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休珠禪師語錄

曹溪大休珠禪師住越城天華寺百問卷第六

嗣法弟子德明答頌

瑞鹿法孫行信編次

問：振動乾坤即不問，絲毫不挂事如何？

答：脫殼烏龜飛上天。

頌：

問：粉骨碎身未足酬，一句了然超百億。作麼生說個超底道理？

答：瓦礫翻身。

頌：

問：歷劫深恩終難報，為甚雲門又打伊？

答：家富小兒嬌。

頌：

問：賊來須打，客來須待。且道作麼生辨別？

答：二俱不受。

頌：

問：古是今人去，今是古人來？不涉今古句，試請拈出來。

答：平地兩條溝。

頌：

問：高揖釋迦，不拜彌勒時如何？

答：也須喫棒。

頌：

問：德山托缽，且置勿論。巖頭密啟其意又作麼生？

答：暗裡藏春色。

頌：

問：頭云：且喜老漢會末後句。會與不會則不問，且道如何是末後句？

答：明破即不堪。

頌：

問：淮州牛喫禾，益州馬腹脹，天下覓醫人，灸豬左膊上。且道其中意旨如何？

答：山之南，水之北。

頌：

問：趙州勘破婆子，且道那裡是他勘破處？

答：露。

頌：

問：大顛一般扣齒為甚麼擯卻首座？

答：知事少時煩惱少，識人多處是非多。

頌：

問：三冬無暖氣，枯木倚寒崖，為甚麼燒卻菴？

答：水向石邊流出冷，風從花裡過來香。

頌：

問：來如穿衫去，如脫襖在今時，可謂罕聞，為甚麼九峰不肯泰首座？

答：錯錯。

頌：

問：天童曩來，惟抱主拍落無依反叱非。畢竟天童底是？雲門底是？

答：總不是。

頌：

問：問佛答佛問祖答祖。不問佛不問祖答個甚麼。

答：請和尚再舉看。

頌：

問：一口氣還轉得一大藏教也無？

答：常憶江南三月裏，鷓鴣啼處百花香。

頌：

問：四方八面來時如何？

答：切忌動著。

頌：

問：不用如何若何，便請單刀直入，作麼生說個入的道理？

答：不動干戈自太平。

頌：

問：多寶塔前合談何事？

答：揭諦莎婆訶。

頌：

問：齋時一缽和羅飯，未審時人作麼消？

答：滿缽盛將來。

頌：

問：鐘樓上念讚，床腳下種菜，且道明甚麼邊事？

答：張公喫酒李公醉。

頌：

問：橫按拄杖當門座，且道如何過此關？

答：腳跟未動。

頌：

問：但有言說，都無實義。即今說也。說了言也。言了，且道是甚麼義。

答：灼破一天秋。

頌：

問：有時一喝不作一喝用，既不作一喝用，畢竟作甚麼用？

答：三千里外定淆訛。

頌：

問：十二面觀音，那面是正？

答：東西南北。

頌：

問：從上來一人行棒、一人行喝阿那個親？

答：今朝正是娘生日。

頌：

問：臨濟云：一人在孤峰頂上，無出身之路；一人在十字街頭，亦無向背。且道那個在前？那個在後？

答：兩個泥牛鬥入海，直至如今無消息。

頌：

問：有一人，輪劫在途中，不離家舍；有一人離家舍不在途中，阿那個合受人天供養。

答：無底缽盂盛將來。

頌：

問：饑來喫飯，困來打眠，愚人笑我，智者知焉。且道知底事作麼生？

答：露柱懷胎。

頌：

問：牛頭橫說豎說，不知向上有關捩子。作麼生是向上關捩子？

答：眉毛竅裡翻觔斗。

頌：

問：牛頭未見四祖、百鳥啣花、諸天送供，見後為甚麼覓他蹤跡不見？

答：當初祗謂茅長短，燒了方知地不平。

頌：

問：宗說俱通底人，為甚麼我又道他不是？

答：拈得鼻孔失卻口。

頌：

問：古人道：識得此事便休。為甚麼道認著依然還不是？

答：青天也須喫棒。

頌：

問：空生晏坐花狼籍，語若雷兮聲若霹。且道他說個甚麼？

答：隔壁聽釵聲。

頌：

問：無陰陽地生個甚麼？

答：放出枝頭劫外春。

頌：

問：學家參禪貴脫生死。且道生死作麼生脫？

答：眼閉腳直。

頌：

問：脫得生死，便知去處。一口氣不來，向甚麼處去？

答：白雲只在青山內。

頌：

問：前有猛虎當路後有萬丈深坑左右劍樹刀山，正與麼時，如何迴避？

答云：哪。

頌：

問：踞虎頭，收虎尾的衲僧，且道具甚麼手段？

答：打一掌云：某甲一向粗糙。

頌：

問：道得也打，道不得也打假。若總不與麼時如何？

答：隨聲便打云：某甲觸忤尊顏。

頌：

問：大德無德，大道無道，大富無糧，大地無草。且道居乎師位者，以何為人？

答：一條拄杖驀頭該。

頌：

問：以禮接待是通行事，為甚南泉打破鍋？

答：車不橫推，理無曲斷。

頌：

問：前三三與後三三，且道是多少？

答：晝夜一百八。

頌：

問：不達法源，故多諍論，為甚居乎？師位者東闢西闢。

答：人平不語，水平不流。

頌：

問：言滿天下無口過，為甚麼道口是禍門？

答：錐頭利，鑿頭方。

頌：

問：無頭無尾是甚麼？不妨當堂試道看。

答：雪峰輥的。

頌：

問：建法幢，開門戶，我道好事不如無。且道有甚麼過？

答：一波纔動，萬波隨。

頌：

問：踏翻大地尋常事，踢倒乾坤當戲毬，此人具甚麼力量？

答：不為分外。

頌：

問：一聲彈指，樓閣門開。且道彌勒在甚麼處？

答：兩眼對兩眼。

頌：

問：學道先須識自宗，莫將真際雜頑空。且道真際頑空如何辯別？

答：賊是小人做。

頌：

問：心不是佛，智不是道，畢竟如何即是。

答：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