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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牛圖頌

No. 1269

住鼎州梁山廓庵和尚十牛圖頌(并)

夫諸佛真源眾生本有因迷也沈淪三界因悟也頓出四生所以有諸佛而可成有眾生而可作是故先賢悲憫廣設多途理出偏圓教興頓漸從麤及細自淺至深末後目瞬青蓮引得頭陀微笑正法眼藏自此流通天上人間此方他界得其理也超宗越格如鳥道而無蹤跡得其事也滯句迷言若靈龜而曳尾

間有清居禪師觀眾生之根器應病施方作牧牛以為圖隨機設教初從漸白顯力量之未充次至純真表根機之漸照乃至人牛不見故標心法雙亡其理也[A1]已盡根源其法也尚存莎笠遂使淺根疑悞中下紛紜或疑之落空亡也或喚作墮常見今觀則公禪師擬前賢之模範出自[A2]己之胷襟十頌佳篇交光相映初從失處終至還源善應群機如救飢渴慈遠是以探尋妙義採拾玄微如水母以尋飡依海蝦而為目初自尋牛終至入鄽強起波瀾橫生頭角尚無心而可覓何有牛而可尋[1]泊至入是何魔魅況是祖禰不了殃及兒孫不揆荒唐試為提唱

尋牛序一

從來不失何用追尋由背覺以成疎在向塵而遂失

家山漸遠岐路俄差得失熾然是非鋒起

頌曰

忙忙撥草去追尋  水闊山遙路更深
力盡神疲無處覔  但聞楓樹晚蟬吟

只管區區[2]后外尋  不知脚底[A3]已泥深
幾迴芳草斜陽裏  一曲新豐空自吟

本無蹤跡是誰尋  誤入烟蘿深處深
手把鼻頭同歸客  水邊林下自沈吟

見跡序二

依經解義閱教知蹤明眾器為一金體萬物為自[A4]

正邪不辯真偽奚分未入斯門權為見跡

頌曰

水邊林下跡偏多  芳[A5]草離披見也麼
縱是深山更深處  遼天鼻孔怎藏他

枯木巖前差路多  草窠裏輥覺非麼
脚跟若也隨他去  未免當頭蹉過他

見牛人少覔牛多  山北山南見也麼
明暗一條來去路  箇中認取別無他

見牛序三

從聲[3]得入見處逢原六根門著著無差動用中頭頭

顯露水中鹽味色裏膠青眨上眉毛非是他物

頌曰

黃鸝枝上一聲聲  日暖風和岸柳青
只此更無回避處  森森頭角𦘕難成

識得形容認得聲  戴崧從此妙丹青
徹頭徹尾渾相似  子細看來未十成

驀地相逢見面呈  此牛非白亦非青
點頭自許微微笑  一段風光𦘕不成

得牛序四

久埋郊外今日逢渠由境勝以難追戀芳叢而不[A6]

頑心尚勇野性猶存欲得純和必加鞭楚

頌曰

竭盡神通獲得渠  心強力壯卒難除
有時纔到高原上  又入烟雲深處居

牢把繩頭莫放渠  幾多毛病未曾除
徐徐驀鼻牽將去  且要迴頭識舊居

芳草連天捉得渠  鼻頭繩索未全除
分明照見歸家路  綠水青山暫寄居

牧牛序五

前思纔起後念相隨由覺故以成真在迷故而為妄

不唯[1]由境有惟自心生鼻索牢牽不容擬議

頌曰

鞭索時時不離身  恐伊縱步入埃塵
相將牧得純和也  羈鎻無抑自逐人

共分山林寄此身  有時亦踏馬蹄塵
不曾犯[2]者人苗稼  來往空勞背上人

牧來純熟自通身  雖在塵中不染塵
弄來却得蹉跎力  林下相進笑殺人

騎牛歸家序六

干戈[A7]已罷得失還無唱樵子之村歌吹兒童之野曲

橫身牛上目視雲霄呼喚不回撈籠不住

頌曰

騎牛迤邐欲還家  羗笛聲聲送晚霞
一拍一歌無限意  知音何必鼓唇牙

指點前坡即是家  旋吹桐角出烟霞
忽然變作還鄉曲  未必知音肯伯牙

倒騎得得自歸家  篛笠簑衣帶晚霞
步步清風行處穩  不將寸草挂唇牙

忘牛存人序七

法無二法[3]目為宗喻蹄兔之異名顯筌魚之差別

如金出鑛似月離雲一道寒光威音劫外

頌曰

騎牛[A8]已得到家山  牛也空兮人也閑
紅日三竿猶作夢  鞭繩空頓草堂間

欄內無牛趂出山  烟簑雨笠亦空閑
行歌行樂無拘繫  贏得一身天地間

歸來何處不家山  物我相忘鎮日閑
須信通玄峰頂上  箇中渾不類人間

人牛俱忘序八

凡情脫落聖意皆空有佛處不用遨遊無佛處急須

走過兩頭不著千眼難窺百鳥含花一場懡㦬

頌曰

鞭索人牛盡屬空  碧天寥廓信難通
紅爐焰上爭容雪  到此方能合祖宗

慚愧眾生界[A9]已空  箇中消息若為通
後無來若前無去  未審憑誰繼此宗

一鎚擊碎太虗空  凡情無蹤路不通
明月堂前風颯颯  百川無水不朝宗

返本還源序九

本來清淨不受一塵觀有相之榮枯處無為之凝寂

不同幻化豈假修治水綠山青坐觀成敗

頌曰

返本還源[A10]已費功  爭如直下若盲聾
庵中不見庵前物  水自茫茫花自紅

靈機不隨有無功  見色聞聲豈用聾
昨夜金烏飛入海  曉天依舊一輪紅

用盡機關費盡功  惺惺底事不如聾
草鞋根斷來時路  百鳥不啼花亂紅

入鄽垂手序十

柴門獨掩千聖不知埋自[A11]己之風光負前賢之途轍

提瓢入市䇿杖還家酒肆魚行化令成佛

頌曰

露胷跣足入來  抹土塗笑滿腮
不用神仙真祕訣  直教枯木放花開

者漢親從異類來  分明馬面與驢腮
一揮鐵棒如風疾  萬戶千門盡擊開

袖裏金鎚劈面來  胡言漢語笑盈腮
相逢若解不相識  樓閣門庭八字開

十牛圖頌(終)


校注

[0773001] 泊疑洎 [0773002] 后字更勘 [0773003] 得入一作入得 [0774001] 由字似剩 [0774002] 者疑着 [0774003] 目一作且
[A1] 已【CB】巳【卍續】
[A2] 己【CB】已【卍續】
[A3] 已【CB】巳【卍續】
[A4] 己【CB】已【卍續】
[A5] 草【CB】章【卍續】(cf. X65n1278_p0099a05; X66n1298_p0754c04)
[A6] 已【CB】巳【卍續】
[A7] 已【CB】巳【卍續】
[A8] 已【CB】巳【卍續】
[A9] 已【CB】巳【卍續】
[A10] 已【CB】巳【卍續】
[A11] 己【CB】已【卍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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