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摩經略疏卷第五(小卷十[1]四)
弟子品之五
「佛告富樓那」,五、命富樓那。文亦二:一命問疾、二辭不堪。所以次命者,以弟子中說法第一。富樓那是姓,從姓立名,此云善知識。彌多羅尼即是母名,此云滿願。滿願所生,故言子也。所以加母名者,恐表異同名也。但《法華》至下根方得授記,而今先命者,或是隨近或是機便,故先命也。何者?既有辨才莊嚴、文辭利用,有所言說悅可物心,若遣傳旨眾情彌仰,故先命也。如佛說《大品》唯命身子、善吉及富樓那轉說般若。大論具有料簡深求其致,乃至成前五種利益可知。
「富樓那」下,二、奉辭不堪。文為四:一辭不堪、二述不堪之由、三正述不堪之事、四結成不堪。初奉辭者,良以往昔說法乖機致被呵折,故不堪傳至聖之旨。
「所以至說法」,二、明不堪之由。由於往昔樹下為新學比丘說法。「樹下」是標其說法處。或有所表,類身子可知。「新學」者,是三乘初心。然諸比丘機在於大,不審諦觀妄為說小。雖不云說法之語,尋經可知。文云「欲行大道勿示小逕」,小逕即是小乘所行之處。此乖大機,致被彈斥。不堪之由,由乖機也。
「時維摩詰」下,三、正述被彈之事。文為七:一呵說法失機、二結過、三淨名入定[2]如諸比丘、四諸比丘心志開發、五淨名為說法、六諸比丘得不退轉、七富樓那敬[3]攝。初文為四:一呵不觀本心、二呵不知心念、三呵不觀根源、四呵不觀樂欲。此四呵者,義推即是用大乘四悉。一、不知本心即自性清淨心,即第一義。《大經》云「正因佛性,眾生心是。」二、不知心念,即為人也。人有種種,念修不同,故《法華》云「念何事,修何事。」三、不知根源,即對治也。根利有遮,現不開發;若對治破遮,利用即發。四、不知欲,即世界。若樂聞大,即便為說一切法,皆以世間名字而分別之。但四悉次第第一義在後,今反在前者,討本故也。滿願不以四悉,故有差機之失。初呵不知本心者,夫欲說法必須審諦,若不入定則不見根緣,致有差機之過。所以呵不先入定觀比丘心,故不見其久已發大,妄說小乘。第一義也。
問:入何等定能知根緣?答:定有八種,前六不知、後二能知。一者外道根本闇證,本非照機,若入此定則不能知。二者凡夫外道若斷障通無知,雖得他心,入定止能知他心念,亦不知根。三者三藏慧解脫人,得有作四諦中八種之定,此本緣理,亦不能照機。四者此教俱解脫人,得根本禪觀練熏修,發他心智,亦止知他心而不能照機。五者通教慧解脫,修無生四諦中八定,此亦緣理,不能照機。六者此教俱解脫人,得根本禪觀練熏修,發他心智,亦但知他心,不見根緣;菩薩亦爾。七別教菩薩,修無量四諦中八定,若入此定知他心見物機也。八圓教菩薩,修無作八定,寂而常照,知心所念及諸根緣。今約後二並知念知根,呵其不入此二定也。
問:心之與根有何等異?答:知心只是他心智,凡小共有;知他根緣即道種智,別教始有,通教尚無,況復凡小。
問:若爾,淨名何得呵不知心?答:種智知根,必因他心,故下次第約不知欲呵。
問:無量、無作知根何殊?答:無量八定從空入假發道種智,能知物根。此是緣修為顯真修,非是任運普照之定。無作真修寂而常照,不以二相普見諸土。即不二相,照諸根緣。若爾,何得勸滿願入定?答:此語似將別教八定對破二乘不觀人根,故言先當入定。圓教無入出相,或為破為助方便說入。復次心心自然流入始是真入。
「無以穢食置於寶器」者,此諸比丘久發大心,大心即是法性真心,出法性外無別真心。寶器者,菩提心如寶,容佛法如器,此即大乘器世間也。穢食置者,小乘法喜禪悅,帶塵沙無明之穢。滿願以不入定觀諸比丘大心寶器,為說小乘法喜禪悅食,此不可也。
「當知至水精」,二、呵不入定不知心念。念即念數。是諸比丘曾發大心修行六度,今生雖忘猶有習因,應用大乘為人發其宿行。云何以小乘為人說其小法?如身子教二弟子之失也。大乘真實以喻瑠璃,小乘不實取喻水精非真寶也。
「汝不至之也」,三、呵不先入定觀其根源。是諸比丘久種大乘善法名之為根,本所值佛初因發心即是源也。滿願既無無量無作八定,是故不見比丘根源。有障應說大乘對治,云何妄為說小治之,令其厭苦而求於滅。「彼自無瘡勿傷之也」,即是譬顯。此諸比丘發大心來,所有善根未有意著小乘法瘡,忽為說小令生念著,即傷大乘善法根也。
「欲行至螢火」,四、呵不知欲。此諸比丘欲慕於大,應說大乘世界成其樂欲,那忽以小乘世界起其小欲、壞於大欲?此根、欲、性,開十力中三力也。根是過去、欲是現在、性是未來。此中但明根欲、不辨性者,以善根未成,欲樂猶有可改之義,未成性也。故《大論》云「欲名隨緣而起,性名深心為事。」若過去善根牢固成就,今生對緣則起,此是因性成欲。若過去善根未牢,今生遇緣起欲,數習成性,故云性以不改為義。欲性相[1]關,呵不知欲即兼得性。此有三譬,即大乘三種欲樂之心。一「欲行大道莫示小逕」,此譬欲觀法身實相無上大道,即智度大道佛善來也。何者?此諸比丘已有欲求實相之心,滿願為說半字之法,即是示小逕也。二「無以大海內於牛跡」,此譬欲修大乘萬行功德。何者?此諸比丘欲修大慈萬行,大心即是大海。滿願為說小乘道品,即是牛跡。令本大心修小行者,即是大海內於牛跡。三「無以日光等彼螢火」,此譬用大乘無作四諦一切種智,比於小乘有作一切智也。何者?此諸比丘欲求大乘一切種智,滿願為說小乘一切智慧。若言見真是同理須比並。然以日光不可比螢,略有五義:一是虫光非寶光、二𭧲爍不停、三破闇少、四夜自照、五無所利益,豈得等彼日光?日光者,一是寶光、二常照停住、三破闇遍、四自照照他、五一切皆蒙日光恩被。合螢光五譬,尋之可知。此諸比丘具此三欲,必成三德祕藏。何者?大道即法身,日光即般若,萬行即解脫,豈可以小乘三欲而比並焉?復次滿願不知此四心者,不能深知往昔值佛已來有此心數根欲,中間廢忘,四心雖在猶未決定,若聞大乘大心即發,藉前相資至不退轉。既是不定,若聞說小便隨二地,故不可也。
「富樓那」下,二、結過。文為二:一正結過彈呵、二譬顯。初文者,過去值佛發前四心中忘此意者,自爾已來經生歷死,雖報障所障猶為可發,何得以小乘四悉而教導之令乖昔志?
問:往昔善根定失不失?答:雖忘不失。故《法華》云「不覺內衣裏有無價寶珠」。又經言「一句染神,彌劫不朽。」
「我觀至利純」,二、譬顯結過。小智微淺,觀生滅見真名一切智。此智不斷塵沙無明,又不能知物根緣,不能圓照法界故名微。如兔渡河,不窮實相之底名淺。「猶如盲人不能分別」者,二乘但有肉、天、慧三,無法眼故不見根緣,無佛眼故不見佛性。無菩薩根,對三諦塵不發三智,心無所了故如盲。又如生盲者,二乘雖有肉眼,不如《法華》明六根淨,一時見三千界十法界色,故如盲也。二乘雖有天眼,作意能見千界乃至大千,諸佛菩薩有真天眼,不以二相見諸佛土,小乘無此故如盲也。若菩薩慧眼,少見佛性而不了了,二乘慧眼都不能見,但見於空即是盲也。諸佛慧眼者,如十六王子所歎,願得如世尊慧眼第一淨。當知二乘全無五眼,故說如盲。若無五眼,不能分別眾生於三諦理根之利鈍。
「時維摩詰至三菩提」,三、淨名入定加諸比丘。所以加者,令識宿命,自憶曾於五百佛所發心修行迴向大道。
「即時」下,四、諸比丘還得本心。文為二:一明得本心、二致敬。初文者,以三昧力加諸比丘,令悟昔修四心,故言「還得本心」。二、諸比丘敬禮者,滿願差機迴遑無益,今蒙所加即知宿命,善根開發荷恩不輕,感愧頂禮。
問:出家何以禮俗?答:入道恩深,碎身莫報。此諸比丘方行大道,豈存小儀。
「時維摩詰因為說法」,五、淨名為說法。正用大乘四悉赴其四心而為說也。
「於阿耨至退轉」,六、諸比丘得不退轉。圓教似解不退即鐵輪位,若真不退即銅輪初住。往昔發心應是五品不定位耳,或是通別不退,未可定判。
「我念至說法也」,七、滿願自愧。無種智法眼,不見根緣,致有差機之失,豈得稱為說法第一。而謬有所說,於物無益,甚可愧懼。
「是故不任詣彼問疾」,四、結辭不堪。自惟往昔說法差機致被呵折,今豈堪傳佛旨往問疾也。
「佛告摩訶迦旃延」,六、命大迦栴延。文為二:一命問疾、二辭不堪。所以次命者,諸弟子中論義第一。摩訶言大,旃延姓也,從姓立名。又此翻不定,有云肩𠝶、有云文飾,未知孰正。如須陀耶沙彌,八歲論義而得受戒。又如十仙梵志,皆因論義發心入道。故《大經》云「樂論義者生五淨居,即於彼天而般涅槃。」深求其致,乃至成前五種利益,具如身子。
「迦旃延」下,二、辭不堪。文為四:一正奉辭不堪、二述不堪之由、三正述不堪、四結成不堪。初文者,良以往昔解釋五義被彈無答,故不堪傳如來旨也。
「所以」下,二、述不堪之由。由「佛為諸比丘略說法要,我即於後敷演其義」,致被彈呵。文為二:一佛略說法要、二迦旃延於後廣說。初文者,此有四句:一名略義廣,名教少解義多;二名廣義略,名教多解義少;三名義俱廣,名教多解義亦多;四名義俱略,名教少解義亦少。如總相說苦諦,不多解釋,即是名義略。若別相分別苦有四行,種種譬喻解釋,即是名廣義廣。若但總說五行,而種種解釋,即是名略義廣。若具說十六行,不分別解釋,即是名廣義略。佛為諸比丘或當總相略說苦諦不別解釋,或是略以十六行總相為說五行、不為別相廣分別說,即是名略義略,故言略說。
問:旃延廣解佛五義,何得約五行解?答:約理名五義,約智名五行,約定名五禪,轉側相關義無乖異。
言「法要」者,以五行撮要眾行旨歸,入道最勝,故云法要。何者?此十六行攝一切行。今取此四者,苦下四行總緣念處能生煖法,即是似道。至上忍、世第一法,隨用一行得入苦忍,即是真道入道事足,故言法要。又此五行即三法印,印聲聞經。何者?苦合無常、空合無我,及以寂滅即三法印,故言法要。又此五行即三脫門,空無我即空、寂滅涅槃即無相、無常苦即無作,此三脫門攝一切法,故云法要。
「我即於後敷演其義」,二、旃延廣說者,謂無常等五。言於後敷演者,佛為諸比丘總相說苦,或總相說五,正為得意令其進道,故不別相廣分別說,恐以乖機失正道意。旃延謂比丘不解,故於說後廣敷演之。敷者言開,演之言廣,重為開廣說五義也。又廣說有二種:一橫廣、二竪廣。一橫明者,歷於三界一一別說苦諦五義。二竪明者,約身邊二見四見六十二見一一分別說五行也。若常徒數師,雖細分別說於五義,只是橫廣不得入道,今一家置橫用竪以為入道。但旃延見有無入道,造《昆勒論》。論所明義,若說念處,即知四倒;說三毒,即知三聖行,說有即知無。今為諸比丘必依其論,約有無門縱容二邊廣說五義。但佛在世說無違諍,入門雖異得道是一,有所造論各述其門不說餘法,故《大經》明五百比丘各說身因,即其事也。旃延造論,若不善通三藏四門分別無滯,其論焉得傳南天竺?《毘曇》有門乃至非空非有門各明五義,四門明義具在玄文。細推於經,四種五義宛然可見,具出事繁。
問:何等是有無縱容五義之相?答:如有空二門,二師各判,一往碩乖。今《昆勒論》縱容有無因之入道,而還用此為諸比丘廣說五義。青目注《中論》云「少有少無入道者,鈍根人也。」恐此縱容不決,判屬鈍根。或是旃延因此縱容廣說五義,不能決判令其入道,致為所彈。即是不堪之由。
問:佛說即略,比丘未解;旃延廣說,此有何過?若佛用三藏教不逗機者,此過由佛,非關旃延。答:佛意難測,出沒多端。雖初以三藏接引,入道必由衍門通教,是以如來權用三藏五義。旃延不達更廣說之,既不能令比丘進道,致令被呵,故云由也。
「時維摩詰」下,三、正述不堪之事。文為三:一呵能說心非、二呵所說法非、三諸比丘心得解脫。初文者,小乘入真無言無說,從真出俗則有心有說,是則以生滅心說實相法。既是生滅,不稱實相,豈以此心而說實相?又四義是生、寂滅是滅,如此分別非說實相。又出觀心起是生、入觀心忘是滅,實相不爾,何以此心說實相法?又旃延因有無入道,還約有無以說五義,生即是有、滅即是無。所說既是生滅有無,能說必爾,故云「無以生滅心行說實相法」。又聲聞四門五義皆是折法生滅之觀,故《中論》云「為鈍根聲聞說因緣生滅」,是則四門雖異,皆是生滅心行說實相法。何者?一往通教八地已上二諦雙照,即真而說;別教初地道觀雙流,即寂而說,並恐是有教無人。唯圓初心即寂而說,如修羅琴名非生滅說實相法。又旃延非但說法心非,亦不知根。此諸比丘必因通教巧度得道,不藉三藏,故大士呵其生滅無定慧力,不見他機,謬說迂拙之五義也。
「迦旃延至寂滅義」,二、呵所說法非。所以呵者,旃延所說既是拙度,故諸比丘心不開悟。今淨名為說體法五義,非但止通入真亦通中道。「諸法畢竟不生不滅是無常義」者,三藏明麁細生滅無常,只是無常,非無常義。若了諸法非生非滅,橫計生滅,故以四句撿生回得即無有滅,是則不生不滅是無常義。「五受陰洞達空無所起是苦義」者,三藏明麁細五陰,此只是苦,非苦義也。衍明體達本無麁細,妄計有故,體有即空。不見苦相名無所起,即是苦義。「諸法究竟無所有是空義」者,三藏所明生法二空,此只是空,非是空義。衍明體此諸法即是實相本來空寂,妄計人法[1]故。既言究竟無所有,即不須破折。若無有之可折,何有空之可存?即是畢竟無所有是真空義也。「於我無我而不二是無我義」者,三藏明人無我,只是無我,非無我義。衍明實相真空本來無有我與無我,妄計有故,說於無我。若不得我,亦無無我,我與無我本來無二,無二即無性,無性之性即真無我義也。「法本不然今則無滅是寂滅義」者,三藏所明以有還無名寂滅涅槃,只是寂滅,非寂滅義。衍明諸法從本來常自寂滅相,即大涅槃不可復滅,即真寂滅義也。而凡夫妄見流動,二乘對治滅之,菩薩體達法本不然,即是真諦寂滅之理。本來無有煩惱生死,今則無因滅果滅之滅諦涅槃,若見生滅真空不二之理即是真滅義。三藏明五法名義皆異。衍明五法假名雖殊,名字即空,其義一也。此是通途釋衍五義,亦得即是圓五義也。若破旃延有無縱容明五義者,應云諸法畢竟不生不滅是無常義,何得有無縱容是無常義?破下四義類之可知。
問:上說旃延為顯四榮,示受呵折。今衍明五義,前四結枯,豈是顯榮?答:若破真入中,結真成枯,中自成榮。如《涅槃》明二鳥雙遊,常無常俱,真無常義不得離常,故此經明於我無我而不二即真無我義。若《大經》明我與無我其性不二,不二之性即真我義,即是[2]無我法中有真我也。淨名結真明四枯者,意為顯榮,正是方等生蘇教意。出沒未顯,豈得頓同《法華》、《涅槃》?
「說是至解脫」,三、明諸比丘悟道。此諸比丘必因生滅調心得入無生正道,是以佛初略說生滅調心。後因大士呵於旃延方廢生滅,用無生五義稱機而說,即便入道。「心得解脫」者,因聞體法入空,得羅漢果。故《大品》歎羅漢德云「心得好解脫、慧得好解脫」者,即是脫三界思惟,心得自在,具八解脫。
「故我不任詣彼問疾」,四、結成不堪。旃延自惟往昔為諸比丘廣說五義,為淨名所呵,默然無答,豈堪傳旨故辭不堪。
「佛告阿那律」,七、命那律。文為二:一命問疾、二辭不堪。所以次命者,以其弟子中天眼第一。是剎利種白飯王子,或云阿泥盧豆,或阿㝹樓馱,如楚夏不同耳。此云如意,或云無貧。過去一食施辟支佛,九十一劫天上人中受如意樂,故名如意。爾來無所乏短,故名無貧。佛之從弟。初入道時多睡,為人所呵,因是不寢,遂致失眼,白佛具說。佛云:「眠是眼食。如人七日不食則便失命,七日不寢眼命則斷,難可治之。當修天眼用見世事。」因是修禪,得四大淨色,半頭而見,觀大千界猶如掌菓。若三藏佛,全頭天眼徹見無礙,雖不及佛,於聲聞中最為第一。即是作意數以入道,具如上說。深求其致,乃至成前五種利益,具如身子章初。
「阿那律」下,二奉辭不堪。文為四:一奉辭不堪、二述不堪之由、三正述被彈之事、四結成不堪。初文者,良以往昔梵問天眼,即答所得,致被彈呵,莫知所酬,豈堪傳旨往問疾也。
「所以」下,二、述不堪之由。文為二:一梵王來問、二那律答。初文者,但世界之主統御大千,報得天眼,亦見大千。報得天眼,無如梵王。王及眷屬聞其那律於聲聞中天眼第一,欲知優劣,故來請問。「我即至摩勒菓」,二、那律答。餘諸聲聞所得天眼,無有能見大千界者,故《大論》云「大羅漢天眼唯見小千,大辟支佛見百佛世界,諸佛如來見一切佛土。」那律獨見大千者,以其偏修作意數故,於諸聲聞天眼第一。一往與梵王所見似同,既無過彼之用則不生其敬仰,豈能令彼發心?致被大士所彈。即是不堪之由。
問:若爾,何異?答:梵王報得,於自住處則見大千,餘方不見。那律以修根本等五種四禪八色清淨發真天眼,隨所至處皆見大千如觀掌菓。諸羅漢雖不見大千,隨其所見如影隨形。又梵王總相見,見不分明;那律別相見,見則分明。乃至諸羅漢因淨禪得者,皆別相見,見則分明。又梵王天眼是通非明,羅漢天眼是通是明。有如是異也。
問:梵王天眼見大千,與《法華》肉眼何異?答:《大論》明報生天眼在肉眼上,天眼開闢肉眼見色,故見大千。《大品》明菩薩肉眼見百由旬乃至大千,過此則用天眼。以肉眼與風相違,故不說見他土。若《法華》經力肉眼能見大千一切法者,三藏二乘天眼慧眼所見事理尚不能及,何況梵王而可並耶?故《大經》云「學大乘者雖有肉眼,名為佛眼。二乘之人雖有慧眼,名為肉眼。」以其慧眼見真斷惑,與圓教肉眼有齊有劣。圓教肉眼名為佛眼者,以其雖具煩惱性,能知如來祕密之藏。
「時維摩詰」下,三、正述被彈之事。文為五:一覈難、二那律受屈、三梵王請問、四淨名答、五梵王及眷屬發心。初文為二:一雙覈、二雙難。初文者,羅漢功德有二:一有為、二無為。有為即是十智、三三昧、三明六通,無為即是三界見思斷處無生無滅。天眼若屬有為是「作相」見,若屬無為即「無相」見,定依何等而見大千?
「假使至有見」,二、雙結難。淨禪天眼皆生滅作相,雖與根本力用有殊,並是有為一往無別,故言「與外道五通等」也。「若無作相即是無為,不應有見」者,此約無為功德結難。無為正是證數緣盡,無所緣見豈見大千?若無為有見,何異外道?既不得有見,則不應言見於大千。若還取有為見大千者,此則孱同梵王,凡聖何別?既無勝力,豈能發起梵心?那律之失正在於此。何者?三藏折空不見中道,入觀即同無為無見,出觀還同有為有見,有如是過,故被難致屈。
「世尊我時默然」,二、明那律受屈。所以然者,對此覈難莫知所通。
「彼諸梵」下,三、梵王請問。文為三:一歎未曾有、二作禮致敬、三正請問。初文者,聞那律答,未覺有異。今聞大士致斯覈難,那律既壞則梵王非真,必更有真天眼,故生未曾有心也。
「即為作禮」,二、明王及眷屬敬心內發申其敬懷,亦是致請之儀。「而問曰世孰有真眼者」,三、梵王請問。那律及己既皆此非真,必應有得真天眼者,故言世孰有也。
「維摩詰」下,四、大士答。文為二:一答有真天眼人、二辨真天眼相。初文者,真天眼人以見中道,無二邊偽,名真天眼。
問:無二邊偽是真慧眼,何名天眼?答:即中見色,名真天眼。
「常在至二相」,二、辨真天眼相。謂常在首楞嚴等諸大三昧,亦名常在大般涅槃深禪定窟,亦是一切眾生皆滅定相。「見諸佛國」者,寂而常見,如明鏡淨水萬像皆現。「不以二相」者,不同梵王外道有為作相,不同二乘無為偏真冥然無見。又不以二相者,中道真天眼非二諦之相,而能遍照四土二種生死,死此生彼、依正並現王三昧中,即是真天眼也。
問:此真天眼何教所攝?答:非偏非圓、偏圓雙見,即圓教真天眼也。
問:若佛見中道名天眼者,何名佛眼?答:今取證理見十方土及十法界麁細之色名佛天眼,圓見三諦無二名為佛眼。隨義分別,五眼宛然。若深得天眼之意,何妨四眼,如《金剛般若》所明。若具分別,廢論餘事。
「於是」下,五、梵王發心。文為二:一正明諸梵發心、二明致敬而去。初發心者,前聞那律所說不辨實相之理,又無遍見國土之事,故不能令諸梵發心。今聞大士所明理真事廣,過前所見,稱會根緣,皆發心也。圓教似發即是鐵輪,真發即銅輪也。「禮維摩詰足已忽然不現」,二、致敬也。
「故我不任詣彼問疾」,四、結成不堪。那律自惟往昔為於梵王而說天眼,致被大士彈呵莫所對,豈堪奉旨往問疾也。
維摩經略疏卷第十[A1]六
弟子品之六
「佛告優婆離」,八、命優婆離。文為二:一命問疾、二辭不堪。所以次命者,以其弟子中持律第一。優婆離,此云上首,有翻化生。是人恐從念數入道。所以然者,三藏修多羅、阿毘曇有是佛說,或弟子、化人、諸天仙等隨機而說,佛印成經。毘尼結戒,皆佛自制。為欲住持佛法正內眷屬,此須念持令不忘失,念力若強則無遺漏。復次持戒秉律,若不專念明識輕重則多有所犯,行事僻謬故。佛教諸比丘,清旦常修六念則無所犯,行事無謬,故得持戒之上也。深求其致,乃至成前五種利益,具如身子章。
「優婆離」下,二、奉辭不堪。文為四:一正辭不堪、二述不堪之由、三述被呵之事、四結成不堪。初文者,良以往昔判斷不明,致被呵折,豈堪傳如來旨也。
「所以者何」下,二、述不堪之由。由為二比丘解釋律相,不契機理。文為二:一二比丘犯戒疑問、二上首為說。初文者,二比丘所犯輕重未知,若其輕者,何得不敢問佛?若其重者,律無悔文或重罪方便。有師曾見經云:有一比丘蘭若露臥,採薪女見,盜行非法。比丘臥覺,疑犯初重。又一比丘嗔此女,欲打怖走,墮坑而死。比丘心疑,懼犯殺戒,恥愧世尊不敢諮問,遂從波離請決所疑。上明十大弟子共輔如來弘十法門,意在此也。
「我即為其如法解說」,二、明波離解說。依律判斷,或教集僧羯磨除滅,故言如法為說。
「時維摩詰」下,三、正述被呵之事。文為二:一正述彈呵、二二比丘心得清淨。初文為七:一正彈呵、二勸除滅、三為解釋、四引佛語證、五覈問波離、六入真分判、七結成奉律。初文者,若約理懺則不煩涉事,事相紛紜何益於理。「無重增此二比丘罪」者,罪從想生,應除其想。波離強為分別是輕是重,如是羯磨此乃涉事,增妄擾心生重悔蓋障於定慧,是重增罪。
「當直除滅勿擾其心」,二勸直除滅。諦觀罪性,妄想自息,是直除滅。何者?罪從心生,還從心滅,故罪有無必由於心。若觀心畢竟不可得,即不見罪相,是直除滅不擾其心。今明罪滅有三:一作法懺、二觀相懺、三觀無生懺。作法懺滅,違無作罪,依毘尼門。觀相懺滅性罪,此依定門。觀無生懺,滅妄想罪,此依慧門。復次違無作罪障戒、性罪障定、妄想罪障慧。作法懺者,如律所明。作法成就,能滅違無作罪,性罪不滅。《大論》云「如比丘斬草、告命,二罪同篇。作法懺悔,二無作滅,[1]告命不滅。」雖違無作滅,性罪未滅,此非真滅。而作法紛動,廢修禪定障入無生,即是擾其心也。觀相懺者,如諸方等所明行法,見罪滅相。《菩薩戒》云「若見光華種種異相,罪便得滅。若不見相,雖懺無益。」若見好相,無作及性二罪俱滅。取相心動則心水不清,珠豈得現?此亦擾心,非直除也。觀無生懺者,此觀成時,能除根本妄惑之罪。如拔樹根,枝葉自滅。《普賢觀》云「一切業障海,皆從妄想生,若欲懺悔者,端坐思實相。眾罪如霜露,慧日能消除。」無勞作法取相紛糺。
問:若爾者,諸經說懺必須生重慚愧、怖畏改隔,何得不須作法取相?答:人有利鈍,鈍人造罪心重、懺罪心輕,輕心不能除重心罪,故令生重慚愧怖畏改隔其心,須作法取相。若利根人,正觀心性罪本自滅憂悔不起,是則畢故不造新,名直除滅不擾其心。故《大論》云「若人罪能悔,悔已莫復憂。如是心安樂,不應常念著。」若生重悔,悔箭入心,現世憂苦,死入地獄。又若執有此罪,罪則轉重;若不執罪,罪則漸輕。若能見理事性根本,一切諸罪即皆滅也,是為直滅不擾其心。
「所以至中間」,三、解釋。「彼罪性不在內外中間」者,罪性本空,若能觀空即是無罪。所以然者,若罪是有即有定性,若有定性不出三處:一者內心、二者外境、三者中間即心境共生。今撿若在內者,即是自性。自性是罪者,未對境時常當應有罪,故非自性。若謂在外境,境是他性,若他有罪,罪自屬他,何關己也。若謂內外合有罪生者,即共生罪。共有二過,所謂自他,即兩罪並生。如伐草木,若人有罪,草木應有,若謂中間,刀應有罪。故不在兩間。又解:非內根、外塵、中間六識。若十八界空無罪性,何能有罪?又罪從心生,觀心不從自他共生,則心不在內外中間。如其心然,罪垢亦然,諸法亦然。故《普賢觀》云「觀心無心,法不住法,我心自空,罪福無主。諸法如是無住無壞,作是懺悔名大懺悔、名莊嚴懺悔、名無罪懺悔、名破壞心識懺悔。行此懺悔,心如流水念念不住,見普賢菩薩及十方佛。」前兩解觀行小疎,不與經合;後解正扶淨名所引佛語,若能如是觀罪無生,是直除滅不擾其心。淨名以此為釋前呵,意即可見。
「如佛至於如」,四、引佛成證釋波離疑。何者?波離自念毘尼是佛所制,依此制用有何失哉?是故大士亦引佛語,何得不受。但佛語有二:一了義、二不了義。豈執不了之言,不受了義之說?亦是令二比丘信心明淨,故引佛語破其疑執。若依此判違佛語者,毘尼中佛問汝何心作,若垢心作輕之與重悉皆是罪,不得言無。大士即引佛語「心垢故眾生垢」。當知罪從心生,若見有眾生即有垢罪。若知心空無眾生相,即是心淨,心淨即眾生淨,眾生淨故無罪垢也。此則能知所知之心皆不在內外中間,是則無心,無心何得有垢?故云「罪垢亦然,諸法亦然」。「不出於如」者,如《大品》云「菩薩行般若時,不見有法出法性外,法性即如之異名。」
「如優婆離」下,五、覈問。即為三:一大士問、二波離答、三大士類顯真空無垢。初文者,此問波離折法觀心入偏真時寧有垢不?「我言不也」,二、波離答,折法觀心見真之時,真無垢相。「維摩至如是」,三、明類顯。衍明眾生心相即空即中,無垢亦爾。
「唯優婆離」下,六、明三假入空分判斷除。三假者,一因成、二相續、三相待,是體假入空,故用幻夢等譬以辨假相。如此體假亦入圓真,對破三藏折假偏真。何者?三藏三假但隨情入真,衍所明假隨理入真,具如《玄義》。此即巧拙滅罪不同,波離用拙、淨名用巧。文為三:一體因成、二體相續、三體相待。體此入空即真即中則無罪相,即是大乘毘尼直除滅也。初文有三倒,正約無明污穢五陰成假名罪人,即因成假。無明顛倒不出三種,謂想、心、見。能成三倒三陰,皆無明成。此三倒陰,扶心王起,則有一切諸行罪垢。能了三倒不自他共無因,即是無生。無生無滅,無心無罪。「唯優波離、妄想是垢、無妄想是淨」,此明想倒體假,即空妄想不起則無罪垢,故言無妄想是淨。「顛倒是垢、無顛倒是淨」,此明心倒體假,即空顛倒不起則無罪垢。言無顛倒是淨,取我是垢、不取我是淨,取我即我見等五是見顛倒。體假即空即不取我,若不取我則無罪垢,故言不取我是淨。此三[1]皆因成假,並約心論垢,故須體之。
「優婆離至如電」,二、明體相續假以入空。如幻譬相續之法,但假施設相續有罪。若體相續不自他等,即得入空不見罪相,罪相虛妄無可得者罪垢自滅。如電之譬,為顯相續生滅迅速。
問:電是三藏譬,何得入衍門用?答:已說幻譬相續不實,迅速未顯,故借電譬以顯迅速,何不得耶?
「諸法至[2]相生」,三、明體相待假。入空待有二種:一異時、二同時。此約異時,故云乃至一念不住。以四句撿不可得,即得入空,言相待者皆虛妄見。又從「諸法」下,或是總譬三假成一切法,皆無所有,而分別生一切法者皆是妄見故云如夢、炎、水月以妄想生。體假即空妄想不起,心無罪故即是清淨,故淨名云當直除滅。
「其知至善解」,七、結成奉律。佛教本令斷惡入道,若深得佛意,赴機判斷能除罪垢得入道者,則不乖佛教,是直奉律。其知此者,是名善解者。知輕重相皆如幻化,善解輕重入無輕重第一義諦,即是善解巧度之毘尼也。
「於是」下,二[3]比丘心得清淨。文為三:一二比丘稱歎淨名、二波離[4]愜伏述成、三二比丘心淨發心。一、二比丘歎。波離拙度奉律,淨名巧度奉律,拙巧之殊,故歎言「上智者哉」。波離拙度之所不及,所以不能說者,但於三藏明律之上,不能用衍通別圓教赴機判斷,故言而不能說。
「我答至此也」,二、明波離愜伏,述成二比丘之所歎也。「自捨」等者,稟三教行人及圓下位,皆不能判淨名權實樂說之辨。「其智慧明達為若此」者,體法見理照機分明,知病識藥隨病授藥,通達無礙。
「時二至是辨」,三、明二比丘發心。「疑悔除」者,疑婬殺之罪除也。悔者,一[5]犯罪悔除、二重增悔除。菩提心如前分別。「作是等」者,願令得衍無礙辨才如大士也。
「故我不任詣彼問疾」,四、結成不堪。波離自惟拙度奉律,昔所不能除二比丘罪,致彼大士所彈,爾來揖敬,是故不堪傳旨問疾。
「佛告羅睺羅」,九、命羅睺羅。文為二:一命問疾、二辭不堪。所以次命者,以其弟子中密行第一。羅睺羅是佛菩薩時子,亦言羅云,此云覆障。以其在胎六年故名覆障,昔塞鼠穴今得此報。《大論》明羅云往昔為王,期看仙人,王著樂遂忘,仙人六日在外不得飲食,故六年處胎因名覆障。有翻宮生,悉達太子將欲踰城出家,以指指其妃腹語言:「却後六年汝當生男。」耶輸因覺有身。國人皆疑太子出家,太妃在宮,何得有身。將非邪通?佛共淨飯王於後證是太子之子親,是宮之所生,因名宮生。羅云當是從思數入道,故密行第一。深求其致,乃至成前五種利益,具如身子章。
「羅睺羅」下,二、奉辭不堪。文為四:一正辭不堪、二述不堪之由、三正述被呵、四結成不堪。初文者,良以往昔為長者子說出家功德,被呵無答,豈堪傳旨。
「所以」下,二、述不堪之由。由往昔為諸長者子說出家功德,被呵彈也。文為二:一長者子問、二羅睺羅答。初文者,佛若在家應作輪王,既出家成佛,羅云在家亦作輪王,而忽出家有何勝利,必有深見,故請問也。
「我即至之利」,二、羅云為說。有師言:如《賢愚經》明格量度人出家功德。今謂不爾,長者子問羅云出家功德,豈論度人得福多少?乃是為說三藏出家得十智、三三昧、三明六通、八解脫等,出離生死得二涅槃等出世功德,豈同輪王生死流轉未有邊也。
「時維摩」下,三、正述被彈之事。文為五:一正彈呵、二為解釋、三廣示出家功德、四結真出家、五勸諸長者子出家。初文彈呵不許說者,此有三意:一既是密行,何得更說出家之利?乃是自顯,何名密行?二歎小乘出家功德狹劣,不稱長者子大乘根緣。三若說形服出家功德,諸長者子既各有礙,終不得此形服出家。有此三失,故被彈云不應為說。
「所以至功德」,二、解釋。三藏教明覆戒定慧有為無為功德名為密行。今大士彈呵,有事有理。一事彈者,若是密行,不應自說出家功德。若為利生非自顯者,既不知根,說不赴機,何有利益?二約理彈者,無利無功德是為出家,無為即是虛空佛性。若見佛性,出二死家,方是真出家也。若見佛性,得大涅槃,則無所積聚,乃名為藏,名真密行。此即對枯顯榮之密行也。有為法者,可說有利有功德。此呵羅云見偏真智,斷是有為法。有為法者有利有功德,既是有為,不得出離變易生死,何名出家?故《大經》云「空者即是生死,不空即大涅槃。」
「夫出家者為無為法,無為法中無利無功德」,此呵羅云出家心非。夫出家者,本為出生死家,求真無為。真無為者,如下文云「佛身無為,不墮諸數」。若未免生死而住有為者,此求出家心非。何者?小乘見真得數緣盡有餘涅槃,謂是無為。若依大乘,得見中道無變易生死,乃是真無為法,即是平等真法界,佛不度眾生,故云無為法中無利無功德。故《大經》云「聲聞僧者名有為僧,菩薩僧者名無為僧。」
問:淨名正用無為破有為。無為只是虛空佛性,何得言用大乘真密行破羅云不真密行?答:羅云既著有為,所有密行皆是有為。今淨名一往將無為破,若了真無為,如如意珠無所不有,故前說無為,次即廣明出家功德。
「羅睺羅」下,三、明廣為羅云說大乘出家功德,即是無為法中具一切行,名真密行。文為二:一自行、二化他。一、自行者,即是正觀中道,以破小乘彼此中間無為涅槃。何者?聲聞經明涅槃為彼岸、生死為此岸、煩惱為中流,是則彼此中流皆是大乘此岸。若觀中道得真無為,則不見彼此中流,即見佛性,名真無為。「離六十二見」者,正觀中道得真無為,離界內外一切諸見。故《地持》解清淨禪云「離一切見清淨淨禪」,即其義也。「處於涅槃」者,若觀中道即見佛性,住本有涅槃,成不思議三德祕藏,如世伊字。「智者所受」者,此即舉果成因。智是一切智人,雖無所受而心冥中道,名之為受。「聖所行處」者,中道即是聖所行處。故《大論》云「智度大道佛從來」。又智者所受,即觀中道證果。聖所行處,是觀中道修因。中非因果,能成因果萬行功德,即真密行。
「降伏」下,二、明大乘出家化他功德。文為二。一降眾魔、二摧外道。降魔即破愛論,摧外即破見論。但愛見有二:界內即波旬、六師之徒,界外即二乘及通菩薩。一、約降魔明化他功德者,《大集》明得菩薩道破煩惱魔,得法性身即破陰魔,得菩薩道及法性身即破死魔,得不動三昧破他化天子魔。《大經》明八魔,謂常等四及無常等四,前四界內、後四界外。約前煩惱魔開出此八,常等起煩惱等四即是界內、無常等起煩惱等四即是界外。若正觀中道得真無為法,是自行破八魔。若化他者,說中道非有破常等四,若說中道非無破無常等四,故言降伏眾魔。「度五道」者,五道皆是魔之眷屬。菩薩慈善根力而生五道,示現其身同事說法,能度五道六道。開六道,出二十五有。菩薩觀中雙照二諦,即得三諦三昧,成二十五三昧。十番破有,能度界內五道及界外二乘大力菩薩三種意生身。「淨五眼」者,菩薩修真無為,圓觀三諦,觀俗麁境破諸惡業名淨肉眼,觀俗細境破諸亂心名淨天眼,若觀真諦破界內惑名淨慧眼,觀界內外俗破恒沙無知名淨法眼,觀中雙照圓除無明是淨佛眼。「得五力」者,若淨五眼即得五力,謂得四種道品中之五力也。何者?若折體淨慧眼,得生無生五力;從空入假淨法眼,得無量五力;若觀中道圓照法界淨佛眼,得無作五力。三權一實。「立五根」者,菩薩知平等法界猶如虛空非權非實,而能成就權實五力。化四眾生各生五根,即是立五根也。「不惱於彼」者,用四悉檀赴四根緣,終不差機壞他善根,是則不惱於彼。「離眾雜惡」者,菩薩自成四種五力,離界內外一切雜惡;能立眾生四種五根,離四邪疑等不善煩惱,即是令眾生離眾雜惡。
「摧諸至眾過」,二、約摧伏外道明化他功德。即是摧界內六師九十六種、界外二乘通教菩薩?何者菩薩觀中得真無為,即能自破二邊外道;為眾生說非有即摧伏界內外道,若說非無即摧伏界外外道。何者?心行理外無非外道,摧令入中即化他成就。「超越假名」者,生死涅槃皆是假名,菩薩觀中得真無為,即超二邊之假名也。若為眾生說[1]倒摧外道。「出淤泥」者,正觀中道出界內外見思淤泥,若為眾生說非有非無准前可知。「無繫著」者,繫是業著,即愛煩惱,潤業故名繫著。觀中能斷二邊業愛,若為眾生例前可見。「無我所」者,正觀中道不見界內外有我我所,若為眾生准前可見。「無所受」者,正觀中道即不受二邊,若為眾生准前可見。「無擾亂」者,觀中即無空有二邊之擾亂也,若為眾生准前可見。「內壞喜」者,若觀中道雙照二諦,即得四種覺分之喜。若為眾生說中道二諦四種喜覺,眾生得菩薩慶喜即成喜無量心。「護彼意」者,觀四根緣,用四悉檀不乖四機,名護彼意。「隨禪定」者,若觀中道雙照二諦,即隨三諦三昧住大涅槃深禪定窟,不起滅定現諸威儀。為眾生說,如修羅琴,令一切眾生皆隨三諦三昧諸禪定也。「離眾過」者,若觀中道無界內外煩惱之過,得三無失、三不護,三業隨智慧行,三輪不思議化。化界內外一切眾生,無有損他根緣之過,能令眾生離界內外之過失也。
「若能如是是真出家」,四、結真出家。若能如是者,如上所列,皆是中道得真無為,具足自行化他功德,是則一心具足萬行,如如意珠具一切寶,即是四榮真密行也。是真出家者,正觀中道得真無為,能出凡夫二十五有,及出二乘通菩薩家,即出生死涅槃二種之家,故名出家。
「於是」下,五、淨名勸諸長者子出家。文為四:一勸出家、二辭有礙、三重勸、四發心。一淨名勸者、即是勸修中道出二死家、故言「汝等於正法中宜共出家」。正法者,即是中道之正理也。能觀此理,得出二邊,故云出也。「所以者何?佛世難值」者,有佛出世方得聞之,若無佛出,雖有正理長劫不聞。今得值得聞,豈不修集,速令得出二死之家。
「諸長者子至出家」,二、諸長者各辭有礙不得出家。淨名本勸觀真無為出二死家,諸長者子謂言勸其形服出家,故同辭有礙。引佛說者,具出《僧祇》。
「維摩至具足」,三、明的勸觀行出家。應具四句:一形心俱不出;二形出心不出;三形不出心出,即是觀行出家;四形心俱出。故重勸言「汝但發心此即出家」。然其佛之所制,淨名本知,是故然可。但諸長者子各有大乘善根,所以勸其發心求真無為,即出二死之家。但戒從心生,道心若發,菩薩戒品隨心俱發,故云是即具足。
「爾時至菩提心」,四、明諸長者子依勸皆發無上道心。菩提心義已如前釋。
「故我不任詣彼問疾」,四、結辭不堪。羅云自惟往昔為諸長者子說出家功德,文義麁淺不稱長者子根緣,既被呵彈,豈堪傳旨往問疾也。
「佛告阿難」,十、命阿難。文為二:一命問疾、二辭不堪。所以次命者,以其弟子中多聞第一。即斛飯次子,調達親弟、如來從弟,此云歡喜。所以名歡喜者,《大論》有三因緣:一從本願得名名歡喜,即是釋迦因地為陶師,值過去釋迦發願:「願我成佛還名釋迦,侍者亦名阿難。」今得為侍,稱本願故,故名歡喜。二父母作名名歡喜者,如來將欲成道,魔至淨飯王所云:「汝子已死。」王與眷屬皆生愁苦。淨居天報已成正覺,王大歡喜。須臾斛飯報云生男,王重歡喜。此兒是歡喜時生,故名歡喜。三從見者得名。阿難身相端嚴,見者愛敬生歡喜心,故名歡喜。深求其致,乃至成前五種利益,具如身子章。
「阿難」下,二、辭不堪。文為四:一正辭不堪、二述不堪之由、三正述被彈之事、四結成不堪。初文者,良以往音為佛乞乳,被彈無答,豈堪傳旨。
「所以至下立」,二、述不堪之由。由佛小疾當用牛乳,持鉢往乞,故被彈也。何者?三藏但明生身真佛,不說法性三身三德。生身九惱,飢渴寒熱疾病等事,所以身小有疾須用牛乳。阿難不知是法性身,謂有疾是實,故持鉢乞乳。是則半字多聞,不聞法身金剛之體常住湛然,由此被彈。
「時維摩」下,三、正述被彈之事。文為三:一覈問乞意、二正彈呵、三阿難恥愧。初文為二:一淨名問、二阿難答。初所以問者,分衛未至,持鉢詣此,欲何所求?將欲彈呵,先定其意,故問「何為晨朝持鉢住此」。「我言至至此」,二、阿難答。阿難但取三藏教意,謂佛有疾決須乞乳。弟子之儀,侍省恭待事不可虧,是故詣門而乞乳也。
「維摩詰」下,二、正彈呵。文為四:一重止阿難二謗、二顯金剛之體、三結二謗、四疊釋對破。初文者,明真法身無此疾也。所以兩止者,為止二謗。言二謗者,一增、二損。言增謗者,佛真法身斷德具足無苦因果,而說有者,即是增加以謗法身。言損謗者,佛真法身智德圓滿即是常果,而言有疾,即是損謗。故下文云「勿謗如來」。今阿難說身小有疾,即具二謗,是故止令莫作是語。
「如來至何惱」,二、顯如來金剛身者,阿難不測重止之意,所以淨名顯金剛身,對破小教明生身也。「如來身者金剛之體」即法身常身。所以喻金剛者,體堅用利,徹至本際。堅譬法身不為妄惑生死所侵,常住不變。利喻法身智德般若照用之功無所不備,徹至本際。譬法身斷德解脫終窮惑障斯斷,是則三德如世伊字,故借金剛以譬法身。「諸惡已斷眾善普會」者,諸惡已斷,即五住皆除。眾善普會,即是摩訶般若能導萬善冥於中道究竟圓極。是則法身三德其義宛然。「當有何疾當有何惱」者,諸惡已盡則無苦果,當有何疾?眾善普會究竟常樂,當有何惱?此破三藏報身智斷,故言疾也。衍教法身智斷無苦,故言無疾。說有疾者,即二謗也。但舊約四時五時,云說般若猶是八十年佛。此方等教同《首楞嚴》,明壽七百阿僧祇劫,而不受釋十弟子為顯枯榮,豈得以無常消此經文?
「默往」下,三、結二謗。文為二:一結成損謗、二結成增謗。初文者,以輪王為證,其義顯也。「默往」者,止其損謗故云默,止其增謗故云往。往者去也。真身無疾,何勞乞乳?故令去也。若說有疾,即是增也。「莫使異人聞此麁言」者,外道心懷異見,即是異人。聞佛有疾,謂佛行善猶麁,樂果不滿,猶有疾惱,何殊世人?增其邪謗,故勸默往。無令等者,小善之報悉皆無疾,若聞阿難說佛有疾,即深怪不[1]達輪王。以王三生行十善自行教化,此之少福尚得無疾,豈況如來無量福會普勝者哉?佛無量劫修摩訶般若以導萬行,會理真極證常樂果,豈得有疾?若言有疾,是則不如輪王,淨土威德諸天豈非大損。
「行矣至人聞」,二、結成增謗。此之呵意,若說佛有疾即是增謗。法身無疾而說有者則有疾果,果必有因,因即不善。若有疾惡,即是惡人,寧共師之?阿難既是行人,應恥諸同行。若說此語,則恥諸菩薩四眾弟子,故云「勿使我等受斯恥也」。「外道」等者,此則具出師徒同招恥辱。又增邪人誹謗重罪,是事不可,故令速去勿使人聞。若人不聞,則恥事不彰,不致,損辱門徒、增他謗罪。
「當知至何疾」,四、疊釋法身無疾。破阿難見生身有疾,執此而說即成二謗。文有四意。
「當知至欲身」,此釋法身斷德。思即是行,欲即是愛,若與行合潤業受生。法身界內界外業煩惱斷,故言非思欲身。即破三藏有餘報身猶是界內業煩惱果,故有小疾。若執此說,即成增謗。「佛為世尊過於三界」,此釋法身智德出於二種三界之外,豈有界內三界之疾?此破三藏有餘生身猶有界內報身,故有疾也。若執此說,即成損謗。「佛身無漏諸漏已盡」,此重釋法身斷德無界內外二種三漏,故不漏落二種生死,豈有界內有漏之果而有疾也。此破三藏有餘生身是有漏果,故有小疾。執此而說,即是增謗。「佛身無為不墮諸數」,此重釋法身智德無為,非界內外有為,即無二種陰入數法,豈有界內陰界入法,依此有疾?即破三藏生身之佛猶有果報陰界入等諸數之法,故有疾也。若執此說,即成損謗。「如此之身當有何疾」,此總結法身智斷既無此四過,豈得有疾?破阿難說致成二謗。前釋須菩提章明謗佛義,至此意顯。
「時我」下,三、阿難內懷恥愧。文為二:一正恥愧、二空聲慰喻。初文者,昔自謂多聞領持不謬,今被呵斥,遂成二謗損辱師徒,故懷恥愧。又恐雖近佛,佛言無悟,當是謬聽,故為所呵。
「即聞至勿慚」,二、聞空聲慰喻阿難。既深懷恥愧,恐招二謗之罪,是以空聲解釋安慰。空聲者,毘盧遮那法身之聲,如《普賢觀》之所明也。「如居士言」者,如淨名說法身智斷具足,此身無疾不須乞乳。即是實智,其言不虛。但為佛出五濁惡世,現行斯法度脫眾生。五濁者,一劫濁、二煩惱濁、三眾生濁、四見濁、五命濁。若佛出此五濁惡世,為度鈍根聲聞弟子,示同人法,故現有疾,即是權智。今為化婆羅門故,宜須取乳,為其福田,不勞恥愧。是真應二身,其義不同。本地法身雖無有疾,迹中應同方便利物。若知此意,豈成二謗?不須恥愧也。
「世尊至問疾」,四、結成不堪。阿難自惟淨名辨才往彈如此,豈堪傳旨往問疾也。
「如是」下,大段第二次命五百。經本既略,並不度此。若五百皆被彈呵,即是五百比丘依三藏入道,各說身因,淨名還用衍教五百法門彈呵折挫,別相分別顯發枯榮。既不傳此,寧可厝心而解釋也。
菩薩品之初
此品次〈弟子品〉來者,三為破自體緣集,顯不思議解脫法身,成如來淨土之教。品意眾多,非凡情所測,今略用三意以通釋之。初正明此品來意、二略釋菩薩義、三入文解釋。初明次〈弟子品〉來者,大聖法王欲令眾生得不思議依正,先命諸大弟子各述不堪者,以諸聲聞取偏真證悉滯無為,故各辭被彈,豈堪傳旨。菩薩不爾,故次命也。但菩薩雖不滯無為,有自體之患,故於往昔皆為所呵。此明三教皆是方便,不思議法身正報未顯,真淨依報佛國未成,故諸菩薩各辭不堪。今明來意亦略有五:一為顯淨名勝智、二為轉方便教門、三為扶成佛國之教、四為折方便菩薩為入後味哢胤、五印定成經。此五名數似同〈弟子品〉,而義有殊,不可一槩。初意者,前諸弟子雖各述被彈無答,但聲聞智斷雖超三界既是小乘福智局淺,何足備顯淨名神智?如共劣者捔力未足為奇。所以次命四大菩薩及諸大士,若皆述不堪,是則咸聞淨名智德超群,莫不心生敬仰靡不歸伏。若文殊被命入室論道,即皆沾大利。此意似如為室內作序,但餘四義皆是正說,從多為論,故不屬序,前已處處料簡。
次意者,亦是轉觀。所以然者,鈍根轉教名信行人,利根轉觀名法行人,即為二:一轉教、二轉觀。初轉教者、鈍根菩薩不堪聞圓、故開方便引接調熟。修方便行既已純熟、堪聞圓入道、故諸權菩薩先於往昔示被呵折。今欲轉權用實、事須重述、普使聞知。次命諸菩薩、有三不同、一轉三藏方便教、二轉得道夜般若中方便教、三轉華嚴中方便教。初有二義:一漸、二頓。一漸轉者,鈍根菩薩一往轉教,與聲聞五味同,而約人小異。何者,三乘同學二乘斷結成酪,則教人俱是酪。菩薩伏結,教是酪,人猶是乳。二頓轉者,聲聞於方等中不得頓轉,利根菩薩於方等得悟,即頓轉也。此是不定教意,即生蘇中毒發殺人。次意者,即是佛從得道夜常說般若,此教若在三藏中為利人說即祕密教,若諸菩薩別聞者即不定教。但此既從鹿野苑來,而說般若備明三智,即有三種菩薩。前二種人即是稟般若中方便教門,故為淨名用圓彈折。若彈通教住一切智而見中者,即生蘇中毒發殺人;若彈別教住道種智開佛知見,是熟蘇中毒發殺人。修圓教者有彈不彈,其不彈者,即是深得教意,不執生見、無順道愛則不須彈。若生語見或順道愛,故被彈折。若心開悟入不二法門,即是醍醐中毒發殺人。三明稟華嚴中別教偏取執滯,故為所彈。若開悟者,亦是熟蘇中毒發殺人。若稟圓教有彈不彈,例般若中得失可知。復次四味中,方便得意不得意二俱被彈。何以故?封教行生見者必須彈呵,雖齊教行,教行未真實,故呵令入實。若稟實教,例般若可見。
問:何以須然?答:由方便教教人俱廢,圓教得意不廢故也。
釋此一品,通別菩薩一向彈破,圓教不定。准上思之。入文專用此意,恒須憶之,至下勿疑。又前三教法病俱呵,圓教呵病不呵其法。
問:若從得道夜般若有通教者,應有二乘得道。答:如所問。
問:方便菩薩定一向須呵不?答:既未齊《法華》,恐未得全廢,顯佛正意故如前判。依方便教方便菩薩亦但呵病不呵其法,此須分別。若約行人則病法俱呵,法擬接於後人,未必須捨。
問:華嚴圓頓,何得學者呵令轉教?答:利根得悟,豈更須呵,但神根劣者須別接引,若封教不移,失華嚴正意,故須呵彈,還入華嚴圓頓法界海也。或雖稟圓頓,須呵如前。是則彈呵失華嚴正意之滯,非是彈呵頓教法輪。
問:亦云二夜常說涅槃,故《涅槃》佛答迦葉云:「我初成道已,有十方菩薩來問此義。」是中亦應有菩薩未了之者,何不出此意?答?雖有此意,未見明文。若欲說者,准《般若》可知,此約部異耳。若猶是華嚴、般若之異名者,前明所彈即其義也。
問:得道夜般若為是華嚴之異名、為別有所說?答:《大論》明般若有二種,一共二乘人說、二不共說。不共說者,如《不思議經》。若案此文,只是異名。復次《大論》歎般若偈云「若如法觀佛,般若及涅槃,是三則一相,其實無有異。」若爾,涅槃亦是異名,何但般若。答:華嚴從大方廣佛以得名,般若從智慧受稱,涅槃從解脫當名。若案論文,異部異名理亦無失。然未見明文,未可定判。
問:自淨名彈呵之前,亦應有滯方便者因呵轉教,何不出之?答:未可定判,故不別出。
二、明轉觀者,法行利根隨住方便觀門,聞彈呵菩薩即轉觀也。其既利根,聞三藏教或聞得道夜來說般若教,或聞華嚴三處方便教,信解開悟而未見正道,若聞呵諸菩薩即豁然開解入不二法門。復次若有菩薩於前三處隨少所聞即能發心,猶是凡夫如乳。若入空見理,是則如酪。若入假見俗,即是生蘇。若發中道似解,即是熟蘇。若發真解,即是醍醐。若聞呵菩薩,隨味得悟入不二法門,即名當味中毒發殺人。是則大士往昔彈諸菩薩,槌砧以成菩薩器也。彼時各有得益,今此大眾悉有堪聞之機,故次命也。若各述昔被彈,是則時座悉沾轉教轉觀之利,如前彈呵得利益故。次命諸菩薩,意在此也。復次往昔隨處異聞利益不多,今菴園盛集圍,繞世尊同聞重述,是則利益無量。既親為佛印,轉教之義始得決定。
問:呵諸菩薩只用一教,何得普利?答:夫子尚云「詩三百,一言蔽諸。」大士用一圓教彈呵,稟權實教有滯礙者皆得一道之益,何足致疑?
問:呵諸菩薩,定皆悉得一圓益不?答:一往尋呵四菩薩文似皆圓益,但餘菩薩各述之文,文既不度,豈可定判?且方等經猶帶方便,未全同《法華》,何容不得方便之益。
第三意者如此。呵時諸稟方便教菩薩,隨緣集斷處即罪除障轉,福慧增明,堪見淨土,故入室時同見室空,又見燈王香積佛國,故隨集斷處得生三土。又隨福慧增明,隨所調伏眾生,後成佛時如此眾生皆來生其國,此是扶成如來上說淨佛國土之教也。
第四意者,如《法界性論》云「若利根人於摩訶般若入法界,若中根人於法華入法界,下根於涅槃入法界。」以呵生蘇為熟蘇,故至般若成醍醐,得入法界。以呵酪為生蘇,故於般若為熟蘇,於法華成醍醐,得入法界。以呵乳成酪,至大品成生蘇,至法華成熟蘇,至涅槃成醍醐,入法界。若不如此,則不能令上中下根皆入法界,則為入三經之哢胤也。
問:此經既明入不思議解脫,何得不明入法界耶?答:上轉教觀入不二法門,與華嚴法界不殊,但未證入者至後三味。
問:若爾,《法界性論》何以不明?答:方等大品大同小異,大同故二處不殊、小異故二蘇之別。
問:上來明法華為利根,今《法界性論》何得云大品是上根耶?答:上約三乘人判,《法界性論》約一佛乘人。
問:《玄義》判教皆云涅槃法華同味,今何得至法華有如熟蘇者?答:《玄義》約教判味則二經味同,今此約人,故至法華有如熟蘇。
問:約人判味,法華亦應有如生蘇者不?答:如所問也。
第五意者,明昔彈呵對機便起,雖有當時之利,未為佛所印可,不得名經。若不因命問疾,則無緣稱述昔呵之妙,故命問疾。因命各述,是則往日所說大眾同聞,皆被如來印定成經,利益來世。為此五意,故須次命四大菩薩及諸大士。
次、正釋。品翻譯名義,具如玄文,今但明教不同。一三藏菩薩,即緣生滅四諦起慈悲弘誓發菩提心,三祇六度伏惑純熟入阿鞞跋致地。二通菩薩緣無生四諦起慈悲弘誓發菩提心,修無生六度斷界內惑入阿鞞跋致地。三別教大乘,緣無量四諦起慈悲弘誓發菩提心,行無量六度乃至十度斷恒沙無知入阿鞞跋致位。四圓教菩薩,緣無作四諦起慈悲弘誓發菩提心,修無作六度乃至十度圓斷法界無明入阿鞞跋致位。發心行位橫竪不同,具如《玄義》。但大聖於四不可說中用四悉檀,赴求佛慧眾生四種根緣,故說四教,明菩薩義三權一實,非權非實而權而實。今言「菩薩品」者,四大菩薩及諸菩薩悉是釋迦法身眷屬,如來應生赴緣利物,示四佛身說四大乘。法身菩薩亦各隨機所感,示為四種菩薩,輔翼法王引接四緣,各共信受方便三種。道觀稍成欲轉其觀,令學圓教究竟之道,若不先折其師弟子則不可轉。無容佛自說教物,忽自改蹤易轍,是事不可。淨名既多示居圓教上地,故得彈呵諸方便上地。方便上地既各示受屈,其諸眷屬住方便者即執心內折,自鄙所行未是真極,莫不仰慕圓真大道,或即發圓心或豁然開朗得真實無生,如此皆由四大菩薩及諸大士方便善誘。今命問疾,若各述被彈,即重益時眾成五種利益,故言菩薩品。
問:三萬二千皆隣果,歎位與淨名不殊,何以頓爾皆被彈折?答:雖已略明其意眾多,今當更說。有言:此諸菩薩是實隣果,淨名是權隣果為勝也。有言:同是實隣果,如《仁王般若》云「十地有三生」,諸菩薩是始生、住生,淨名是終生,於諸菩薩為勝也。今當實判,諸菩薩與淨名皆有本迹同權同實,但是共來輔佛成熟眾生。四大士等沒實用權輔成權教,淨名、鴦掘沒權用實輔成實教。權者如砧、實者如槌,成眾生器。若論益物,權實俱益。若論扣擊,槌彈砧受俱不思議,共利眾生,尚非二乘諸小菩薩所知,豈是博地凡夫能知本迹高下。
問:上十弟子對十心數共輔法王顯成半滿,五百之流各說身因,淨名彈斥皆有所以。今四大菩薩復表何等?答:此四恐如《法華》中天雨四華表開示悟入。又下方涌出有四大導師,所表亦爾。三萬二千中止命四人,恐是擬此四門也。又《華嚴》加四大菩薩說四十位,若尋此品亦似其意。何以知然?如彈彌勒一句,就真如寂理以顯菩提,恐擬開佛知見。故云「一切眾生即菩提相」,此恐是十住之相。次彈光嚴,一一點示一切諸行無非道場,此恐擬示十行之相。次呵持世,令知魔界佛界一如無二,魔家眷屬修無盡燈即是事理無礙,魔事佛事善惡融通,此恐擬悟迴向之相。次呵善得,行檀高下不二,財中具法,上奉難勝下濟乞人,悲敬無差名法施會,此恐擬入十地之相。呵意多含,一音異解,何必一向皆對圓位。但一往尋文,恐當如此。
問:若爾彌勒正是補處,應須顯深,何得淺也?答:大人勝者,故須先命。法應從淺至深,故對彌勒開佛知見。復次雖對人顯位,意不在於淺深。何者?圓教從初一地具足一切諸地功德,是則初開即示悟入。四人顯位亦復如是,只是圓四位耳。
問:破彌勒一人,悉有如上轉教觀之益不?答:彌勒補處,權實化物所化不定。或見彌勒被呵,其稟權者各捨教觀,其稟圓教不得意者,執語心忘法愛自滅。若得意者,知是砧槌共利物耳。
問:上明諸菩薩沒實用權,今何得言彌勒共行弟子稟實教耶?答:上是一往之言。補處隨機,豈但一槩而守株耶?然事有傍正,亦是從多。
問
若爾,此與《華嚴》、《法華》何異?答?此經偏就利根菩薩得有此義。二乘及鈍菩薩止是轉為生蘇,若《華嚴》唯在稟圓菩薩得入,二乘及小菩薩皆悉不聞;若《法華》則一切悉入。
「於是」下,三、入文解釋。就此品為二:一先命四大菩薩、二命諸菩薩。初文為四:初命彌勒。文為二:一命問疾、二辭不堪。所以先命者,四教彌勒無非補處,今沒圓存三,是則稟佛方便教者皆尊彌勒。彌勒是當來大師,次補佛處。言彌勒者,有云從姓立名。今謂非姓,恐是名也。何者?彌勒此翻慈氏,過去為王名曇摩流支,慈育國人,國人稱為慈氏。自爾至今,常名慈氏。姓阿逸多,此云無勝。有言:阿逸多是名。既不親見正文,未可定執。言慈氏者,經論明慈有三不同:一眾生緣、二法緣、三無緣。《大論》云「眾生緣慈,取眾生相,是有漏法。法緣慈,或有漏或無漏。無緣大慈,一向無漏。」復次四教,即有四種慈氏。前三教隨緣,當教道滅。與樂起慈,即是當教。慈氏與當教樂,唯圓能與前三種道滅之樂。如磁石吸鐵,即圓教慈氏。以佛有四,故輔處亦四。此四慈氏,三權一實。彌勒是娑婆舊人,輔佛多行三權之教。淨名是他方大士來遊此土,輔佛多現行一實之教,彈呵彌勒以成眾生令入實耳。又權實隨宜出沒不定,法身常寂猶如虛空,尚不存實何論有權?但隨緣利物,互為扣擊,權實豈定?今佛次命,意在於此。
「彌勒」下,二、辭不堪。文為四:一辭不堪、二述不堪之由、三正述被彈、四結成不堪。初文者,良以往昔為兜率天王說不退轉之行,於彼無益,故為所彈,豈堪傳旨往問疾也。
「所以至之行」,二、述被彈之由。由為兜率天王說不退行。所以兜率天王至彌勒所者,兜率諸天曾聞釋迦授彌勒記,當生兜率為彼天師,故預歸依,時來請道。彌勒為說不退行者,彼諸天子曾聞權教大乘發心,天樂既重恐其退轉,是故為說不退之行。言不退者,見理方是不退位也。住理不動能生眾善,喻之如地。因中得理,有向果之義,故云行也。但四教各三,即位、行、念。若三藏菩薩三不退者,三祇行行入煗、頂、忍,即是不退轉地。若約數論,以忍法三品分三不退。若傍成論,約四念處為位不退、煗頂為行不退、忍法為念不退。若通教者,從性地乃至羅漢、六地齊功皆位不退,辟支佛地、七地齊功菩薩修方便即行不退,八地菩薩道觀雙流名念不退。若八地與支佛齊,九地始是念不退也。若別教者,十住是位不退,行向是行不退,登地三觀現前即念不退。若圓教者,十信初心為位不退,中心已來為行不退,初發心住即念不退。復次十信相似三不退,初住分真三不退,前三權後一實。彌勒明識佛權實教,沒實用權為諸天說,故為所呵。
問
彌勒知機,何故沒實用權因被呵折?答:是諸天子宜須前聞權教,故彌勒用權為砧,欲顯淨名實教之槌,共成諸天子道器,故示受呵折。其中或有聞彌勒說圓不得正意,因聞呵彌勒即得入也。
「時維摩」下,三、正述被彈之事。文為五:一先總定、二正呵彈難破、三結過勸捨、四廣說真菩提相、五諸天子得益。初總定云「世尊授仁者記一生當得菩提」,所以定者,將欲呵破,故須先定。一生者,但取當生閻浮也。《大論》云「三生此生兜率,當生閻浮。」三菩提義,玄文已明。但四教明得記不同。三藏教者,彌勒來生菩提樹下正習俱盡,名菩提記,出《小彌勒經》。通教者,界內正使已除,餘習未盡,後身來生菩提樹下,一念相應慧斷一切習盡,名菩提記,出《大彌勒成佛經》及《大品》也。若別教者,彌勒法身,十品無明惑滅,住無垢地,餘有一品及習在,後生閻浮寂滅道場,示斷一品無明及習盡,報身果滿常住凝然。如《華嚴》善才入樓觀見彌勒未來成佛之相,即其事也。圓教者,彌勒法身,四十一品無明已盡,住等覺地,餘有一品及習在,後生閻浮寂滅道場朗然大悟,一品無明及習俱盡,即是以迹表本究竟妙覺,菩提三身不縱不橫如世伊字,亦如《華嚴》善才入樓觀見彌勒未來成佛之相也。三權一實,但彌勒法身常寂、本地妙絕,豈測高下。但隨機利物,輔翼釋迦紹續行化,故須記別。隨物所感有四根緣,授四種記,隨其各聞。今淨名遂其所聞,一音演說隨類各解。若定彌勒受一生記,即是總定四種一生。
「為用」下,二、彈呵難破。文為二:一就生門、二就無生門。今作通別兩解。一別解者,初約生門正呵三藏菩薩。何者:三藏生滅半字,故《中論》云「為鈍根聲聞弟子說因緣生滅相」。二約無生門者,即是呵衍教菩薩。衍以無生滅為滿字教門,故《中論》云「佛為利根菩薩說因緣不生滅相」。所以約無生呵者,呵大乘中通別菩薩,及呵圓教生語見順道愛等過。二通解者,通呵四教菩薩皆有生無生也。三藏生者,即是生也。通教生者,會入偏真,即是諸法不生,般若生亦是不生生。別教緣修中道智慧,亦是不生生也。圓教真修生,亦是不生生,或有失意,亦須破也。四教皆無生者,三藏雖未斷惑,豈不知有真諦之理。望果行因,因是生、果是無生。通教因是界內理無生,果是界內事理無生。別教因是界內外理無生,果是界外事理無生。圓教無生一往同別,但真緣智斷,制立有異。四教菩薩各望果行因,欲悕記別者,當分生與無生,皆被呵也。雖作兩釋,望此品意,別釋為正。今就別中,先約三藏生門偏呵難破,即為三:先約三世定、二難破、三引證。初文者,若毘曇人,三世是有,過去雖去善法不滅,得繩所繫;未來雖未有,時至則起;現在善法,成就在心,故皆是有。曇無德人則約二世無,過去實法善滅故無,但有假名得報不失;未來未有故無;現在善法成就在心,故是有也。二家雖明二世三世有無,而皆有三相。數人明一時三相,成論明異時三相。一時者,生即住滅。異時者,生時非住時、住時非滅時。為此義故,前定三世。
「若過至無住」,二、正破三世得記。「若過去生,過去生已滅」者,身之與善二俱滅謝,已滅之法無身無善,何得受記?若約現在取過去善受未來記者,何不於過去授記而現在記耶?「若未來生,未來生未至」者,未來之善未有,若未來已有者,應名已來,不名未來。若未有則無身無善,何得約未來而授記也?若約[1]未來,未來未有得現在記者,眾生亦爾應授記。「若現在生,現在生無住」者,現在意善隨心而生,心念滅善亦隨滅,滅識不至未來,何得用現在善受未來記?此破三世有也。若無過未,何得用過去世善受記?若言現在是有,得約現在受記者,現在無住,生而即滅。尚不能自住,何得善至未來而約現在受未來記?復次三世皆空,尚無三世,何得約三世受記?空無受記,而計有者即是顛倒。顛倒得記者,一切眾生悉皆顛倒,亦應與記。此破三世無也。
「如佛至亦滅」,三、引佛語為證。正證現在無住,不得受未來一生之記。何者?彌勒未愜,若過未皆無,不得約過未身受菩提記者,今佛約現在身授未來記,何得言現在無住不得受未來記,所以引佛所說亦生亦老亦滅為證者,破彌勒計一期執現在停住,故約此身破受未來記。「亦生」等者,若依薩婆多三相同時,生即有滅。雖有一期,理而求之無暫停住,何得約現受未來記?
問:三相四相不說有老,今何得言佛說亦老?答:四相有異,老即是異。所以引老不引住者,為彌勒執佛所說三相四相中有住相,約此住相現在得記。淨名還引佛語,三相中但有老無住,以證現在無住,不得約現在受未來記,仁者不受即違佛語。但現在雖有異時,三相迅速。雖云有住,佛說亦老。若住即老,即變異相。無定住相,何得約此受未來記?有師謂淨名用空破受記。此義乖宗。尋此經文,還用三藏生滅教破,何當用空。
「若以無生」下,二、無生門。所以約此門者,即是呵取衍門通別及圓失意,慕果行因求無生記,令心妄動障入正道。何者?三教皆見無生受記。如《首楞嚴》說有四記:一未發心記、二密為記、三現前記、四見無生記。三藏伏結無無生記,但得前三。未發心記者,雖是具縛,或是二乘方便。三[1]藏大乘根性,雖未能發,而與記也,如佛祇洹林邊為鴿雀授記。若密記者,假名菩薩及伏忍乾慧地菩薩多用密記,若順忍性地菩薩皆現前記。
問:何故密記?答:有菩薩心行未熟,若聞授記心則放逸,不得現前受記。
衍中三教悉斷結入位,有無生記,前三非真,後見無生是真受記。何者?三未見理,未得自在,自利利人未得成立。若見無生,雖處生死縱任自在自利利他,其功不退,故此三記是真受記。三教菩薩心祈此記,故呵彌勒,寄破此三。文為二:一約無生理破、二約無生行破。初文者,三教無生不同,通教止詮偏真無生,別圓詮中。二無生理,《玄義》具明。但三教記位一往是同,而義有殊,不可混濫。三教四種記位者,三教未發心記,雖是具縛,而有當教大乘根性。或是二乘方便,雖未發心而與記也。三教假名菩薩外凡伏忍多為密記,或現前記也。三教內凡菩薩,皆得現前記也。此三種記,皆非決定。通教若入八人見地,無生記也。《大品》云「須陀洹若智若斷,是菩薩無生法忍。」即見偏真無生記位。何者?見諦所斷八十八盡入無漏道流,即是見地,名歡喜地。若進觀無生,斷思惟惑,修深禪定遊戲神通,自行化他成就眾生淨佛國土。若眾生三乘根熟,即八相成道,故佛於通教大乘為授菩提記也。二別教初歡喜地即是見真無生受記。所以然者,登地發真初見正道,即見圓真無生之理,即斷界外一品無明、別見惑盡,此之智斷是無生記位。若授應佛八相之記,一往似同通教,但以迹表本,記得常住佛果為異。今類通教,明須陀洹見偏真理斷界內見,若智若斷名菩薩無生。今別教見圓真斷界內外見,若智若斷名別教無生。是則心心寂滅自然流入薩婆若海,法身自行應身化他必成常住佛果,是故登地得真無生佛為授記,是決定記。三圓教無生記者,初發心住受記,即是圓真無生受記。何者?初發心住即別教歡喜地齊,但教門明斷惑,如剝䓗切䓗之異。諸師不得此意,多疑此語。尋諸經論多有此義,得意用之,《玄義》具說。是則初發心住,若智若斷是圓教菩薩無生法忍,即是圓教無生記也。但稟三教未得無生,內心悕望謬搆攀緣求者皆失。圓雖不錯,憶想心起,如動水渾珠。為此等過,故寄呵彌勒。所以寄呵者,彌勒位居三教補處,將窮三教無生之源。諸求三教初心雖知此位,各未得入。若彈呵彌勒三教補處菩提記者,即是大士約三教之理難覈。彌勒尚無受記,諸新學三教菩薩心祈無生望得真記者,豈不覺悟各息悕望。若通別菩薩息無生求,即可轉入圓無生記位。若圓菩薩知無生位無受記者,亦不起心求無生記,則心水澄清珠相自現。復次通教住見地,彌勒後心被彈,則內心破折,乃轉入圓無生記位。別教初地同圓初住,不預所彈。若三十心見彌勒,約理被彈。此心若捨,可轉入圓初住受記。若圓教初發心及五品弟子起心悕望入真無生受記之位,心水動濁,不能得入六根清淨。今聞大士呵彌勒,無生將窮尚約理被彈無受記義,況復初心五品而望無生?即憶想心滅。若清淨心常一,即發相似入十信位。若得意根清淨,如《法華》云「雖未得無漏智慧,而其意根清淨如此。是則十方無數佛百福莊嚴相,為眾生說法悉聞能受持。」既無忘謬,豈有憶想悕求麁障起也。十信尚爾,況發心住。而須彈彌勒者,有所寄意。
「若以無生得受記者,無生即是正位」,此正就無生理破彌勒者,理中無記。何者?受記本約智斷滿足,故《智論》云「菩提者是滿足稱」。理非生滅即無智斷,何論智斷滿足?是則偏圓無生皆非智斷。尚無智斷,況菩提果。無生即是正位者,偏圓無生皆是正位,即是極理。若約理明極,極理非位而是眾位之本。如天子位極,因此有文武之位。今有三教菩薩位者,皆由無生之理,故《金剛般若》云「一切賢聖皆以無為法而有差別」。無生正位即是平等真法界,佛不度眾生,何得有受三教一生當得菩提義也。故於正位中亦無受記,亦無得菩提果。所以然者,二種無生皆非因非果,豈得三教因中受未來智斷滿足之記?二種無生正位非果,豈論得三教所明菩提之果?故言「云何彌勒受一生記乎」。若彌勒將隣極果正位尚無受記,況初發三教之心而欲悕入無生正位受菩提記。是以呵彌勒隣果受記,寄意破稟三教悕望無生記位。是則通別錯求皆轉圓教,悕望亦皆息也。
問:淨名但呵彌勒,何以得知寄意斥三?答:上文云「為兜率天王說不退轉之行」,次下云「實無發三菩提心亦無退者」,不退轉位即是入無生正位,真受記之位也。
維摩經略疏卷第五
校注
[0623001] 四【大】,五【甲】 [0623002] 如【大】,加【原】 [0623003] 攝【大】,揖【甲】 [0624001] 關【大】,開【原】 [0626001] 故【大】,故說於空【甲】 [0626002] 無【大】,經【甲】 [0628001] 告【大】,害【校異-原】 [0629001] 皆【大】,智【甲】 [0629002] 相【大】,想【甲】 [0629003] 比丘心【大】,波離愜伏述【甲】 [0629004] 愜伏述【大】,明比丘心【甲】 [0629005] 犯【大】,死【原】 [0631001] 倒【大】,例【甲】 [0632001] 達【大】,逮【考偽-原】 [0636001] 未來【大】,〔-〕【甲】 [0637001] 藏【大】,教【甲】【經文資訊】《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38 冊 No. 1778 維摩經略疏
【版本記錄】發行日期:2022-01,最後更新:2021-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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