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統要續集卷第三 扶五
六祖大師嗣法
南嶽大慧懷讓禪師初叅六祖祖問甚處來師云嵩山來祖云是什麼物與麼來師云說似一物即不中祖云還可修證也無師云修證即不無汙染即不得祖云只此不汙染乃諸佛之所護念汝既如是吾亦如是。
師因僧問如鏡鑄像光歸何處師云大德未出家時相貌向甚處去僧云成後為甚不鑑照師云雖不鑑照瞞他一點也不得。
南嶽下第一世
江西馬祖道一大寂禪師始匡徒日大慧遣一僧囑云你去竢他陞堂時乃出問作麼生看他道甚言句記將來僧至一如所教師云自從胡亂後三十年不曾少鹽醬僧回舉似大慧深肯之。
續徑山杲云雲門即不然夜夢不祥書門大吉。
師因僧叅次乃畫一圓相云入也打不入也打僧纔入師便打僧云和尚打某甲不得師靠拄杖休去。
雪竇顯云二俱不了和尚打某甲不得靠却拄杖擬議不來劈脊便棒。
師因僧問離四句絕百非請師直指西來意師云我今日勞倦不能為汝說得問取智藏去僧乃問藏藏云何不問和尚僧云和尚教來問藏云我今日頭痛不能為汝說去問取海兄僧遂問海海云我到這裏却不會僧舉似師師云藏頭白海頭黑。
溈山喆云這僧與麼問馬師與麼答離四句絕百非智藏海兄都不知會麼不見道馬駒踏殺天下人。
續五祖演云馬大師無著慙惶處只道得箇藏頭白海頭黑這僧擔一檐懵懂換得一箇不會若也眼似流星多少人失錢遭罪。
師因有僧於前作四畫上一畫長下三畫短云不得道一畫長三畫短離四句絕百非請師答師乃畫一畫云不得道一畫長三畫短答汝了也。
續南陽忠別云何不問老僧。
溈山果云借婆裙子拜婆年。
師因百丈南泉西堂三人隨侍翫月次師乃問正當與麼時如何堂云正好供養丈云正好修行泉拂袖便去師云經入藏禪歸海惟有普願獨超物外。
翠巖真云神鼎叔翁云只為老婆心切翠巖即不然垂萬里鈎駐千里鳥騅布漫天網打衝浪巨鱗還有麼有則衝浪來相見如無且歸巖下待月明。
續泐潭清云是則全是非則全非後來神鼎道只為老婆心切神鼎與麼道大似金沙混雜玉石不分只如馬大師道經入藏禪歸海惟有普願獨超物外什麼處是老婆心切處還辯得麼不省這箇意修行徒苦辛。
開福寧云諸禪德馬大師等閑舒卷妙手天然也是貪觀雲裏鴈失却渡頭舩若人檢點得出披毛游火聚戴角混塵泥其或見處朦朧為你下箇註脚經歸藏禪歸海未是衲僧親到底拂袖前行歸去來擊碎重關門大啟還有見馬師者麼良久云休休長安夜夜家家月幾處笙歌幾處愁。
虎丘隆云馬駒踏殺天下人一摑直須一掌血三大士各展家風不覺翻成老婆心切叢林浩浩商量緫道翫月話奇特檢點將來克由尀耐何故三人證龜成鱉。
靈隱嶽於正好供養處云望梅林止渴正好修行處云金不博金拂袖便行處云只得一橛獨超物外處云唵摩呢達尼吽𠷑吒復云這一火落鼻孔緫被穿却了也你諸人向什麼處出氣擊拂子下座。
師一日問藥山子近日見處作麼生藥云皮膚脫落盡唯有一貞實師云子之所得可謂恊於心體布於四肢既然如是將取三條[篾-戍+伐]束取肚皮隨處住山去藥云某甲又是何人敢言住山師云未有長行而不住未有常住而不行欲益無所益欲為無所為冝作舟航無久住此。
南嶽下第二世
池州南泉普願禪師(嗣馬大師)師因東西堂爭猫兒師乃提起云大眾道得即救取道不得即斬却也眾無對師遂斬之晚趙州外歸師舉似州州乃脫草履安頭上而出師云子若在即救得猫兒。
保福展云雖然如是也即是破草鞋。
翠巖芝云大小趙州秪可自救。
續雪峯存問德山南泉斬猫兒意旨如何德山以拄杖便打趂出復召云會麼峯云不會山云我與麼老婆猶自不會。
大溈智云南泉據令而行趙州見機而作雖然如是未免掛人脣吻大圓要與南泉把手共行遂拈拂子云若道得即奪取去眾無語乃云啼得血流無用處不如緘口過平生。
師示眾云喚作如如早是變了也今時師僧須向異類中行歸宗聞乃云雖行畜生行不得畜生報師云孟八郎又與麼去也。
德山密云南泉中毒也。
瑯瑘覺云山僧不然遇水喫水遇草喫草焉知畜生行。
續法花舉云且道作麼生是異類中行石牛長臥三春霧木馬時嘶秋夜泉。
師同魯祖歸宗杉山喫茶次魯祖提起茶盞云世界成時便有這箇師云今人秪識這箇不識世界宗云是師云師兄莫同此見麼宗却拈起盞云向世界未成時道得麼師作掌勢宗以面作承掌勢。
續昭覺勤云魯祖簸土揚塵南泉和泥合水歸宗火亂灰飛杉山坐觀成敗還委悉麼箭鋒相拄不相饒四人共拈一隻盞。
師示眾云文殊普賢昨夜三更相打每人與二十棒趂出院也趙州出眾云和尚棒教誰打師云王老師過在甚處州乃作禮。
雲門偃代云深領和尚慈悲某甲歸衣鉢下得箇安樂又代云與眾除害。
續報慈遂云且道趙州休去是肯南泉不肯南泉。
夾山齡云南泉一期逞俊爭奈平地起堆趙州雖是覿面投機不覺腦門著地。
師因至莊偶莊主預備迎奉師云老僧居常出入不與他知何夙排辦至於如是主云昨夜土地神報師云王老師修行無力被鬼神覷見侍者便問既是大善知識為甚却被鬼神覷見師云土地前更下一分飯著。
因聖頴云南泉被這僧一問不免向鬼窟裏作活計。
續雲居錫云是賞伊是罰伊只如土地覷見是南泉不是南泉。
翠巖真云眾中多有道蘇嚧蘇嚧便是土地前一分飯如斯理論深屈古人何故只知枝詞蔓說不知南泉道理諸人要會麼執之失度必入邪路放之自然體無去住。
天童覺云老僧當時若見莊主與麼道便與捉住云放汝不得何故不見道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
師示眾云王老師賣身去也還有人買麼時有一僧出眾云某甲買師云不作貴不作賤你作麼生買僧無對。
趙州諗云明年與和尚作一領布衫。
臥龍球云和尚屬某甲。
禾山殷代云是何道理。
明招謙代便拍傍僧背云好著不著去。
雪竇顯云雖然作家競買要且不解輸機且道南泉還肯麼雪竇也擬詶箇價直令南泉進且無門退亦無路良久云別處容和尚不得。
續隱靜岑云某甲報恩有分。
師同歸宗麻谷去禮覲國師路次於地畫一圓相云道得即去宗便於相中坐谷便作女人拜師云與麼則不去也宗云是什麼心行師於是相喚回。
翠巖芝云當時若見每人與一棒且圖天下太平。
續雲居錫云比來要禮國師南泉為甚麼却相喚回且道古人意作麼生。
報慈遂云只如南泉與麼道是肯底語不肯底語。
五祖演云三人是慧炬三昧莊嚴王三昧。
薦福行云漢武求仙不得仙王喬端坐却昇天雖然三箇中有見得國師底有見不得國師底若人辯得許你具頂門眼。
南華昺云動絃別曲還他麻谷歸宗掣鼓奪旗偏冝南泉老漢直得同行不同步黨理不黨親白雲盡處是青山行人更在青山外。
天童覺云我當時若見便與抹却圓相不唯打破南泉窠臼亦乃教歸宗無著身處麻谷呈伎倆不得南泉云恁麼則不去也果然果然。
師住菴時一僧到師乃云某甲上山作務請齋時作飯自喫了却送一分來其僧齋辦自喫了却將家事一時打破仍就牀臥師伺久不來遂歸見僧臥師亦去一邊臥僧便起去師住後云我往前住菴時有箇靈利道者來直至如今不見。
五祖戒云也是貧兒思舊債。
翠巖芝云兩箇漢前不至村後不至店。
師有書與茱萸云理隨事變寬廓非外事得理融寂寥非內僧乃問如何是寬廓非外萸云問一答百也無妨進云如何是寂寥非內萸云覩對聲色不是好手僧又問長沙沙瞪目視之又進後語問沙乃閉目示之僧又問趙州州作喫飯勢又進後語問州以手拭口後僧舉似師師云此三人不謬為吾弟子。
續蔣山懃云南泉雖則養子之緣其奈憐兒不覺醜殊不知這三人一人有目無足一人有足無目一人足目俱無雖然如是皆可與南泉為師為甚如此理事分明。
師與魯祖杉山歸宗四人離馬祖處各謀住菴於中路分袂師插一拄杖云道得也被這箇礙道不得也被這箇礙宗拽拄杖打師一下云也只是這箇王老師說什麼礙與不礙魯云只此一句語大播天下宗云還有不播者麼魯云有宗云作麼生是不播者魯便作掌勢。
師示眾云王老師自小養一頭水牯牛擬向溪東牧不免食他國王水草向溪西牧亦不免食他國王水草如今不免隨分納些些緫不見得。
雲門偃云且道牛內納牛外納直饒你說得納處分明我更問你覓牛在。
溈山喆云雲門只解索牛不解穿他鼻孔拈拄杖云三世諸佛天下老和尚鼻孔盡被山僧拄杖一時穿却且道山僧鼻孔在什麼處良久云誣人之罪以全罪科之。
續長慶稜云你道南泉前頭為人後頭為人。
雪竇顯云一時穿却。
雲峯恱云說甚麼納些些盡𠃵坤大地色空明暗情與無情盡在山僧這裏放行則隨緣有地把住則逃竄無門且道放行好把住好。
昭覺勤云和光順物與世同塵不犯鋒鋩収放自在是南泉本分草料山僧自小養一頭水牯牛有時孤峯獨立有時閙市縱橫不論溪東溪西一向破塵破的且道即今在甚麼處試著眼看。
天童傑云南泉起模畫樣長慶披沙揀金雲門鼻孔先穿雪竇據欵結桉拈拄杖更有一箇在什麼處擲下拄杖。
靈隱嶽云王老師傾膓倒腹則不無未見移風易俗在山僧只養得一頭驢一向東倒西攂順時一日何啻千里萬里拗時直是一步不移且道與王老師水牯牛相去多少良久云漁人舞棹野老謳歌。
師因僧問牛頭未見四祖時為甚百鳥銜花獻師云為渠步步踏佛階梯僧云見後為甚不來師云直饒不來猶較王老師一線道。
雲門偃云南泉只解步步登高不解從空放下時有僧問如何是步步登高門云香積世界如何是從空放下門云填溝塞壑。
師示眾云江西馬祖說即心即佛王老師不恁麼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恁麼道還有過麼時有趙州出禮拜了去續有僧問趙州云上座禮拜了去意作麼生州云汝却問取和尚僧遂問師適來諗上座意作麼生師云他却領得老僧意旨。
續黃龍心云古人恁麼道譬若管中窺豹但見一班設使入林不動草入水不動波猶是騎馬向氷稜上行若是射鵰底手何不向蛇頭揩痒透關者試辯看良久云鴛鴦繡出自金針。
徑山杲云兩箇老漢雖善靴裏動指殊不知傍觀者醜。
師因入園見一僧乃拋瓦礫擲之其僧回首師乃翹一足僧無語師便歸僧隨後歸請益云和尚適來擲瓦礫打某甲豈不是警覺某甲師云翹足又作麼生僧無對。
石霜諸因僧問云南泉翹足意作麼生霜舉手云還恁麼也無。
師因座主來辭乃問甚處去主云山下去師云第一不得謗王老師主云爭敢謗和尚師乃噴涕云是多少主便出去。
石霜諸云不為人斟酌。
雲居膺云非師本意。
續雲居錫云座主當時出去是會不會。
師問僧云夜來好風僧云夜來好風師云吹折門前一枝松僧云吹折門前一枝松次問一僧云夜來好風僧云是什麼風師云吹折門前一枝松僧云是什麼松師云一得一失。
翠巖真云眾中商量甚多有云前來據實祗對所以云得後來不合云是什麼風所以云失然只知車書混同泥玉一所何哉不知道之根源理之深淺要會麼路逢劒客須呈劒不是詩人不獻詩。
師與杉山向火次乃云不用指東畫西本分事直下道將來杉以火箸插向爐內師云直饒如是猶較王老師一線道又如前問趙州州遂畫圓相中心下一點師云直饒如是猶較王老師一線道。
師問座主講得什麼經主云彌勒下生經師云彌勒什麼時下生主云現在天宮未來師云天上無彌勒地下無彌勒。
洞山价舉問雲居居云天上無彌勒地下無彌勒未審誰與安名洞山被問直得禪牀振動乃云吾在雲巖曾問老人直得火爐振動今日被子問直得通身汗流。
大陽玄云如今老僧舉起也有解問者致將一問來乃云地動也。
續徑山杲云禪牀動火爐動地動即不無這三箇老漢要見南泉直待彌勒下生始得忽有箇漢出來道天上無彌勒地下無彌勒却教甚麼人下生又作麼生祗對但向他道老僧罪過。
師因陸亘大夫云肇法師也甚奇怪解道天地同根萬物一體師指庭前牡円云大夫時人見此一株花如夢相似。
續保寧勇代大夫拍手云阿誰得到這般田地。
黃龍心舉問僧云南泉恁麼道如何得見與我一體僧舉起坐具黃龍云舉則易見還難毗盧頂上天風寒峩峩直下蒼龍窟誰敢覷著。
昭覺勤云陸亘手攀金鎻南泉八字打開直得七珎八寶羅列目前乃竪起拂子云天地一指萬物一馬通身是口分踈不下。
徑山杲云若向理上看非但南泉謾他陸亘大夫一點不得亦未摸著他脚跟下一莖毛在若向事上看非但陸亘大夫謾他南泉一點不得亦未夢見他汗臭氣在或有出來道大小徑山說理說事只向他道但向理事上會取。
師問神山什麼處來山云打羅來師云手打脚打山無語師云你問我我與你道山便問手打脚打師云分明記取[A1]已後遇明眼人舉似他。
雲巖晟代云無手脚者始解打。
續保寧勇代神山無語處云和尚具一切智。
師因山下有一菴主人謂近日南泉和尚出世何不去禮見主云非但南泉出世直饒千佛出興亦不能去師聞乃令趙州去勘州去便設拜主不顧州從西過東又從東過西主並不顧州云草賊大敗遂拽下簾子便歸舉似師師云我從來疑著這漢。
雪竇顯云大小南泉趙州被這箇檐板漢勘破了。
溈山喆云菴主坐觀勝敗大小南泉趙州向淨地上喫交。
續智海禾云是即是菴主即解把定封疆不能同生同死趙州禮拜時但云這賊我識得你了也待伊從東過西從西過東拽拄杖趂出菴且看趙州別有什麼伎倆。
廬山歸宗智常禪師與南泉同行一日告別煎茶次泉乃云從前與師兄商量語句彼此[A2]已知向後忽有人問畢竟事作麼生師云這一片田地好卓菴泉云卓菴且致畢竟事作麼生師乃踢却茶銚便起泉云師兄喫茶了某甲未喫茶師云作這箇語話滴水也銷不得泉休去。
五祖戒云南泉只解作客不解作主。
溈山喆云南泉逢強即弱歸宗逢弱即強三十年同行畢竟事不通商量然雖如是猶較王老師一線道。
續昭覺勤云驚羣之句誰不聳然有般道南泉搆他歸宗不著所以遭他呵叱殊不知行人更在青山外蔣山不惜眉毛為諸人下箇註脚南泉探頭太過歸宗壁立萬仞且道還有出身路也無喝下須教三日聾。
天童華云南泉貪程太急歸宗薄處先穿二老雖發明馬祖止眼要且極則事未夢見在何故家住東州。
師因小師辭乃問甚處去僧云諸方學五味禪去師云諸方有五味禪我這裏只有一味禪僧便問如何是和尚一味禪師便打僧云會也會也師云道來道來僧纔開口師又打。
黃檗運云馬大師出八十四員善知識箇箇阿轆轆地唯有歸宗較些子。
雪竇顯云以強欺弱有什麼難我這裏有一味禪為甚不學但向道収待伊拈起有般無眼漢只管喫吽吽雪竇門下誰敢。
續昭覺勤云若非黃檗深辯端倪洎乎勞而無功。
資福先云歸宗幸是好一味禪無端傷塩傷醋却成五味了也如今忽有人來辭去諸方學五味禪只向他道善為道路若是箇漢必然別有生涯。
師因普請乃問維那作什麼那云拽磨師云不得動著中心樹子維那無對。
保福展代云比來拽磨如今却不成。
續法眼益云恁麼即不拽也。
師剗草次有座主來叅偶見一蛇過師遂鋤斷之主云久嚮歸宗元未是箇麤行沙門或云座主歸堂喫茶或云你麤我麤主云如何是麤師豎起鋤頭主云如何是細師作斬蛇勢主云與麼則依而行之師云依而行之且致你甚處見我斬蛇主無對。
德山鑑因雪峯問古人斬蛇意旨如何山便打峯便走山召云布衲子峯回首山云他後悟去方知老漢徹底老婆心。
雪竇顯云歸宗只解慎初不能護末德山頗能據令未明斬蛇乃云大眾看翠峯今日斬三五條以拄杖打散。
師因泥壁次白侍郎來師便問君子儒小人儒白云君子儒師乃打泥柘一下白遂過泥與師接得便使良久云莫便是快俊底白侍郎不白云不敢師云秪有過泥分。
師因僧問如何是玄旨師云無人會得僧云向者如何師云有向即乖僧云無向者如何師云誰求玄旨僧良久師云這裏無子用心處僧云還有方便令學人得入也無師云有僧云如何是方便門師云觀音妙智力能救世間苦僧云如何是觀音妙智力能救世間苦師敲鼎蓋三下云還聞麼僧云聞師云我為什麼不聞僧無語師便打。
師因普請入園取菜乃畫一圓相圍却一株菜以標插之語首座大眾云輙不得動著每人下一轉語來是時一眾各呈見解未甞有契師以棒趂云這一隊漢無一箇有智慧喫却我多少菜不能與園頭出氣乃踏倒標子拽著菜株而歸。
師因李渤剌史問三乘十二分教即不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乃豎起拳云會麼李云不會師云飽學措大拳頭也不識李云某甲實不會師云會得則途中受用不會則世諦流布。
師又因李渤問教中道須彌納芥子渤則不疑言芥子納須彌莫是妄談不師云人傳史君讀萬卷書籍是不李云然師以手摩頂至踵云都來如椰子大萬卷書籍向甚處著李俛首而[A3]已。
師因僧問如何是佛師云向你道你還信不僧云和尚言重焉敢不信師云只你是僧云如何保任師云一翳在眼空花亂墜其僧於此有省。
法眼益云若無後語何處討歸宗。
雪竇顯向只你是處別云侍者寮喫茶去。
明州大梅法常禪師因夾山與定山同行言話次定云生死中無佛即無生死夾云生死中有佛即不迷生死二人是非不[A4]已特上山叅見人事了夾山便問師未審二人見處那箇較親師云一親一踈夾云那箇親師云且去明日來夾明日又問師云親者不問問者不親夾住後云我當時在大梅處失却一隻眼。
雪竇顯云夾山畢竟不知換得一隻眼大梅老漢當時聞舉以棒一時打出豈止劃斷兩人葛藤亦乃為天下宗匠。
續法昌遇因英邵武問云此箇公案作麼生師便打英云一場儱侗師云你試下轉語英云一狀領過師云矮子看戲。
昭覺勤云生死為諸佛根基諸佛乃生死爐鞴若解險絕承當即證六通八解。
師自見馬祖後直入大梅山住二十年祖聞令一僧去問和尚見馬師得何道理便住此山師云馬師向我道即心是佛我便向這裏住僧云馬師近日佛法又別師云作麼生別僧云道非心非佛師云這老漢惑亂人未有了日任他非心非佛我只管即心即佛其僧回舉似馬祖祖云梅子熟也。
師因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云西來無意。
塩官安聞云一箇棺材兩箇死漢。
玄沙備云塩官是作家。
雪竇顯云三箇也得。
續黃龍新云雪竇道三箇也得是死漢是活漢具眼者請試甄別。
昭覺勤云一串穿却。
師因龐居士問久嚮大梅未審梅子熟也未師云你向甚處下口士云百雜碎師云還我核子來。
翠巖芝云此二人大似把手上高山。
續寶峯文云且道二人相見還有優劣也無。
師一日示徒云來莫可抑往莫可追從容聞鼯鼠聲乃云即此物非他物汝善護持吾當逝矣。
雪竇顯云這漢生前莾鹵死後顢頇即此物非他物是何物還有分付處也無有般漢不解截斷大梅脚跟只管道貪程太速。
續寶峯文云既非他物是什麼物。
地藏恩云是什麼語話。
杭州塩官齊安國師一日喚侍者將犀牛扇子來者云破也師云扇子既破還我犀牛兒來者無對。
投子同代云不辭將出恐頭角不全。
雪竇顯云我要不全底頭角。
石霜諸代云若還和尚即無也雪竇云犀牛兒猶在。
保福展代云和尚年尊別請人好雪竇云可惜勞而無功。
資福代作一圓相於中書牛字雪竇云適來為甚不將出。
雪竇又拈云若要清風再復頭角重生請諸禪客下一轉語乃問扇子既破還我犀牛兒來時有僧云大眾叅堂去師喝云拋鈎釣鯤鯨釣得箇蝦䗫。
續雲居舜云三伏當時正須扇子為侍者不了事雖然如是塩官太絮何不大家割捨侍者當時見他道扇子既破還我犀牛兒來只對云[A5]已𩗺在搕𢶍堆頭了也。
地藏恩云從上知識各說異端作盡伎倆其奈緫未知犀牛兒所在山僧見處也要諸人共知扇子既破還我犀牛兒來別處容和尚不得。
師問一座主蘊何經論主云華嚴經師云華嚴有幾種法界主云略而言之有四廣說則重重無盡師提起拂子云這箇是第幾種法界中収主良久師云思而知慮而解是鬼家活計日下孤燈果然失照下去。
法眼益代拊掌三下。
續蔣山懃云塩官以強陵弱則且致如何道得一句語免他道鬼家活計良久云劒閣路雖險夜行人更多。
大溈泰云大眾這僧將成九仞之山不進一簣之土當時山僧若作座主待豎起拂子云這箇是第幾種法界中収只向他道向下文長付在來日。
師示眾云虛空為鼓須彌為椎什麼人打得眾無對。
南泉云王老師不打這破鼓。
法眼益別云王老師不打。
雪竇顯云打者甚多聽者極少且問誰是解打者莫謗塩官好南泉道王老師不打這破鼓法眼云王老師不打兩箇既不奈何一箇更是懡㦬又云王老師不打還肯得諸方也無代云千年田八百主。
續黃龍心云南泉法眼只知瞻前不能顧後且如塩官道虛空為鼓須彌為椎什麼處是破處還檢點得出麼直饒檢點得破處分明我更問你覓鼓在。
天童華云南泉法眼大似喫李子只向赤邊咬山僧今日與塩官相見去也虛空為鼓須彌為椎要打便打莫問是誰乃拈拄杖卓一下。
天童傑云塩官提水放火南泉撥亂星飛法眼埋兵掉闘諸方尊宿各出隻手並無一人性𢤁只是隨後打鼓祥符直截為諸人道虛空為鼓須彌為椎漆桶叅堂去。
師因僧問如何是本身盧舍那師云與老僧過淨缾來僧將淨缾至師云却安舊處著僧復來問師云古佛過去久矣。
雲門偃云無眹迹。
雪竇顯云直得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爭得無還會麼雲在嶺頭閑不徹。
溈山喆云山僧不然忽有人問但云大眾歸堂去若人向大溈門下薦得古釋迦不先新彌勒不後且道轉身一句作麼生道良久云明年更有新條在惱亂春風卒未休。
續東禪觀云盲者難以與乎文彩聵者難以與乎音聲這僧既不薦來機國師只成虛設雲門道無眹迹扶國師不起雪竇云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爭得無也扶國師不起以拂子畫一畫云前來葛藤一時畫斷且道畢竟如何是本身盧舍那擲拂子下座。
京兆章敬懷惲禪師因百丈遣僧來囑云待伊陞堂次乃展坐具禮拜了將伊一隻鞋以袖拂却上塵倒覆向下其僧至一依指教師乃云老僧罪過。
續黃龍新云百丈逞盡神通不消章敬道箇老僧罪過。
鼓山珪云黃龍孟八郎猶欠一著在只知百丈逞神通殊不知百丈伎倆俱盡只知章敬道箇老僧罪過不知章敬一欵便招會麼蛇吞蝦䗫猶自可更有蜈蚣在後頭。
師因小師遊方回乃問汝離此間去多少年耶小師云自離和尚將及八載師云辦得箇什麼小師遂於地上畫一圓相師云秪這箇更別有小師乃劃破圓相作禮而退。
幽州盤山寶積禪師將順世告眾云有人貌得吾真不眾或將所傳頂相呈似皆不契時普化云某甲貌得師云何不呈似老僧化遂打䈥斗而出師云這漢向後掣風狂去在。
保福展云普化掣顛不少盤山醜拙更多。
續長蘆了撼身云快活殺我也若無爍破乾坤底眼孔爭見渾金璞玉復云山僧依普化樣子摸得一本今夜展開要且大家瞻仰遂打䈥斗歸堂。
師於市肆行次見一客人買猪肉語屠家云精底割一斤來屠家放下刀叉手云長史那箇是不精底師於言下有省。
師又一日出門見人舁喪歌郎振鈴云紅輪決定沈西去未委魂靈往那方幕下孝子哭云哀哀師忽身心踴躍歸舉似馬祖祖印可。
師示眾云向上一路千聖不傳學者勞形如猿捉影。
瑯瑘覺云上來講讚無限良因。
續慈明圓云向上一路千聖不然。
楊岐會云口上著。
天童傑云向上一路掘地覓天。
婺州五洩山靈默禪師到石頭處云一言相契即住不契即去頭據坐師便去頭隨後召云闍黎闍黎師回首頭云從生至死秖是這箇回頭轉腦作麼師忽然契悟乃拗折拄杖。
洞山价云當時不是五洩先師也大難承當然雖如是猶涉途在。
翠巖芝云石頭據坐而洩回首石頭召他却成多事。
雲峯恱云大小石頭坐不定把不住似這檐板漢放去便休又喚回被他糊塗一上道我向這裏有箇悟處驢年夢見。
續溈山行云五洩當時便去可謂坐斷天下人舌頭既被喚回[A6]已是糊塗不少拗折拄杖也是賊過後張弓如今得失是非一時坐斷敢問大眾石頭據坐意作麼生。
地藏恩云只合與麼去不合與麼來。
蒲州麻谷寶徹禪師問臨濟大悲千手眼那箇是正眼濟云大悲千手眼作麼生是正眼速道速道師拽濟下禪牀却坐濟遂起云不審師擬議濟便喝拽下禪牀却坐師便出去。
因聖頴云諸德此二尊宿如此且道怎生今時人緫道照用照什麼椀一切人只解自騎馬去捉賊自持刀去殺賊此二人便能奪賊馬捉賊奪賊刀殺賊雖然如是臨濟雖是得便冝却是失便冝。
師一日使扇次有僧問風性常住無處不周和尚為甚却搖扇師云你只知風性常住且不知無處不周僧云作麼生是無處不周底道理師却搖扇僧作禮師云無用處師僧著得一千箇有什麼益。
續昭覺勤云這僧一期可觀可惜有頭無尾若不是麻谷作家洎合放過敢問大眾甚處是落節處撥開向上竅能有幾人知。
溈山果云這僧只知腦門著地不覺當面蹉過當時若據令而行今日何處更討麻谷。
師問僧甚處來僧云不審師又問甚處來僧云珎重師下牀擒住云這箇師僧問著便作佛法祗對僧云大似無眼師放手云放汝命通汝氣僧作禮師欲掙住僧拂袖行師云休將三歲竹擬比萬年松。
師到章敬處作禮遶禪牀三帀振錫而立敬云是是師又至南泉處亦然泉云不是不是師云章敬道是和尚為甚道不是泉云章敬即是是汝不是此乃風力所轉終成敗壞。
長慶稜代前云和尚佛法身心何在又代後云和尚是什麼心行。
保福展別云但振錫一下而出又拈章敬南泉可謂一是一非又云麻谷依俙似曲纔堪聽又被風吹別調中。
雪竇顯代兩處云錯。
溈山喆云章敬道是落在麻谷彀中南泉道不是亦落在麻谷彀中大溈即不然忽有人持錫遶禪牀三帀卓然而立但向伊道未到這裏好與三十棒。
續汾陽昭代前語云莫謾某甲代後語云道無遠近理有淺深。
雲居錫云章敬未必道是南泉未必道不是麻谷當時但持錫出去恰好。
泐潭清云今時叢林學者商量道章敬道是即與伊證據南泉道不是即不肯放過伊如斯話會孤負先聖黃龍見處也要與諸人共知章敬道是也好與三十拄杖南泉道不是也好與三十拄杖何故是與不是全彰妙義章敬南泉一場失利。
師問僧甚處來僧云漳州師云彼中瘴氣近日如何僧云極盛師云闍黎為甚却無事僧云某甲是冬月過師云何處得盛石鞏聞舉乃云語即是理即未是。
師與円霞行次見水中魚師指云天然天然師明日問霞昨日意作麼生霞作臥勢師云蒼天蒼天。
師一日紙帳內坐以手巾蓋却頭披雲和尚入來見便作哭聲良久出去法堂上遶禪牀一帀却入撥開帳見師去却手巾而坐乃云死中得活萬中無一師便下牀就位作抽坐具勢雲近前把住云前死後活你還甘麼師云甘即甚甘阿師堪作什麼雲推向一邊云知道前言不復後語。
續昭覺勤云入寺看額見表知裏披雲慣作高賔拈尾作頭拈頭作尾麻谷孟甞門下看他詶對不道他不知有只為用意太深當時待伊道死中得活萬中無一只向道蒼天蒼天何故得人一牛還人一馬。
師同南泉二三人去謁徑山路逢一婆乃問徑山路向甚處去婆云驀直去師云前頭水深過得不婆云不濕脚又問上岸稻得與麼好下岸稻得與麼怯婆云緫被螃蠏喫却也師云禾好香婆云勿氣息又問婆住甚處婆云秪在這裏三人至店婆煎茶一缾擕盞三隻至謂和尚有神通者即喫茶三人相顧間婆云看老朽自逞神通去也於是便傾茶行。
虔州西堂智藏禪師一日普請次云因果歷然爭奈何爭奈何時有僧出以手托地師云作什麼僧云相救相救師云大眾這箇師僧猶較些子僧拂袖便走師云師子身中蟲自食師子肉。
續昭覺勤云西堂洞明綱要始終正令全提這僧異類中行其奈龍頭蛇尾敢問大眾因果歷然一句作麼生道是則龍女頓成佛非則善星生陷墜。
師因路逢天使留齋次偶驢子鳴使云頭陀師舉頭使却指驢師却指使使無對(或云百丈政禪師語)。
保福展云西堂因齋慶讚。
法眼益別云但作驢鳴。
續支提愛云一家有事百家忙。
師因僧問有問有答賔主歷然無問無答時如何師云怕爛却那又僧問長慶慶云相逢盡道休官去林下何曾見一人。
雪竇顯云何不與本分草料。
師因張拙秀才叅乃問山河大地是有是無三世諸佛是有是無師皆云有張云錯師云先軰叅見什麼人來張云曾叅百丈(有曰徑山)凡有問詰皆云無師云先軰有甚血屬張云有一箇山妻兩箇癡頑又問百丈有甚血屬張云百丈古佛和尚莫謗渠好師云待先軰得似百丈時一切皆無張俛首而[A7]已。
師曾燒殺一僧一日現身索命師云你還死也無對云死也師云你既死覓命者是誰便乃不見(一本曰鄧隱峯或曰永嘉)。
唐州紫玉山道通禪師因于頔相公問佛法至理乞師一言師云相公若問須去情理公云便請師云但問將來公云如何是佛師召云于頔公應諾師云更莫別求後藥山得聞乃云噫可惜于家漢生埋向紫玉山中公聞便躬去藥山山見乃云聞相公在紫玉山中大作佛事是不公云不敢某甲承聞大師慈悲相救有云可惜于家漢生埋向紫玉山中今日特來乞師慈悲藥云有疑但問公遂問如何是佛藥乃召云相公公應諾藥云是什麼公於此有省。
長慶稜共羅山舉次慶云藥山一等是道甚是奇特雲泥有隔羅云不得草草當時頼遇是于頔可中草窠裏撥著箇焦尾大蟲何處有藥山也慶云作麼生羅云還知于頔是[A8]鍛了底金麼。
續大溈智云于頔當時若會見藥山喚云是什麼只向道和尚賺我來拂袖便去不惟作箇慷慨丈夫亦乃不鈍置紫玉。
大溈泰云抉驪龍頷下珠取輪王髻中寶如鐘待扣似谷傳聲八面玲瓏更無回互諸人要見于頔悟處麼真金[A9]已出鑛[A10]鍛煉轉光輝。
師因于丞相問如何是黑風吹其舩舫漂墮羅剎鬼國師云于頔這漢問漝麼事作麼于當時失色師指云秪這箇便是漂墮羅剎鬼國也于聞[A11]已信受。
洪州百丈大智海禪師因侍馬祖行次忽見一羣野鴨飛過祖云是什麼師云野鴨子祖云甚處去也師云飛過去祖遂把師鼻扭師負痛失聲呌阿㖿阿㖿祖云又道飛過去元來只在這裏師直得浹背汗流因茲有省。
師次日赴叅眾纔集乃出卷却拜簟祖便下座歸方丈次問師我適來上堂未曾說話爾為甚便卷却簟師云昨日被和尚扭得鼻頭痛祖云爾昨日向甚處留心師云今日鼻頭又不痛也祖云爾深知今日事師乃作禮而退。
雪竇顯云諸方皆謂奇特漝麼舉還當麼若當譬如水母以蝦為目若不當又空讚歎圖箇什麼眾中一般漢亂踏向前問古人意旨如何更有老底不識好惡對云將謂仙陀客又云來日更到座前苦哉苦哉如此自稱宗匠欲開人天眼目驢年去諸上座雪竇當時若見伊出來卷簟劈胷一踏令坐者倒者俱起不得且要後人別有生涯去免見反相鈍置豈不是箇英靈底漢會也無歸堂。
白雲端出馬祖語云我鈍置猶可你鈍置太煞。
續黃龍心云馬祖陞堂百丈卷席後人不善來風盡道不留眹迹殊不知桃花浪裏正好張帆七里灘頭更堪垂釣如今必有辨浮沉識深淺底漢試出來定當水脉看有麼如無且將漁父笛閑向海邊吹。
大溈智云𥌓色未分人盡望及乎天曉也尋常。
師再叅馬祖侍立次祖以目視禪牀角拂子師云即此用離此用祖云爾向後開兩片皮將何為人師取拂子豎起祖云即此用離此用師挂拂舊處祖振威一喝師當下大悟直得三日耳聾。
汾陽昭云悟去便休說什麼三日耳聾。
石門聦云若不三日耳聾何得悟去汾陽云我與麼道較他石門半月程。
雪竇顯云奇怪諸禪德如今列其泒者多究其源者少緫道百丈於喝下大悟還端的也無然刀刀相似魚魯叅差若是明眼漢謾他一點不得只如馬師道爾後開兩片皮將何為人百丈豎拂為復如蟲禦木為復啐啄同時諸人要會三日耳聾麼大冶精金應無變色。
東林緫云當言不避截舌當爐不避火迸佛法豈可曲順人情東林今日向驪龍窟內爭珠去也百丈大智不無他三日耳聾汾州石門爭免箇二俱瞎漢只這三箇老漢還曾悟去也無良久云祖禰不了殃及兒孫。
續泐潭英云大眾且道馬祖當時是百丈悟了喝不悟了喝眾中有人檢點得出出來道看山僧與汝證明若無山僧今日不惜眉毛為汝註破良久云前三三後三三。
雲蓋智云發大機顯大用非馬祖而誰能為即此用離此用獨百丈得其旨為甚麼被馬祖一喝直得三日耳聾要會麼不入驚人浪難逢稱意魚。
黃龍新云黃龍路見不平要問雪竇既是大冶精金應無變色為甚麼三日耳聾要會麼從前汗馬無人識只要重論蓋代功。
後黃檗因師舉不覺吐舌退後師云子[A12]已後莫繼嗣馬大師去檗云不然今日因和尚舉得見馬祖大機大用且不識馬祖若嗣馬祖[A13]已後喪我兒孫師云見與師齊減師半德子甚有超師之見(有本少異)。
師因雲巖問和尚每日區區為阿誰師云有一人要巖云因甚不教伊自作師云他無家活。
師示眾云併却咽喉脣吻速道將來時溈山示某甲不道請和尚道師云不辭與汝道久後喪我兒孫五峯云和尚亦須併却師云無人處斫額望汝雲巖云某甲有道處請和尚舉師舉了巖云師今有也師云喪我兒孫。
師因普請鋤地次有一僧舉起鋤頭忽聞鼓鳴乃拋下大笑便歸師云俊哉此是觀音入理之門歸院乃喚其僧問適來見什麼道理便與麼僧云適來肚飢聞鼓聲歸喫飯去師乃笑而矣或溈山一日見火頭聞鼓聲放下火抄撫掌大笑詶詰如前(香嚴錄有亦類於此不収)。
鏡清怤云當時溈山會裏無一人。
臥龍云當時溈山有一人。
續昭覺勤云這僧洪音大震直得千五百人眼目定動及乎勘證將來却打箇背翻䈥斗若不是溈山爭見汗馬功高及乎道有一人只得一半道無一人只得一半今日鐘魚鼓板齊震有呵呵大笑向道觀音菩薩來也。
師因西堂問爾向後作麼生開示於人師以手卷舒兩邊堂云更作麼生師以指點空三下。
師凡叅次有一老人常隨眾聽法眾人退老人亦退忽一日不退師遂問前面立者復是何人老人云某甲非人也於過去迦葉佛時曾住此山因學人問大修行底人還落因果也無某甲對云不落因果五百生墮野狐身今請和尚代一轉語貴脫野狐身遂問大修行底人還落因果也無師云不昧因果老人於言下大悟作禮云某甲[A14]已脫野狐身住在山後敢告和尚乞依亡僧事例師令維那白椎告眾食後送亡僧大眾言議一眾皆安涅槃堂又無人病何故如是食後師領眾至山後巖下以杖挑出一死野狐乃依法火葬師至晚上堂舉前因緣黃檗便問古人錯祗對一轉語墮五百生野狐身轉轉不錯合作箇什麼師云近前來與你道檗遂近前與師一掌師拍手笑云將為胡鬚赤更有赤鬚胡。
溈山祐在會下作典座司馬頭陀舉前話問溈山山乃撼門扇三下司馬云太麤生溈云佛法不是這箇道理。
溈山又舉問仰山仰云黃檗常用此機溈云天生得從人得仰云亦是稟受師承亦是自性宗通溈云如是如是。
天聖泰云三生六十劫。
續法昌遇云敢問諸人不落因果為什麼墮野狐不昧因果為什麼脫野狐直饒道得落處分明也未出他野狐窟裏法昌當時若見但與他拈出雪峯古鏡教伊動轉不得然後放出紫胡狗子盡却性命免見兒孫今日成羣作隊法昌與麼舉論大似持蠡酌海明眼人前一場笑具何故曾經大海難為水慣聽無絃不易琴。
黃龍新問元首座百丈野狐話意作麼生座云甜𤓰徹蒂甜苦瓠連根苦師肯之。
大溈智云費盡自己心笑破他人口。
徑山杲云不落與不昧半明與半晦不昧與不落兩頭空索索五百生前箇野狐而今冷地謾追呼喝一喝云座中既有江南客何必樽前唱鷓鴣。
宗門統要續集卷第三
音釋
(懵莫孔切懂音董懵懂不慧也)。
騅(朱惟切烏騅馬名)。
朦朧(朦音蒙朧音龍)。
摑(古獲切批打也)。
橛(其月切)。
𠷑(音潑)。
球(音求)。
昞(音丙)。
瞪(澄應切直視貌)。
攂(力對切)。
拗(於教切相違也)。
踢(他歷切)。
銚(徒弔切燒噐也)。
轆(音祿)。
拓(他各切泥拓也)。
矮(於買切短也)。
莽鹵(莽莫補切鹵郎古切)。
顢頇(顢莫安切頇許安切)。
跟(古痕切足踵也)。
搕𢶍(搕烏合切𢶍蘇盍切搕𢶍糞也)。
𢤁(蘇到切狂踈貌)。
聵(五怪切聾也)。
惲(委粉切)。
劃(胡麥切破物也)。
彀(古豆切)。
頔(音迪)。
鑛(古猛切金也)。
漝(似及切)。
蠡(音離瓠瓢也)。
校注
【經文資訊】《永樂北藏》第 154 冊 No. 1519 宗門統要正續集(第1卷-第12卷)
【版本記錄】發行日期：2022-01，最後更新：2022-02-14
【編輯說明】本資料庫由中華電子佛典協會（CBETA）依《永樂北藏》所編輯
【原始資料】CBETA 人工輸入（版本一），CBETA 人工輸入（版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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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法眼益別云阿那箇是大德鑄成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