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高僧傳序[16]錄卷第十四

梁會稽嘉祥寺沙門釋慧皎撰

原夫至道沖漠，假蹄筌而後彰；玄致幽凝，藉師保以成用。是由聖迹迭興，賢能異託。辯忠烈孝慈，以定[17]君敬之道；明詩書禮樂，以成風俗之訓。或忘功遺事，尚彼虛沖；或體任榮枯，重茲達命。而皆教但域中，功[18]存近益。斯蓋漸染之方，未奧盡其神性。至若能仁之為訓也，考業[19]果幽微，則循復三世；言至[20]理高妙，則貫絕百靈。若夫啟《十地》以辯慧宗，顯[21]二諦以詮智府。窮神盡性之旨，管一樞極之致。餘[22]教方之，猶群流之歸[23]巨壑，眾星之[24]共北辰，[25]悠哉邈矣。信難得以言尚。至迺教滿三千，形遍六道。皆所以接引幽昏，為大利益。而以淨穢異聞，昇墜殊見。故秋方先[26]音形之[27]本，東國後見聞之益。雲龍表於夜明，風虎彰乎宵夢。[28]鴻風既扇，大化斯融。自爾西域名僧往往而至，或傳度經法，或教授禪道，或以異迹化人，或以神力[29]救物。自漢之梁，紀曆彌遠。世[30]涉六代，年將五百。此土桑門，含章秀[31]起，群英間出，迭有其人。眾家記錄，敘載各異。沙門法濟，偏敘高逸一迹。沙門法安，但列志節一行。沙門僧寶，止命遊方一科。沙門法進，迺通撰[32]傳論。而辭事闕略，並皆互有繁簡，出沒成異。考之行事，未見其歸。[33]宋臨川康王義慶《宣驗記》及《幽明錄》、[34]太原王琰《冥[35]祥記》、彭城劉[36]俊《益部寺記》、沙門曇宗《京師寺記》、太原王延秀《感應傳》、朱君台《徵應傳》、陶淵明《搜神錄》，並傍出諸僧，敘其風素，而皆是附見，亟多疎闕。齊竟陵文宣王《三寶記傳》，或稱佛史，或號僧錄，既三寶共敘，辭旨相關，混濫難求，更為蕪昧。瑯瑘王巾所撰《僧史》意似該綜，而文體未足。沙門僧祐撰《三藏記》。止有三十餘僧，所無甚眾。中書[37]郎郄景興《東山僧傳》、治中張孝[38]秀《廬山僧傳》、中書陸明霞《沙門傳》，各競舉一方，不通今古；務存一善，不及餘行。逮[39]乎即時，亦繼有作者。然或褒[40]贊之下，過相[A1]揄揚；或敘事之中，空[41]列辭費。求之實理，無的可稱。或復嫌以繁廣，刪減其事，而抗迹之[42]奇，多所遺削，謂出家之士，處國賓王，不應勵然自遠，高蹈獨絕。[43]尋辭榮棄愛，本以異俗為賢。若此而不論，竟何所紀。嘗以暇日，遇覽群作。輒搜撿雜錄數十餘家，及晉、宋、齊、梁、春秋書史，秦、趙、燕、涼、荒朝偽曆，地理雜篇，孤文片記。并博諮[44]古老，廣訪先達，校其有無，取其同異。始于漢明帝永平十年，終至梁天監十八年，凡四百五十三載，二百五十七人，又傍出附見者二百餘人。開其德業，大為十例：一曰譯經，二曰義解，三曰神異，四曰習禪，五曰明律，六曰遺身，七曰誦經，八曰興福，九曰經師，十曰唱導。然法流東土，蓋由傳譯之勳。或踰越沙險，[1]或[2]泛漾洪波，皆[3]忘形殉道，委命弘法。震旦開明，一焉是賴。茲德可崇，故列之篇首。至若慧解開神，則道兼萬億；通感適化，則[4]彊暴以綏；靖念安禪，則功德森茂；弘贊毘尼，則禁行清潔；忘形遺體，則矜吝革心；歌誦法言，則幽顯含慶；樹興福善，則遺像可傳。凡此八科，並以軌迹不同，化洽殊異。而皆德効四依，功在三業，故為群經之所稱美，眾聖之所褒述。及夫討覈源流，商搉取捨，皆列諸贊論，備之後文。而論所著辭，[5]微異恒體，始標大意，[6]類猶前序。未辯時人，事同後[7]議。若間施前後，如謂煩雜。故總[8]布一科之末，通稱為論。其轉讀宣唱，[9]雖源出非遠，然而應機悟俗，實有偏功。故齊、宋雜記，咸條列秀者。今之所取，必其製用超絕。及有一分通感，迺編之傳末。如或異者，非所存焉。凡十科所敘，皆散在眾記。今止刪聚一處，故述而無作。俾夫披覽於一本之內，可兼諸要。其有繁辭虛贊，或德不及稱者，一皆省略。故述六代賢異，止為十三卷，并序錄合十四軸，號曰《高僧傳》。自前代所撰，多曰名僧。然名者，本實之賓也。若實行潛光，則高而不名。寡德適時。則名而不高。名而不高本非所紀；高而不名，則備今錄。故省名音，代以高字。其間草創，或有遺逸。今此[10]一十四卷，備贊論者，意以為定。如未隱括，覽者詳焉。

高僧[11]傳第一卷(譯經上十五人)

漢雒陽白馬寺攝摩騰

[12]漢雒陽白馬寺竺法蘭

漢雒陽安清

漢雒陽支[13]樓迦讖(竺佛朔　安玄　嚴佛調　支曜　康[14]巨　康孟詳)

魏雒陽曇柯迦羅(康僧鎧　曇帝　帛延)

[15]魏吳建業建初寺康僧會

[16]魏吳武昌維祇難(法立　法巨)

晉長安竺曇摩羅剎(聶承遠　聶道真)

[17]晉長安帛遠(帛法祚　衛士度)

晉建康建初寺帛尸梨蜜

晉長安僧伽跋澄(佛圖羅剎)

晉長安曇摩難提(趙政)

晉廬山僧伽提婆(僧伽羅叉)

晉長安竺佛念

晉江陵辛寺曇摩耶舍(竺法度)

[18]高僧傳第二卷(譯經中七人)

晉長安鳩摩羅什

晉長安弗若多羅

晉長安曇摩流支

晉壽春石磵寺卑摩羅叉

晉長安佛陀耶舍

晉京師道場寺佛馱跋陀羅

晉河西曇無讖(安陽矦　道普　法盛　法維　僧表)

高僧傳第三卷(譯經下十三人)

宋江陵辛寺釋法顯

[19]宋黃龍釋曇無竭

宋建康龍光寺佛馱什

宋河西浮陀跋摩

宋京師枳園寺釋智嚴

宋六合山釋寶雲

宋京師祇洹寺求那跋摩

宋京師奉誠寺僧伽跋摩

宋上定林寺曇摩蜜多

宋京兆釋智猛

宋京師道林寺畺良耶舍(僧伽達多　僧伽羅多哆)

宋京師中興寺求那跋陀羅(阿那摩低)

齊建康正觀寺求那毘地(僧伽婆羅)

高僧傳第四卷(義解一十四人)

晉洛陽朱士[20]行(竺叔蘭　無羅叉)

晉[21]淮陽支孝龍

晉豫章山康僧淵(康法暢　支敏度)

晉高邑竺法雅(毘浮　[22]曇相　[23]曇習)

晉中山康法朗(令韶)

晉燉煌竺法乘(竺法行　竺法存)

晉剡東[24]仰山竺[25]法潛(竺法友　竺法蘊　竺法濟　康法[26]讖)

晉剡沃洲山支遁(支法[27]度　竺法仰)

晉剡山于法蘭(竺法興　支法淵　于法道)

晉剡白山于法開(于法威)

晉燉煌于道邃

晉剡葛峴山竺法崇(道寶)

晉始寧山竺法義

晉東莞竺僧度(竺慧超)

高僧傳第五卷(義解二十五人)

晉長安五級寺釋道安(王嘉)

晉蒱坂釋法和

[28]晉[29]泰山[30]崑崙巖竺僧朗(支　僧敦)

晉京師瓦官寺竺法汰(曇壹　曇貳)

晉飛龍山釋僧[31]先(道護)

晉荊州上明竺僧輔

晉京師瓦官寺竺僧敷

晉荊州長沙寺釋曇翼(僧衛)

晉荊州長沙寺釋[1]法遇

晉荊州上明釋曇徽

晉長安覆舟山釋道立(僧常　法濬)

[2]晉長沙寺釋曇[3]誡

晉於[4]替青山竺法曠

晉吳虎丘[5]東寺竺道壹(帛道猷　道寶　道施)

晉山陰嘉祥寺釋慧虔([6]曇[7]誡　智明)

高僧傳第六卷(義解三十三人)

晉廬山釋慧遠

[8]晉蜀龍淵寺釋慧持(慧巖　[9]僧恭　道泓　[10]曇蘭)

晉廬山釋慧永(僧融)

晉廬山釋僧濟

晉新陽釋法安

晉廬山釋曇邕

晉吳臺寺釋道祖(慧要　曇順　曇[11]說　法幽　道恒　[12]道授)

晉長安大寺釋僧䂮(弘覺)

晉彭城郡釋道融

晉長安釋曇影

晉長安釋僧叡(僧揩)

晉長安釋道恒(道標)

晉長安釋僧肇

高僧傳第七卷(義解四三十二人)

宋京師龍光寺竺道生(寶林　法寶　慧生)

[13]宋京師烏衣寺釋慧叡

宋京師東安寺釋慧嚴(法智)

宋京師道場寺釋慧觀(僧馥　法[14]業)

宋京師祇洹寺釋慧義(僧睿)

宋京師彭城寺釋道淵(慧琳)

宋京師彭城寺釋僧弼

宋東阿釋慧靜

宋京師祇洹寺釋僧苞(法和)

宋餘杭方顯寺釋僧詮

宋江陵辛寺釋曇鑒(道海　慧龕　慧恭　曇[15]泓　[16]道廣)

宋廬山[17]凌雲寺釋慧安

宋淮南中寺釋曇無成(曇[18]冏)

宋京師靈味寺釋僧含(道含)

宋江陵[19]瑟琶寺釋僧徹(僧莊)

宋吳虎丘山釋曇諦

宋壽春石磵寺釋僧導(僧因　僧音　僧成)

宋蜀武擔寺釋道汪(普明　道誾)

宋山陰天柱山釋慧靜

宋長沙麓山釋法愍(僧宗)

宋京師北多寶寺釋道亮(靜林　慧隆)

宋丹陽釋梵敏(僧籥)

宋京師中興寺釋道溫(僧慶　慧定　[20]慧嵩)

宋京師[21]中興寺釋曇斌(曇濟　曇宗)

宋京師何園寺釋慧亮

宋下定林寺釋僧鏡(曇隆)

宋京師靈根寺釋僧瑾(曇度　玄運)

宋京師興皇寺釋道猛(道堅　慧鸞　慧敷　慧[22]訓　道明)

宋山陰靈嘉寺釋超進(曇[23]機　道[24]憑)

宋吳興小山釋法瑤(曇瑤)

宋京師新安寺釋道猷(道[25]慈　慧整　覺世)

宋京師[26]治城寺釋慧[27]通

高僧傳第八卷(義解五二十七人)

齊偽魏濟州釋僧淵(慧記　道登)

[28]齊偽魏釋曇度

齊京師莊嚴寺釋道慧(玄趣　僧達)

齊京師中興寺釋僧鍾(曇纖　曇遷　僧表　僧最　敏達　僧寶)

齊京師天保寺釋僧盛

齊京師湘[29]宮寺釋弘充(法鮮)

齊高昌郡釋智林

齊京師靈根寺釋法瑗(法愛　法常　智興)

齊蜀齊后山釋玄暢

齊上定林寺釋僧遠(道[30]憑　法令　慧泰)

齊荊州竹林寺釋僧[31]慧(曇慎　慧敞　僧岫)

齊上定林寺釋僧柔(弘稱　僧拔　慧熙)

齊山陰法華山釋慧基([32]僧行　[33]慧恢　[34]道旭　[35]慧求　[36]慧深　法洪)

齊京師謝寺釋慧次(僧寶　僧智　法珍　僧嚮　僧猛　法寶　[37]慧調)

齊京師何園寺釋慧隆([38]智誕　僧辯　僧賢　通慧　法度)

齊京師太昌寺釋僧宗(曇准　法身　法真　慧令　僧賢　法仙　法最　僧敬　道文)

齊京師中[39]興寺釋法安(慧光　敬遺　光贊　慧[40]福　道宗)

齊京師中興寺釋僧印(慧龍)

齊瑯瑘𭗵山釋法度(法紹　僧朗　慧開　法開　僧紹)

梁京師[41]治城寺釋智秀([42]法整　僧若　僧璿　道乘)

[43]梁荊州釋慧[44]琳

梁京師靈曜寺釋僧盛(法欣　智敞　法冏　僧護　僧韶)

梁山陰雲門山寺釋智順

梁京師靈味寺釋寶亮(道明　僧成　僧寶)

梁上定林寺釋法通([45]聖進)

梁京師招提寺釋慧集

梁剡法華臺釋曇斐(法藏　明[1]度)

高僧傳第九卷(神異上四人)

晉鄴中竺佛圖澄(道進)

[2]晉羅浮山單道開

晉常山竺佛調

晉洛陽耆域

高僧傳第十卷(神異下十六人)

晉洛陽[3]盤鵄山[4]揵陀勒

[5]晉洛陽婁至山呵羅竭

晉襄陽竺法慧[6](范材)

晉洛陽大市寺安慧則(慧持)

晉長安涉公

晉西平釋曇霍

晉上虞龍山史宗

宋京師杯度

[7]宋偽魏長安釋曇始

宋高昌釋法朗([8]法整)

宋岷山通雲寺邵碩

宋江陵琵琶寺釋慧安(僧覽　法衛)

齊京師枳園寺沙彌釋法匱(法揩)

齊荊州釋僧慧(慧遠)

齊壽春釋慧通

梁京師釋保誌(道香　僧朗)

高僧傳第十一卷(習禪　明律)

習禪(二十一人)

晉江左竺僧顯

晉剡隱岳山帛僧光

晉始豐赤城山竺曇猷(慧開　慧真)

晉長安釋慧嵬

晉廣漢閻興寺釋賢護

晉始豐赤城山支曇蘭

晉蜀石室山釋法緒

[9]晉偽魏平城釋玄高(慧崇)

[10]宋長安寒山釋僧周(僧亮)

宋長安太后寺釋慧通

宋餘杭釋淨度

宋始豐[11]瀑布山釋僧從

宋廣漢釋法成

宋京師中興寺釋慧覽

宋荊州長沙寺釋[12]法期(道果)

宋成都釋道法

宋蜀安樂寺釋普恒

齊京師靈鷲寺釋僧審(僧謙　法隱　超志　法達　慧勝)

[13]齊武昌樊山釋法悟(道濟)

齊錢[14]塘靈[15]苑山釋曇超

齊始豐赤城山釋慧明

明律(十三人)

宋江陵釋慧猷

[16]宋吳閑居寺釋僧業(慧光)

宋京師長樂寺釋慧詢

宋京師莊嚴寺釋僧璩(道遠)

宋彭城郡釋道儼(慧曜)

宋江陵釋僧隱(成具)

宋廣漢釋道房

宋京師閑心寺釋道[17]營(慧祐)

齊鍾山靈曜寺釋志道(超度)

[18]齊京師多寶寺釋法穎(慧文)

齊蜀靈建寺釋法琳

齊京師安樂寺釋智稱(聰超)

[19]梁京師建初寺釋僧祐

高僧傳第十二卷([20]亡身　誦經)

[21]亡身(十一人)

晉霍山釋僧群

宋彭城駕山釋曇稱

[22]宋高昌釋法進(僧[23]導)

宋魏郡廷尉寺釋僧富

宋偽秦蒱坂釋法羽(慧始)

宋臨川招提寺釋慧紹(僧要)

宋廬山招隱寺釋僧瑜

宋京師竹林寺釋慧益

宋蜀武擔寺釋僧慶

齊隴西釋法光

[24]齊交阯仙山釋曇弘

誦經(二十一人)

晉河陰白馬寺釋曇邃

[25]晉越城寺釋法相(曇[26]蓋　僧法)

晉山陰顯義寺竺法純

晉蜀三賢寺釋僧生

宋剡法華臺釋法宗

[27]宋京師南㵎寺釋道冏

宋廬山釋慧慶

宋臨渭釋普明

宋京師道場寺釋法莊

宋京師瓦官寺釋慧果

宋京師東安寺釋法恭(僧恭)

宋京師彭城寺釋僧覆(慧[28]琳)

齊京師高座寺釋慧進(僧念)

[1]齊永興栢林寺釋弘明

齊京師靈根寺釋慧豫(法音)

齊上定林寺釋道[2]崇

齊上定林寺釋超辯(法明　[3]僧志　法定)

齊山陰天柱山釋法慧(曇遊)

齊京師後[4]岡釋僧侯(慧溫)

梁上定林寺釋慧彌(法仙)

[5]梁富陽齊堅寺釋道琳

高僧傳第十三卷(興福　經師　[6]導師)

興福(十四人)

晉并州竺慧達

[7]晉武陵平山釋慧元(竺慧直)

晉[8]京師瓦官寺釋慧力

晉京師安樂寺釋慧受

宋京師崇明寺釋僧慧

[9]宋山陰法華山釋僧翼

宋豫州釋僧洪

宋京師釋僧亮

宋京師延賢寺釋法意

齊南海雲峯寺釋慧敬

[10]齊南海藏薇山釋法獻

齊上定林寺釋法獻(玄暢)

梁剡石城山釋僧護

梁京師正覺寺釋法悅

經師(十一人)

晉中山帛法橋

晉京師建初寺支曇籥

宋京師祇洹寺釋法平

宋京師白馬寺釋僧饒

宋安樂寺釋道慧

宋謝寺釋智宗

齊烏衣寺釋曇遷

齊東安寺釋曇智

齊安樂寺釋僧辯

齊白馬寺釋曇憑

齊北多寶寺釋慧忍

唱導(十人)

宋京師祇洹寺釋道照

宋長干寺釋曇頴

宋瓦官寺釋慧璩

宋靈味寺釋曇宗

宋中寺釋曇光

齊興福寺釋慧[11]芬

齊興福寺釋道儒

齊瓦官寺釋慧重

齊正勝寺釋法願

齊[12]濟隆寺釋法鏡

[13]右十三卷十科凡二百五十七人。

[14]弟子孤[15]子曼頴頓首和南。一日蒙示所撰《高僧傳》，並使其[16]掎摭。力尋始竟，但見偉才。紙弊墨渝，迄未能罷。若迺至法既被，名德已興。年幾五百，時經六代。自摩騰、法蘭發軫西域，安侯、支讖荷錫東都，雖跡標出沒，行實深淺。咸作舟梁，大為利益。固宜[17]緇素[18]傳美，鉛槧定辭，[19]照示後昆，揄揚[20]往秀。而道安、羅什間表《秦書》，佛澄、道進雜聞趙[A2]冊。晉史見[21]捨，恨局當時；宋典所存，頗因其會。兼且攙出君台之記，糅在元亮之說。感應或所商搉，幽明不無梗概，[22]泛顯傍文，未足光闡。間有諸傳，[23]又非隱括。景興偶採居山之人，僧寶偏綴遊方之士，法濟唯張高逸之例，法安止命志節之科。康泓專紀單開，王[24]秀但稱高座，僧瑜卓爾獨載，玄暢超然孤錄。唯釋法進所造，王巾有著，意存該綜，可擅一家。然進名博而未廣，巾體立而不就。梁來作者，亦有病諸。僧祐成[25]蘭，既同法濟之責；孝秀染毫，復獲景興之誚。其唱公纂集，最實近之，求其鄙意，更恨[26]煩冗。法師此製，始所謂不刊之[27]鴻筆[28]也。綿亘古今，包括內外。屬辭比事，不文不質，謂繁難省，[29]云約豈加。以高為名，既使弗逮者恥；開例成廣，足使有善者勸。[30]向之二三諸子前後撰述，豈得[31]挈長量短，同年共日而語之哉？信門徒竟無一言可豫，市肆空設千金之賞。方入簉龍函，上登[32]麟閣，出內瓊笈，卷舒[33]王笥。弟子雖實不敏，少嘗好學，頃日尫餘，觸途多昧。且獲披來帙，斯文在斯，鑽仰弗暇，討論何所。誠非子通見元則之論，良愧處道知休奕之書。徒深謝安慕竺曠風流，殷浩憚支遁才俊耳。不見旬日，窮情已勞。扶力此白，以[34]伐訴盡。弟子孤子王曼頴頓首和南。

君白：一日以所撰《高僧傳》相簡，意存[35]箴艾，而來告累紙，更加拂拭。顧惟道藉人弘，理由教顯。而弘道釋教，莫尚高僧。故漸染[36]以來，[37]昭明遺法，殊功異行，列代而興。敦厲後生，理宜綜綴。貧道少[38]乏懷書抱筴自課之勤，長慕鉛墨塗青揚善之美。故於聽覽餘[39]閒，厝心傳錄。每見一[1]分可稱，輒有懷三省。但歷尋眾記，繁約[A3]不同，或編列參差，或行事出沒，已詳別序，兼具來告。所以不量寸管，[2]輒樹十科。商搉條流，意言略舉。而筆路蒼茫，辭語陋拙。本以自備疎遺，豈宜濫入高聽？檀越既學兼孔釋，解貫玄儒，抽[A4]文綴藻，內外淹劭，披覽餘暇，脫助詳閱。故忘鄙俚，用簡龍門。然事高辭野，久懷多愧，來告吹噓，更增㥏𭟓。今以所著[3]贊論十科，重以相簡。如有紕謬，請備斟酌。[4]釋君[5]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