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寺志卷三
志詩
唐賢首唱,作者如林,錄張繼詩於篇首,先經起義之例也。宋以後詩,若其中有事在傳,其詩即以傳其事,隨文綴錄,難可離析,又計敏夫《唐詩紀事》之例也。至於汎詠皋壤,流連景光,別為一篇,畢登簡末,庶後之覽者有感於斯文。志詩第十。
宋程師孟:游楓橋偶成
胡埕
(按:胡埕,《郡志》無傳。《吳都文粹》作「胡理」,又錄其〈滄浪詠〉一首。)
郭附
(按盧熊《蘇州府志》:郭附,字明仲,嘉祐八年進士。熙甯中,以大理寺丞權知崑山縣,官至朝奉大夫致仕。幅巾策杖,窮山林詩酒之適。東南高士,皆樂與之游。卒年八十四。)
范成大:楓橋(《長洲縣志》引「楓」上有「經」字)
又閶門初泛二十四韻(并序)
新修小舫,因病禳祓屯滯,遂至北城,迆邐至楓橋一路而還。
陸游:宿楓橋
薛季宣:吳江放船至楓橋灣
釋英:重到楓橋
(按:釋英,字實存,宋末錢唐詩僧,著有《白雲集》。此詩《長洲縣志》題張羽作,當從《靜居集》錄出,其題祇「泊楓橋」三字,亦與英《集》不同。按:《四庫提要》稱〈贈趙孟若〉七律一首,亦兩集重出,斷為《靜居集》誤收。觀此篇「憶舊游」句,作「重到」為是。《白雲》傳本甚尠,豈《靜居》一集,猶蘇過之於《龍洲》耶?)
元顧仲瑛:泊閶門
明張元凱:楓橋與送者別
高啟:泊楓橋
又楓橋送丁鳳
又歸吳至楓橋(原注:舊有塔,今廢。)
又將赴金陵,始出閶門夜泊(二首)
又東歸至楓橋
又閶門舟中逢白範
(以上七首皆據《高青邱集》)
謝晉:楓橋歌送吳秀才之金陵
又移家,將之金陵宿楓橋
又過楓橋留別城西諸友
(上三首謝孔昭《蘭庭集》)
徐源:翌日攜酒餞太傅於楓橋,辱留題於蘭臺清鑒之舟,次韻
(按:《瓜涇集》此詩之前有〈郡守林思紹邀陪太傅屠朝宗餞於石湖〉一首,太傅即朝宗。)
沈周:和嘉本初夜泊楓橋
皇甫汸:題沈周八景圖(〈楓橋〉一首)
文元發:歸過楓橋
文肇祉:泊楓橋用大父韻
郭諫臣:晚過楓橋
國朝朱彝尊:楓橋夜泊
徐崧:楓橋獨步有感
又歲暮阻雨楓江懷友人
董靈預:楓橋夜泊
殷麗:丹陽賀魯縫訪予楓江不值,悵然有作
(上四首《百城煙水》)
沈文愨:楓江夜泊(二首)
吳蔚光:楓橋舟夜
李繩:楓橋夜泊(字勉百,長洲舉人,有《葑田》、《剡東》諸集。)
吳琦:月夜石湖至楓橋(字赤玉,杭州仁和人,諸生,有《圭齋稿》。)
(上二首,王西莊《江浙十二家詩選》)
馬元勳:楓橋
王昭嗣:楓江夜泊(字誕敷,號篔谷,長洲諸生,有《蔭茅居詩稿》。)
(上二首,吳枚庵《懷舊續集》)
陳𤇍:夜泊楓橋(字漢賢,長洲人,有《虹橋詩鈔》。)
褚逢椿:楓江看山
又楓江即目
(上二首《行素齋詩集》)
王元文:由石湖抵楓橋即事(字睪曾,吳江人。此詩見《北溪旅稾》第一種《往來集》。)
袁翼:楓橋夜泊(字穀廉,寶山人,厯官江西知縣。)
附:詩餘
陳維崧:浣溪紗(雨中由楓橋至齊門。)
又齊天樂(楓橋夜泊,用湘瑟詞〈楓溪〉原韻。)
(上兩闋《陳檢討集》)
右楓橋四十二首,附詞二闋。
唐韋應物:游寒山寺(「游」,一本作「宿」。)
張祜
宋張師中
程師孟
孫覿:過楓橋寺示遷老(三首)(《吳郡志》「楓橋寺」下附詩,惟張繼〈晚泊〉一首,覿〈與溫老〉一首不全載題,其餘但有姓名而已,此據《宋詩鈔》補。)
朱子儋(承爵)《存餘堂詩話》:張繼〈楓橋夜泊〉詩,世多傳誦。近讀孫仲益〈過楓橋寺〉詩云:「白首重來一夢中,青山不改舊時容。烏啼月落橋邊寺,欹枕猶聞夜半鐘。」亦可謂鼓動前人之意云爾。
按:《吳郡志》「楓橋寺」張繼詩後,接錄張師中五言古一首,次為程師孟七絕一首、五言一首,又次為孫覿四首,前五言一首〈與溫老〉,後即此三絕句也。《吳都文粹》不知如何誤析張師中詩為二,以後半首為程師孟作,而以程五言一首遞移為孫覿作,(《姑蘇志》沿其誤)并覿之五律一首、七絕中前二首,共題為〈與溫老〉四首。又以最後一絕遞移為胡珵作,胡珵原詩又遞移為張孝祥作。孝祥詩,《吳郡志》本衹一首,今增入胡詩,遂有兩絕。觀《文粹》於程師孟〈游楓橋〉七絕之下,承上題「前人」二字,(上即誤析張師中詩之下半首,題為程師孟。)可見其譌實自鄭虎臣始,非毛、錢兩本校讐之失也。又按:前一首「欹枕猶聞半夜鐘」──「猶聞」,《姑蘇志》作「遙聞」;末一首,「青楓」作「青風」,「故物」作「古物」,皆范為長。
張孝祥
(唐張祜以下七首,據《吳郡志》。)
俞桂:楓橋寺(字唏郗,南宋末錢唐人。)
元湯仲友
(按:此詩,王文恪與張繼詩皆附「楓橋」下,繹其詞意,實游寒山寺而作也。盧熊《志》:湯仲友,字端夫,先名益,學詩於周弼。浪跡湖海,晚復歸吳,自號西樓,有《北游詩集》。)
明高啟:賦得寒山寺送別
王衡:泊舟楓橋過寒山寺
唐寅:寒山寺(《姑蘇八詠》之第六首)
王穉登:寒山寺詩
國朝殳丹生:同臞庵過寒山寺
徐崧:斐仲招飲寒山,時吉生將往維揚
釋逸慈(三首)
(殳丹生以下五首《百城煙水》)
陸鼎:寒山寺
姚配:夜過寒山寺(二首)(字協文,號雲湄,元和人,有《雪鴻軒詩鈔》。)
蔣棨渭:寒山寺(字遇溪,吳縣人。)
褚逢椿:過楓江憇寒山寺
右寒山寺二十四首。
國朝徐崧:同山夫訪在昔
黃周星:寒山次答在昔
王庭:過寒山贈在昔
又
徐汝嶧:壬戌冬留別在昔
馬壽榖:前題
莊際盛:前題
(徐崧以下七首《百城煙水》)
右贈在昔七首。
宋王安石:擬寒山、拾得(二十首)
元張雨:擬寒山子一首贈活死人窩玄道先生(此詩在《補遺》)[1]
又,自覺生死忙,因書四韻,予豈效寒山子者?
按:貞居詩曠達,固道家本色,然非兼得宗門三昧,不能如此大解脫,曰「豈效寒山子」,正其效寒山子也。
又按:宋釋英《白雲集》有言詩一首〈寄致祐上人〉云:
此僧教觀,亦於台宗門庭為近。
國朝何焯:讀柳子〈送文暢上人序〉效寒山體
陳汝楫:效寒山子體(十四首)
彭定求:題寒山集(此詩亦效寒山子)
附錄
徐枋:題碓菴和尚效寒山詩
九方皋之相馬也,若滅若沒,若存若亡,得其天機,斯得真馬矣。嗟乎!彼天下俊物,便不可以形似求之,況形而上者乎?匠人胡寬營構新豐,門閭巷術如一,徒者爭歸其家,至於雞犬亦各識其處,然不可即謂之豐。優填國王思慕於佛,募神工,以牛頭旃檀刻佛象,豪髮無遺。後佛再至,象遂出迎,然不可即謂之佛,徒效之於形似也。若於道也,得其天機,如印印空,規矩縱橫,其揆則一。不然轍迹可循,去之彌遠矣!竺典云:「菩薩聲聞,不能作佛語。」亦在其所得耳,豈效之而能然乎?雖然,吾聞之《詩》曰:「惟其有之,是以似之。」得之,斯效之矣。《易》曰:「擬議以成其變化。」效之,斯得之矣。
又碓庵和尚繼席靈巖,詩以贈之(原注:字僧鑒,名曉青。)
按:碓庵詩未知有無傳本,錄俟齋先生題詞,如讀碓庵詩也。再錄三絕句,知碓庵之即為曉青也。攷《松陵見聞錄》曉青,字僧鑒,吳江朱氏子,祝髮郡之休休庵,參靈巖宏儲,受戒為弟子。
右擬寒山詩三十八首,附錄文一首,詩三首。
附:寒、拾事跡
寒山子詩集傳
詳夫寒山子者,不知何許人也。自古老見之,皆謂貧人風狂之士,隱居天台唐興縣西七十里,號為寒巖。每於茲地,時還國清寺。寺有拾得,知食堂,尋常收貯餘殘菜滓於竹筒內,寒山若來,即負而去。或長廊徐行,呌噪陵人,或望空獨笑。時僧遂捉罵打趁,乃駐立撫掌,呵呵大笑,良久而去。且狀如貧子,形貌枯悴。一言一氣,理合其意。沈思有得,或宣暢乎道情。凡所啟言,洞該玄默。乃樺皮為冠,布裘破敝,木屐履地。是故至人遯迹,同類化物。或長廊唱詠,唯言:「咄哉!咄哉!三界輪迴。」或於村墅,與牧牛于而歌笑。或逆或順,自樂其性。非哲者,安可識之矣!胤頃受丹邱薄宦,臨途之日,乃縈頭痛,遂召日者醫治,轉重。乃遇一禪師名豐干,言從天台山國清寺來,特此相訪。乃命救疾,師乃舒容而笑曰:「身居四大,病從幻生,若欲除之,應須淨水。」時乃持淨水上師。師乃噀之,須臾祛殄。乃謂胤曰:「台州海㠀嵐毒,到日必須保護。」胤乃問曰:「未審彼地當有何賢,堪為師仰?」師曰:「見之不識,識之不見。若欲見之,不得取相,迺可見之。寒山文殊,遯迹國清;拾得普賢,狀如貧子,又似風狂,或去或來,在國清寺庫院走使,厨中著火。」言訖辭去。胤乃進途,至任台州,不忘其事。到任三日後,親往寺院,躬問禪宿,果合師言。乃令勘唐興縣有寒山、拾得是否?時縣申稱:「當縣界西七十里,內有一巖。巖中古老,見有貧士,頻往國清寺止宿。寺庫中有一行者,名曰拾得。」胤乃特往禮拜。到國清寺,乃問寺眾:「此寺先有豐干禪師院在何處?並拾得、寒山子見在何處?」時僧道翹答曰:「豐干禪師院在經藏後,即今無人住得。每有一虎,時來此吼。寒山、拾得二人,見在厨中。」僧引胤至豐干禪師院,乃開房,唯見虎跡。乃問僧寶德道翹:「禪師在日,有何行業?」僧曰:「豐干在日,惟攻舂米供養,夜乃唱歌自樂。」遂至厨中竈前,見二人向火大笑。胤便禮拜,二人連聲喝胤,自相把手,呵呵大笑,叫喚乃云:「豐干饒舌,饒舌!彌陀不識,禮我何為?」僧徒奔集,遞相驚訝,何故尊官禮二貧士?時二人乃把手走出寺,乃令逐之,急走而去,即歸寒巖。胤乃重問僧曰:「此二人肎止此寺否?」乃令覓訪,喚歸寺安置。胤乃歸郡,遂置淨衣二對、香藥等,持送供養。時二人更不返寺,使乃就巖送上,而見寒山子,乃高聲喝曰:「賊!賊!」退入巖穴,乃云:「報汝諸人,各各努力。」入穴而去,其穴自合,莫可追之。其拾得迹沈無所。乃令僧道翹等具往日行狀。唯於竹、木、石壁書詩,並村墅人家廳壁上所書文句三百餘首,及拾得於土地堂壁上書言偈,並纂集成卷。胤棲心佛理,幸逢道人,乃為讚曰:
仙傳拾遺
寒山子者,不知其名氏。大厯中,隱居天台翠屏山。其山深邃,當暑有雪,亦名寒巖,因自號寒山子。好為詩,每得一篇一句,輒題於樹閒石上。有好事者隨而錄之,凡三百餘首。多述山林幽隱之興,或譏諷時態,能警勵流俗。桐柏徵君徐靈府序而集之,分為三卷,行於人[A7]間。(《太平廣記》)
案:《四庫提要》引此文,而下申之曰:「《仙傳拾遺》云云。則寒山子又為中唐仙人,與閭邱允事異,無從深攷。」
宋慧明首座:五鐙會元
天台山豐干禪師。因寒山問:「古鏡未磨時,如何照燭?」師曰:「冰壺無影像,猿猴探水月。」曰:「此是不照燭也,更請道看。」師曰:「萬德不將來,教我道甚麼?」寒山、拾得俱作禮而退。師欲游五臺,問寒山、拾得曰:「汝共我去游五臺,便是我同流。若不共我去游五臺,不是我同流。」山曰:「你去游五臺作甚麼?」師曰:「禮文殊。」山曰:「你不是我同流。」師尋獨入五臺,逢一老人便問:「莫是文殊麼?」曰:「豈可有二文殊?」師作禮,未起,忽然不見。(趙州代曰:「文殊!文殊!」)
天台山寒山子。因眾僧炙茄次,將茄串向一僧背上打一下,僧回首,山呈起茄串曰:「是甚麼?」僧曰:「這風顛漢。」山向傍僧曰:「你道這僧,費卻我多少鹽醋。」因趙州游天台,路次相逢,山見牛跡,問州曰:「上座還識牛麼?」州曰:「不識。」山指牛跡曰:「此是五百羅漢游山。」州曰:「既是羅漢,為甚麼卻作牛去?」山曰:「蒼天!蒼天!」州呵呵大笑。山曰:「作甚麼?」州曰:「蒼天!蒼天!」山曰:「這廝兒,宛有大人之作。」
天台山拾得子。一日掃地,寺主問:「汝名拾得,因豐干拾得汝歸。汝畢竟姓箇甚麼?」拾得放下掃帚,叉手而立。主再問,拾得拈掃帚,掃地而去。寒山搥胸曰:「蒼天!蒼天!」拾得曰:「作甚麼?」山曰:「不見道東家人死,西家人助哀?」二人作舞,笑哭而出。國清寺半月念戒眾集,拾得拍手曰:「聚頭作想那事如何?」維那叱之,得曰:「大德且住,無嗔即是戒,心淨即出家。我性與爾合,一切法無差。」
明瞿汝稷:指月錄
天台豐干禪師,不知何許人,居天台國清寺。翦髮齊眉,衣布裘,嘗誦唱道歌,乘虎入松門,眾僧驚畏。本寺厨中有二苦行,曰寒山子、拾得。二人執爨,終日晤語,潛聽者都不解,時謂風狂,獨與師相親。一日,寒山問:「古鏡未磨,如何照燭?」師曰:「冰壺無影象,猿猴探水月。」曰:「此是不照燭也?」更請師道。師曰:「萬德不將來,教我道甚麼?」寒、拾俱禮拜。
師欲游五臺,問寒、拾曰:「汝共我去游五臺,便是我同流。若不共我去游五臺,不是我同流。」山曰:「爾去游五臺作甚麼?」師曰:「禮文殊。」山曰:「爾不是我同流。」師尋獨入五臺,逢一老人便問:「莫是文殊麼?」曰:「豈可有二文殊?」師作禮未起,忽然不見。(趙州因沙彌舉此,州代干云:「文殊!文殊!」)後回天台山示滅。
師凡有人問佛理,止答「隨時」二字。
初,閭邱胤出牧丹邱,將議巾車,忽患頭痛,醫莫能愈。師造丘,以咒水噴之,立差。胤異之,乞一言,師曰:「到任記謁文殊、普賢。」曰:「此二菩薩何在?」師曰:「即國清寺寒山、拾得也。」胤後既至任,即入寺問師所在,及寒、拾蹤跡。僧道翹對曰:「豐干舊院在經藏後,今闃無人矣。寒、拾二人見在僧厨執役。」胤入師房,惟見虎跡,復問翹:「師在此作何行業?」翹曰:「惟事舂穀供僧,閒則諷詠。」乃入厨訪寒、拾,如下章敘之。
寒山子,本無氏族,始豐縣西有寒、明二巖,以其於寒巖中居止得名也。容貌枯瘁,布襦零落,以樺皮為冠,曳大木屐,時來國清寺,就拾得取眾僧殘食及菜滓食之。或廊下徐行,或望空噪罵。寺僧以杖逼逐,拊掌大笑而去。
眾僧炙茄次,將茄串向僧背上打一下。僧回首,山呈起茄串,曰:「是甚麼?」僧曰:「這風顛漢。」山向旁僧曰:「你道這僧,費卻我多少鹽醬!」
趙州游天台,路次相逢。山見牛跡,問州曰:「還識牛麼?」州曰:「不識。」山指牛跡曰:「此是五百羅漢游山。」州曰:「既是羅漢,為甚麼卻作牛去?」山曰:「蒼天!蒼天!」州呵呵大笑。山曰:「作甚麼?」州曰:「蒼天!蒼天!」山曰:「這厮兒,宛有大人之作。」
閭邱入厨,見山同拾得圍爐語笑,邱致拜,二人連聲咄叱,且笑曰:「豐干饒舌。」二人即相攜出松門。閭邱又致寒巖禮謁,送衣服、藥物。二人高聲喝之曰:「賊!賊!」便縮身入巖石縫中,唯曰:「汝諸人,各各努力。」其石縫忽然而合。閭邱哀慕,令僧道翹尋其遺跡,得所書林閒葉上及村墅屋壁辭頌,共三百餘首。後曹山寂禪師為之注釋,謂之《對寒山子詩》,行於世。
拾得者,不言名氏,因豐干禪師山中經行,至赤城道側,見兒孤啼,拾歸國清,故名。後沙門靈熠攝受,令知食堂香燈。忽一日登座,與佛象對盤而餐,復於憍陳如上座塑形前,呼曰:「小果聲聞。」靈熠怒,因罷斥,令厨內滌器。每濾食滓,以筒盛之,寒山來即與負去。
一日掃地,寺主問:「汝名拾得,因豐干拾得汝歸。汝畢竟姓個甚麼?」拾得放下苕帚,叉手而立。寺主再問,拈帚掃地竟去,寺主罔測。寒山搥胸云:「蒼天!蒼天!」拾得卻問:「汝作甚麼?」山曰:「不見東家人死,西家助哀?」二人作舞,哭笑而去。
國清寺半月念戒眾集,拾得拍手曰:「聚頭作想那事如何?」維那叱之,拾得曰:「大德且住,無嗔即是戒,心淨即出家。我性與爾合,一切法無差。」
僧厨食為鳥所啄,拾得以杖抶伽藍神,曰:「汝食不能護,何能護伽藍?」是夕,神示夢合寺僧曰:「拾得譴我。」由是著異,呼曰賢士。未幾,與寒山隱石巖而逝。道翹纂《寒山詩》,得偈亦附焉。
按:寒、拾行業,此篇所錄皆本《傳鐙》,閒采閭邱《詩集傳》。一鐙所分,鐙無異照。然章有并析,詞有詳畧,字句亦小小不同。佛鐙普徧,未敢妄節。其下陳文莊〈天台憶〉,凡有複緟,即從芟薙,義各有當,非有所取舍焉。
陳文莊:天台憶
豐干禪師,不知何許人,居天台國清寺,或云邑人豐尚書之子。形貌寢惡,被髮布裘,或時唱歌。人問之,第云:「隨我騎虎游松門。」與寒山、拾得三人相親,每邂逅,則長吟大笑,人莫測也。
寒山,不言氏族,以其寒石山中居止得名。雖出言如狂,而有意趣。予登寒、明二巖,蒼老絕似雁蕩,是其出游地也。
余住國清寺久,住拾得竈下,談踰夜分。晴眺松岡,雨洗昏濛,夜半不辨濤聲、雨聲、松聲、篁聲、梵聲,如是半月。
寒山子入滅後,有梵僧杖錫,拾黃金鎖子骨。或問所以,對曰:「吾拾文殊菩薩舍利歸西天耳!」後人於此建塔。(《無夢園集》)
按:文莊又有〈台雁憶〉一首,記寒、拾古蹟,寒巖洞有寒山舍利塔。
寒、拾問答
昔日,寒山問拾得曰:「世[A8]間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如何處治乎?」拾得云:「只要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寒山云:「還有甚訣,可以躲得?」拾得云:「我曾看過彌勒菩薩訣,你且聽我念,偈云:
(此篇陸文節公錄示,不知所從出。雖釋子語,難以我法論,亦不似唐以前緇流筆墨。重在文節遺言,姑錄之。)
潘耒:寒巖詩
沈文愨:寒巖詩
按:稼堂、確士兩先生詩,皆為天台而作,事在祖庭,故不錄〈志詩〉篇。
附:《寒山子詩集》解題及諸家書牘、詩話、序、跋、攷證
宋朱子:與南老帖[1](原本草書,下陸〈帖〉同。提行悉依原刻。)
五月十三日,熹悚息啟上:久不聞動靜,使至,特辱惠書,獲審此日住山安隱為慰。天台之勝,夙所願游。往歲僅得一過山下,而以方有公事,不能登覽,每以為恨。今又聞故人挂錫其閒,想見行住坐卧,不離水聲山色之中,尤以不得往同此樂為念也。新詩見寄,篤摰超精,又非往時所見之比。但稱說之過,不敢當耳。二刻亦佳作也,但攙行奪市,恐不免失故步耳。《寒山子詩》彼中有好本否?如未有,能為讎校刊刻,令字畫稍大,便於觀覽,亦佳也。寄惠黃精、筍乾、紫菜多品,尤荷厚意。偶得安樂茶,分去廿缾,并雜碑刻及《唐詩》三冊,漫附回[A9]使,幸視至。相望千里,無由會面,臨書馳情,千萬自愛,不宣。 熹悚息啟上國清南公禪師方丈。
熹再啟:清[A10]眾各安佳,兒輩時聞,黃壻歸三山已久,時得書也。 《出師表》未暇寫,俟寫得,轉寄去未晚也。 《寒山詩》刻成,幸早見寄。有便足時,至臨安趙節推廳,託其尋便,必無不達,渠黃巖人也。
熹再啟。
陸放翁:與明老帖
此寒山子所作楚詞也,今亦在集中。妄人竄改附益,至不可讀。放翁書寄 天封明公。或以刻之山中也。
王深甯:困學紀聞
寒山子詩,如施家兩兒,事出《列子》;羊公鶴,事出《世說》;如子、卜商(「子」下疑脫「張」字);如侏儒、方朔,涉獵廣博,非但釋子語也。對偶之工者,青蠅、白鶴;黃籍、白丁;青蚨、黃絹(翁注:據本書「絹」當作「卷」);黃口、白頭;七札、五行;綠熊席、青鳳裘。而楚辭尤超出筆墨畦逕,曰:
餘姚翁元圻注:
何云(此引何屺瞻校語):「酒壚猛狗,出《韓非子》;枕流,事出《世說》。如一道一德、言有枝葉、雲梯棘刺、亡羊補牢之類,尤多。」
又云:「六極、九維;東岱、北邙;衛氏兒、鍾家女。三端、六藝;黃腸、白骨;[A11]獼猴心、獅子吼;待鶴、乘魚,亦工。」
又云:「楚辭則為人竄為五言。第七句云『眾喔吚嘶蹇』,可為失笑也。放翁曾寄書天封明公,屬為正之。」
又云:「『苔滑非關雨,松鳴不假風。』真佳句也。」
元圻案:
《唐書.藝文志》:「《寒山子詩》七卷。寒山子,隱唐興縣寒山巖,於國清寺與隱者拾得往還。」
《列子.說符篇》:「魯施氏有二子,其一好學,其一好兵。好學者,以術干齊侯,為公子之傅;好兵者,以法干楚王,以為軍正。施氏之鄰孟氏同有二子,所業亦同,而窘於貧,羨施氏之有,因從請進趣之方,二子以實告。孟氏之一子,以術干秦王,秦王曰:『當今諸侯力爭,所務兵食而已。若用仁義治吾國,是滅亡之道也。』遂宮而放之。其一子,以法干衛侯,衛侯曰:『吾弱國也,而攝乎大國之閒。大國吾事之,小國吾撫之,是求安之道。若賴兵權,滅亡可待矣!若全而歸之,適於他國,為吾之患不輕矣!』遂刖之,而還諸魯。」
《世說.排調類》:「劉遵祖少為殷中軍所知,稱之于庾公,遂名之為『羊公鶴』。昔羊叔子有鶴善舞,客試驅來,氃氋而不肎舞,故稱比之。」
《漢書.東方朔傳》:「侏儒長三尺,奉一囊粟;臣朔長九尺,亦奉一囊粟。侏儒飽欲死,臣朔飢欲死。」
《三國志.吳.虞翻傳》注:「《虞翻別傳》曰:翻放逐南方,自恨犯上獲罪,當長沒海隅,生無可與語,死以青蠅為弔客,使天下一人知己者,足以不恨。」
《太平御覽.九百十六.陶侃別傳》曰:「侃丁母憂,在墓下,忽有二客來弔,不哭而退,儀形鮮異,知非常人。遣看之,但見雙鶴飛而沖天。」
《通鑑.齊紀.高帝建元二年》:「宋自孝建以來,政綱弛紊,簿籍訛謬。上詔虞玩之等更加檢定,曰:『黃籍,民之大紀,國之治端。自頃巧偽日甚,何以釐乎?』」注:杜佑曰:「黃籍者,戶口版籍也。」
《漢書.鄒陽傳》注曰:「白徒,言素非軍旅之人,若今言白丁矣。」
《搜神記》:「青蚨蟲如蟬,殺其母子,塗八十一錢,凡[A12]市,或用子,先用母,皆飛歸,循環無已。」故《淮南子》名錢曰「青蚨」。
《會稽典錄》:「上虞長度尚弟子邯鄲淳,字子禮,甫弱冠而有異才。尚使作《曹娥碑》,操筆而成,無所點定。其後蔡邕題八字曰:『黃絹幼婦,外孫齏臼。』」
《淮南子》:「古之伐國,不殺黃口,不獲二毛。」
《史記.鄒陽傳》:「白頭如新,傾葢如故。」
《左傳》:「晉、楚遇于鄢陵。潘尫之黨與養由基蹲甲而射之,穿七札焉。」
《後漢書.應奉傳》:「奉讀書,五行並下。」
《西京雜記》:「趙飛燕女弟,居昭陽殿中,設玉几、玉牀、白象牙簟、綠熊席。」
《拾遺記》:「周昭王時,塗修國獻青鳳、丹雀,各一雌一雄。昭王綴鳳毛為裘。」
《晏子》:「人有酤酒者,酒酸不售,問之里人其故。里人云:『公之猛狗,人挈器而入,且酤公酒,狗迎而噬之。此酒所以酸而不售也。』」《韓非子》記管仲對齊桓公語,與《晏子》同。
《世說》:「孫子荊曰:所以枕流,欲洗其耳;所以漱石,欲礪其齒。」
《戰國策》:「公輸般為楚設機,將以攻宋。墨子曰:『聞公為雲梯,將以攻宋,宋亦何罪之有?』」
《列子》:「紀昌謀殺飛衞,二人交射于路。飛衞之矢先窮,紀昌遺一矢。既發,飛衞以棘刺之端扞之,而無差焉。」
《韓非子》:「燕王徵巧術人,請以棘刺之端為母猴。母猴成,巧人曰:『人主欲觀之,必半歲不入宮,不飲酒食肉,雨霽日出,視之晏陰之閒,而棘刺之母猴乃可見也。』」
《戰國策》:「見兔而顧犬,未為遲也;亡羊而補牢,未為晚也。」
《語林》:「衛洗馬穎識通達,論者以為王[A13]眉子、平子、武子之右。世人為之語曰:『諸王三子,不如衞家一兒。』」
劉向《列女傳》:「齊鍾離春者,齊無鹽邑之女,其為人極醜,行嫁不售。」
《韓詩外傳》:「君子宜避三端:文士筆端,武士鋒端,辯士舌端。」
《漢書.霍光傳》:「賜……黃腸、題湊各一具。」注:「蘇林曰:以柏木黃心,致累棺外,故曰黃腸。木頭皆向內,故曰題湊。」
《後漢書.郅惲傳》:「昔文王不忍露白骨,武王不以天下易一人之命。」
宋知覺禪師《宗鏡錄》三引《大涅槃經》曰:「云何現喻?如經中說,眾生心性,有如[A14]獼猴。[A15]獼猴之性,捨一取一。眾生心性,亦復如是。取著色、聲、香、味、觸、法,無暫住時,是名現喻。可驗即今眾生之心,如猿猴之處高樹,上下不停。」
《楞嚴經》:「富樓𨚗云:『世尊知我,有大辨才,以音聲輪,教我發揚。我於佛前,助佛轉輪,因獅子吼,成阿羅漢。』」
《太平御覽.九百十六.列仙傳》曰:「王子喬見桓[A16]良曰:『待我緱氏山頭。』至期,果乘白鶴至山顛,望之不可到。」
陶宏景《本草》曰:「鯉最為魚中之王,形既可愛,又能神變,乃至飛越山湖,所以琴高乘之。」
宋《許彥周詩話》載寒山子楚辭,首句作「若有人兮坐山楹」,第五句「心」字作「獨」字。謂雖屈宋復生,不能過也。
天台山國清禪寺三隱集記
豐干禪師,唐正觀初居天台國清寺,翦髮齊眉,衣布裘。人或問佛理,止答「隨時」二字。常唱道,乘虎出入,眾僧驚畏,無誰語。有寒山子、拾得者,亦不知其氏族,時謂風狂子,獨與師相親。寒居止唐興縣西七十里寒巖,以是得名。拾因師至赤城,道側聞兒啼聲,問之,云孤棄於此,乃名拾得。攜至寺,付庫院,後庫僧靈熠令知食堂香鐙。忽登座,與佛象對盤而餐,復於聖僧前呼曰「小果」。熠告尊宿等,易令厨內滌器。常日齋畢,澄濾殘食菜滓,以筒盛之,寒來即負之而去。寒容貌枯悴,布襦零落,以樺皮為冠,曳大木屐。時至寺,或廊下徐行,或厨內執爨,或混處童牧,或時呌噪,望空慢罵,或云:「咄哉!咄哉!三界輪迴。」僧以杖逼逐,即撫掌大笑。一日問師:「古鏡不磨,如何照燭?」曰:「冰壺無影象,猿猴探水月。」曰:「此是不照燭也?更請師道。」曰:「萬德不將來,教我道什麼?」寒、拾俱作禮。師謂寒曰:「汝與我游五臺,即我同流。若不與我去,非我同流。」曰:「我不去。」師曰:「汝不是我同流。」寒問:「汝去五臺作什麼?」曰:「我去禮文殊。」曰:「汝不是我同流。」師尋獨入五臺,逢一老翁,問:「莫是文殊否?」曰:「豈有二文殊?」及作禮,忽不見。後回天台而化。寒因眾僧炙茄,以茄串打僧背一下,僧回首,寒持串云:「是什麼?」僧云:「這風顛漢。」寒示傍僧曰:「你道這個師僧,費卻多少鹽醬。」趙州到天台,行見牛跡,寒曰:「上座還識牛麼?此是五百羅漢游山。」州曰:「既是羅漢,為什麼作牛去?」寒曰:「蒼天!蒼天!」州呵呵大笑。寒曰:「笑作什麼?」州曰:「蒼天!蒼天!」寒曰:「這小廝兒,卻有大人之作。」溈山來寺受戒,與拾往松門夾道,作虎吼三聲。溈無對,寒曰:「自從靈山一別,迄至於今,還相記麼?」溈亦無對。拾拈拄杖曰:「老兄喚這個作甚麼?」溈又無對。寒曰:「休!休!不用問他,自從別後,已三生作國王來,總忘卻也。」拾掃地,寺主問:「姓箇什麼?住在何處?」拾置帚,叉手而立。主罔測,寒搥胸曰:「蒼天!蒼天!」拾問:「汝作什麼?」寒曰:「豈不見道東家人死,西家助哀?」因作舞,笑哭而出。又於莊舍牧牛歌詠,呌天曰:「我有一珠,埋在陰中,無人別者。」眾僧說戒,拾驅牛至,倚門撫掌,微笑曰:「悠悠哉!聚頭作相,這箇如何?」僧怒呵云:「下人風狂,破我說戒。」拾笑曰:「無瞋即是戒,心淨即出家。我性與汝合,一切法無差。」驅牛出,乃呼前世僧名,牛即應聲而過。復曰:「前生不持戒,人面而畜心。汝今招此咎,怨恨於何人?佛力雖然大,汝辜於佛恩。」護伽藍神,僧厨下食,每每為烏所耗,拾杖抶之曰:「汝食不能護,安能護伽藍乎?」神附夢於合寺僧曰:「拾得打我。」詰旦說夢,一一無差。視神像,果有所損,驚異。牒申郡縣,郡謂賢士遯迹,菩薩應身,號「拾得賢士」。初,閭邱胤將牧丹邱,頭疾,醫莫能愈。遇禪師,名豐干,言自天台來謁,使君告之病,師曰:「身居四大,病從幻生。若欲除之,應須淨水。」索器咒水噀之,立愈。閭邱異之,乞言示此去安危之兆。師曰:「記謁文殊、普賢。此二菩薩,見之不識,識之不見。若欲見之,不得取相。國清寺執爨滌器寒山、拾得是也。」閭邱到任三日,至國清,問:「此寺有豐干禪師否?寒山、拾得復是何人?」僧道翹對曰:「豐干舊址在經藏後,今闃無人矣。寒山、拾得尚處僧厨。」閭邱入師房,止見虎跡,復問:「在此作何行業?」翹曰:「唯事負舂供僧,閒則諷詠。」入厨尋訪寒、拾,見於竈前,向火拊掌大笑。閭邱致拜,二人連聲呵叱,執手復大笑曰:「豐干饒舌!饒舌!彌陀不識,禮我何為?」相攜出松門,自此不復入寺。閭邱歸郡,送淨衣、香藥到巖,寒山高聲喝曰:「賊!賊!」遂入巖石縫中,且曰:「報汝諸人,各各努力。」石縫忽合。後有僧採薪南峰,距寺東南二里遇一梵儀,持錫入巖,挑鏁子骨,曰:「取拾得舍利。」乃知入滅於此,因號巖為「拾得」。閭邱俾道翹尋訪遺跡,於林閒葉上得寒所書辭頌及村墅人家三百餘首。拾亦有詩數十首,題行壁閒云。按舊序,「二人呵叱,自執手大笑,閭邱歸郡,遣送衣藥,與夫挑鏁子骨」等語,乃知寒山不執閭邱手,閭邱未嘗至寒巖,拾得亦出寺門二里許入滅,今《傳鐙》所錄誤矣。因筆及此,以俟百世君子。
淳熙十六年歲次己酉孟春十有九日,住山禹穴沙門志南謹記
釋可明:跋
大士垂迹,不泄密因。語言三昧,發於淵才雅思。大圭不瑑,豈追琢者可同日而語?或直道其事,使賢鄙同笑。粗言軟語,咸彰至理。悅耳目,適口體,此其深試(疑「識」之譌)。究己躬,明心性,此其格言。緩細披尋,大有好笑,板行其可闕乎?東皋苾芻無隱得舊本,感慨重刊,俾為讎校,因題其後,一覽知妙。且由此而入,較世里尤當寶翫。
旹屠維赤奮若陬月上澣[1],華山除饉男可明敬跋
宋大字本附詩一首
此篇,慧身但刊以補東皋本之缺,非其所作也。題曰「聖制古文」,疑為時王之製,亦未敢臆定。
曩閱東皋寺《寒山集》缺此一篇,適獲 聖制古文,命工刊梓,以全其璧。觀音比丘無我慧身敬書。(一記、一跋、一詩,據日本仿宋刻《寒山子詩集》錄出。)
元徐一夔:重刊《中峯和尚廣錄》序
大德、延祐之閒,中峯本公居天目山,有《擬寒山詩》。《廣錄》鏤板于杭州之南山大普慶寺。板燬,有武弁之士曰張子華,謀於智暠、慧澤二師重刊,踰年而功完。(按:「本公全書為《天目中峯和尚廣錄》。《擬寒山詩》,其中之一種也。」)(徐大章《始豐稿》)
白珽:湛淵靜語(按:白珽,字廷玉,元錢唐人。)
呂洞賓、寒山子,皆唐之士人。嘗應舉不利,不羣於俗,葢楚狂、沮溺之流,觀其所存詩文可知。如寒山子詩,其一云:
前輩以為無異〈離騷〉語。今行於世者,多混偽作,以諧俗爾。
明瞿汝稷:寒山詩序
嚴道行刻《寒山詩》,命那羅延窟學人序之。那羅延窟學人曰:「寒山氏日與羣有酬酢於無盡哉!」曰:「以其言之得,復謵於世乎?」曰:「未也。夫棲遲於寒巖,蹢䠱於國清,此寒山之可見者也。小言大言,若諷若道。瀏乎若傾雲竇之冷泉,足以清五𤍠之沈濁;暾乎若十日之出摶桑,足以破昬衢之重幽。此寒山之可聞者也。之二者,於寒山妙莊嚴海之一漚也。有能循夫可見,而見不可見;循夫可聞,而聞不可聞。則知寒山昔未嘗示跡於始豐,今未嘗謝跡於人[A17]間也。吾默而息,泊乎以同寂;吾蕩而趨,奚適而不與?吾俱一身蹠乎石山而無介,多身起於剎塵而非出。充吾之目,塞吾之耳,皆寒山也。而眾生各鐍其見而不見,各鐍其聞而不聞,顛[宴-女+六]於三苦,回環於永劫。於是寒山哀之,釋珍御,襲弊垢,運漚和慈,勤惓告試,掊眾生之鐍,使之見,使之聞,以息其崩奔,俾休於常寂。而眾生卒不能盡見盡聞也,可不大哀耶?夫既以宗於不可見,而帝於不可聞,又何欲掊眾生之鐍,使之見,使之聞,而哀眾生之不盡見盡聞耶?不可見矣,又何見?不可聞矣,又何聞?見於見,不見於不見;聞於聞,不聞於不聞。故聞鐍於聲,見鐍於色,眾生之所以眾生也。見於不見,聞於不聞,故不運吾目,而殫見沙界無盡也;不闢吾聰,而殫聞沙界無盡也。此所以躡寒山而游於無盡也。欲聞於不聞,必以聞而旋其聞;欲見於不見,必以見而旋其見。此寒山之所以不能不言,而道行不能不以剞劂利生也。審於是,即以其言之得,復謵於世,而謂寒山日與羣有酬酢於無盡,可也。」(《瞿冏卿集》)
徐𤊹:寒山子詩跋(按:𤊹,字惟起,號興公,明季閩人,藏書極富。)
余他日偶訪瀚上人於平遠臺山房,見案頭有《寒山子詩》一帙,上人不知愛重,鼠齧其腦,漸至於中。余曰:「寒山子詩,詩中即偈,師其知寒山之禪機乎?」上人茫然不答。余遂丐歸,上人視之如棄敝屣也。山窗無事,手自黏補,重加裝潢,第鼠齧處,闊深傷字,為可恨也。載觀卷首朱晦翁、陸放翁二札,則明老、南老賢於瀚上人遠矣。識者能不呵呵大笑邪?
己亥閏四月徐惟起跋(《紅雨樓題跋》)
國朝欽定四庫全書提要
《寒山子詩集》二卷,附《豐干拾得詩》一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案:寒山子,貞觀中天台唐興縣僧,居於寒巖,時還往國清寺。豐干、拾得則皆國清寺僧也。世傳台州刺史閭邱允遇三僧事,蹤蹟甚怪,葢莫得而攷證也。其詩,相傳即允令寺僧道翹,尋寒山平日於竹木石壁上及,人家廳壁所書,得三百餘首。又取拾得土地堂壁上所書偈言,並纂集成卷。豐干則僅存房中壁上詩二首。允自為之序。宋時又名《三隱集》,見淳熙十六年沙門道南所作〈記〉中。《唐書.藝文志》載《寒山詩》入釋家類,作七卷。今本併為一卷,以拾得、豐干詩別為一卷附之,則明新安吳明春所校刻也。王士禎《居易錄》云:「寒山詩,詩家每稱其『鸚鵡花閒弄,琵琶月下彈。長歌三月響,短舞萬人看』,謂其有唐調。(原案:此明江盈科《雪濤評語》,士禎引之。寒山子即唐人,盈科以為有唐調,葢偶未攷其時代。謹附訂於此。)其詩有工語,有率語,有莊語,有諧語。至云『不煩鄭氏箋,豈待毛公解』,又似儒生語。大抵佛語、菩薩語也。」今觀所作,皆信手拈弄,全作禪門偈語,不可復以詩格繩之,而機趣橫溢,多足以資勸戒。且專集傳自唐時,行世已久,今仍著之於錄,以備釋氏文字之一種焉。(《別集類》)
欽定四庫全書簡明目錄
《寒山子詩集》一卷,附《豐干拾得詩》一卷。
寒山子、豐干、拾得皆貞觀中台州僧,世頗傳其異跡。是集乃台州刺史閭邱允令寺僧道翹所蒐輯,寒山子詩最多,拾得次之,豐干存詩二首而已。其詩多類偈頌,而時有名理。邵子《擊壤集》一派,此其濫觴也。(《別集類》)
欽定天祿琳琅續編
《寒山子詩集》一函一冊,唐釋寒山子撰。
寒山子,天台[A18]唐興縣僧,居寒巖,時還往國清寺。書一卷,計詩三百十三首,前有閭邱允序,附豐干詩二首、拾得詩五十六首,皆國清寺僧,亦有閭邱允錄宋時所稱〈三隱集〉也。是書,明新安吳明春有刻本。是本宋諱闕筆,雕手古雅,汲古閣所藏。
錢曾:讀書敏求記
《寒山、拾得詩》一卷。
豐干語閭邱允:「寒山、拾得,文殊、普賢。」真為饒舌矣。允令國清寺僧道翹纂集文句成卷,而為之序讚,附著〈拾得錄〉於詩之前。惜乎傳世絕少,此從宋刻摹寫,攷南北藏俱未收。余謂應同龎居士並添入《三藏目錄》中,庶不至泯滅無傳耳!
黃丕烈:士禮居藏書題跋記
《寒山、拾得詩》一卷,載諸《讀書敏求記》,此從宋刻摹寫。余向收一精鈔本,似與遵王藏本相類,當亦宋刻摹寫者也,惜首尾略有殘闕耳。後五柳主人自都中寄一本示余,楮墨古雅,甚為可愛。細視之,乃係外洋板刻,惜通體覆背,俱用字紙,殊不耐觀。頃命工重裝,知有失去半葉者,共四處,以洋紙補之。復取向所收者,核其文理,始信二本互異。詩之次序有先後,分七言於五言之外,洋板所獨。此拾得詩〈雲林最幽棲〉一首,內「日斜挂影低」句,精鈔本「日」字下俱缺,此外皆不可攷矣。故茲所失四半葉,無從補全。而二本板心,彼題「寒山子詩」,此題「三隱」,後又云 詩本不相類也。惜遵王所記,但云「傳世絕少」,豈知宋刻摹寫之外,尚有他刻流傳於世耶?此刻似係洋板,然寒山詩後有一條云「杭州錢塘門裏車橋南大街郭宅□鋪[1]印行」,則又不知此刻之果為何地本矣,俟與藏書家驗之。
嘉慶丁卯春三月二十有五日,復翁黃丕烈識
陸心源:儀顧堂題跋
《寒山詩》 卷,毛氏汲古閣影宋鈔本。光緒伍年,以番板五枚,得此書於吳市,葢何(當作「胡」)心耘博士舊藏也。端陽前五日,以舊藏廣州刊本及《全唐詩》校一過。《全唐詩》即從此本出。卷末「怡然居憩地日」以下缺,亦同廣州本,序次既異,字句亦多不同。拾得詩缺〈人生浮世中〉、〈平生何所憂〉、〈故林又斬新〉、〈一入雙[A19]谿[1]不計春〉,凡四首。寒山詩缺〈沙門不持戒〉、〈可貴一名山〉、〈我見多[A20]知漢〉、〈昔年曾到大海游〉、〈夕陽赫西山〉,凡五首。非善本也。
程德全:寒山子詩集跋
庚戌夏孟,予移撫三吳。政事餘暇,稍稍厯覽古蹟,以存守土之責。時方有重建楓橋寒山寺之議,甚盛舉也。未幾,趙大令夢泰以羅兩峯繪寒山、拾得像來視,鄭中翰文焯亦以舊繪寒山象為貺,最後復得《寒山子詩集》於俞階青太史。千數百年流風逸采,萃集一時,不禁為之歡忻贊歎。釋氏所謂因緣者,殆類此歟?寒山子生有唐之世,值海內初平,瘡痍未復。青宮貽失德之漸,黔首苦征戍之勞。雖以房、杜諸賢,曾不能致國家於無敝。傳未數紀,遂螗沸雲擾,天下亂作。故寒山子凜霜冰之履,抱杞人之憂,託迹方外,佯狂傲世,自放於山顛水涯閒。一以詼諧謾罵之辭,寓其牢愁悲憤之概,發為詩歌,不名一格,莫句端倪。其瑰博也,若商彝夏鼎,沈霾千載,一經暴露,光怪陸離,不敢逼視。其清雋也,若味明水太羹,若嚼梅花、飲冰雪,涼冽澈人肺腑。其幽靚也,若方春之花,磊落而逋峭;若秋巖木落,山骨巉然。其音節之高簡也,若聆蕢桴土鼓,絃管箏琶,頓絕凡響。其說理之平實也,若老農老圃,坐話桑麻閒事。其意境之窵遠而泬寥也,若朝游丹嶽,莫棲蒼梧,咳唾九天,珠玉皆落。其滑稽也,若東方曼倩;其譎變也,若莊周、若列禦寇。要其惟一之指歸,則欲使一世之人人蠲嗜欲、明慧業,不為塵世繮網所牽縛,迺能卓然有所成就。用心良苦,造意深微,彼賈島之逃禪,祕演之厭世,非其比也。予少厯險阻,中經患難,觀釋氏脫形累、達死生之旨,契然有合。深慨夫世道夷陵,風會日變,雖學士大夫,往往汩沒心靈,馳鶩榮利,蕩然而不知所返,極其弊害,遂隱中於國家。每思一大智慧人,雷音海潮,喚醒一世,迺久之不可必得。今得寒山子之粲花妙舌,苦口婆心,揆以今日社會趨向,未始非對證良藥。故屬之僚掾,付諸剞劂,將以接迷津之寶筏,然暗室之明燈。世之學人,若僅沾沾於禪悅字句中,則又相即遠矣。昔六祖[A21]惠能信口說「菩提明鏡」一偈,立證大乘,了無賸義。朱子宿金山寺,五更聞鐘聲,心中便把握不住。若寒山子詩,菩提妙偈耶?金山晨鐘耶?願與海內具慧根人共參之。詩凡一卷,都三百八首,附拾得詩四十八首、豐干詩二首。淛鄞吳宗元氏精校本,舊為曲園先生藏。刻既竣,疏其大恉如此。
宣統庚戌十月,雲陽程德全跋於蘇州節署之思賢堂
日本澁江全善、森立之:經籍訪古志
《寒山子詩集》(附《豐干拾得詩》一卷),宋槧本,姬路河合元昇藏。
卷首題「寒山詩集」,下記「豐干、拾得詩附」。每半板八行,行十四字,界長六寸七分,幅四寸九分,左右雙邊。「胤」、「[A22]𭾛」、「玄」等字欠末筆,字畫端楷,宋槧之佳者。首有觀音比丘無我慧身記一篇,閭邱胤序并讚,又有朱晦庵〈與南老帖〉、陸放翁〈與明老帖〉,皆從真蹟摹入。末有[A23]淳熙十六年沙門志南記及可明跋,卷首有「慶福院」及「無範」印。
島田翰:刻宋本《寒山詩集》序(節錄)
寒山沒,千有二百餘年,遺集寥寥希傳,雖以南北釋藏之博,猶未採輯之,而《高麗藏》亦未收。其見於《讀書敏求記》者,殆幾乎斷種。清《四庫總目》所著錄,則不過明新安吳明春刻本,而黃蕘圃所獲精鈔本及外洋刻本者,亦今不知其已歸於何人之手。雖元有高麗刻本,明有閩刻,而近時亦有金陵刻本,實多訛誤,而宋本竟無一存者。葢非必其書之未足傳後也,清淡沖朕,唐人所不好,而宋、元兩代又視之萞如,不肎數動棗梓,何怪乎其日就湮滅也。則及今為之表章,亦吾儕之責也。顧僧詩之流傳於今者,唐有皎然、齊己,宋有九僧(劍南希晝、金華保暹、南越文兆、天台行肇、沃州簡長、青城惟鳳、江東宇昭、峩眉懷古、淮南惠崇九人)、契嵩、道顯、道潛、惠洪、居簡、無文,而其《吳興晝上人集》、《白蓮集》、《九僧詩》、《鐔津文集》、《雪竇祖英集》、《參寥子集》、《石門文字禪》、《北礀集》、《無文印》諸集,今皆存宋、元本與舊刊覆宋本。而寒山之詩,機趣橫溢,韻度自高,在皎然上、道顯下,是木鐸者所潛心,其失傳為尤可歎。書為姬路河合元昇暢春堂舊收,刻搨精妙,字大如錢,紙質緊薄,光潤似玉,墨色奕奕,撲人眉宇,足與祕府《王文成集》、《誠齋集》相頡頏。「胤」、,避宋諱,闕末筆。左右雙邊,半番,界長六寸八分五釐,幅四寸五分,八行十四字,魚尾上方記字數,大名則併二行大書,下分書「豐干拾得詩附」六字。葢宋氏南渡以降,卷尾記字之體壞亂無存,於是有算一番所有大小字數,楷文記之於縫心者,如大幾字、小幾字即是也。至宋季,多易楷以行草,而其字數則視猶弁髦。故宋、元陋板,其所記字數多不相符者,此古今之昇降也。首有寒山序詩六行,行十二字,末云:「曩閱東皋寺《寒山集》缺此一篇,適獲聖制古文,命工刊梓,以全其璧。觀音比丘無我慧身敬書。」次閭邱胤〈序〉,九行,行十五字。次晦翁〈與南老帖〉,次放翁〈與明老帖〉,並從真蹟刻入。卷尾有[A24]淳熙己酉沙門志南〈三隱集記〉,又有紹定己丑可明〈跋〉,捺「慶福院」、「無範」、「植村書屋」、「霞亭珍藏」、「暢春堂圖書記」五印。寒山詩云:「五言五百篇,七字七十九,三字二十一,都來六百首。一例書巖石……」今檢是本,寒山詩三百四首,而次之以豐干詩二首及拾得詩四十八首,不符於六百之數。然閱閭邱胤〈序〉,其屬道翹所撰次者,已不過三百餘首,云:「唯於竹木石壁書詩,並村墅人家廳壁上所書文句三百餘首,及拾得於土地堂壁上書言偈,并纂集成卷。」葢其書竹木石壁,故多遺佚歟?抑三僧蹤蹟極怪,莫得而考證也。其詩,《唐書.藝文志》七卷,徐靈府所序本則分為三卷,又別稱〈三隱集〉,見於志南〈記〉。宋時國清南老一刻於[A25]淳熙己酉。南老即與朱子友善,晦翁《文集》中引其「沾衣欲溼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二句,以為清麗有餘,絕無蔬筍氣者。朱子使之稍大於字畫,便於觀覽。然其所刻,竄改易置最多。東皋無隱再刻於紹定己丑,而是篇則觀音比丘無我慧身所補刻,又在東皋寺本之後。又有寶祐乙卯行果就江東漕司本所重鐫者,至茲始分七言於五言之外,又以拾得加於豐干上。元時有高麗覆宋本,葢據宋東皋寺本所改行上梓,卷尾題云:「嘉議大夫.耽羅軍民萬戶府達魯花赤.高麗匡靖大夫.都僉議評理.上護軍朴景亮刊行。」紙質黃紉,宛似元本。而據其裝成梵夾,又似《麗藏》。嘗抵川越,見喜多院《高麗藏》,卷尾結銜,正與此相符,而彼別有「皇慶三年二月日」一行,然徧檢全帙,不收此集,乃知其非出於《麗藏》。葢當時景亮為之鋟梓,而未及編入者矣。明則有吳明春刻本,清《四庫總目》載之,未見。又有閩建陽書坊慎獨齋刻本,即繫於正德丙子刻本,次序與寶祐本同,而版貌緊縮,字字欹仄,若使其無「正德」木記,妄人則必以為元刻矣。近時又有金陵刻本,次序與建本同,黃蕘圃所獲,則寒山詩後有「杭州錢塘門裏車橋南大街郭宅□鋪印行」一條,云:「分七言於五言之外,洋版所獨。」洋板豈出於寶祐本乎?又有正中、元和、寬永、正保、延[A26]享數次雕本。依是乃知今之所傳,實原於[A27]淳熙、寶祐二本,而二書次序,全不相同也。然據宋樊汝霖《唐文藝補》引〈城中蛾眉女〉一首在前,〈鸚鵡宅西國〉一首、〈去年春鳥鳴〉一首、〈丹邱迴聳與雲齊〉一首、〈千年石上古人蹤〉一首,次第排列,而正與是本符,是邱胤之原第即如此。葢輇材小生,謏聞目學,改其文從字順,妄謂可以幾訂訛奪,而曾不知其改者卻誤。古籍之點校,雖聞人動筆,亦有臆改,一經妄手,其譌謬滋甚。予故曰:「鈔本必卷子,必隋、唐。刻本必宋本,必監本。上下千載,舍是無善本焉。」獨怪狩谷掖齊著《掖翁過言》,乃以是書為高麗覆宋本,豈非因其紙墨黃紉類高麗繭紙而誤乎?
明治三十八年太歲乙巳夏四月,島田翰序
按:《寒山子詩》,世所行皆一卷,附《豐干拾得詩》一卷,或分為三卷。惟徐靈府序者七卷,今不傳。《唐書.藝文志》著錄亦七卷,宋《崇文總目》同朱彝尊校云:「《唐志》作釋智升《對寒山子詩》。」今攷瞿氏《指月錄》載寒山詩,曹山寂禪師為之注釋,謂之《對寒山子詩》,行於世。《傳燈》曹山第一代為本寂禪師,不言名智升,未知其為一燈否也?寂公注,南北《藏》不收,亦久佚,世莫能見。謂之「對」者,當是以詩為問,而設詞以答之。禪機活潑,箭鋒相契,正如向子期之注《莊》、張處度之注《列》,但以微言剖析名理,不必如詁經之隨文箋釋也。
壬子小春,六十四叟緣裻附記
寒山寺志卷三終
校注
[a155001] 編按:《補遺》即指《貞居先生詩集補遺》。) [a178001] 編按:葉珠紅《寒山資料類編》所收錄之〈朱晦庵與南老帖〉,與本文字句略有差異,詳見該書 p. 5。(台北:秀威資訊科技,2005) [a194001] 「屠維」、「赤奮若」乃太歲紀年的名稱,搭配天干地支,分別代表「己」、「丑」,即己丑年。(維基百科:太歲紀年,2012.12.30)陬月:農曆正月的別稱。(百度百科:陬月,2012.12.30)上澣:指上旬。(百度百科:上澣,2012.12.30) [a204001] 編按:應為「郭宅經鋪」,其為杭州著名印刷作坊之一。(中國科普博覽_印刷博物館網站:書坊的刻版印刷,2012.12.30) [a205001] 「谿」字底本闕漏,茲依陸心源〈儀顧堂題跋〉補入。(葉珠紅,寒山資料補編,p. 17,台北:秀威資訊科技,2005)。本篇補缺字所據同此。【經文資訊】《中國佛寺史志彙刊》第 A043 冊 No. GA043n0043 寒山寺志
【版本記錄】發行日期:2022-01,最後更新:2021-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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