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論真空不空。以為所觀真諦之境也。不真有二義。一有為之法。緣生故假。假而不實。其體本空。此俗諦不真故空。名不真空。真性緣起。成一切法。體非斷滅。不是實實的空。名不真空。有是假有為妙有。空非斷空為妙空。此則非有非空為中道第一義諦。以妙空破心無論本無論二宗。以妙有破即色遊玄論一宗。即命題一語。曲盡真諦之妙。妙契中道之旨。非玄鑑幽靈。何以至此。

此釋上不滯二邊之所以也。神心。謂實智內照即玄鑑。無窮。謂中道即妙趣。窮不能滯。謂不墮斷空此釋上半句謂不滯空。下釋次半句不滯有。極耳下。謂權智外應。耳目聲色乃有物。極。謂宗極。由權智外應。而不動本際。故處有而不為所制。聖能如此者。豈不以即萬物之自虗。故物不真累其神明哉。由萬物自體本虗。故即有以觀空。故物物皆真。與智冥一。故不能累其神明也。

此下敘異見皆在所破。以申作論之懷也。虗宗。即下所引三宗。各立異見。故每有不同。大凡立論蓋為顯理。今以不同之見。以適大同之理。有何法而可同哉。由各騁[A2]己見。競論虗宗。所見不一。故論旨不同。要歸至理。則畢竟難同。故得不[A3]已。造此論以破之。

此出得失也。以心不附物。則不被外境搖動。故得在於神靜。以不了萬物緣生性空。故失在於物虗。以心空境有。非中道也。

此敘破也。夫凡言色者。但當在色本就是色。豈待人名彼青黃然後為色哉。此直下。言得失。此但言色不自色而[A6]已。未了色體本空也。以唯知依他起名假。不知圓成體真。故非正論。

何必下。斥異見也。然非有非無。但是有非實有。無非實無。又何必執計非有為絕無此有。非無謂絕無彼無哉。然雖有無俱無。似為玄妙。此直好無之談。未達正理。豈是順通事物之實性。以達即物明真之旨哉。上敘破計。下敘立論正義。

將以名言論真諦。惟真諦非名言可及。故發論之初。先以名物以啟端。謂以名名於有相之物。則有物可指。若以名名於非物。然非物乃無相之物。如呼龜毛兔角等。此則但有虗名。其實無物以當其名。故曰雖物而非物。由是觀之。如說火談冰。豈有寒熱於齒頰。此物不即名以就實也。如呼龜毛兔角。豈有毛角以應求。此名不即物而履真。謂不就所呼而得實物也。是知名不就實。則有相之物皆假名。物不履真。則無狀之體但虗稱。密嚴云。世間眾色法。但相無有餘。唯依相立名。是名無實事。物尚如此。況真諦無相。豈名言之可及乎。故下云。

真諦寂寥空廓。思議之所不及。離相離名。象數所不能詮。迥出常情。故曰獨靜於名教之外。如此豈語言文字所能辯哉。今為破迷執以顯正理。故不能杜口緘默。聊復厝置其言以擬議之。略試論之耳。上敘意。下正論。

此引教定宗也。言諸法非有非無者。先立中道諦體也。言不有者。即俗諦不有也。不無者。真諦不無也。以俗諦假有不真故空。真諦緣生故。不是實實斷空。故題稱不真空。含有二義。此遮二邊以顯中也。故立論之初。引此二論以定綱宗。發明中道第一義諦。不屬有無二邊也。下依宗斥邪。

此斥邪謬。先破本無一宗也。以本無宗義。謂非有。有亦無。非無。無亦無。有無俱絕。不達緣生千化之有。故墮斷空。以此斷空絕無一法。故云滌除萬物。聞見俱泯。故云杜塞視聽。古人呼此為豁達空。故云寂寥虗豁。意謂不有不無者。蓋是雙非二邊。以顯中道第一義諦。豈以豁達斷空為真諦乎。古德云。寧起有見如須彌山。不起無見如芥子許。永嘉云。豁達空。撥因果。莽莽蕩蕩招殃禍。以此一宗為害甚巨。眾聖所呵。正在所破。故論開端即痛斥之。急欲令人發起大乘正信也。下顯正義。

反覆論議非有非無。以釋成不真空義。以破本無之妄計也。蓋即有以明空。是謂妙空。即空以明有。是謂妙有。不真一語。盡大乘空義。真諦之理。妙極於斯。

此下依宗廣辨。以明二諦無雙。以顯中道第一義諦也。文有三段。初色空不二。次真俗不二。三有無不二。今初。色性自空。在色即是空。非色敗為空。此正顯色空不二也。是故聖人即萬法以見性空。以萬法本性自空。故不待宰割分析然後為空也。彼計本無者。豈不淪於斷滅耶。

此引二經以證色空不二之義也。淨名云。菩薩病者。非真非有。超日明三昧經云。不有受。不保命。四大虗也。非但二經明色性空義。即三藏殊文。皆顯色空不二之旨。故曰統之者一也。

次明真俗不二也。先引經約成得以定二諦。以真諦離緣。故無成得。俗諦緣生。故有成得。

此約真偽以分真俗。以真俗諦緣生故假。故曰偽號。從無住本立一切法。故無得是有得真名。

此下約雙非以明不二。先出所以。良由有依真立。故有而非有。真自隨緣。故無而不無。

放光[A8]已下。通明真俗不二之旨也。物。指中道理。古德云。二諦並非雙。言單未曾各。宗門謂一雙孤鴈。搏地高飛。一對鴛鴦。池邊獨立。曹洞賓主五位。正偏兼帶。照用同時。雖發明向上。實顯理事混融。真俗不二之旨。苟悟即真。自然得大機用矣。

此下三辨有無不二也。此以二語徵起。果。實也。謂萬物果有其不有。果有其不無耶。且徵定。下四句釋也。

釋不有不無義也。謂果有真空。則幻有是假。故雖有而不有。果有妙有。則無非斷滅。故雖無不無。故下成正義。

此結成有無。總顯不二之義也。謂若有不是實有。當即有以觀無。則無非實無。不必芟夷其跡。然後為無也。若芟夷其跡。則為析色。若絕無。則墮斷滅。以真諦之理。本非有無。故稱異而致一也。上顯真俗不二。下引經斥迷。以攝歸真。

引經證成。攝歸真諦非有非無也。楞嚴云。真性有為空。緣生故如幻。無為無起滅。不實如空華。以從因緣。故非有無。

良以說法非有非無。故法輪轉無所轉。諸大乘經唯明此理。而人不達。妄執定有定無。故下斥破。

將斥迷謬。先縱顯俱非也。謂法果實無。則執斷之邪見非惑矣。若法果實有。則執常者為得矣。

斥破迷謬。以攝歸真諦也。上約三種不二。反覆覈論非有非無。以[A9]祛迷執。苟契雙非。不墮二邊。則真諦自顯矣。

此下至顯於茲矣一段。正顯不真空義。初引道行立義。次引中觀。約緣生無性以明不真。論云。因緣所生法。我說即是空。亦名為假名。亦名中道義。以從緣生是假。故不有。既從緣起。則本不有而今有之。故云不無。由假故不真。為空。以緣起故不實無。故不是真空。

此約因緣以明非有非無也。謂若有是實有。則一向自有。不待緣會而後有矣。譬彼真無亦不待緣。今既待緣生。則非實有矣。若無則湛然不動。可謂之無。湛然者。以始教相宗。不許真如隨緣。謂凝然不變。故論主出此文以破執無之見。意謂真如既[A10]已隨緣成一切法。則非凝然不變矣。以真如有不變隨緣。隨緣不變二義。下引論證成。

此引大論。重釋因緣義也。謂諸法既屬因緣。則本非有無。是知無屬因緣。則非斷無。有屬因緣。則非實有。尋思此言。豈但相反之論而[A12]已哉。其意特顯諸法非有非無義也。良以佛說因緣二字。破盡外道斷常之疑。故論宗此以斥異見。

此言申相反意。謂法應是實有。則不當言無。若應是實無。則不當言有。今言非有非無者。正以假而非真。故言非有非無耳。下釋異同。

此釋異同以明不二也。今言有無者。但是假借有無。以明非無非有耳。非實有有無作實法也。其實一體。但稱說似有不同。苟能領會一真之理。則萬法唯真。無異而不同也。下顯不真空義。

此辨雙非以顯不真空義也。謂萬法實不有。豈可強執為有耶。諸法果不無。豈可強執為無耶。故不可定執為有為無也。

此顯雙非。結歸不真空義。以呈觀體也。若言實有。則緣會而生。本自無生。故非真實生也。若言實無。則緣起即形。隨緣成事。則非實無也。二者皆非真實。故題稱曰不真空。義顯於茲。良以不真故空。故非實有絕無也。前約緣性無生以明不真竟。下約名實無當以明不真。

此引經證成不真義也。彼經二十七云。須菩提。名字者不真。假號為名。以假故不真。謂但非實有。非絕無也。故如幻化人。非無幻化人。但非真人耳。

此以假名釋非有非無也。以名求物。如呼木賊地龍等物。豈有真賊真龍以當其名耶。以物求名。如召火呼冰。豈實有寒熱以及齒頰耶。足知名實無當。

名實無當。則名相元虗。求物而不可得。則妄想不有。此心境兩空。真俗不立。中道之旨。於是乎顯矣。下斥迷返悟。

中論第四云。諸法實相。無有彼此。意顯法本一真。元無彼此。由人妄執。故起是非。三祖云。良由取捨。所以不如。

此出迷者雙執也。如兩人東西對立。同觀一標。東者謂在西。而西者謂在東。然標實無東西。迷人妄執為必然。此惑之甚也。故彼此未始有。惑者未始無。由是觀之。諸法本無。而迷者妄執為定有定無。正此意也。

此言悟則是非兩忘。自離有無之執也。既悟物無彼此。則知法非有無。但有假名。元無實義。

此引內外微言。以結屬忘言之妙也。成具云。諸法無所有。強為其名。園林。即漆園。莊周嘗為此吏。故以地指人也。指馬之喻。齊物論云。以指喻指之非指。不若以非指喻指之非指。以馬喻馬之非馬。不若以非馬喻馬之非馬。天地一指也。萬物一馬也。意謂物論之不齊者。蓋由人之各執是非之見也。以指喻指等者。謂人以[A13]己之初指。喻彼之次指。為非同[A14]己之指以為必然。若易而觀之。則彼之執次指者。又以[A15]己之初指為非矣。馬即雙陸之馬。戲籌也。意亦如指。意謂指馬本無是非。而人妄執彼此為必然。豈非惑耶。以譬諸法實相。豈有自他。而人迷執為有無。亦猶是也。苟能忘言契理。則彼此情忘。是非齊泯。有何法可當情乎。成具則妄想元空。園林則是非無主。故曰深遠之言。於何而不在。

此結歸中道第一義諦也。以聖人證窮真諦。故異類分身而不動真際。故千化不變。入眾生界而不被煩惱所礙。故萬惑常通。以其萬法即真。故不假分析而後為虗也。故引經證成。由不動真際而建立諸法。故立處即真。

此結歸一心。以明聖人之實證也。初云目對真而不覺。以道在目前。故不遠。以不覺。則迷之為凡。悟則為聖。是知了悟實相常住。則頓超生死。永證無為。故曰體之即神。不假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