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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華山志

九華山志卷四(內攝二門高僧門第四靈應門第五)

高僧門第四(居士附)

坐如來堂具正法眼唯比丘僧會皆上善自緝麻衣同餐土墡羅漢從遊觀音俛眄守約道隆光韜德顯遺範千秋勿忘數典志高僧

唐勝瑜

地藏上座弟子建臺殿設佛像立朱臺挂蒲牢開溪澗為稻田及放生池佐地藏開山見化城寺費冠卿記

唐道明

閔公讓和之子讓和捨地供地藏造寺其子即從地藏出家為道明和尚見《百丈清規證義》及《神僧傳》

道明和尚為地藏菩薩弟子見《神僧傳》且云閔公每齋僧百人虛一座以待地藏費冠卿記及《宋高僧傳》均載新羅國人渡海相尋其徒實眾《宋傳》更云地藏以食不給發青白土供眾其眾請法以資神不以食而養命南方號為「枯槁眾」莫不宗仰據此則地藏未造寺時九華山已有百僧既造寺後弟子眾多且能為法忘身為世尊仰而費記只載勝瑜一名《九華志》仍之無別記載即道明和尚亦未補入可見《九華僧傳》遺漏實多也

唐智英

與隱士王季文交善季文臨終捨所居宅為寺請英主之即今之無相寺

唐冷然

與費冠卿為友有詩

唐神穎

居九華龍池庵有〈和王季文〉詩

唐齊己

姓胡名得生與鄭谷相友善有詩

按《宋高僧傳》為益陽人幼出家於大溈山寺習律儀後參德山大發解悟如是藥山鹿門護國凡百禪林莫不參請視名利若浮雲矣於石霜法會請知僧務時高季昌自為荊州留後割據一方禮己命作僧正非所願也故有「未曾將一字容易謁諸侯」之句與華山隱士鄭谷時相酬唱破衲擁身枲麻纏膝棲約自安自號「南嶽沙門」

唐應物

大中時居九華嘗作《九華山記》與羅鄴唱和有詩

唐道濟

居安禪峯福安院

唐超永

號「無際禪師」致藏法嗣也

唐卓庵

唐末高僧居觀音巖感觀世音菩薩現相

唐淨藏

新羅僧建雙峯庵

唐臥龍和尚

俗姓李官常侍落魄不遂天祐中泛舟見九華慕其勝築室於南陽里居之名曰「臥龍庵」落髮著僧衣號「臥龍和尚」

五代

五代伏虎禪師

失其名楊吳時僧能伏猛虎南唐後入九華建道場於拾寶巖即今之圓寂寺也

宋圓證

南唐保大中禪宴臥雲庵至宋景祐中手疏命九華詩社僧清宿居之越三日而化(「宿」一作「晝」)

宋善修

乾道三年年八十六住龜山崇壽寺周益公遊山見之贈以詩云

老僧九十視耽耽 二十年來不下山
我得九華充法供 亦能禁足老山間

宋寒碧

自竟陵入九華能詩有〈遊九華〉數章今不傳(不知是否宋人見舊志未詳時代無從稽考)

宋清宿

景祐中主「九華詩社」繼圓證住臥雲庵

宋了機

宣和中嘗於最勝亭植茶

宋希坦

號「率庵」宋末居九華淨信寺有《九華詩集》

宋玉田

建隆中創龍門寺於曹山相傳有寂祖雲譯宏濟惟政廣宗及元有真觀智津如理皆其後高僧

按《池州府志》雲譯宋興國中嘗創資善庵於百丈潭西廣宗號「冠傳禪師」曾住化城寺真觀號「無象禪師」元至治元年隨濟宗禪師來九華住化城寺見《九華紀勝》

明徧周

字天庵洪武戊申住化城寺

明通杲

字日初池州人繼徧周住化城寺

明昭蓮

明初人創建天台寺(即今之地藏禪林)見清光緒《周志天台峯圖記》

明宗琳

號玉㵎涇縣人洪武十六年住持化城二十四年重建殿宇廊廡禪堂齋僧養老學事淨業諸堂并土庫方丈九華復興見《九華紀勝》卷七

明法鑑

字無礙初住金陵靈谷寺宣德二年住化城寺重建殿宇化城東文殊庵西有法鑑塔

明福慶

號雲巖永樂時居南京靈谷寺因師年老還山住持化城宣德十年重建大雄寶殿藏經祖師金剛天王伽藍等殿并如來大士羅漢諸天等聖像見工部尚書周忱記寂後厝寺後西塔院

明道泰

字嶽宗成都蕭氏子初祝髮時師事南京天界寺天童禪師正統六年住化城寺十一年奉勅授北京萬壽寺戒壇宗師景泰七年以年老乞歸九華尋卒葬寺後東塔院天順元年朝廷遣官賜祭有諭旨載〈藝文門〉

明量遠

字徧空萬曆三十一年化城寺災量赴京奏聞奉皇太后賜金重建兼修塔院三十四年勅封「護國肉身寶殿」及「大藏金塔」并賜量遠「紫衣」

明佛智

號大圓住化城寺東寮年八十餘召徒眾告別沐浴更衣入龕端坐而逝越七日顏色如生舁往寶峯庵後入塔過龍女泉側三昧火發須臾屍化見者莫不歎惋

明普通

萬曆時人修創東巖佛殿見吳給諫文梓記

明慧庵

萬曆時人鄒南皋為作像讚序曰予游九華索高僧而得慧庵蓋數見而相歡焉陽明祠圮庵憂見形色今祠宇重新祀典大備庵默翊之力居多夫庵所學者佛所慕者儒其見儒與佛無異耶亦有見分儒分佛為墮名相耶求予為祠記援筆付之慧庵歸矣偶有繪其像者敬為之讚《紀勝》載見《九華散錄》

明真諦

號文石四川眉州僧萬曆間來九華趺坐翠微隄遇兩士人舟過一人問曰「老僧何處至」應曰「九子水雲鄉」一人曰「安得乘閒坐」應曰「暫借柳陰涼」聞者大嗟異延居湖心寺萬曆末復入九華召弟子至作偈而化見《紀勝》卷二十一

明性蓮

字無垢姓王氏太平僊源人生而不羣幼時喜為佛事其時諸外道羣聚宣揚其說蓮每往觀聽一日謂眾曰「此夢語也其如生死何」因決志出俗年二十二遂散家財棄妻子之金陵攝山棲霞寺從素庵節薙染受具依棲講席習諸經論義置卷歎曰「吾為生死大事出家此豈能了大事乎」復棄去得故鄉之牛頭山誅茆以休刀耕火種專以己躬下事為念久之未有所入又棄去至清河謁法堂授以念佛三昧乃深信入尋參徧融於都下一見器之因留入室久之妙峯開法於蘆芽蓮特往見多所陶冶復歸故鄉之大山四方緇白聞風而至歎曰「吾出家兒豈為滴水波流把茆遮障此生平乎」復棄去歷盡名山徧參知識多方行腳備嘗辛苦如是者七年偶冬日涉河冰裂作聲墮水寒徹忽然有省生平之疑泮然自釋即歸卓錫於池陽之杉山十方衲子日益麕集遂開梵剎以接待為事至者無他技但精粥飯茶湯而已了無禪道佛法觀者諦信不疑九華道場迎為叢林主蓮治己精苦忘身為眾凡化惡性必委曲周旋俟其大信而後已行之二十年遠近傾心凡有所須應時如響足迹所至一食一宿之地皆為道場若池陽之杉山九華之金剛峯觀音山之金堂大山之草庵連嶺之靜室金陵之華山餘若秦頭峯婆娑壠岑峯洞白沙山吉祥諸天隨地各建蘭若數十所以修隱靜者居之咸有其徒主其業丙申仲春應眾請來皖山不數月百廢俱舉三祖道場燦然復盛遐邇風動乃復歸九華越明年皖山四眾固請重莅蓮首肯曰「去即去矣尚須三日」明日偶過九龍訪一庵主四顧欣然乃謂眾曰「吾至此山大事畢矣」眾不喻其意二日示微疾竟終於此塔於蘭若之右時萬曆丁酉九月三日也年五十有四臘二十有五見《憨山大師夢遊集》

明地藏洞異僧

宏治十四年王陽明初遊九華聞地藏洞有異僧坐臥松毛不火食歷巖險訪之正熟睡先生坐撫其足有頃驚曰「路險何得至此」因論最上乘「周濂溪程明道是儒家兩箇好秀才」後正德中陽明再至僧已他適故先生遊化城詩有會心人遠之歎

明周金

正德間太平山僧也遊少林寺還居九華東巖值王陽明復遊九華金訪之相與談心甚契陽明書偈曰

不向少林面壁 卻來九華看山 錫杖打翻龍虎 隻履蹋破巉巖
這箇潑皮和尚 如何容在世間 呵呵 會得時 與你一棒 會不得 且放在黑漆桶裏偷閒

後書「正德庚辰三月八日陽明山人王守仁到」此偈刻於宴坐巖懸石倒覆處更有贈周金和尚詩見〈藝文〉至嘉靖戊子金仍還太平山一日召寺僧說偈曰

千聖本不差 彌陀是釋迦 問我還鄉路 日午坐牛車

語訖跏趺而逝

〈齊山磨崖辨〉曰馬公《郡志》以《陽明先生年譜》「庚辰正月入九華」二月已有〈觀兵九江〉之作疑其三月不應尚留九華茲據寄隱巖磨崖「清明在齊山」是歲清明乃三月九日則三月八日在東巖有足證也年譜云云殆二月有觀兵之命至三月初旬方自九華過齊山而去耳

明實庵

為長生庵僧明宏治間王陽明來遊實庵與語有契陽明題贈曰「從來不見光閃閃氣象也不知圓陀陀模樣翠竹黃花說什麼蓬萊方丈看那九華山地藏王好兒孫又生箇實庵和尚那些妙處丹青莫狀

明海玉

字無瑕順天宛平人歷遊五臺四至峨眉明萬曆間來棲九華東巖東角摩空嶺上之摘星亭禪棲日久壽百餘齡自知時至拈偈而逝授命於徒三年啟缸可復相見至天啟丙寅正月其徒率眾如期發視見其顏色如生檀眾聞風踵至遂為裝金供養廷樞何使君為捐資建塔崇禎三年勅封「應身菩薩」塔曰「蓮華寶藏」玉生正德八年癸酉寂於天啟三年癸亥已百十一歲故俗稱其所居曰「百歲庵」傳徒慧廣惠元皆精持戒律見錢桂森記(百歲庵又名百歲宮即今之護國萬年禪寺)

明照圓

號印如萬曆間居覲雲庵苦行僧也嘗置一桶貯米斗許未嘗乏竭餘則轉以濟人壘石為臺塔植木栽花無根輒茂初不知文字晚年開悟於六書之學時有妙解謂與禪理相發明後無病坐化

明利鈇(清光緒志作「鈇」明崇禎志失載《九華紀勝》誤作「鉄」《指南》更誤作「鐵」)

號龍庵祁門黃氏子禮九華廣達師祝髮辭歷諸方年九十四歲天啟二年拈偈云「歸來懸崖空撒手溪山處處是蓮宮」跏趺而逝異香滿室其所住之水陸殿因其號而易名曰「龍庵」

明宗印

字璽田嘉靖間居天台率七日一食山中雖風雪必夜巡曉返以為常壽百十餘歲崇禎五年壬申一日自架柴數束坐其中火之時有紫雲罨靄其上火之地有異香經旬不散見《九華散錄》

考異曰僧宗印字璽田常居寶筏庵人呼「璽田庵」後以音訛竟呼為「西天庵」

明智仁

號古迂松江諸生出家為蓮池弟子通釋典晚至九華住曹山及劉村著有《雪華集》

清古澗

四川峨眉人出家後住燕京三教庵久之乃徧訪名山從普陀來九華住蓮華洞數十年萬曆間蜀楊伸恤刑江南訪得之稱其通慧歸依者日眾遂成叢林一字不立以棒喝接引禪徒立法規不募化躬率眾鋤墾種植易衣食以供僧有餘盡散去順治辛卯春三月召徒告別走入木龕趺坐而逝見《九華散錄》

清智旭

字蕅益俗姓鍾名際明又名聲字振之蘇州木瀆人父岐仲持〈白衣大悲呪〉十年以祈子母金氏夢大士抱兒授之而生七歲持長齋十二歲就外傅讀書以聖學自任作〈闢佛論〉數十篇復進酒肉十七歲閱蓮池大師《自知錄敘》及《竹窗隨筆》取論焚之二十歲詮《論語》至「天下歸仁」不能下筆廢寢食三晝夜有省其年冬喪父讀《地藏本願經》發出世心遂日誦佛名盡焚所為文居三年聽一法師講《首楞嚴經》至「空生大覺中」忽疑何故有此「大覺」致為空界張本悶絕無措以昏散頗重功夫不能相續遂於佛像前發四十八願決意出家明年為天啟二年夢禮憨山大師涕泣言「自恨緣慳相見太晚」憨山云「此是苦果應知苦因」語未竟遽請曰「弟子志求上乘不願聞四諦法」憨山云「且喜居士有向上志」時憨山在曹溪不能往從乃從憨山之徒雪嶺剃度命名「智旭」尋往雲棲聽古德法師講《唯識論》疑與《首楞嚴》宗旨不合請問古師云「性相二宗不許和會」心怪之「佛法豈有二耶」遂入徑山參禪明年夏逼拶功極身心世界忽然消殞從此性相二宗一時透徹又明年受比丘菩薩戒徧閱律藏又二年母病篤刲肱肉和藥以進不能救葬畢掩關於吳江疾甚始一意求生淨土疾少閒結壇持〈往生淨土神呪〉七日說偈曰稽首「無量壽拔業障根本觀世音勢至海眾菩薩僧我迷本智光妄墮輪迴苦曠劫不暫停無救無歸趣劣得此人身仍遭劫濁亂雖獲預僧倫未入法流水目擊法輪壞欲挽力未能良由無始世不植勝善根今以決定心求生極樂土乘我本誓船廣度沈淪眾我若不往生不能滿所願是故於娑婆畢定應捨離猶如被溺人先求疾到岸乃以方便力悉拯瀑流人我以至誠心深心囘向心然臂香三炷結一七淨壇專持〈往生呪〉唯除食睡時以此功德力求決生安養我若退初心不向西方者寧即墮泥[(牛*ㄉ)/牛]令疾生改悔誓不戀人天及以無為處仰願大威神力無畏不共三寶無邊德加被智旭等折伏使不退攝受令增長」居二年出關度南海覲洛伽山還住龍居見律學多譌遂以弘律自任既述《毗尼集要》尋擬註《梵網》拈鬮佛前以決所宗頻拈得天台宗於是究心台部三十八歲住九華之華嚴庵(即囘香閣)次年述《梵網合註》又律解雖精然每自謂躬行多玷不敢為人作範乃於安居日然身香十炷設鬮佛前「堪作和尚否乃至當退居菩薩沙彌優婆塞否」得菩薩沙彌鬮遂終身不為人授戒其後歷溫陵漳州石城晟谿長水新安而歸於靈峯生平著撰合四十餘種其大者有《首楞嚴玄義文句》《法華會義》《楞伽義疏》《唯識心要》而《彌陀要解》《提持淨土》尤以切勝時諸方禪者多目淨土為權教遇念佛人必令參究「誰」字旭獨謂持名一法即是圓頓心宗有卓左車者嘗設問言「如何是念佛門中向上一路如何得離四句絕百非如何是念佛人最後極則如何是淆譌處腦後一鎚冀和尚將向來自性彌陀唯心淨土等語撇向一邊親見如來境界快說一番震動大千世界」旭答云「向上一著非禪非淨即禪即淨才言參究已是曲為下根果大丈夫自應諦信是心作佛是心是佛設一念與佛有隔不名念佛三昧若念念與佛無閒何勞更問阿誰淨土極則事無念外之佛為念所念無佛外之念能念於佛正下手時便不落四句百非通身拶入但見阿彌陀佛一毛孔光即見十方無量諸佛但生西方極樂一佛國土即生十方諸佛淨土此是向上一路若捨現前彌陀別言自性彌陀捨西方淨土別言唯心淨土此是淆譌公案經云『三賢十聖住果報唯佛一人居淨土』此是腦後一鎚但能深信此門依信起願依願起行則念念流出無量如來徧坐十方微塵國土轉大法輪照古照今非為分外何止震動大千世界」順治十一年冬有疾遺命闍維後屑骨和粉分施水陸禽魚普結法喜同生西方集僧十五人結淨社以三年為期日三時誦佛名回向淨土二時止靜研究諸大乘經明年正月二十一日晨起病良已午刻趺坐繩牀向西舉手而逝年五十七法臘三十四嘗自題其像曰「單提極則正令不墮今時窠窟假饒黃檗雲門未免遭吾一摑且問向上一句畢究是箇什麼合掌稱云南無阿彌陀佛」又曰「生平過失深重猶幸頗知內訟渾身瑕玷如芒猶幸不敢覆藏藉此慙愧種子方堪送想樂邦以茲真語實語兼欲寄誡諸方不必學他口中瀾翻五宗八教且先學他一點樸樸實實心腸」寂後三年如法闍維啟龕髮長覆耳面如生牙齒不壞門人不忍從遺命收靈骨塔於靈峯之大殿右

附九華地藏塔前願文

稽首慈悲大願王本源心地如來藏善安慰說真救世現聲聞相護法者願承本誓度眾生鑑我微忱垂加護智旭夙造深殃丁茲末世雖受戒品輕犯多端雖習禪思粗惑不斷讀誦大乘僅開義解稱念名號未入三摩外覩魔黨縱橫痛心疾首內見煩惱紛動愧地慙天復由惡業備受病苦痛娑婆之弊惡歎沈溺之無端由是扶病入山求哀大士矢菩提於永劫付身命於浮雲臂香六炷三炷供忉利勝會化身無數大集勝會現聲聞相六根聚會善巧說法地藏菩薩摩訶薩一炷悔三業重失生來殺業淫機謗三寶罪口過惡念乃至舊歲染疾後種種不盡如法如是等願盡消除一炷為求四願律儀清淨斷惑證真長康無病廣作福事一炷為決疑網若先禮懺求淨律儀若先習禪斷除煩惑若先閱藏以開慧解若先立行以廣福緣唯願救世真士大智開士一切知見者於諸眾生得不忘念者必垂哀鑑開我迷雲我復於大慈悲父前瀝血銘心作如是願如一眾生未成佛終不先自取泥洹儻夙因緣牽入惡道願菩薩弘慈常覺悟我使我念念憶菩提心令菩提心相續不斷若夙障稍輕願大士威神令我早成念佛三昧決定得生阿彌陀佛世界乘本願力無邊剎海化度有情盡未來際無有疲厭

清誦林

明末進士因明亡而出家住通慧庵自食其力不事募化博學能詩時與吳七雲尚書唱和晚年退居東巖竹林靜室砥礪清修吳亦讀書東巖天籟軒時與之遊並書「應如是觀」四字持贈

清應煇

號忍草出家九子閣聞蕅益大師說法有得大師嘗誨之云身病易治心病難遣古人云克己須從性偏難克處克將去慈雲大師亦云行人各有無始惡習速求捨離當自觀察何習偏重訶棄調停取令平復勿使行法唐喪其功夫惡習豈唯殺盜淫妄而已二六時中四威儀內苟可動人念頭者最能折福損壽也煇自後隨侍諸方虔修淨土

清默安

明末清初時住天台峯潘耒登天台峯贈以詩見〈梵剎門地藏禪林〉

清空生

清初住大夏庵建大悲閣見〈山足大悲閣引〉

清宗衍

清初人玉林國師之徒新上禪堂之殿宇及易「景德堂」之名為上禪堂

清杜多

號塵塵子康熙庚子行腳至天台峯結茅居焉命名「活埋庵」即今之地藏禪林多能詩工書年七十終日兀坐蒲團嚴冬著單衣圓寂後六年其形趺坐不仆皮肉如生

清慈印

住佛陀里康熙四十二年主化城寺談經覺眾入定齋心晚歲閉戶潛修郡守喻公顏其居曰「華峯深處」及道咸間其裔徒明皓持戒參禪克承先志

清力堂

住龍庵以清高悟禪理以澹泊入息機禪定之餘亦涉經史與文人唱和

清敬

號佛萌住通慧庵工詩

清興斧

號山足嗣藥地無可和尚初住浮山郡守喻公請師說法開戒九華有〈大夏庵募建大悲閣引〉載〈檀施門〉

清洞庵(亦作「洞安」)

住伏虎洞二十餘年默坐石窟以虎為衛康熙丁未玉林國師至九華進香囑庵募地建叢林吳爾俊居士獻山有松頂降甘露之瑞因名「甘露寺」開建殿堂郡守喻公成龍聞其苦行深加敬禮兩請登堂說戒一時釋子頓易舊習庵以齋粥接待雲水十餘年如一日行年八十而倡率提持了無倦色

清傳燈優曇

俱乾隆時甘露寺住持推廣殿宇尤暢宗風傳燈又中興祇園庵

按喻公〈甘露禪林記〉載玉林囑建叢林時洞庵住伏虎洞已二十餘年則其時至少亦在四十餘歲若照本傳「十餘年如一日行年八十」之文義則初建叢林時當有六十餘歲矣再考李端遇〈甘露庵記〉玉林至九華在康熙丁未即康熙六年計至康熙之末為五十五年洞庵必早已圓寂而傳燈則李端遇記及《九華紀勝》《新高僧傳》等皆稱為乾隆時人則傳燈決非洞庵而為其裔徒無疑故李端遇記明明為兩人乃《九華紀勝》誤寫《李志》甘露庵為康熙丁未僧傳燈建周山門漫不加考更誤「洞庵」名「傳燈」且謂喻使君矜其苦行為作碑記《新高僧傳》又仍其謬謂甘露庵為乾隆時傳燈建亦載喻公作記事不知喻公守池州時在康熙二十年暨二十三年至乾隆改元已隔五十餘年安得為傳燈作記周志自矜考據不知該傳已一誤再誤也

清明雪

號瑞白桐城樅陽楊氏子出家九華發光地即今聚龍庵是也參澄公聞鐘聲大悟為洞宗第二十八世

清道守

鳳陽人出家九華山三十年徧歷叢林瓶鉢蕭然恬淡自得後住嘉興鍾埭鎮古剎杜門念佛者四載嘉慶二十三年春忽扁舟入城徧勸檀越專心念佛意極懇切次日相契數人往候見寮門未啟排闥視之已趺坐化去矣見《聖賢錄》

清大寧

號石潮初入九華受具於化城後參天界嗣浪杖人住西江福山修建道場有〈重遊九華〉詩

清隆山

建平朱氏子居伏虎洞苦志清修二十餘載遠近咸稱有道後中興祇園寺道光二十一年六十六歲自知時至囑徒眾當嚴持戒律毋負余志即端坐而逝尚留肉身裝金供寺咸豐亂時全寺被燬唯其肉身獨存云

清慈雲

住通慧庵堅持戒律咸豐亂時眾僧星散唯雲與源愷志遠在山奉香火賊不能害

清寶悟

嘉興人出家百歲宮具足後專心毗尼嚴持頭陀行兼修定慧參金山天寧高旻崇福諸宗師皆獲印可咸豐時為金山首座領眾行道演唱要妙被所熏發者不可勝計同治十年退處宜興銅官山專事禪觀不涉外緣生平耿介自持不蓄徒眾有歸依者婉辭謝之至於遠來請益則循循善誨至老不倦同治末大定主金山迎悟至寺振播宗風衲子聞而至室不能容時年逾七十不倦津梁每對眾說必爇香為度一日開示方罷向眾禮退偃息片刻即便坐化時光緒元年二月六日也留偈甚多舉其略云

春華錦繡翠玲瓏 雪嶺高撐映碧空 相晤靈山重一別 歸來猶住九華峯
六根應用去無蹤 一念靈明萬法通 八面玲瓏空皎潔 覺來何處不相逢
密密無蹤切要親 識神停處冷冰冰 孤明徹了無分別 纔有纖毫即是塵
清風明月徧恆沙 七寶山河共一家 五蘊皆空能照見 分明同是鏡中花
青山疊翠數重重 綠竹黃花鳥語風 眼前盡是西來意 點頭自肯道無窮 淨覺圓明最上乘 何須向外苦追尋
虛空不受纖塵染 明鏡無私徹底清 煙雲老鶴散天花 洞裏宗風古寺家
般若光中談祕密 相邀同喫趙州茶

時江南有寶初寶月寶印與悟齊名皆以向上接人為一時宗匠號為「四寶」同時楚北有「四明」朗明永明月明妙明皆弘演化道煇映南北咸同間佛法衰而復振賴此數子

清開泰

同治初復興上禪堂

清法源

同治間中興甘露寺見李端遇記

清寶身

光緒五年住持百歲宮入燕都請清刻藏經囘寺供養見錢桂森記

清大航

光緒時住持甘露寺入燕都請清刻藏經供養寺中見李端遇記

清大根

光緒時中興祇園寺見汪宗沂記

清聖傳

字玉忠安徽桐城王氏子生而岐嶷不羣兒時喜效僧侶作佛事甫六歲父知其為法器送本邑定安寺依性源和尚出家俾得遂其夙願體魁梧性柔和人多喜見幼時習經史善詩文士夫多樂與之游年十九忽感歎曰「人生過隙駒耳徒斤斤於無謂之糟粕其如生死大事何」即發大心求受淨戒尋遊青陽九華山六時精勤研究諸大乘經歷四載而諸經大旨已略會通時甘露寺虛席眾請住持閱一載自念見聞寡陋須徧謁名山參諸知識求了己躬大事乃由普陀過天童皈依長老一見奇之命充首職繼復返九華見山麓林壑幽邃有唐代王季文捨宅改建之無相寺淪為棘榛惄焉傷之遂即其址誅茅以居六年苦行乃成巨剎僧眾雲集開壇傳戒三度弟子四百餘人一日至大通鎮見往來衲子無息肩所溯古有大士閣頹廢雖久舊址尚存又復結茅而居以接待往來行腳之雲水時有姚明盛居士與傳同鄉慕名問道感沾法益乃捨鉅資以提倡遐邇聞風樂助不一載而殿宇重新遂成叢林額曰「普濟寺」又稱「大九華山頭天門」(因與無相寺均為傳一手中興又為舟行朝山者必經之要地故作此稱本擬與低嶺庵同列於〈梵剎門〉因低嶺較近[A1]已入山此則隔水在山外故致一登一不登)傳念教綱滅裂禪道晦冥佛設三學戒為根基戒根不固定慧何依又復開壇傳戒宏宣律學以期四眾有所秉承不忘佛囑以戒為師之義圓滿日示眾曰「吾隨幻緣而轉恆以生死未了為念今衰老不久人世佛法以究心實行為要徒弄脣脗無濟於事汝輩當自勉之」居無何示微恙危坐三日寂然而逝時光緒己丑臘月二十三日世壽六十一僧臘四十二為無相中興普濟開山二寺應永祀之為祖焉

清清鏞

光緒間修上禪堂萬佛樓

清普清

光緒時修天台護國庵見周山門〈天台峯圖記〉

清松泉

光緒時修天台德雲庵見周山門〈天台峯圖記〉

清道禪福興

皆為光緒時人同修真如招隱二庵均見周山門〈天台峯圖記〉

清心靜

字無住自銅陵獅子山退院來遊九華居東巖精內典工詩有諸生問持齋「儒者不食言為持齋」問「何為護法」曰「懲不法僧為護法

清續修

直隸宛平人九華天台山拜經臺住持曾往南京募化時值大旱當地士紳請祈禱雨澤果得甘霖晚年專事念佛獨居山洞嚴冬雪積數尺路絕人迹修在洞中無可為炊忽見山果角黍纍纍因得食焉時有蟒蛇來洞相處泰然一時鬨傳云「修為紅鬍羅漢」有「蟒蛇圍腰猨猴獻果」之說清名宦彭玉麟親拜訪焉

清心徹開傳

心徹貴池人俗姓陳生性不嗜葷腥且孤苦無依乃祝髮於九華陰騭堂開傳本涇川茂林名家子忿受屈莫伸見行腳僧受辱恬然心慕之遂入九華百歲宮為僧一見心徹如平生歡九華化城諸寺香火之盛甲天下二人因相約不住各叢林及寮房而翦棘結茅以居即今之沙彌庵也其地山高徑險非特祈福者不到即遊山者亦罕至二人閉戶潛修除建石梁以免病涉修道路以利行人外人莫窺其蹤迹徹壽七十有九傳壽八十有四皆無病坐化有老猨為守火司閽二師寂後猨亦隨之而去

清常恩

字朗德龍舒胡氏子為甘露寺都監數十年赤足芒鞋慈悲忍辱苦行過人久之心地開通與人談吐語出常情人多不測壽九十一皓首童顏於光緒末年十月望預知時至乃自香湯沐浴搭衣禮佛辭行旋即端坐蒲團安詳而逝全身裝金供寺中

清法龍

俗姓方為天台翠雲庵住持靜坐習禪數十年不懈壽至九十有六宣統元年示寂全身裝金供庵中

民國

民國定慧

蜀蓬溪人戒行清苦自募建東巖功成之後即退居縣城水府廟於民國十二年示寂全身裝金供本廟中

民國果建

字法幢安徽桐城嚴氏子生值咸豐干戈之亂五歲母亡七歲父沒零丁孤苦流離四方遂為農家牧牛暨弱冠因看目連救母戲乃歎曰「欲報父母劬勞之恩非出家修行不可」遂決志出家戒除葷酒詣九華無相寺禮玉忠和尚為師次年至寶華求具戒旋回無相歷充副寺監院各職凡百苦行悉以身先玉師中興無相實得建佐助之力為多嘗曰「力田稼穡釋氏向有之風百丈道高德重天下師表尚一日不作一日不食吾何人斯敢圖逸樂」玉師三度傳戒後遂命建住持至光緒十八年與諸師弟等商議即將無相寺付出為十方叢林是年大通大士閣普濟寺眾又力請為住持念夙緣所在允之卓錫後觀察機宜知昔在無相之苦行不宜於此遂專以淨土法門廣化有緣開蓮社續遠公之芳徽士女膜拜歸依者頗多仍以堅苦卓絕精神叢林巨細親自檢點以求完善因幼未讀書文理雖未精通而法語開示隨心流露頗足利人光復之始倡言取消神權破除迷信一般青年不知分曉遂至波及佛教建乃命徒妙瓏組織佛教會闡明佛法要旨以資挽救請政府保護而維持之繼而春秋既高精力日衰即命妙瓏為住持料理寺務自乃屏息諸緣專修念佛三昧并常以念佛法門普被三根之利益開示後學因為報父母恩而出家每年清明必至父母墓前念佛一日夜自己私課佛堂之旁供父母牌位以所修一切功德回向而超度數十年如一日教人念佛亦以孝順父母為前提民國十六年四月下旬偶示微疾即集眾念佛三日至二十四日端坐怡然而逝世壽八十僧臘五十九

民國定朗

號妙瓏又字聖僕江西臨川人幼業儒中年投大通大士閣出家為中興無相寺玉忠和尚之徒孫法幢和尚之剃徒也圓具後依台宗尊宿諦閑老法師座下研究天台教觀頗通教理民國初政體維新法門多故曾隨寄禪和尚與海內熱心護教諸名宿出而組織佛教會維護法門繼受贛州佛教會之聘總理會務暨民國四年因剃師年老回大士閣奉師命住持本寺且隨緣撐持上承師祖開闢本寺之志接待十方雲水兼弘毗尼以惠後學自行多以〈準提呪〉為常課至民國二十四年稍示微疾十月初四日安詳而逝

本山耆宿

    • 永祥 宏範 聞道 通界 心德 祖印 守奎 印演 聞選 心懺 普印 淨憲(僧會) 守學 虛映 章法 靈源 守倫 信慈 超鼎(僧會) 心智(僧會) 星朗 覺知 妙悟 覺裕 悟真 覺惺 自煇

    • 悟昌 宏體 高順 淨乾 心堯 淨明

舊志「釋傳」內分梵僧詩僧二類凡載有詩者屬「詩僧」餘皆列名「梵僧」不知凡佛典中稱「梵者」乃指「天竺」而言其文為梵文音為梵音故僧亦稱「梵僧」茲志所列全是華人只淨藏為新羅人何得稱「梵」至於僧伽所貴必在戒定慧學解悟修持若僅工詩不足與三寶之列今修新志統列入〈高僧〉不敢刪削原以舊之秉筆者全不解佛法而專尚文學故齊己一傳於其習律儀開禪解空名利而崇苦行諸大端皆削而不書唯稱「與鄭谷友善能詩」是其棄明珠而取魚目昭然若揭齊傳如是則其他所稱「詩僧」者安知不受盲眼之屈耶故今志只去梵詩二稱而悉以「高僧」標之區區之意附識於此

居士附

唐閔讓和

青陽人九子山係其故址開元間金地藏東來卓錫東巖讓和以地布施竟成叢林今有閔公塔在東巖下

按《神僧傳》公每齋百僧虛一座請地藏藏因乞一袈裟地公許之展衣徧覆九華閔公子求出家即道明和尚後公亦離俗反禮子為師故今侍地藏菩薩像左道明右讓和也果如此則讓和亦應列僧傳矣

唐俞蕩

南陵人為金地藏寫四部藏經見費冠卿〈化城寺記〉

唐諸葛節

青陽人至德初節與羣老自九華山麓登臨山深無人見金地藏閉目石室其傍折足鼎中唯白土和少米烹而食之節等投地號泣謂「和尚苦行若此某等深過已」出資買僧檀公舊地開建叢林敢冒死請地藏從之

唐甘贄

家九華稱「行者」一日入南泉設齋黃檗運為首座行者施財答曰「財法二施等無差別」贄曰「恁麼道爭消得䞋便將去」須臾復入曰「請施財」黃檗曰「財法二施等無差別」乃䞋藥山令供養主行乞至行者家行者問「從何來」曰「藥山」行者曰「來作什麼」曰「教化」行者曰「將得藥來麼」曰「行者有什麼病」贄便捨銀兩錠舉呈藥山曰「速還之子著賊了也」主即送還行者曰「彼中有人加銀施之」巖頭奯嘗舍行者家補衣次行者趨過巖頭以鍼作劄勢行者整衣謝妻問「作麼」行者曰「說不得」妻曰「也要大家知」乃舉前話妻頓悟乃云「此去三十年後須知一回飲水一回咽」其女聞之亦悟「誰知盡大地人性命被奯上座劄將去也」唐天祐中捨莊建龍門寺

清吳爾俊

康熙時本邑老田村人性孝友幼失恃隨父華川君客江西父沒俊甫十三弟九齡而旅殯如禮旋挈弟返里理舊業復隻身往江西[1]負骸骨歸教養幼弟推衣讓食而親族睦鄰敦倫樂善亦始終不倦焉晚年尊信佛教凡佛緣法會靡不賴俊竭力經紀而觀厥成時洞庵和尚居伏虎洞二十餘年俊尊其道師禮事之適玉林國師囑洞庵建募叢林俊遂捨山奉施其夕徧山松頂皆凝甘露因以名寺建築工竣俊移居化龍岡長齋念佛以終其身郡守喻公成龍深相契重為作〈甘露叢林碑記〉述其行狀

靈應門第五(內分二往昔紀載近今述聞)

人以誠感如水得清佛以願應如日常明鑑照呈形谷空應聲事理昭然何用疑驚吁嗟佛日莫朗羣盲粵稽載籍覺諸有情志靈應

往昔紀載

唐貞元十年地藏王菩薩示寂山鳴谷隕建塔之地發光如火因名「神光嶺」

地藏菩薩初住東巖遇毒螫忽有美婦人來作禮奉藥云「小兒無知願出泉補過」應視坐石間潺潺流衍因名「龍女泉」

挈瓶僧嘗挈瓶謁地藏談論竟日去住無常莫知所在地藏示化後二十年樵者於羅漢峯見之顏貌清古宛如昔時後人因名其地為「羅漢峯」又名「羅漢墩」

金光洞有穴可望而不能入入則神光金色充塞洞口有致敬者髣髴見金人像相傳地藏菩薩嘗居洞中

明羅世鼎詩

怪石陵空出化城 芙蓉半壁曉清清 說來好景誰曾見 如此奇觀我亦驚
竹裏雲深疑路斷 松前巖險若天傾 平生罪福憑何著 萬仞懸崖撒手行

唐僧卓庵住幘峯西石窟中感觀世音菩薩出現因名其地為觀音巖

廣福寺有唐人手鈔四大部經(即俞蕩為金地藏所鈔者)水漂兩函歲久忽發光尋其處得焉陳清隱有詩見〈梵剎門〉本寺條又廣福寺原在覆甌峯下後遷山上前有二龍潭可祈求雨澤明景泰六年黃山翠微寺僧顯裕崇廣朝九華過此遇旱祈雨果應里人請留募緣重建俱載《紀勝》

《紀勝》載明嘉靖六年歲饑九華山叢竹結實延十餘里小者如米大者如麥中赤外青甘食如飴民賴以不饑嘉靖十四年復如是活人甚眾有陸岡進〈九華竹實表〉表曰「直隸池州府知府臣(岡)據所屬青陽縣知縣臣(某)申稱嘉靖十四年六月間本邑九華山竹實盛生如米活人甚眾誠大異事謹以上進者(岡)等誠歡誠忭稽首頓首上言伏以竹生實而擬鳳之來誠為上瑞出禎祥而為福之兆可以前知民乃粒而不費耕耘國將興而滋其養育羣生含餔之餘帝力何有於我一物生成之異聖德上通於天恭維皇帝陛下緝熙聖學道統實承經綸大經孝思維則郊廟成而禮制更新天子建中和之極禘嘗舉而異物適至帝心孚孝享之誠竊惟九華之山實亦一方之勝橫亙數十里高聳百餘峯猗猗菉竹繁衍之實偶生濟濟蒼生匱乏之憂頓解不圖勁節虛中之物乃有濟時救世之功不稼不穡居然而取禾匪玉匪金得之以為粟誠自古所無之瑞非尋常可致之祥薦之郊薦之廟美踰九穗嘉禾徵諸地徵諸天秀奪兩歧瑞麥茲實天意夫豈偶然良由皇帝陛下敬天勤民之德格於遐邇尊祖敬宗之心光於上下是以遠方草木亦獻珍奇(臣等)一介書生荷蒙寵任自分凡材庸劣無補於明時何期帝世嘉祥乃見於敝邑(臣)謹昧死採取龠合上瀆天顏登薦粢盛益光聖孝伏願聖心俯鑑大德兼容播諸聲詩紀一時之奇遇傳之遺千古之美談(臣某等)無任瞻天仰聖欣躍感戴之至謹奉表隨進以聞

偃月池在化城寺前池中產蓮初無種相傳地藏居時始有

東藏源東中峯上有甘露泉味甚甘美如飲沆瀣昔有禪師取以療人之病頗驗

《紀勝》載蘭溪王南塘游九華阻雪宿途中夢一老人前曰「樵夫欲相害公幸援之」明日行半山聞丁丁聲則數人持斧斫古松南塘愕然曰「求援者松耶」因如所值予之復構亭於其下署曰「一松」

明萬曆壬子冬九華山大雪四十日人物僵斃無算忽來一老僧偃臥甘泉書院嶺北洞中氣候如溫室臥處氣蒸蒸汗沸如珠土人見而異之以飯茹進隨多少輒盡亦有卻而不食者常不言言即發人陰事吳光錫訪之見其眉長面赭目光如射兩耳際茸毛少許指爪如麻姑謂光錫曰「爾識我睡虎否」再訪之不知所往矣

九華深處有洞廣邃如堂可容數百人怪石成佛像上懸鐘乳若幢蓋旁列金黃牡丹仙桂等花有獵者逐鹿偶值其勝折花以歸人驚異之及復往遂失其所

龍池自五龍灣合流為十丈泉注池中傳為龍之所宅大旱取水以禱輒雨

倪雲林〈聽袁員外彈琴詩序〉云員外年八十有二顏貌筋力如四五十許人為言「甫弱冠遭逢明盛初宰當塗過九華逢神人與棗食之後夢寐中數數見之今老而不衰蓋食仙棗力也

《宛雅三編》載〈九華驢歌并序〉云「余登九華山半見驢向人行乞狀詢之為從姑蘇人來至此伏地悲鳴策之弗起其主遂棄之命山僧結茅居焉十年於茲矣首無羈絡不食田稼聞梵音輒首肯余異而為之歌以志焉朝發長江干暮入九華道捫蘿陟岑雲曲徑陵天表悵望空山塵慮疎欲證無生恨不早道旁忽見鄭綮驢不是蹋雪灞橋初掉頭頻向行人乞飽去更銜芝草娛伏地逡巡不逐隊應愧從前誇黔技昔人悟道但聞鳴馱經猶記西竺事吁嗟乎當年書畫雖奇才九良八駿安在哉不如歸伴劉安鼎雲中雞犬勝龍媒」見光緒《周志》

翟溥福字本德東莞人永樂二年進士除青陽知縣時九華虎為患溥福禱告山神虎即匿迹

百歲宮(即萬年寺)無瑕和尚勅封「應身菩薩」肉身不壞趺坐一龕其左手提上齊眉據寺僧云「本寺於咸豐時遭火災肉身於火勢猛烈際忽左手提高作遮火狀而火頓息

施詧字曾省宣城人母操作過勞術者言不能過五十詧日夜憂懼數夢母寢疾輒悲詫驚起覺乃喜曰「固夢也吾母幸無恙」嘗為母禱於九華山出一紙焚之伏地良久兩袖皆濡淚蓋祝減己算以益母也母竟以八十終事載《明史》

江西景德鎮清季有老僧募化飯盌窰主堅不允迨窰已發火老僧復向頂禮募化九華山百歲宮飯盌一箇以為紀念窰主首肯老僧忽不見及火熄全窰之盌俱有「九華山百歲宮」字樣致不能行銷他處乃運送該寺以誌靈感而表信仰

洞庵禪師居伏虎洞二十餘年以虎為衛老田吳氏多從之遊最敬信者首推吳翁爾俊適玉林國師朝禮九華指一處曰「此地山水環拱若構蘭若代有高僧」囑洞庵募地建置其地產屬爾俊遂慨然布施是夜徧山松頂降生甘露神人應兆此甘露寺之名所由始也洞庵說法傳戒一時釋氏頓易舊習至乾隆朝傳燈優曇繼席宗風尤暢咸豐洪楊之亂梵宇全燬至同治時法源上人結茅於舊址精修禪觀玉田唐公倡捐修建殿宇得復舊觀光緒戊戌大航上人晉京請藏經以歸常賢嗣法三十餘年亦謹守律制宗風不墜玉林國師之懸記不爽也

化城寺西里許稍折而北為拱金閣明萬曆十四年頒賜藏經珍藏於此至清嘉慶二年僧端旵移經於化城寺之後樓越數日而拱金閣災藏經得以無恙詎非天龍擁護耶

《李志》鮑可大曰有業捕蛙者於九華溪隖中夜捕得一巨蛙蛙舉兩足挽其兩手不少寬其人求脫不能時已四更矣忽聞寺中早課鐘聲蛙乃俛首西向舉兩足若禮拜然拜畢躍去始得脫免遂改業焉見《九華紀勝》

按舊志於物產中鱗介類多有味鮮味美可食等字教人殺讚歎殺之罪業將隨書冊以俱長故今悉削之并搜錄此段以警眾非唯體菩薩慈悲亦孔子「勝殘去殺」之微意也

《金陵瑣事賸錄》陳乾寶分教建平有輿人王旦六每應役多值死去詢其故蓋陰司取為勾攝使也旦六偶附鄰人船往九華進香事畢囘家陰司復遣勾攝閻君曰「旦六有善念敬禮地藏菩薩可免役」見《九華紀勝》

近今述聞

永慶庵咸豐時被燬同治時住持覺蓮往通州募化未至之前三日遠近聞木魚聲及覺蓮至眾知為神感踊躍捐輸梵宇復舊至今傳為美談

趙桂馨安徽合肥人耕讀為業夫婦年逾半百祇一子名存金入塾誦讀己未秋存金感時疾數日逝世桂馨夫婦慟不欲生一夕夢地藏菩薩來慰之曰「汝子已於某處某宅借屍還魂汝於年終來山可得相見」馨覺驚喜交并然頗疑積想成癡幻夢難信唯既得夢示不肯置之遂於臘月夫婦相偕朝山甫至佛殿一兒迎面來大呼阿爺阿娘不置詢其姓氏里居乃以趙兒生沒因緣對且面貌雖殊音聲未改并云「菩薩救濟令得還魂」夫婦大喜遂攜歸為子如初其生身父家聞之爭執致訟然子自述確係趙兒還魂不願遽歸本宅於是經眾調解往來兩家各作半子此亦《金史》趙合得後又一新判決也桂馨於民國九年送「佛法無邊」匾額於山上并紀其事本末曹又新朝山見之錄其事略如此許止淨記

安徽曹又新居士幼年多病母韋氏詣山進香求菩薩默佑痼疾得痊因是母子虔心奉佛肉身塔者菩薩藏身之勝地全山香火之總匯也善男信女往來進香者踵相接而自塔前十王殿下至白馬亭街化城寺放生池間蜿蜒數百丈道路崎嶇行者憚焉韋乃發願俟家稍裕為之修葺臨終即以此囑子勿忘今十餘年又新雖服膺拳拳終以工程浩大未能舉辦戊辰二月觀音聖誕又新入山貢香禮塔畢於上禪堂前遊覽山景忽見其母雜女眾內身負香囊從正天門下相距祇數十武諦觀容貌甚晰乃急趨之轉瞬遂失所在因思此非母遺志未酬現身點化耶乃竭力募緣以成母志行見靈山勝境路現莊嚴可謂以孝順心上報佛恩普利有情也許止淨記

癸酉初夏又新君由皖赴潯順道到彭澤過訪自述修砌九華石路工畢近兩年兼任中國紅十字會掩埋事辛未大水在蕪湖一帶打撈溺屍并掩埋沖決墳墓所費不貲而皆出己囊不向外募分文曾登蕪湖各報而近年營業亦稍有盈餘足資挹注且從前眼目昏花今夜中能視細字從前舉步即喘今能日行六七十里非菩薩靈佑能如是乎請并記之以勸來者許止淨再誌

民國己巳秋間滬上通商銀行謝君往九華禮佛并設千僧齋方施錢時見一僧狀貌異眾身有奇香伸手受䞋其掌特短而指極長心異之疑為聖僧急下拜頂禮起而視之杳不復見殆羅漢應現歟葉增壽言

民國十八年有土匪欲來九華各寺行劫先令一人偽為香客宿百歲宮探聽各寺廟收入多寡並察路徑夜半其人忽若中狂跪於佛堂喃喃囈語久之漸醒乃自承實為匪類探消息者僧眾大驚但亦不願深究即令其下山通知各寺嚴加戒備匪謀亦息栴檀林比丘運田言

上海法租界晏公廟為清和尚湖南人姓余字煥章民國十五年冬予旅居赫德路佛教淨業社時彼方在社當庶務員越一年始出家自述彼旅滬數十年開小商店曾積數千金以年輕染滬上惡習納姬妾數人身體漸不支得喘氣證醫藥罔效羸瘠已極遂深覺五欲之苦決意歸依佛門以求解脫於某年正月發心朝九華偕同伴數人附輪船抵大通宿店次日預備入山其時喘疾益劇步履艱難眾見其狀勸在旅館望山遙拜謂以病不能登山菩薩慈悲自當原諒也彼亦自覺疾甚難任勞頓遂目擊同人各乘肩輿而去獨坐旅舍自疚且悲既而悔恨曰吾不遠千里來朝菩薩豈以病魔阻我心願寧死於山徑中亦必上山一禮而輿夫皆散無可雇者且加大雪紛飛路絕行人然奮勇直前之心不少餒挈一小竹杖冒風雪而進中途雪封不辨行徑忽見一老者來因問「欲往某庵當從何去」老者指謂向此驀直去不遠也未幾遂抵庵問同伴先來者則皆未到心甚驚訝時大汗如雨急洗足換衣履待食麪訖同伴各肩輿始到相視駭絕「何能來此」述說情狀眾謂「我等見汝病甚乘輿且恐不耐其勞何能步行九十里且祇路徑一條何竟不逢而先到此真菩薩不可思議感應矣」比夜安睡沈疴頓失禮敬下山身體康強比來時判若兩人至家後疾終不發因此益堅出世之心矣

民國十七年秋彭澤李錦新偕謝汪二人同往九華晉香舟過大通謝登岸汪獨居船中見賣灰包蛋者價極廉因購數十枚藏艙內意欲帶回家後用以佐餐也夕抵茅坦天明上山汪忽僵臥不能動驚問其故亦不自知但覺周身輭弱如綿強扶之坐旋即傾倒眾謂此必心有不誠受護法神譴責速當自省悔過汪乃沈思曰「得毋昨日誤買雞蛋所致乎」囑代棄之李等上山禮佛并代懺悔汪在舟中夢被人拘呵曰「遠道來禮菩薩安可貪小利帶葷物幸能悔過免汝無罪」迨李等囘船汪霍然瘉矣更沐浴上山盡敬而返

此等事類敝邑彭澤蕞爾之地即不可枚舉不唯本人夾帶葷物即家中人或買魚買蛋雖未曾食而進香者必有感覺於衣衾中現魚鱗蛋殼等故莫敢不敬此誠大士不可思議威神之力也不敬者有譴則至誠者暗中獲福寧有限量姑記一則以例其餘至他處靈應有李圓淨所編《地藏靈感錄》以不在九華範圍例不能繁引矣許止淨謹識

民國二十年八月間有來山進香之某客行至地藏塔前八十四石級下忽暈倒臥地不省人事經塔僧悟舫為之念佛一再向大士前祈禱始蘇客自言曰「蓄謀殺嫂以圖報復今既如此自知懺悔而不敢為矣

九華山志卷四終


校注

[0203001] 江西底本 p. 240 作「西江」
[A1] 已【CB】巳【志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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