨名略疏。
其道甚著者,疏解經題凡六卷,題曰「玄」疏解經文凡二十八卷,題曰「文」,疏總三十四卷,故曰甚著。別本作甚大,亦通。甚大,語出《周易》。甚著,語出《文選》。而嗜下,出廣疏之過也。嗜,貪也。簡,略也。吾欲下,明欲刪略。因而就之者,因舊疏而成文以伸經教,亦非別撰也。刪而裁之者,刪削裁翦繁亂之辭,以存其簡要之說也。故荊溪自序云「帶義必存,言繁則翦。」何如者,舉其事以問其可不也。弟子下,既愜眾情,故同致請。削其淨辭者,削有二義:一削去、二削取。今謂於廣疏中削取淨辭別為一部也。其文雖略,義門不改,故云不失舊則。繁辭既刪,精義益顯,故云其義惟明。與前下,此明荊溪但削取淨辭,不廢舊疏。新本對舊,廣略之名生矣。意令好廣者則尋舊,好略者則從新,故與前部偕行,各從所好。偕,等也。
二、統明立教大旨,二:初、明隨機立教。
原夫聖人有以見生生根器之不齊也,故用四教五味經而緯之;有以見萬法弛張之不殊也,故用一道一乘會而成之。
文中先明聖人觀機不等。聖人,謂佛也。生生,謂群生也,猶云人人也。然一切眾生無不本具一道平等無殊,但由熏習淺深,故有權實利鈍之別,故曰不齊也。故用下,明佛隨機,故有一代教法也,初則四味調熟,終則法華會歸。四教至緯之,明四味教也。五味豎論如經,四教橫辨如緯,所以華嚴二教、鹿苑但一、方等俱四、般若唯三。根器不齊,其實四味,具舉云五。有以下,明法華教。弛張者,弛之是反。《禮記》曰「一張一弛,文武之道」,注曰「以弓弩喻人也。」弓弩久張則絕其力、久弛則失其體。今云弛張,猶廢興。諸法生滅其性一如,故云不殊。但法華已前機器不齊未堪此說,機緣既熟偏小同歸,故云會而成之。
二、明立教之意,二:初、明古今兩殊。
然則聖人隨感以利見,故其教不得不差;賢哲因感以立誠,故其業不得不傳。
佛以至德處果位,眾生宜覩,故曰利見。《易》曰「飛龍在天,利見大人。」不得不差者,既隨物機,故有五時四教之別。賢哲,謂智者也。因感以立誠者,因其機感淨名之教,故修撰疏辭以伸其旨也。《易》曰「修辭立其誠,所以居業也。」不得不傳者,以利及末代,故其疏義不得不傳授也。哲,智也。
二、明赴機一揆。
觀其所感,則毘耶之與天台、杜口之與立言,雖階位不同,廣略異宜。至於赴機施教,其揆一也。
淨名杜口於毘耶,智者立言於天台。立言,撰疏也。《左傳》穆叔曰「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此之謂不朽。」階位不同者,淨名等覺聖人也,智者五品賢人也。廣略異宜者,該乎二意:一以杜口為略、立言為廣。二以荊溪為略、智者為廣。皆赴機宜,故有斯異,論其益物其實不殊,故結云至於赴機等也。揆,度也。
二、自謙述意,二:初、正謙述。
肅甞受經於公門、遊道於義學,雖鑽仰莫至而嗟歎不足,故序其述作之所以然著乎辭。
受經公門者,謂受經義於荊溪之門也。鑽仰莫至者,《論語》顏淵歎夫子曰「仰之彌高,鑽之彌堅」,故云莫至也。嗟歎不足者,《毛詩.序》云「嗟歎之不足,故詠歌之。」今梁君既受經得其旨趣,復覩荊溪刪略之文,嗟歎之不足,故撰序以敘其事著乎文辭也。
二、記歲時。
疏成之歲,歲在甲辰,吾師自晉陵歸于佛隴之夏也。
甲辰,即唐代宗廣德二年也。晉陵,縣名也,在常州。佛隴,在天台。神邕《山記》曰「從修禪寺南行二百步有盤石,平正猶如削成。古老相傳,佛甞於此放光,故名佛隴。」其夏,荊溪居修禪寺也。
二、荊溪自序,二:初、題目。此既自序,不應安著述人號,如孔安國傳《尚書》、杜元愷集解《春秋》、何晏集解《論語》,並自作敘引而皆不書其名。以荊溪之博識,蓋取則於前修,所以古本皆無作者之號。今本或有者,後人妄加也。
二、本文,二:初、造疏緣起。「隋[A1]煬帝」者,隋凡三主,謂高祖、文帝、[A2]煬帝。恭帝後禪于唐。高祖皇考忠周柱國大將軍,封隋國公。文帝既受周禪,於是國號大隋,追尊皇考為武元皇帝。[A3]煬者[A4]諡號,[A5]諡法曰「逆天虐民曰[A6]煬」。帝者,《白虎通》曰「德合天地者稱帝」。
問:隋[A7]煬帝、陳後主皆師稟天台,何皆無道失國耶?豈大師之累乎?答:始善終凶以至失國,苟稟師訓行之靡替,豈至是哉?故《書》曰「惟狂克念作聖,惟聖罔念作狂。」故中人之性不可不慎,上智則不然也。故曰「有始有卒,其唯聖人乎。」故行之在彼,豈責其師?昔李斯學儒於苟子、元嵩學佛於亡名。李斯相秦而坑儒焚書、元嵩輔周而滅釋毀佛,豈歸罪於師耶?抑又聖如堯、舜、周公,而子有丹朱、商均之不肖,弟有管叔、蔡叔之不仁,豈堯舜周公教之不至耶?文中子曰「詩書盛而秦滅,非仲尼之罪也。虛玄長而晉亂,非老聃之罪也。齋戒修而梁國危,非釋迦之罪也。」以是明之,隋[A8]煬之無道、後主之荒恣,非智者之罪也。又菩薩住首楞嚴,或現無道、或現有道,現無道則為百王之殷鑒,俾遠其惡;現有道則為百王之師範,俾遷其善。夫如是則隨機理應,豈言論之可及。
[A9]煬帝諱廣,在位十一年,壽五十九歲,年號大業。「勅文」等者,勅者,《文心雕龍》曰「漢初定儀則有四品:一曰策書、二曰制書、三曰詔書、四曰戒勅,勅戒州郡、詔誥百官、制施赦令、策封侯王。」策,簡也。制,裁也。詔,誥也。勅,正也。《要言》曰「勅者正也,謂王言發下,正於群臣,無敢違者。」大抵詔制攸同,唐貞觀中始用黃紙寫勅制焉。至高宗上元二年,詔曰:詔勅施行既為永式,比用白紙多有蟲蠧,今後尚書省頒下天下並宜用黃紙。「國清」,寺名也。「百錄」者,章安錄大師在日立制軌儀、帝王詔勅、卿相書啟等,凡一百條,集成五卷,因寺標名,故稱國清百錄。抄造疏時,[A10]煬帝猶是晉王,大師滅後方登大寶。今從後說,故云[A11]煬帝及勅文也。漢制,天子曰勅、皇后皇太子曰令、諸王曰教。「侍者」下,給侍之人稱侍者。會大師入滅,故但至〈佛道品〉,即開皇十七年也。《別傳》曰「[A12]煬帝對所遺《淨名疏》而願言:昔親奉師顏未得諮決,今承遺旨何由可悟?願冥慈訓尋文生解。夜乃感夢,群僧集閣,王自說義釋難如流。見先師飛空而來,傾瀉七寶璨然閣內,還却飛去。因茲有悟。」又《別傳》云「大師一生講說,不著章疏。唯奉勅撰淨名疏,至〈佛道品〉二十八卷。」後分即〈不二門〉、〈香積〉、〈菩薩行〉、〈阿閦佛國〉、〈法供養〉、〈囑累〉六品也。「章安」,地名,諱灌頂。後學尊崇,故指其所生之處以召之。然大師辨才雲行雨施,能受能記唯章安一人,故諸部言教悉章安結集潤色也。
二、「初文」下,刪略因依,二:初、後學嫌繁。「緇素」,即僧俗也。西土僧服染衣,俗服白衣,故曰緇素。此方以六入為玄、七入為緇,緇實黑色。釋子所服壞色,非五方正色及間色,但壞色近緇色,故謂緇衣,實非緇色。「深見」下,茲疏所談三觀四教旨遠辭高,故非淺識之所好也。「但云」下,雖皆傾慕,咸病繁廣。
二、「故輒」下,荊溪刪略,三:初、示筆削凡例。輒,專也。疏是侍人錄成,故云「其錄」。「而去取之」者,示其凡例也。「帶義」下,初句是取,次句是去。「使舊」下,示略疏之得也。既帶義存之,則舊疏文體宛然無改也。「先師」,即智者。
二、「然自」下,顯大師冥加。「然」,即荊溪名諱也。古之高僧立言自敘多稱一字,如僧祐《弘明.序》云「祐以末學」。涅槃緣起,章安自敘云「頂滯疾預章」。省,視也。謂反視自己識闇才短,雖欲刪略,恐失大師元規。元,本也。規,謂規矩。《孟子》曰「大匠訓人必以規矩。」甞,曾也。「墳堂」,即大師塔所,梵云塔婆,此云方墳。〈檀弓〉曰「古也墓而不墳。」今丘也,東西南北之人也不可以不識也。於是封之,崇四尺。今云墳堂者,蓋於墳所建堂立像,即今天台塔院也。《別傳》大師遺囑云「沒後安措所指之地,疊石周屍植松繞覆,建塔標前使見者發心。」「求徵」者,求,索也;徵,驗也。然徵通善惡,示留礙是惡徵,則知刪略不契師心;無留礙是善徵,則知刪略冥符先旨。《尚書》有「休徵咎徵」,《孔傳》曰「敘美惡行之驗。」「留礙」,謂病患等緣。「二旬」者,十日曰旬。「佛道斯終」者,於今《略疏》已及九卷既無留礙,知免幽訶,速終佛道,豈非冥護。寧,豈也。「幽冥」,俱指大師所棲寂光之境也。
問:荊溪妙解精鑒,芟繁摭華,克荷大法,允屬我躬。何須求徵然後為準?答:有二意。一者表非輕易用勵後昆;二者顯契師心以杜他謗。良以筆削在己,當時淺識往往非之,古猶今也。文中子曰「王子續六經,或者非之。薛收姚義以告子,子喟然歎曰:使智者非耶,吾將飾誠以請罪;愚者非耶,吾獨其奈何。」
三、「儻裨」下,明謙己述意。初二句述意。儻此略疏可裨補大師宗旨,則使後學明明易了,無繁暗之弊也。《文選》曰「光光戎輅,耀耀王塗。」光謂光明也。彼注云「光光,武貌」,蓋誤也,但見《爾雅》云「洸洸赳赳武也」致此謬釋。「後昆」者,《尚書》仲虺之誥曰「垂裕後昆」,孔安國《傳》曰「垂優裕之道示後世」。「冀諸」下,謙己也。冀,望也。恕者,《聲類》曰「以心度物曰恕。」
二、疏文,二:初、題目,二:初、正標題目。「疏」者,疏也決也。疎通經文,決擇佛旨,故曰疏也。《文心雕龍》曰「疏者布也。布置物端,撮提近意。」故曰疏也。區別能所,釋序題已明。
問:何故不題云略疏耶?答:題下既云「沙門某甲略」,故題中無略字。厥或題為略疏,則題下但得書名而已,則更不合有刪略等字。如杜預注《春秋傳》,上既題云「春秋經傳集解」,故下但書「杜氏」二字。何晏注《論語》,既但題云「論語第一」,故下書云「何晏集解」。今荊溪立題意,與何晏同。
二、說略嘉號。初說人、次略人。「天台」,即大師所居之山。陶隱居《真誥》曰「山高一萬八千丈,周迴八百里。山有八重,四面如一,當斗牛之分,上應台星,故曰天台也。」「智者」二字,即大師嘉號也。神邕《天台記》曰「煬帝居蕃邸為晉王。開皇九年平陳已後,請大師授菩薩戒。王既稟戒,乃依《地持經》號師為智者也。」「大師」者,溫故知新曰師。《法言》曰「師者,人之模範也。」孫卿子曰「師術有四:尊嚴而憚可以為師,耆芥而信可以為師,誦說不陵可以為師,知微而論可以為師。」「大」者,蓋褒美之稱耳。「說」者,《文心雕龍》曰「說者悅也。」兌為口舌,故言資悅悅。次、略者號。「沙門」,此云勤息,謂勤行眾善、止息諸惡故也。息界內惡者,藏通沙門;次第息界內外惡者,別教沙門;一心中遍息內外諸惡者,圓融沙門。「荊溪」,即其人也,諱湛然,姓戚氏。世居晉陵之荊溪,則常州人也。人尊其教,因以荊溪為號。二十餘受經於左溪,以處士從道,學者悅隨。天寶初年方登僧籍,時年三十七也。遂稟律於會稽曇一律師,始居吳群晉陵,中詣五臺,後居天台,皆敷行《止觀》。天寶末大曆初,詔書連徵,並辭疾不就。以唐建中三年二月五日云滅於佛隴道場,春秋七十二,法臘三十四。平日輯纂教法明決前疑、開發後滯,一家所傳咸祖述之,凡百餘卷盛行于世。故皇朝《高僧傳》云「詳其始天寶、終建中,以自證之心,說未聞之法。經不云乎『於少時間大作佛事』,然師有焉。」「略」者,翦其繁辭、存其要義也。
二、本文,二:初、開章;二、隨釋,五:初、經度不盡,二:初、正明不盡,二:初、簡示秦譯。「五譯」者,一、後漢清信士嚴佛調譯,一卷,名古維摩經。二、吳朝支謙譯,兩卷,名維摩詰說不思議法門經。三、西晉竺法護翻,一卷,名維摩詰所說法門經。四、西晉竺叔蘭翻,三卷,名毘摩羅詰經。五、姚秦鳩摩羅什翻,三卷,即今所解本也。至唐朝玄[A13]奘三藏又翻,六卷,名佛說無垢稱經。於今世則有六譯,智者在隋但見五譯。言「譯」者,〈王制〉曰「五方之民,言語不通、嗜欲不同,達其志、通其欲。東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鞮、北方曰譯。」鄭玄注曰「皆俗間之名,依其事類耳。」鞮之言知也,今冀部有言狄鞮者,今通西言。而云譯者,蓋漢世多事北方,而譯官兼善西語,故摩騰始至而譯《四十二章經》焉。復加之以翻者,大宋《僧傳》曰「如翻錦綺,背面俱華,但其華有左右耳。」「今釋什本」者,即前五譯中一也。梵云鳩摩羅什婆,此翻童壽。本印度人,以姚秦弘始三年方入長安,勅八百沙門諮受什旨。秦主卑萬乘之心、尊三寶之教,於草堂寺共三千僧手執舊經而參定之,皆洞深旨。什以弘始四年至十一年,凡譯經九十八部,合四百二十一卷。僧叡、僧肇、道常等筆受,此經即弘始八年譯也。故僧肇《注維摩經.序》云「大秦天王每尋翫茲典,以為棲神之宅,而恨支竺所出理滯於文,常恐玄宗墜譯人。以弘始八年,命大將軍常山公右將軍安成侯,與義學沙門千二百人,於長安大寺請羅什法師重譯正本。」
二、「尋經」下,簡示廣略,二:初、明梵本猶廣,二:初、總標徵起;二、「如命」下,引文正示。大師凡尋五處文義,知西土梵本猶多,一〈弟子品〉、二〈菩薩品〉、三〈問疾品〉、四〈不二門品〉、五〈菩薩行〉、〈阿閦佛〉二品。此之五文,辭皆未盡,文中次第示之。「如是五百」者,即〈弟子品〉命十人訖,經家敘云如是五百大弟子各各說其本緣。「乃至八千」者,即〈菩薩品〉命四人訖,經家敘如是諸菩薩各各向佛說其本緣。
問:〈菩薩品〉末但云諸菩薩,何得云八千耶?答:〈問疾品〉初,經云「即時八千菩薩、五百聲聞皆欲隨從」,則知〈菩薩品〉中命八千人也。
「不堪」下,五百八千既俱辭不堪,諒梵本各有其言。「又文」下,〈問疾品〉也。「慇懃無量」者,即文殊述佛旨也。經云「世尊慇懃致問無量」。「兼八」下,即〈不二門品〉也。八千菩薩隨從入室說其所證,亦合盡陳,經文但三十二人而已。「此諸言談」者,謂若備書文殊無量之問、盡述八千不二法門者,何秖半卷也。「爰至」下,即〈菩薩行〉、〈阿閦佛〉二品也。爰,曰也,語辭耳。「詣菴羅園」者,即淨名掌擎大眾還菴羅園,對佛復宗明佛國義也。《尚書》曰「對楊天子之休命」,孔安國《傳》曰「對,答也。」答受美命,而稱楊之。「高論往復」者,往,問也;復,答也。「豈容止有數紙」者,意謂二品其文更廣。
二、示此土宜略。「振旦」者,或真丹、旃丹、指難,皆梵音奢切也。若準《華嚴》翻為漢地。又《婆沙》中有二音:一云指那,此云文物國,即讚美此方是衣冠文物之地也。二云指難,此云邊鄙,即貶㭫此方非中國也。《西域記》翻摩訶支那為大漢國。或謂日出東隅,其色如丹,故云震旦、真丹者,此皆訛說。「刪彼」下,謂西來三藏皆刪取梵文要義翻傳此土,故雖五譯不同,但至二三卷而已。「采其綱格」者,弟子命十、菩薩命四,則綱格已整。其五百八千綱目之說,刪而弗傳。致問疾但云無量高論唯存數紙,斯皆采其綱格也。招提琰法師云:「此經來不盡。西國有五百卷,凡十萬偈。」
二、「問此」下,對論釋妨,二:初、引論正問,二:初、引論立問;二、「答」下,據義釋妨,二:初、斥古顯今;二、「故論」下,引論示義。文中先引論。「故華」下,今師示義也。論云不共二乘,即同不入二乘手也。手以受物表信、力故受法。二乘不聞,從何起信?故云不入手耳。「即是共說」等者,荊溪云「此明共部,非關共教。」故此二共俱共二乘,《般若》、《方等》俱有二乘,名共部也。通名共教,以三人同學故。
二、約名重徵,二:初、問意者,華嚴題下無不思議號,今經題下顯有其名,何故反謂《釋論》所指不思議經非今經耶?
二、答,二:初、例同反質。「更無別稱」者,何妨《華嚴》更有異名名不思議也。二、「然細」下,引論顯非。「乃是華嚴至之事」者,晉譯《華嚴》第四十明,休舍優婆夷為善財說度眾生數,即同《釋論》所引不思議經說謳舍那等也,故知論云不思議經定是《華嚴》。「若引」下,論中凡引今經,顯云毘摩羅詰所說經也。此由世人見此經一名不思議解脫,便謂是《釋論》所引不思議經。所執既非,故此委破。
二、略分文,二:初、開章。二、隨釋,二:初、明諸師解釋。「什生」,謂羅什、道生也。「而肇」下,即僧肇注經釋一名不思議解脫也。「開善」,寺名,即智藏法師也。「三證成」者,謂掌擎大眾還詣菴園對佛證成也。「若莊」下,莊嚴寺僧旻、光宅寺法雲,并開善寺智藏,俱梁時人也,時稱三大法師。「三論」者,謂《中論》、《百論》、《十二門論》,古者盛傳三論。「北地論師」者,即河比攝大乘師。「多延紛諍」者,延進紛亂也。
二、今家科判,二:初述意開章,二:初、述意,二:初、對古斥非;二、「今尋」下,依今顯是。「傍經開科」等者,荊溪云:意欲俱異二師故也。傍經故異諸禪師,不執故異諸法師。「夫說至備矣」者,五時不同,逗機差別,故曰「殊源」。源即水之濫觴,用譬契機之始。雖五時不等,無失機之辜,故得善始令終。具有三意;序既元序於正,流通通於正宗,三不可虧,故云備矣。
二、「今約」下,開章,二:「一正」下,依章示義,三:初、正開經,二:初、通示諸經三段。古來直釋經文曾無章節,分經三段始乎道安,後世遵行因以成則。「如欲」下,凡引三經云由藉相,皆假藉現瑞而得說法也。「雜色之光」者,光表般若照了,雜表眾行差別。以智導行,咸會一如,如光唯照。以行隨智,眾行既別,智亦如之,如光雜色。荊溪云:般若照也,故光表之,所以彼經數數放光,如《法華》中,放光表中,故《法華經》三段俱中。如《涅槃經》常,放光表常,三亦並常。故知,今經現國表國,三俱佛國。深會斯旨,眾教炳然。若爾,《法華》何故不以中為宗耶?答:取理同邊無非一乘,故曰序也者。然別序有二:現瑞、敘述。若論由藉唯在現瑞,敘述秖是述前現瑞及近遠二由而已。又有經或無敘述。故今通示序義,唯在現瑞。「堪聞聖旨」者,荊溪云故知由現瑞故動物機緣,發起之名良有以也。亦如斥小訶大事在往時,雖非瑞相亦表今經,吉兆預彰助成今事。義既輔正,理合先陳。「無壅無滯」者,荊溪云:滯隔內法、壅遮外事,流至像末莫不霑濡,故無壅隔,悉如來力。言「正像」者,諸佛滅後,法有三時。今茲釋迦正法、像法各一千載,末法萬年。理教行果四皆備足,如佛在世,故名正法。雖有上三,全無果證,故名像法。像者似也,似於正故。修行既寡理教僅存,法已微末,故名末法。「斯澤」者,澤,潤也。
二、「今開」下,別約今文分節,二:初、正分三段。二、「問」下,約名釋妨。問意者,以向云十一品皆明佛國因果為正說故。答意者,由佛印定方乃成經。雖題稱維摩,而義歸佛國以為正說,妙得經旨。答中有法、譬、合。「布政」者,皇侃曰「政謂法制」。鄭玄注《周禮》云「政所正不正」也。「而臣受賞」者,《尚書》曰「德懋懋官,功懋懋賞。」注云「懋,勉也。勉於德者,則勉之以官。勉於功者,則勉之以賞。」「淨名至方乃為正」者,荊溪云:法可印成正經,人豈印成化主?「二約觀心」者,不自觀心,如貧數寶。諸佛解脫心行中求,故附法相以成妙觀。文中且約次第三觀以明三分,說雖次第,意歸一心。「心心寂滅」者,荊溪云:從名附近義當流通,觀門亦爾,故作斯解。
三、異眾家,六:初、異什師及禪師。「知文起盡」者,荊溪云章初章後意也,如文所分。二、序。三、正。正中室外、室內、出室,出室復分空、假、中等。
二、異肇師。「義不然」者,〈法供品〉天帝稱歎弘經,佛明法供養第一,乃是流通,非關正說。
三、異靈味,二:初、問。二、答,三:初、總斥。二、「何者」下,正破。「道王」者,王去聲。「得大小益」者,現淨土時五百得忍、八萬發心,得大益也。土復穢時,天人得法眼淨、比丘漏盡意解,得小益也。當機辨道為益。如斯云何折挫,言非正說?故云「豈折為序」也。「又淨至佛教」者,若無佛印不得名經,故知淨名傍助佛化。三、「豈可」下,結責。
四、異開善。彼用序、正、流通三分之名,而更加證成以為四分,故匪通方。若爾,章安分《涅槃經》為五段,亦應非也。然分節經文貴顯義理,此經三分其義已明,何須至四?《涅槃》經旨非五不彰,況復別立名相,非同開善添足三分之名以為四也。如云「一召請涅槃眾,乃至第五折攝涅槃用」等。
五、異莊嚴諸師,二:初、問。二、答,二:初、判序分非。二、「又用」下,判流通非。「還對淨名至因果」者,即〈阿閦品〉復宗說佛國因果也。「撮經始終」者,佛國是始、阿閦是終,而俱談依報。宗旨如此,豈是流通?「過乎室內」者,〈阿閦品〉現妙喜國時,十四那由他人發菩提心;室內〈不思議品〉迦葉哀歎時,止有三萬二千天子發心;〈問疾品〉末但有八千故也。
六、異北地大乘師。「其妨同前」
下,剩佛國品三字。
三、辨佛國義,二:初、敘意開章,二:初、敘意。「三釋」等者,應云釋佛國義,「品」字恐誤。「請問佛國因果」者,荊溪云:願聞得佛國清淨,問果也。唯願為說淨土之行,問因也。「此經」下,既須明識,故用八重釋之。
二、「今略」下,開章,二:「一總」下,總明佛國。荊溪云:總明者,未分四。故文中二:初、對他經述意。普集經正為今經作序,不散彼會而說此經,其猶《無量義經》為《法華》序也。彼則開為合序,此則正為依序,雖時部意殊,而序正義等。然普集等經雖無佛國之文,其實已具,其義以依正相隨故也。今經顯談但是重示前義,非謂前經秖有正報也。荊溪云:文雖未有,義已具足,今但重示其旨而已。「須廣明依」者,今經正談依果、傍論正報,捨傍取正故云依耳,下文諸品明正非一。
二、「言佛」下,約品題正釋,二:初、約題釋義,二:初、約名義正解,二:初、正解佛國。二、兼出異名。「亦名為剎」者,具云剎摩,此云土由也。既云萬境不同,蓋取莊嚴差別名為剎也。
二、「然國」下,分事理重釋,二:初、雙摽。荊溪云:常寂屬理,餘三在事。「事即應身」等者,他受用報及勝劣應俱名為應。域即三土,極智即自受用報,所照即究竟寂光。
二、「而至」下,雙釋,二:初、約事理雙釋。「至理虛寂」等者,荊溪云:明有事之由。然理本絕待,豈分二別?說有事理已屬於事。「本無」下,非上理。「豈有」下,非上事。能即能居應身,所即所棲之域,理事俱無,常冥絕待。「但以」下,即絕待理成相待事,故三身四土之別,真身棲於寂理、應身居乎事土。
二、「然」下,明理事相關,二:初、正明。此言本迹,蓋指體用。
二、「故文」下,引證。初,引經。「則應」下,釋義也。永寂如空則四土叵得,而現種種四土宛然。應同凡聖是現身,現有封疆是現土。「凡聖」下,明所現二報差別也。「所現淨穢亦復如是」者,例同凡聖有高下也。五濁輕重同居淨穢,體析巧拙有餘淨穢,次第頓入實報淨穢,分證究竟寂光淨穢。現十界身名起眾生應,示四種土名起國土應。
二、「或有」下,敘他破執,二:初、敘他人偏執。各據一文遂起定計,豈知妙理四性本無。「來此現生」者,如云國是民有,王住其中。「國由佛有」者,如云國是王有,民居其中。
二、約四性斥破,二:初、四執俱非。「眾生對佛」者,合前兩計也。「無因而有土」者,荊溪云:計雖性過,本是理土生佛理,具凡聖一如。計者成過,土體何失?若計成過,性執須破,破性仍是從事以說。破三可見不假別論。從事者,若云一向無有自他,故使所計成無因失。「皆隨性義」者,兩師所執已屬自他,或計共離,豈出性計?故云皆墮。「類前」者,委破四性已在《玄義》。
二、「當知」下,隨機說。「有悉檀赴機」等者,謂欲令歡喜生善破惡悟道,故作自他淨穢等說。悉之言遍。檀翻為施。以此四法遍施眾生,名四悉檀,委如《玄義》。
二、別明佛國。四相既分故曰別明,二:初、列章辨示,二:初、指廣列章。「即因陀羅網」等者,如《華嚴》所明帝網,眾珠交輝互照,以喻彼土色心無妨諸土互攝。因陀羅,此云帝,帝釋宮中有此網也,一一網目悉有珠焉。荊溪云:即因陀羅者,既一土攝一切土,故得此界遍攝下二,唯不能攝上品寂光。其義既通,理何隔異?準此以說上能攝下,有餘亦應攝於同居,體內外惑其相異故,斷界內惑者與未斷者報不相收,別圓二人地住已前,觀道雖通未見理故,論其報相優劣尚隔。
二、「前二」下,約身辨示。「亦應亦報」者,暹師云是勝應,故名亦應,他受用故名亦報,此為地上菩薩所現也。「法身所居」者,自受用報攝屬法身。《觀經疏》云「智既應冥,亦非身非不身」。
二、「言染」下,依章正釋,二:初、歷土別解,四:初、同居,二:初、辨相,二:初、穢土,三:初、釋名。言「染淨者」者,總摽也。此方即染淨穢土,安養即染淨淨土。九道者,暹師云秖是九界,佛為化主故且云九。
二、「就染」下,示相。「凡聖各二」者,凡即六道,聖即三乘。各二者,凡開善惡、聖開權實,如文所說。「聖者」下,四果直指羅漢也,即聲聞法界。緣覺可知。「通教」下,菩薩法界也。此三教菩薩,並指思惑盡位與羅漢齊。「報身猶在」者,子縛已盡,果縛猶存。「三乘至性身」者,即上三人捨報身生有餘也。「願生同居」者,二乘至彼轉為菩薩,故能願生。「若實」下,別圓地住已上名法身菩薩並生實報,妙覺極果居寂光土,此約究竟寂光也。「應生同居」者,如月現水,不謀而往,故名應生,不同願牽作意而生也。
三、「是等」下,結名。
二、「明」下,淨土,二:初、指安養正釋。「未必悉是得道人」者,謂非但三乘聖人得生,凡夫亦生,故云未必。「故經」下,引《無量壽經》下品文以證凡夫得生也。「但以」下,結名也。但無四惡重染,故得淨名。其實猶有人天輕染,故名染淨淨土。又可染淨之名約正,淨穢之名約依。二土凡聖共居通名染淨;此土砂礫充滿別受穢名,彼土金寶莊嚴別受淨號。此雖不說,餘文說之。
二、「舉此」下,明所攝多類。下文云「有人言:經明二十七品淨土,無量壽土止是第六。」「法華」下,即身子等未來成佛悉指同居。
二、「問」下,料簡,二:初、簡所憑經教。「思益論」者,暹云:論字恐誤。《思益經》第一云「東方有國名清潔,佛號日月光。有菩薩梵天名曰思益,住不退轉。白佛言:『世尊!我欲詣娑婆世界釋迦牟尼佛所,奉見供養親近咨受。』佛言:『便往,今正是時。汝應以十法遊於彼土。何等為十?於毀於譽心無增減,聞善聞惡心無分別,於諸愚智等以悲心,於上中下眾生之類意常平等,於輕毀供養心無有二,於他闕失莫見其過,見種種乘皆是一乘,聞三惡道亦勿驚畏,於諸菩薩生如來想,佛出五濁生希有想。梵天!當以此十法遊彼世界。』時有菩薩白佛言:『我得大利,不生如是惡眾生中。』佛言:『善男子!勿作是語。所以者何?於此國中百千劫淨修梵行,不如彼土從旦至食無瞋礙心,其福為勝。』」
二、簡淨土修因。「問穢至殊別」者,荊溪云其因既同,果不應異。如穢土善因報人天果,諸淨土中亦有十善,何故報與此土永乖?答意者,荊溪云:名同事同、解異願異。如止善是一,對於止善加修願行,故使諸土階降不同,人天名同,隨土義別。言「二處」者,且以淨穢相對而論。
二、有餘,二:初、辨相。文中先解有餘義,次解方便義。通惑雖除,餘別惑猶在,故名有餘。「七種生死」者,一分段,謂三界果報。二流來,謂迷真之初。三反出,謂背妄之始。四方便,謂入滅二乘。五因緣,謂初地已上。六有後,謂第十地。七無後,謂金剛心。
二、料簡三界報,二:初、釋義,二:初、釋果報。「即是華藏」者,謂《華嚴》所明蓮華藏世界海,即此土相。「潤無漏業」者,分證中智不漏落二邊,名無漏業。
二、「以觀」下,兼辨異名,二:初、正示異名。以果報土亦名實報無障礙,故此釋之。應知此號從因果二法得名,文中先釋實報,次釋無障礙。實字在因,報字在果。「以觀實相」者,此謂名字、觀行、相似位,悉是圓因,此釋實字。「發真」下,初住分證名為圓果,此釋報字也。「色心」下,釋無障礙義,謂修無礙因得無礙果,因果俱無障礙。「修因無定」者,了達色由心造、全色是心,心性融通、全心是色,色心不二,定執何從?此因剋果而能色心無礙、依正互融。荊溪云:以修因時淨穢境融,不可以一異名之,故云無定。
二、「言無」下,廣釋無礙,二:初、釋無礙義。「此名」下,海以廣大為義,藏以包攝為名,二各遍故如海,重重無盡故名藏。
二、「別教」下,顯能入人,二:初、廣明別地;二、略例圓住。所證既齊,故須雙辨。初、別地中七,俱名淨者,以體相用因果悉離無明惑染故也。荊溪云:初地等有七淨者,此是今家義立七名。「一同體」者,一者十方同體、二者四土同體,此土即十方,故云一即一切;十方即此土,故云一切即一。又一即一切者,一土即三土故。一切即一者,三土即一土故。良由依正既居一心,一心豈分能所,故得廣狹互遍、理事交融。當知體總依正及以自他。第二至五,更別明之耳。前五下束前七淨以為三法:一體、二因、三果。體中細分,更有相用之別。荊溪云:前五體滿者,體既居初,故從初至四皆成就體。此但成於正報而已,故須第五依報住處,依正具足故名體滿。復由前四莊嚴於體,故令初體有相有用。三五屬相,三正報相、五依報相。二四屬用,二利他用、四自利用。若爾,相用應次,何以間雜?答:依正雖復俱通自他,一往從便,故別對耳。六七雖云因圓果滿,既許初地具於七淨,還是初地望於地前以立因果,即此因圓名為果滿。
二、「初住」下,略例圓住。「二問」下,憑教借別名圓,故云三賢。若約圓位,其實初住已是聖位。
四、寂光,二:初、釋義,二:初、示寂光名義,二:初、指果略示。「極智所照」者,三品寂光此語上品,中下寂光攝在果報。二、簡小委明。「即是真寂智性」者,荊溪云:智是能照,以能釋所意欲顯同。次、「不同」去,明體異。境異智故,故云偏真。引《涅槃經》亦證同智。次、「此經」下,證同所以。指無明性而為智體,此智是境,此體方同,以無明性亦境性故。「不思議」去,結成境名,以向所釋皆通智境,故今結境還從於境。
二、「但真」下,顯依正不二。荊溪云:細思此意,至下諸文及以教門所明土義,皆以此意而往申之,其理方盡。今謂既云離身無土,身成佛時土豈不成?既云離土無身,言土成佛有何乖背?一心具足深可思量,無縱妄情強分諸異。「金剛」下,引證也。暹云:天親論上卷偈云「智習唯識通」等,天親釋云「此明真土」。諸佛無有莊嚴國土之事,諸佛唯有真實智慧。習識通達則是修習無分別智,通達唯識真實之性故。如是取淨土者,即修此智習唯識通,菩薩之人乃取得淨土之果故。「非形第一體」者,此句明淨土體。不自生滅為淨土形,乃以真實第一義理為淨土體故。「非莊嚴莊嚴」者,辨二莊嚴。一者形相土,即是淨土水鳥樹林等事莊嚴也。二者法性土,即是正智證契真如無漏功德無有形相為莊嚴也。今更助釋,非事莊嚴,是理莊嚴,故曰非莊嚴莊嚴。
二、「問出」下,憑教。「心淨之極」者,心淨約修,通於五即,極在究竟。
二、「問經」下,立問通簡,二:初、約今教俱談,二:初、問。二、答,二:初、指諸教總斥,二、「正如」下,約今經義具。「文云」下四句經文,次第對四土。初句即同居土,界內具縛未見真理,心神動散善惡無定。菩薩方便觀其生熟,生則用穢、熟則用淨。次句即有餘土,兩教二乘三教菩薩界內惑盡皆名調伏,既出三界即應有土謂有餘也。三句即果報土,初住已上破無明惑,分證中智名入佛慧。四句即寂光,即於根塵了達三諦,具足無減,於如來常,是故起根即寂光土。「宛然相似」者,經有土名兼所化等,名目雖異,其義冥符。「別當解釋」者,下疏中初以同居通名四句,次以四句竪對四土,今當次意。
二、對他經辨義,二:初、對《法華》明今經密入,二:初、約顯教立難。荊溪云:釋義違經,其理何在?以顯露教中,《法華》已前不說二乘有生處故。
二、約密解答釋,二:初、明密悟生土。「佛以一音」等者,荊溪云:應約密教一音異解,即通顯祕二不定也。橫解者,如前所引《法華》經文,秖於此土而覩上二,故小被斥,見淨不驚足指案地即其事也。縱對大竪說於小解仍橫,準其正理不聞為勝。
二、「橫竪」下,顯佛自在。約竪顯論,實如所問。約橫密入,明二乘生。竪不妨橫、橫不妨竪,顯密利物,故云無礙。
二、「問若」下,對《華嚴》示四土義該,二:初、明四義該收,二:初問十種佛土者,二答二十七品者,引他所解,不的指經。
二、「問若」下,明對教須四,二:初問、二答。明十土等一往有經,對當四教不如四土,故云措意難見。措,置也。言「欲對四教」者,準《止觀》文以教,對土有橫有竪。橫對者,同居用藏,方便用通,實報用別,寂光用圓。竪對者,同居用四,方便用三,實報用二,寂光用圓。竪約設教對機,機既增減不同,致使教有差別。四土對教優劣多少,故名為竪。土體敵對無復優劣,故名為橫。
問:方便土中已無通惑,何須通教橫竪二義皆云用通?答:大乘初門調機入頓,為知故學,非用斷惑。如諸聲聞至方等會,被彈斥已皆習通門,若至方等必到法華。在方便土須通教者,此約不入方等會人。
問:若爾,實報何須用別?答:約教道說,證道必無。
問:寂光既極,何須用教?答:教被中下,不被究竟。初住已上名下,等覺名中,妙覺為上。又十地名下,等覺名中,妙覺名上。具如下文。
三、明修佛國因,二:初、依經總立,二:初、指經雙明。二、「依因」下,正示依因。「橫約十七」者,橫謂橫歷諸行,修因有十七法,即經云「直心是菩薩淨土乃至十善是菩薩淨土」。「竪約十二」者,竪謂從淺至深,竪窮心源有十三番相資成淨土因,即經云「隨其直心則能發行乃至隨其心淨即一切功德淨」。而此橫竪二番皆云約正因以明依因者,荊溪云:故知直心乃至十善亦名正因,亦曰依因。依因二種,自利利他。今此正當為他取土,自他相成土義方具,隨機別說時不同耳。故利物依因由加別願,故菩薩行一因兩向,上求為自、下化成他。於下化中分於兩異,自行利物之依正也。
二、「國既」下,約土別示,三:初、例果略示。果即所取四土也。「四教至感於四土」者,荊溪云:故知自行依之與正一因成二,故云正因感四佛果,依因復感四土。所以其因不殊而義兩別,故使寂光法身異而常一。「子細」下,一往以四教對四土,如向明之。二往窮覈,故有小妨,以同居用四、方便用三、果報用二,此其妨也。子細,即二往也。荊溪云:小妨者,若四教因對於四土,雖有此義,不無小殊。何者?藏通對於同居淨穢,別對有餘,似如稍得。若於土中辨教多少,是則不便,故更對土用教增減委悉論之。今謂若準《止觀》,即是以同居對藏、有餘對通,已如前記。荊溪以藏通對同居、別對有餘者,且順下文用教增減以說。故下文云「有餘土成佛乃至云修於別圓兩教之因」,既不云通,故以別教對有餘也。
二、「今還」下,對土廣釋。界內緣集,即見思也。「別圓眾生至來生其國」者,荊溪云:依彼有餘用教之時云別圓耳。若至實報失別教稱,唯一圓常以當土名。
三、「十方」下,結顯化意。「湛若虛空」者,無復眾生七方便異,不見國土淨穢差品,故云無有增減。「盡未」下,荊溪云:引法華經壽量者,引於實果以證權果。所以過去若常,未來必常。如從本果以垂於迹,示淨土行以取眾生。
四、見國不同,二:初、引經總示。寂光如寶器,飯色如三土,由福不同見飯色異,由機不同見三土異。「至論」下,總示其意也。荊溪云:至論至可見者,仍以三土從寂光論。寂光無相故三皆泯,由不可見故得有見。「十番」者,初約同居輕重,二約同居對有餘,乃至第十諸土非垢寂光非淨。下文備矣,此不委論。
二、列句別明,二:初、列句正解。荊溪云:此中問答總有三重四句分別。既云於不可見而得有見,即是寂光對於三土。先以有餘攝二同居,對二同居而立四句,以此二土並有實質而辨同異,故得約質以辨有無。次以實報對於下二以立四句,以實報中色無障礙對下二土質礙辨異。三以寂光對於下三以為四句,以寂光中色質永寂故以有無相對辨四。是故辨第二四句,約有色質論障不障。初四句中復更約障以辨四別。若爾,亦應更於初四句以前立四句。淨質穢見如身子等,淨質淨見如安養人,穢質淨見如大梵王,穢質穢見如五濁人,即二同居相比望也。文中三:初約有餘對同居,二:初、正明。荊溪云:問經言去總問也。先引經立宗,「此為是」下,結難也。難意者,為元秖是一種飯色見自異耶?為元有多色見有異耶?準下答文既有四句,豈但一兩句而已。「別圓菩薩用天眼見」者,荊溪云:見土不應用餘眼,故即此二人賢位眼也。此約身居此土以論。若在方便,見二同居必無異質。「一質一見」等者,荊溪云:明五人共見有餘,更無別者。五人之中雖兼別圓,且據三藏二乘通教三乘共見故爾。此之兩教三乘之人共稟近教,故於有餘所見未遠,故便且以二同居土共彼有餘而為一見。若於彼土發別圓心,便即同於別圓所見。言「三種意生」者,出四卷《楞伽經》,通名意生。今山家釋義,作意生故名為意生。故《楞伽》云「如幻三昧力憶本願故,生諸聖中。」故知經云憶,憶即作意也。彼經第四釋三別名,初〈常無常品〉云「意生三種:一、入三昧樂意成身,亦云正受,即三四五地心寂不動也。二、覺法自性意成身,即八地中普入佛剎,故以法為自性。三、種類俱生無作意成身,謂了佛證法。」成之與生並從果說,此約通教及以別接。《法華玄》中並云「在前三教」者,以通諸教釋義故也。今文既上云羅漢支佛,下云三種意生,即此三種並指通教菩薩也。故知二乘收乎兩教,菩薩止在於通,共為三乘。三藏菩薩既同人天,非今所論也。《輔行》云「《楞伽》既云八地是覺法自性,驗初文雖云五地亦兼七地,即入空位也。八地即當入假位也。種類俱生云了佛證法,即是入中屬佛種類未必自證。若接入別,七地已前入別十住,八地已去接入十行,知佛證法是入迴向。並非證道,故名意生,仍本為名。兼不接者,共結此位,故並云地。」
二、「問那」下,釋妨。荊溪云:那約有餘等者,一質與一見皆云有餘。若二同居各各自見,亦得名為一質一見,何必要須約有餘耶。次答中云三人者,當知前釋第四句中三種意生,須指通教中利鈍菩薩,但不得指利根見中。以此菩薩但斷通惑與二乘同,以其適從通中來故,是故答中且指三乘同見第一義諦。此等本異今皆成同,故且言之。若指二同居人當土自見,何往不得,但為辨異故須此明。言「無漏至相同」者,荊溪云:據未發於別圓之心論未見中,其事亦等,故於真諦同一見也。二、約實報對二土,即因陀羅網者實報土也。三、約寂光對三土,各有問答,悉如文。
二、「略出」下,指廣結示。
五、明往生,二:初、列章。二、隨釋,二:初、總示。「亦云來生具如大品」者,暹云:《大品》第二「舍利弗白佛言:『世尊!菩薩摩訶薩行般若波羅密,能如是習相應者,從何處終來生此間?從此間終當生何處?』佛告舍利弗:『是菩薩或從他方佛國來生此間,或從兜率來生此間,或從人道來生此間。』」「從此」下,今師釋二名也。此云往住。《大品》云「來生」,秖是彼此相望得名耳。「二土亦然」者,荊溪云:二同居土相望既爾,有餘、實報相望亦然。「但橫竪異耳」者,二同居土橫,望餘二土名之為竪。若爾,秖可娑婆而往於淨,何以從淨却生此耶?答:下之八品不可來生,上品上生或可即能到彼土已獲通故來。《法華》云「是人自捨清淨業報,而來樂此多怒害處。」唯常寂光文無往義,上品可爾,中下義通。若中下無,實報亦無。若不立於中下,猶屬實報故也。又若義立不往而往,上品亦通,何但中下?善逝之言良有以也,如來之義信亦不無。
二、別,三:初、標。二、「一染」下,釋,四:初、染淨土,二:初、穢土,二:初、實生。「九品潤生」等者,欲惑九品,上上潤二生,上中、上下、中上各潤一生,中中、中下共潤一生,下三品共潤一生。故初果於欲界人天各受七生,故云七反。「二果三品」者,斷五名二向,斷六一來果,以下三品潤一生故。「一往來」者,一往天上、一來人間,互說亦爾。三果名不來,以九品盡故。若斷至八,餘一品在,名一種子,猶生欲界。「通六地來」者,六地已下惑未盡故。見地七反,薄地一來,離欲不來下界,生上二界。別教十住初住斷見,二住至七住斷思盡。今云十住,且通舉耳。論其生數,比前可知。五品見思全在,七信方出三界。三教約惑牽生並同藏教,故云並類三果可知。
二、「權生方便願來」者,但在菩薩。小從得記,義亦同之。生方便土,未破無明,欲化眾生,須假願牽,未能任運,故使應生唯約二土。
二、「淨土來生人天」者,荊溪云:彼土具有欲色諸天,但無須彌地居,一切皆依虛空而住。荊溪所說,依《無量壽經》也。
二、有餘,二:初、實生,二:初、正釋。「別教十行圓信後心」者,荊溪云:準理別教應云住向;今不云者,住以同於藏通五人,十向修中雖亦同生有餘之土,非為正意,故取剋體但云十行。而云圓信復云後心者,七信已上亦可得生,但是略耳。
二、「故勝」下,引證,二:初、引經。二、「問何」下,釋義,二:初、正明,二:初、問。二、答,二:初、釋別名。荊溪云:釋三意生皆云恐者,尊重聖典兼示無執三種階降。經文義含為是何教三昧正受?若約通教,七地已上或至九地。言「自性」者,別住同通,應取十行。圓教既云伏於無明,即知七信也。所以別教云自性者,若不見中則不見於諸法自性。
二、「皆言」下,釋通名。「未發真修」者,別圓地住已前名緣修,登地登住名真修。向約三人,無明全在,故俱作意而生彼土。初三昧正受,雖約通教入空接入別圓,亦緣修攝。故荊溪云:真緣之義,義通通別也。
二、「問」下,釋妨。問意者,《楞伽》意生既在十地,合生實報。何故向解《勝鬘》但指通人及地住已前生方便土耶?然《楞伽》十地約通示義,已如前記。既十地名濫,故此約別地難之,故云應生報土。答中從容兩向釋之。約別十地判三意生者,若爾,何故向云皆言意者未發真修,猶是作意耶?別地既是真修,意生之義為何所主?答:荊溪解云,若約別教則有二義,三俱名意、三俱入地。一者但是未極名意。二帶教道,挫之言意,故云三種意生即生報土也。約通等者準此,即如前之所明一質一見即是二乘,及當教中三種意生異質一見而云即是別教菩薩。當知消於《楞伽》經文,即別圓人有三意也,故今別更從通菩薩而說之也。
二、「若實」下,權生。
三、果報土。
四、寂光土,二:初、明極果無生。二、「若分」下,明分真生義,二:初、正明。下「寂滅至一生」者,《仁王經》明寂滅忍唯有二品,今義開三:上品即妙覺,此以寂忍即寂光,故別約中下以明生義。「或云」下,此約通論。始從初住得無生忍,終乎等覺中品寂忍,既皆分證佛性,皆名往生寂光也。故云皆有此義。「但有」下,奪而言之,寂光唯是妙覺,以分證猶有無明惑變易生死故也。
二、「前四」下,結示。
三「問分」下,科簡,二:初、簡同居有餘,二:初、問。荊溪云:以通見思難別見思,見思既同捨身應等。二、答,如文。
二、簡實報寂光,三:初、簡不生。荊溪云:問實報受生等者,還取上文三土有生。唯常寂光無往來生,則應不合更有此問。答中意者,但欲重顯從名消義,亦約中下在果報內。
二、簡生義。「有邊論生」等者,荊溪云:約報論生,是故有邊論於果報。約所入邊則非果報,但所入邊即是見真,故云不生。上品無報唯真,無生而云生者,不生而生。故果報中見真亦有果報不生生義。究竟而論,寂光唯真,永無果報。義而言之,亦可得云不生生義,此則不復更有生也。
三、簡常義。荊溪云:此問意者從名作並,以不生生與不常常言勢欲同、其義似反,故以反義以問勢同。答中意者,名異義同故許斯理,以諾並辭。「何者」下,釋出名異義同之相。究竟而論,唯名常常及以不生,故引聖位即是不常之常、不生之生。四十一地真理不生,不生而生;餘無明在名為不常,見一分常故名為常。思之可見。
六、明說教,二:初、標。二、「一染」下,釋,四:初、染淨,二:初、穢。二、淨。「開漸教」者,暹云:開出之開。「本願說」者,荊溪云:上品淨土不須開漸,故須因願乃可有說,香積無願故不得說。不說不聞,故來問也。如安養界,樹說苦空、人開羅漢,既不云願,驗土非高。
二、有餘土,二:初、受報利鈍皆得往生者,總有九人。兩教二乘三教菩薩、別位開三。故成九也,斷思盡位皆生此土。菩薩則利,二乘則鈍。「通別圓至利鈍」者,此約菩薩傳論。通菩薩望二乘則利,望別仍鈍。別圓例作。
二、「如來」下,說教多少。「故法華」等者,荊溪云:此有二意,一者通證一切開權、二者別證二乘之漸。皆《法華》意,是故引之。若別教意,但是開教不開理也,或亦開理以示圓中。
三、果報土。
四、寂光土,二:初、剋示極果寂光。「法身冥資」等者,毘盧遍攝故曰冥資,即此冥資名為說法。復次應知,應身說處即法身說,吾今此身即是法身。釋迦牟尼名毘盧遮那,故云無說而說。
二、「若約」下,約說義通三土,二:初、約實報。荊溪云:無作等者有果報邊須云苦集,以有苦集須具四諦。於果報中分論寂光須從理說,故唯實諦,義亦當於寂光說法。
二、「下兩」下,例下二土。荊溪云:類此可知者,有餘同居俱得橫論,即寂光土。若有餘中亦說無量以對一實,或說通以對一實,故有餘中若說一實,即有餘中寂光說法。實報例之亦應可見。然約橫論,同居具四,餘三漸減,例之可見。若兼體同,一切皆四。
七、觀心者,廣談四土封著易生,不明觀心去道彌遠,故託事成觀令無昧造修。文為二:初、明心境。「心性至空寂」者,荊溪云:先立心性為理寂光。「而眾」下,明迷寂光而見三土,或失一諦而見四諦,故云多顛倒等。此則通明起由。
二、「無明」下,示觀法,二:初、依境修觀。無明至所生法是所迷境,以此所迷為今所觀。欲以三觀收下三土,故此迷境且指六界三善三惡,故云善惡。前文一惡眾生,即四趣也。二善眾生,即人天也。又可十界傳論善惡,則事造十界為今所觀,今觀善惡悉由心起,即空假中。一念叵得故空,理具三千故假,心性不動故中,三一互融方名妙觀。
二、「中是」下,以觀配土,二:初、配土。全理成事,故云中是因緣善惡之境,故以此境以攝同居。次以三觀配攝三土,可見。「非因非果而因而果」者,中理非事故非因果。而始解此理名因、終顯此理名果,故云而因而果。「若了至礙土」者,因果無殊、始終理一,名無礙也。
二、「故文」下,引證。佛言若此,豈不觀心?
八、用義釋經,二:初、標列。二、解釋,三:初、通序分。「奉微蓋」者,徵之言小,因小果大表不思議大果,淨土無方現三千界表說應土。「現我」者,為我現三千界也。
二、通正說,二:初、標示。二、「一通」下,解釋,三:初、通室外,二:初、標。二、「寶積」下,釋,二:初、通半品。「復土至小乘益」者,適淨今穢,因悟無常,故見復土而得小益。「此品之玄旨也」者,荊溪云:此一品文義兼序正,序中表發入正宛然,故下正說玄旨在茲。
二、「次通」下,通三品。「結業未斷生同居淨」者,荊溪云:但未斷得生,非全未斷。「二種眾生來生」者,荊溪云:從〈方便品〉及斷有為緣集之人,故作是說。以〈方便品〉但用二教,故復亦但二教斷盡來生其土。〈弟子品〉中以三教訶,故亦但有三教來生。是則三教來生,至彼但稟二教。〈菩薩品〉中但云一種來生者,從所至說。從實教說,界外緣集即別惑也。
問:進斷別惑生果報,令斷無明生寂光。別惑與無明異耶同耶?答:同也。但以初住所斷,不與小共,故名別惑。等覺所斷最後元品,故曰無明,故云則生寂光也。以四土區分,寂光約極果故。二、通室內。「皆顯佛國依報自在」者,良由依正唯心、三千本具,此理分顯則有大用。心性無外,納芥何疑?須彌大海俱屬依報,故云皆顯等也。「天女」下,荊溪云:正引住文以證同住寂光。不取十二通佛道品者,即於不淨而現於淨,具如釋所化意是也,然於此中且從橫說。引淨名偈者,證初住去淨土之行不得不修,因人果人皆悉爾也。
三、通出室。「若不精解」等者,荊溪云:若不始未解佛國義,此品但云菩薩淨土及眾生來生并淨土行,如是等文何由可識?
三、通流通。
四、釋品目,二:初、正解品名,二:初、正解,二:初、釋通名。二、「但此」下,示別名。
二、「問下」釋疑,二:初、釋疑,二:初、正難,二:初、疑難。二、「答」下,釋通,二:初、總斥。二、「今解」下,正答,二:初、引例。二、「若不」下,例並。
二、「若爾」下,重徵,二:初、徵。荊溪云:若爾者,何以不同彼《大品經》從序題名。二、釋。荊溪云:答意者,引《金光明》由藉之序與正同品。
二、「此既」下,誡勸。晚人即譯人。非佛阿難者,若謂佛制品號,而經無自唱之文。若謂結集所安,品中亦無的據。二者俱非,蓋譯人所置耳。甞試論之。且仲尼生乎此方,洎沒後言教何有齊魯兩論分章不同、大小二戴禮經各別?況東西遼敻、華梵音殊,隨彼譯人命題或異,故今誡云不足定執。若佛自制者,如《法華.藥王品》佛自唱言「若有聞是藥王菩薩本事品」。結集人安者,如〈妙音品〉末集經家云「說是妙音來往品時」。準彼經文,以例此品並非二塗,信是譯人準義立名也。如《大品經》結集之家本唯三品,羅什譯訖以類開之成九十品。又如《大經》本無序品,最初但是〈壽命品〉耳。至南朝修定,謝公準六卷《泥洹》開此〈壽命〉以為四品,謂〈序品〉、〈純陀〉、〈哀歎〉、〈長壽〉也。又開〈如來性品〉以為十品。斯非譯人,但修定者加也。準知諸經非佛自唱及以集者,即晚人添也。
二、「此經」下,懸釋序義,二:初、來意。二、「序義」下,正釋,二:初、標列。二、隨釋,三:初、略釋,二:初、正釋,二:初、列釋三義。靡知,猶不知也。「高位弟子」者,荊溪云:如歎寶積神智高明,況復或是化佛示迹。化佛亦復通於因果,難測其本,故亦具諸。
二、「今經」下,配對經文。
二、料簡,二:初、簡眾經。「或二或一」者,暹云:或二者,但次由二序。或一者,次序不可闕也。今謂亦有三序、俱無經初即入正宗者,略般若是也,此亦譯人刪之耳。
二、簡字訓。「問序訓不同」者,若以端由為義,應作絲緒之緒。若以談述為義,應作言敘之敘。何得諸經初品並作次序字,書而會通餘二義耶?答意者,雖書次序之字,而經具次、由、述之三意,今古諸家共用次序題字。「依義」下,引證。佛令依義,故於次序語下而申三義亦應無爽,豈可定執字書耶?故云依義等也。又據《爾雅》訓次者應作敘,故釋詁云「舒業順敘也」,郭璞注云「皆謂次敘」。釋宮云「東西牆謂之序」,郭云「別內外也」。而佛學之家或以次敘作序,既可互訓,隨便用耳。
二、通別,二:初、正釋,三:初、明束三為二。二、「眾經」下,釋二序名義。三、「今因」下,示序因名立。「因別名有別序」者,荊溪云:如因維摩不思議名,得有合蓋等不思議事。因於經字,得有如是我聞等言。「及約行理通別」者,若無行理,何須此教?況無此三,事同魔說,故一切經皆具此三及以通別。具如《法華疏記》。
二、「問若」下,料簡,二:初、簡滅後,二:初、問。二、答,二:初、違問答。「立名之便」等者,先舉所詮,為顯能詮故。「為序之便」等者,先唱我聞,後談其事故。
二、「復次」下,順問答,二:初、正示前後且順前問。義匪通方,故曰一塗。「方說此語」者,付囑令安故。向據結集宣唱,必先通後別。今約佛說前後,必先別後通。
二、「經前」下,益分現未。經前是別序,在正說前,為發起故。經後序是通序,臨滅付囑故。
二、「若爾」下,簡佛世。「已有其事」者,已談文理,及有阿難能聞之人等也。
三、觀心,二:初、正明序義,二:初、正示觀心。「心即是通觀即是別」者,心一觀三,故心通觀別。通為所觀,故別分三種。故此即二序。因觀證理,理如正說。「因此」下,更於觀心別序辨由義也,述義闕而不論。「成就一切法」者,謂自他因果之法悉由觀心而成。「即是」下,示由藉義。道謂分證及究竟也。因觀入道,故觀如門。初心修之,端由在此。
二、「問若」下,簡名前後。問意者,荊溪云:心通觀別。今云觀心乃別前通後,如何得例通別二序?答意者,準世名便,不可即云心觀故也。然亦且順此土之言,若從西方,心觀何爽。
二、「問玄」下,立疑顯益,二:初、立疑。「將不壞亂」等者,恐非消文之要也。二、「答」下,顯益。「觸處觀行」者,若事若法攬入自心,如是弘經豈同數寶。夫一家明觀,統唯三種:一者約行、二者附法、三者附事,如《止觀》所明。直觀陰心即是三諦,己他互遍、三無差別,名約行觀心也。餘二種者,則攝彼法相事相歸乎三諦淨心。附事達理名為附事,附法亦然。今明三分,即附法也。下明菴園,即附事也。然類雖有三,要歸一揆,恐著外聞、內忘約行,故須二種指而歸之。後學至此彌須留意,一家宗極其在茲乎,一失其源巧喻滋甚。「巧說得宜」者,暹云:非但令文義冷然,亦令覽文成觀,慧解分明矣。
五、正入經文,三:初、半品序分,二:初、分科。二、隨釋,二:初、通序,二:初、列章。二、解釋,二:初、總釋,二:初、標示大旨。「說入佛法之相」者,六事證信是入道相。
二、「大論」下,引論廣釋,二:初、委引論文,二:初、通引論文。「親屬愛結」者,阿難是佛堂弟,已證三果未斷殘思,故有愛結。阿泥樓馱,或阿㝹樓馱、或阿泥樓豆,梵音楚夏也。此翻無貧,或翻如意。「諮決」者,《左傳》曰「訪問於善為諮」。「得念道力」者,內觀真空,故云念道。能棑憂惱,名之為力。
二、「故知」下,別結六義。
二、徵釋四事,二:初、徵起。二、答釋,四:初、釋經初六事。「為斷疑勸信」者,結集時阿難登高,而形相似佛,眾疑釋尊重出、或他方佛來、或阿難成佛。若唱我聞,三疑皆遣,故云斷疑。「勸信」者,信為能入,智為能度。不信言是事不如是,信者言是事如是故。「是謂吉相」者,初標吉相,以表經中皆吉。「具如百論」者,《法華疏記》第一備引之。
二、釋梵壇法治。「自恃王種」者,車匿亦釋種也。
三、釋戒經為師,二:初、華梵翻名處處解脫,或云別別解脫。
二、「問」下,簡執誡惡。「多非正義」者,謂時食遮非時食等。論云「是世界中實,非第一義中實。」既非第一義實,云何保得真解脫也?答中還引《大論》以答之也。「不應求實」者,為異外道,為法久住,暫時權制,不應於此而求實理。「今時」下,大師因引《釋論》久住之言,遂斥時人不遵戒律。楊子《法言》曰「聖人之治天下也,礙諸以禮樂(礙限),無則禽,異則貉子。」謂戒律亦釋氏之禮樂也,圓頂者棄而蔑之,不亦禽貉之謂乎。
四、釋念處修道,二:初、示過顯益。「若離至世智」,示離念處之過,以念處是出世慧故,無出世慧但在生死。隨禪受生,四禪生色界,四定生無色。「若修」下,顯修念處之益。藏通破界內四[1]例,別圓破界外四例。
二、「問」下,簡大小,二:初、執小有大無難。謂小乘有念處,大乘則無也。
二、明大小通有答,三:初、明大有念處。後三教悉觀念處得道也。念處秖是觀五陰,若離五陰無境可觀。身念即色陰,受念即受陰,心念即識陰,法念即想行陰。「若離」下,出三教外無別大乘。既三教俱修念處,若謂不須,定屬邪計,何關大乘?況涅槃遺囑,滅後比丘令依念處通被一切,豈簡大小?嗚呼!世有不知念處之名義自謂大乘者,一何謬耶。又執律名相,不修念處,如是之人去道踰遠。
二、「但佛」下,示大小融通。「不出半滿」者,半字滿字,俗典之名,如來以此喻大小乘,如《涅槃經》說。「枯榮中間」者,佛於四枯四榮樹間而入涅槃,正表涅槃佛性非半非滿、雙照半滿,即照而遮、即遮而照,故大小枯榮悉涅槃之用,即用是體中間見性。
三、「出念」下,顯念處該攝。「出念至道法」者,大小半滿不出念處。「故佛」下,不依慈父囑,名為不孝子。一家止觀唯觀陰境,即無作念處也。
二、別釋,二:初、懸示,三:初、標簡,二:「一如」下,辨示。
三、「此六」下,結意,二:初、正結意。二、「如是」下,示端首,二:初、「如」下,貼釋,六:初、明勸信之端,三:初、因緣,二、約教,三、觀心。若無初意,不殊外計。若無次意,不辨偏小。若無第三,何以辨能詮教功?何以為佛國行本?故須入心成觀,分果可期。故《止觀》云「觀與經合,非數他寶。」於此略知,必不封教。若欲修證,當依《止觀》,以十境十乘通為一切大教行門故也。四種三昧何經不收,不可纔見觀心便謂不須止觀,故一家章疏凡至行門悉指彼部。如《法華疏》釋安樂行,《光明疏》釋空品第,若比餘文觀門甚廣。以十乘未辨、十境未明,若欲造修,致遠恐沈。故章安於彼疏文特指《止觀》。諸文多爾,豈待委陳。後生可畏,尋之自曉。然此三意,若望《法華》四意消文,唯闕本迹,以今經未明遠本故也。下去釋經,文文合爾。或闕或略,文不累書,貴在得意。初、因緣,荊溪云:自此已下釋通序文,義具四悉,少標名目,準《法華疏》比之可見。今於此中指一兩節,使下比決則易可知。今文初是世界;「又如是」去,是為人;「又大論」去,是對治;「又古來」去,是第一義。「現世鬪諍」者,是己非他,不循正理,報在燒煮,不亦宜乎。釋子或然,即同外道。《大論》偈云「自法愛染故,毀訾他人法,雖持戒行人,不脫地獄苦。」斯言有徵,學者慎之。
二、約教,二:初、正解,二:初、約教,三:初、標。本一寂理隨機分四,就當教辨,理俱無說,故云四不可說。二、「一因」下,釋。俱隣,即陳如也。并餘四人,故云等也。法眼淨,即初果。明五義者,即苦、空、無常、無我、寂滅也。「引無量義明般若華嚴以證假名」者,荊溪云:且從歷劫以證假名,非謂二經部全在假。彼多說故,故借用之。「若菩薩」下,見佛性、開佛知見悉在初住。
三、「佛法」下,結。通指四教名為佛法。
二、約味,二:初、通示五味。二、「此經」下,別顯今經。
二、「問」下,釋疑。
三、觀心,二:初、正解,三:初、標示。二、「華嚴」下,引證。佛心[1]准真、生心唯妄。迷真成妄,了妄即真。波水藤蛇,喻意可識。生佛理等,真妄一如。是故欲知佛心但觀生心,如欲識水觀波可知。故《十不二門》云「三千同在心地,與佛心地三千不殊。」一塵喻生心,經卷喻佛心,心具三千即佛心也。三、觀心即具四理者,由心本具外境能熏,故觀如理有四種異。若了三觀,于何不收。
二、釋疑。「六即分別」者,即故凡亦必具六,故聖唯在佛。是故始凡理具而不疑,無趣取無怯。終聖在佛,而無上慢以生自大。此六即義,起自一家深符圓旨,永無眾過。暗禪者多增上慢,文字者推功上人,並由不曉六而復即。今名字位人依經修觀,免同數寶。晉譯《華嚴》云「譬如貧窮人,終日數他寶,自無半錢分。於法不修行,多聞亦如是。」
二、親承音旨,二:初、標示。二、「一總」下,正解,三:初、總釋,二:初、正解,二:初、約義略解。二、引論廣釋。「學無學人」者,學即前三果,無學即第四果。阿難為侍者是學人,至結集時已是無學人,隨俗稱我,故不乖物宜;內無我執,故不乖真實。「人無怪也」者,聖人稱我,如金易銅,世無嫌怪。「耳根不壞」等者,舊明耳識四緣生,一根、二塵、三空、四作意。文中唯闕空緣,和合兼之非餘闕緣,故能生識。新云耳識九緣生,如名數家說。
二、「問」下,釋疑,二:初、約時前後釋疑,二:初、疑。「自爾之前」者,爾,此也。「為魔所蔽」者,即於婆羅林外,為六十億魔現佛身廣說法門以惑阿難。佛令文殊宣呪索之,阿難於是得還,委如《大經.陳如品》說。
二、「答」下,釋,二:初、明集經藏稱我聞,二:初、展轉聞。初依《大論》似從他聞,次引《舍利弗問經》乃定力自聞,名展轉也。言佛覺者,秖是佛加覺力如佛,故名佛覺三昧。已證非從他聞,故云自能用本願力為持佛法故。
二、「又報」下,佛重說。《報恩經》第六云「佛求其為侍者,許已仍求四願:一不受故衣;二不受別請;三不同諸比丘,須見即見」,第四願如疏。《大經》亦明阿難求四願,其第四即出入無時,與《報恩》異,故云三如《涅槃》。
二、「復次」下,明律論稱我聞。佛在波羅奈,最初為五人說契經藏,滅後阿難結集。佛在羅閱耆,最初為須那提說毘尼藏,滅後波離結集。佛在毘舍離獼猴池,最初為䟦耆子說阿毘曇藏,滅後五百羅漢結集為《相續解脫經》,是佛自說故且名經,後廣集法相乃名為論。故知論藏不獨滅後也。若爾,三藏既俱佛說,故知論藏亦有稱我聞義。
二、「問阿」下,約法大小釋疑,二:初、疑。二、「答」下,釋,三:初、但集小乘。二、亦集共教。三、兼集不共,二:初敘他解。荊溪云:據此應引大乘經論證。今云「正法念」者,且據迹中多種之文,非謂小乘所明。阿難能持大小,既有多種,不可共持一小乘藏。故小多名密擬後廣。
二、「今謂」下,今助釋。他人引文既當,故今師以四教助釋之。「阿難持」者,任持大乘,如地持物。不共,即別圓也。持中道教,如海含容。《法華疏》更依《阿含》加典藏持別、海唯持圓。今據二教理實,故總為一。
二、別釋,三:初、標章。二、「我亦」下,解義,二:初、我,二:初、約教,二:初、正明我。「在第五藏」者,犢子是附佛法外道,自以聰明,讀《舍利弗毘曇》,自制別義,言我在四句外,故言第五。言四句者,外道計色即是我、離色是我、色中有我、我中有色。餘四陰亦然。或云三世及無為法為四句,名我為第五不可說藏也。「是等」者,謂上三部也。「悉破外人」者,犢子附佛,還破外外道也。「別教」者,荊溪云:然別所明,非無諸部釋我等義,但非正意故不別云,今從勝說故云自在。「善於知見」者,出假利他,以道種智知法眼見也,應病與藥故無罣礙。「似我識」者,暹曰「論云:非有虛妄塵顯現依止,是名依他性相。釋曰:定無所有,故言非有。非有物而為六識緣緣,故言虛妄。塵我識生,住滅等心變異明了,故言顯現。此顯現以他性為因,故言依止。譬如執我為塵,此塵實無所有。以我非有,故由心變異顯現似我,故說非有虛妄塵顯現此事故,言似我也」。「中道佛性即我義」者,《涅槃》云「我者即是如來藏義,一切眾生悉有佛性即是我義。」「無我法中有真我」者,即邊而中故、即偏而圓故。
二、「前三」下,判釋,二:初、判權實。二、「問」下,釋疑妨。荊溪云:此問意者,隨俗說我,四教並應我是世俗,何得更立自在之名及以不二?答中意者,三教隨情從多屬俗,別雖自在望圓仍俗。別教地前未觀不二,後心雖證,從教不得名永自在。圓教明我,我即是聞者,能聞所聞皆法界故,故使我外更無別聞。
二、「用教」下,約味。
二、明聞,二:初、約教,二:初、引經總立。二、「藏」下,配教釋義,四:初、藏,二:初、正釋。「小生生大生」者,《俱舍》云「此有生生等,於八一有能。」謂本四相及隨四相為八。大相名本,小相名隨。以此八故,令一切法成有為相。言生生者,謂小生生大生。等謂等餘三相,謂小住、住、大住,小異、異、大異,小滅、滅、大滅。於八一有能者,小相於一有能,能相大相。大相於八有能,謂一大相起時必與三大相及四小相俱起,并一本法,故云於八。餘三大相亦爾。「今亦」下,以生例聞。以三藏實有,故存大小。
二、料簡,二:初、問。荊溪云「生生至不斷」者,以生生法是世俗故。
二、答,二:初、明去行取教。二、「但」下,示約行有妨。
二、通三別。「世諦死時」者,止觀以破無明為世諦死,今約破塵砂也。「而生聞持至能持」者,得道種智,遍學四教四門也。荊溪云「通教不聞聞、別教聞不聞」者,若準諸文,二句對教與今文相有迴互者。何耶?以義互通故可通用。於經本文皆不爾也,並是隨義故得互論。以大經中生等釋聞,生句與聞次第亦等,以至釋生亦復如是。故《大經》云「生不生、不生生、生生不生不生。」是故從義迴互無在。言義通者,何以通教作不聞聞,雖空而色。聞不聞者,色即是空。若作別釋,不聞聞者從空出假,聞不聞者如空種樹。雖種而空,二義俱通,守名何益?
四、圓,二:初、正解。「聞相盡」者,二邊亡也,故云不聞不聞。
二、徵釋,二:初、徵。問意者,荊溪云:恐不了者見不聞不聞,復云相盡,謂永不聞與聞相違,故須問之以生後答。此意欲顯二死聞盡、自在聞生。是故答中若相似盡能相似聞,若究竟盡能究竟聞。
二、釋,三:初、反斥示過。二、「如法」下,以凡況聖。相似內凡聞法尚爾,況分聖耶。三、「故大」下,引證聞相。妙理湛然本無說示,能如是知方曰多聞。故若知之言通於似真。知者照也。
二、「用四」下,約味。
三、釋疑,二:初、疑。荊溪云:問大論等者,前問俱應名世流布,有何真我?今問應合一切俱無,何得此中更論於有?即違問也。「若爾」下,結難。
二、釋,二:初、明法無定性。荊溪云:若定有者不應有四,若定無者亦不應四。二、「若其」下,示執無之過。荊溪云:則有二失。一者壞佛方便教失,方便對實則有四種;二者增於不信之人破正教失,以不信者不信佛有逗機眾教。今還不許佛法諸教正義,當於不信之人所不信境。三藏教中尚有三文以明於我假實不同、更互破立,顯我不無。及後三教並明有我,是故當知不可無也。雖然許有,不可定一意,欲並存權實諸說,以醻難者佛法無我。故知。任彼各立其宗。方便教中三藏已多,況復三權一實相對其名不一,何得一向云無我耶?故知有無無非佛法。
三、觀心。
三、感教之時,二:初、來意。「時方」者,方即處所,如毘耶離等。二、「一總」下,解釋,三:初、總釋,二:初、引論總立。數即一也。「實無」者,真空法中實無時數,故陰等三科妄法所不攝也。「隨」下,真空雖無,隨俗說有。故《大論》第二云「問:佛法中數時等法實無,陰界入所不攝故。何以言一時?答:雖實無一時,隨世俗說一時無咎。」義如向解,不通餘說。
二、「言四」下,牒名釋義,二:初、牒名。二、「若通」下,釋義,二:初、依名汎解,二:初、釋感教。「一期教」者,始〈佛國〉、終〈囑累〉,名一期也。「戒序」者,荊溪云:古《梵網經》經初有序「春分四月」,以佛法無秋,但分三時,故當四月。
二、「若約」下,釋得道。「如苦忍一剎那」者,既不出觀無聞法義,藉於前聞得入見諦,此以剎那而為一時。
二、「今約」下,正示今意。「世善機發」者,世善人天善也。「即是多時」者,荊溪云:不同苦忍一剎那故、以有漏心時節長故、以世間善其心雜故。下之三門亦復如是,故前三門皆具四悉,唯第四門獨論時也。「又解」下,即所未聞經,佛為重說也。
二、「二約」下,別釋,二:初、約教。荊溪云:法無別時,必約實法以論一時。「破時顛倒」者,入空也。「能分別等」者,出假也。「攝大乘」下,暹云:彼論第五曰「由本識能變異作十一識,本識即是十一識種子。」言十一識者,一身識、二身者識、三受者識、四應受識、五正受識、六世識、七數識、八處識、九言說識,此等識因言說熏習種子生;十自他差別識,因我見熏習種子生;十一善惡兩道生死識,因有分熏習種子生。釋曰:身識謂眼等五界。身者識謂染污識。受者識謂意界。應受識謂色等六外界。正受識謂六識。世識謂生死相續不斷。釋曰:為明眾生果報無始以來三世生死相續不斷,故須立世識。數識謂從一乃至阿僧祇。釋曰:為明眾生果報有諸界多少不同,如四界六界十八界等故,須立數識攝一切數。處識謂器世界。釋曰:為明眾生所居,如人天惡道有無量差別故,須立處識攝一切處。言說識,謂見聞覺知各有多種,因此有無量言說作事,言說與見等更互相顯示,故須立言說識攝一切言說。此十一識,皆以分別為因,虛妄為果。荊溪云:若從分別數之,與世以辨識者,數世事廣,故屬別教;況《攝論》中不明小乘,復少圓義,故此世數必屬於別。今謂離真有妄,加以分別事廣,即別教義,故明一時引彼數世。一即是數,時即是世。「一時入一切時」等者,長短唯心,故能相入。荊溪云:具如《華嚴》剎那三世九世具足,況復七日對一劫耶。「華嚴十一切」者,暹云:舊經第二十五云「佛子!一切諸佛有十種巧妙方便。」第六方便云「一切諸佛能於一時皆悉分別知一切時,不捨離生平等正法,而一切時皆所不攝。非晝非夜乃至云非時不離時,而於無量時轉法輪未曾暫息,是為一切諸佛巧妙方便。」今謂疏通舉十,意在第六以證一時。既理事融通,故屬圓義。
二、「二」下,約味。
三、觀心,約三觀攝四教一時,如文。
維摩經略疏垂裕記卷第一
校注
[0711001] 【原】延寶三年東掖山能仁院募緣開板宗教大學藏本 [0711002] 傅【CB】【考偽-大】,傳【大】 [0724001] 例【大】*,倒【考偽-大】* [0725001] 准【大】,唯【考偽-大】【經文資訊】《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38 冊 No. 1779 維摩經略疏垂裕記
【版本記錄】發行日期:2022-01,最後更新:2021-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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