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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祖歷代通載

佛祖歷代通載卷第[3]

東漢

(丙子) 章帝炟改建初(一名[4]明帝第五子十九即位戊子正月崩于章德殿壽三十一葬敬陵)治十三年

(庚辰) 帝[5]命鄭玄等諸生作白虎通

(甲申) 改元和(徐州刺史王景上金人頌美先帝致佛之功載漢書○有神雀鳳皇白鹿白烏之瑞)

(丁亥) 改章和

(己丑) 和帝肇改永元(章第四子十歲即位乙巳崩章德前殿壽二十七葬慎陵)在位十七年

(乙巳) 改元興

(丙午) 殤帝隆改延平(和之少子降誕百餘日即位于元興元年十二月時鄧太后臨朝稱制次年八月崩崇德前殿壽齡二歲葬康陵)在正位一年

(一 丁未) 安帝祐改永初(章帝孫清河孝王慶之子年十三即位乙丑二月因南巡狩幸于葉崩之車輦壽三十二葬恭陵矣)治十九年

(甲寅) 改元初

(二 丁巳) 第二十一祖婆脩盤頭者羅閱城人也姓毘舍佉父光蓋母嚴一家富而無子父母禱于佛塔而求嗣焉一夕母夢吞明暗二珠覺而有孕經七日有一羅漢名賢眾至其家光蓋設禮賢眾端坐受之嚴一出拜賢眾辟席云回禮法身大士光蓋罔測其由遂取一寶珠跪獻賢眾試其真偽賢眾即受之殊無遜謝光蓋不能忍問曰我是丈夫致禮不顧我妻何德尊者辟之賢眾曰我受禮納珠貴福汝耳汝婦懷聖子生當為世燈慧日故吾辟之非重女人也賢眾又曰汝婦當生二子一名婆脩盤頭則吾所尊者也二名芻尼(此云野鵲子)昔如來在雪山修道[1]芻尼巢於頂上佛既成道芻尼受報為那提國王佛記云汝至第二五百年生羅閱城毘舍佉家與聖同胞今無爽矣後一月果生二子尊者婆脩盤頭年至十五禮光度羅漢出家感毘婆訶菩薩與之[2]授戒行化至那提國彼王名常自在有二子一名摩訶羅次名摩拏羅王問尊者曰羅閱城土風與此同異尊者曰彼土曾三佛出世今王國有二師化導曰二師者誰尊者曰佛記第二五百年有一神力大士出家繼聖即王之次子摩拏羅是其一也吾雖德薄敢當其一王曰誠如尊者所言[3]當捨此子作沙門尊者曰善哉大王能遵佛旨即與受具付法偈曰泡幻同無礙如何不了悟達法在其中非今亦非古尊者付法已踊身高半由旬屹然而住四眾仰瞻虔請復坐跏趺而逝茶毘得舍利建塔當後漢安帝十一年丁巳歲也

(庚申) 改永寧

(辛酉) 改建光

(壬戌) 改延光

(甲子 四七) 王十八年也

(丙寅) 北鄉侯懿(章帝孫濟北王壽之子閻太后立之是年三月即位至十月而薨治二百七十二日)

順帝保改永建(安帝子年十一登位梁商父子秉政甲申八月崩玉堂前殿壽三十葬于憲陵永寧初為太子)在位十九年

(壬申) 改陽嘉

(丙子) 改永和

(壬午) 改漢安

(甲申) 改建康

(乙酉) 冲帝炳改永嘉(順帝子母曰虞貴人建康甲申八月即位時年二歲梁太后臨朝梁冀輔政次年三月而崩玉堂前殿壽三歲葬于懷陵)運數一年

(丙戌) 質帝纘改本初(章帝玄孫渤海王鴻之子也八歲即位聰惠夙成甞朝會日梁冀曰[4]跋扈將軍冀惡之鴆于玉堂前殿壽九歲葬靜陵)在位一年

(三 丁亥) 桓帝志改建和(章帝曾孫蠡吾侯翼之子十五即位梁冀輔政永康丁未崩于德陽前殿壽三十六葬宣陵也)在位二十一年

(四 己丑) 安息國沙門安清字世高本世子當嗣位[5]讓之叔父舍國出家既至洛京譯經二十九部一百七十六卷絕筆于靈帝建寧三年因附舟浮游次廬山之[6]䢼亭廟艤舟祠下廟神靈甚能分風送往來之舟有乞神竹者未許而斫神怒覆其舟致竹斫處過者雀息汗下高之舟人奉牲請福神輒降語曰舟有沙門乃不與俱來耶高至廟下神復降與高語奮因泣曰弟子家此湖千里皆所轄坐宿多嗔今報形極醜又旦夕且死必入地獄有縑千段并雜寶玩當為建寺塔為冥福高許之徐曰能出形相[7]勞苦乎神曰形惡奈何高曰第出之於是出其首帳中蓋巨蟒也高梵語呪之蟒若雨淚俄不見高舟未發有少年跪前高又呪之乃去舟人問誰氏子高曰廟神已脫蟒形故來謝耳高至豫章建寺即今大安是也由高而名[8]蓋江淮寺塔之始

(庚寅) 改和平是年月支國沙門支婁迦讖亦云支讖至洛陽少時習語大通華言遂譯經至中平年凡二十一部六十三卷永興元年桓帝於宮中[9]鑄黃金浮圖老子像覆以百寶華蓋身奉祀之由是百姓嚮化事佛彌盛

(辛卯) 改元嘉

世尊示滅一千一百年矣

(癸巳) 改永興

(乙未) 改永壽

(戊戌) 改延熹

(五 乙巳) 第二十二祖摩拏羅者那提國常自在王之子也年三十遇婆脩祖師出家傳法至西印度彼國王名得度即瞿曇種族歸依佛乘勤行精進一日於行道處現一小塔欲取供養眾莫能舉王即大會梵行禪觀咒術等三眾欲問所疑時尊者亦赴此會是三眾皆莫能辨尊者即為王廣說塔之所因(阿育王造塔此不繁錄)今之出現王福力之所致也王聞是說乃曰至聖難逢世樂非久即傳位太子投祖出家七日而證四果尊者深加慰誨曰汝居此國善自度人今異域有大法器吾當化令得度曰師應迹十方動念當至寧勞往邪尊者曰然於是焚香遙語月氏國鶴勒那比丘曰汝在彼國教導鶴眾道果將證宜自知之時鶴勒那為彼國王寶印說脩多羅偈忽覩異香成穗王曰是何祥也曰此是西印度傳佛心印祖師摩拏羅將至先降信香耳曰此師神力何如答曰此師遠承佛記當於此土廣宣玄化時王與鶴勒那俱遙作禮尊者知已即辭得度比丘往月氏國受王與鶴勒那供養後鶴勒那問尊者曰我止林間已經九白(印土以一年為一白)有弟子龍子者幼而聰慧我於三世推窮莫知其本尊者曰此子於第五劫中生妙喜國婆羅門家[1]曾以旃檀施於佛宇作槌撞鐘受報聰敏為眾欽仰又問我有何緣而感鶴眾尊者曰汝第四劫中甞為比丘當赴會龍宮汝諸弟子咸欲隨從汝觀五百眾中無有一人堪任妙供時諸子曰師常說法於食等者於法亦等今既不然何聖之有汝即[2]令赴會自汝捨生趣生轉化諸國其五百弟子以福微德薄生於羽族今感汝之惠故為鶴眾相隨鶴勒那聞語曰以何方便令彼解脫尊者曰我有無上法寶汝當聽受化未來際而說偈曰心隨萬境轉轉處實能幽隨流認得性無喜復無憂時鶴眾聞偈飛鳴而去尊者跏趺寂然奄化鶴勒那與寶印王起塔當後漢桓帝十九年乙巳歲也

(丁未) 改永康

大教至東夏一百年矣

(六 戊申) 靈帝宏改建寧(章帝玄孫瀆亭侯萇之子十二即位己巳四月崩南宮壽三十四葬文陵)在位二十二年(寶武立之)

(壬子) 改熹平

(七 癸丑) 是年天竺沙門竺佛朔至洛陽譯道行般若經棄文存質深得經意至光和中同支讖譯般舟三昧經共三卷是歲安息國優婆塞都尉安立至洛邑同清信士嚴佛調譯經七部于時復有沙門支曜康巨康猛詳曇果竺大力皆善方言終漢世譯經凡三百餘部

(丙辰) 詔刻五經文字立于太學門外

(戊午) 改光和

(八 甲子 四八) 改中平○道始黃巾作叛(初鉅鹿張角假術治病謀反自稱大賢良師又稱黃天不數年結三十六萬人皆著黃巾以甲子年同起殺人建安癸未焚燎郡縣內外[3]太恐舉左中郎將皇甫嵩討滅之張角病死斬其尸二弟皆戰敗俱斬而盡傳首京師)

(戊辰) ○(綦稠自稱天子起兵作亂)

(己巳) ○(益州黃巾馬相自稱天子○黃巾賊起鬻獄賣官宦者卜常侍弄權天下大亂)

洪農王辯(靈帝子即位改元光熹○袁術收閹人無少長斬之又改昭寧太原牧董卓入朝因廢帝為洪農王尋又殺之立陳留王為少帝矣)在位一百七十日

(九 庚午) 獻帝協改初平(靈帝中子昭寧九年九月董卓廢皇子辯立之九歲即位)在位三十年(董卓自稱太師劫土遷都長安三年王允呂布共誅卓滅其族矣)

(十 癸酉) 帝初平中牟子未詳名字世稱牟子既修經傳諸子書無大小靡不好之雖不樂兵法然猶讀焉雖讀神仙不死之書抑而不信以為虛誕會靈帝崩後天下擾亂獨交州差安北方異人咸來在焉多為神仙[4]辟穀長生之術牟子常以五經難之道家術士莫敢對焉先是牟子將母[5]辟世年二十六歸蒼梧娶妻太守聞其守學謁請署吏時年方盛志精於學又見世亂無仕宦意竟不就是時州郡相疑隔塞不通太守以其博學多識使致敬荊州牟子以為榮爵易讓使命難辭會牧弟豫章太守為中郎將笮融所殺牧遣騎都尉劉彥將兵赴之恐外界相疑兵不得進乃謂牟子曰弟為逆賊所害骨肉之痛憤發肝心嘗遣劉都尉行恐界外疑難行人不通君文武兼備有專對才今欲相屈之零陵桂陽假塗於通路何如牟子重違其意諾之適其母卒遂不果行久之歎曰老子絕聖棄智修身保真萬物不干其志天下不易其樂天子不得臣諸侯不得友故可貴也於是銳志於佛道兼研老子五千文舍玄妙為酒漿翫五經為琴篁世俗之徒多非之者以為背五經而向異道欲爭則非道欲默則不能遂以筆墨之間略引聖賢之言證解之[6]名曰牟子理惑云

問曰何以正言佛佛為何謂乎牟子曰佛者覺也猶名三皇神五帝聖也佛乃道德之元祖神明之宗緒佛之言覺者恍惚變化分身散體或存或亡能小能大能圓能方能老能少能隱能彰蹈火不燒履刃不傷在污不染在禍無殃不行而到無作而光故號為佛也

問曰何謂之為道道何類也牟子曰道之言導也導人致於無為牽之無前引之無後舉之無上抑之無下視之無形聽之無聲四表為大蜿蜒其外毫釐為細間關其內故謂之道

問曰孔子以五經為道教可拱而誦履而行之今子說道虛無恍惚不見其意不[7]指其事何與聖人言異乎牟子曰不可以所習為重所希為輕惑於外類失於中情立事不失道德猶調絃不失宮商天道法四時人道法五常老子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強字之曰道道之為物居家可以事親宰國可以治民獨立可以治身履而行之充乎天地廢而不用消而不離子不解之何異之有乎問曰夫至實不華至辭不飾言約而至者麗事寡而達者明故珠玉少而貴瓦礫多而賤聖人制七經之本不過三萬言眾事備焉今佛經卷以萬計言以億數非一人力所能堪也僕以為煩而不要矣牟子曰江海所以異於行潦者以其深廣也五嶽所以別於丘陵者以其高大也若高不絕山阜跛羊凌其巔深不絕涓流孺子浴其淵麒麟不處苑囿之中吞舟之魚不遊數仞之溪剖三寸之蚌求明月之珠探枳𣗥之巢求鳳凰之雛必難獲也何者小不能容大也佛經前說億載之事却道萬世之要太素未起太始未生乾坤肇興其微不可握其纖不可入佛悉彌綸其廣大之外剖析其窈妙之內靡不紀之故其經卷以萬計言以億數多多益具眾眾益富何不要之有雖非一人所堪譬若臨河飲水飽而自足焉知其餘哉問曰佛經眾多欲得其要而棄其餘直說其實而除其華牟子曰否夫日月俱明各有所照二十八宿各有所主百藥並生各有所愈狐裘備寒絺綌御暑舟輿異路俱致行旅孔子不以五經之備復作春秋孝經者欲博道術恣人意耳佛經雖多其歸為一也猶七典雖異其貴道德仁義亦一也孝所以說多者隨人行而與之若子張子游俱問一孝而仲尼答之各異攻其短也何棄之有哉

問曰佛道至尊至大堯舜周孔曷不修之乎七經之中不見其辭子既耽詩書悅禮樂奚為復好佛道喜異術豈能踰經傳美聖業哉竊為吾子不取也牟子曰書不必孔丘之言藥不必扁鵲之方合義者從愈病者良君子博取眾善以輔其身子貢云夫子何常師之有乎堯事尹壽舜事務成旦學呂望丘學老聃亦俱不見於七經也四師雖聖比之於佛猶白鹿之與麒麟燕鳥之與鳳凰也堯舜周孔且猶與之況佛身相好變化神力無方焉能舍而不學乎五經事義或有所闕佛不見記何足怪疑哉

問曰云佛有三十二相八十種好何其異於人之甚也殆富耳之語非實之云也牟子曰諺云少所見多所怪覩馲駝言馬腫背堯眉八彩舜目重瞳臯陶鳥啄文王四乳禹耳三漏周公背僂伏羲龍鼻仲尼反宇老子日角目玄鼻有雙柱手把十文[1]足蹈二五此非異於人乎佛之相好奚疑哉

問曰孝經言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曾子臨沒啟予手啟予足今沙門剃頭何其違聖人之語不合孝子之道也吾子常好論是非平曲直而反善之乎牟子曰夫訕聖賢不仁平不中不智也不仁不智何以樹德德將不樹頑嚚之儔也論何容易乎昔齊人乘船渡江其父墮水其子攘臂[2]捽頭顛倒使水從口出而父命得甦夫捽頭顛倒不孝莫大然以全父之身若拱手修孝子之常父命絕於水矣孔子曰可與適道未可與權所謂時宜施者也且孝經曰先王有至德要道而泰伯斷髮文身自從吳越之俗違於身體髮膚之義然孔子稱之其可謂至德矣仲尼不以其斷髮毀之也由是而觀苟有大德不拘於少沙門捐家財棄妻子不聽音視色可謂讓之至也何違聖語不合孝乎豫讓吞炭漆身聶政皮面自刑伯姬蹈火高行截容君子為勇而死義不聞譏其毀沒也沙門剃除鬚髮而比之於四人不已遠乎

問曰夫福莫[3]踰於繼嗣不孝莫過於無後沙門棄妻子捐貨財終身不娶何違其福孝之行也自苦而無奇自拯而無異矣牟子曰夫長左者必短右大前者必狹後孟公綽為趙魏老則優不可以為滕薛大夫妻子財物世之餘也清躬無為道之妙也老子曰名與身孰親身與貨孰多又曰觀三代之遺風覽乎儒墨之道術誦詩書修禮節崇仁義視清潔鄉人傳業名譽洋溢此中士所施行恬惔者所不恤故前有隋珠後有[4]虓虎見之走而不敢取何也先其命而後其利也許由栖巢木夷齊餓首陽聖孔稱其賢曰求仁得仁者也不聞譏其無後無貨也沙門修道德以易遊世之樂反淑賢以貸妻子之歡是不為奇孰與為奇是不為異孰與為異哉

問曰黃帝垂衣裳製服飾箕子陳洪範貌為五事首孔子作孝經服為三德始又曰正其衣冠尊其瞻視原憲雖貧不離華冠子路遇難不忘結纓今沙門剃頭髮被赤布見人無跪起之禮儀無盤旋之容正何其違貌服之制乖搢紳之飾也牟子曰老子云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三皇之時食肉衣皮巢居穴處以崇質朴豈復須章甫之冠曲裘之飾哉然其人稱有德而敦龐正信而無為沙門之行有似之矣或曰如子之言則黃帝堯舜周孔之儔棄而不足法也牟子曰夫見博則不迷聽聰則不惑堯舜周孔修世事也佛與老子無為志也仲尼栖栖七十餘國許由聞禪洗耳於淵君子之道或出或處或默或語不溢其情不淫其性故其道為貴在乎所用何棄之有乎

問曰佛道言人死當更復生僕不信此言之審也牟子曰人臨死其家上屋呼之死已復呼誰或曰呼其魂魄牟子曰神還則生不還則神何之乎曰成鬼神牟子曰是也魂神固不滅矣但身自朽爛耳身譬如五穀之根葉魂神如五穀之種實根葉生必當死種實豈有終已得道身滅耳老子曰吾有大患以吾有身也若吾無身吾有何患又曰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也或曰為道亦死不為道亦死有以異乎牟子曰所謂無一日之善而問終身之譽者也有道雖死神歸福堂為惡既死神當其殃愚夫闇於成事賢智預於未萌道與不道如金比草禍之與福如白方黑焉得不異而言何易乎

問曰孔子云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未知生焉知死此聖人之所紀也今佛家輒說生死之事鬼神之務此殆非聖哲之語也夫履道者當虛無淡泊歸志賀朴何為乃道生死以亂志說鬼神之餘事乎牟子曰若子之言所謂見外而未識內者也孔子疾子路不問本末以此抑之耳孝經曰為之宗廟以鬼享之春秋祭祀以時思之又曰生事愛[1]敬死事哀戚豈不教人事鬼神知生死哉周公為武王請命曰旦多才多藝能事鬼神夫何為也佛經所說生死之趣非此𮨙老子曰既知其子復守其母沒身不殆又曰用其光復歸其明無遺身殃此道生死之所趣吉凶之所住至道之要實貴寂寞佛家豈好言乎來問不得不對耳鐘鼓豈有自鳴者桴加而有聲矣

問曰孔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亡也孟子譏陳相更學許行之術曰吾聞用夏變夷未聞用夷變夏者也吾子弱冠學堯舜周孔之道而今舍之更學夷狄之術不已惑乎牟子曰此吾未解大道時之餘語耳若子可謂見禮制之華而闇道德之實[A1]𨶳炬燭之明未覩天庭之日也孔子所言矯世法矣孟軻所云疾專一耳昔孔子欲居九夷曰君子居之何陋之有及仲尼不容於魯衛孟軻不用於齊梁豈復仕於夷狄乎禹出西羌而聖哲瞽叟生舜而頑嚚由余產狄國而管蔡自河洛而流言傳曰北辰之星在天之中在人之北以此觀之漢地未必為天中也佛經所說上下周極含血之類物皆屬佛焉是以吾復尊而學之何為當[2]含堯舜周孔之道金玉不相傷隋璧不相妨謂人為惑特自惑乎

問曰孔子稱奢則不孫儉則固與其不孫也寧固御孫曰儉者德之共侈者惡之大也今佛家以空財布施為名盡貨與人為貴豈有福哉牟子曰彼一時也此一時也仲尼之言疾奢而無禮御孫之論刺莊公之刻桶非禁布施也舜耕歷山恩不及州里太公屠牛惠不逮妻子及其見用恩流八荒惠施四海饒財多貨貴其能與貧困屢空貴其履道許由不貪四海伯夷不甘其國虞卿捐萬戶之封救窮人之急各其志也僖負羈以盤飱之惠全其所居之閭宣孟以一飯之故活其不貲之軀陰施出於不意陽報皎如白日況傾家財發善意其功德巍巍如嵩泰悠悠如江海矣懷善者應之以祚挾惡者報之以殃未有種稻而得麥施禍而獲福者也

問曰人之處世莫不好富貴而惡貧賤樂歡逸而憚勞倦黃帝養性以五肴為上孔子食不厭精鱠不厭細今沙門被赤布日一食閉六情自畢於世若茲何聊之有牟子曰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貧與賤是人之所惡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老子曰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畋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聖人為腹不為目此言豈虛哉柳下惠不以三公之位易其介段干木不以其身易魏文之富許由巢父栖木而居自謂安於帝宇夷齊餓于首陽自謂飽於文武蓋各得其志而已何不聊之有乎

問曰若佛經深妙靡麗子胡不談之於朝廷論之於君父修之於閨門接之於朋友何復學經傳讀諸子乎牟子曰子未達其源而問其流也夫陳爼豆於壘門建旌旗於朝堂衣狐裘以當蕤賓被絺綌以御黃鍾非不麗也乖其處非其時也故持孔子之術入商鞅之門齎孟軻之說詣蘇張之庭功無分寸過有丈尺矣老子曰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而大笑之吾懼大笑故不為談也渴不必待江河而飲井泉之水何所不飽是以復治經傳耳問曰老子云智者不言言者不智又曰大辯若訥大巧若拙君子恥其言過行設沙門有至道奚不坐而行之何復談是非論曲直乎僕以為此德行之賤也牟子曰來春當大饑今秋不食黃鍾應寒蕤賓重裘備預雖早不免於愚老子所云謂得道者耳未得道者何知之有乎大道一言而天下悅豈非大辨老子不云[1]功遂身退天之道也身既退矣又何言哉今之沙門未及得道何得不言老氏亦猶言也如其無言五千何述焉若知而不言可也既不能知又不能言愚人也故能言不能行國之師也能行不能言國之用也能行能言國之寶也三品各有所施何德之賤乎唯不能言又不能行是賤也

問曰如子之言徒當學辨達修言論豈復治情性履道德乎牟子曰何難悟之甚乎夫言語談論各有時也蘧瑗曰國有道則直國無道則卷而懷之寧武子曰國有道則智國無道則愚孔子曰可與言而不與言失人不可與言而與言失言故智愚自有時談論各有意何為當言論而不行哉

問曰云佛道至尊至快無為淡泊世人學士多譏毀之云其辭說廓落難用虛無難信何也牟子曰至味不合於眾口大音不比於眾耳作咸池設大童發簫韶詠九成莫之和也張鄭衛之絃歌時俗之音必不期而柎手也故宋玉云客歌於郢為下俚之曲和者千人引商激角眾莫之應此皆悅邪聲不曉於大度者也韓非以管闚之見而謗堯舜接輿以[2]毛釐之分而刺仲尼皆耽小而忽大者也夫聞清商而謂之角非彈絃之過聽者之不聰矣見和璧而名之石非璧之賤也視者之不明矣神蛇能斷而復續不能使人不斷也靈龜發夢於宋元不能免豫[3]且之網大道無為非俗所見不為譽者貴不為毀者賤用不用自天也行不行乃時也信不信其命也

問曰吾子以經傳理佛之說其辭富而義顯其文熾而說美得無非真誠是子之辯也牟子曰吾非辯也見博故不惑耳問曰見博其有術乎牟子曰由佛經也吾未解佛經之時惑甚於子雖誦五經適以為華未成實矣吾既覩佛經之說覽老子之要守恬淡之性觀無為之行還視世事猶臨天井而窺谿谷登嵩岱而見丘垤矣五經則五味佛道則五穀矣吾自聞道以來如開雲見白日炬火入冥室焉

問曰子以經傳之辭華麗之說褒讚佛行稱譽其德高者陵青雲廣者踰地[4]得無踰其本過其實乎而僕譏刺頗得疹中而其病也牟子曰吁吾之所褒猶以塵埃附嵩岱收朝露投江海子之所謗猶握瓢觚欲減江海操耕耒欲損崑崙側一拳以翳日光舉土塊以塞河衝吾所褒不能使佛高子之毀不能令其下也

論曰牟子理惑三十有七篇梁僧祐律師載之宏明集可謂所從來遠矣觀其崇德辨惑閒邪御侮發揮大教之耿光蓋閎覽博物之君子也當是時吾佛法源濫觴之初凡西域沙門至中國者由騰蘭而下不過十人所新出經三百餘卷俱小乘教若微妙大乘諸經皆所未至牟子乃能玄鑑頴[1]悟契佛心宗得法味若是之深比夫漢末禰衡陳元龍孔北海諸公虛負奇資終於不聞道不過為一俗士而死矣然則牟子賢[2]矣哉惜其書不能備載聊取二十篇輔成通論大抵世之惑也者雖世尊在世[3]莫能無矧今去聖逾二千載欲天下之廓廓皆正信其可得哉雖然是書正不可不以垂世也

(十一) 漢書西域傳史官范曄論曰西域風土之載前史未聞也張騫懷致遠之略班超奮封侯之志終能立功西遐羈服外域自兵威之所肅服財賂之所懷誘莫不獻方奇納愛質露頂肘行東向而朝天子故設戊巳之官分任其事建都護之帥總領其權其後甘英乃抵條支而歷安息臨海以望大秦拒五門陽關四萬餘里靡不周盡焉若其境俗性習之優薄產載物類之區品川河障嶺之基源氣節涼暑之通隔梯山棧谷繩行沙渡之道身熱首痛風災鬼難之域莫不備寫情形審求根實至於佛道神化興自[4]身毒而二漢方志莫有稱焉張騫但著地多暑濕乘象而戰班超雖列其奉浮圖不殺伐而精文善法導達之功靡所傳述予聞之說也其國則殷乎中土玉燭和氣靈聖之所降集賢懿之所挺生神迹詭異則理絕人區感驗明顯則事出天外而騫超無聞者豈非道祕往運數開叔葉乎不然何誣異之甚也漢自楚王英始盛齋戒之祀桓帝又修華蓋之飾將微義未譯而但神明之耶詳其清心釋累之訓空有兼遣之宗道書之流也且好仁惡殺蠲救崇善所以賢達君子多愛其法焉然好大不經奇[5]譎無已雖鄒衍談[6]夭之辯莊周蝸角之論尚未足以概其萬一又精靈起滅因報相尋若曉而昧者故通人多惑焉蓋導俗無方適物異會取諸同歸措夫疑說則大道通矣曄字蔚宗生晉末仕於宋凡史籍議論釋氏自曄而始

(十二) 袁宏漢紀曰永平十一年浮屠者佛也西域天竺有佛道焉佛者漢言覺將覺悟群生也其教以修善慈心為主不殺生專務清淨其精者號為沙門漢言息心蓋息意去欲而歸於無為也又以為人死精神不滅隨復受形生時所行善惡皆有報應故所貴行善修道以鍊精神不已以至無為而得為佛也佛身長一丈六尺黃金色項中佩日月光變化無方無所不入故能化通萬物而大濟群生初明帝夢見金人長大項有日月光以問群臣或曰西方有神其名曰佛其形長大因遣使天竺問其道術圖其形像而還有經數千萬卷以虛無為宗包羅精麁無所不統善為宏闊遠大之言所求在一體之內所明在視聽之外世俗之人或以為虛誕然歸於玄微深遠難得而測故王公大人觀死生報應之際莫不矍然而自失焉本朝東坡居士曰此殆中國始知有佛時語也雖淺近大略具足矣野人得鹿正爾煮食之耳其後賣與市人遂入公庖中饌之百方然鹿之所以美未有絲毫加於煮食時也袁宏漢紀論佛世罕見全篇東坡大全集所載袁宏論佛說乃唐章瓌太子注漢書楚王英傳所引用漢紀者當以此全篇為正云

(甲戌) 改興平

(乙亥) (穀一石二十五萬麥與豆一石各二十萬錢)

(丙子) 改建安帝東歸洛

(丁丑) (曹公遷都許昌以操為司空劉備為豫州牧)是年千歲寶掌和尚至自西土

(十三 戊寅) 沙門康猛竺大力譯四諦及興起本行等經六部凡十一卷於洛陽

(辛巳) (曹操與遠紹將顏良戰于官渡為關雲長走馬入寨刺殺顏良)

(己丑) (吳周瑜破曹公於赤壁矣)

(十四) 第二十三祖鶴勒那者(勒那梵語鶴即華言以尊者出世常感群鶴戀慕故[7]名)[8]氏國人也姓婆羅門父千勝母金光以無子故禱于七佛金幢即夢須彌山頂一神童持金環云我來也覺而有孕年七歲遊行聚落覩民間淫祀乃入廟叱之曰汝妄興禍福幻惑於人歲費牲牢傷害斯甚言訖廟貌忽然而壞由是鄉黨謂之聖子年二十二出家三十遇摩拏羅尊者付法眼藏行化至中印度彼國王名無畏海崇信佛道尊者為說正法次王忽見二人緋素服拜尊者王問曰此何人也師曰此是日月天子吾昔曾為說法故來禮耳良久不見唯聞異香王曰日月國土總有多少尊者曰千釋迦佛所化世界各有迷盧日月我若廣說即不能盡王聞忻然時尊者演無上道度有緣眾以上足龍子早夭有兄師子博通彊記事婆羅門厥師既逝弟復云亡乃歸依于尊者而問曰我欲求道當何用心尊者曰汝欲求道無所用心曰既無用心誰作佛事尊者曰汝若有用即非功德汝若無作即是佛事經云我所作功德而無我所故師子聞是言已即入佛惠時尊者忽指東北問云是何氣象師子曰我見氣如[1]白虹貫乎天地復有黑氣五道橫亘其中尊者曰其兆云何曰莫可知矣尊者曰吾滅後五十年[2]此天竺國當有難起嬰在汝身吾將滅矣今以法眼付囑於汝善自護持乃說偈曰認得心性時可說不思議了了無可得得時不說知師子比丘聞偈欣愜然未曉將罹何難尊者乃密示之言訖現十八變而歸寂闍維畢分舍利各欲興塔尊者復現空中而說偈曰一法一切法一切一法攝吾身非有無何分一切塔大眾聞偈遂不復分就馱都之場而建塔焉即後漢獻帝二十年己丑歲也

(十五 丙申) ○道始作靈寶(張陵客蜀居鵠鳴山作此經又造章醮道書二十四卷以惑百姓陵傳子衡衡傳子魯自號三師結寇謀叛後曹操入蜀率眾降之黃衣始滅三張鬼法自茲始)

(己亥) ○(正月魏王曹公薨子丕襲位三月改建康十月帝禪位于丕國號魏改元黃初封帝為山陽公四子俱列侯青龍三年山陽公方崩壽五十四以漢天子禮葬于禪陵)

東漢十二君一百九十五年

三國(蜀吳附魏年紀)(五主王土德姓曹氏都于鄴)雷氏曰(魏武文明齊芳高貴陳留歸晉五主四八)

(十六 庚子) 武帝操(字孟德沛國譙人也漢相國參之後為漢相破黃巾定天下自撰兵書三十卷又注孫子兵法漢封魏王壽六十六薨葬洛陽高陵)[A2]

太祖武皇帝

文帝丕(字子桓武帝子受漢禪即位丁未五月崩嘉福殿壽四十歲葬于首陵)改黃初治七年

(十七 辛丑) 蜀(姓劉氏二主都于蜀)雷氏曰(蜀唯二主四十四年)

先主備(字玄德涿群人也漢景帝孫中山靖王勝之後三顧茅廬舉諸葛亮孔明為謀相關羽張飛為將立蜀三年崩永安宮葬惠陵壽六十三歲)

[A3]諡曰昭烈大帝(改年章武)(姓孫氏都金陵)雷氏曰(權亮休浩四主六二)

(十八 壬寅) 大帝權(字仲謀漢將軍堅之子蓋孫武子之後吳郡富春人黃龍元年春即正位于南郊遷都建業太元二年改神鳳夏四月薨壽七十一葬蔣陵)

[A4]諡大帝(改年黃武)治三十一年

論曰自漢以來天下一統建安之後鼎峙始分袁曹競逐於中原劉孫分鹿於江峽五嶽塵擁九牧雲屯或二祀而啟帝圖或三分而陳霸業故使魏祖挾天子而令諸侯劉宗馮劍閣而規雍[3]𮝕孫氏英略高枕長江橫武爪牙臥龍威力別據一域吞噬為心各跨疆[4]場牙嚴關塞廣延俊乂以佐股肱厚禮賢能賓為國寶良匠妙法復此徂來僧會適吳舍利耀靈於江左迦羅游魏禁律[5]剏啟於洛都歸戒自此大行圖塔由斯特立譯人隨俗仍彼方言出經逐時便題名目故有吳品蜀晉耀焉重疊再翻由此而始派流失譯良在於茲且三國峙居夫何西蜀一都獨無於代錄今大吳次紀而以魏朝道俗具列于左方云

(甲辰) 蜀後主禪(字公嗣先主子改元建興在位四十一年崩于洛矣魏青龍二年武侯卒景元四年降于魏蜀遂滅矣)

(十九) 沙門維祇難(此云障礙)天竺國人同沙門竺律炎至武昌郡譯經二部及祇難卒律炎復於揚都譯經三部凡三卷時優婆塞支謙者字恭明月氏國人初遊洛邑受業于支亮亮字紀明受業于支讖世稱天下博知不出三支謙博覽經籍為人[6]細長黑瘦眼多白而睛黃時人語曰支郎眼中黃身雖細是智囊及辟地歸吳主見而大悅拜為博士譯經一百二十九部一百五十二卷

(二十 丁未) 明帝叡改太和(字元仲聰悟能文文之子也景初三年庚申崩嘉福殿壽三十六葬于高平陵)在位十三年

(二十一) 陳思王曹植者字子建武帝中子十歲誦詩書十餘萬言善屬文太祖見而異之曰汝倩人耶植曰言出成論下筆成章[7]顧面試奈何倩人乎及長於世間藝術無不精練邯鄲淳見而駭嘆稱為天人植每讀佛經留連嗟玩以為至道之宗極轉讀七聲升降曲折之響世皆諷而則之游魚山聞有聲特異清颺哀婉因倣其聲為梵囋[8]今法事中有魚山梵即其遺奏也始魏武欲立為嗣植荒酒自穢以故得免文帝頗嫉其才抑而不用甞求自試帝不允既而十一年中三徙其藩植滋不得志而薨年三十一初植登魚山臨東阿喟然有終焉志遂營墓遺誡其子令薄葬植在日不甚信黃老著辨道論見意今載藏經中弘明集

(己酉) 吳稱帝遷建業改元黃龍

(壬子) 吳改嘉禾

(癸丑) 改青龍

(丁巳) 改景初建丑為正月

(戊午) 蜀改延熙○吳改赤烏

(二十二 庚申) 齊王芳改元始(字蘭卿明帝無子養秦王詢宮省事祕人皆不知年八歲承魏祚至嘉平六年為司馬懿廢之)治十三年

(二十三 辛酉) 康僧會至吳按吳書赤烏四年有康居國大丞相子姓康名僧會棄俗歸緇以遊化為任行至建康營立茅茨設像行道吳人初見謂為妖異有司奏聞主欲幽之詔至問狀會進曰如來大師化已千年[1]然靈骨舍利神應無方昔阿育王奉之為八萬四千塔此其遺化也權以為誇己曰舍利可得當為塔之苟無驗則國有常刑會假請七日謂其屬曰大法廢興在此一舉當加意洗心潔齋懇求至期無驗乃展二七又無應權趣烹之會默念佛名真慈夫豈違我哉更請展期以死祈之又七日眾懼無[2]天色五鼓矣聞鏗然有聲起視缾中五色錯發大呼曰果吾願矣黎明進之權與公卿聚觀歎曰希世之瑞也會又言舍利威神一切世間無能壞者權使力士槌之砧碎而光明自若於是建塔度人立寺以其所名佛陀里寺曰建初奉會居焉

(二十四) [3]闞澤字德潤會稽山陰人也家世為農澤好學居貧無資常為人傭書自給所寫既畢即能誦由是博覽群籍虞翻見而稱之曰闞生矯傑仲舒子雲流也仕吳官太子太傅僧會入吳吳主因問澤曰漢明何年佛教入中國何緣不及東方澤曰永平十一年佛法初至計今赤烏四年則一百七十年矣永平十四年五嶽道士褚善信等乞與西僧角法於是善信負妄而死其徒以尸歸葬南嶽凡中國人例不許出家無人流布加之罹亂歲深方至本國吳主曰孔子制述典訓教化來業老莊修身自玩放蕩山林歸心澹泊何事佛為澤曰孔老二教法天制用不敢違天佛教諸天奉行不敢違佛以此言之優劣可見也(出宗炳明佛論)

([A5]二十五 甲子丁卯 四九) 第二十四祖師子比丘者中印度人也姓婆羅門得法遊方至[4]罽賓國有波利迦者本習禪觀故有禪定知見執相捨相不語之五眾尊者詰而化之四眾皆默然心服唯禪定師達磨達者聞四眾被責憤悱而來尊者曰仁者習定何當來此既至于此胡云習定曰我雖來此心亦不亂定隨人習豈在處所祖曰仁者既來[5]習亦至既無處所豈在人習曰定習人故非人習定我雖來此其定常習祖曰人非習定定習人故當自來時其定誰習彼曰如淨明珠內外無翳定若通達必當如此祖曰定若通達一似明珠今見仁者非珠之徒彼曰其珠明徹內外悉定我心不亂猶若此淨祖曰其珠無內外仁者何能定穢物非動搖此定不是淨達磨達蒙師開悟心地朗然尊者既攝五眾名聞遐邇方求法嗣遇一長者引其子問尊者曰此子名斯多當生便拳左[6]今既長矣而終未舒願尊者示其宿因尊者覩之即以手接曰可還我珠[7]童子遽開手奉珠眾皆驚異祖曰吾前報為僧有童子名婆舍吾甞赴西海齋受嚫珠付之今還吾珠理固然矣長者遂舍其子出家祖與受具以前緣故名婆舍斯多祖即謂曰吾師密有懸記罹難非久如來正法眼藏今轉付汝汝應保護普潤來際偈曰正說知見時知見俱是心當心即知見知見即于今尊者說偈已以僧伽梨衣密付斯多俾之他國隨機[8]淹化斯多受教直抵南天當魏齊王芳元始八年丁卯歲也尊者以難不可苟免獨留罽賓時本國有外道二人一名摩目多二名都落遮學諸幻法欲共謀亂乃盜為釋子形像潛入王宮且曰不成即罪歸佛子妖既自作禍亦旋踵事既敗王果怒曰吾素歸心三寶何乃構害一至于斯即命破毀伽藍祛除釋眾[9]復自秉劍至尊者所問曰師得蘊空否尊者曰已得蘊空曰離生死否曰已離生死王曰既離生死可施我頭祖曰身非我有何悋於頭王即揮劍斷尊者首涌白乳高數尺王之右臂旋亦墮地七日而終太子光首歎曰我父何故自取其禍時有象白山仙人者深明因果即為光首廣宣宿因解其疑網(事具聖胄集及寶林傳中)遂以師子尊者報體而建塔焉尊者付婆舍斯多心法信衣為正嗣外傍出達磨達四世二十二師祖罹難時乃在魏高貴鄉公己卯歲也

(二十六 己巳) 改嘉平

(庚午) 嘉平二年西竺曇摩迦羅及婆芬陀至洛陽與康僧顗等翻譯眾經四分律鈔云自漢以來法流濫觴比丘特剪髮而已未有律儀供會齋懺事同祠祀至曹魏之初一同漢式迨嘉平間天竺曇摩迦羅(此云四時)及梵僧曇無德康僧藏師地梨茶耶乃阿瑜闍第九世弟子也藏承其後妙善律宗准用十僧大行佛制而以戒心為日用立羯磨受具[1]中夏戒律之始也

(辛未) 吳改太元

世尊示滅一千二百年矣

(壬申) 吳王亮(字子明權之少子十歲即位改元建興治七年後孫綝黜亮為會稽王立兄孫休)

(二十七 甲戌) 高貴鄉公髦(字士彥文帝孫東海定王霖子己卯為司馬昭弑之壽二十)

改正元治六年

吳改五鳳

(丙子) 改甘露○吳改太平

(戊寅) 蜀改景耀

吳王休(字子烈權第六子孫綝廢亮立之改永安元年治六年壽三十崩)

(二十八 己卯) 罽賓國賊竊釋子形服作亂王怒以為釋子不知恩遂毀伽藍罷釋氏二十四祖師子尊者遇害而寂

(二十九 庚辰) 陳留王奐改景元(武帝孫燕王宇之子是年六月大將軍司馬師弑其君高貴鄉公復立常道鄉公即奐也是為元帝咸熙二年二月讓位晉王晉王固辭八月薨孫晉炎繼其位帝又讓之炎受而立之是為西晉矣)治五年

(三十 辛巳) 沙門朱士衡[2]於洛講道行般若經義有闕文發足于闐求正本漢地講經自此而始

(癸未) 蜀改炎興魏鄧艾兵至後主出降國亡右蜀漢二主四十三年(而魏併之)

(甲申) 魏咸熙元

吳王皓(字元宗孫和之子初號明主後恣淫虐甞燒鋸斷人頭或剝人面皮鑿人眼睛在位十七年死於洛陽壽四十二改元興)

佛祖歷代通載卷第[3]


校注

[0508003] 五【大】六【甲】 [0508004] 坦【大】炟【甲】 [0508005] 命【大】令【甲】 [0509001] 鵲巢佛頂感報 [0509002] 授【大】受【甲】 [0509003] 王子出家 [0509004] 跋【大】政【甲】 [0509005] 舍國出家 [0509006] 䢼音恭 [0509007] 勞去聲 [0509008] 寺塔之始 [0509009] 鑄黃金浮圖老子像 [0510001] 旃檀撞鐘受報聰敏 [0510002] 令【大】命【甲】 [0510003] 太【大】大【甲】 [0510004] 辟必益 [0510005] 辟毘義 [0510006] 牟子理惑論 [0510007] 指【大】損【甲】 [0511001] 足【大】〔-〕【甲】 [0511002] 捽昨沒 [0511003] 踰【大】輸【甲】 [0511004] 虓許交 [0512001] 敬【大】恭【甲】 [0512002] 含【大】舍【甲】 [0513001] 何【大】乎【甲】 [0513002] 毛【大】毫【甲】 [0513003] 且子余 [0513004] 圻巨宜 [0514001] 悟【大】恬【甲】 [0514002] 矣【大】以【甲】 [0514003] 莫【大】不【甲】 [0514004] 身音捐毒音篤 [0514005] 譎音穴 [0514006] 夭【大】天【甲】 [0514007] 名【大】〔-〕【甲】 [0514008] 氏意移 [0515001] 白虹貫天地 [0515002] 此【大】北【甲】 [0515003] 𮝕【大】輦【甲】 [0515004] 場夷益 [0515005] 剏【大】劫【甲】 [0515006] 細【大】習【甲】 [0515007] 顧【大】願【甲】 [0515008] 魚山梵始此 [0516001] 禱舍利建塔 [0516002] 天【大】人【甲】 [0516003] 闞苦濫 [0516004] 罽居例 [0516005] 習【大】集【甲】 [0516006] 手【大】右【甲】 [0516007] 開手奉珠 [0516008] 淹【大】演【甲】 [0516009] 師子傳法之後遭難 [0517001] 中夏戒律之始 [0517002] 講經始此 [0517003] 五【大】六【甲】
[A1] 𨶳【CB】[門@祝]【大】
[A2] 諡【CB】謚【大】
[A3] 諡【CB】謚【大】
[A4] 諡【CB】謚【大】
[A5] 二十五甲子丁卯【CB】甲子二十五丁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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